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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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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福尔摩斯探案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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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7 09:06 | 只看该作者
失去的世界

一、英雄事业就在我们周围

  她的父亲亨格顿先生是世界上最不通人情世故的人,心肠好,但绝对是以愚蠢的白我为中心。我毫不怀疑他心里深信,我每周来三次是因为陪着他是一种快乐。想到将有这样一个岳父真叫人扫兴,但是没有什么东西能使我与格拉迪斯分开。
  那天晚上有一个小时或者还多一点,我听着他那单调的谈话。最后他跳了起来,说了些关于我平时不动脑筋的话,就进他的房间换衣服,出席会议去了。
  终于我单独和格拉迪斯一起了。她多美啊!我们当时是朋友,十分好的朋友,但只是朋友。而格拉迪斯具备了女性的各种美德。直到现在,我还没有找到通向她心灵的道路。不过,管它结果怎样,今天晚上我得跟她淡了。
  我正要打破长时期的沉默,两只要命的黑眼睛望着我。
  “我觉得你要向我求婚了,纳德。我真的盼望你不要这样,事情象现在这样要好得多。”
  我把椅子挪近了点。
  “嗳,你怎么知道我要求婚了?”我奇怪地问。
  “女人还有不知道的吗?但是,噢,纳德,我们的友谊一直是那么好,那么愉快,毁了它多可惜呀!一个年轻男人和一个年轻女人能象你和我这样谈话,你不觉得是实在太好了吗?”
  “我说不清楚,格拉迪斯。瞧,象我们这样谈,我可以跟——跟火车站站长谈。”这话使得我们两人都笑了。“连一点点让我满意的地方都没有。我希望我的胳臂搂着你,你的头靠着我的胸脯,而且——噢,格拉迪斯,我希望……”
  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她瞧见了我准备要表示我的某些希望。
  “你把什么都搞糟了,纳德,”她说。”这种事没发生以前,事情是这么完美、自然,这真糟糕。”
  “这是天性,”我说。“是爱情。”
  “好吧,也许假如两人相爱,那会是另外一种情况了。我可从来没有感觉到。”
  “但是你必定——你,还有你的美丽。噢,格拉迪斯,你生来是为了爱情,你应该爱!”
  “在爱情到来之前,人必须等待。”
  “可是你为什么不能爱我,格拉迪斯?是因为我的长相,还是别的?”
  她微笑着端详我的脸。
  “不,不是那个,”她最后说。”还要深一些。”
  “我的性格?”
  她严肃地点点头。
  “我怎么能够补救?坐下,告诉我。”
  她坐下了。
  “我在爱着别人,”她说。
  这回轮到我从椅子上跳起来了。
  “这只是个想象,”她解释道,望着我脸上的表情笑了“我还没遇到过那样的男人。”
  “给我讲讲他吧!他是什么长相?”
  “噢,他可能非常象你。”
  “你的话真叫人觉得亲密。好吧,他做了什么我没做的事?格拉迪斯,如果你告诉我什么事会使你喜欢,我会努力去做。”
  她笑了。
  “好,首先,我理想的情人不会那样说话,”她说。“他会是一个比较坚强、比较严肃的人,不会准备使他自己屈从一个蠢姑娘的幻想。但是更为重要的是,他必须是一个能够有所作为、面对死亡而毫无惧色的人,一个从事伟大事业的人。我应当爱的不是这个人,而是他的事业,这些事业会在我的身上反映出光辉。”
  “我们遇不到这种机会了,”我说。”至少,我从来没有这种机会。”
  “但是机会就在你的周围。真正的人创造他自己的机会,你挡都挡不住他。我还没有遇到他,然而好象是那样了解他。英雄事业就在我们周围,等待人去完成。男人完成这些事业,女人爱这样的男人。我愿意因为我的情人而被人嫉妒。”
  “我会干这种事业让你喜欢。”
  “你不应该干这种事业只是为了让我喜欢。你应该做是因为你不能不做,对你来说,这是自然而然的。上个月你报道了威根煤矿爆炸,为什么不能下去帮助那些人呢?”
  “我去帮助了。”
  “你从来没说过。”
  “没什么可说的。”
  “我可不知道。”她很感兴趣地望着我说:“你很勇敢。”
  “我必须那样。要是你想写好稿子,一定得到事情发生的现场。”
  “多么平凡的动机。不过,我仍然高兴你下了那个矿。”她把手伸给我,那样神圣、端庄,我只能躬下身去吻吻它。“我只是一个充满年轻姑娘幻想的傻女人。我真是那样,如果我嫁人,我希望嫁一个有名望的人。”
  “为什么不该那样呢?”我叫嚷着。“象你这样的女人才使男人有所作为。男人,就象你所说,应该创造自己的机会,而不是等待机会。我发誓,我要为这个世界干点什么。”
  她又朝我笑了。
  “为什么不?”她说。“你有一个男人能有的一切——年轻,健廉,有力量,受过教育,有活力。我为你过去的讲话难受过。我高兴——真高兴——假如你身上的这些思想被唤醒的活!”
  “如果我做了……”
  她把她那招人爱的手放在我的唇上。“再别说别的了,先生。也许有这么一天,你在世界上已经赢得了你的地位,那时候我们再来谈它吧!”
  就这样在那个十一月的雾夜里,带着想发现某种配得上格拉迪斯事业的急切心情,我到了《每日新闻报》的办公室,在那个办公室的职员中,我是一个最微不足道的人。
  这一章对读者来说象是和我记叙的故事无关,然而没有这一章,也就不会有这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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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7 09:08 | 只看该作者
二、上查伦杰教授那儿碰碰运气

  我一直喜欢麦卡德尔,这个上了年纪的、红头发的新闻编辑,我也希望他喜欢我。当然博蒙特才是真正的老板,但是他生活在奥林匹亚顶峰稀薄的气层里,从那里他是看不见比国际危机或者内阁意见分歧更小一点的事情。他高高在上,超越我们。但是他有代理人,麦卡德尔就是第一代理人。我进屋子的时候,老头向我点点头,把眼镜向上推得老高,一直推到光秃的脑门上。
  “嗳,马隆先生,我从各方面听说,你象是干得很好,”他用苏格兰口音和善地对我说。
  我谢了谢他。
  “威根煤矿爆炸的报道好极了。火灾的报道也好极了。你来见我有什么事吗?”
