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一直是你守着我的心

平凡的稔

        明天，红灯就要带小雁离开村子了。
        去表姑家吃的晚饭。
        “在家住一晚吧，别回小屋了。”表姑说。
        “还是回去方便些。明早上我把蚊帐被铺洗晒出来，表姑帮着收拾一下放在您这，拿来待客用吧。还有那些东西，看谁家需要就拿去用好了。”
        “明天过来吃了早饭再走，不用赶那么早的车，中午也有。”
        “嗯嗯，知道了。”

平凡的稔

        回到小屋，红灯习惯地伸手向书柜，却看见原来放书柜的地方只剩下书柜搬走后的痕迹，……一阵难过涌上心来：这个柜子和书，可以说是唐老师的大半家当。柜子已经在前几天连同红灯整理出来的适合教学和阅读的书籍等全部送到学校去了。
        “远景，原谅我。没能为你守好家，也没能等到你回来……擅自做这些决定真的是不得已，但请你放心，必须带上的我都带上了。等待我们的重逢。……”

平凡的稔

        “妈妈，这些东西都要送人吗？我们用什么做饭呢？”小雁指着放在一起的炊具等家什。
        “外婆家有的呀。”
        “外婆家也有小课桌小椅子吗？”
        “那没有，但是可以再买新的呀。”
        “不行！我要我的小课桌小椅子，这是唐爸爸给我买的。”
        “那，我们把它放在阿牛家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们要记得回来拿哦。”
        “好的。”
        ……

平凡的稔

        一个清丽的早晨。
        天边，太阳升腾起来，透过云层，把霞光洒向大地。
        路边的小草，顶着晶莹的露珠，迎着朝阳，挺拔葱翠；竹木伸出参差的枝杈，撩着雾水，融合光照，折射出一串串五彩珠环。
        村路旁的那排泥砖小屋旁，三副三竹撑横架着的长竹篙上，晾晒着被铺蚊帐等物。
        村庄尽头折转的路上，一辆手扶拖拉机缓缓前行，拖拉机后斗挡板上坐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大人一手搂着小孩肩膀一手抓着铁柱，脊背两条长辫子依稀可见……。

平凡的稔

        “小雁，醒醒，班车快要到站了。”
        小雁揉了揉眼，看了看旁边，眼睛又眯住了。今早上起得早，小雁上了
车就睡起觉来。
        “小雁，快醒醒，你看，谁来接我们了？”
        “是唐爸爸吗？”小雁一下子醒过来了。
        “……是外婆呀。”
        车停稳后，红灯拉着小雁下了车。
        “妈！”搂住母亲的肩膀，红灯眼泪不自觉地往外涌。
        红灯妈妈眼睛湿润了一下，忙说：“嗨，嗨，快去领行李啊。”

平凡的稔

        “小雁，这是外婆，快叫外婆。”
        “……”小雁咬着嘴唇，小手紧紧地拉着红灯的衣角。
        “你叫小雁，我叫雁林，是专门迎接小雁来我这里停留的哦。欢迎小雁。”红灯妈妈伸出手，轻轻握了一下小雁的手，小雁不那么紧张了。
        “孩子认生，不要勉强他，以后会好的。”红灯妈妈说着话，把用自行车改装的“三轮车”推到行李旁边。
        “妈，我来。”
        “妈，您的车装不下，这样，我叫个三轮车，您带上小雁和两个行李袋。”
        “小雁，来，上外婆的车。妈妈要搬东西上这辆车。”
        两辆车相跟着出了车站，过了新桥不远，拐进一条小街。

平凡的稔

        “咦？不是还没到家的吗怎么就拐弯了呢？”红灯正疑惑着，两辆车在一间旧铺面门口停了下来。
        红灯妈忙着招呼三轮车夫卸车。
        “这几箱都是书不能放地上。”红灯说。
        “那就先放凳子上吧。一会儿你自己再慢慢弄好去。”红灯妈说着话就拢了三张小板凳过来，又在布台下找到两张，拍了拍凳子上的灰尘，把它们排到一起。
        “这是最近租的门面，我也刚回来不久，来做衣服的人还不多。”
        “你们暂时先住在这里，一起回家吃饭，……。”
        “妈，为什么我们可以回家吃饭不可以回家住？是家里住不下吗还是怎么的了？是不是我爸对我有成见？是他的意思？”

平凡的稔

        “都不是，都不是，你不要乱猜。你不在家这几年，你爸爸整天唉声叹气要病倒那么凄凉。听说你要回来了，他真的好高兴，人也精神了许多。”
        “这不是，搬进集资房以后你三哥他们两间房，我和你爸住一间，给你留一间，可是你三嫂总是喜欢在你的房间里午休，慢慢地房间里摆了一堆她的东西。他们两个人占了三间房。那天不是和她说一下让她把你那间房腾出来，你爸说你要回来，你三哥没意见，你三嫂说不行，说‘明天你们孙子出世了不要住啊？’我说一句‘这不是还没生呢吗，生出来也还有几年要跟着大人带呀。再说你们不是有两间房嘛。’她就不得了了，天天跟你三哥闹。你三哥也是没办法了，来问我们‘是不是离了婚就没事了？’唬得我们都不敢做声，仗着她说怀孕了，人人都要怕她。我和你爸想想算了，别惹她吧。……”

平凡的稔

        红灯这才认真地观察起母亲来：头发白了许多，额头上的皱纹深了许多，母亲明显地苍老了。……拉过母亲的手，粗糙的感觉令红灯心疼不已：
        “看来我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
        “妈，对不起！女儿让你们操心了。……”
        “妈，这样吧，我们先在这里住些天，等我租到房子就搬走。”
        “不用去租房，屋主不住这里的，炊具样样有，我也是圩日中午在这里煮点东西吃。你看，这个房间那么大，跟屋主说一声可以用木板隔成两间。”
        “嗯嗯，妈，这些等我来操作好吧。您和我爸不要总是为了我们忘了保重自己。”
        “哎，你爸和我就是那犁头命，等到哪天不用操心了就是不中用了。”红灯妈嘴上这样说，心里对女儿的体贴话语还是蛮受用的。

平凡的稔

        “你们饿了吧？今天是圩日，上午我煮有粥。给你们煮点面条吧，很快的。”
        “妈，您歇会儿，我来煮。小雁，来，先吃点粥。”
        “你爸一大早就去买菜了，说要煲靓汤。”
        “妈，我记得以前都是您买菜的。”
        “唉，这些年我去了你大哥家又去你二哥家都顾不上你爸，他又还没退休，你三哥三嫂又还不想要孩子，早上和中午基本上都是各在各单位的食堂吃饭，你爸愛吃自己家做的饭，以前我在家是我做，我不在家这些年你爸也练出来了，你三哥三嫂他们有时在家吃有时在外面吃没个准。……”
        说话间，面条煮好了，红灯先给母亲盛上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