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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隐龙家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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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来的 <<黑客江湖>> 作者:出水小葱水上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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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11 20:37 | 只看该作者
哈哈!原来又给我插那么多啊!!!没转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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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16 13:43 | 只看该作者
张小花说学校的食堂都太吵了,坚持要去学校外面吃,开车带刘啸兜了一圈,最后到了本市很有名气的“德胜斋”。进门的时候,刘啸伸手摸了摸裤兜里的票子,小脸就有些发绿,后悔自己不该说要请张小花吃饭,来这种地方吃饭,少说也得千把块,万一张小花说的事情自己干不了,自己积攒的这点就业资金可是要赔进去不少。

    兜里没钱,枉是英雄也气短呐,进了包间,刘啸就一直盯着张小花点菜,每点一个菜,他都要先肉跳几下,然后飞快在脑子里计算一下,看是不是超过了自己钱包的负荷。

    张小花点完菜,看刘啸的脸色有些不对,便问道:“怎么?是不是我点的菜不合你的胃口?”张小花把菜单推到刘啸面前,“你再点几个自己喜欢吃的菜吧。”

    “不是,不是,我这人不挑食的。”刘啸连连摇头,转手就把菜单递给服务生,“就这些了,赶紧上吧。”回过头来,刘啸才继续说道:“我只是在想,你要给我介绍的到底是什么事。”

    张小花笑了笑,道:“其实事情很简单,只要你能用你自己的知识和手段去说服一个人就可以了。”

    “嗯?”刘啸有些纳闷,他不知道黑客知识能去说服什么人,就很疑惑地看着张小花,等着对方的解释。

    张小花咬了咬嘴唇,道:“其实你要说服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是我老爸。”

    “啊!”刘啸愈发糊涂了,他不明白张小花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她想要自己老爹去干什么事,完全可以自己去说服,为什么非要让一个外人去呢?

    “张春生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说过吧?”张小花问到。

    “张春生……”刘啸嘴里连连念叨了几遍,突然就叫了起来,“我想起来了,张春生,上了富豪榜的名人,身价上百亿……”刘啸突然停止了叫嚷,奇怪地看着张小花,“你不会是说,张春生就是你的老爹吧?”

    张小花点了点头,“你说对了,他就是我老爸。”

    刘啸就感觉脑袋一空,张小花家里有钱他是知道的,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有钱,上百亿,那是个什么概念啊。

    张小花咳了两声,把刘啸的魂唤了回来,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我老爸有钱,身价多少多少,有多少家公司,却不知道他是个老顽固。”

    “老顽固?”刘啸没想到张小花会这么评价她的父亲。

    “我老爸有个毛病,凡是他自己不懂的领域,他就绝不涉足。我父亲是农民出身,后来进城当过包工头,所以我们张氏企业涉及的领域都是他自己所熟悉的地产、酒店、养殖、农副产品加工之类的行业。如果他仅仅是把这种谨小慎微的态度放在投资方面,那也不算是件坏事,可是他竟然把自己的这个毛病用在了企业管理上。一个市值百亿的大企业,却没有计算机和网络,日常行政完全依靠最古老的手工作业,你能想象出这是什么样的情景吗?”张小花很无奈地看着刘啸。

    “不是吧!”刘啸的下巴壳就掉到了地上,惊讶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他实在是无法想象,一个超级企业如果离开了计算机和网络信息系统,将要如何进行运转。

    张小花叹了口气,“其实以前我们张氏企业有健全的企业管理系统,各个公司的内部网络也都是请专业的网络公司来负责设计的,一直以来运转都很正常。前段时间,我们张氏企业的网络大面积感染病毒,导致企业正常工作中断了好几天。祸不单行的是,病毒问题刚刚解决,我们的电脑又被黑客入侵,一份很重要的资料落到了竞争对手的手上,导致公司决策失败,造成了上亿的损失。”

    “我老爸当初搞企业管理系统,只是听说计算机好使,他没想到计算机还能出这么大的问题,于是一声令下,整个张氏企业的计算机就销声匿迹了,一夜之间回到了信息时代之前,企业的运作陷入了很大的困境。我劝了他很多次,他很固执,拒绝使用计算机。”

    “不会吧?”刘啸彻底傻了,小时候,他的语文老师曾经讲过一个成语故事,说一个人吃饭的时候不小心给噎住了,差点背过气去,后来这个人就因为怕噎而不敢吃饭,最后活活饿死,当时同学们都说这个人傻,而刘啸却指责自己的老师是在说谎,他认为世上根本不可能会有这种人。而现在,刘啸就想到老师面前去深深地忏悔,然后诚恳地道歉,他要告诉老师:世上真的有这种人,还是个大富豪。

    张小花一脸无奈,“前几天我自己的电脑被人入侵,我都不敢告诉他,甚至不敢找专业人士来处理,最后只能在学校发了个悬赏海报。如果这事被他知道了,估计二三十年之内,电脑都不要想再出现在我们张氏企业之内,就是家里我自己用的电脑,估计也会被他扔掉的。”

    刘啸恍然大悟,怪不得张小花舍近求远地在学校里搞悬赏,原来是有这么个老爹,也真够她郁闷的。想了想,刘啸说道:“那你要我怎么办?”

    “我对电脑和网络安全也不在行。”张小花咬着下嘴唇,她也确实没什么可行的计划,“反正不管你怎么做,只要能改掉我老爸的这个电脑恐惧症就行。”

    刘啸沉眉思索了一会,道:“我们坐在这里空想也不是个事,如果可以的话,我到你家的公司去一趟,说不定可以找出个突破口来。”

    张小花笑了笑,“这没有问题,我明天就带你去公司转转。”看服务生把菜端了进来,张小花一改刚才的无奈之色,道:“饿死了,饿死了,我们还是先吃饭吧,我老爸经常教训我,说‘吃饭不积极,对不起毛主席’。”

    刘啸被张小花的样子给逗笑了,拿起筷子,道:“你老爹可真有意思。唔,对了,你老爹怎么会给你起这个名字,说实话,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太那个啥了。”刘啸“嘿嘿”地笑了起来,不敢说出那个“土”字。

    张小花的脸瞬间阴了下来。

    刘啸就知道自己又惹祸了,果然是祸从口出啊,当下陪着小心,问道:“你不会是生气了吧?那……那个,我真没取笑你的意思,就是有点好……好奇。”

    张小花摇了摇头,“我没生气,只是你问起这个问题,让我想起了我老妈。”

    “哦~”刘啸这才松了口气,不过转念又觉得不对,名字和她老妈有什么关系,难道这个名字是她老妈给取的?

    “其实我以前叫张姗姗,我母亲给取的名字。”张小花苦笑了一声,“我母亲去世后,我老爸很伤心,为了记住我妈,他给了我改了名字,我就变成了张小花。”

    刘啸这才知道自己是提起了张小花的伤心往事,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事。”

    “哎~”张小花叹了口气,“没事,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外人都很羡慕我老爸,其实只有我才知道,他这辈子从来就没有活得轻松过。”

    张小花象是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尘封已久的话匣子被打开了,“我老爸很小的时候双亲就去世了,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也没念过什么书,靠着到处帮人家打短工攒了点钱,这才娶了我妈妈。结婚后他们非常恩爱,但多了一张吃饭的嘴,老爸再帮人打短工日子就有点紧了,他就带着我妈到了市里。本想找份活干,但人家看他拖家带口,都不愿意要他,活没找到,积蓄却花了个精光,当时我妈刚好又怀上了我,日子也就越来越难过。直到有一天,他们兜里再也翻不出一分钱去买米,眼看就活不下去了,两人抱头哭了一场,决定一起离开人世,免得还没出生的孩子继续跟着他们受苦。”

    张小花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泪珠子也滚了出来。刘啸也跟着有点难受,他没想到张小花的父亲当年还有这么潦倒的时候,赶紧递过去一条毛巾。

    张小花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第二天,他们穿上结婚时衣服,那是他们最漂亮的衣服,然后手挽着手来到海边,他们想趁着天不亮走到海里去,静悄悄地离开尘世。水都淹过他们的胸口,刚好被晨跑到海边的陈伯伯发现,陈伯伯是我们张家的大恩人,他把我父母从海里拽了回来。陈伯伯当时非常生气,狠狠地骂着我父亲,他说‘你没技术没文化,力气总有吧。’,我父亲说‘咱就一庄稼人,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力气’。陈伯伯二话不说,给了我老爸一些钱,让他回乡去招几十个人来,他说‘只要你卖力气干活,我就让你饿不死。’。”

    “后来才知道,陈伯伯是市里海事局的局长,当时市里规划要填海造海港,有一片区域一直没人愿意承包,刚好就给了我老爸他们。大难不死,又找到了活路,我父母浑身充满了干劲,那时候父亲事业刚起步,他带着工人填海,母亲就在工地上给大家做饭烧水洗衣服,我就是在工地上出生的。也是因为这个,老妈生了我之后,就得了病,身体一直不好,拖了没两年就去世了。老爸很愧疚,老妈陪他渡过人生中最困难的时候,鬼门关都陪他闯了一遭,最后却没能享上一点点的福。”

    张小花又开始了掉眼泪。刘啸也陪着长出了一口气,每次听到这样的事,他也会感动一番,在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已经很少有这种相濡以沫的人间至情了。

    “不要难过了!先吃饭吧,不然都凉了!”刘啸抑制住心里的翻腾,起身给张小花夹菜。

    张小花收起毛巾,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道:“我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给你讲了这么多,这些事我以前从来没跟别人说过。”

    “我很喜欢听,而且我很羡慕你的父母,我想你母亲在世的那几年,一定是他们此生最快乐的时光。”刘啸这几句话是发自内心的。

    张小花说了一声“谢谢!”,低下头开始吃饭。

    刘啸怕再惹出张小花的什么伤心往事,便把话题转移到明天去张氏企业的事情上,问了很多张春生性格方面的问题,以便自己将来制定计划的时候更有目的性。

    吃完饭,服务生拿来了账单,刘啸一看就傻了眼,价钱远比自己估计得要高,还没顾得上肉痛,就听张小花开了口,“老规矩,记在我们张氏的账上。”

    “好的,张小姐。”服务生一弯腰出了门,理都没理刘啸。

    “这还能记账?”刘啸有些纳闷。

    “我们是这里的大客户,经常在这里招待客人,所以每月都会提前付给他们一笔钱,月底会有财务专门来结算,多退少补。”张小花解释着。

    “哦~”刘啸表示明白,把伸进裤兜的手拉了出来,要是真让他付账,兜里的钱还确实不够,所以他也乐得拣个便宜。

    张氏企业的总部就设在其旗下的春生大酒店内,春生大酒店是封明市仅有的两座五星大酒店之一,富丽堂皇。

    刘啸在张小花陪同下把张氏企业参观了一遍之后,不禁对张春生大加赞叹,在没有计算机辅助的情况下,张春生竟然也把一个企业打理得井然有序。特别是春生大酒店,除了酒店的智能控制中心还保留电脑外,其他日常行政工作,全部采用人工手段,客人入住,居然都是采用手工填表的方式。不过张春生很聪明,他把酒店简单地重装修了一下,弄成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风格,居然大受欢迎,生意比以前还要火爆,看来这个人能成为富豪,也不完全是运气的成份。

    至于张氏企业总部,也不是一台电脑都没有,张春生的秘书就单独配有一台,负责整理打印材料;财务部配有一台,负责核算账目;至于底下的那些部门就惨了,总部设有打印部,可惜里面只有三台电脑,碰到谁的的材料长一些,后面的人就得排队了,以至于很多人都是提前在自己家里把材料做好,第二天再拿到公司打印。

    “你老爸真是太有才了!”刘啸忍不住夸道:“我原以为离开电脑,这个世界都转不动了呢。”

    张小花脸上也是很得意,“那是,我老爸他很有才华的,虽然没念过什么书,但他很好学,一直都在自修各种课程,我最崇拜的就是他了。不过,公司要是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拒绝进步本身就是在退步。”

    刘啸点了点头,“那倒也是,我想想办法,尽力帮你说服他吧。”

    “那就拜托你了!”张小花刚刚说完,电话就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道:“老爸,什么事?”

