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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这男的,我买了!》 [打印本页]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4 08:00
标题: 《这男的,我买了!》
本帖最后由 梅儿精 于 2010-12-14 08:01 编辑





                              此贴谢绝回复。谢谢大家。



     

         
文案: 她立志要在男尊的世界,混出女尊的地位!
        现代女误入江湖,遇见禽兽无数……这不是江湖,这是动物园。
        穿越伪女尊。

标签:穿越时空 江湖恩怨 虐恋情深



主角:唐果,洛羽痕,寒非离 ┃ 配角:蝠影 ┃ 其它:小狮子,小狐狸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4 08:03
女尊宣言

  眼睛尚未睁开,鼻间充斥的酒气就让原本昏沉的脑袋隐隐做痛起来。
  姐姐我真的喝高了。唐果心里这么嘀咕了一句。
  两瓶红酒啊,她一个人,干掉了两瓶红酒。喝的时候也没觉得有啥了不起,可这红酒居然有着十足的后劲,硬是在她想一摔杯子,甩下句“姐不奉陪了”,然后潇洒离席的时候,将她撂倒在桌上。
  她似乎是小睡了一会。有喧嚷的人声传来,吵得她太阳穴阵阵跳痛。怎么?她还是在酒店里?还趴在桌子上?那个家伙,还在不在啊。她没有力气再面对他。
  原本充斥在心间要爆炸般的悲愤情绪,随着现场直吹两瓶红酒的强大流量,被冲得稀里哗啦,胸腔似乎已残缺破碎,失去了任何勇气,只想着躲避起来养养伤口。要不,继续再睡会,等席散人走,她再起来好了。
  就在她打定主意做缩头乌龟的时候,有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姑娘,您醒醒。”
  讨厌,干扰人家的乌龟计划!不理,继续装!
  “姑娘,起来了,菜都凉了。”
  菜凉了关我什么事,姐姐我不饿!
  声音小了下去,嘀咕道:“……这女的不会是想吃霸王餐吧……”
  咦?!风声不对!什么霸王餐?!买单的该是同来的老总,不是她这个小职员好不好!这是生意宴席!公司买单!正狐疑间,那声音又高了起来——
  “起来结帐了!!!!!!!!!!!!”
  这下子严重触犯了她的敏感神经,再也顾不得装睡,拍案而起。怒吼道:“又不是我请客,结帐找我们老总!!!”一阳指刷的一下,指向老总坐的位置。——那个位置,居然空荡荡的。而桌上其余所有的座位,全是空的。
  悲愤嚎叫:“啊!真溜了!这什么领导啊!不带这么陷害职工的啊!咦?……不太对头……”盯着桌子上摞了几层的青花瓷盘里,盛的那些或清炒或红烧的大鱼大肉。一拍脑袋,高声道:“这些菜,不是我们要的!”
  旁边的人彻底怒了:“不是你要的是谁要的啊!”
  眼睛一眯,蓄起鹰的眼神,猛抬头向对方射杀过去:“我哪知道是谁要的!没想到你们这种五星级酒店也搞欺诈……咦?……”目光盯着对面怒气冲冲的人,直了。
  眼前的这个小子,身材瘦小,其貌不扬,重点是,他,居然穿了一身古怪的衣服,戴了顶奇怪的帽子,肩膀上搭了一条白毛巾。这造型,咋这么眼熟呢?她拍了拍酒意残存的脑袋,揉了揉眼睛,睁眼再看。还是这小子。
  她试探的叫了一声:“……小二?”
  “干嘛!!!!”小子粗暴的回应。
  没错!这造型,活脱脱就是古装电视剧里的店小二嘛!
  她猛的倒退了一步,踉跄一下,哗啦带倒了身后的椅子。抚着胸口大喘气:“开什么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你到底有没有银子?莫非真的想吃霸王餐?我们杏花酒楼可不是好欺负的!”
  “银,银子……”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上,在腰间摸到一包硬硬的东西。掏出来,是个精美的锦缎荷包,哗一下倒在桌上,滚了几块碎银出来。
  店小二立刻眉开眼笑。方才气势汹汹挺得高高的小胸脯一弯,瞬间变成点头哈腰。“哟,误会了,误会了!姑娘您慢用!茶水凉了,我去给您添壶热茶……”一面赔着笑,麻利的溜出门去,顺手将包间的门带上。
  只留下唐果,仍在举着荷包,盯着桌上的碎银发呆。良久,抬起眼睛,目光缓缓扫过身处的包间。木制的四方餐桌、墙上挂着的字画,暗红的木制窗棱。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是一身鹅黄色的古代才有的女子裙装,繁繁复复,层层叠叠。
  可是,她明明记得,在醉酒之前,她穿了一套优雅的晚装,呆在五星级酒店的一个豪华雅间里,跟着老总陪某杂志的总编吃饭。怎么会一觉醒来到了这样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还遇到一个古代才有的店小二?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4 08:05
      穿越。
  这两个字麻利的跳了出来。喉咙顿时哽咽了。她穿了,她真的穿了。为什么会这样?穿越的命运是怎么降临到她头上的?
  根据她看过的诸多穿越小说,穿越的理由通常很简单:读者喜欢你穿,人民需要你穿。所以作者根本就懒的去费笔墨解释,穿就穿了,说那么多干嘛?睡穿,掉崖穿,跳楼穿,等等等等,她的这种酒穿,在穿越达人中也非常普及。
  桌上的菜虽然很多,但基本没被碰过,倒是旁边搁的一只小酒坛子被喝空了。看来她的灵魂穿到这个身体上之前,原主人也在酗酒。
  然而她却觉得,她的穿越并非酒穿这样简单。
  唐果,25岁,一家知名珠宝公司的珠宝设计师,小角色,名不见经传。最近却做了一个不错的设计方案,深得老总欣赏,计划在一家最具权威的时尚杂志封面做广告。该杂志封面刊登权很难争取,老总特地为此宴请了杂志的总编,顺便也带上了身为设计师的她。
  凡是能登上该杂志封面的首饰一定能走红市场,这对唐果来说是极好的机遇,接下来等待她的将是一炮成名,奠定她在珠宝设计界的地位和身价。她感激老总给她的机会,也感激老天爷的眷顾。因此,在宴席上,她唐果是满面春风满心欣喜啊。
  然而天爷爷在丢给她一颗甜枣,又大咧咧接受了她的感恩后,未等她从惊喜中回过神来,就抡过来狠狠一棒子。
  所以她得出两个结论:
  第一,天爷爷没有老总对她好。
  第二,天爷爷情绪善变难以捉摸,可能是到了更年期。
  天爷爷的一棒子具体是这样的:宴席进行到一半时,杂志总编礼貌的问老总:他有一个侄女,是做平面模特的,外型特别好,能不能考虑给贵公司做珠宝代言人?
  能与时尚杂志的总编搭上这种裙带桥梁,对于公司来说,再有利不过了。老总立刻爽快的应下:“总编您推荐的人,准没错。”
  总编大喜,立刻打电话叫侄女过来。
  二十分钟后,该侄女出现,果然长相脱俗,身材一流,气质超群。同来的还有一个俊逸帅气的男子,她介绍道:“这是楚坤,我男朋友。”挽了他的手臂,笑得甜美幸福。
  一口菜就卡在了唐果的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耳朵短暂的失聪,心口灼烧的痛蔓延到眼睛里,一片腥红。这男的,不是她唐果的男朋友吗?楚坤彬彬有礼的问候座上各位,目光始终没有跟她接触。
  事情是什么时候变了的?她真不知道。
  可是不管怎样,事实不应该以这样刺激的方式跳到她的面前来。她完全麻木,像木偶一样神情呆滞,动作僵硬。直到服务生把一盘小泡椒放在她的面前。
  楚坤忽然伸过一只手来挪走了那盘小泡椒,一句对服务生的叮嘱若有若无的飘来:“不要把辣椒放在她面前。她吃辣会长痘,又受不了辣椒的诱惑。”
  桌上的人都在谈笑风生,除了她,没人注意到那句话。
  她突然就飚悍了。一拍桌子,开始疯狂的敬酒。
  后来,她就在一桌人复杂的眼神中,醉翻了。
  在意识陷入混沌的最后一刻,她朝着天花板竖起中指,清晰的念道:“天大爷,你TM就是一更年期综合症扩散晚期!”
  于是,小肚鸡肠的天大爷恼羞成怒,将她抛到了另一个时空。
  竖中指骂老天,恐怕就是她穿越的真正原因吧。
  眼睛闭上,努力让自己接受穿越的事实。嘴里念咒一般念叨:“女尊女尊女尊女尊一定要是女尊……”
  她曾幻想过穿到女尊世界。
  其实从一个人的穿越倾向可以反映出这个人的阴暗面。大家为什么喜欢穿越?还不是对现实不满,希望改变?穿成绝世美女的,现实中可能对自己的长相不满意。穿成侠女闯江湖的,现实中可能感觉活的太平凡。想清穿泡皇子的,无非是图期有钱有权有美男。现实中,多数是无钱无权少美男。而她这种想穿到女尊世界里虐男人的,无非是被男人欺压到憋屈,企图靠穿越来咸鱼翻身的。
