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一直是你守着我的心

平凡的稔

        街的大致走向没变，街面比原来拓宽了两倍多，两边的第一排房屋都拆迁了。有禾家门前也由原来的临巷变成了临街。
        来到街中，那条拐向单位家属院的路还在，只是两边及附近到处堆放着砖瓦旧木板块，单位和家属院已搬走，还有附近的很多住家屋也陆续搬迁，已经空出来的建筑物正在拆除中，满目狼藉。
        这里即将建造一座大型超市和两个住宅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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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禾在这个路口站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又走下去。
        有禾知道，这样一来，他再见红灯的机率就更小了，以后，她也不大可能会再走这条街了。
        “红灯，你在哪里呀？”有禾黯然地仰着头，呜咽着，真想对天大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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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为知道，那天去张家的行为一定激怒了有禾。她也好一阵惴惴不安，不过，想想娘和自己说的话又觉得没什大不了的，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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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愛他你不说给他听他不知道不说还把你自己给憋坏了那哪能行啊。对，得说。”
        “我说都说了，你怎么地吧，不就是同意和不同意两个结果吗？同意了好，我愛你你也愛我，不同意我也知道了你的意思，反正我愛你不须要你同意，你不愛我也不须要我同意。”
        “你就上他家跟他说，女的跟男的说怎么就不行，当年你伯在外读书我就是在街上遇见他喜欢他我就对他说了。”
        “他要不在家跟他家大人说，咱有一说一，不自夸，实打实，都是实诚人的话他家老人肯定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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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去找你的谁知你不在家嘛。”吉为想。
        娘是谁？还要从吉为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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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为原不姓吉，她只有小名叫阿六，她生在山里长在山里，家境贫寒，兄弟姊妹九个，她在中间，小时候是个白天出去玩耍晚上回没回来家里大人数去数来数上数下都记不得数的那个，父母不是没黑没白地劳作，就是为没吃没钱吵架。
        吉为三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家里没钱，奶奶搂着她不舍，父亲从奶奶怀里扯过她说带她去看病，挟着她来到竹林边，放下她看都不看一眼就走开了。父亲回到家遇到出嫁三年还未有孩子的姑姑回娘家来，是姑姑跑去把她抱走给她治好了病。吉为在姑姑家过上了暂时安稳的日子。在姑姑接二连三地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又要把吉为送回来，姑姑说：“我又出钱又出力帮你们白带了三年几，送回来都可以帮烧火煮吃带弟妹了，又不要你们给回一分钱还不应该吗。”而父母却不肯再要她回来，母亲说：“你抱她去还不是为自己做花趸，如了愿就嫌弃了。……”兄妹姑嫂争来争去不肯相让，最后姑姑只好又把她带回家去，但从那以后，姑姑对她再没过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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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该是因祸得福，有次和姑姑背笋去圩镇卖，到伯（姑丈哥哥）的家歇脚吃粥，伯家没孩子，就老两口，看到吉为眼灵口轻手脚伶俐，又听了姑姑声声呻难，老两口有意收养她。就这样，她走出大山，成了伯家的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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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去读书了，伯母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叫阿六，伯母说：“阿六算你的小名，你要有一个大号，就是书名。好比你伯有你伯的姓和名我也有姓和名”。她问伯母：“您姓什么？”伯母说：“我姓吉。”“我要姓您这个姓。”伯母很惊讶：“为什么呢？你可以姓你父亲的姓，也可以姓你伯的姓。”“不要。”回答得很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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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规矩还是要的。伯母没有按她的意思，而是照例给她起了个名字叫韦吉。韦是伯的姓，吉是她喜欢又是伯母的姓。
        小学的吉为叫韦吉，中学的韦吉叫吉为。她自己改的。伯过世后，吉为管伯母叫娘。她认为只有娘是完全为她的，她也要一心为娘。娘一心一意守着她长大。
        吉为胆子大、开朗，像娘，她认为要对这个人好就一定会对他（她）好，像娘。
        娘说哪里也不去，吉为就回本地工作，周末一定回家陪伴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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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为渴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这个家，有老人，有孩子，有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