    刘啸扭过头踱出去几步远,算是回避,没成想张小花只说了几句话就挂了电话,朝他招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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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16 13:44 | 只看该作者
“我老爸知道我来公司了,要我过去,刚好我带你去见他。”张小花说到。

    刘啸一愣,“可是我还没想出说服他的方法呢。”

    “见了再说吧,反正你迟早都要和他见面的。”张小花扭头往回走,“再说,你这几天估计得经常往这里跑,正好给他打个招呼,总不能每次都是我陪着吧。”

    “那也对!”刘啸点了点头,跟在了张小花的身后。

    一进张春生的办公室,刘啸就不禁“靠”了一声,这办公室大得都快比上会议室了,只是办公桌前没有人,不知道张春生跑到哪里去了。

    门旁的秘书站了起来,道:“总裁在休息室呢,我去叫。”

    话音刚落,就见旁边的一扇门打开了,张春生笑着走了出来,“乖女儿,你今天怎么到公司来了。”

    等看见刘啸,张春生先是一愕,然后就冲了过来,一把拽住刘啸,“好小子,终于让我逮到你了,上次你竟然敢偷偷溜走,害得我好几天都没睡好觉。”

    刘啸的眼珠子都快跌了出来,他没想到那天那个抠脚下棋的中年人竟然就是张春生,只感觉头皮一阵阵发麻,嘴上咕哝道:“什么叫我偷溜了,明明是你自己想不出下招,怕输自己跑了。”

    “胡说!”张春生眼睛瞪着溜圆,“我撒泡尿的工夫你小子就跑了!”

    “那我下楼看不见你,以为你跑了嘛!”刘啸一使劲,挣脱了张春生的纠缠,“你要是不服,那我就再让你输一次好了。”

    “哼哼,你小子就会嘴上狂,上次那盘棋你都没赢呢。”张春生笑了两声,转身对自己秘书喊道:“小李,把我这几天琢磨的那盘棋拿出来。”

    张小花完全被撇在了一旁,等她反应过来,那两人已经趴在了会客用的茶几上开始斗棋了,张小花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刘啸是什么时候和自己老爸见过面。

    棋盘拿出来的时候就是上次的残局布置,可见张春生已经深思熟虑了很久,当下他毫不犹豫就行出了一招逆转局势的好棋。刘啸也毫不示弱,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出了应招。两人又回复了那日刚开始行棋时的样子,走得都很快,唰唰七八招棋走完,张春生就有些黔驴技穷了。

    守着棋盘转了几圈,张春生就纳了闷,摸着脑门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呢?我明明想好了这样可以翻盘的,怎么一走就完全变了样呢?”

    刘啸笑呵呵地看着棋盘,“别死撑了,你不是我对手,认输算了!”

    “想都别想!”张春生又开始了瞪眼睛了,“我张春生可是封明市业余棋协的第一高手,怎么会输给你这毛头小子。”

    “你这棋下得还确实是有些水平的,不按照寻常章法来,却也攻守有致,时不时还能出几个奇招,你跟谁学的?”刘啸问到。

    张春生想了半天,道:“好像也没跟谁学,以前经常在田间地头跟人下,后来到了城里,一直都没找到几个对手,你问这个干什么。”张春生奇怪地看着刘啸。

    刘啸继续问道:“哪个田间地头啊?”

    “张家屯啊!”张春生被刘啸这些罗哩八索的问题搞的有些不耐烦了,“你问着这么多干什么。”

    刘啸却笑了起来,“这不就结了嘛,我的棋艺也是在田间地头下出来的,不过却是在刘家镇,比起你的张家屯,大了一级吧。再说了,你是封明市业余棋协的头把交椅,那我也是全国大学生象棋大赛的业余组冠军啊,比起来,我这名头又大出你好几级,所以,你输给我是很正常的,没必要这么在意。”

    上次刘啸就曾拿出个很荒唐的“吹牛年限论”,这次又拿出这个“棋艺大小论”,搞得张春生很郁闷,明明知道刘啸这都是在放屁,但要想反驳,却也是从无下手,刘啸的这些理论倒也论点明确、论据充分、论证条理有序。但要是不反驳,就等于是承认自己输了棋,这又是张春生所不能容忍的。

    一旁的张小花差点笑得背过气去,心想自己这次真的是找对了人,刘啸说不定还真能搞定自己老爸呢,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对张春生的棋艺,张小花是再清楚不过了,其实他棋艺并不怎么样,只是他很能耍赖,赖到最后,别人都烦了,只好输给他,现在碰上刘啸这么一个能把无赖变成有理的人,张春生也只好认栽了。

    张小花看自己老爸受窘,也不好只看热闹,跳出来解围道:“算了,我看你们也不要再下了,这盘棋就算是和了吧。”

    刘啸当然明白张小花的意思,就顺着往下说,“我看行,虽然你暂时没想出下招,但我一时半会也将不死你,不如就和了吧。我们初次在棋盘上会面,还是以和为贵的好。”

    张春生本来还想硬几句的,却没想到占尽优势的刘啸居然开口求和,他便也顺着台阶下了,脸上却装出满不在乎的表情,说道:“这棋如果你能逼得再紧点,说不定下到最后,还真能和了我。不过你既然愿意和,那就算是和了吧。”

    刘啸和张小花相视一眼,都觉得好笑,尤其是刘啸,他没想到张春生在生意场果敢坚决,在棋场上却是如此可爱。

    张春生踱到自己办公桌前,呷了口茶,回头道:“姗姗,你这个同学很会下期,以后你可以带他常来,我要和他战上一百回合。”张春生嘴上是这么说的,其实心里巴不得刘啸再也不要来。

    果然,张小花一开口说“刚好,他这几天每天都要过来。”,张春生的脸就有些微微发绿了,“哦?他来公司干什么?难道学校不用上课吗?”

    张小花解释道:“刘啸他的计算机很厉害,我让他来公司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防止黑客入侵。”

    张春生听完就有些生气,“不是都给你说过很多遍了吗,不要再提计算机的事情了。你看现在公司没有计算机不是也运作得很好吗。”

    “唉~”刘啸在旁边突然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小时候,我有个语文老师,我特别崇拜他,他给我讲过两个成语,叫做坐井观天、夜郎自大。”

    张春生知道刘啸是在说自己,鼻孔哼了口气,道:“老子干事业的时候,你的语文老是怕是还在学习成语故事吧。”

    刘啸站了起来,慢慢溜达到张春生的办公桌前,砸巴着嘴,道:“别误会,我没有说你。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张春生不想和刘啸站在一起,转身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椅里。

    刘啸趴在桌子上,笑呵呵地看着张春生,“我在想,如果你不用网络,却发现公司仅有的这几台电脑上的机密还是被人窃取了,你会怎么办?”

    “不可能!”张春生笑了起来,“黑客他还没胆子到我张某人的地盘上现形吧,他也只会利用那个狗屁网络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没网络,他什么事也做不成。”

    “我是说万一呢!”刘啸还是笑呵呵地盯着张春生,“不如我们来打个赌,你让人把财务部的那台电脑严密监控起来,看我能不能把机器上的资料拿到手。”

    张春生笑得更加厉害了,“你小子还别忽悠我,别以为只有你才懂电脑,你诳不了我的。如果我把那电脑锁在保险室里,我看你小子还会不会这么狂。”

    “那就赌一赌啊!”刘啸直起身子,“你现在就可以把那电脑锁到保险室里去。”

    这下不但张春生心里有些发毛,就连张小花也觉得刘啸有些吹得离谱了,一台电脑被放在完全隔离的房间里,他就是个神仙,也不可能从那上面拿到资料啊。不过看刘啸那信誓旦旦的样子,又不像是在撒谎。

    张春生沉眉思索了半天,最后一拍桌子,“好,我跟你赌。电脑我也不放在保险室了,就放在财务部,我会让人二十四小时严密监视的。我倒要看看你小子有什么神通,能够在不进入财务部的情况,把资料从我眼皮子底下偷走。”大概是因为刚才在棋盘上完全被刘啸给压制住了,张春生觉得有些憋屈,所以才会做出了这个决定,这不符合他的性格,他一声谨小慎微,从来不冒险赌博。

    “如果你输了,你就必须听张小花的。”刘啸趁张春生没反悔,赶紧把赌筹拿了出来。

    “如果你输了呢!子!”张春生站了起来,大眼瞪着刘啸。

    “我输?”刘啸笑了笑,那神情就好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道:“如果我输了,我就到这春生大酒店楼下的广场上给你嗑十个响头,然后脱光衣服在封明市裸奔三天。”

    张春生愕然,他没想到刘啸这小子会拿出这么极端的一个赌筹来,回过神来,他才对自己的秘书喊道:“小李,你去给他安排一个办公室,开好出入证。从今天起,我们公司除了财务部,其他地方任他来去自由,直到他认输为止。”

    不管赌局最后输赢如何,张春生在气势上已经输给了刘啸,这让他很不爽,这些年已经很少有人在能自己面前这么咄咄逼人了,自己甚至是被对方给逼到了赌局里的。

    “你真能从不联网的电脑里拿走资料?”走出春生大酒店后,张小花这才敢说这话,她确实对刘啸的话有点怀疑。

    刘啸笑了笑,“理论上是可以实现的,不过做起来难度很大。”

    “那你为什么要打这个赌?”张小花有些生气,“你要是不能从那台电脑里拿出资料,我老爸就会越发坚定了他的想法。”

    “我会尽力做到的!”刘啸叹了口气,盯着张小花,“我觉得要想让你老爹彻底服输,就必须这样来,只要做到了他认为不可能做到的事,他才会听你的。”

    张小花还是有些不高兴,即便是这样,那也不能把牛皮吹得太大了吧,万一到最后弄巧成拙,事情就更加难办了。不过她终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只是淡淡说道:“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刘啸回到学校后就开始忙了起来,虽然在张氏父女俩跟前自己是把牛皮给吹下了,但能不能做到,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自己知道一些可以实现的方法,但是从没用过,这是只有职业网络间谍才用的方法,一般的黑客作业基本是用不到的。

    刘啸有些头疼,抱着电脑开始划计起来,他得找一个可行性最高,而且十拿九稳的方法来,他看得出来,张小花对自己也不抱什么希望,只是希望不要把事情搞得更糟就可以了。所以,刘啸更是不能失败。打个比方,张春生现在就是个瘸子,张小花请自己来治瘸,自己治不好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能把人家给治残了。

    把自己今天在张氏总部看到的情况都仔细回忆了一遍,深思熟虑之后,刘啸确定了自己最有把握的一种方法,趴在电脑前劈哩啪啦地开始忙了起来,方法是有,但是用来实行的工具什么的都得自己现做。

    寝室的人都睡觉了,刘啸也不敢把键盘敲得太响,守着个台灯慢慢地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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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16 13:45 | 只看该作者
“靠!这得什么时候才能把程序写完啊!”刘啸看了看时间,已经半夜两点多了,程序才写了不到三分之一,写完还得测试,想想他就头疼。此时困意也犯了上来,但是不把程序搞完刘啸总是有些不踏实,于是起身去泡茶。

    开水刚倒进茶杯,刘啸就听见自己的电脑开始报警,这是他自己设计的防入侵报警系统,刘啸只得扔了茶杯,赶紧跑了回去。

    关掉报警的声音,刘啸回头扫了一遍,还好,舍友没被吵醒,他这才转过头去打开报警器,开始追踪入侵自己机器的机器。

    是个很陌生的IP,但刘啸打开网络监控信息的时候,这台机器已经突破自己的防线,开始复制系统权限了,刘啸大惊,赶紧切断了那台机器的联系,重新布置防线,再次提高防线的安全等级。然后从刚才的日志信息里试图分析出对方是怎么突破防线的,刘啸机器的安全等级很高,能够这么轻松就突破的人绝对是高手。

    等了好久,那台机器似乎再无动静,刘啸这才松了口气,看来对方一时半会是找不出什么办法了。

    刘啸不敢大意,继续守着电脑,心里却不禁暗道倒霉,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自己程序的事还没整利索呢,这斜地里又插进来个程咬金,凑哪门子热闹啊。