  念了数遍,眼一睁,迈着坚定的脚步走到位于二楼的窗前,双目炯炯往外一看,顿时一声惨叫,拳头砸着窗台痛不欲生。她看到了什么?那到底是什么?!
  对面那个挂了个“凤艳阁”招牌的建筑,真的是——青楼吗?那楼下花枝招展,嗲声叫着“这位爷……这位爷……”的几位姑娘,真的是——妓女吗?
  女尊世界里,只有男妓,没有妓女的。看那些妓女们的贱样,就知道这不但不是女尊世界,连男女平等的现代社会都不如,这TM是个封建社会男尊世界!
  悲怆之际,又对着天空竖起中指想说点啥,忽然心头一凛,及时收回了中指。
  第一次竖中指,天大爷把她丢到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若是再竖一次,会不会将她打成奴隶社会的女奴?寒战一下。
  含泪注视苍天,谦逊的把中指换成了食指,发表了一篇宣言:“天大爷,算你狠!可是我不会屈服的!上辈子被男人欺,被男人甩,老娘受够了!老娘发誓:不管这个世界是否男尊女卑,从今以后,只准我欺负男人,不准男人欺负我!老娘要在男尊的世界,混出女尊的境界!”
  嚎毕,雄心壮志充斥胸口,心潮澎湃,身周似乎都放射出万丈金光!哇哈哈哈,天大爷!我是不会被你打倒滴!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4 08:06
      嚎毕,雄心壮志充斥胸口,心潮澎湃,身周似乎都放射出万丈金光!哇哈哈哈,天大爷!我是不会被你打倒滴!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下面青石板街道的一角上。那里跪了一名少年,额上绑了一根白布条,身前横躺了一个人,脸上盖了张黄纸,看上去是个死人。周围围了一帮看热闹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她的眼睛顿时一亮。这场面眼熟啊!经典桥段:卖身葬父!可是一般出演这桥段的不都是梨花带雨、娇弱可怜的女子吗?怎么会是个男的在卖?难道……难道这个世界原是女尊,她搞错了?激动之余,划拉起桌上的碎银,(您还真没忘了银子),奔放的一脚踹开包间的门,沿着木楼梯跑下二楼,直奔大门而去。
  砰的一声闷响,撞在了某个厚实绵软的物体上,被该物体强大的弹力度弹得倒退数步。定睛一看,方才还空荡荡的门口不知何时堵上一名肥壮的女人,其胸前壮观的两砣正因为她的撞击而惊悚的涌动不止,呼,惊心动魄。刚刚门口还一片通畅没半个人影,这女人是用什么身法秒移过来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移形换影?
  警惕的提气,进入戒备状态。却见胖女人皮笑肉不笑的说:
  “这位姑娘,请结了帐再走。”
  旁边,店小二鄙视的眼神飘过来:我的怀疑果然是对的,这女的就是想吃霸王餐……
  唐果顿悟:原来是酒楼的老板娘!尴尬的“哦哦”应着到柜台结帐。老板娘噼哩啪啦拨了一阵算盘:“一两二钱。算你一两好了!”
  一两!以前看穿越小说时,见过女主十两银子买一个包子类的吃亏到吐血的情节,她决心做个擅长理财拒绝被宰的穿越女主。小说看多了,对于一两银子的酒菜,她的概念是:很贵!但那桌子丰盛的酒菜看起来恐怕本就是价值不菲的。只能乖乖掏钱,心中暗暗腹诽,抱怨身体的前主人铺张浪费。吃不了点那么多干什么啊!还要替她买单!某果完全忘记了用来付帐的这银子也是前主人的。
  可见,唐果对于新的身份的接受,是从银子开始的。
  从荷包里掏银子时,又迷茫了。多少算是一两呢?谨慎起见,捏了最小的一块出来搁在柜台上,瞄了一眼老板娘的表情。老板娘的眼睛瞪了一瞪。心知太少,又犹豫着捏了一块出来。老板娘不耐烦了,指了一下她的荷包里最大的一块:“不是有个一两整的吗?”
  哦,原来这是一两啊。托在手里掂了一掂,好对“一两”的手感存点概念,这才将银子交给老板娘。再把荷包里剩下的银子掂了掂,估计有四五两的样子。小心的收了起来。这可是她的全部身家。对于身体的前主人毫不了解,从衣着和身上带的银子数量来看,家境应该还不错,却是道这家究竟在何方,只能等着家人前来寻她。在找到管吃管住的人之前,就要靠这几两银子维持了。
  付完帐要离开时,瞥见老板娘举着一面镜子在挤眉弄眼,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过去:“镜子能借我用下吗?”
  取过镜子,先是把镜面扣在胸口,深呼吸一下,才缓缓的举起来。镜子里,映出一张清丽却有些稚气的容颜。印像中,古代女子都化妆的,而且都喜欢浓妆。这张脸却是完全的素颜,尤其看的出肤质细腻水滑。秀挺的鼻梁,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红,眼睛大大的,目光清亮。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发型也挽得非常简单。这个身体的前主人,居然懂得简约之美,使她心中顿生出亲切感。
  看了一会,她对着镜子说:“你的皮肤比我好,可是嘴唇没我的性感。还有就是,你太嫩了……才十几呀?你得尽快成熟起来,否则怎么玩的来女尊?”说完,把镜子扣在柜台上。目光坚定的望着老板娘,问:“老板娘,我考考你哦!我们的国家叫什么国?这个城市叫什么城?现在是什么年份?”
  老板娘愣了一下,还是答道:“天恒国,这里是帝都昌洛城,年号是宣阳十七年。这谁不知道啊?有什么可考的。”
  我KAO,天恒国,果然是狗血的架空!
  对着老板娘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转身离开。
  走出杏花酒楼,直奔有人卖身葬父那地儿。已被一堆人围的水泄不通。她挤了半天没挤进去,着急的嚷了一嗓子:“让一让,本姑娘要进去!”围着的男人们瞪了她一眼,根本没人理她。
  于是她明了了:这真的不是个女尊世界。
  她提起一口气,憋足劲嚎叫一嗓子:“开——水——来——了!!!!!”
  呼的一声,前面的人闪开一片畅快的空间。她得意的整理了一下衣衫,神定气闲的走到最里圈。身后,传来一片唾弃声。
  她站定脚步,看了一眼那具尸体,再看一眼尸体后跪在地上的那个少年。他正低低埋着头,看不到脸,整个人雕像一般一动不动。身边,用炭写了四个繁体字。尽管与现代简体字有很大差异,但连猜带蒙也念的出:可不就是经典的“卖身葬父”嘛!她对这个跪着的人产生的极大的兴趣,越是看不到脸,越是想看,几乎都要趴到地上去了,还是看不清。
  方才被她的“开水来了”吓到的围观者,见她一个女子凑这热闹,还毫不害臊的趴在人家脸上看,打趣道:“小姑娘,莫非是看这后生生得标致,要买回家做相公?”
  她回头瞪了那人一眼,再托着下巴,端详着这场面,越看越觉得可疑。地上这个人,真的死了吗?如果真是他的爹死了,她怎么一滴眼泪都没看到呢?哼,她可是看《道德与法制》长大的!有种骗术叫仙人跳,专会用这法子博取同情!若是有人可怜他施舍些银两,天黑时,躺在地上这个会爬起来两人一起数钱分赃,溜之大吉;若是有人买他回家,可不得了,半夜里,死的乍尸,活的暴起,把人家家里洗劫一空,男的杀,女的先奸后杀……
  噫……社会黑暗啊。寒战一个。
  越想,越觉得是骗局。哼,胆敢玩这种下流手段欺骗广大人民群众的感情和钱包,今天碰到她这个目光锐利、头脑睿智的新社会新女性,算他不走运!她要揭穿这两个骗子!
  一念至此,心中充满正义的力量,一只爪子就朝着死者脸上的黄纸探过去了。
  原来低着脸的男子突然抬起来,一对饱含警告意味的黑瞳锐利的看向她。她的爪子哆嗦了一下,缩了回去。少年没有收回目光,还在盯着她,满脸的狐疑,仿佛在质问她刚才想干什么。
  她尴尬的抓抓头:“呃,我就是想看看,这位大叔还有没有救。”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4 08:07
     少年神色一黯。目光低垂下去,落寞的摇了摇头,望着死者,怔怔的发起呆来。这时她才凝神看着他的脸,一瞥之间,竟有惊艳的感觉,心脏都仿佛漏跳了半拍。他十八九岁的模样,面色略嫌苍白,一双低垂着的眼睛,墨色的瞳仁冰冷而清透,却分明透漏出些许历尽世事沧桑的悲凉。这样一双眼睛,却生在一张单纯无邪的面孔上,形成独特的矛盾气质。
  啊,花样美少年!古代果然遍地都是美男啊!随便路边跪个卖身葬父的,就长的如此销魂!不由自主的,手就摸向了腰间的荷包。没错!她想买他!买个小美男留在身边,随她蹂躏,任她欺侮,这可不就是跨向女尊境界的第一步吗?!可是,凭他的相貌,会不会很贵?她这几两碎银子买的起吗?一穿过来就做买卖人口这种铺张浪费的事,是不是太败家了?她……可不可以还还价?

