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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梅儿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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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这男的,我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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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7 20:17 | 只看该作者
、  半睡半醒中,隐约听到有声音在不远的地方呼唤:“姑娘,姑娘……”
  烦不烦啊!扰人清梦!她在睡梦中蹙了蹙眉头,坚定的抱着她的清梦不撒手。
  脸颊被人轻轻的碰了碰。她百般不情愿的微睁开睡眼,不爽的看着打扰她的好觉的人。
  咦?这位帅哥是谁啊?玉白的肤色,如画一般完美的五官,漆黑的冰晶般的眸子,披在肩头的湿湿的长发,颇有些冰肌玉骨的味道。
  却听这位帅哥道:“水凉了,莫要在水中睡了。”
  声音好熟悉!对了,是她的人质……之前因为光线不好,一直没有看清他的长相,现在借着屋子里的灯光看去,还真是赏心悦目的一只啊!等一下……水中?
  低头一看,猛然发觉自己还是光着身子泡在桶里,尽管只露了肩头在水面,但这人这个角度站在这里,也难免看到不该看的啊!惊慌之下,身子一滑,连头没顶到水中,扑腾了几下才冒出头来,扳着桶沿,咳了一阵,才扯开嗓子嚷起来:“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出去出去!……”
  “在下已经出来了。”
  抹去脸上的水珠,睁眼一看,眼前已不见了人影。果然是到帘子另一侧去了。
  人质隔着帘子解释道:“方才久久听不到动静,猜着姑娘是睡着了,喊又喊不应,担心姑娘着凉,才出此下策,姑娘见谅。”
  这话说的貌似彬彬有礼,可是他的语气很淡然,全没有该有的诚惶诚恐,让她觉得对方的道歉十分没有诚意。多亏她是一无贞操观念的现代女性,这要真的一古代小妞被看了,还不得悬梁自尽以示清白啊!这小子,绝对没有好意。
  但又说不出什么,只能默默的甩了自己一个嘴巴子——以后再劫持人质,先看看惹不惹得起撒!
  爬出水桶,擦干身子,换上掌柜的提供的粗布女装。别说,这衣服尽管不华丽,但却是绿色天然纯棉织物,穿在身上相当的舒适。
  瞥了一眼帘子,提了提气,努力逼出威严的嗓音,扬声道:“你,睡桌子,不准再进来!”
  “桌上很凉。”
  一条被子丢了出去。
  “桌子太短。”
  “闭嘴!你是人质!想睡就睡,不想睡走人!”心中暗求:这位瘟神,您赶紧走吧。
  等了半天没动静,悄悄的伸头一看,却见那家伙半躺在椅中,长长的双腿搁在桌上,身上拥着被子,满舒适的德行。
  悻悻的缩回头去,爬到床上,拿剩下的一条被子把自己卷巴卷巴,很快睡着了,一夜无话。
  早晨起床以后,满心希望人质先生已自行消失,伸头到帘子外面看了一看,正看到一人负手立在窗前,听到声音,回头微笑:“姑娘醒了?”轻亮的晨光打在他的身上,身上仍披了他自己的外袍,举手投足间透出高贵的气质。神情虽是温和,眉宇间总透出傲慢和疏离。
  她猜的出,能够出入大将军府的客人,身份应该非富即贵,想来也是个人物。为什么这个很人物的家伙,甘愿当她的人质,留在她身边绊手绊脚?
  却见人质对她微微一笑,道:“绑匪姑娘,人质饿了。”
  “咦?你说过不用管饭的。”
  “绑匪姑娘难道自己不饿?”
  ……还真是到饭点儿了。不过,当务之急不是吃饭,而是甩掉这只麻烦人质。旋即挺起胸来,做底气十足状:“啊,我不饿,不饿。这位人质,你跟着我也没饭吃,不如……”
  “不吃也无碍的。”
  “……”
  “不知绑匪姑娘今天打算到何处打劫?在下乐意配合。”
  囧……“我不是专业打劫的!”
  “那姑娘今天……”
  “我……逛街!嗯!逛街!你也该回家了吧,你妈妈该叫你回家吃饭了。”
  “在下是人质……”
  她扶着额头,浑身无力啊……这是要赖上她啊。她不过是拿小刀子晃了他几下嘛,犯得着吗?这人到底什么人啊?太阴险了!回头跟郭宇骆打听一下,然后警告他要交友慎重,这等披着漂亮皮毛的狼,以后不要放进院子里去。
  “我跟你说啊,我不过是绑了你一回,可不能因此养你一辈子啊。我要去逛街了,我身上没钱,别指望让我给你买吃的……”
  某果扶墙而出……
  京城之内十分繁华,商铺小贩,人来人往,分外的热闹。然而唐果无心闲逛,只低头猛走,见人多就钻,见弯就拐,走了半天,偷偷往后瞄了一眼,瞥见神定气闲跟在身后的某人,暗叫一声苦。
  怎么这么努力还是甩不掉他呢!眼睛一眯,就打算作弊一下,瞄了瞄近处的墙头屋顶,考虑着如何运用轻功溜走……
  正瞄着,目光掠过处,似乎捕捉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心忽的停跳了一拍,再定睛看去。
  不远的地方,站着一名青衣男子,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剑眉朗目,唇形棱角分明,头发挽成一个简洁的发髻;身材高挑健硕,腰间悬了一把长剑。此刻微微蹙着墨色的眉,眼中压抑着些许不耐,看向身边的一位娇痴的挂在他手臂上的女子。
  唐果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听力暂时的失聪,身周的世界瞬间退离出很远,只有这张熟悉的面孔在眼前晃动。
  楚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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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7 20:18 | 只看该作者
、   她前世的男友,哦不,前世的前男友,楚坤!那个牵着女模,突然跳到她面前,招呼不打就甩了她的楚坤,那个致使她穿越到架空古代的罪魁祸首,楚坤!
  他也穿过来了?!怎么可能?
  手臂上忽然紧了一下,有人扶住了她。转头一看,对上一对探究的墨瞳。
  “姑娘,你怎么了?”对方问。
  声音回来了,世界回来了,她的意识也回来了。发觉人质先生扶着她,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在摇摇欲坠。
  她苍白着脸色,没有回答,再转头去看前方的一对男女。这时候思维清醒了一些,细细看去,才发现那男子的面相虽跟楚坤有七八分相似,却也不完全相同,肤色要深些,目光敏锐又凌厉,五官倒比楚坤生得更英俊几分,身材也明显健硕的多。
  她的心中百般滋味陈杂。当她以为这人是穿过来的楚坤时,前世未了的心愿立刻变成强烈的冲动:揍他小子!
  而这时又发现其实只是长的很像而已,不免失望。
  前方传来那女子略带嗲气的话声:“陪我再去那边逛逛,再去那边逛逛嘛……”唐果移目看去,见那女子身段袅袅婷婷,身着不张扬的粉色衣裙,修身的衣型高雅又不过于华丽,恰到好处的衬得肤色如玉,腮旁透出浅浅的粉红;瓜子脸儿,生得眉目如画,眼睛此时正讨好的笑眯眯的弯着,长睫蒙蒙的几乎遮了晶莹的眸子,水遮雾绕的;小嘴儿因为在撒娇,嘟嘟的鼓着,分外的惹人疼爱。哇,美女啊!