  “请求你照顾一下。”
  他看样子吃了一惊。“啧,啧!什么事啊?”
  “先生,你想没想到可以让我为报纸出趟差?我会尽我的力量给你搞些好的稿子来。”
  “你想的是种什么样的差事呢,马隆先生?”
  “嗯,先生,任何有危险、要冒险的事情。我确实会尽我最大的力量来完成。事情越困难,对我越合适。”
  “你象是急着要送掉你的命。”
  “要评价我的生命,先生。”
  “恐怕有这类事情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地图上巨大的空白区正在被填满,不论哪里都没有给传奇冒险留下地盘,不过,等一下!”他加了一句,脸上突然出现了微笑,”说起地图上的空白区使我想起来了。有个骗局——一个近代的牛皮大戏。拿他写篇文章倒不坏。嗯?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事情,什么地方都行。”
  麦卡德尔想了一会。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跟那个家伙相处,友好地——或者谈话的措词最低限度是押玫模?弊詈笏?怠!澳阆笫怯心侵帜芎捅鹑私?⒘?档奶觳拧!?
  “谢谢你,先生。”
  “那么你为什么不上查伦杰教授那里碰碰你的运气呢?”
  我想我露出来了吃惊的样子。
  “查伦杰?”我叫了起来。“查伦杰教授,有名的动物学家。他不就是把《电讯报》布伦德尔的脑袋打破了的那个人吗?”
  新闻编辑笑了。
  “你害怕吗?你不是说你要去冒险吗?”
  “当然去冒险。我不怕,先生,”我回答。
  “我不认为他总是那样坏。很可能布伦德尔上他那去的不是时候,或者是用了一种不合时宜的方式。跟他说话要策略些,你的运气会好的。我相信,这件事正是你所需要的。”
  “我对他还真的一无所知,”我说。“是因为布伦德尔那件事,我才记得他的名字。”
  “我这里有点笔记,马隆先生。有这么一段时间,我挺注意他。”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来。“把这个拿去吧!今晚上我再没有什么要跟你说的了。”
  我把纸放到口袋里。
  “等一下,先生,”我说。“我还不很清楚,我访问这位先生是为了什么。他做过什么事吗?”
  “两年前他一个人到南美做了一趟探险,去年回来了。毫无疑问他是到过南美,但就是不说到底到了哪儿。他在讲那次冒险时含含糊糊的,有人提出质疑,他就紧闭上嘴。或者是某些奇迹一样的事发生过——或者这个人撒谎,而这个假设是更可能的!他有几张保护得不好的照片。有人说这些照片是假的。他不回答任何问题,把记者踢出门去。我的意见是,他不过是个对科学有兴趣的夸大妄想症的病患者。马隆先生,这就是你的采访对象。现在,大步走吧,瞧瞧你将会做点什么。你年龄够大了,能照顾你自己了。”
  会见结束了。
  我上俱乐部去,路上我停了下来,望着黑暗的泰晤士河,在露大地里我总是思考得更加清楚。我拿出麦卡德尔给我的那张纸片,在电灯下读了起来。我当时产生了一个灵感。根据别人给我介绍的情况,我担保作为记者我永远不会有希望和这位教授接触。而他的传记表明,他在科学上是个狂热的人,那么我得找出一个立足点,靠这个立足点他也许接见我。
  我进了俱乐部。时间刚刚过了十一点,大屋子到处都是人。我看到一个高高的、瘦瘦的男人,靠着火坐在一张扶手椅上。当我把椅子挪近他的的时候,他转过脸来。是塔尔甫·亨利,《自然》杂志的工作人员。
  “你知道点查伦杰教授的情况吗?”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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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7 09:09 | 只看该作者
“查伦杰?”
  我点点头。
  “查伦杰是个从南美带回来些稀奇故事的人。”
  “什么故事?”
  “啊,瞎扯淡,说他发现了些古怪动物。我相信他现在已经不谈了。他跟大家会见了一次,会上那个笑啊,连他也看出来他的故事不行了。有一两个人原来准备把他当回事的,但很快对他就没有兴趣了。”
  “为什么?”
  “嗯,由于他的行为让人不能忍受。动物学会有个可怜的老瓦德雷。瓦德雷曾写了封信:‘动物学会会长向查伦杰教授致敬,下次会议如蒙光临,本人将不胜感激。’他的答复要印出来,简直有伤大雅。”
  “你说说吧!”
  “好吧:信的一开始是:‘查伦杰教授向动物学会会长致敬,如蒙滚蛋,本人将不胜感激。’”
  “老天爷啊!”
  “是啊,我想老瓦德雷也这么说吧。”
  “查伦杰还有什么事吗?”
  “嗯,你知道,我是一个细菌学家,不过我还听说过查伦杰的一些事。他人聪明,富有活力,但是个赶时髦的人,而且粗鲁得令人不能忍受。他甚至为他在南美从事的工作造了一些假照片。”
  “你说他是个赶时髦的人。他在什么地方特别赶时髦了?”
  “有的是,但是新近的是魏司曼和进化论。我相信他在维也纳和人狠狠地吵了一场。”
  “不能告诉我争论的要点吗?”
  “现在不行,不过有记录汇编的译本。我们办公室里有。你愿意来一趟吗?”
  “我正要那个。我必须去访问这个家伙,需要些材料。我一定得知道跟他谈什么。你对我真是太帮忙了,我现在就跟你去,不太晚吗?”
