阿湘的故事

平凡的稔 · 发表于 2010-5-1 08:29

本帖最后由平凡的稔于 2010-5-2 23:28 编辑

家里盖了新楼房后，基本上都置了新家具。但是在我的房间里，除换了床，其它不动，一切都保持原来的样子。

紧挨着窗边是一张已经斑驳的桌子，桌面上有个小方镜，镜子里有一张我十七岁时的照片。桌前一张没有油饰过的木椅子，两边各有一个高脚凳（以前小弟和小妹经常来找书而我规定只准在这里看），一个由货架改装的书柜就在左侧，右侧是一个实木大立柜，靠门的一侧就是床了。我不在家的时候，床上的东西就全部放进立柜里。
我回来之前，姐姐总要把我的被褥洗晒一番。然后按照我的习惯，把被子叠成三角形，放上枕头，再摆两方手绢。

以前我的这间房，除了家人，只进来过两个异性，儿时的小林进来过（读中学以后就没有再来），再就是后来的黎佳龙。

现在我的这间房，除了姐姐和儿子阿森（早几年时），谁都没有进来过。

书柜里的书，没有因为我不经常翻动而蒙尘，屋里总是那么洁净如初。心中一阵感动——我的好姐姐呀！

平凡的稔 · 发表于 2010-5-1 08:37

手机响了，一个声音使我一震

“姐！请别挂断！”小林急急地说。

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想电话的另一边，也有一个像我一样泪流满面的人吧！

许久的沉默。

“姐！我要见你。”他清了一下嗓音：

“我有话要和你说，” 我用黯哑的声音说：

“已经见过了，有话现在说吧。”

“请不要拒绝我。梅林见！”

平凡的稔 · 发表于 2010-5-1 08:40

“妈，您房里的那个妆镜呢？”我在母亲房里喊道。

母亲正在门口跟人聊天，听见我喊，进来问：

“什么事啊？”母亲现在身体倒是比前几年要好一些，就是耳朵有点背。

“镜子呢？”

“找镜子啊？桌上不是摆着呢吗？”

“我说的是旧的那个。”

“早被你爸搁到那个闲屋里去了！他说碍事。”

我跑到五楼，找到那个妆镜。竟还好好的，一点都没坏，只是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我小心地把它搬了出来，清理干净，然后拿到我的房间里。

平凡的稔 · 发表于 2010-5-1 08:43

呀！镜子里的人是你吗？

眉宇间，眼眸里，无不流露着一种若渴的期盼；嫣然的笑靥中无不洋溢着一种滋润的神情！

冥冥中，有个声音问：

岁月蹉跎，情感波折，缘何未能改变你清丽容颜？

冥冥中，有个声音作答：

为只为，放飞的思念不曾收回……期盼的心怎肯老去？

把十七岁的照片放在妆镜旁，镜中的人虽然显得有些疲惫。但轮廓没有改变，鬓发没有改变，神态不变，心，亦不变！……

平凡的稔 · 发表于 2010-5-1 08:51

本帖最后由平凡的稔于 2010-5-2 23:30 编辑

我把发髻散开来，用风筒吹直，把刘海修理了一下，在柜子里找一方新手绢把头发扎好。镜前转身看一下，觉得没什么不好。也没多想，就出了门。

坐在车里，还是觉得不舒服，顺手捋下手绢，把长发编成一条辫子，用手绢在辫子长扎成蝴蝶结。对着后视镜理了一下。

......

车子很快就过了灵溪中学......

平凡的稔 · 发表于 2010-5-1 08:56

本帖最后由平凡的稔于 2011-7-3 18:18 编辑

前面就是梅林了，远远望去，雪一样的洁白！

一辆越野车在林中隐现。小林比我先到了。

我把车停在公路边，沿机耕路走到那辆车旁。

小林从河边方向走回来。手里拿着摄像机。

“怎么不把车开下来？怕底盘低？”

“是啊。你的越野当然不怕了。”他把手伸过来：

“给我钥匙。”

掏出钥匙放在他手上的时候，却不愿把手收回。

接钥匙的手迟疑了一下，还是先离开了。

递钥匙的手赶快去抹眼睛。我转过身，去包里取手绢。

手绢已经递到我面前，和我从包里取出的手绢一模一样。连折叠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

