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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湄水春波(小说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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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16 10:3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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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还有一层因素:李洪国本就希望儿子能找一个工人家庭的女孩,勤劳、朴实、厚道。他也看不惯干部子女娇生惯养的千金,动兀耍起猴来那才叫豆腐掉灰堆,吹不得也拍不得呢,家里头摊上那样的儿媳妇,他这个公爹那可没法当,一辈子再也休想省心。因此,他对庆军跟林晓云的事心里头基本上是认可的。晓云遇到什么难事找庆军帮忙,他都相当支持。

哪知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就在高中毕业前不久,李庆军这个原来被一致公认最有希望、既红又专的优才生、中共预备党员,上大学竟是被“政审”卡住而名落荪山的。结束了十二年的寒窗苦熬,象一只练硬了膀儿的雏鹰,正待展翅向理想的神天冲飞的时刻,“四清” 扫尾终于把他那个早年曾到“东洋鬼子”那里“受过训”的“法西斯”从总工程师的位置上扫到监狱里去了。一个多月后,妈妈来信告诉李庆军:爸爸死了,先是定的历史反革命,特务分子,然后又“畏罪自杀”了。矿保卫科把他的遗物——抓走时戴的手表和一支钢笔交到了庆军妈的手中。

当时,李庆军已经通过了高考,正被学校党总支抽去参加为期半个月的“灭资兴无”工作队下乡搞运动。他又是个组长,肩负重任,突然遇到这样的变故,着实令他茫然失措。他想,自己已经是GCD的人,而父亲竟然是个长期隐瞒历史问题的反革命。这可是两个水火不相容的阶级呀。作为一名GCD员,当然要坚决站在无产阶级的立场,绝不能对反革命的父亲有所同情。他畏罪自杀自绝于党和人民,自己一定要从政治上、思想上彻底跟他划清界限。对这件事情,李庆军立即向组织上作了详细的思想汇报。这样重大的问题,他不能不向组织上表明自己的态度。他认为这样做才是正确的。

但是,作为父子这种由血缘而产生的亲属关系却是一种无法改变的客观事实。那时候,社会上尤其重视家庭出身。父亲是反革命,儿子无论如何也逃不脱“反属”的厄运。“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更何况李庆军从小到大的经济来源,主要靠他父亲供养。

学校党组织对李庆军的问题进行了十分慎重的研究。鉴于他当时的思想压力,主要领导多次找他谈话。作为恩师,校长兼党总支书记范明诚再三告戒和开导他说:“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自己无法选择,但人生的道路怎么走则主要靠自己。既然你已经在党旗面前庄严宣过誓,那就应该用毕生的努力去实现自己的誓言。你就要离开学校了,今后无论走到哪里,无论做什么,都希望你永远记住我今天对你说的话,一定要振作,要经得起任何风浪,才能成为一个坚强的人,一个真正的GCD员。”


范明诚是个老布尔什维克了。他解放前是中共湄河县地下党的宣传部长,公开身份是中学教师。五十年代初任中共西坪区委书记,后来改任湄河中学的校长兼党支部书记。党支部扩为党总支后继任总支书记。李庆军能够成为第二支部的学生党员,主要靠他的培养教导。


摆在李庆军面前的现实毕竟是十分严酷的。作为“反属”,上大学的希望彻底破灭了。就业的门路也相当渺茫。父亲死了,妈妈也随即调离财务科到车队去做养路工。而他自己,则如同一只被突然打折了翅膀的受伤的小鸟儿,从空中一头栽进了无底的深渊,多年的美好理想顷刻间成了泡影。他毕竟才刚刚十九岁,思想上还不够成熟,对人生的挫折也还缺少必要的精神准备。他觉得自己突然间比别人矮了大半截,成了瘪螺痧。他如今甚至怕见平时要好的同学,。其中一位已经拿到了复旦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他竟然连去祝贺的勇气都没有。他更怕见任课的老师,觉得自己愧对他们的多年心血,恨不能即刻变作一只小小的蚂蚁,以便寻个地缝儿钻进去。


他赶紧逃离母校。社会之大,却没有他“反属”立足之地。读完了十二年书出来,他如今真正成了呆子。世间的一切都改变了原来的摸样儿。此时的李庆军如同一只扣在玻璃缸中的小虫,这世界真是个猜不透的迷,眼望得光明,出路在哪儿呢?


