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湄水春波第十五章艰难的支撑、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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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流戈
时间:
2011-9-20 22:09
标题:
湄水春波第十五章艰难的支撑、七、
七
宋副局长苦笑着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不是有人天天在提倡:既要做革命的动力,也要做革命的对象嘛。文化革命,我们这几个文教系统的头头还能跑得了?若是我们几个不先挨整,那才叫怪呢。小周啊,我们这回可是被发配来接受你们监督改造的,以后你就直呼姓名,不要再喊我们什么领导拉。
“那怎么行?”周广民一下子被难住了:“几位领导都比我大着好几岁,别说直呼姓名,就是老宋老徐地叫着也不妥呀。”
范明诚解释说:“不是什么妥不妥的问题,你要老张老李地叫着,明白着太亲热,,这对你我都很不利。你的心情我们理解,有些话、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明面上说出来和做出来。特殊的环境,我们得学会用心灵来沟通。”
周广民终于明白了,。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而冯军在一旁却忍不住大声说:“我就是对眼前这些做法有看法。凭什么就一口咬定十七年来我们党领导的文教路线是修正主义呢。什么叫修正主义?我看这简直是在污蔑党的领导!”
周广民马上制止他说:“老冯你可得注意说话的分寸,别让人家再给你套上一双两寸长的小鞋。这场运动可是毛主席亲自发动和领导的。我们作为党员可不能乱猜疑,权当这些都是锻炼和考验我们的一种办法吧。”说到这儿,他又转向范明诚道:“范书记,县里目前情况怎么样,这运动到底怎么个搞法,我们这山沟里消息闭塞,全都给弄糊涂啦!支部书记一直被留在县里回不来,茶场那边王场长被揪回去批斗,副支书小李子也被宣布打倒了。我们支部五位党员如今只剩下我和老冯还没被整。上级党委也没有什么指示,往后真不知到该怎么办,难呐!”
宋副局长苦笑着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不是有人天天在提倡:既要做革命的动力,也要做
革命的对象嘛。文化革命,顾名思义就是要对当前的民族文化的体制和现状进行一次根本上的大变革。连国家的党政机关要害部门都动起来了,我们这几个文教系统的头头还能跑得了?若是我们几个不先挨整,那才叫怪呢。小周啊,我们几个现在是被打倒了实行专政的人,这回可是被发配来接受你们监督改造的,以后你就直呼姓名,不要再喊我们什么领导拉。我们也没办法再领导别人,让那些人听见了不舒服,反而认为我们贼心不死,妄图反攻倒算,来个罪加一等。
“那怎么行?”周广民一下子被难住了:“几位领导都比我大着好几岁,别说直呼姓名,就是老宋老徐地叫着也不妥呀。”
范明诚解释说:“不是什么妥不妥的问题,你要老张老李地叫着,明白着太亲热,,这对你我都很不利。你的心情我们理解,有些话、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明面上说出来和做出来。特殊的环境,我们得学会用心灵来沟通。”
周广民终于明白了,。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而冯军在一旁却忍不住大声说:“我就是对眼前这些做法有看法。凭什么就一口咬定十七年来我们党领导的文教路线是修正主义呢。什么叫修正主义?我看这简直是在污蔑党的领导!”
周广民马上制止他说:“老冯你可得注意说话的分寸,别让人家再给你套上一双两寸长的小鞋。这场运动可是毛主席亲自发动和领导的。我们作为党员可不能乱猜疑,权当这些都是锻炼和考验我们的一种办法吧。”说到这儿,他又转向范明诚道:“范书记,县里目前情况怎么样,这运动到底怎么个搞法,我们这山沟里消息闭塞,全都给弄糊涂啦!支部书记一直被留在县里回不来,茶场那边王场长被揪回去批斗,副支书小李子也被宣布打倒了。我们支部五位党员如今只剩下我和老冯还没被整。上级党委也没有什么指示,往后真不知到该怎么办,难呐!”
范明诚脸上掠过一丝阴影,他没有立即回答周广民的话,却扭头看了看徐、宋两位局长,然后又把审视的目光投在了另外几位农工身上。想了好一会儿才又心情沉重地说:
“看来我们整个湄河县也只有这儿暂时还算平静,可你们还不知道,你们这儿的党支部书记张继业同志,正是因为公开反对把十七年教育路线说成是修正主义路线,和反对红卫兵停课闹革命冲击县委,已经被造反派关进精神病院去了。现在县委、县人委各科局、直属各部门的领导,多数都和我们三个差不多,都被戴上了“走资派”帽子停止了工作。正常工作短时间内恢复不了。因此,小周小冯和你们大家也应当有个思想准备,凡事得靠自己多动脑子,。不要等上级党委给你们发指示了,你们看,你们的局党委主要领导徐、宋两位局长不是也一样被弄到这儿来了吗。我们三个人其实是第一批被送来做先期准备工作的,下一步县委那些领导,张书记、孔县长他们也都要到这儿来呆上一阵子。县城里实在闹得太凶,批斗大会上孔县长都挨了打。公安局派人拦也没拦住。造反派还抢了公安局的枪,把局长门牙都打掉了。县武装部出面找易大麻子他们交涉,费了很大劲才把问题缓下来。县武装部和文革办害怕局面控制不住,出了漏子没法交代,才选中这么个清净地方把我们送来暂时避一避。只说是都送到干校监督改造,对外心照不宣。这事你们知道就行了,不要往外传。免得造反
派们抓住口实又来找麻烦。你们今后也不要跟我们这些人太近乎,也要制止外人随便到这儿来。明白了吗?”