  

     买下小美男
  一穿过来就做买卖人口这种铺张浪费的事,是不是太败家了?她……可不可以还还价?
  正纠结间,一声猥琐的调笑传进耳中。
  “哟,小公子长的好生水灵!要卖多少银子?”
  抬头,见一油头粉面猥琐男,身穿那种在现代只用来做被面的绸缎衣袍,大冷天的拿了一把扇子,轻佻的去挑美少年的下巴。少年躲开那扇子,面露厌恶,却还是回答:“只要能让父亲安葬就好。”
  “哈哈……” 猥琐男笑道,“不贵不贵,跟爷走吧,爷买你了!”
  少年犹豫一会,脸上最终露出认命的神情,就要起身。
  “慢着!”一声断喝响起,一只白晰的小手儿,横里拦在猥琐男面前。一时间全场寂静,猥琐男,美少年,所有围观的人,都吃惊的望着这个半路杀出的女程咬金。
  待猥琐男看清了阻拦的人,哈哈一笑:“今天爷走桃花运,挡都挡不住啊!小妞,想抢这位小公子的生意吗?别担心,爷连你一并买了!”
  围观的人群一阵哄笑,猥琐男愈发得意,一只狗爪朝着唐果的脸摸了过来。
  “你敢碰姐一下,姐废了你。”
  唐果阴森森发话,眼睛里的寒意更比语气冷上十倍。猥琐的手滞了一下,真的被她的气场震慑住了。哼哼,当她鹰的眼神是白练的吗!
  她看不下去了,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小美男若是被猥琐男买回去,明摆着要被吃干抹净,简直是暴殄天物嘛!不是她接受不了BL,而是她极腐至深,反而接受不了猥琐攻压倒纯洁受!
  猥琐男在她杀人的眼光中悻悻收回了手。锁眉道:“你这女子究竟想干什么?”
  “这男的,我买了。”她一字一句,清晰的说。
  猥琐男不愿意了:“哎?这怎么说?是我先买的!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是我先来的,还是你后到的?”
  “是你先,不是,是我后……不对……” 猥琐男智商很低,一句话就给绕晕了。
  “商品既然是大活人一个,不如就让他来自己选择跟谁走,如何?”一面说着,不待猥琐男点头,就掏出了锦缎荷包,伸到小美男面前:“我就这些钱,卖给他还是卖给我,你自己决定。”她就不信他愿意被猥琐男压倒。
  猥琐男的目光落在荷包上,突然面色大变。一迭声的说:“卖给您!卖给您!小人不敢跟您争,小人先行告退!”话音未落,人已溜的不见了踪影。
  “咦?”唐果不解的抓抓头,“怎么不跟我抢了?那个……小美男,你还没说,你要卖给谁?”
  小美男淡淡回答:“另一位买主已经走了,我别无选择。”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荷包。
  “呃……对哈。”她眼里兴奋的闪着光,“那么,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主人,你就是我的奴仆喽?”
  小美男不置可否。
  她的心里狂笑不止。哇哈哈哈,她唐果也有奴仆了!封建社会也不是一无是处嘛!看来,在男尊的世界里混出女尊的境界,并非梦想!
  小美男站起身来,拍了拍膝上的尘土。虽然身着普通百姓的衣服,却掩不住骨子里透出的优雅气质。唐果同学再次看得失神了……
  二人找到一家棺材铺子,买了一口薄棺,将小美男父亲的尸体装殓入棺。他在默默的做这项工作时,唐果站在旁边看着心酸,上前想帮忙,不料还未等她的手碰到尸体,他就粗暴的推了她一把。她站立不稳,噔噔退了几步,摔倒在石阶上,腰狠狠硌了一下,痛得直吸冷气。
  他嘶哑着嗓音,低声吼道:“不准你碰他!”漆黑的瞳仁里,居然闪动着刻骨的恨意!在这样的注视下,本欲发作的她硬生生压住了火气。哼,看在他情绪悲痛精神崩溃举止反常的份上,主人不跟他计较!
  投降的朝他摊了摊手,表示不会再过去。他这才收敛了目光,再抬眼时,眸中又是一片空寂。
  装敛完毕,又花钱请了两个人抬到荒郊,选了处地方安葬下,却没有竖碑。
  她问:“为什么不给大叔立碑?钱不是还剩下吗?”
  他摇摇头,没有回答。她也不再追问。
  他直直跪在简单的土堆前,眼神空洞。虽然没有泪水,那冷寂的神情却让唐果觉得,他的悲痛深至骨髓。就这样一直跪到暮色沉沉,她都不忍心去打扰他。
  秋风萧瑟,荒野孤冢,凄凉的景像触动内心,想到远在异世的父母,不由落下泪来。走到坟前,跪在他的身边,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他转脸看着她,神情有些异样。
  却听她大声说:“大叔,你儿子是我的人了,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您尽管放心吧!”
  小美男撇了下嘴角。
  她对他微笑了一下——看在他丧父心痛的份上,她笑的格外温柔。“你不会是想这样跪一整夜吧!”
  他终于站了起来。她松一口气,跟着站起来,问:“现在,我们去哪?”
  他奇怪的看她一眼:“你是我的主人,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啊……对哈!差点忘了。这做主人的感觉一时半会还真找不着!呃,不过,我没地方去哎……”她还不知道这具肉身的家在哪呢。看到他的眼里闪动着怀疑的光,她摊了一下手。“信不信由你,姐姐我失忆了,找不着家了。”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4 12:57