  半小时后我坐在杂志社的办公室里,眼前是一本记录汇编。我不懂辩论的全部,但明显的是这位英国教授非常盛气凌人,把大陆上的同行都惹火了。汇编上我看到一处又一处用括号括起来的“抗议”、“吵闹声”等字眼儿。
  “我理不出个头绪来,”我惊叫着。
  “如果你不是个专家,当然那是有点难懂的,”塔尔甫·亨利回答我。
  “哪怕能够找到一句有用的话,”我说。“啊,有了,这句行。这句我象差不多懂得。我把它抄下来,这将会使我和那位可怕的教授搭上关系。”
  “再没有别的事要我做的了?”
  “嗯,还有。我想写封信给他。假如我能在这儿写并且使用你的地址,那就太好了。你可以看这封信,我担保没有惹他生气的地方。”
  “好吧!那是我的桌子和椅子。纸在那儿。不过你发信前给我看看。”
  写信花了点时间,不过当信写完了的时候,我认为这事干得并不那么坏。我有些骄傲地向挑剔的细菌学家朗读着。
  “‘亲爱的查伦杰教授,’”信写道,“‘作为一个大自然的研究者,我总是对你关于达尔文与魏司曼之间相异之处的考虑深感兴趣。我最近有机会重读——”
  “你这个坏透了的骗子!”塔尔甫·亨利惊叫着。
  “‘重读了你在维也纳出色的讲演。不过内中有句活,好象我不理解。如蒙允许,请赐一见,因为我有些建议,而这些建议只能在个别谈话中说明。如蒙同意,我定于后日(星期三)上午十一时前来叨光。
  ‘谨向先生致以真诚深切的敬意。爱德华·顿·马隆敬启’”
  “怎么样?”我得意洋洋地问。
  “嗯,假如你能昧着良心——。不过你这是要干什么?”
  “到他那儿,只要我到了他的屋里,我也许会知道怎么做。我甚至可以坦白认罪。假如他有运动家的风度,他会理解的。”
  “好吧,再见。星期三上午在这里我会接到给你的答复——如果他真答复的话。他是一个危险的人物,谁都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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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7 09:10 | 只看该作者
三、他是一个完全令人不能忍受的人

  星期三我去打听的时候,有我一封信。我只把信的末尾抄在这里:
  “你来的时候,麻烦你把信封给我的男仆人奥斯汀看看,因为他必须采取每项预防措施保护我,以防那些自称为‘新闻记者’的流氓闯入。你忠实的乔治·爱德华·查伦杰”
  我给塔尔甫·亨利念了这封信。他早早地来了,要听听我冒险的结果。
  我收到信的时候差不多是十点半,但是拉我去赴约会的出租汽车绕来绕去花了好长时间,一个说不上多大年龄的怪人开了门,后来我发现他是司机,他用蓝眼睛上下打量着我。
  “说好了见你吗?”他问。
  “约好的。”
  “有信吗?”
  我拿出了信封。
  “好!”他象是个话不多的人。跟着他走过过道,我突然被从饭厅门里走出来的一个小个子妇女拦住了。她是位活泼的黑眼睛的太太,类型上如果说是英国人还不如说更象法国人。
  “等一下,”她说,“你可以等一下,奥斯汀。请到这里来,先生。可不可以问问,你以前见过我的丈夫吗?”
  “没有,夫人。我没有过这种荣幸。”
  “那么我预先向你道歉。我必须告诉你,他是一个完全令人不能忍受的人——绝对地令人不能忍受。要是他象要动手了,赶快离开那屋子。不要等着和他辩论,好多人就因为这个缘故受伤了。而后丑事弄得尽人皆知,影响到我,也影响我们大家。我想你不是为了南美的事要见他吧?”
  我不能跟一位太太撒谎。
  “天哪!那是最惹乱子的题目。他说的你不会相信一个字——我是这么确信的。不过别跟他这么讲,因为这会使他暴跳如雷。假装着相信他,什么事也就不会发生了。记住,他自己是相信那些的。有一点你可以相信,从来没有过比他更诚实的人了。不要再呆了,要不他会疑心的。假如你看出有危险——真正的危险——请打铃,我会来的。”
  一边说着这些鼓舞人勇气的话,这位太太把门打开了。在我们简短交谈的时候,象铜像那样站立等着的奥斯汀,带我到了过道的尽头。在门上轻拍了一下,从里面传出了一声公牛似的吼叫,我和教授面对面了。
  他坐在宽桌子后面的转椅上,桌子上被书、地图和图表盖满了。我进去的时候,他的椅子转过来冲着我,他的相貌使我止步了。我原准备会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但没想到看见的是这样一个令人感觉压抑的人物。他的脑袋大极了,我从来没有看见一个人脑袋有那么大。我相信他的帽子,如果我冒冒失失地戴上,会从我的头一直扣到我的肩上。他长着黑黑的大胡子,前庭巨大。一簇簇密密的黑头发下的眼睛是蓝灰色的,非常明亮,非常锐利,非常咄咄逼人。高出桌面的身体的其他部分是宽大的肩膀和桶似的胸膛,另外是两只长满长长黑毛的大手。这些和牛吼似的声音,是我对查伦杰教授的最初印象。
  “嗯?”他说,傲慢地盯着我。“什么事?“
  “你太好了,先生,允许约见我。”我说,拿出了他写的信封。
  他从书桌里拿出我的信来,摆在他面前。
  “噢,你就是那个连简单东西都不懂的年轻人,是你吧?照我理解你对我的总结论极为善意地表示赞同?”