我向他刚才走过的路走去。

我转过身来。看到小林正拿摄像机对着我。我向他挥挥手，又笑了一下。

看到我笑了。小林才转身向公路走去。

……

平凡的稔 · 发表于 2010-5-1 09:14

我收敛一下怅惘，置身于花丛中。

枝桠上满是盛开着的花朵。它们不争奇，不斗艳，一朵挨着一朵，朵朵开得那么尽情！微风吹来，薄薄的花瓣轻轻颤动，好像对在身边冒出的叶芽致意。

望着它们，不由触景生情……这些花，多么自得，它们是多么的自由自在啊！虽然它们不知道自己“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但它们依旧是那么生动，那么怡然

一只蜜蜂落在一朵花上，它沿着花瓣来回几圈后，便认真循序地在花蕊间采食粉蜜。这时，又一只蜜蜂飞来了，也落在这朵花上，马上开始了采食。花儿颤抖起来。正在采蜜的蜜蜂好像知道了对面的情况。它停止了采食，迟疑片刻，煽动着翅膀，围绕这朵花飞了几圈，然后离开……

我的目光紧紧追寻着它。在不远的地方，它靠近一朵花，它煽动着翅膀，它飞着，不停地画着圈，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自言自语地说：

“这朵花也很好呀，你为什么就不肯停下来呢？”

突然就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我希望它停下来，又希望它不要停下来。

而它却像听到了我的话，真的停在了这朵花上，并认真地采着花蜜……

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我凝望着，泪水潸然而下……

柔软而温暖的感觉，我回过神来。小林站在我的身旁，正拿手绢擦我的眼泪。我看到了和我对视的那双发红的眼睛。我扭转头望向来时路……

我们穿过梅林。走到竹林边。

平凡的稔 · 发表于 2010-5-1 09:20

竹林沿着江岸上下延伸。

往上，因为山体弯延流水依山而转，近处的竹子遮住了水道，似乎把两岸的竹林连成了一片，给人感觉远处就像一道绿色屏障。

往下，银带般的溯江把两岸的竹林界分得很清楚，又因为下游很直而且很开阔。极目远眺，两岸的竹林由青绿渐渐转呈灰白……然后，天水相连，两岸交融，形成一个朦胧的点……

平凡的稔 · 发表于 2010-5-1 09:29

本帖最后由平凡的稔于 2011-4-30 20:08 编辑

我们在铺满旧叶的林间坐下来。

小林把摄像机递给我：

“这是整理出来的其中的一部分，还有很多存在家了。......”

伴随着一阵流水声，画面上出现溯江的粼粼波光……松林，鹰雀山，山顶那块酷像鹰的巨岩……灵溪全景……

吉他弹奏……小林边弹边唱……

邓丽君的《初恋的地方》：

我记得有一个地方

我永远永远不能忘

我和他在那里定下了情

共度过好时光

那是一个好地方

高山青青流水长

陪伴着我们俩

初恋的滋味那么甜

怎不叫人向往

……芭蕉、青竹、梅林……

视线一片模糊，只听到里面小林的声音：

“湘，很久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我们正在竹排上，今天有点风。别怕，有我呢！看你，不学游泳，那么胆小，等下有鱼给你都抓不住。这点小风浪算什么！看见没？对江的六平过来了。我就是昨天到江边来看见他才起兴的。他比我们高一届吧。……”

我揉一下眼睛，看见画面上一只竹排由远而近，六平悠闲地挥了挥手，小林和六平打招呼。鱼篓特写，鱼篓里几尾大小不等的鱼鲜活地蹦着……小林问：

“呵，这条有两斤多吧？”六平的声音：

“差不多吧。”他们把竹排撑靠岸边……

......镜头里出现了开在岸边的杜鹃花，大红的，粉红的……小林的声音：

“今年特别暖和，杜鹃花这么早就开了。那边也有，但要等到五月以后才会开。好了，我们可以去收网咯！”
……一个撑杆特写……江面……竹排一头……刚起的渔网……鱼篓……时不时蹦跳的鱼……小林的笑脸……

“哗，收获不小哎！统共有三四斤哦。”

平凡的稔 · 发表于 2010-5-1 09:30

本帖最后由平凡的稔于 2011-6-24 22:18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