  男子明显的压抑着烦恼:“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美女面色微恼:“不行!今天就是有天大的事也给我放下,专心的陪我!”转瞬神色又软下来,捉着男子的手臂轻晃,柔声道:“求你了……”
  男子轻轻挣脱了她的手,眼睛不看她,沉声道:“我先走了。”
  美女眼睁睁的看着他转身离开,娇嗔的神气顿时消失,脸色略略的苍白。
  男子转身只走了两步,突然迎面冲上一个人,扬手就对着他的脸打来!
  练武之人警觉非常,反应灵敏,稍稍一躲,就轻松避过了这一击,再定睛看向突然袭击者——一名身着平民衣裳的女子。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顿时怔住了。
  一掌打空的唐果,见这男的躲过一击后,突然开始发呆,心道好机会啊!再次扬手——“啪”的一声脆响,结结实实打在这男的脸上。然后迅捷的向后跳出老远,以防他反击,怒吼一声:“NND!我最恨男人欺负美女了!人家姑娘如花似玉,哪点配不上你了?你这种三流货色装什么13啊!”
  男子这次躲都没有躲,结结实实挨了这一耳光,被打脸以后,也没有发怒,只僵立在那儿,一对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她,眸中蓄满痛楚的神色。
  咦?这反应不对着啊!一般人被陌生人突然袭击后,应该是暴跳如雷啊,她怎么就像打了一个木头人?然而唐果现在心中义愤填膺,顾不得想那么深,她捏着拳头,瞪着眼睛,鼓着嘴巴,竖着毛,正兴奋着哪……刚才误将此人认作楚坤时升起的暴力念头终于在这男人欺负美女的时候,找到了渲泻的理由——感觉就像PIA了楚坤本人一样,爽!!!!!
  正自暗爽到内伤,见那位美女朝着她走过来。恩……这是要来谢她打抱不平啊?赶紧谦逊的摇手:“美女,不必谢我了,我不过是帮你教育一下他,女人要互相帮助嘛,呵呵呵……”
  却见美女已走到跟前,一对美眸蓄满了恨意,咬着银牙道:“轮不到你来教训他!”
  玉手忽的扬起,向她的脸上狠狠搧来。
  这美女为什么恩将仇报啊?唐果的嘴巴张成O形,惊讶的看着她忘记了躲闪。美女的手即将落在唐果的脸上的一刹那,横里伸过一只手来,握住了她的手腕。
  美女惊怒的看向是谁拦了她,待看清来人,脸色顿时憋得通红,眼里迅速汪起了泪水,不甘的叫了一声:“大哥。”
  大哥?唐果奇怪的扭头看了看助了她一臂之力的人——没错,是她的人质。原来他跟这位美女是兄妹啊!
  人质满面寒霜,警告的盯着美女:“凌薇,不得无礼。”低低的声音,却饱含了不容杵逆的威严。
  凌薇?这名字好生耳熟!在哪儿听过呢?她一时想不起来。
  凌薇忿忿的抽回手,狠狠的剜她一眼,肩膀一扭,背过身去。不再理二人。
  却见那名被唐果抽过的男子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对着人质施了个大礼,恭敬道:“景诀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
  唐果忽的往旁边闪了半步,腕上一紧,却被人质握住了。她眼睛睁得圆圆的,不可思议的盯着这个正在充当她的人质的尊贵的太子殿下。他居然是太子!皇帝硬塞到她手里的红线的另一头系着的人!他居然还跟她装了这么久!
  等一下!景诀?这个被她抽了一巴掌的人,就是郭糖的青梅竹马景诀?!与此时同她也明白过来这位美女是谁了,指婚给景诀的凌薇公主嘛!
  太子卫清萧,凉凉的俯视着景诀的头顶,半晌,才淡淡道:“起来吧。”
  景诀站了起来,垂手肃立,低着脸,谁也不看。
  卫清萧不再理会二人,扯着发怔的唐果的,径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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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7 20:19 | 只看该作者
、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唐果的思绪都是混乱的,沉浸在悲喜交集的复杂情绪里。她原来揍到了郭糖的前男友!这感觉,就跟揍到楚坤本人一样痛快啊!她总算出了一口恶气了,哪怕这口恶气是替郭糖出的,也爽到爆!
  郭糖啊郭糖,我替你揍了负心郎了,在那个世界里,你也要替我狠狠的搧楚坤那混蛋一巴掌啊!往死里搧!
  她该高兴不是吗?可为什么她感觉要流泪呢?不能哭!她要欢欣鼓舞,击节相庆啊!
  忽然瞥见眼前有一个茶碗儿,一把端了起来,举到半空,大声道:“郭糖!咱喝一杯!庆祝一下!”
  一仰脖子,把那茶水倒进嘴里,入口却觉冰凉苦涩,“扑”的全喷了出去。
  刷拉,对面展开一把折扇,及时挡住了这飞来狂雨。折扇移开,露出后面一对冷冷的眸子。
  冰凉凉的目光砸在某果的脸上,顿时让她从自己的世界中清醒了过来。眨巴眨巴眼睛,看看对面那个拿眼光当锤子敲打她的卫清萧,再看看四周。红漆的四方餐桌、墙上挂着附庸风雅的字画,暗红的木制窗棱。
  好熟悉的环境!这不是她刚穿过来时身处的那个杏花酒楼的包间吗?卫清萧拉着她一直进了酒楼,而她居然一路浑浑噩噩,全无知觉,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身处何方。而从刚才那碗凉茶来看,她已经在位子上坐了不短的时间了。
  包间的门这时吱呀一响,进来一名小伙计,殷勤的问:“二位要点什么?”
  她扭头一看,惊道:“小二!是你?!”这不是她穿过来后遇到的第一人:店小二嘛!
  店小二仔细看她一眼,也认出来了,脸上顿时露出丝鄙视:这不是那次要吃霸王餐的那女的吗?
  某果却全然没有留意到小二鄙视的目光,激动得手都抖了。今天真是个特别的日子:揍了前男友——尽管是郭糖的前男友,但揍起来的手感绝对TMD毫不逊色!偏巧又来到了穿越后的第一场景,遇到穿越后见到的第一人,怎能让她不激动,不亢奋?!
  今天是个纪念日!穿越了这么久,她刚刚才到找重生的感觉。没错,今天就是个重生纪念日!
  随着那一巴掌甩出去,似乎才与前世的那段恋情真正决裂,就是一个字:爽!
  她“啪”的把茶碗豪放的砸在桌子上,冲小二嚷道:“小二!给我上菜!上好菜!上最好的菜!”
  小二犹豫了一下,心道这女的该不会是又打算吃霸王餐吧,看她的衣着,比当日寒酸了不少,她到底有没有银子付帐?目光转到她对面坐着的那位公子身上,他的疑虑顿时打消了。这不是有跟着付帐的人吗。看这位公子的打扮,非富即贵啊。
  一念至此,顺溜的应道:“好咧!二位请稍候……”
  “等一下!”唐果忽然又叫住了他,“每个菜里都要放辣椒,越辣越好!”