  “完全是,先生。完全是。”
  “天哪!这就使我的见解极为巩固了,不是吗?你的年龄和相貌使你的支持很有价值。嗯,至少你比维也纳那群蠢猪强。”
  他盯着我。
  “他们是很不象话。”
  “我向你说实活,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好吧,先生,我们来做能够缩短这次访问的事情吧。这次访问对你很难是愉快的,对我是很不愉快的。我想你有些什么建议要说。”
  他傲慢的直截了当的这种方式使事情难办了。而事情在到来以前却象是简单极了。哦,我那爱尔兰人的才智,当我极其需要你帮助的时候,现在就不能帮助我了吗?他的两只尖锐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讲吧,讲吧!”他说。
  “我当然只能算一个学生,”我带着快乐的微笑说。“就在我同意你的同时,我看你象是在这件事上对魏司曼太严厉点了。从打那日子以来,不是有普遍的证据,嗯!巩固了他的见解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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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7 09:11 | 只看该作者
“什么证据?”他带着威胁人的镇静说。
  “嗯,当然,我觉得没有什么你可以称做明确的证据。我的意思是指一般的科学观点,如果我可以这样表达的话。”
  他极其认真地向前探了探身子。
  “我想你是觉得——”他说了点什么关于恒定因子的事。恒定因子我根本不懂,但勇敢地回答道:
  “自然是了。”
  他跟着又说了的几句话我也不懂,可是每句话说过我都故意惊叹地叫道“毫无疑问”或者“哎呀,肯定是!”我对自己的表演非常得意。
  “但是那证明什么呢?”他用温和的声音问道。
  “哎,到底是什么呢?”我嘟嚷着。“它证明什么呢,”
  “要我告诉你吗?”他问。
  “请吧!”
  “它证明,”他突然咆哮起来,“你是个下贱的、四条腿走路的新闻记者,对科学根本不懂!”
  他跳将起来,眼睛里燃着怒火。尽管到了这样一个时刻,我还是在一瞬间惊奇地发现,他个子很小很小,脑袋不过顶我的肩膀头。
  “莫名其妙!”他喊着,手指头支撑在桌子上,身体向前探着。“先生,我一直跟你谈的是科学上毫无意义的话。你以为你能骗我吗?你认为你们的称赞可以造就一个人,而你们的责难可以毁掉一个人吗?爬虫,我知道你们。你玩了一场有点危险的游戏,我想你输了。”
  “注意,先生,”我说,倒退到门边把它打开了。“你可以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但是不准你碰我。”
  “不准我?”他以一种威胁的样儿慢慢地向前走来,但是走了几步他又停下来了,两只大手插在他那件象男孩穿的短夹克的口袋里。“你们中已有几个被我从这屋子里扔出去过。你将是第四个或第五个。每个破费三镑十五先令。贵,但是很必要。现在,先生,为什么你不应该跟他们一样呢?我倒认为肯定应该一样,”他恢复了他那令人不快的前进。
  我逐渐来火了。原先我是不对的,但这个人的威胁使我处于有理的地位。
  “放下你的手,先生,我不允许这样。”
  “你不允许这样,啊?”
  “不要做这样的傻瓜,教授!”我叫道。“你能得到什么。我体重二百二十四磅,身体结实,每星期六我代表伦敦的爱尔兰人赛橄榄球。我不是那种人——”
  就在这时候,他冲向我。幸好我已经把门打开了。我们滚打在一起,一起滚过了过道。我的嘴里满是他的胡子。
  奥斯汀已经把前厅的门打开了,我们俩滚下了台阶。
  查伦杰首先站了起来。
  “领教够了吗?”他气喘吁吁地说。
  “你这个坏透了的蠢牛!”我站了起来,叫道。
  他正要再向我冲来,但就在这时,一个警察来了,手里拿着记事本。
  “这都是怎么了?你应该感到羞耻,”警察说。“嗯,那么。是怎么了?”他说着,转过身来。
  “这个人先打了我,”我说。
  “你先打他了吗?”警察问。
  教授费劲地喘着气,没说什么。
  “也不是第一次,”警察说,很严肃地摇着他的头。“上个月你也惹了这样的乱子。你把这个年轻人的眼睛打青了。”
  “怪我自己不好,”我急忙地说。
  警察阖上了他的记事本。
  “不要再让我们遇到这样的事了,”他说。“喂,走开,好啦,走开!”他对着几个围找过来的女人说。教授望着我,他的眼光里藏着点什么幽默意味的东西。
  “进来!”他说。“我跟你的事还没结束哪!”
  我跟他进了屋子,那铜像般的奥斯汀,在我们身后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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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7 09:12 | 只看该作者
四、它才是世界上最大的东西

  门还没有完全关上,查伦杰夫人就从饭厅里冲了出来。这个小个子的女人怒气冲天。她显然看见我出去了,却没有看见我回来。
  “你是畜生,乔治!”她尖声叫着。“你把那个挺好的年轻人打伤了。”
  “他在这儿,我身后头,平安,完好。”查伦杰说。
  查伦杰大人转向我说:“真对不起,我没有见你。”
  “我向你担保,夫人,一切正常。”我说。
  “他把你那可怜的眼睛打青了。哎呀,乔治,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星期七天净干丢脸的事。谁都恨你,取笑你,你把我的耐性搞光了,乔治,你的尊严哪儿去了?”
  查伦杰反问道,“你的呢,我亲爱的?”
  “你给我招来太多的麻烦。畜生——你已经变成了畜生。”
  “客气点,杰赛。”
  “乱吼乱叫的蠢牛!”
  “丢人!上悔罪凳上认错!”[注一]
  令我吃惊,他弯下腰,把她举起来,放在前厅角落里一个高高的黑色大理石的柱子上。柱子足有七英尺高,细细的。她很难坐住。
  “让我下来!”她喊道。
  “说‘请’。”
  “你是畜生,乔治!让我马上下来!”
  “到书房里来吧,马隆先生!”
  “真的,先生——”我说,望着那位太太。
  “马隆先生在这讲情放你下来,杰赛。说‘请’,你就下来了。”
  “哎呀,你这畜生!请!请!”
  他把她放了下来,就象她是只小鸟。
  “你规矩点,亲爱的,马隆先生是记者,他会在明天的报上把这全登出来,在我们邻居中会额外卖上许多份。”查伦杰风趣地说。
  然后,他变了谄?!奥砺∠壬??朐?抡庵旨彝ブ械亩喝ぁN艺泻裟慊乩词俏?四持直日庖?纤嗟哪康摹!?