       失忆这一招对于穿越女主来说,真是百试不爽啊!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怜的,卖身给我这种流浪汉,吃住都没着落了。现在后悔还……也来不及了。”
  看到他不屑的撇了下嘴角,暗道不好,这小子恐怕要嫌贫爱富脚底抹油!这可是她用全部身家买来的小美男(虽然只花了五两银子),到现在油都没揩一下,豆腐也没吃到一口,可不能让他就这么溜了!要将他的这种念头扼杀在萌芽中!
  语重心长道:“小美男,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涉世不深思想单纯,你可知道这个社会治安很乱的,风气很坏的!你这付如花似玉的模样,单独出门很危险,动不动就会被色狼拖到胡同里OOXX!”
  “圈圈叉叉?”话少到极点的小美男,终于冒出不解的一句。
  “圈圈叉叉在这里特指BL!”
  “……”眼中的不解愈重。
  “BL就是耽美!”
  “……”显然还是没听明白。
  “耽美就是同性恋!”
  “……”迷惑的样子越来越可爱了。
  “同性恋就是男人跟男人上床啦!你以为今天那个猥琐男买你回去干啥?”
  “为奴仆。”他回答道,玉白的面颊渐渐泛红。
  哇,会脸红哎!好可爱!想那现代社会,帅哥美男自然不少,可是一个个的要么没脸没皮,要么厚脸皮,会脸红的纯真型还真是稀有动物了!
  “才不是!就说你思想单纯嘛!他是想把你拖上床去,然后扒你的衣服,然后扒你的裤子,然后扒他自己的衣服,然后*^%$^%¥#·#¥
[email=%—@#!#%]%—@#!#%[/email]¥%……”
  小美男面红耳赤。纯洁少年的纯洁听觉,被腐女唐果猥琐的奸污。嘴巴鼓了又鼓,半天才冒出一句:“你一个女子,怎么说这种事情,不知羞耻!”
  “小弟弟,”她的神态越发沉重,“不是姐姐不知羞耻,而是这个世界的遮羞布,被姐姐扯掉了。”

   小美男别过脸去,不再理她。
  “咦?生气啦?”她探着脸去看他,逗他:“小美男……”
  “不要这样叫我!”他忽然恼道。
  “哦……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嘛。你叫什么名字?”
  他低下睫看着地面,不回答。
  “说嘛。主人问话,你做奴仆的,倒是得回答呀。”
  他脸一扭,看别处去了。
  她眼一瞪,怒了,端出了主人的架子。“咦?!反了你了!有没有把主人我放在眼里呀?!”
  他干脆转过身去,把脊背亮给她。
  气结……“好吧好吧,不想说是吧。嗯,反正你是我的人,我给你起个名字好了!”貌似在古代,主子给奴才起名、换姓是件很正常的事!可是,起个什么名字好呢?看着他别扭的小样子,那神态,让她想起了前世的一个亲密的伙伴啊……
  “你就叫小狮子吧!”她拍了一下巴掌,开心的嚷道。
  却见他眉头一蹙,似乎不太喜欢。她赶紧加以注释:“是狮子的狮!小狮子——又可爱,又威风,是力量的象征,还意味着前途无量!”
  他终于不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啊哈,就这么定了!小狮子……”她欢欣的叫着,满心的温暖,仿佛她心爱的小狮子又回到了她的身边——小狮子,前世养的一只可爱的松狮犬,啊啊,好想它……现在总算找到替代物了。
  想到这里,忘乎所以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他的手一甩,猛的将她打开,满脸的怒气!她捂着生疼的手臂,牙齿咬了又咬。
  好吧,今天他心情不好,她忍!
  情绪一恶劣,身上各种恶劣的感觉顿时复苏。又累,又饿,又冷。举目望去,天即将黑透,而他们还果在荒郊野外!那座新坟就伫立在不远的地方,小风刮过,阴森森,寒浸浸。
  哆嗦一下,往小狮子身边靠了靠:“喂,我们别呆在这里,快回去吧。”
  “这时候城门已关了。”
  “什么?!城门关了?!那今晚在哪儿过夜啊!”
  “你是主人,你来决定。”
  咬牙……这时候想起她是主人了!打她的时候怎么不记得她是主人!
  举目四望……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黑漆漆一片,对面山坡上的乱葬岗升起莹莹鬼火,咦?前方好像有个建筑物?
  “走,小狮子,咱去看看那个屋子能不能住!”一把拖起他的手就走。
  小狮子手一甩将她甩开,迈开步子先行走了!哎……手都不让碰啊!原本以为买了只美男回来,可以任其抚摸,任其调戏,不料却是只刺猬!苦命啊!叹一口气,紧紧跟上。可是山路崎岖难行,她穿的又是及地的长裙,提着裙角也走的磕磕绊绊。前边那个走的飞快,很快与她拉开了几丈的距离。一阵阴风从脑后扫过,身后似乎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她顿时嚎叫起来:“小狮子!你等等我啊!”
  话音未落,脚踩到了裙角,砰的扑倒在地,跌了个狗啃泥。身后好像有寒意逼近过来,啊,要摸到她了,要摸到她了……越是害怕,越是慌乱,忙忙的往上爬,惊慌的叫道:“小狮子!小狮子!”
  手中一暖,一只手握住了她胡乱划拉的爪子。抬眼一看,是她家小狮子回来了!他把她扶了起来,丢出嫌弃的一句:“怎么这么没用!”
  咦?奴才敢嫌主人没用?!
  正欲发作,他却已扶了她的手向前走去,这次再也没有甩开。她的怒气也就莫名的被消灭掉了……侧脸看看走在身边的男子,如霜月色落在他的身上,显得面色温润如玉,长长的睫投下深深的阴影。
  嗯……忽然觉得这荒郊不可怕了呢,反而分外的幽雅迷人,别有韵味……
  一直走到那个建筑物前,才看清原是一座荒庙。走进去,积尘的霉味扑鼻而来,蛛丝粘绕到脸上。庙里供了一座不知是什么神像的泥胎,色彩斑驳脱落,面目凶悍。看了一眼那神像,不由的又往小狮子身边靠了靠。
  条件虽然很恶劣,但目前的状况由不得他们挑三拣四,只能在这里住下了。
  他们在墙角发现了一堆稻草,也不知是哪个叫化子留下的。虽然肮脏,但也没办法嫌弃了,倚着墙角坐了下来。她很自然的,就挤靠在他的身边。
  “离我远些。”他冷冷的说。
  “咦?就这么点稻草,你让我坐哪?”
  他沉默了一下,欲起身自己离的远些,却被她死死扯住了胳膊,一阵可怜兮兮的声音飚上来:“小狮子……别走……这里好黑,神像好可怕……别走别走……求你了求你了……”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4 13:01