  小二奇了一下,却仍是应下了。客人的要求高于一切,是他的服务宗旨。不过爱吃辣的客人很多,爱到每个菜都要越辣越好的客人却并不常见。
  唐果前世就爱吃辣。但是皮肤又偏敏感,吃了就会长痘,所以每当吃饭时有辣菜放在了她的面前,她都会把它挪走。楚坤深知这一点,所以在那天的宴席上,楚坤会习惯性的将她面前的那盘小泡椒挪走,并说了那句:“不要把辣椒放在她面前。她吃辣会长痘,又受不了辣椒的诱惑。”
  这么体贴的一句话,在劈腿进行时的情境下说出来,无异于捅在她心口的温柔一刀,让她耿耿于怀至今。
  然而今天,她已换了一个身体,这个身体的皮肤极好,从不过敏,吃辣也应该不会再长痘了!她重生了!她能吃辣了!她要把上辈子没吃到的辣全吃回来!
  唐果捏着拳头兴奋莫名,全然没感觉到对面的卫清萧已化身冰雕一座,全身上下散发着寒气,包间内的气压已越来越强大。
  一道道红通通的菜很快端了上来。她抓起了筷子,豪放的冲卫清萧道:“来来来,吃吃吃,不要客气!”
  卫清萧没的动作,继续散发他的冷气。
  唐果也不再管他,迫不及待的夹起一块辣子鸡块填到嘴巴里。心里在欢呼:吃到了!老娘终于吃到辣了!
  只嚼了一下,强烈的辣味从口腔直冲脑门,舌头像被火苗烧燎到,下意识的一扭头,“扑”的把嘴巴里的东西吐了出去,喉咙也被辣味呛到,伏在桌边咳得泪花四溅。
  稍稍顺过一点气来,没命的满桌子找水,好不容易摸到一个茶碗,里面却是空的——茶水之前被她喝了又喷掉;一眼看见卫清萧面前还有一个茶碗儿,伸手摸过来,一饮而尽,总算是稍稍缓解了嘴巴里的火辣,舌头却还在刺痛,于是就像小狗一样半伸着舌头,不住的哈气。
  她还是不能吃辣……还是不能!这具新身体的味蕾超级敏感,根本受不了辣味!
  “咣”的一下把茶碗儿顿回到桌上,怒吼一声:“为毛我还是不能吃辣!为毛!为毛!这到底是为毛!”
  相见不相认
  “咣”的一下把茶碗儿顿回到桌上,怒吼一声:“为毛我还是不能吃辣!为毛!为毛!这到底是为毛!”
  不知是因为辣到还是气到,泪如雨下。
  卫清萧看着她对着一桌子辣菜发着无名火,忽然冷笑一声,道:“你的所谓失忆,果然是假装的。”
  唐果一愣:“什么?”
  “居然还装作不认得我。”
  “喂,我是真不认得你啊。”苍天可鉴啊……
  “那如何又认得景诀了?哦……即便是忘记了所有人,也会记得他罢。”
  这话听起来真别扭……可是真的解释不清啊。她无力的挥挥手:“说了你也不信,我是真不认得他。对了,你还说我装,你才是真能装好不好,太子殿下?”
  卫清萧鼻中喷出冷气一股,忽然起身,一语不发的拉开包间的门就走了出去。
  唐果看他突然离席的背影,忽然意识到一个极现实的问题:他走了谁付帐?!
  显然有人比她还关注这个问题,早就候在外面的店小二斜刺里冒出来,一步拦在卫清萧的面前,赔笑道:“公子这是要走吗?请随我到楼下付帐吧。”
  卫清萧拿折扇反手指了一下包间内,头也不回的道:“找她付帐。”
  “咦?!”唐果大吃一惊,赶紧跑了出来,对着他高高的背影道:“不带这样的哈!明明是你带我来的!”
  他侧了一下脸,用眼角的余光扫她一下,道:“菜是你点的。”
  丢下这一句,举步就走。店小二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道:“公子,您不能就这样走啊……”
  唐果在旁边握拳鼓励道:“对!不能让他走!就让他付帐!他有钱!全国人民都比不过他有钱!”
  卫清萧的目光落在店小二的爪子上,眼睛不悦的眯了一下,冒出两个字:“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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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7 20:21 | 只看该作者
、    店小二手一哆嗦,不由的就松开了,眼睁睁看着他沿着楼梯走了下去。
  唐果大急,“喂”了一声,就欲追赶,却被小二死死扯住了。
  “你休想溜走!”小二愤怒的说,“我早就看出来,你这女的是专门吃霸王餐的!”
  唐果跑又跑不掉,气急败坏:“你……我……卫清萧!你这个小气鬼!小气鬼!小气鬼!……”
  卫清萧毫不理会,身影迅速消失在楼梯拐角。
  ……
  巨胸老板娘,店小二,死死守住包间的门口,抱着手臂,毫不让步的盯着做可怜兮兮状的唐果。
  唐果瞄一眼摆满了桌子,却辣到她一口也不敢吃的菜。呜,在这家杏花酒楼,她两次面对满桌的菜,两次一口也没吃到,她跟杏花酒楼是不是命中相克啊。
  她的眼睛眨巴了一下,讨好的对小二说:“小二啊,你不知道哇,其实我跟你非常的有缘……”
  “啊呸!”小二唾弃,“少跟我套近乎!鬼才跟你有缘!我只跟你有冤!”
  她嘴角下抿,小声哼哼道:“我没有钱~我真的没有钱~”
  “没有钱就把你卖到青楼里去!”老板娘气壮山河的吼道。
  “呜……”唐果做悲摧状扭身扑到窗台上假哭,眼睛透过手指缝往楼下瞄了瞄,暗暗估量着自己的实力,打算运用轻功跳楼逃跑。
  这一瞄之下,却意外的在街道的人流中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修长的背影,飘逸的身姿,让她的心跳漏跳了一拍,手按住窗台,身子拚命向外探出,想看个究竟。
  身后一紧,被小二死死揪住了后襟。这小子粗暴的吼道:“早知道你想跳楼逃跑!要钱不要命的主儿我见得多了!”
  “哎呀!放手!!”她真的想跳楼,跳下去追上那个人。
  “不放!”
  她心中一急,就扒着窗户朝下面大喊了一声:“洛羽痕!”
  那个身影明显的僵滞了一下。却是没有回头,举步继续走去。
  她回头用力的推小二,企图甩掉他,这小子却是咬上了就绝不松口。她急中生智,道:“我看见了一个熟人,他可以帮我付钱!”
  一听到“钱”字,老板娘的眼睛顿时亮了:“那就一起下去找那个人!不许跟我耍花招。”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她身后拖着大尾巴一般的小二,急急的奔出包间,沿着楼梯跑了下去。跑到大街上,见那背影还未走远,疾追了上去,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角。
  “洛羽痕!”
  那人停下脚步,转头。她看到了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他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她,道:“姑娘认错人了。”
  她揪住他衣角的手指抓的紧紧的,丝毫不放松,坚定的迎视着他的目光:“得了,不管你易容成什么样子,我都认得出来。”
  “姑娘说笑了。在下原本就长得这个样子,哪会什么易容。”
  “洛羽痕。看到你能好好的,我很高兴。”
  “姑娘在说什么,在下完全听不懂。”
  她看住他,有什么东西从眼睛倒流进咽喉,苦涩难咽。
  老板娘挺着波涛汹涌的胸部,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仍挂在唐果身后的小二见老板娘到来,大声的告起状来:“老板娘,这女的骗人,这位公子根本不认得她!”