  他把巨手放在她的两肩上。“小女人,别生气。你说的一切都绝对正确。如果按你的劝告做,我会成为一个好人,但也就不会有乔治·爱德华·查伦杰了。好人有的是,我亲爱的,但只有一个乔治·爱德华·查伦杰。”他突然吻了她一下。“现在,马隆先生,这边来,请。”
  我们又回到十分钟前我们是那个样子离开的屋子。教授随手把门小心地关上了,把我安顿在一张扶手椅上,把雪茄烟盒推到我的面前。
  “靠着椅子背坐,”他说,“注意地听着我愿意给你说的一切,不要打断我。”
  “首先,关于你被理所当然地赶走以后又回到我的屋子,”他瞪着我,犹象是在挑战,或等待反驳,“原因在你对警察的回答上,从这里我看出你在那方面有某种良好的情操,无论如何,超出我在于你们这一行的人身上惯常看到的东西。承认过错在你身上,这就证明了你的境界有某种宽度。我请你跟我回来,因为我打算进一步跟你交个朋友。”
  他讲着这一切,象一个教授给他的班级讲课。忽然,他从桌子里拿出来一个破烂不堪的速写本。
  “我要跟你讲讲关于南美的事,”他说,“首先,我希望你了解,我现在给你讲的任何东西都不得以任何公开形式传达给别人,除了你得到我的许可。这种许可完全可能永远不给。清楚了吗?”
  “这很难,”我说。”谅必一个短短的报道——”
  他把桌上的速写本放回了原处。
  “那这个事就结束了,”他说。“再见。”
  “不,不!”我叫道。“我服从任何条件。就我理解,我没有什么选择了。”
  “绝对没有。”
  “那么,好吧,我答应。”
  “以荣誉担保?”
  “以荣誉担保。”
  他望着我,傲慢的眼神里露着疑虑。
  “我对你的荣誉到底有什么了解呢?”他说。
  “确实,先生,”我生气地叫嚷道,“你对我真太随便了我这一生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
  听我这样说,他象是比较感兴趣而不是生气。
  “你是凯尔特人?”他问。
  “我是爱尔兰人,先生。”
  “爱尔兰族的爱尔兰人?”
  “是,先生。”
  “那当然能解释了[注二]。我想想,你已经答应我,我告诉你的任何事情都不得以任何公开的方式传达给别人,除非你得到我的许可。我准备给你讲点事,那是挺有趣的。第一,你大概知道两年前我去南美做了一次旅行,一次将在世界科学史上会成为经典的旅行。我旅行的目的,是去验证华莱士与贝茨的某些结论。这种验证只能以他们自己观察事实的同样条件来观察他们报告的事实才能够实现。如果我的探险得不到不同的结果,它仍然会有用处,但是我在那儿遇到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意外,它给我的探险打开一,个全新的领域。
  “你晓得——或者很可能,在这个文化教育不高的时代,你不晓得——亚玛逊河某些段落附近的地区,还没有完全开发,大量的支流(其中有些地图上完全没有记载)汇入正河。我的职责是去访问这些很少为人所知的区域和考察那里的动物群。在那里我发现的资料可以为动物学写几章伟大不朽的著作,这些著作将成为我生活的鉴定。当我的工作完成正往回走的时候,我在一个印第安人的小村庄里过夜,在那里一条支流——支流的名子和位置我不讲——汇入正河。当地人是古卡玛印第安人。沿这条河向上走的路上,我治好了他们中的一些病人,他们对我的人品有相当的印象,所以我发现他们急切地等我回来。从他们的手势我明白有人需要我治疗,于是我跟着头领进了他们的一间茅屋。等我进去的时候,我发现这个人已经死了,使我吃惊的是,他不是一个印第安人,而是一个白种人,可以说是典型的白种人,因为他长着亚麻色的头发。他的衣服扯坏了。我从当地人手势上了解,他们根本不认识他,他一个人穿过丛林到了他们的村庄,精力已经完全耗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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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7 09:13 | 只看该作者
“床边摆着这个人的背包,我检查了一下包里的东西。袋子上写着他的姓名:梅普欧·怀特,密执安,底特律,湖滨大道,这是个我准备永远脱帽致敬的名字。当这个事业有了结果的时候,这个名字将和我自己的名字并驾齐驱,这样说是不过分的。
  “根据背包里的东西,可以看出这个人是个画家和诗人。有几首诗。我不是这类东西的鉴赏家,但是依我看这些诗象是写得很蹩脚。还有几张画,画的是河流。一个颜料盒,一盒色粉笔,几支画笔,还有那根现在我墨水池上的弯曲的骨头,一支廉价的左轮手枪和几发于弹。这就是那个古怪的美国人全部所有的东西。
  “我准备把这些东西放下,这时候我看到了从他褴楼的夹克口袋里伸出块东西,那就是这个速写本,当时它已经象你现在看到的这么破烂。我递给你,请你一页一页地看看,琢磨琢磨内容。”
  他拿起一支雪前烟,靠向椅子背,一双挑剔的眼睛望着我。
  我打开速写本,指望看到某种奇迹,虽然我想象不出是什么样子的奇迹。然而第一页是令人失望的,什么也没有,只是一个芽粗呢上衣很胖的男人的画像,下面有点说明。后面几页满足印弟安人的速写像。而后又是几页女人和婴儿们的人像习作,再后是动物和一些说明,最后跟着一个双页是叫人看了恶心的画着蜥蜴类动物的习作。我看不出什么名堂,跟教授说:
  “想必这些也就是鳄鱼吧?”