    警报再次响了起来,还是刚才的那个IP,他对刘啸的机器发起了一个空连接,然后开始传送过来一些数据。凭经验,刘啸知道对方是想进行溢出攻击,但刘啸一时半会还无法确定对方利用的是什么漏洞,凡是自己知道和发现的系统漏洞,自己都做了防范。

    为防止被对方溢出成功,刘啸赶紧对系统权限重新做了设置,这样即便对方溢出成功,也不可能拿到系统权限。

    对方的数据还在持续发送中,刘啸就有些诧异,溢出都是一瞬间的事情,即便有的溢出程序需要多次操作,但也用不了这么长时间,难道对方不是在溢出?但是如果对方是在对自己的机器进行洪水攻击,这点点数据又显然太小太小了。

    正在刘啸诧异之际,他的桌面上突然多了一面军旗,然后就弹出一条系统信息:“占领!”,而这条信息来源自另外一个IP,刘啸自始至终都没发现这个IP进入到了自己机器里,更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

    “不是吧!”刘啸郁闷了,又是这么轻松就被占领了,看来又得新一轮的拆包了。

    军旗一出,刘啸QQ上的一个头像就亮了起来,一条消息发了过来,“小子,有进步,竟然能发现我的第一次进攻啊!”,消息的来源,正是“踏雪无痕”。

    “你老人家失踪几个月,用不着一露面就这么打击我吧!”刘啸发了一个苦脸过去,他不会问对方这几个月干什么去了,问了对方也不会说。

    “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换了别人,想让我打击他,我还不乐意呢。”

    刘啸心想这倒也是实话,如果对方真想入侵自己,只要用第二次攻击的方法,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旗子插在自己的电脑上,那第一次攻击只不过是他故意在给自己提醒罢了。

    刘啸和踏雪无痕认识两年多了,两人每次都是这样,看谁能把旗子插到对方的电脑上,踏雪无痕出手十六次,无一失手;刘啸出手五十三次,从未得手,有几次还被踏雪无痕来了个反入侵。

    刘啸敬佩踏雪无痕的技术,每次对方都能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进入自己的电脑,即便是自己这两年技术有了长足的进步,结果依然如此。

    而踏雪无痕敬佩的是刘啸的毅力,这小子为了搞清楚自己是如何被入侵的,每次都是独自完成拆包,数据拆包是个很繁琐的事情,几个人做,没两三月都搞不完,而这小子愣是自己一个人去做,被入侵一次就做一次。这点深得踏雪无痕喜欢,所以他时不时都会指点一下刘啸,每次指点都能让刘啸有一种顿悟飞升的感觉。

    “唉!啥时候我才能成长为高手啊!”刘啸呲牙咧嘴,表示着不满。

    “哈哈,快了。算时间,你小子应该快毕业了吧?有什么打算没?”踏雪无痕问到。

    “我给银丰软件和软盟科技投了简历,不过还没消息,可能他们看不上我。”

    踏雪无痕发过来一个生气的表情,“这帮家伙不知道从哪来的狗屁优越感,你的技术比起他们只有高,没有低。本来我想让你毕业后过来跟着我干,现在看来,让你到那种地方去历练一下也好。”

    刘啸有些出乎意料,踏雪无痕从来没说过他自己在做什么事业,不过既然踏雪无痕现在已经改变注意了,那肯定暂时是不会让自己过去帮忙了,刘啸只好道:“谢谢师傅提携,等我混不下去的时候,再去投奔你。”

    踏雪无痕很痛快地答应了。

    想起刚才程序的事,刘啸便又问了一句,“对了,你那里有没有用作‘摆渡’攻击的程序?”

    “你要那个干什么?”踏雪无痕发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我跟别人打了个赌,要从一台不联网的机器上拿到资料。不过,我的行动是经过他本人同意的,我这也是为了治疗他的网络恐惧症,嘿嘿。”刘啸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踏雪无痕虽然觉得刘啸的这个理由很奇怪,但还是选择了相信刘啸的话,消息发了过来,“那种程序我倒是有,不过已经好几年不用了,等我给你找找。”

    过了几分钟,刘啸收到踏雪无痕接收文件的请求,收过来一看,是一个程序的源文件,看来是踏雪无痕有意找出来的,刘啸赶紧道谢。

    “哎,晚了,我去休息了,你小子再加劲,技术还能再提高的。”踏雪无痕的头像暗了下去。

    刘啸打开源文件,和以前收到的那些源程序一样,踏雪无痕的编写非常规范,就像一位文学巨匠写的文章一样,段落分明,脉络清晰,每一处关键的地方,踏雪无痕都会做出备注,解释此段的代码的用途以及编写思路,看踏雪无痕的程序,是一件非常赏心悦目的事情。

    这段程序显示出了踏雪无痕对计算机硬件底层的超强操纵能力,程序结尾的日期,表明这段程序是踏雪无痕在三年前编写了,刘啸不禁唏嘘不已,踏雪无痕在程序中使用的摆渡技术是自己在半年前才悟通的,虽然现在来说,这技术已经稍微有些落伍了,不够隐蔽,但踏雪无痕在三年前就已经能够熟练使用这种技术,也确实是有些太让人吃惊了。

    刘啸把代码重新做了修正,特别是最后的摆渡技术,刘啸把它做得更加隐蔽,更加可靠,然后把摆渡的目的地,设为自己的一个影子邮箱。

    做完这些,天已经蒙蒙亮了,刘啸泡的那杯茶早已经一点热气也没有了,刘啸揉揉发酸的眼睛,把源代码编译成可以执行的程序,复制到自己的U盘里,就算是大功告成了。刘啸洗了把脸,然后开始把舍友们都叫起来吃早饭。

    早饭吃过,刘啸就带着U盘到了春生大酒店,然后直奔张氏总部的打印部而去。刘啸来得早,但打印部已经有一人在那里打印文件了。

    然后那人就很奇怪地看着刘啸把三台电脑挨个换了一遍,每次都说自己的U盘插上去没反应,那人很纳闷,插上自己U盘试了一下,很正常。

    “是不是你的U盘坏了?”那人很关心地问到,“你新来的吧?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刘啸点点头,一脸郁闷。

    那人拍了拍刘啸的肩膀,“兄弟,买个质量好点的U盘吧,在咱们公司,这是必备品,人手一个。我在电脑城有熟人,质量绝对没问题,你要买的话联系我,给你优惠价,送货上门。”

    刘啸连连道谢,“一会我要是买,就过去找你!”

    刘啸恭谨的态度让那人很舒服,“我姓王,就在前面的运营部上班,你在公司如果遇到什么事解决不了,都可以来找我。”,说完那人满意而去,临走还不忘夸赞了几句,“小伙子,好好干,有前途。”

    刘啸看那人离去,回头再把三台电脑瞄了一遍,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意,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先补个觉去。”

    张春生对和刘啸打赌的事还是比较上心的,他一到公司,就听说刘啸早早地到了公司,于是派自己秘书打着送咖啡的幌子到刘啸的办公室去侦察了一下,结果发现刘啸正躺在椅子里睡得人事不省。张春生就有点发蒙,不知道刘啸这小子在和自己搞什么把戏。

    思来想去都找不出个头绪,张春生只好一趟趟地派秘书过去打探,每次回来都说刘啸还在睡。

    等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秘书又去了一趟,回来后道:“他不睡觉了!”

    张春生大喜,“哦?那他现在在搞什么?”

    “他睡起来,说自己有点饿,就回学校去了!”秘书也有点无奈。

    张春生的笑容都冻在了脸上,这小子究竟想干什么呢,睡了一天觉,什么事也没干就回去了,这算怎么一回事吧,照这样下去,这赌局要何年何月才能分出个胜负啊。张春生有些傻了,以前自己在棋盘上用的就是这一招——“拖”,不过比起刘啸来,自己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奶奶的,怪不得自己的棋下不过这小子!”张春生总算是为自己输棋找到了开脱的理由,不过转念又道:“不行,我得催着点,不能让这小子就这么一直和自己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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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张春生早早到了公司,吩咐下去,只要刘啸来了,就让他到自己办公室来,他有话要说。

    大概中午十一二点的时候,刘啸不请自来,还没等张春生发话,刘啸一句话就把张春生憋了回去,“我来跟你打个招呼,这几天我得去趟海城,有两个公司的面试要参加,下个星期就回来。”

    张春生当时就郁闷了,刘啸只是和他打了个赌,却并不是他的员工,自己总不能拦着人家不让去吧,毕业生参加面试,这是个很重要的事情,再说了,自己就算拦,人家也未必就听。不过,张春生还是表示了自己的不满,“快去快回,我可不希望咱们的赌局拖到我女儿都接了我的班。”张春生的意思很明显,那时候根本就不需要赌了。

    “不会的。”刘啸不以为意,笑了笑,“如果你不放心,那我们就定个期限好了。”

    此话正中了张春生的意,他早就后悔昨天打赌的时候没约定期限,张春生想了想,然后对着刘啸笑道:“那就以一个月为限吧,虽然我是迫不及待地想看你小子裸奔,但也不能太不厚道了。”说完,张春生觉得这话说得有些不合身份,就尴尬地笑了笑,不再开腔。

    刘啸只是眉毛一扬,道:“我看你也不用太厚道了,一月太久,我们就以半个月为限好了。”刘啸说完,也不待张春生答应,就摇了摇头,转身朝办公室的门口退去,一边还自言自语着,“真是的,见过想赢的,却没见过这样巴不得自己赶快输的。”

    张春生吃了个瘪,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好心情,他坚信刘啸无法从自己财务部的电脑里拿走资料,他已经升级了财务部的门禁制度,二十四小时派专人把守,别说是人,就是只蚊子,也别想靠近那台电脑。一个月刘啸都未必能搞定,而他现在又主动缩短赌期,这在张春生看来,根本就是求死,他正求之不得呢。

    张春生靠在椅背上,双眼微微眯着,仿佛已经看到了刘啸在裸奔的样子。

    刘啸下楼直奔春生大酒店的前台,亮出张春生给自己开的出入证,“给我定张去海城的车票,今天的。”银丰软件和软盟科技先前一直没回音,刘啸都以为事情要黄了,正琢磨着要是不是要另投明主呢,没想到他们今天早上都打来电话,通知刘啸过去面试。刘啸很郁闷,难道这年头面试也流行扎堆团购?

    大酒店都有专门的订票路子,前台的人以为刘啸是内部员工,就很快给他订好了票,道:“票半个小时后送过来。”

    刘啸点点头,道了声谢,转身踱了几步,坐在了大厅的沙发里。前台的人很疑惑地看着他,心想这小子竟然打着订票的幌子旷工,而且还明目张胆地坐在大厅里,也不怕上司看见。

    海城距离刘啸所在的封明市有一千多公里远,是个国际化的大城市,信息产业非常发达,银丰软件和软盟科技的总部都设在这里。也幸亏是这样,否则面试的时间撞了车,刘啸分身乏术,还要心里斗争一番,来做出个取舍。两家公司的面试都是在同一天进行的,但银丰是在上午,软盟是下午。

    银丰软件是一家上市公司,实力雄厚,在市中心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办公大厦,刘啸没花多少时间,就摸到了银丰大厦的楼下。

    进来说明了自己是来面试的,就有前台接待把刘啸领到了18楼的一间会议室门口,“请你在里面稍事休息,等会到你面试的时候,我们会过来通知你的。”

    刘啸点点头,转身走了进去,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刘啸目测了一下,大概有五六十人,估计都是来参加面试的。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刘啸向旁边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打着招呼:“你好!”

    中年人微微点头,“你好!”

    “大哥你应聘什么职位啊?”刘啸问到。

    “ERP项目经理。”中年人把自己的简历在刘啸眼前晃了一下,道:“你呢?”

    “我应聘的是信息安全方面的!”刘啸笑了笑。

    中年人仔细打量了刘啸一番,“你是刚毕业的吧?”

    “对,马上就毕业了,这不出来找工作的吗。”刘啸也把自己的简历拿了出来。

    中年人扫了一眼,有点意外,道:“你是从封明市来的啊,还挺远。”随即摇了摇头,“那你得把简历改一改了,否则这趟可能要白来。”

    刘啸有些不解,赶紧求教,“这简历有问题吗?”