       他的脸抽搐一下,内心挣扎了半晌,最终还是没有站起来。某果得意的窃笑,一把抱住他的胳膊,还把脑袋搁在了他的肩膀上。未容他开口反对,已软软的哼哼了一声:“好累……好困啊……”
  隐约听到他的喉咙中咕噜了一下,分明是恶言被强行咽下的声音。嘿嘿,她知道了,这小奴才,吃软不吃硬嘛……
  得寸要进尺!她补充了一句:“好冷……”手臂自然的探出,抱住他的结实的腰身,脸靠在他的胸口。明显感觉到他身体一僵,赶紧追加:“好饿……小狮子,你一定也饿坏了吧……等天亮了,主人就给你去买吃的,忍一忍哦……”
  此言一出,他的身子明显的放松了……哈,狗狗还是要喂的嘛!
  很好!今天的豆腐,吃到此为止!要一步步来,不能太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嘿嘿……
  某果满意的闭上眼睛,美男在怀,甜甜睡去……睡梦中,肚子饿到抽痛。梦到了那顿付了帐却没吃到的酒菜,梦里还是吃不着……吃不着……口水流了别人一身。
  醒来的时候,一睁眼,看到一个线条完美的下巴。自己已不是倚在他的胸前,而是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枕在他的腿上,手却仍是不吃亏的绕在他的腰上。
  完美下巴动了一下,一对冰眸俯视下来,薄唇一动,砸下一句:“醒了就给我滚开!”
  咦?!
  刚刚还沉浸在美好气氛中的某果,毛被炝到,暴跳而起,一拳捅在他的胸口:“叫你敢对主人如此无礼!!!”
  却听他一声闷哼,捂着胸口佝偻了腰,神情痛苦,面色瞬间变得惨白,额上渗出大滴的汗珠。
  她吃了一惊:这一拳头没用几分力啊!再说了,就算是铆足了力气,也不至于打得这样重啊!难道……难道她的这具身体怀有绝世武功,而自己不懂得控制力道?看小狮子的样子,几乎要窒息一般!
  吓得她也白了脸,急忙替他抚背,嘴巴里乱七八糟赔着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怎么样怎么样……很痛吗很痛吗?……”
  过了好一会,他的喘息才平复一些,无力的倒在稻草上。她呆了一会,突然扑过去扒他的衣襟。
  “你干什么……”他握住她的手腕,一对眸子冒出愤怒的火焰。
  她手一拨拉,就轻松打开了他的软弱无力的手:“我看看有没有打伤你啦!”
  不再跟他啰嗦,仗着他脱力无法反抗,强行就扒开了里衣,露出白皙结实的胸口。这一看,倒抽一口冷气,心里都哆嗦了一下。
  他的胸口的正中,一大块触目惊心的淤紫高高肿起,皮肤下几乎要渗出血来,显然伤得极重!
  就这样被她扒开了衣服露出身体,又被她直直的盯着看,小狮子倍感羞辱,一张小脸恼羞成怒憋得发紫,手一扬,掩上了衣襟,斥道:“无耻!”
  她却完全没有在意他的辱骂,满心的愧疚,眼睛里飚上一层泪雾,哽咽道:“小狮子……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没想到我的力气这么大,能把你伤成这样。”
  小狮子的眼里露出“你这女人是白痴”的眼神。
  对于他的鄙视视若无睹,抬袖挥去小泪花:“你躺在这里好好歇息,我给你买吃的去!”
  说罢就伸手,从小狮子的腰间摸出那只锦缎荷包。里面还大约还有一二两的碎银。见他眼神古怪,她大喇喇道:“呃……我知道这是你卖身得来的银子。可是你人都是我的了,那你的银子自然也是我的银子。乖,等着啊。”
  爬起来,飞快的奔了出去。
  小狮子捂着伤处慢慢的坐起来,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朝着城区跑去。一面跑,一面在心里盘算着除了买点吃的东西外,银子应该还够买些活血化淤的药的。
  一路小跑着进了城,在第一个遇到的包子铺前,买了十只大包子,特地要的肉馅的。付帐的时候,伸手去摸荷包,却发现原本掖在腰里的荷包不见了!不敢相信的里里外外仔细摸了一遍——还真不见了!
  悲愤的大喊一声:“贼弟弟!这么早就开工啊!!!!!!”

      包子铺老板镇定的把已打包好的包子收了回去。她一爪子按上那个包裹,可怜兮兮道:“老板,我的钱被偷了,您就送我两只包子吧!还有病人等着我拿吃的回去呢!”
  “不行。”老板说。
  “一只,一只好了!”她降低了要求。
  一阵撕心裂费的哀号声从突然身边响起:“行行好……给口吃的吧……我全家上下十八口都快饿死了……行行好吧……”
  伴随着声情并茂的呼号,一只肮脏的手戏剧性的伸在老板面前,抖啊抖的。
  她偏头看了看这位抢风头的哥们。看到他那瘦骨嶙峋的身材,麻袋片披挂的造型,自打出娘胎就没洗过脸的德行,她不得不由衷的叹一声:
  她输了!人家专业!

作者: 风之子    时间: 2010-12-14 15:52
未完待续吗?