  “短鼻鳄鱼,短鼻鳄鱼!真正的鳄鱼这东西在南美是很难有的。看看下一页吧!”他微笑地说。
  我还是没法明白。占一整页的速写是用颜色粗粗画就的风景,一种日后画家用来作画的画稿。淡绿色的植物前景,直伸上深红色悬崖的边线。悬崖延伸成一道没有断裂的崖壁,横过背景,形成了一个高原。一处孤立的金字塔样的岩石,上面是一棵大树。岩石象是被一道断裂跟高原分开了。这一切的后面,是蓝色的热带天空。“红色的悬崖顶峰,边缘上是一条细细的植物绿线。
  “怎么样?”他问。
  “无疑问的是一个稀奇的构造,”我说,“不过我不是一个地质学家,足以断定这种构造是奇妙的。”
  “是奇妙的!”他重复我的话。”是举世无双的。世界上还没有一个人梦想到这样的一个可能。现在看下一页吧。”
  我翻过这页,惊叫了起来。整整一页是一个我从未见到过的最不寻常的动物。头象鸟的头,身子象蜥蜴的身子,尾巴和拱起的背上向上长着针状物。在这个动物面前,有个小得可笑的人的身影,他站着,呆望着它。
  “好了,这个你怎么想的呢?”教授喊道,带着一种胜利的神态。
  “是怪物似的——”
  “但是,是什么使他画出这样一个动物呢?”
  “哦,我得想想。”
  “哎呀,这就是你能给的最好的解释,是吗?”
  “嗯,先生,你的解释呢?”
  “明显的一项解释是,存在这种动物,它是实际生活的真实写生。”
  我尽最大的努力没笑出来,因为我不想再来一次过道里的滚打。
  “毫无疑问,”我说,“毫无疑问,”象一个人跟傻子讲话。“不过,我承认,”我补充说,“这个小小的人影使我吃惊。这不是个印第安人,或者美洲矮族人,倒象是戴着太阳帽的欧洲人。”
  教授生气地望着我。
  “瞧这!”他喊着,向前探着身子,一根多毛的手指头指着图画上。“你瞧这动物后面的植物,我想你以为它是蒲公英吧。咳,是棵象牙棕搁树,高五十到六十英尺呢。你不懂画里为什么要放个人吧?他把自己画进去是想表明动物的身高。他身高超过五英尺。树要高十倍。”
  “老天呀!查林广场[注三]也很难装下这个畜生啊!”我叫道。
  “它当然是一个大家伙,”教授说。
  “但是,”我叫道,“你当然不能靠无名美国画家的一幅草图来做证明什么的依据。”我又翻了几页,速写本上再没有什么了。
  教授从书架上取下来一本书。
  “这是我天才的朋友雷·兰开斯脱写的非常出色的专题论文集,”他说。“这里有一个插图会使你感兴趣的。啊,有了,在这!侏罗纪恐龙属剑龙生时的估计形象,单是后腿就有两个巨人高。好了,这个你怎么想的呢?”
  他把打开的书递给了我。我看到图画,吓了一跳。这个恢复原状而世界上已不复存在的动物,和那个无名画家的速写的确太象了。
  “的确惊人,”我说。
  “可是你仍然不承认这种动物存在。”
  “这个美国人可能看到过这类图片。”
  “好啊,”教授说,“我们先把它搁下。我请你看看这根骨头。”他递过来一根他在那个死者的背包里发现的骨头,大约六英寸长,有大拇指那样厚。
  “这根骨头属于我们知道的动物中的哪一种动物呢?”教授问。
  我仔细地看了看,虽然关于骨头我不大知道什么。
  “它也许是一个厚厚的人的锁骨,”我说。
  我的朋友摇了摇头。
  “人的锁骨是弯的。这是直的。”
  “那我就必须承认我不知道是什么了。”
  “你不必因你表现无知而害臊,因为我猜想没有谁能说出它的名字来。”他从一个小箱子里拿出一块很小的骨头。”我说这块人骨头跟你手里拿的那根骨头是相似的,这会给你点那个动物有多大的概念了。用心瞧瞧,你会看出来这不是化石标本,是新骨头。这你怎么说?”
  “想必在象身上——”
158
 楼主| 发表于 2009-1-7 09:14 | 只看该作者
他望着我,象是很痛苦。
  “别,别说南美洲有象,就是在那时候——“
  “嗯,”我打断他,“任何别的南美的大动物,比如,貘。”
  “年轻人,你也许相信,我是懂得我这一行的,这个既不是貘的骨头,也不是动物学所知道的任何别的动物的骨头。它属于一个非常大,非常有力气,而且根据一切相似之处判断,一个非常凶猛的动物,它存在于地球上,但仍不为科学所知。你仍然不相信吗?”
  “最低限度我深感兴趣。”
  “那你还不是没希望的。现在我们撇开那个死掉的美国人继续我的叙述吧!你可以想象得出,不对这件事进行研究,我很难从亚玛逊河走开。有些迹象说明死掉了的旅行家是从那里来里。印第安人的传说,向我提供了关于一个奇怪地方的事。你无疑听说过古鲁普里?”
  “没听说过。”
  “古鲁普里是森林的精灵,某种很可怕,某种要避免遇上的东西。没有人能说出它的形状或性质,但是在亚玛逊河一带,这是个恐怖的字眼。关于古鲁普里居住的方向,各个部族的意见是一致的。那个美国人正是从同一方向来的。那条路上有某种可怕的东西。我的职责就是要去发现那是什么东西。”
  我听着,对这事的兴趣增加了。
  “我必须在当地人中找两个向导。经过了许多艰难险阻,这我用不着说了,按那个方向(这个方向我不讲)我们走了一段路程,最后到了那个从未被人记述过的一部分乡土,那里只有梅普欧·怀特去过。看看这个好吗?”