  老板娘惊怒不已,细眉倒竖:“当真?!”
  被唐果揪住的人淡淡一笑:“在下真的不认识这位姑娘。”
  “啊!你这个骗子!”老板娘一把揪上唐果的衣襟,猛力将她揪扯到一边,“我就知道你是骗子!”
  这一扯之下,手里的衣角滑脱,她单薄的小身板在肥壮的老板娘手中被甩得脚步踉跄。
  小二在一边加油鼓劲:“揍她!揍她!揍她!”
  老板娘哼哼冷笑道:“揍她干嘛?揍坏了脸怎么能卖给青楼?”
  “老板娘英明!”小二拍马屁。
  “走!这就卖了你去!”老板娘揪着她的领口走向酒楼对面的青楼。
  小二挥着拳头叫得像啦啦队:“走!走!走!”
  唐果的领口被抓住,回头颇为困难,却还是费力的转着脸看向他。却见他漠然的移开目光,转身,踏着平稳的脚步,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她只看得见他冷漠的背影。
  她真的认错人了吗?
  不,她确信自己的判断。他不认她。他不认她……
  他这是在告诉她,从此要形同陌路吗。
  一次次的,总是她从他的身边跑走,让他看她的背影。他终于也将背影丢给她了。原来目送一个头也不回的人的感觉,是如此痛彻肺腑。
  痛到她失了力气,像个没有骨头的布娃娃,跌跌撞撞的被揪着前行。
  直到一股浓重的脂粉气冲进鼻腔,才猛然醒悟过来。抬关一看,“凤艳阁”三个大字灼灼生辉。
  大吃一惊,屁股向后一坐,脚蹬住地面,拚命向后用力,号叫道:“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被卖进青楼呀……”
  老板娘用力的拽她:“你吃霸王餐的时候怎么没早想到?给我进去……”
  “不要不要不要哇……”
  二人在青楼门口揪扯成一团。唐果突然大声叫道:“跟我回家拿钱!回家拿钱!”
  “钱”字落入耳中,老板娘顿时停止了纠扯,却仍忿忿道:“不要再耍花招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在骗人!”
  “不骗你!绝对不是骗你!我家里有钱!”
  小二在旁边扇风点火道:“老板娘别相信她,家里有钱还出来吃霸王餐啊!”
  眼看着老板娘要听从小二的谗言,她急忙道:“只要你们愿意跟我回家,我付双倍的钱!如果我做不到,你们尽管再把我拖回来卖好了!”
  老板娘心动了,吩咐小二道:“咱们把她抓紧了,不信她能跑的了!”
  二人一左一右,把唐果夹在中间,一人抓住她的一只胳膊,跟着她走。这状态看似很亲热的三人行,实则没爱的很啊~
  ……
  郭府内堂里,郭宇骆、柳氏、倪端儿三个人,围着家仆齐海,面面相觑。
  半晌,郭宇骆头痛的抚了抚额头,指了指齐海,道:“你,再说一遍。”
  齐海有板有眼的重复一遍将刚刚的汇报:“昨夜小的带人巡夜,忽听花园拱桥处传来异响,就过去查看,结果看到小姐跟太子殿下蹲在桥拱下的水中。”
  柳氏不甘心的道:“你确信那是太子吗?”
  齐海:“小的目力还好,不会看错。”
  郭宇骆烦躁的催促道:“还有呢,你刚刚说糖儿当时正在做什么?”
  齐海犹豫一下,还是说道:“小姐拿了一把匕首,抵在太子殿下的咽喉。”
  柳氏脸色一白,跌坐在椅中。郭宇骆勃然大怒,一掌击在桌上:“这个不肖女!这是犯上之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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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7 20:22 | 只看该作者
、   齐海道:“小的当时以为小姐不会真的伤及太子殿下,但胁迫太子之事非同小可,若是声张倒让局面无法收拾,索性装作没看见,带人离开了。”
  郭宇骆点头:“好,这事你做的好。本该如此。哼!等这不肖女回来,我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倪端儿惊得一颤,眼珠转了一转,忽然上前一步道:“老爷,妾身倒觉得,此事没甚大不了的!”
  郭宇骆眼一瞪:“还没什么大不了?!都拿刀胁迫太子了,这可是杀头之罪!你还护着她!糖儿任性妄为,还不都是你们平日里惯的!”
  倪端儿耐心的娓娓道:“老爷息怒。妾身觉得,糖儿对太子不敬的行为,且要看是在何等情境下。老爷想一想,小姐怎会与太子在花园中相遇?或者是私下相会也是极有可能的。妾身猜想,大概是二人在花园中相会,恰被夜巡的家丁发觉,小姐怕被人知道失了颜面,所以才逼着太子不许他出声的。是否真的如此,但看太子是否声张此事就知道了。”
  郭宇骆一听,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却仍是愤怒难平:“即便如此,仍是该打!即使是有婚约在先,也不该私下幽会!即使是幽会,也不该拿刀威胁太子!”
  倪端儿仍不死心,搜肠刮肚的找着辩辞,半晌憋出一句:“老爷,闺房之乐,有甚于玩刀者……呃……”这话说出来,又遭到郭宇骆狠狠一瞪,顿时呐呐的不敢再说话。
  这时忽有家丁进来通报,说太子殿下来访。三人顿时面色发白,心内慌张。
  郭宇骆首先镇定下来,对两个老婆道:“你们先退下。”
  倪端儿不放心道:“老爷切不可急着领罪,且看太子做何反应……”
  他挥了挥手:“我自有分寸。”
  柳氏和倪端儿躲进了内室,郭宇骆欲出去相迎,卫清萧已走了进来。郭宇骆向前行礼,卫清萧扶住:“大将军不必多礼。”
  落座后,卫清萧微笑着问道:“令爱的病症可有好转?”
  郭宇骆赶紧回道:“不过是在外受了点惊吓,已好些了。”
  “哦。那就好。”闲闲的抿一口茶。
  郭宇骆见他毫不提起昨夜之事,心下大安,认为情况恐怕就是倪端儿猜测的那样,本是小儿女间的胡闹,无甚大事的。
  卫清萧将茶杯放回桌上,站起身来,道:“清萧颇是牵挂呢。不如就进去探望一下,如何?”
  “这……” 郭宇骆心道,看来你是打算把戏演到底了,老夫奉陪!转身捧起女儿离家时留下的那封书信奉上,“还要跟太子殿下请罪,小女知道太子今日要来,居然不知好歹的躲出去了。”
  卫清萧眉毛一扬,接过那张涂得狗爬一般的纸,看了一眼,眼睛立刻眯了起来,低声念道:“亲爱的父母大人:未婚男女婚前见面实在是有违伦……(是伦吗?)伦理纲常,有失体……(是体吗?)体统,女儿出去避一避,很快回来,勿念,我爱你们……糖儿上。”
  一边念着,嘴角深深的抿弯。
  郭宇骆偷偷瞥一眼太子的神色,见似乎没有怒意,心下松了一口气。
  卫清萧微笑道:“令爱写错了好几个字,语句不甚通顺,书法尚需修习。”
  “是是是,老臣教女无方。”郭宇骆擦汗。听起来太子殿下是在挑剔糖儿的文笔,可看起来为什么一脸喜色呢?