不听话,回了··············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4 19:31
  “我是做生意的,不是来布施的!走开走开!别影响我做生意!”老板粗暴的嚷嚷,将她和乞丐一并推开。
  她后退了一步,绞着手指,深情又怨念的盯着包子看了一会,无奈,只有默默走开。在四周徘徊了一阵,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搞好吃的,又挂念小狮子的伤有没有事,只好出城,沿着路往回走,满心的沮丧。
  路过城郊一个村子的时候,站住了脚步,眼睛炯炯发光。
  小狮子还等着主人带吃去喂呢,她绝不能空着手回去!伸着脖子向村子里张望了一下。这个时辰,村里的劳动力们都下地干活了,在家的无非是老弱病残,不如……
  蹑手蹑脚溜到一家农户前,越过低低的柴门,向里面望去。院子里静悄悄的。院内茅屋的门掩着,也不知有没有人在家。目光在院里转了一圈,忽然落在人家的窗台上不动了。
  窗台上,晾了一溜儿的豆腐干!这东西虽然很咸,但为了充饥,也别无选择!柴门的门栓只是松松的挂着,她伸进手去,轻易的就用小指挑了下来。踮着脚尖走到窗前,把豆腐干慌张张的往怀里划拉。
  突然,墙角一声狂叫,猛的扑出一头漆黑恶犬,呲着闪光的巨齿,凶猛的向她扑了过来!
  她一声惊叫,原地打了一个滚儿,躲开了这一扑。恶犬不依不挠,对擅闯领地者毫不姑息,熊腰一扭,再度扑了过来。她吓得神魂俱裂,连滚带爬朝着院门口逃去,一边跑一边大哭:
  “不要哇——别咬我啊——救命啊……古代没有狂犬疫苗啊……”
  一心逃的快些,腿脚却已惊吓得不利落,没跑几步,就叭唧一声绊倒在地,只觉脑后一阵腥风,恶犬已然扑了上来。
  她爬在地上,只能绝望的双手抱头尖叫不止,大脑一片空白。
  忽听“嗷”的一声哀叫,已扑在半空的恶犬突然跌落在地,原地痛苦的打了几个滚,爬起来,夹着尾巴溜了!
  她维持原来的姿势趴了一会,好半天才慢慢抬头,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
  茅屋的门吱呀一响,走出一名衣着朴素的农家老妇来,嘟囔着:“怎么这么吵……”抬头看到趴在地上的女子,吃惊的走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哎哟!你这女娃娃怎么弄的这般狼狈!”
  看到老妇慈祥的神情,她顿觉委屈无比,嘴巴一咧,哭道:“呜……你家大狗咬我!”
  “啊?真是的……”老妇朝着躲在墙角的大黑狗狠狠一指,“大黑!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女娃娃你也咬!打死你!”
  大黑委屈的哼哼了一声。
  老妇又奇怪道:“怪了,大黑从不轻易咬人的。还有,你怎么跑到我家院子里来的?”
  唐果脸一红,吱唔了半天,很不好意思的把捂在怀中的豆腐干亮给老妇看。
  老妇呵呵笑了起来:“你这孩子……想吃跟大娘要嘛,这样偷跑进来拿,大黑不咬你才怪。”
  她的嘴巴一咧,跟着傻笑起来。
  老妇给她倒了一碗水,看她贪婪的喝下,又拿了一条湿手巾替她擦净脸上的泪水和灰尘,退后了一步,啧啧道:“这女娃娃长的真够水灵!看你的衣着,也不像贫困人家的孩子,怎么落到偷东西吃的境地?”
  唐果眼珠一转,嘴巴一抿,憋出两泡眼泪,凄楚道:“不瞒大娘说,我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久前母亲去世,父亲娶了一位继母亲,凶恶的很,不给吃,不给穿,还经常打我!我受不了就跑了出来,饿急了才会来偷东西吃的!”
  老妇听得掉下泪来,握着她的手说:“好苦命的孩子!既然你没有地方去,如果不嫌弃我家贫,就留下给我做儿媳妇吧!”
  唐果心头一凛,暗叫只顾着博取同情乱诌一气,这谎却扯大了,只好继续圆下去!握着老妇的手,深情的说:
  “大娘!并非我嫌贫爱富,只是我有一门自小就订下的亲事,男方与我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今年,继母却因为我那青梅竹马家中贫穷,强行退掉了亲事!要我嫁给一个有钱的老头子做第八个小妾!我实在不愿意!这一次跑出来,就是要找我那情郎去的!”
  老妇愈发感动,搂着她的肩头说:“好贞烈的姑娘!大娘去给你准备些干粮路上吃!”
  然后,唐果就得到了满满一小包袱的窝窝头、咸菜和豆腐干,老妇还特意给塞上了一只鸡蛋。
  她瞄了一眼在院子里溜达的唯一一只母鸡,心知鸡蛋恐怕是这个家庭最奢侈的食物,想推拒,却又想起受伤的小狮子,牙一咬就收下了。
  老妇还非常细心的用水葫芦给她装了水带上。
  临走时,对着老妇深深的鞠了一躬——这是她穿到这个世界以后,遇到的第一个好心人。
  回到荒庙,见小狮子还倚着墙坐在稻草堆上,一双眼睛静静的看着她。
  “小狮子!”她欢快的跑了过去,“感觉好些了吗?”
  他点点头,没有言语。
  “饿坏了吧?看,我买了好些好吃的!”她得意的敞开包袱。
  他瞄了一眼里面的窝窝头等物。冒出两个字:“买的?”
  “对啊!”
  “为什么不买包子?”
  “咦?!……”怒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包子很贵的!要节约!节约知道不知道!”
  伸手摸起那枚鸡蛋,在墙上磕破,一边剥皮一边道:“鸡蛋不比包子好吃啊?!”三下两下,将蛋皮剥光,露出洁白诱人的蛋白,举到了小狮子的嘴边。
  “张嘴啊。”她说。
  他看了一眼那枚鸡蛋,忽然抬眼看她,恰巧捕捉到了她偷咽口水的样子。眸子深处闪了一下,脸一扭,闷闷道:“我不吃。”
  她惊奇道:“为什么不吃?!”
  “不喜欢吃。”
  “咦?!你还挑三拣四啊!还非得吃包子啊?!告诉你,没包子就是没包子!你给我张嘴!……”冷不防一把捏住他的下巴,迫其嘴巴张开,使劲把鸡蛋塞了进去。
  小狮子的嘴巴被塞的鼓鼓的,只好一口咽了下去,噎得泪花都出来了。
  她赶紧将水葫芦递到他的嘴边:“噎着啦?对不起对不起……谁让你挑食的!”
  或许他是被她强行喂食的行为震住了,接下来不敢再挑食,吃馒头和豆腐干吃得十分欢畅。她不由暗生感慨:狗狗还是得驯啊!
  老妇赠送的食物数量充足,二人吃的饱饱的后,剩下还够一顿的,她仔细的打包起来。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4 19:42
  肚子填饱了,又忧心起小狮子的伤情。想到自己弄丢了钱,没办法给他抓药,心情低落,神情黯黯的。
  小狮子忽然问:“怎么了?”
  “嗯?”抬头,看他正探究的看着她。“哦……就是在想,我这个主人做的真不合格啊,打伤了你,又没钱给你抓药。”
  他凝视了她一阵,低了睫,轻声道:“无碍的。不吃药也会好。”
  “真的?”听他这样说,心里略略的轻松了些。
  “你……真的失忆了?”
  “是啊。”
  “是如何失忆的?”
  “可能是饮酒过度,酒精中毒。”
  “……那你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哦……对了,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呢。名字是记得的,我叫唐果。”
  他听了后,却没做出任何反应,只是看了她一会,就移开了目光。就好像刚才问她名字的不是他一样。
  她又小小的郁闷了一下。
  她也懒的理他,默默的分析着目前的状况。
  想那些穿越达人前辈们,穿过去不是格格就是公主,最不济也是富家小姐,一个个的非富即贵,遇上的帅哥不是阿哥王子,就是武功盖世的大侠,为什么偏偏她这般命苦,穿过来后身上银子没几两,两天折腾下来,已搞的毫无分文,碰到个美男,却穷到卖身,最终拖了只嗷嗷待哺的小狮子无家可归!
  悲愤之际,嚎出声来:“为毛我这么命苦!!!!!”
  嚎毕,猛然发觉身边射来的异样目光。抬眼看去,小狮子正盯着她看。尴尬的笑一声:“嗯……失忆了,找不着家了,没人管吃管住,满命苦的不是?”
  