    “你看看,上面虽然说你自己有这有那的能力,但是没证明啊!”中年人压低了声音,凑到刘啸耳边,“你找个贩本子的,给自己弄几本假证书,不过这次是有点来不及了。这样吧,你把简历上的社会实践改一改,再添上几条,现有的这几条也得改,一个月改为半年,半年改为一年。”

    刘啸有些傻眼,“、我还是学生,怎么可能拿出半年一年的时间去参加社会实践。万一被他们拿这个问我,我怎么回答啊!”

    “你呀,年轻!”中年人看刘啸不开窍,只好把话说明,“银丰是个大企业,很重视自己的形象,老弟一不是名校毕业,二不是海归精英,他们凭什么把你留下来?如果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来,那就不是银丰了!你不照我说的改,肯定是过不了关的。再说了,那些社会实践又不会有人去查,还不是由着你自己随便写嘛。”

    刘啸脑门上就开始冒汗了,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些门道,同学中很多人都在社会实践上乱加乱改,刘啸当时以为那些人是给自己镀层金粉,找起工作来也有底气,现在看来,自己是想错了,那些简历上乱改乱加的社会实践,其实是这些招聘公司用来给自个装饰门脸的。

    接待进来喊了一个名字,那中年人就站了起来,拍拍刘啸的肩膀,“该我面试了,老弟,听我的没错,希望我们能做同事。”

    “祝你成功!”刘啸做了个V字手势,等中年人走远,刘啸就有些郁闷,难道自己不改简历,这次就真的白来了?还没等刘啸想明白,那前台接待就进来喊刘啸的名字了。

    “靠,听天由命吧!”刘啸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这边请!”接待做了个请的手势,转身就在前面带路,刘啸拿着简历紧随其后。

    面试的人比较多,银丰仅在信息安全这块,就安排了好几名面试官同时进行面试,刘啸进去的时候,还有两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人在被隔开的不远处接受面试。

    刘啸坐到了面试官的面前,伸出手,“你好!”

    面试官三十来岁,长相很斯文,他浅浅和刘啸握了一下,就开始浏览起刘啸的简历,片刻之后,他抬起头,问道:“我看你学的专业是电子商务,为什么会选择信息安全这么一个职业?”

    刘啸事先早就想好了答案,不慌不忙道:“因为我喜欢这一行,现在是个信息时代,人们依靠互联网可以迅速获取自己需要的信息,也可以把自己的信息瞬间传递到世界的某一点,但要实现这些必须有个前提,那就是保证这些信息都安全可靠地到达目的地。”

    面试官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在简历中说自己已经具备了非常专业的网络安全技术,这些是你自学的,还是参加过正规的培训,有没有获得什么证书之类的?”

    “果然来了!”刘啸的底气就泄了一些,老实地回答道:“没有,都是我自己克趣研究的。”

    “哦~”面试官的声音拉得很长,继续往简历的下面看,“大二暑假,你在学校的网络中心负责维护工作,这个工作做了多久?”

    “一个半月!”刘啸从面试官的那声“哦”中就知道自己希望不大,不过还是想争取争取。面试官也是明知故问,一个暑假能有多长时间呢?

    面试官看那简历上再也没有什么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就把目光回到了刘啸身上,“如果我们录取了你,在不对你进行专业培训的情况下,你认为自己能完成什么样的工作?”

    刘啸想了想,“只要是网络安全方面的,我基本都能胜任!”,刘啸觉得这已经很实事求是了。

    这种口气大概刺激到了面试官,面试官便劈哩啪啦开始出专业方面的问题了,但问题都不难,对于刘啸来说,基本都是不加思考就可以回答上来。刘啸熟练的专业知识倒是让面试官有些满意,终于,他问出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你希望你的薪资待遇是多少?”

    刘啸笑了起来,“那自然是越多越好了。”

    “请给出一个具体的数目!”面试官可不喜欢刘啸的玩笑。

    刘啸飞快地计算了起来,如果真要留在银丰,自己就得搬到海城来了,住房吃饭都得花钱,海城的消费水平还比较高,刘啸心里噼噼啪啪小盘算一打,道:“最低3000,另外,我希望半年能够加一次薪。”

    面试官的眼睛就瞪了起来,仔仔细细把刘啸看了一遍,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简历,然后以一种很奇怪的语调说道:“你可是应届毕业生啊!唔,应届毕业生,这个……,应届毕业生呐……”

    刘啸有些不爽,那语气,好像应届毕业生伸手要工资就成了一件很可耻甚至是很无耻的事情。

    面试官看刘啸半天没有表示出要降价的意思,就站了起来,伸出手来,皮笑肉不笑地道:“今天的面试就到这里吧,如果有结果,我们会通知你的,我本人非常希望我们今后能有合作的机会。”

    一听这话,刘啸就知道自己完了,“希望我们今后能有合作的机会”这几乎成了面试失败的套话。刘啸站了起来,挤出个笑容,“再见!”

    出门的时候,刚好另外一个面试也结束了,那人拉住了刘啸,“怎么样?”

    刘啸摇摇头,“不太好!”

    “结果没出来,别会心嘛!”那人安慰着。

    “对了!”刘啸突然想了起来,问道:“他们有没有问到你薪资啊,你谈了多少?”

    “800!”

    刘啸就感觉脑到被人拿铁锤“咣当”砸了一下,当时就傻了,拿起那人的简历,惊道:“怎么可能,你可是有一年工作经验的人了。”

    “资本家都这样,谁都想雇个便宜的!没事,其实面试谈的这个数不当真的,只要能进来,薪水很快就涨上去了。”那人似乎很了解这些门道,“你谈了多少?”

    “3000!”

    那人也露出了和面试官一样奇怪的眼神,连连摇头,“有点多了!”

    刘啸此时再也受不了这种目光,怒道:“3000还多?我就觉得我值这个价,靠,老子开这个价还是给他们打了五折呢,以后再面试,坚决不打折。”

    刘啸怒气冲冲而去,搞得那人站在原地直发愣。

    路过楼下大厅,刘啸就听两个银丰的员工在聊天,“听说章主任搞的那个项目又失败了?”;“是啊,公司的高层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傻子都知道那项目没前途,竟然都通过了。”;“唉,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光章主任今年就烂了两个项目,损失估计怎么也少不了三千万吧。”;“你也别看不惯了,谁让人家章主任当年……”

    刘啸愈发生气,这鸟公司,宁愿拿着股民的钱去搞一些傻子都知道没前途的项目,也不愿给自己的新职员加几百块的薪水。

    出了银丰大厦,刘啸还是抑制不住地愤怒,此刻他突然想起了那则邪剑离开银丰的报道,不管邪剑当时是因为遭受到了不公正待遇,还是忍受不了银丰的这种氛围,反正刘啸现在就觉得邪剑离开银丰的决定是英明无比的。

    刘啸朝着银丰大厦竖起一个高高的中指,“靠!”,啐了一口,转身扬长而去,估计这辈子,他都不会再正眼看一下银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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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软盟科技就要寒酸很多了,办公地点是租的,刘啸连续给他们打了几次电话,才摸到了地方,等到的时候,早就过了面试的点。

    前台的接待看刘啸的满头大汗,也不好就这么打发他走,就带着他进了办公区。

    软盟的办公氛围让刘啸吃了一惊,简直就是一群游兵散勇,有穿着拖鞋在办公区溜达的,有坐在电脑前吃东西的,还有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甚至有打游戏的。

    前台接待推开最里面的一扇门,喊道:“这里还有一个面试的!”

    刘啸朝里看去,这是一个比较小的办公区,里面坐了十多个人,各自守着一台电脑,听到前台MM的话,就有一个人抬起了头,“不是都面试完了吗?”

    前台MM笑了笑,“找不到地方迟到的!”

    那人皱了皱眉,四下里看了一眼,喊道:“你们谁有空,去面试一下。”,喊了半天,没人答应,那人只好站了起来,骂骂咧咧地道:“你们这群懒鬼,面试个人能杀了你们啊。”

    其他人只是笑,也不搭话。

    那人招手把刘啸叫了进去,指着角落的一台电脑:“这是一台刚架设好的WEB服务器,还没有安装我们软盟的硬件防火墙,你去搞一搞。搞好了就喊我,我一会要对他进行一个SYN泛洪攻击,要求,一,不能死机;二,不能影响正常用户对网页的访问。”说完那人又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忙去了。

    刘啸有些郁闷,自己的简历都还没来得及掏出来呢,看看没人理自己,只好走到那服务器跟前,拽过一张椅子坐下,开始在服务器上做一些设置的调整。

    SYN泛洪攻击其实是一种最平常不过的攻击手段,但因其操作简单,成功率高,仍然成为有些人恶意攻击的首选方法。它的攻击原理很简单,就是利用了通信协议上的BUG。我们平时访问网站,只要输入网址就可以了,至于网址是怎么链接到网站的服务器上,网站服务器又是怎么把我们需要的信息传送过来,我们就不需要操心了,这些都是通信协议所要做的工作。

    其实这个过程很象电影里的特务接头,首先,特务甲向特务乙发出暗号“天王盖地虎”,要求接头;特务乙接到暗号后,向特务甲发出下半句暗号“宝塔镇河妖”;特务甲一看暗号没错,是自己人,就向特务乙发出“可以接头了”的信息,然后两特务成功碰头,开始交换信息。

    当我们访问一个网站时,我们就是那个特务甲,而网站的服务器就是特务乙,只是由服务器扮演的这个特务乙实在是太笨了。如果特务甲喊了一句“天王盖地虎”之后突然跑掉了,特务乙等不到对方的回复,就会以为对方可能是没听见自己的暗号,于是就站在那里,一遍又一遍地喊,“宝塔镇河妖……镇河妖……河妖……妖……”,直到把他自己喊成一座“望夫石”。

    可是,网站服务器不可能只面对一个用户,他要面对的,是许许多多需要接头的特务甲。最要命的是,特务乙的这个弱点被敌人知道了,敌人雇了一大帮子的伪特务甲,此起彼伏地朝着特务乙喊“天王盖地虎”,喊完就消失,隔一会换个地方再喊,可怜的特务乙,他最后不是宕机了,就是被活生生给累死了。

    而刘啸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拯救这个笨笨的特务乙,让他在不累死、不宕机的前提下,争取和最大数量的特务甲接头,保证情报站正常工作的满负荷运转,另外,还要防止他被那些伪特务甲欺骗。

    要做到这些其实也不难,刘啸根据服务器的配置,设置了一个同时接待特务甲的数量限制,一旦超过这个数,就算特务甲喊十遍“天王盖地虎”,服务器也会装作听不见,这样就没了宕机的可能。

    不过,敌人雇佣的伪特务甲的数量可能会超过服务器的这个数量限制,一旦服务器所有的接待位置都被那些伪特务甲给霸占住,真正的特务甲也就没办法和特务乙接头了,此时就算服务器不宕机,其实也和宕机没什么两样了,自己人都接不上头,它的作用就一点也没发挥出来。

    这时候就要限制特务乙喊“宝塔镇河妖”的次数了,不能让他就那么无限制地喊下去,喊一两次,见不到对方的回复,就把对方从位置上踢走,让后面排队的特务甲进来,加快轮换速度。

    所以,如何合理设置这两个数值就显得很关键了,刘啸很好设置好数值,然后又搞了一个IP筛选策略,尽可能保证不被虚假IP欺骗。其实,如果对方伪造的虚假IP数量超出服务器承受极限的数倍,乃至于几十倍,那么这个软策略可能发挥的作用并不大,但软盟的人限定了不能使用硬件防火墙,刘啸能做的也就是这样了,不过他还是尽量地增加了一些自己独特的设置。

    “好了!”刘啸确认无误后站了起来,朝着面试自己的那人喊道:“你可以开始了!”