唯一让李庆军感到欣慰的是他还有林晓云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和晓云仍象以往寒暑假一样结伴返回柳田铜矿。此时李庆军真不敢想象。如果晓云也考上大学走了,自己将如何忍受那可怕的孤独。


林晓云自然也是满腹心事,话比平时明显少了许多。她那失神的眸子里流露出交织着哀怨和愁苦的光。从岔路口下了班车,沿着通往矿上的沙石公路徒步往回走,两个人的行李物品加在一起有五十多斤。李庆军在路旁找了根竹棍当作扁担担着。走了不到五里路,浑身上下就被汗水湿透了。衬衣贴在身上粘糊糊地十分难受。这讨厌的天气热得象开了锅的蒸笼,使人喘不过气来。若大的天空湛蓝湛蓝地,连一块巴掌大能遮挡一下那狠毒的太阳的云彩也没有。火辣辣的紫外线把路边的鸭脚木烤得不敢抬头。林子里的蝉鸣声显然比平时沙哑了许多,却仍旧声嘶力竭地恶毒诅咒着“热死......,死......”


一开始林晓云就提出把各自的行李分开担,李庆军却执意不肯。他是北方人,按他家乡的规矩,体力活理应由男子汉来承担,他可不能给男子汉丢了这份脸。林晓云是个地道的岭南妹崽,担东西对她来说与生具来习以为常,根本不算什么事情。她最后决定轮着担,说完就把行李担子抢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其实,李庆军今天犯了个糟得不能再糟的错误,曾有人讲过这样一个笑话:十二个人结伙到一百二十里远的地方去,每人背了十斤东西,走起路来根本不费力气。结果他们偏要把所有的东西集中成一副担子轮着担,每人担十里。到了目的地全都累得不行。李庆军今天同样在做着这种傻事,但是他和晓云谁也没顾得往这上头想。象这样结伴同行的机会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哪还有工夫想别的事情。


李庆军走在前面,不时地回头看着林晓云。他好象第一次发现,林晓云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天真活泼的小女孩,她已经长成了大人,一个亭亭玉立的充满了青春气息的大姑娘。身材明显比原先丰满健壮,似乎每一个脚步都散发着青春女子特别诱人的美。那顺着面颌淌下来的汗水,丝毫不能冲谈她容貌的端庄秀丽。


“这次高考,据说还有第二批录取的要晚几天才下来,你可能还有希望。”李庆军说这话的确是招生办的人向外透露的。他这时候心情十分矛盾,既希望自己深爱着的女友林晓云能考上大学,又害怕她离开自己远走高飞。


“上不了大学怕什么,人生一世,哪条路还不照样走!”林晓云不知道是在安慰李庆军还是在安慰她自己。她把行李担子从左肩换到右肩,紧走两步跟了上来。



“可这毕业了,往后总得有个打算。这方面我如今可是半点门路都没有。”李庆军话语间显出了他的无奈。


“大不了当个工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林晓云这回可是专门说给李庆军听的。她说得满在理,凭个大活人总不至于让尿憋死。高中毕业当个有文化的矿山工人当然不错,可是李庆军心里明白,这种机会就目前的局势看,落到自己头上的可能性也是微乎甚微。他听得出林晓云这番话中的真正含义:不论他李庆军今后干什么,她都不会嫌弃。他深深地感激晓云对他的这份情意,突然鼻子一酸,两颗滚烫的泪珠情不自禁地从眼眶里流了出来。他赶忙偷着用衣袖把它擦掉。落难之时有知己,该是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林晓云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关切地问到:“你怎么啦?”


“没什么,这一脑袋的汗,不擦一擦连眼睛都遮住了。”从小到大一向最讨厌和自己贴心的朋友也说假话的李庆军,这时候竟然也学会了撒谎。他的脸在发烧,耳朵里都听见了自己心脏剧烈的颤抖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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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16 13:26 | 只看该作者
看咕种小说拜眼睡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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