  悲愤之际,嚎出声来:“为毛我这么命苦!!!!!”
  嚎毕,猛然发觉身边射来的异样目光。抬眼看去,小狮子正盯着她看。尴尬的笑一声:“嗯……失忆了,找不着家了,没人管吃管住,满命苦的不是?”
  他忽然发话了:“你,打算找到家人吗?”
  家人?这个世界里的家人,其实不是她的家人。突然就对这具身体以前的生活产生了强烈的抗拒心理。穿都穿了,宛若重生,就应当开始全新的生活,而不是替别人活下去!没有钱怕什么?她坚信,以她一个现代社会新女性的能力,肯定能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生存下去!不但能生存,还要活的风声水起!
  一时间,豪气充斥胸口,下意识的,就答道:“不,我不想回家!”很有气概的拍了拍小狮子的肩膀:“你放心,有主人在,不会饿着你的!”
  他的脸色阴了一阴。停了一会,问:“你不想回家,那么想去哪里?”
  “去哪里?”她想了一会,伸手指向东方:“去那边!我们往那个方向走吧!”
  东面,是京都昌洛城相反的方向。她在昌洛苏醒过来,那么身体前主人的家多半就是在昌洛了。既然想逃开以前的生活,那就先远走他乡吧。
  “好。”小狮子回答,站起来理了理衣衫,看起来就要开路。
  她赶紧拉住了他:“你的伤还没好,能赶路吗?主人我可没有车给你坐!先在这里歇几天,伤好了再走吧!”
  “不碍的。”他举步率先走出荒庙。
  看他脚步平稳,好像真的没事,她也不再坚持。毕竟在这里呆下去也没有意义。临行前,他又去到父亲墓前叩了几个头,这才上路。
  二人步行着踏上行程。走了一阵,她注意到他们走的都是小路,颇有些崎岖难行。但她没有提出异意,心里想着:身体前主人的家人也许会沿途寻找她,如果走官道,说不定会被碰到,走小路是最安全的。
  只是不知道这一直往东走去,会走到什么地方?想到这里便问道:“小狮子,往东走能去到什么地方啊?”
  话问出去好半天,也没听到回答。正要再问,他却开口了。闷闷道:“日晟国。”
  “啥?!是另一个国家?难道我们要出国?要不要办签证呀!”
  “签证?”他不解的看过来。
  “啊,不是……我是说,天恒国很小吗?怎么一走就走出国了?”
  “天恒国倒是不小,日晟国也不是十天半月能到的。我是说,这样一直朝着东方走去,终有一日会走到日晟国。日晟国三面临海,美丽富饶……”这是她遇到小狮子以来,他说的最长的一段话了。声音低沉缓慢,梦幻一般,却有几分凄楚。
  唐果却黑线了。她不过是想问问下一站是什么城镇,他就给她说到世界的尽头去,这孩子也忒实诚了。
  “那地儿太远了,我还不想出国。不过你说的那个日晟国好像还不错,还真满想去看看的。”
  他的神色却黯了下去。阴郁的说道:“日晟国……已不复存在。”
  “啊?!为什么?”她吃惊的问。
  他却不再答话。接下来两个多小时,紧闭着嘴巴,沉着一张小脸,闷头走路。
  她走得无聊,试图引诱他开口。可不管她说什么,他愣是一个字也不冒。终于气馁,没精打彩的跟在后面。偶抬头看一眼前面人的后脑勺,心生愤懑。
  他凭什么总是给她看后脑勺啊!她才是主人好不好,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摆正自己的身份!她明明是买了个奴仆,可怎么感觉是买了个祖宗回来啊!
  想到这里,怒不可遏,一步冲上前去,拦在小狮子前方,怒道:“哪有奴才总走在主子前头的!往后站!让主人我走前边儿!”
  吼完,没等他回过神来,就潇洒转身,迈着方步,趾高气扬的向前走去……
  走了仅仅两步,就见前方树后跳出一名手持板斧的大汉,只听一声断喝!
  “站住!打劫!!!!!!!!!!”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4 21:01
  她哇的一声怪叫,立刻把主人的威严丢到九霄云外,一个漂亮转身,跳到小狮子身后躲着,一边惊叫:“打劫的呀……”
  身后却又是一声暴喝:“放老实点!快把钱交出来!”
  回头一看,背后也跳出大汉一名,手持一柄亮晃晃的大刀上下挥舞着逼近过来!
  呜,还有断后的哇!看两名强盗挥舞大刀斧头的架式,分明是不会玩又硬要玩的主儿,挥得让人心惊胆战,她哆嗦道:“大哥,求您把刀拿稳喽,就算砍不到花花草草,砍到自己的脚也是不好的……”
  “少废话!休要油嘴滑舌!钱交出来!”声音嘶哑颤抖,似乎强盗也紧张的很。这年头,各行各业都有压力啊!
  “我没油嘴滑舌,我只是在真诚的关心您的安全而已……再说了……我们没钱……”一边说,一边往小狮子怀中拱去,努力把自己缩小,以防刀斧无眼,被砍掉手脚。
  强盗一打量了一下两人:“没钱?哼哼哼哼……既然没钱,那大哥我就先劫个色。”一脸淫 笑……
  哇KAO,还“先劫个色”,这位强盗哥莫非是穿过来的?
  却见强盗哥的一只狼手,色迷迷的就朝着……朝着小狮子的脸摸了过去!
  怒了!
  唐果真的暴怒了!!!!!!!!
  狼爪伸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做出了“惊慌失措”的神态,这该死的强盗就不会多少配合一下吗?!
  一只粉拳狠狠击出,正中强盗哥的鼻子!未等他反应过来,她飞起一脚,踹中他的下身。
  “我打你个猥琐攻!”未被调戏而恼羞成怒的某果暴跳而起,趁强盗痛苦弯腰之时,又在其脑后补上一记手刀,一面怒吼:“我最恨猥琐攻!最恨猥琐攻!为毛这个世界这么多猥琐攻!!!!!!”
  强盗被打倒在地,她跳上去踩、踩、踩、踩……强盗脸上印上无数个鞋底印子,一个劲求饶:“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她直踩到脚软,才心满意足退到一旁歇息,哼哼道:“这下子知道姑奶奶的厉害了吧,哼哼……”
  得意间,突然记起还有另一名强盗二在侧,会不会已经把小狮子……急忙抬头去找。却见小狮子神定气闲的站在一边,那强盗二已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只一对眼睛眨巴眨巴的,满面恐惧的看着小狮子。什么状况?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没听到半点动静,强盗就给撂倒了?
  “咦?小狮子!他怎么了?”
  “……不知道。”
  “是突然犯病了吗?”
  “……可能是。”
  她狐疑的瞅瞅强盗,再瞅瞅小狮子。“是你……把他打倒的?”
  “……也许吧。”
  “你会武功?!”眼里冒出惊喜的光。
  “会一点。”
  “啊哈!早说嘛!害主人我吓成那副德行。”会武功的奴仆哎!今后走夜路不用怕打劫的了!“他为什么一动不动?是你点了他的穴吗?”
  “是。”
  “那麻烦你把那一个也点几下。”指了一下强盗一。
  “他已经被你踩得站不起来了。”
  “让你点你就点,少废话!”
  小狮子不解的看她一眼,不过还是上去在强盗一身上补了几指头。原本还在抽搐不止的强盗一,这下子连抽都不抽了。
  见两名强盗都老实了,唐果一挽袖子,狞笑着上前,开始扒他们衣服……
  手臂一紧,被小狮子拽到一边,盯着她恼怒的问:“你干什么!”
  “脱他们衣服!”
  “你怎能如此下流!”
  “……”气死了……怎么也轮不到他来保护强盗的清白呀!
  “小狮子……有你这个如花似玉的小美男在这里,我会挑他们那种歪瓜裂枣耍流氓吗?!你看看……”她揪了揪他的衣服,又揪了揪自己的衣角,“你看我们的衣服脏的!原本还在发愁没有换洗的衣服,既然这两只自己送上门来了,还客气什么!”
  小狮子沉默了,犹豫一下,伸手将她推到一边:“我来。”
  然后牙一咬,动手扒强盗的衣服。
  她站在旁边看了半分钟,就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将他拖到一边,顺便在强盗一脸上补上一脚,骂道:“我踩你一脸销魂的恶心样子!去死!”
  免不了还得亲自动手……两名强盗的衣服被扒了个精光,只留下裤衩。他们身上的火折也被她拒为己有,更有意外惊喜:居然在一名强盗身上搜出几钱碎银子!
  二人将衣服卷巴卷巴,找地儿洗衣服去了……留下两名光溜溜的强盗,在萧瑟的秋风中迎风流泪,悲摧呜咽:“这什么世道啊……”
  唐果一路欢快的哼着小调:“我得儿意的笑……我得儿意的笑……”
  忽然想起了什么,站住脚步,问:“小狮子,我有一事不明!为什么我一拳就把你打成重伤,对着那强盗大打出手,却也没把他打死?我到底有没有功夫?”
  小狮子不答,只拿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
  她腹诽道:又鄙视我!动不动就鄙视我!可恶……不说话算了!她自己拿出了推断,点点头道:“我一定是身怀绝世武功,却不知道如何控制和运用。有时候力气会变的很大,有时候会变的很小。嗯,一定是这样。”
  小狮子无语望天。
  唐果继续哼歌:“我得儿意的笑……我得儿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
  小狮子却忽然冒出一个忍了很久的问题:“你为什么叫那强盗做‘猥琐攻’,‘攻’是什么意思?”