    “店小三!你来!”那人头也不抬,直接喊到。

    刘啸却吓了一跳,店小三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了,网上赫赫有名的黑客高手,经常发表一些黑客入门知识方面的文章,拥有众多的粉丝。店小三出道也就比邪剑等人晚了一两年,在他之后的许多黑客都是在其文章的指引下,才跨入黑客之门的。

    只见一个长得很瘦的人慢吞吞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知道了!”,然后走出去这间办公室,去了外面大的办公区,大概是安排人手去了。

    “原来店小三是这幅模样啊!”刘啸一直以为店小三大概和以前的店小二有点联系,油嘴滑舌,满脸笑意,现在一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店小三还是蛮冷峻的。

    店小三出去之后半天没回来,刘啸只好无聊地打量着屋内众人,顺便猜测着这些人到底是传说中的哪位高手,网上那些出了名的高手,有很多都被龙出云笼络到了自己的麾下。刘啸此时有点明白为什么软盟的人不看自己的简历,因为这些黑客高手大部分都是半路出家的野和尚,有些人比起刘啸来还要惨上几分,别说是名校了,可能连普通的大学都没念过,完全就是靠着兴趣和天赋自学成材的。不过,刘啸倒是对软盟这种“用人惟才”的观念很是赞赏。

    又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店小三才走了进来,进门直奔那台服务器而去,嘴里还念念叨叨:“这服务器你们是不是谁动过了?测试的人已经连续加了两次的攻击数量,不但没死机,网页访问还很正常!”

    店小三的话一下把众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

    店小三是道中高手,上来就直奔刘啸改动的设置去了,发现数值设定也没任何稀奇的地方,只是和自己平时测试出来的最佳数值很接近,店小三就打开了系统的防护策略,发现多了一个IP筛选策略,打开看了看设置,店小三就有些惊讶,“很有意思啊,把黑客们喜欢伪造的那些不可能存在的IP段基本都过滤了。”

    店小三回头冲刘啸竖了大拇指,“你小子行,看来研究得不浅呐。”只是店小三的表情依然那么冷峻。

    众人看店小三说得玄乎,都跑过来看,看完都是啧啧称奇,尤其是之前给刘啸出面试题目的那人,更是拍了两下刘啸的肩膀,“小子,不错!”

    “这小子我要了!”声音是从最角落的地方传来的。

    刘啸偱声看了过去,一个留着披肩长发,长相却很威猛的人坐在那里,他的眼睛甚至还盯着他面前的电脑,这也是办公室里唯一一个没有过来看热闹的人。

    面试的人很高兴,道:“你小子还傻站着干什么,没听我们老大发话了嘛,你被软盟录取了!赶紧说一下你的薪资要求,还有,合同也一并签了吧,省得麻烦,明天你就可以来上班了。”

    “明天不行!”刘啸叫了起来,“我是应届毕业生,要等论文答辩结束才能过来上班!”

    “还没毕业?”办公室里的人齐刷刷望了过来。

    “快了,就两月不到了。”刘啸赶紧回答到。

    面试的人把目光投向最里面的老大,看老大没反应,便道:“行行行,看你这啰嗦劲,先把合同签了吧,搞完论文答辩就来报到。”说完顿了一下,“你薪资还没说呢!”

    刚才在银丰受了气,所以刘啸倒也毫不客气,开口便道:“6000,每隔半年我希望加一次薪!”

    众人再次把惊奇地目光投了过来,心想这小子还真敢狮子大开口。

    角落里的老大依然毫无反应。

    “得!6000就6000!”面试那人走到到门口,朝外面喊了起来:“人力部的,把咱们录人的合同拿一份过来!”

    刘啸却急忙从书包里拿出一份合同,“签这个吧!学校还要建档呢。”,刘啸手里的,是学校发下来的就业合同。

    那人大概之前也看到过这样的合同,皱了皱眉,在桌子上翻了翻,找到一支笔,然后拿着刘啸的合同走到角落里,老大也不推辞,很痛快地就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人拿了合同和笔又走了回来,朝着刘啸招手,“来来来,赶紧把你名字签了,一会人力部的人来了,刚好拿一份留底。”

    刘啸大喜,上去刷刷几笔,把自己的名字签好,等人力部的人拿来正式的录用合同,刘啸这才小心地填了起来,尤其是薪水那栏,还有报到的日期,他都仔细核对了几遍,这才签下自己的名字。

    “真磨蹭!”面试那人收起合同,走到角落请老大再签了字,然后抽出一份交给刘啸,“齐活!你回去赶紧着把你的论文答辩弄完,然后到这里来报到。”说完他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拿起一张名片,“我名片你拿着,如果有什么问题或者困难,就给我打电话,公司能帮你解决的会尽力解决。”

    刘啸小心翼翼收好,然后朝办公室的人挥了挥手,“那…那我就先回去了,再见!”

    “走吧走吧!”那人摆了摆手,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继续忙去了。

    走出软盟的大门,刘啸简直高兴到了极点,应聘成功!软盟给他的感觉很不错,开放、宽松、自由的办公氛围,不拘一格的用人观念,最重要的是,软盟真的如外界所说的那样,是黑客高手的天堂,就刚才面试的那个办公室,估计就云集了国内一半的安全界高手。至于坐在角落里的那个老大是谁,刘啸一时半会还真的想不出来,不过看他那副拉风的作派,就知道肯定不是泛泛之辈。

    在火车上“哐当哐当”颠了十多个小时候后,刘啸再次回到了封明市,周围同学朋友都知道他签约成功,嚷着要他请客,一连几天,刘啸都忙着东请西请,直到张小花给他打电话,他才想起了和张春生打赌的事情,道歉之余,他还不忘说要请张小花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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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刘啸早早地到了春生大酒店,上得楼来,便看张氏的人三五一群地围看着报纸,各个喜形于色,刘啸凑过去一看,报纸上一大大的标题,“张氏企业获封明市新商业区开发建设权”,底下一个副标题,“老对手寥氏企业突然退出,张氏以超低价中标。”

    “到底还是私了了!”虽然知道这是个最好的结局,不过刘啸还是有点替张小花难过,或许张小花也不愿意这样,但没办法,生在在商贾人家,考虑第一的就是利益,还得维护家族的脸面,另外她还摊上了这么个老爹,事情要是真被张春生知道了,这辈子张氏都会和电脑、网络绝缘,然后以老牛慢车的速度向前发展,而且照张春生的性子,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最后到底闹成什么样,谁也无法预料。

    刘啸突然觉得自己有罪,如果自己不去面试,而是抢先一步治好张春生的网络恐惧症,或许张小花在做出决定的时候,就能少一些压力。

    “哎!”刘啸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自己想这些也没有用了,如果自己真是觉得愧疚,那就下它一副猛药,彻底治愈张春生的网络恐惧症,甚至是改变他那种坐井观天、夜郎自大的心态。

    张春生得知刘啸再次来到,心里还着实紧张了一下,派秘书过去打探了一翻,回来报告说刘啸正在办公室里拿他自己带来的笔记本电脑做论文,张春生这才放下心来,这小子连他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搞定呢,打赌的事估计他暂时是顾不上了。

    不过张春生还是吩咐下去,叫保安这几天严防死守,务必不能让刘啸靠近财务部。保安当即分为两拨,一拨把守财务部,一拨去看守刘啸,从刘啸踏入春生大酒店的第一步起,就有专人跟随刘啸左右,直到刘啸下午离开。

    张春生很得意,掐指一算,这半月的赌期已经过去了一半,刘啸这小子之前一点行动都没有,现在又被论文缠身,眼见着自己就要赢了。

    “总算是扳回来一局啊!”张春生心情大爽,跷着二郎腿哼起了小调,上次的输棋之恨马上就要得报。

    一连几天,刘啸都是很早就来了,然后躲在办公室里不出来,不是在做毕业论文,就是在对着一大堆字母数字皱眉头,张春生派秘书看了几次之后,便不再让秘书去了,去了也白去,每次都一样。

    倒是保安那里有个新情况汇报,刘啸中间曾说自己办公室的电话有毛病,然后找到电信设在大楼内的线路板箱子,把里面的线头鼓捣了一阵又回去了。

    赌约的最后一天,张春生早早地坐在了办公室,专等刘啸来,平时刘啸来得都挺早,可今天却是左等右等不见人,张春生心里就有些犯嘀咕了,“难道这小子知道自己输了,反悔了,不敢来了?”

    “我怎么就忘了要他的联系方式呢!”张春生后悔得不行,甚至都起了向自己女儿讨刘啸电话号码的念头,只是未能成行,他总得顾忌点自己的身份,作为一个长辈,就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也不能一副“痛打落水狗”的姿态,把一个晚辈往死胡同里逼吧?

    看看时间,又过了半个小时,刘啸还是不露面,张春生愈发放心,俨然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了,刘啸不敢来,那就是认怂了,自己上次憋的那口恶气也算是出了。既然是胜利了,张春生就觉得自己应该大度一点,于是很惋惜地叹了口气,一笑了之:“遗憾呐遗憾,没能看到这小子裸奔。”

    张春生对着自己的秘书吩咐道:“小李,去把我的棋盘搬过来,我今天心情好,要杀一盘!”自从输给刘啸后,张春生这半个月都没下过棋,一看见棋盘他就想起刘啸,一想起刘啸他就犯病。

    秘书应了一声,起身去拿棋盘,这刚一起身,办公室的门就被人“噔”一声推开了。

    刘啸满脸大汗地冲了进来,背上背着一个超大的包,进来就“哐”一声把包扔在了地上,“累死我了,这家伙也太沉了,早知道就只挑些重要的拿来。”刘啸一边擦着脸上的汗,一边拿起个杯子去接水,嘴里还嚷嚷着:“小李秘书,麻烦你把空调再开大点,谢谢。”

    张春生没想到刘啸还敢来,等他喝完水,就笑呵呵地看着地上的包,“怎么?你连裸奔用的行头都带来了?”

    刘啸擦擦嘴,往沙发上一跌,“不,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

    张春生先是一愣,随即脸就变得很难看,这话说得好像是我自己要去裸奔一样,张春生就有些生气了,很不客气地说道:“我可提醒你,今天已经是赌约的最后一天了,半个月前你可是把大话说了出去,如果无法兑现的话,我可就……”

    “不用你提醒,我记着呢。放心吧,我说出去的话,自然会兑现。”刘啸揉揉自己又酸又疼的胳膊,漫不经心地问道:“昨天泰华实业的老总给你打电话了吧?”

    张春生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刘啸这小子无缘无故问这个干什么。

    刘啸甩着胳膊,“他欠你的2000万这个月是还不上了,下个月的5号他一定把账打到,他是这么说的吧?对了,他还说今天晚上请你吃饭。”

    “你怎么知道的?”张春生有点吃惊。

    刘啸自顾自地继续说道:“银行的刘行长也给你打电话了,有一笔贷款快到期了,他提醒你做好还贷的准备。还有,嘉华的老总在他的府上设宴,邀请你明天和张小花一起过去做客;市里张副市长让你过去一趟,要和你详谈一下商业区工程的预算问题,时间定在了明天上午的十点半……”

    “够了!”张春生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腾地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看着自己的秘书。

    秘书吓得拿着棋盘真哆嗦,一脸的无辜和紧张,道:“总……总裁,不……不是我说的,真的。”

    张春生哪里会信,他的日程安排只有秘书一人最清楚,如果他不说出去,其他人又怎么会知道。

    刘啸站了起来,“你别瞎怀疑,这还真不是小李秘书告诉我的。”刘啸从兜里掏出一张纸,走到张春生的办公桌前,“来,你看看,这里是你这几天在办公室的电话记录,什么时间、什么人、什么事,我都给你详细地记录了下来。”

    张春生把眼光在刘啸和秘书之间打了几个来回,才从刘啸手里把纸拽了过去,他本来不信刘啸的话,可当他的眼光扫到纸上的内容时,神色就变了几变,看来还真不是自己秘书泄的密,这上面的通话记录他记得很清楚,有几个通话记录是自己直接接的,小李秘书根本不知道谈话内容,自己也没有让小李秘书做记录,而刘啸的这张纸上竟然也记得一清二楚。

    “这……这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张春生脑门上的冷汗都流了出来,他一直以为刘啸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自己的掌握之内,却没想到事实完全相反,如果仅仅是被刘啸监控也倒罢了,就怕刘啸的这些记录是从别处得到的,那才是真正可怕的事情

    刘啸拍了拍张春生桌上的电话,笑呵呵地道:“我在你的电话上接了个分机,谁给你打电话,我都一清二楚。”

    “你……”张春生悬着的心是收了回来,却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我这么做,是有点过分了。”刘啸倒是很诚恳,“不过呢,我就是想弄明白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张春生黑着脸。

    “上次公司的机密被黑客窃取了,你就下令把公司所有的电脑统统搬走,以防后患。现在你既然知道了自己的电话被人窃听了,你会怎么办?”刘啸紧紧地盯着张春生的眼睛。

    张春生赶紧把自己的视线移走,他此刻的心里有点乱了,他不能回答刘啸的这个问题。

    “你是不是该把公司所有的电话也拆掉,来个万无一失?”刘啸把张春生心里极力回避的问题说了出来,“多好的想法啊,如果不用电脑,那自然就不会有电脑信息丢失的事情发生;如果不用电话,又怎么被人窃听电话呢。没电脑没网络没电话又能怎么样,我们还有很多的通讯方式可以选择嘛,比如发电报、寄信。唔,好像这个也不怎么十分安全啊,最好还是能派专人去传口讯,要派就派自己最信得过的人。”

    张春生觉得脸上一阵阵火辣辣地烫,刘啸的正话反说,让他十分地难堪。

    刘啸也不再逼张春生,“既然你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那我们就暂且搁下这个问题,就来说说这个电话好了,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在你电话上接了个分机吗?”