  他递给我一张照片。
  “正如你看到的,照片的画面不令人满意,”他说。“沿着河流下来的时候,船翻了,装着没冲洗的底片的盒子破了。差不多全部底片都毁坏了。这是没毁坏的几张中的一张。关于照片有缺陷他说明望你体谅地接受。有人说是假造的,我没精神去同他们辩论。”
  照片的确有缺陷。一个冷酷的批评家很容易说是伪造。灰色的景物,在细细观察后,我看出它描画了悬崖长长的极高极高的崖线,连着一个长着植物的有斜坡的平原作为前景。
  “我相信这是画中画的同一个地方。”
  “是同一个地方,”教授回答。“我找到了梅普欧·怀特帐篷的旧迹。现在瞧这张。”
  这是一张同一悬崖的近景,虽然照片糟极了。我能够明白无误地看出孤立的金字塔似的岩石和上面的一棵树,岩石被一道断裂跟高原分开了。
  “我一点疑问也没有了,”我说。
  “我们往下讲,怎么样?”他说。“现在请你看看岩石上面。瞧见那儿有什么东西吗?”
  “一棵巨树。”
  “可是在树上面呢?”
  “一个大鸟,”我说。
  他递给我一个放大镜。
  “对了,”我通过放大镜看了看,说,”树上有只大鸟。它象是有个很大的嘴。我说这是塘鹅。”
  “不是塘鹅,说真的,也不是一只鸟,”教授说。”也许你知道了会感兴趣,我成功地打下了那种样品。这是唯一的绝对证据,证明我所看到的东西,这证据我是能够带回来的。”
  “那么你有样品了?”
  “我有过,在那次毁了我照片的翻船事故中,连同许多别的东西一齐不幸地损失了。正当它在湍急的河流中要消失的时候,我抓住了它,结果在我手里剩下的是一部分翼。”
  从抽屉里他拿出来一个很象大编幅的一部分翼。它最少有两英尺长,呈曲线的骨头,下边连着膜。
  “一个好大的蝙蝠!”我说。
  “没那个事,”教授说。“鸟的翼实际是前肢,而蝙蝠的翼包括三个细长的指头,指头中间是膜,你不知道比较解剖学中的基本知识,真是那样吗?喂,按这个情况,这骨头当然不是前肢。你看得到,这是一片单独的膜,连在一根单独的骨头上,因此它不会是蝙蝠的。如果它不是鸟,又不是蝙蝠,它是什么呢?”
  “我真的不知道了,”我说。
  他又把书打开了。
  “这儿,”他说,指着一张图,那上面是一个很不寻常的飞着的怪物,“是一个极好的翼龙再生像,翼龙是侏罗纪的一种飞行的爬虫。下一页是它的翼的机械结构的图解。请把它和你手中的样品比较一下。”
  我信服了。不可能有疑问了。速写,照片,叙述,又是活生生的实物,证据是齐全的。我说的那么——我说的那么温和,因为我觉得教授差不多是一个被薄待的人。他靠着椅子背坐着,微笑着。
  “真是一个我从未听说过的最大最大的东西,”我说,虽然我的热情还是出自于记者的性质,而不是科学家的性质。“你发现了一个失去的世界,如果我象是怀疑过你,我深为抱歉。一切是这么不可忠议。但当我看到证据的时候,我理解了,这对任何人来说也是够充分的了。”
  教授满意地笑了。
  “那么,先生,下一步你干了些什么呢?”
  “那是雨季,马隆先生,我储备的东西用完了。巨大悬崖的部分我探险过,但是我没能找到上去的路。我在上面看到并且打下一只翼龙的金字塔似的岩石还是能上去的。我想办法爬到了那块岩石的半腰,从那个高度,对那个高原我作了进一步的了解。它好象非常大。下边是沼泽地区,到处是蛇,虫子,还有热病。它是这个奇异国度的天然屏障。”
  “你看到别的生命迹象了吗?”
  “没有,先生,没有,但是在我们呆在崖脚下的那一周期间,我们听到了未自上面的某些非常奇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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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7 09:15 | 只看该作者
“但是那个美国人画的那个动物呢?你对它是怎么认为的?”
  “我们只能设想他曾经爬到了上面,在那里看到的。因此,我们知道有路上去。我们也知道,肯定是非常困难的,要不动物就会下来了。真的,那不是清清楚楚的吗?”
  “但是这些动物怎么到的那儿呢?”
  “我不认为这是个非常难解的问题,”教授说,“解释只能有一个。也许你知道,南美是一个花岗岩大陆。就在这个唯一的地点,在某个非常遥远的时代,有过一次巨大突然的火山作用的地壳隆起。因此这些悬崖是玄武岩的和火成岩的。一个或许象苏塞克斯那样大的区域连同它上面有生命的东西一齐升了起来,并且被硬度极大的垂直峭壁和大陆的其他部分断开了。结果怎么样?象翼龙和剑龙那样属于侏罗纪的动物,由于那些少见的意外条件,它们违反自然地被保留下来了。”
  “你的证据肯定地可以打消别人的怀疑。你现在要把它摆在有关当局面前。”
  “我也曾这么想过,”教授辛酸他说。“我只能给你说,情况不是这样,他们不相信我。先生,假如我的话被怀疑了,再试着用事实证明,那不是我的天性。这个课题使我憎恨,我不想谈起它了。当人们就象你,代表着公众的愚蠢的好奇心跑来打搅我,我是不能客气地对待他们的。我承认,我天生有些火性子,而且可能狂暴,我怕你已经注意到了。”
  我摸了摸眼睛,什么也没说。
  “不过今晚上,我想树立一个极端客气的榜样。八点半在动物学会的大斤里,波尔塞乌·沃谆先生,一个有些名望的自然科学家,要做演讲。我被特殊请去坐在讲台上,动议对演讲人表示感谢。这样做的时候,我要说点可能使听众感兴趣的话。我会非常客气,看看这样子我能不能得到好一点的结果。”
  “我可以来吗?”我急地问。
  “当然可以,”他热情地回答。他的热情简直象他的狂暴一样令人感到压抑。“务必来。知道大厅里有我的一个同盟者在,我会感到愉快。我想会有很多听众,因为沃谆虽然是个地道的卖假药的骗子,但是有名。哎呀,马隆先生,我为你花掉的时间比我原来打算的超过了不少。我很高兴在今晚的演讲会上看到你。我希望你了解,我给你讲的任何材料,都不得公开发表。”
  “不过,麦卡德尔先生——我的新闻编辑——你知道,想了解我干了些什么。”
  “随便跟他说吧。说法多着呢,你可以说,假如他再打发人上我这来,我就找他去,揍他一顿马鞭子。我得到你以名誉做的担保,任何这一类的东西都不得付印。好了。那么,今晚八点三十分动物学会大厅见。”
  [注一]悔罪凳,以前苏格兰教堂里供通奸的男女悔罪坐的高凳子,现在做比喻用。
  [注二]爱尔兰族的爱尔兰人,英文原文也可以理解为“发脾气的爱尔兰人”。
  [注三]查林广场,是伦敦繁华地区的一个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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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7 09:15 | 只看该作者
五、瞎扯

  等我离开查伦杰教授的时候,我成了一个多少有点士气不振的新闻记者。我确信这个人的故事是真实的,如果我能得到允许发表,它会给《每日新闻报》带来一篇精采的文章。马路的尽头有辆出租汽车在等顾客,我跳了上去,车子开向了办公室。麦卡德尔象平时一样坐在他的位子上。
  “唷,”看我进来他喊道,“你带回什么来了,我想,小伙子,你打架了。他不至于打了你吧?”