  ……
  老板娘和店小二押着唐果一直走到大将军府的门口,唐果停下了脚步,道:“到了。”
  老板娘抬头一看,“大将军府”四个大字跃入眼中,朱红大门厚实沉重,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两名守卫威不可犯……老板娘顿时勃然大怒,一把揪上她的领口:“小丫头,你耍我啊!你敢说这是你家?!”
  还未等她辩解,噌的一下,一支锋利的长枪指中老板娘的鼻尖,但听奶声奶气的一声大喝:“大胆刁妇!放手!”
  老板娘吓得一哆嗦,松开了唐果的衣领,两眼盯着枪尖变成斗鸡眼儿,冷汗涔涔,呆若木鸡。再顺着枪杆儿望去,却见执枪对着她的,居然是个七八岁的锦衣小娃娃,怒目圆睁,小嘴巴愤怒的抿着。
  唐果乐了——原来是郭轩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见有人欺负他的姐姐,就夺了守卫手中的长枪冲了上来。
  老板娘见原来是名小娃娃,气不打一处来,拿手拨拉了一下那枪杆,斥道:“谁家的小孩这么调皮啊这是?走开走开。”
  郭轩手中长枪一送,直直插入老板娘头顶的发髻。老板娘大惊失色,尖叫一声,面色惨白,再也不敢动一下。
  唐果见状赶紧劝阻郭轩:“轩儿不必这样,莫要伤了她,把枪收回来,乖啦乖啦。”
  轩儿哼了一声,这才将枪收回。
  两名守卫走过来将老板娘和小二拿住,对唐果恭恭敬敬道:“大小姐受惊了。请大小姐示下,是否将这两名刁民押下杖责?”
  老板娘和小二腿一软,跪倒在地,没命的哀号起来:“大小姐饶命啊!小的有眼无珠哇……”
  唐果过意不去了,道:“哎呀……起来啦起来啦,是我不对在先啦。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跟我爹要银子给你们。”
  守卫应下,却见老板娘拚命摇手:“不要了不要了!钱我不要了……”一边哭唧唧的嚷嚷着,由店小二扶着,狼狈而去。
  唐果在后面叫道:“哎哎哎,别走哇,我真的想给钱啊,我很有诚意的~唉……”
  见老板娘和店小二逃命似的远去,她无奈的叹一口气,腿上一紧,某小子扑过来抱住了她的腿,小嘴一张,哇的哭起来。
  “呜哇……姐姐又偷跑……姐姐说话不算数……呜哇哇……”
  ……
  郭宇骆正与太子坐着闲话,齐海忽然进来,禀报说小姐回来了。
  郭宇骆看一眼卫清萧,却见他的嘴角的笑意已然隐去,眼中蓄了些阴霾。他心中咯噔一下,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起来。心中暗暗叫苦:这两人到底在搞些什么啊!
  却听女儿的讲话的声音渐行渐近:“好啦……轩儿不哭啦……擦擦眼泪……乖啦乖啦……”
  说话间,唐果已牵着还在抽噎的郭轩进到屋内。一眼看到座上的卫清萧,顿时拉下脸来。
  郭宇骆赶紧道:“糖儿,还不快见过太子殿下。”
  “哼!”她鼻子里喷出冷气一股,脸一扭,看也不看他,只对着郭宇骆说,“爹,给我十两银子。”
  “要银子做什么?”
  “赎、身。”她从牙缝里狠狠飚出两个字,一记眼刀甩向卫清萧。
  “咳、咳、咳、咳……”郭宇骆一口气走岔,咳个没完。唐果见状赶紧上前给他抚背。
  卫清萧神静气闲站了起来,朝着咳嗽中的郭宇骆拱了一下手:“我先告辞。”
  转身悠然离去。某果的眼刀刷刷刷飞向他的脊背……
  ……
  是夜,唐果被郭宇骆罚跪着抄写《女诫》。
86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7 20:23 | 只看该作者
、   听起来罚的挺重的,可是仔细看去,就能发现这被罚之人膝下垫的厚软的垫子,身边燃着暖烘烘的暖炉,左手摆着茶水,右手摆着点心,前面站了一个棋儿替她研墨,后面蹲了一个轩儿给她捶腿。
  可是她仍是叫苦连连——这繁体字她认都认不全,抄起来尤其费力。不过是抄了一小段就无法坚持了,索性往案上一伏,假装睡着了。
  棋儿见状,小心翼翼的将她扶到床上睡下。然后回去继续研墨。在床上装睡的某果奇了——她都不写了,还研墨做什么?
  偷偷将眼睛睁开一道缝看去。只见轩儿正伏在案上替她抄哪。抄了一会儿,停下看了看,摇着小脑袋叹了一声:“唉,姐姐的字真是丑到难以摩仿。”
  然后醮了醮墨,苦苦的埋头抄写。
  唐果合了眼,睫被悄悄的打湿。来到异世,能得到如此温暖的家人,她是何等的有幸。
  ……
  次日,瞅着郭宇骆上朝去了,唐果立刻打算出门。棋儿见她又往外跑,赶忙阻拦住:“小姐,老爷吩咐过你要在家练字,不准你出门的。”
  “哎呀,让我练字不如打死我!让轩儿替我写啦。我就是出去逛逛嘛。”
  “不行!让老爷知道了,又要挨罚了!”
  “不让他知道不就得了,在他下朝前我一定回来。”
  “可是……”
  “哎呀,你陪我去好了,这下放心了吧。”
  棋儿阻拦不住,只能跟在她的后面。
  唐果直奔昨天见到洛羽痕的地方,在路边找了个台阶坐下,托着腮,凝神看着来往的人。
  棋儿坐在她身边,奇怪的问:“小姐,坐在这里做什么呀?”
  “看人。”她简洁的回答。
  “真是的……人有什么好看的?”棋儿倍感无聊,闷闷的陪坐在旁边。
  “你若觉得无聊,就去近处转转。”
  “我才不敢!小姐若是又跑丢了,老爷会打死我的!”
  “我不会跑的,我今天就坐这儿,哪也不去。”
  棋儿还是不太敢离开,但陪她坐了一个时辰后,终于坐得腰都痛了,无聊到了极点,忍不住跑到附近的小摊上去看杂货。
  唐果却还坐在哪里,眼睛死死盯住每一位来往的行人打量着。忽然,她的眼睛一亮,忽的跳起来,跑到一个身着黑衣的路人身边,随着他的脚步向前走,一边走,一边说:“洛羽痕,我知道是你。跟你说过你怎么易容我都认得出来的。我跟你道歉洛羽痕。那天的事我做的不对,我不该就那么丢下你跑了,不过你也有不对的地方。……”
  “姑娘认错人了。”黑衣男子头也不转的说道,脚步毫不停留。
  身后传来棋儿的一声呼唤:“小姐!你去哪里呀!”
  她回头看了一眼棋儿,再转过头来时,黑衣男子已走得看不见了。
  她无力的叹一口气,沮丧得五官都垮了下来。
  棋儿奔过来拉住她的手,警惕的问:“小姐你想去哪儿?”