    张春生这才算缓过口气来,刚才他被刘啸的问题给逼得连大气也没敢喘。

    刘啸站直了身子,“本来我还想着可能会有点困难,我设想了各种应付的对策,事情却比我想象的要容易了很多。我说我的电话线可能是出了点毛病,需要打开了装有整个公司电话的线路板箱子来检查一下,保安丝毫没有怀疑我的动机,公司也没有一个人提出要联系电信局来解决问题,而是眼睁睁地看着我把电话线搭在你电话的端口上。”刘啸叹了口气,“对了,那箱子上本来是有一把锁的,保安很热心,找来斧子亲自帮我砸开了。”

    张春生的脸色超级难看,可能是因为内心的愤怒,也可能是因为羞愧。他,还有那些被他派过去监视的人,得意了这么些天,都以为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没想到最后却是被这个还没从学校毕业的新瓜蛋子给玩弄于股掌之间。

    不过,张春生羞怒之余,还不至于丧失了思维能力,他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电脑资料呢?我记得当初你承诺的是电脑资料,而不是电话资料吧!我承认,你小子是有些鬼才,脑子活、花招多,但你别想就拿这个蒙混过关!如果你拿不出电脑资料,你当时是怎么就承诺,你就得怎么兑现!”张春生确实怒了,话里充满了火气。

    刘啸冷冷地看了一眼张春生,“我就知道你不会死心的!不就是要电脑资料吗?”刘啸的声调突然大了起来,整个人也变得气势逼人,道:“好,我今天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刘啸转身把地上的包拽了起来,“咣当”一声砸在了张春生的电脑桌上,然后拉开拉链,从里面拽出一沓子文件,“啪”一下拍在了张春生的面前,“看看吧,好好看看,看仔细,看清楚,这就是你要的财务部的资料!”

    张春生被刘啸的突然凶悍的态度给震得有片刻的愣神,他还没来得及去看那沓资料,刘啸就又拉出一沓子文件,继续拍到他的面前,“还有,这是运营部的!”

    “这是拓展部的!”“人力部的!”“业务部!”“广告部!”“采购科!”“内勤部!”“……”刘啸一沓一沓地往外掏着,直到把那包里给掏空,统统砸在了张春生的面前。

    刘啸每砸出一叠资料,张春生就感觉自己的心被一柄重锤狠敲一下,直到敲得粉碎。

    刘啸把空了的包一下甩到了地上,然后指着张春生,大声地质问:“你说,你还想要哪个部门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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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16 13:47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二章破鼓用重錘

    张春生再也支撑不住,颓然倒在了沙发椅里,刘啸拿出了自己认为不可能拿出的电脑资料,而且是整个公司的资料,在这一刻,张春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败感,他已经连续两次栽在了刘啸手里,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输,根本没有可能的事情啊。

    “你不就是觉得你吃的盐比我走的桥还多吗;你不就是觉得你是个成功人士,失败对于你来说已经成为了过去式吗;你不就是想让我失败,然后看我的笑话吗?”刘啸猛地拍在桌子上,道:“你休想!”

    “没错,你是成功了,身价百亿,功成名就,财富和荣誉给你带来了地位和尊重,但同样也让你变得专横、跋扈、固执、武断,他让你高高在上,让你以一种游戏者的姿态去俯视众生,去观察、甚至是去决定别人的生死输赢,可你恰恰忘了,这些生死输赢也是会将临到你的头上的。”

    张春生没有反驳,事实上,他也无话可说。

    刘啸紧紧地盯着张春生,道:“我这么说,你可能会觉得我没有资格,在你的荣誉和财富面前,我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那我们就说这次的赌局吧,在这个赌局里,我是赢家,而你是输家,我想我还是有资格来说两句的。”

    “当初,你看见别的公司有了电脑,于是就把电脑也搬进了自己的公司,作为企业的最高管理者,你盲目地满足了自己的攀比心理,却没有预见到使用电脑可能会存在风险,也没有做任何防范的措施,这才让后来的病毒和黑客不费吹灰之力就攻入了公司的电脑。之后,你没有进行任何挽救的措施,而是将电脑的好处一概否决,让他从公司彻底消失了,你这盲动的结果,除了让自己公司的运转陷入了短暂的瘫痪之中,你还得到了什么好处?那名盗窃公司资料的黑客呢,你抓到了没?”

    张春生此时有点汗颜,不敢面对刘啸凌厉的目光,在电脑的问题,他的态度和决策朝秦暮楚、反复无常,确实是有些盲动了。

    刘啸继续开炮:“在拥有电脑的时候,你只是把她当作是给公司增光添彩的摆设,你根本就不知道电脑能干些什么,也没有让电脑发挥出她优越的性能,所以在下令把电脑清除的时候,你一点也不犹豫,因为你觉得有电脑和没电脑其实都一个样。黑客入侵了公司的电脑之后,你一不想着搜集证据,为公司挽回损失;二不想着弄清楚黑客到底是通过什么方法进来的,以便采取防护措施,却着急着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电脑和黑客的头上,做出了一个自认为英明无比,而且可以一劳永逸的办法。结果呢?你的电脑层层把守,资料不是照样被我拿到手了!”

    “真是可笑!”刘啸突然笑了起来,“你让我看到了一个很阿Q的人,你妄自尊大,内心却又极度恐惧,你不懂电脑,却又想当然地认为电脑不过就是那么回事。换作是一个普通人,他这么想也就算了,而你是个企业的管理者,如果你始终都拿着这种态度来做决策,或许下次你就不仅仅是要在电脑上栽跟头了。”

    “刘啸,你想干什么!”张小花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对着刘啸劈头盖脸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爸,你有什么资格说他,你疯了吗?”

    张春生的总裁办公室外,此刻围了好多人,平日里威猛刚劲的总裁,今天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训到半天没话反驳,他们都很奇怪,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干什么的。

    秘书估计也是让刘啸的发飙给镇傻了,到现在才发觉门没关上,急忙过去把门关上。

    “我还没有说完!”刘啸推开张小花,再次面对张春生,“电脑的问题说清楚了,电话的问题还没讲,你最大的失败就是在这个电话上。之前你已经在电脑上吃过亏了,按理说‘吃一堑长一智’,你应该会在公司的通讯安全上加强防范才对,特别是在公司取消了网络之后,所有的对外通讯都要依靠电话和传真,你更要严加防范这个环节才对。可事实却恰恰相反,你只吃堑,却不吸取教训,让我轻而易举就拿到了电话记录,而更让我吃惊的,是整个公司对于安全的漠视。”

    “够了!”张小花怒不可遏,不管换了谁,当着她的面批评她的父亲,她都不会无动于衷的,“我父亲做得对不对,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出去!你现在就给我出去!”张小花很后悔找刘啸来劝自己的父亲。

    张春生就那么呆坐在椅子里,刘啸的话彻底击溃了他心里的那道防线,多年来他一帆风顺地走了过来,在别人的恭维和羡慕之中,他已经迷失了自己,他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个成功者,至少他认为自己在获取成功的道路上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正确的。而现在,他却被一个毛头小子批得体无完肤,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穷困潦倒、举头无路的时刻,自己被彻底打回了原形,自己依旧还是那个没有什么见识、也没有什么本事的庄稼汉,面对前方,自己很迷茫,甚至都不知道该迈左腿,还是迈右腿。

    刘啸也不再说话,弯下身去捡起自己的包,回头对张小花说道:“不管你怎么看我,我答应的事情,我就会竭尽所能办好。”刘啸把包往身上一背,转身朝门口走去。

    “你等等!”张春生此时站了起来,指着桌上的那些文件,“我希望你能够让我输得明明白白。”

    刘啸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一个U盘举了起来,“这个东西你应该认识吧!在公司里,这种U盘是人手必备的办公用品,因为打印部的电脑不够用,很多人都要在自己家的电脑上做好材料,然后用这个东西带到公司来打印。包括财务部、还有小李秘书,他们也都是拿U盘去打印部打印材料的。”

    “你们可能都觉得U盘是保存在自己手里的,也不经常接触网络,只要它不丢失,别人是不可能知道这个U盘上的秘密的,可事实却恰恰相反,这种靠U盘来交换资源的方法,比起用网络直接传送资源更加容易被人窃取。”

    “我设计了一个很简单的程序,这种程序可以嵌入到U盘的底层操作系统之中,不会被任何杀毒软件检测出来。我把这个程序带到了公司,然后安装在了打印部的三台电脑上,凡是插在了那三台电脑上的U盘,都会被自动植入这种程序,同时,U盘上的资料也会被程序复制保存起来。这个程序的另外一个功能,就是把搜集到的资料重新转移到各个U盘之中,一旦这些U盘接入了网络,程序就会把这些资料统统发送到指定的地点。”

    “公司的电脑是不接入网络的,但公司员工家中的电脑却不可能都不上网,只要有一台上网,我就可以得到整个公司的资料。这种方法,叫做‘摆渡攻击’,普通人可能都不知道,但这对于一个专业的安全人员来说,却最为平常不过,如果你当时能够稍微务实一些,去咨询一下专业人士的意见,或许我今天就不会这么容易得手。”

    “这个U盘里我已经放好了自动删除摆渡程序的工具,你只要把它插在打印部的电脑上,不用很久,公司所有员工U盘里的摆渡程序就会消失。”刘啸叹了口气,把U盘往门口小李秘书的桌上一放,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砰!”,房门合拢,张春生的办公室里安静异常。

    *****

    “天妒英才,马失前蹄啊!”刘啸无聊地躺在学校的草皮上,看着蓝蓝的天发呆。

    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张小花也没来找自己,刘啸便有些郁闷了,难道自己那天真的是演过了头?张春生这些年春风得意,心里的固执和盲目自信那不是一丁半点,自己要想改变他的心态,就必须要狠狠地否定他的过去,揪住他的失误一打到底,要是不说点狠话,那老家伙又怎么会把自己这个毛头小子的话听到耳朵里。

    “唉!”刘啸叹了口气,自己费尽了心机,才想出这么一招张良计,戏也演得十足,可自己千算万算,就是漏算了张小花,她当时怎么就会突然出现了呢。唉,要是自己能事先跟她通个气就好了,现在可好,她心里指定记了我的仇,这个梁子可结得不轻啊。

    不过,看那天老张的反应,似乎他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一点点了,要不他也不会要弄清楚他是怎么输的了,照这样看的话,那他也应该明白自己那些话都是没有恶意的,可是,又怎么会这么多天都没有消息呢?

    “难道真的就没有人看出我的良苦用心吗?天呐……”刘啸想来想去整不明白,心里一阵泄气,索性闭起眼,在草皮上打起了瞌睡。

    “阿——嚏!”