  “开头我们有点小分歧。”
  “一个什么人!以后你怎么做的?”
  “后来他变的冷静点了,我们谈了一次话。不过从他身上我什么也没弄到——没弄到什么可发表的。”
  “我可不这么认为。他把你的眼睛打青了,这就可以发表。马隆先生,我们不能允许这样的恐怖统治一切。明天我就拿他登篇文章,把材料给我就行。《吹牛教授》——这标题怎么样?我要让他明白,我们不要骗子。”
  “我不愿那样做,先生。”
  “为什么不?”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骗子。”
  “什么?!”麦卡德尔高声叫喊着,“你该不是说你真的相信了他的猛犸、柱牙象和大海蛇的故事了吧?”
  “嗯,那些我不知道。不过我确实相信他搞到了新的东西。”
  “那么看在老天的份上,伙计,写吧!”
  “我愿意写,不过所有我知道的一切,他讲的时候都有个条件,就是不许我写出来。”我跟他讲了几句教授的叙述。“事实就是这个样子。”
  麦卡德尔望着我。
  “那么,马隆先生,”他最后说。”关于今天晚上的科学报告会,我想没有那家报纸打算报道,因为沃谆已经报道过好多次了,也没有谁晓得查伦杰要讲话,不管怎么样,你要去,这样你就正好给我们搞一份完整的报道,我们明天在报上发表。”
  这一大我很忙,我早早地在俱乐部跟塔尔甫·亨利一块吃了晚饭,告诉了我的历险记。他带着不信的笑容听着,当听到教授说服了我的时候,他耸肩大笑。
  “我亲爱的老朋友,在实际生活中,事情是不会那样发生的。人们不会在有所发现以后,又把证据弄丢了。把这个留给小说家们吧!”
  “但那个美国诗人呢?”
  “根本没有这个人。”
  “我看到他的速写本。”
  “查伦杰的速写本。”
  “你以为那个动物是他画的?”
  “当然是他。别的还有谁?“
  “那么,好吧,照片呢?”
  “照片上什么也没有。你说的,你就看见了一只鸟。”
  “一个翼龙。”
  “那是他说的。他在你的脑袋里安了个翼龙。”
  “那么,好,骨头呢?”
  “假如你聪明,又懂得你那一行,你伪造个骨头和伪造幅照片一样容易。”
  我开始感到不自在。也许,归根到底,我是一个信了他的傻瓜。当时我突然有个令人高兴的想法。
  “你参加会去吗?”我问。
  塔尔甫·亨利沉思了一会。
  “你的查伦杰不是个有名的人,”他说。
  “你最少可以听到他谈到他自己的情况。”
  “好吧,也许你有道理。我来。”
  当我们到了会议大厅的时候,发现到会的人比我们原来设想的要多。开来的汽车,一辆接着一辆,白胡子的教授们从车上走下来,年轻人挤在门口。这表明听众都是有名的,而且是懂得科学的。我们一在座位上坐下来,就明显看出。听众的情绪高,但有点恶作剧。流行歌曲被热情地唱着,对一个科学讲演会这倒是一个少见的序曲。
  当梅尔德拉老博士戴着那顶大家都熟悉的帽于在讲台上出现的时候,很多人一齐叫喊着,“你在哪儿弄到的那顶帽子?”使得他慌忙地把帽子摘了下来,藏在椅子底下。当患风湿病的瓦德雷教授一拐一瘸地坐在他位子上的时候,大厅里四面八方都在问他那个可怜的脚指头到底怎么样了,这个脚指头使得他很不好过。不过叫喊得最响的是我的新相识查伦杰教授进来的时候。
  查伦杰微笑着,他慢慢地在讲台的前排座位上坐下,舒了口气,捋了捋胡子,看看他眼前坐满了人的大厅,叫喊还没有停止,主席罗纳德·默里教授和演讲人沃谆先生走了进来,会议开始了。
  假如我说默里教授犯了大多数英国人犯的说话让人听不清楚的错误,我相信他会原谅我的。我真不懂,为什么有人有话要说,却不去学会怎么让人听得清楚。
  默里教授做了好多深刻的评论,只有他的白领结和桌上的饮水瓶听得见。而后他坐下来,出名的通俗讲演人沃谆先生站了起来,开始讲话。他是一个严厉的,瘦得皮包骨的男人,有一个令人不快的声音和气势凌人的态度,但它有个长处,知道怎样吸收别人的思想,并把它们以一种对一般听众来说既有学问而且还很有趣味的方式表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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