  “我能去哪儿啊?”她有气无力的挥挥手,“咱回家。”
  ……
  第二日,唐果准时又来到那路边的石阶上坐着。
  棋儿看了一眼双目囧囧有神的盯着路人的小姐,抱怨道:“真不知道这人群有什么好看的。……您慢慢看,我去那边逛会儿。”
  几个时辰后,她终于瞥见了熟悉的身影。跳起来就追。那人却忽然加快了脚步,竟然不易察觉的运起了轻功,迅捷得她根本追赶不上。
  她冲着那背影大声道:“浑蛋!既不想认我,就不要让我认出你来!你那是什么破易容术!不知道自己的身材很妖娆,根本没必要看脸就认得出来吗?!”
  那背影滞了一滞,却没有回头,迅速的消失了。
  她站在街心,抬手狠狠挥去眼角的泪花,回头找到棋儿,打道回府。
  第三日。街边石阶上。
  瞥见一个脸部削瘦的胖子走过去后,唐果哈哈一笑:“真是的,谁见过胖子长着瓜子脸啊!光在衣服里塞棉花有什么用?在脸上糊块面团才显得协调好不好?”
  瓜子脸的胖子板着脸一声不吭的走过去。
  第四日,街边石阶上。
  当那个身影被她捕捉到,她干脆站都没有站起来。只是扬声道:“以为衣服里面塞些鼓鼓的棉花,下巴糊块面团,我就认不出来了吗?!走路姿式都不会改改吗?!换成内八字或是外八字好不好?!”
  那个圆滚滚的身影落荒而逃。
  唐果猛的站起来,怒吼道:“你够了吧?!我不过是让你看了两次背影而已,你都让我看了多少回了?!”
  没有回应。
  第五日。街边石阶上。
  唐果又得手了。她不屑的高声道:“下次记得塞上棉花、糊上面团、走路改成外八、然后换一种香水用,如何?还百变妖狐呢,没创意!”
  还是没有回应。
  第六日。街边石阶上。
  唐果睁大眼睛在人群中徒劳的搜索着,却再也认不出哪个是洛羽痕。
  他小子的易容术终于在她的督促下进步了,完善了,精进了,更上一层楼了!
  她放出的那句狂言“不管你易容成什么样子我都认的出来”,算是最终落空了。
  现在她认不出他了。经过他的不懈努力,终于让她再也认不出他。他是有多么不情愿见到她啊。
  一直到天色暗下,她还是不甘心的坐在石阶上拚命盯着人看。直到光线暗得看不清路人的脸,终于挫败,捂住酸痛的眼睛,泪水沿着指缝渗出。
  “你赢了,洛羽痕。”她小声的说。
  棋儿见状,不明所以,愣愣的问:“小姐,你怎么哭了?”
  “棋儿,我们回家。明天不来了。”
  棋儿顿时开心的忽略了她的伤感,喜道:“小姐终于看够人了!这阵子天天陪小姐坐街角,闷都闷死了!”
  “嗯,明天不来了。不来了。”她机械的重复着。
  慢慢站了起来,扶着棋儿的手站了一会,缓一缓坐麻的双腿,才黯然离开。
  石阶对面的茶棚底下,一个坐在那里喝了整整一天茶的客人,茶杯从指间滑落,摔到脚下青石板的路面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
87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7 20:24 | 只看该作者
、   回到家后,唐果就觉得头重脚轻,恹恹的没有力气,饭也吃不下。棋儿赶紧去告诉了夫人柳氏。很快郎中就来了,诊脉之后,说是受了些风寒,并无大碍,开了些驱寒的药物。
  棋儿将煎好的药端到床前,服侍她喝下。
  喝了汤药后的唐果沉沉睡去,棋儿也伏在床边昏昏欲睡。半夜里被小姐抽泣的声音惊醒,赶紧上前查看,却见小姐还睡着,可能是做了噩梦,抽噎不住,眼泪打湿了枕头。
  灯光下发觉她的面色潮红,伸手试了一下,果然是发热了。
  棋儿打来热水,浸了热手巾拧得半干,覆到小姐的额上。然后伸手有节律的拍抚着她的肩膀,良久,小姐睡梦中的抽泣才渐渐止住。
  棋儿看着她的睡颜,叹息了一声:“小姐越是长大,越是与我生分了,连为什么事伤心,都不肯说与我听。”
  郭家大小姐的体质原本是极好的,很少生病,偶而感冒伤风,喝点姜汤或是汤药,隔天也就好了。可是这一次小病居然断断续的总也好不起来。自第三日烧退下后,就开始咳嗽。一阵咳上来时,咳得泪花四溅,好半天才能平息。白天恹恹的无力,晚上也睡不安宁。
  这场感冒让唐果烦闷不已。她怀疑自己现代人的灵魂改变了这具古代人身体的体质,是不是离了抗生素就治不了感冒了?搞得全家人跟着忧心,棋儿更是整夜的伺候她,夜里睡梦中若是咳嗽就替她抚背,若是咳醒了就递上水来润喉。
  她觉得这不过是小毛病,不愿让别人伺候,再说感冒是会传染的。可是棋儿总是不依,无奈之下她只好画了个口罩的图样,让棋儿自己做了戴上,免得被她传染。棋儿因为觉得戴了这东西就像在嫌弃小姐一样,拒绝佩戴,但唐果坚持说她若不戴就不准进里屋,棋儿拗不过,只好敷衍着戴了这个怪怪的面罩。
  她的咳嗽一直拖了十多日还未好转,郭宇骆也着起急来,怕转成痨症,请了名医来看,抓来一包包的草药。唐果每天喝汤药就能喝个大半饱,再加上食欲原本不振,整个人恹恹无力,消瘦苍白,皮肤都似乎变成了半透明的。
  更让她苦恼的是,自己的心情总是阴霾着,明明想活的明朗一些的,却总是打不起精神。
  都怪这该死的感冒。都怪古代没有抗生素,连个感冒都治不好。她烦闷的想着,据绝去碰触心情不好的真正原因。
  趴在床上昏昏欲睡时,重重的药味缭绕在身边,时不时忍耐不住的闷闷咳嗽,忽然让她对自己感到很厌烦。
  这样病着的、无精打采的唐果,真让人厌烦。为什么还不好,真讨厌。
  薄荷糖
  郭府的侧门外,郭轩一个人在玩爆竹。点了几个后,又觉得无聊,闷闷的坐到石阶上,托着腮帮子唉声叹气。
  旁边忽然有人问道:“小公子为何叹息?”
  郭轩抬头瞅了说话的人一眼。却见这人身着白袍,长身玉立,面容白净,很和蔼的看着他。
  他再大大的“唉”了一声,道:“姐姐生病了,不能陪我玩,无聊啊无聊。”
  那人的眼中闪动了一下,问道:“哦?你的姐姐病的厉害吗?”
  “我不知道哎。他们不准我去看姐姐,说是怕把病过给我。不过娘亲说就是感了风寒,总是咳嗽。”
  那人默默的低眼站了一会,忽然把手伸到郭轩面前,掌心托了一枚浅青色的小药丸,道:“我的这药,吃了以后第二日病就能好。送给你,你设法让你姐姐吃下,可好?”