    刘啸睡得正香,突然感觉鼻孔里一阵痒痒,于是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睁开眼,发现张小花笑呵呵地蹲在自己身边,手里把玩着一根细草。

    “不会是做梦打喷嚏吧?”刘啸揉揉眼,顺手在自己脸蛋上掐了一下,疼,他这才清醒过来。

    “睡得挺香啊,隔老远都能听到你的呼噜声。”张小花还是那么笑呵呵地看着刘啸。

    刘啸知道张小花是在打趣自己,因为自己睡觉从来不打呼噜的,于是伸了个懒腰,将胳膊垫在了脑袋下面,感慨道:“阳光明媚,小鸟歌唱,空气新鲜,正是睡觉的好时候啊!”

    “别贫了,我找你说事呢!”张小花拽了拽刘啸,想让他坐起来。

    刘啸换了个姿势,继续躺着,懒洋洋地道:“我可不去劝你老爹了,吃力不讨好!”

    “瞧你那小气样,是我不对行不行!我给你道歉了。”张小花服了软,“当时我看那场面,以为你真的疯了呢,换了是你,你老爸被人那么说,你能不着急?”

    刘啸笑了笑,好奇地问道:“你老爹现在怎么样了?他是不是恨死我了?”

    “他好着呢!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本来我还在生你的气呢,他倒跑来劝我了,说你那是在‘重锤敲破鼓’,他说你敲得好,一下把他给敲明白了。后来我一想,觉得就是这么回事,也就不生你的气了。”

    刘啸一听就乐了,呼哧一下坐了起来,嘴上却促狭道:“我可没说你老爹是破鼓啊,这是他自己说的。”

    “知道知道,是我老爸自己说的!”张小花真拿刘啸的啰嗦没办法,“真受不了你!”

    “你找我什么事?”刘啸看着张小花,“不会又是给我介绍什么活吧?”

    “呶!”张小花掏出一张卡,递到刘啸跟前,“这是你上次的酬金,你先拿着。”

    刘啸没接,狐疑地看着张小花,“你还是先说什么事吧,不然我拿着不放心啊。”

    “让你拿你就拿着呗!”张小花把卡直接丢到了刘啸怀里,“什么事也没有,放心吧,我就是给你送钱来了。”

    刘啸这才放了心,把卡拿起来,笑眯眯地看着,“咳……,这钱来得太快了,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拿了,总挣你的钱……”

    “贫什么贫!”张小花白了一眼,“你办事,我付钱,天经地义。赶紧起来,跟我走!”

    “去哪?”刘啸刚要把卡往兜里塞,一听这话,那卡愣是没敢往兜里揣,他就知道张小花找自己肯定没好事。

    “我老爸让我专程来请你,他有事情要问你!怎么样,够给你面子了吧!”张小花俏皮地看着刘啸。

    “啊?”刘啸的脸就皱成包子,嘟囔道:“不是说没事吗!”

    “是啊,我只是说我没事,我可没说我老爸也没事。”张小花一把拽住刘啸,“走吧走吧,本大小姐请你请你,你还磨蹭什么!”说完不由分说,拖着刘啸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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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16 13:47 | 只看该作者
刘啸这是第三次来张小花的家里,前两次他倒大大咧咧的,这次反而有些生分拘束,坐在客厅里的大沙发里一动也不动。

    张小花很不适应刘啸的这个变化,搞得她也有些莫名其妙,拿起一个苹果递了过去,“你吃水果啊!”

    刘啸只是把苹果接了过去,却不下口,问道:“你老爹啥时候回来啊?”

    张小花看了一眼钟,道:“快了!我给他打过电话了,他说马上就回来。”

    “他找我到底啥事?”刘啸心虚地问到。

    张小花一看就乐了,原来这小子一直在担心这个呢,怪不得蔫不拉叽的,“放心,我老爸又不会吃了你!”

    “能吃了我倒好了!”刘啸抓起苹果,恨恨地咬了一口。

    话音刚落,门铃就响了起来,保姆韩姨跑过去拿起门边的可视电话,里面就出来了张春生的身影,韩姨忙不迭地打开了房门。

    “刘啸那小子来了吧?”张春生人还没进门,就先问着韩姨,待进来看见刘啸,他的笑声就起来了,快步奔刘啸而来。

    刘啸忙站了起来,刚要打招呼,就被张春生一个熊抱给抱住了,搞得他一口气差点就憋住了。

    张春生松开胳膊,很激动的样子,“你小子可算是来了,那天你把我一番数落,完了你自己倒是痛快了,一走了之,害得我这几天是没着没落的,吃不好,睡不香。”

    刘啸听得出,张春生嘴上这么说,话里却一点责怪的意思也没有,看来他是真想明白了,刘啸这下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道:“小子年轻,说话也没个深浅,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你站着干嘛啊,坐!”张春生把刘啸按到了沙发里,“我怎么会怪你呢,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待看见刘啸面前只有一杯清茶,张春生就叫了起来,“韩妈,你去把我那最好的大红袍拿出来。”

    旁边的张小花就有意见了,对着刘啸道:“你看我老爸多偏心,平时把那些好茶藏得严严实实的,我想摸一下都不行。”

    “你个死丫头,你知道什么是个好茶,还不是想看个稀奇,白白糟蹋了我的茶叶。”张春生笑骂了一声,自己也坐了下来。

    张小花嘟着个嘴,“那你就知道他懂茶?”

    刘啸干笑了两声,没搭腔,不过都是玩笑话罢了。

    张春生看着刘啸,感慨道:“我老张小时候家里穷啊,天天到别人家去打短工,受尽了白眼,挨骂那更是家常便饭。但自从我干起了事业,可就再没人敢那么夹枪带棒地训我了,你小子是头一个。”

    刘啸咳了一声,“我……”

    “你啥也别说,老张我都明白!”张春生掐断了刘啸的话头,“在这些所有骂过我老张的人中间,我谁都能记恨,但只有两个人,我非但不能记恨,我还要感谢他。这头一个呢,就是我陈大哥,要不是他当年的一通骂,我老张怕是早寻了短见,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哪会有今天的好日子;这第二个,就是你了,别人骂我,要么就是嫉妒眼红,要么就是纯粹恶意中伤,都是个子虚乌有的东西,我老张听见也自当是没听见。但你不同,你每句话说的那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分析得也是客观公道,你骂得我老张是哑口无言呐,骂得我是心服口服啊。”

    张春生越说越激动:“我老张这个人是有些小肚鸡肠,脑子也有些糊,但我还是能够分出个好歹的,你小子是没把我当外人,是为我好,那才骂我的。换作了是路人,他肯定巴不得看我笑话呢,恨不得自己再上去煽风点火,我就是想让人家骂我,人家还不乐意呢。”

    刘啸一阵臊得慌,脸皮烫得厉害,张春生都把自己吹成花了,可自己哪有那么高尚啊,自己只不过是和张小花有约在先,为的就是那十万块钱,张春生肯定是不知道这个约定的,要是知道了,他就不会这么说了。

    张春生往刘啸这边挪了挪,一把拉住刘啸的手,“我真是太高兴了,如果你不嫌弃,以后咱这个朋友就算是交定了。”

    刘啸忙不迭地点头,嘴里也喊不出什么好词了,一个劲地说着:“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张春生大喜,站了起来,“好,以后我就喊你刘老弟了!”

    “啊?”刘啸大惊,就跳了起来,急忙摇头,“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怎么?”张春生不悦,“你看不上我老张这个朋友?”

    “不,不是这个意思!”刘啸连连摆手,“我可受不得你这一声老弟,你比我老爹要长两岁,我和小花又是校友,我还是喊你张伯伯吧。你要是真喊了我刘老弟,那我以后见了小花,岂不是要占她很大便宜。”

    旁边张小花终于也开了腔,“老爸,你怎么又这样,见谁都称兄弟。现在早都不兴这个了,你是不是还要搓草为香,义结金兰啊!”

    张春生尴尬地笑了笑,“我这是有点激动了,既然你们年轻人不兴这一套,那就按你们的来,按你们的来。”

    众人重新坐定,张春生看着刘啸,道:“刘啸,我这几天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重新把电脑搬回公司,我也找来几个专业公司的人咨询过了,结果我都不满意。就你上次说的那个什么摆渡攻击,他们好像都拿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我左思右想,这事还得找你来商量,我觉得你比他们强。”

    刘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那天也说了个谎,这种摆渡攻击并不属于正常的黑客手段,目前为止,只有一些很专业的网络间谍才会使用这种方法,这种技术很难掌握,一般的安全公司因为对这种方法不了解,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防范。”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张春生问到,他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其实仅仅是要防范摆渡攻击,那倒是很容易办到的!”

    张春生大喜,“我就知道找你准行!”

    刘啸摇了摇头,“我的意思不是这个,我是说,如果你真的重新把电脑和网络搬回公司,你可能面对的就不仅仅只是摆渡攻击了,在网络上,黑客的攻击手法更为多样化,有时候真的是防不胜防。我给你举个例子来说吧,假如我们现在已经防住了摆渡攻击,那黑客自然就会改变方法,我看到公司的通讯录上,很多人都有EMAIL,有的员工甚至把自己的EMAIL地址印在了名片了,这些东西应该不属于什么机密吧?”

    张春生点了点头,他看小李秘书的名片上似乎就有这个EMAIL。

    “EMAIL在我们看来,不过就是个通讯的手段,本身并没有什么价值,但在黑客眼里,这些EMAIL简直就是一把万能钥匙,他能在这个EMAIL身上搞出很多花样来。一,他得到了你的EMAIL地址,利用暴力猜解的手段,破解出你的邮箱密码,这样他可以轻松得到你邮箱内的所有资料;二,假如你的邮箱里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资料,那也没关系,他可以从你的收发邮件的记录上找到你的客户或者是同事的EMAIL,这样他就可能得到这些EMAIL内的资料,由此延伸,他还会得到你同事的同事的资料;三,有些手段更高明的黑客,他知道你的EMAIL后,可以冒充你的EMAIL给你的同事或下属发邮件,邮件内加载一个木马程序,一旦接收邮件,木马就会被安装在电脑里,伺机窃取资料。”

    张春生的脸就有些绿了,照刘啸这么说,那电脑就没法用了啊。

    刘啸赶紧说出自己的主题,“所以,要想从根本上防止黑客入侵,第一,必须提高员工的素质,增强他们的安全意识,养成良好的安全习惯,尽可能地减少泄漏信息的途径;第二,建立一套完整的企业网络安全系统,安装杀毒软件和反间谍程序,配备专业安全人士负责维护,做好二十四小时的反入侵准备;第三,划分企业信息等级,按照权限进行信息配置,增大黑客窃取机密信息的难度,做好企业信息在保存和传输过程中的加密工作,让黑客即便是窃取到了信息,也无法破解出信息的真实内容。”

    “好,好,太好了!”张春生狠狠地拍着大腿,还是那句话,“我就知道你小子行!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底了,你比那些专业公司的人强多了,一下就能说出这个重点。”

    刘啸笑了笑,“张伯伯你也别太高兴了,我说的这些虽然可以基本防范入侵,但要完全实现,需要的资金和人力也是比较多的,可不是上次那样随随便便花个几百万,然后人手一台电脑就可以解决的。”

    “花点钱怕啥嘛!”张春生摆了摆手,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不过他还是很谨慎地问了一句,“你大概估算下,需要多少钱?”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不过我估计至少也得在两千万左右,具体的数字得你们去和那些安全公司谈。”

    张春生听完这个数字,心里就开始盘算了起来,商人嘛,就这样,总得计算一下成本和收益。

    张小花就看不惯自己父亲这种老财迷的作派,道:“老爸,两千万你还要考虑啊,不会亏本的,你放心吧!”

    刘啸看着张春生,“两千万不是个小数目,不过我个人认为把这些钱投在公司的网络和信息系统建设上,是绝对物有所值的,这是一个发展的趋势。就象我们平时会经常在新闻上看到某某飞机失事的消息,但我们不能否认的是,飞机目前仍然是所有交通工具中,安全系数最高、传输最为快捷的方式。这和网络有很大的相似性,黑客的入侵,并没有挡住那些大企业不惜一切搞自身网络建设的决心,因为他们很清楚,这是一笔属于未来的投资。”

    “对对!”张小花连连点头,推了张春生一把,“谁都不是傻子,你看那些比我们张氏大得多的企业,各个精明得要死,为什么还要拼命砸钱搞网络。”

    张春生似乎还是拿不定注意,沉吟了半天,道:“既然要搞,就得搞好,得有个全盘的考虑才行,让我再谋划谋划!”