徐局长也说:“所以讲,今后对我们这些人要严加看管,不能太客气,再不要象现在这样亲密交谈了。如果以后公开的场合谈话还涉及到今天的这些内容,我们也不会再回答。”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这小小的彩霞山农技校和知青茶场,武装部会派了个副部长来常驻!几个农工这才恍然大悟。大家听到张继业被关进了精神病院,无不感到震惊和愤怒,牙齿咬得嘎巴嘎巴响,两只拳头撰得紧紧地,眼睛里冒出一股火。
“这样把,你们先铺床,然后到那边吃午饭。待会儿吃过午饭我取工具来帮你们把锅灶砌好。我们厨房里有以前农校使用的大铁锅,给你们抬过来一只烧水做饭。锅盖和砧板都是现成的,拿过来就可以使。这几天先跟我们一块儿起伙,改天赶集再买些炊具餐具,等你们人上来多了再另设食堂。”周广民说完刚要走,徐局长却接着他的话回答说:
“不用麻烦了,我们都带了饭盒来,今晚上就可以自己煮来吃啦。只是这锅灶还真得靠你们帮砌,我们不但没有工具,自己也不知到怎么砌呀。”
“那哪成?饭盒怎么煮饭。菜就更是没法煮啦!开头这几天只能和我们一块搭伙啦。这事儿我昨天就和我们这儿的李宗琦组长研究过了。你们不要有别的想法。”周广民说着,慢慢地迈出了房门。另外几个农工也都跟随他先回四合院去了。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虽说天阴得很厉害,但没有下雨,一阵阵的山风给参加秋收的知青们送来了些冷意,不过这样的天气倒最适合干活,不至于又出那一身热汗。天阴,有风第二天就不会下霜。李庆军和梁金瑞、韩志梅等几个知青茶场的“走资派”午饭后上山担了一担木薯回来,刚从场部后边的河冲下边爬上男宿背后的山坡,走在前边的梁金瑞忽然停下脚步,用手指着农技校东边山坡,回头对跟上来的李庆军说:
“军哥快看,西边坡上那个放牛的多象是我们范校长!”
李庆军闻说也停下了脚步,他抬头朝西边坡上仔细一看:“没错,那人正是县中学的党总支书记兼校长范明诚。李庆军对范明诚太熟悉了,那身影,那一举一动的姿势神态就象用刀刻在心上一样,时刻不会忘记。李庆军确信自己不会看走眼,他激动得把木薯担子往地上一扔,差一点儿他就喊出声来。但他马上就意识到不妥。已经到了场部的边上,这若一喊,场里所有的人没有听不见的,自己目前的处境,现在是被监督改造,规定不准接触场外的人。再说,范校长目前是个什么情况还不知道,这若一喊岂不给他招惹麻烦?于是,他让伙伴们先放下担子休息,同时把四下里的情况都认真审视了一番,尤其是回形院那边,见确实没有人发现他们,这才领着几个人绕进灌木丛朝西边奔了过去。
范明诚已经发现有几个人从灌木丛后边朝自己这个方向来了。起初他没看清楚,不知到是干什么的,他也立即警觉起来,开始仔细观察。等到那几个人离他不到二百米远,他才认出了这几个向他奔过来的人竟都曾是自己的学生。为首的那个他至今还记得名字叫李庆军,那可是自己十分器重的一个学生,在学校时候就入了党,本来已经保送他到北大政治系深造,只可惜他父亲被查出是个历史反革命,把他上大学的机会给毁了。后来他带头上山下乡,走之前学校还为他们几个应届毕业生开了欢送会呢。
想到这儿,他朝那几个学生招了招手,会意地笑了。然后他牵着牛拐进了坡东边的一条小沟里。那儿有山梁遮住山下的视线,没有人会发现他们。
李庆军一伙也快步闪进了那条小山沟。见到了校长,他们十分高兴地同他握手、相互问候。李庆军也有一年多时间没见过他的这位恩师了,他关切地问道:“校长近来身体还好吗?学校里情况怎么样?”
范明诚告诉说:“学校早就停课,现在成了红卫兵的司令部。我吗,还算好,硬朗着呢。靠边批判了两个月,这不,送到这儿放牛来啦,那么多学生不上课,成天打倒这个打倒那个,最后吃亏的还都是他们自己呀。”说到这儿,范明诚的脸上露出了十分痛心的神情。稍停,他又问道:“怎么样?你们也都还好吧,有遭批斗的没有?”
“大同小异吧!我们几都是被打倒的牛鬼蛇神,现在是接受监督改造呢。”李庆军苦笑着回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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