  郭轩并不接那药,抬起了头,一对精灵的大眼睛仔细打量着他。忽然站起来猛的往后一跳,大声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娘说了,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你到底是什么人,打的什么主意!”
  对方冷汗下……为什么这小孩这么精明……
  郭轩见他吱吱唔唔,更觉得不像好人,回头朝着门内大喊起来:“快来人啊!抓坏人啊!”
  白袍一撩,迅速溜得不见踪影。
  ……
88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7 20:25 | 只看该作者
、   是夜。唐果的闺房。
  唐果睡在床上,棋儿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手撑着腮旁,脑袋一点点的打着瞌睡。外面似乎刮了一阵强风,呼的把窗户吹开了,冷风顿时灌了进来。
  棋儿被惊醒,赶紧起身跑去关窗户,刚走到窗前,颈上似乎被谁轻拍了一下,立刻失去了意识,软软的倒地。
  窗外无声的飘入一个身影,轻轻将窗扇合上,回身望着床上还在昏睡中人,慢慢的走近。
  唐果在睡梦中,模糊的感觉有人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一个小小的颗粒被塞进嘴巴里,慢慢的溶化。这东西很像薄荷糖,冰凉清爽,很是可口,她甚至闭着眼睛,美美的叭唧了几下嘴巴,还没有品够,那甜凉的味道就尽数咽下了,不满的微张了嘴,还想再索要一颗。
  她没有等到另一颗薄荷糖,却有凉凉的柔软,轻轻覆盖到了她的唇上。
  她大部分的意识还是在昏睡,半梦半醒中,对于没有得期待中的薄荷糖感到十分不满,懊恼的哼哼了一声。
  那柔软忽然撤离。
  窗再一开一合,屋子里恢复了平静,仿佛不曾有人来过。唐果在梦里很快忘记了薄荷糖的纠结,继续她的沉睡。倒在窗前的棋儿没一会也醒了。发觉自己躺在地上,只道自己是连续熬夜太疲倦了才会晕倒。
  次日清晨,唐果醒来,狠狠伸了个懒腰,顿觉神清气爽,起身下床。
  棋儿从外面进来,见她起来,吃了一惊,恼道:“小姐怎么自己起来了!看病还未好,又让凉气闪到了!”走上前来就要把她往被窝里塞。
  唐果笑道:“哎呀,我觉得病突然好了,浑身充满了活力!”
  棋儿打量了一个她的脸色,果然是精神了许多,又记起自昨天半夜直到现在也未听到一声咳嗽,看样子确是见好了!心中高兴,神色也跟着喜上眉梢,却还是不敢大意,强按着唐果不准她到屋外去。
  直到郎中到来,细细诊断后,确认唐果的病已全好了,她这才重获自由。
  诊病的郎中走在院里,脚步顿了一顿,疑惑的自言自语道:“昨天病征还颇为深沉,今日怎么就全好了?奇怪啊奇怪。”摇着头,锁眉苦思而去。
  屋内,洗漱中的唐果似乎想起了什么,停顿了一下动作。歪着头想了一会,却再也抓不住方才一飘而过的一点迷惑。
  棋儿见她发呆,问道:“小姐在想什么?”
  唐果下意识的回答:“想吃薄荷糖。”
  棋儿笑答:“我马上去买。怎么忽然想起要吃薄荷糖呢?”
  唐果怔怔的道:“我也不知道。”
  这可是多日来小姐第一次提出想吃什么东西,棋儿火速赶去买了来。唐果掂了一块放进嘴里,咂了咂,却蹙起眉道:“不对,不是这个味。”
  棋儿奇道:“薄荷糖都是这个味呀。小姐想要的是什么味?”
  “……我说不上来。”她摇了摇头,对于自己奇怪的念头也感到好笑,扬眉笑道:“算啦,我还是吃饭吧,我觉得都饿扁了。”
  棋儿大喜,火速赶去备饭……
  这些日子唐果一直病着,都没有注意到外面零星响起的鞭炮声。待走出厢房,看到府里的下人们都在忙着张灯结彩、置办年货,才意识到快过年了,而唐果的痊愈,让郭家所有人的心境真正的喜庆起来。因她生病刚好,郭宇骆也不再督促她练字,于是她就每天和轩儿疯玩,陪他上墙爬屋,调皮捣蛋,搅得郭府上下鸡犬不宁,不提。
  除夕之夜守岁,全家人欢聚一堂,其乐融融。外面,鞭炮声此起彼伏。被新年的气氛包围的唐果,面上的笑容多少有些心不在焉。逢此佳节,自然是思念异世的父母。也不知他们是否健康安好。不知他们会不会发现其实女儿已换了一个灵魂。但愿他们不要发觉——郭糖,全靠你了。
  然而心中却不仅仅只是挂念异世的亲人,在这个世界,也有很大的失落。一个是不知流落何方的小狮子,也不知他能不能躲过官兵的搜捕?能不能营救出被捕的蝠影?
  还有一个人,她倒是找到他了,他却不愿再认她。用形同陌路的方式,抹煞所有的过去。这比起跟小狮子失去联络的情形,更让她不堪承受。
  手里握着酒杯,怔怔的发起呆来。
  这场家庭的欢宴一直持续到凌晨才散,女眷们由丫鬟们扶着回各自的厢房。唐果正跟棋儿提着灯笼走在回屋的路上,忽听到不知哪里传来一声惊恐的惨叫:“有鬼啊——”
  棋儿吓得惊呼一声,手中的灯笼掉到地上,扑到唐果手臂上哆嗦成一团。
  唐果听到这那惊悚的号叫,却没有惊慌,反而是面露惊喜之色。回头朝惨叫声传来的方向张望了一下,对棋儿道:“走,我们快些回屋。”
  “对对对。”棋儿慌忙应着,两人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屋子。
  进屋后,棋儿仍是惊魂未定,不敢单独呆着。唐果笑着安慰她:“害什么怕呀,肯定是不知道谁看花眼了才胡乱咋呼,哪来的什么鬼呀!这屋里灯火通明的,你还怕什么?我要睡了,别进来吵我。”
  不由分说将棋儿推到了外屋。棋儿只好一个人呆在外面,守在灯下不敢离开。
  唐果自己从里面把门栓上,回身奔到窗前把窗户打开,向外张望。
  外面黑漆漆的,没看到半个人影。她缩回了脑袋,却将窗户仍开着,然后在屋子里焦虑的转来转去,转一会儿到窗前望一眼,转一会儿再望一眼……
  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她猜想中的人。难道真的是哪个下人看花了眼,胡乱喊了一声?