    张春生不再排斥电脑,刘啸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至于张春生的投资问题,那就不是刘啸能管得了的了,所以他也不再强劝。

    张小花不死心,继续嘟囔了一会,张春生到了也没痛快地答应,这事就算到此为止了。张春生留刘啸在家里吃了饭,两人又杀了两盘棋,看天很晚了,张春生才不得不放下棋子,约好下次再战,然后叫司机把刘啸送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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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16 13:48 | 只看该作者
兜里有了钞票,工作又有了着落,刘啸毕业前的这段日子可谓是惬意至极,他周围的人整天东奔西跑,费尽心思要找一份满意的找工作,而刘啸做好论文之后,就每天守在电脑前做数据拆包,研究他的黑客技术,闲下来的时候,就去自习室睡觉,或者去草皮看来来往往的美女。

    正躺在床上思考问题呢,桌子上的电话“嗡嗡”叫了起来,刘啸有一种预感,肯定是张春生打来的,他最近时不时总让自己过去下棋,虽然每次都输,但似乎张春生已经把胜负看开了,更多的是享受这个乐趣。

    刘啸爬起来,看看显示,果然是张春生打过来,就接了起来,“张伯好,又下棋?”

    “都火烧屁股了,不能再下棋了!”张春生口气很焦急。

    刘啸愣了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你来公司一趟,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商量!”张春生怕刘啸不放在心上,又特意叮嘱道:“现在就来,我派司机去接你。”

    刘啸连说“不用不用!”,心里就有些纳闷了,看来张春生这事还挺急的,不过他找自己去商量又有什么用,自己一个学生,好像顶不上什么大用啊,“你别着急啊,我现在就打个车过去。”

    挂了电话,刘啸突然想起一事,难道张春生想开了,要在张氏大搞信息化建设了?

    赶到春生大酒店,刘啸就直奔张春生的办公室,路过那个电话线路板箱子的时候,刘啸还特意瞄了一眼,箱子重新换了一把锁,上面贴着“严禁私自打开”的标语,保安时不时都要巡到这里来看一下。

    张春生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一脸的火气,不知道在和谁生气呢,看见刘啸进来,就站了起来,往会客沙发那里一指,道:“刘啸,来,这边坐。”

    “张伯,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把我叫了过来?”刘啸坐了下来,道:“我看你今天气色不太好。”

    “能好得了吗?”张春生气呼呼地喝了口水,“早上寥正生那个王八蛋突然请我吃早茶,见面就吹牛,说他们寥氏最近请了一位计算机高手,要对整个寥氏企业进行资源整合,搞什么企业信息决策系统,还要搞什么什么无纸化办公。他搞就搞了,为什么偏偏要来告诉我,还不是笑话我老张没文化嘛,想想我就来气。”张春生激动地站了起来,“对了,他还一个劲吹他儿子是多么多么有才,在国外喝了多少的洋墨水,他准备要交权,放手让他儿子去干,这不就是说我们家姗姗没出息,没上个好学校嘛,简直是气死我了。”

    “消消气,消消气!”刘啸急忙劝着,“他说这些,就是想让你生气嘛,你这一生气,不刚好上了他的当,中了他的意嘛。”刘啸对于张氏和寥氏的斗争也是有所耳闻的,封明市的另外一家五星酒店,就是寥氏的正生大酒店,张廖两家从来都是针尖对麦芒,你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谁也不服谁,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这么深的怨念。

    寥氏的寥正生出身文化世家,他一直就瞧不起泥腿子出身的张春生,想尽办法要挤死张氏,没想到张氏越打越大,最后两家落了个旗鼓相当的局面。不过,寥正生在下一代的培养上就要比张春生有远见,他把儿子寥成凯很小就送到了国外深造,现在儿子学艺归来,长了本事,他自然要来张春生跟前抖一抖,我商场上压不过你,其他方面总压得过你吧。

    张春生再次坐了下来,“我已经想好了,他们寥氏搞,我们张氏就绝不能落后。我真是后悔啊,上次没听你说,要是我们张氏能抢先一步先干上,哪还轮得到他寥正生吹牛屄。”

    刘啸哭笑不得,不知道张春生这是什么逻辑,“人家都已经笑话过了,你就是现在马上搞不也已经晚了吗?等你搞成功了,寥正生又来找你喝茶,说:‘老张啊,你队形保持得不错嘛,我们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时时盯着我们寥氏的脚后跟。’,那时你要怎么回答?”

    “他敢!”张春生没了主意,跳起来说着狠话:“他敢这么说,我就敢揍死他那个老王八蛋。”

    刘啸无奈的摇了摇头,“照我看,这个信息系统还得搞。以前咱确实是落在了寥氏的后面,人家搞房产,咱也搞房产,人家搞酒店,咱也搞酒店,就算寥氏不来笑话咱们,外人也是要说的,说寥氏是行业开创者,而咱们是跟风者。”

    “你小子说话怎么前后不搭调啊,那我们搞了,不还是跟风的吗?”张春生有些气闷,刘啸这话等于白说。

    “我还没说完呢,这跟风和跟风也是不一样的,咱们要跟风,但咱们不模仿啊。”刘啸整理了一下思路,“举个例子说,别人有搞房产的,也有搞酒店的,那咱们就搞个酒店式公寓、或者是公寓式酒店,只要咱能玩出新花样,那咱就不是跟风,咱们这就是创意。这次的网络建设也一样,虽然我们步伐上落了后,但只要我们高,眼界远,做出来的东西更加人性化,更能符合未来企业发展的需求,更能提高企业的运转效率,那日后大家评价起来的时候,他们寥氏就是开创者,而咱们就是新的领跑者,这就叫‘输在了,赢在了终点’。在接受新事物上,我们不但要比他们快,更重要的是,我们要比他们能更好地使用和利用新事物,光快有啥用啊!”

    “对,对,对!”张春生大喜,“就是这个意思!他寥正生先下手不一定就强,我们后下手也不一定就遭殃,说不定我们反而会后来居上呢,以前不都是这样嘛,哈哈哈,你小子说得太对了。”

    刘啸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这些道理张春生都懂,而且一直都是这么办的,只是今天他怒火攻心,乱了方寸,又被自己一反问,反而迷糊了。

    “刘啸,你把你上次给我说的那几个一二三,再给我说说,你的计算机水平高,我看就按你说的那个做吧,这次一定要压过寥氏。”张春生喜滋滋地坐了下来,呷了口水,神情再次得意了起来。

    刘啸摇了摇头,“做还是要那么做,不过我们却要做得更好。”

    “这话怎么讲?你详细说说。”

    “上次我主要说的是安全方面的解决办法,但现在不同了,寥氏要做的是一个对企业资源、信息进行整合协调的辅助决策系统,我们要超过他,做好安全只是一个方面,其他还有很多东西都要做。我不太懂企业具体的运作,但这个辅助决策系统包含的范围是涵盖了整个企业的运作环节,包括采购、生产、销售、决策、风险、人事,等等,具体到每个人,就是说这个人从踏入企业开始,这个系统就会根据这个人的职务工种,随时随地服务于他的左右。”

    “再具体点!”张春生还是有些不很清楚,“你说说这个系统到底能做什么。”

    “拿你来说吧!”刘啸笑了笑,“你刚一走入这酒店的大楼,楼上的小李秘书就知道了,他开始帮你泡茶,然后把那些给你精心筛选出来的报纸摘要、办公用具放在你的桌上,等你进到办公室,你就可以马上喝到泡好的茶。小李秘书的电脑上会有你一天的日程安排,电脑会提前提醒,准时执行,你要开会,你只要按时走进会议室,你就会发现需要参加会议的部门经理都已经坐在那里等你了;如果需要出门,等你走出楼门的时候,你的车子会刚刚好停在门口。这些都是由电脑来执行的,再也不用小李秘书挨个给那些部门经理打电话通知,也不需要提前知会司机。你可以不出这个门,就能参加外地分公司召开的重要会议。通过决策系统,你能很清楚地知道公司每个项目的进展情况,包括项目此刻有多少人力财力在完成,明天需要投入或追加多少人力财力。公司的每一个决策都会在系统里执行,系统能分析出预期的收益,也能预见潜在的风险,通过这个系统,你可以把企业的资金更加合理快速地运转起来。如果你愿意,甚至你都可以知道此刻你公司的每一位员工在干什么。”

    “这些电脑都能干?”张春生有些吃惊,他只知道电脑算得比人快,可以打字打游戏,接入网络,还可以和其他电脑联系。

    “光有电脑是不行的,还需要其他设备的配合,最重要的是这个决策系统,只有通过这个系统,电脑才能发挥出那些作用。”

    张春生还是个一知半解,道:“听起来倒是不错的,那就照这样的做吧。”

    刘啸笑了笑,“这样下来的可得花不少钱啊,两千万肯定是不够的!”

    张春生是不能听钱的,你一提钱他就得扒拉算盘子,这次也不例外,扒拉了半天,一咬牙,“豁出去了,只要能压住寥氏,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张春生要把电脑重新搬回张氏,是刘啸一手促成的,现在张春生既然要大干了,那刘啸自然就不能旁观,该说的他还得说,该提醒的他还得提醒,想了想,刘啸道:“张伯,其实也不一定就要花最大的价钱。那寥成凯在国外留学多年,见识的都是大企业,甚至是跨国企业,他现在搞的这个无纸化办公,不过也是国外刚刚兴起来的一个理念,成功实现的是极少数,至于这个东西能不能适应企业的需求,那还是需要检验的,我看这小子是有点好高骛远了。我们要搞,就得搞一个最能适应我们企业特点,又符合潮流发展的,盲目追求一些高标准反而不好。这个系统就好比是鞋子,你给企业穿得大了或小了,企业非但跑不快,可能还会因此拖慢脚步。”

    张春生显然是早有主意,大手一挥,“你给我说这些文绉绉的我也不大能听懂,反正我已经想好了,我就把这事交给你了,有你帮我筹措这事,我完全放心。我就等着你把这个东西搞好以后,我也去气气寥正生那老王八蛋,我要是不给他点厉害看看,他就不知道山神爷的屌是石头做的。”张春生说完就朗声笑了起来。

    “这不行!”刘啸象坐了钉子板一样跳了起来,“我搞的是网络安全,和你这个企业决策系统完全是两码事,你让我出出原则性的主意还行,让我具体负责这事,是绝对不行的。”

    “反正都是鼓捣电脑的,有什么不同?”张春生倒是瞪起了大眼,“我看你就行,你比那些什么专业公司的都要强。”

    “你这不是看重我,你这是在害我!”刘啸指着自己,“我是学计算机的没假,可就算我懂得怎样去设计一个企业决策系统,但我没有任何的经验啊,没有一个企业会把这么大的一个投资交给一个新手来操作,只要一个失误,整个项目就会失败,你可能连一个残次品都看不到,几千万就彻底打了水漂。我负不起这个责任,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打水漂就打水漂,我既然敢叫你做,就不怕打水漂!”张春生也跳了起来,“我看你小子是不自信,你都没做你怎么知道你不行!”

    张春生犯起混来,刘啸真是有嘴也说不清,“这不是自信不自信的问题,是我有自知之明,我能吃几碗饭我很清楚。”

    “你还别跟我提自知之明这四个字,我老张别的不行,但我看人绝不会走眼!”张春生也懒得和刘啸唧唧歪歪来了,道:“反正这事你得干,不想干也得干,你别以为我是看你和我关系好,才把这事交给你做,我老张有那么糊涂吗?你要是肚子没有货,那就是你求着我,我也不会让你做的,我让你做,那就是为了我们公司好,就是为了压过寥正生那老王八!”

    刘啸真是无奈了,和张春生这种人就没法讲道理,他是那种认准一条道就能走到黑的人,刘啸当即拍屁股走人,“你爱找谁找谁去,反正找我就是不行!”

    张春生大怒,牛脾气也犯了上来,追到门口,朝着外面大喊:“你小子还别跟我横,我就不信我请不动你,这事还非你干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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