  在她最后一次到窗前张望时,一抹青色的剑锋从身后探过来,逼在了她的颈侧。一声压低的威胁飘出:“不准声张,把窗关上。”
89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7 20:26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梅儿精 于 2010-12-19 15:16 编辑

、   那熟悉的声音落入耳中,本该欣喜若狂吧,可一切都因为那剑锋的冰冷,寒至心底。
  她难以置信的回头去看,回转得匆忙,竟都忘记了利剑在喉,以致于颈侧的肌肤在剑锋上轻划了一下,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她浑然不觉疼痛,只睁大了眼睛看去,希望自己是听错了声音。
  正对上一对清透依旧的眸子,瞳中却有危险的杀机。
  “小狮子?”尽管都看清了对方的脸,她还是不敢相信,不死心的再确认一遍。
  “不准出声。把窗关上!”寒非离低声重复了一遍他的命令。
  她呆呆看了他一会儿,机械的回身把窗户关好。再回过头来,低头看了看仍逼在她颈前的剑,抬眼,对着他努力的微笑了一下。
  “小狮子,你在跟我开玩笑吧。”满是企望的看着他,幻想着能在下秒就能看到他熟悉的清亮笑颜。
  他的眼神却阴沉依旧,低低冒出一句毫无感情 色彩的话:“说,你把那块玉交给谁了?”
  她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渐渐的败去。眼眶渐渐的烧红。
  半晌,干涩的问道:“想知道玉的下落?那你得告诉我,你可曾相信过我?”
  他短暂的沉默一下,道:“怨我心思不够缜密,居然信了你失忆之说,直至你携着玉消失,才醒悟到被你蒙骗。你一直在演戏。”
  “演戏?”她唐果苦涩一笑。那一次次的生死相依的记忆,就这样被这个词全部摧毁。“你总算曾经信过我。”“曾经”两个字,咬得重重的。
  “少废话,告诉我玉在谁的手上。”剑身在她的肩上威胁的压了一压。
  “如果我不说,你会不会杀了我?”她很平静的问出这句话,目光很单纯的看着她,神情看起来像个好奇的小孩。
  他一字一句的回答:“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她笑了,呵呵的笑出声来。这笑声听到耳中,他微微的怔了一下,仿佛听到了某种破碎的声音。
  是有东西破碎了,她的心里积蓄了多日的担忧、期待、牵挂,破碎得。
  她忽然抬手,从脖颈处扯出一道红绳,那块圆圆的白玉就被从领口拎了出来。
  那湿润的色泽落入他的眼中,顿时怔住,手上的剑也失了力道,剑锋慢慢的偏落。
  她费力的想把系着玉的红绳绕过脑袋取下,可是当时系上时因为担心丢失,有意将绳系的很短,绳圈太小,努力了半天也没能拱出来,干脆揪住红绳奋力的一扯,硬生生将绳儿扯断了,细细的绳子勒伤了皮肤,留下红红的印子。
  她嫌弃的将玉丢进他的怀里。
  “还你。”
  他接住玉握在手里,脸上浮现出茫然的神气。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她背过身去,冷冷道:“你可以走了,寒非离。”
  他没有动,半晌,迟疑的道:“我……”
  “走。”她简洁的截断他的话。
  “果儿……”
  “你得到你想要的了,为什么还不走?”她的声音不知不觉的高了起来。
  门口忽然有人拍门,棋儿的声音传来:“小姐,开开门。”
  她瞥一眼站在那里脸色发白的寒非离,扬声道:“这就开门。”
  径直朝门边走去。手放在了门把手上,眼睛的余光瞥见他还站在那里。哼,你不走是吧?我看你能站到几时!牙一咬,就拉开了门。
  与此同时身后风声微动,就见他钻进了床帐之内。
  棋儿已站在门口,慌慌的道:“小姐,老爷派人来说今夜有两名刺客进了院子,其中一个还被齐海伤了,却没有抓到。”
  听棋儿说“其中一个伤了”,唐果的脸色白了一白。
  棋儿以为她害怕,赶紧道:“小姐也不用怕,老爷已派了几名家丁守在小姐的屋子四周。而且齐海夜巡时刀上是习惯抹上**的,受伤的那个刺客也不会有能力再伤人。要棋儿进来陪着小姐吗?”
  “啊……不必了。你自己去睡吧,外面有人守着,我不怕的。”
  支走了棋儿,把门栓好,站在门口,回头再看一眼帐子低垂的床。眼角忽然捕捉到方才寒非离站过的地方,地板上有点可疑的东西。定睛看去,果然是几滴暗红的血迹。
  眉微微跳动了一下。
  齐海的刀上抹了**?伸手撩开了帐子,。
  寒非离蜷坐在床脚,剑已入鞘,脑袋歪在床角,已然晕迷过去。
90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3 19:47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梅儿精 于 2010-12-23 21:19 编辑

\     一瞬间,寒非离又成了小狮子,卸下了所有戒备,单纯恬静的睡颜。
  他穿着黑色的夜行衣,看不太出伤在哪里。她凑上去仔细观察,才发现左臂上的刀伤。他另一只手执剑,正是用这只手握着玉,手里的玉已被手臂上顺下的血液浸透。
  她将他的袖子往上卷了卷,露出臂上三寸长的一道深深伤口。看到伤处肌肉外翻红肿,深度几乎见骨,心中颤了一下,回身找了些干净的布条来,先替他勉强包扎了一下。
  包扎的时候布条触痛了伤口,昏睡中的人手指有些痉挛,失了握力,手中的玉滑落在床上。唐果只顾得包扎的事,也没有去管它。
  待终于包扎完了,唐果的目光无意中落在那块玉上,吃惊的“咦”了一声。
  方才玉落下时,表面还沾满了寒非离的血迹,此时那血色似乎全数渗入了玉原有的冰裂纹内,形成了隐约的红色线条。
  她好奇的捡起来看,见那并非是所有的冰裂纹都渗入了血迹,变红的线条仅是一部分而已,而这一部分线条恰恰勾勒成了奇特的图案。看上去似乎像是……地图?
  自然而然的联想到“藏宝图”。
  这块玉的玄机在于见血才能显图!而这时图像显示的似乎不全,又看不出个所以然。是不是刚才沾上的血不够多?再来一点好了!瞄一眼寒非离臂上的伤口,他的血已止住。
  狠了狠心,将自己的手指塞进嘴巴里咬破。
  把指上渗出的血抹到玉上,然后等着。等了好一会,也不见血渗下去。她不解了:“怪了,怎么回事呢?难道这吸血的玩艺儿还挑食不成?”说到“挑食”,眼睛忽然一亮:“对了!这玉的背面人像的身上生有红花,难道是在暗示只有他们家族人的血才能引发玉上的玄机?”
  瞅了一眼仍在昏睡中的寒非离,道:“我白白牺牲我的手指头了。”
  这时他臂上伤口的绷带下又有少许血液渗出。哎,她的包扎技术真是差劲啊。不过这血来的正好,不能浪费啊,她赶紧将玉贴到绷带边缘。刚刚挨近,那刚刚渗出的血就自动的吸附到玉上,缓缓的渗入玉的冰裂纹内。他皮肤上的血液朝着玉聚拢流淌过去的样子,如同活了一样,让她心中微微惧怕。而地图也终于清晰起来。
  这块玉果然是会挑食的!非寒非离的血不认!一块古玉,居然具备DNA鉴定功能,他的祖上的智慧简直高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这等奇事当前,她忍不住将玉拿在手心,好奇的去看上面显出的图案。图虽然小,却是非常的细致。明显的是一幅微缩的地图。在图上的某一点,显出一朵五瓣红色花形,正对应的玉的另一面人像腹上的红花标记,似乎是那朵红花透过玉身渗到了这一面。这红花在整个地图上尤其的醒目。
  如果这是藏宝图,红花的位置所示,大概就是宝藏所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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