  唐果眼睛一亮,滔滔不绝:“‘攻’和‘受’是相对的,也就是在男同性恋配对中扮演男性形象的一方。攻方通常都是积极主动[email=$#@%!^&@^!$$]$#@%!^&@^!$$[/email]^^@^@^^@ ,010101……”
  小狮子越听越脸红,万分后悔问了这个问题。接下来,他严谨的闭了嘴巴,再也不肯说一个字……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4 22:42
\     
       前方忽然传来潺潺流水声,她欢快的奔上前去,果然看到一条清亮的溪流。
  “哇……水好干净啊!古代自然环境就是好啊!可以洗澡洗衣服啦!”
  脱了鞋子蹚进水中,把强盗身上扒下的衣服泡进去,手脚并用洗了起来。
  呼……没有肥皂和洗衣粉,还真不好洗!腰酸背痛的间隙,转头往岸上看了看,哈

!人家狮子大爷懒洋洋半躺在草地上,眯了眼欣赏她的劳动场面呢!
  悲从中来……到底谁是主子?!算了算了,他身上有伤,不跟他计较!
  咽下一口气,咬着牙洗洗洗洗洗……
  终于洗干净了,把衣服摊在草地上晒着,然后再接再励的跑到小狮子面前,命令道

:“你,脱衣服!”
  他的眉头跳了一下,脸一沉。
  见他要发作,她挤出笑脸一张:“嘿嘿……请公子更衣沐浴,奴家给您把身上这身

儿衣服洗洗!您看这万里无云,风和日丽 ,估摸着您出浴时,那身衣服也就干了,公子
觉得意下如何?”
  他这才收敛了怒容,低眼道:“更衣就更衣,不要说那么难听……”
  “这位公子,‘脱衣服’不过是‘更衣’的通俗说法而已,请问奴家哪里说的难听

了?是公子您想歪了吧!”
  他的脸一红,别扭半天,顾左右而言他:“你才是主子,不要那样自称。”
  暴起怒吼:“你还知道我是主子啊!还不快给我脱!!!!!”
  看到她气势汹汹立马要扑过来的恐怖形象,他惊慌的护住衣襟:“你……走远一些

,我再脱……”
  “你什么你!你应该怎么称呼我?再你你的不要跟我说话!”
  “……主……主子……你走远些……”
  哼……算他识相。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越发要蹬鼻子上脸了!某果嘟囔一句:“都

是我的人了,还怕我看……”
  隐约听到小狮子乍毛的噼啪声,赶紧开溜……
  等唐果沿着潜伏在地表,借助灌木丛的掩护悄悄爬行回来时,小狮子已然脱得精光

,泡在溪水里了。悄悄的,悄悄的,探了一只眼睛出去……哇,看到了看到了,宽宽的
肩膀,匀称的背部,黑亮的眼睛……
  黑亮的眼睛?!
  “嗖”的一道破空利响,一枚小石子,结结实实击在额头……
  “痛痛……”捂着额上的包,泪花飚飞……
  “走开!好不知羞耻!”小狮子怒吼道。
  羞耻羞耻羞耻……他到底还会不会说点别的!怒极,跳出灌木丛,捏着两只拳头,

横着就走上前去了。
  小狮子色变,身子往水中一沉,只留了个脑袋在水面上,惊怒道:“你想干什么?

!”
  她站在河边,对着他竖起食指,恶狠狠道:“我想……我想……我想……”腰一弯

,抱起了他脱在地上的衣服,“给你洗衣服。”
  看着小狮子七彩变幻的脸色,她嘿嘿笑着往下游跑了几十米,一边洗一边忍不住笑

。哈!她家小狮子还真是可爱呐!
  上游,传来小狮子的嚷嚷:“你先走开!我还没洗完呢!”
  “你洗你的,我洗我的!”她大声回答,一边举起了一条白色内裤朝他晃了晃,“

你的内裤颜色好单调,回头主人给你绣上朵花哦!”
  上游顿时没了声息……
  “呵呵,好可爱……”
  过了一阵,上游又传来一句:“你走开,我要上岸穿衣服了!”
  “上岸就上岸,我不看好了!”
  “我信不过你!你走开!”
  “主人一言九鼎,说不看就不看!”
  “你要言而有信!”
  只听哗哗一阵水响,有人裸 奔上岸去了……
  她真的没有抬头看,只低着脸一边洗衣服,一边笑得一塌糊涂。适可而止啊。惹毛

了小狮子,会咬人的……不过小狮子,你不要这么可爱好不好……
  她抱着洗好的衣服走回去晾好时,他已换上了强盗身上扒来的衣服,坐在草地上,

湿湿的长发散在肩头,刚刚被水润泽过的皮肤分外湿润细腻,脸颊洇着浅红,一双眼睛
盯着别处,看也不看她一眼。
  她偷笑着晾好手中的衣服,说了一句:“该我洗了……”
  他立刻站了起来,向远处走去。
  “喂!你去哪呀?”她喊。
  “自然是回避一下。”
  “你走了,有人偷看我洗澡怎么办?”
  “……我会替你把风。”
  “那,水里有水蛇怎么办?!”
  “……水中没有水蛇。”
  “你敢保证没有吗?你把水底都摸了一遍吗?”
  “那倒没有。可是这种清澈见底的流水中,应该是没有水蛇的。”
  “那可不一定!万一有呢?!”
  “……”
  “呵呵,好啦好啦,逗你玩的,去吧去吧。”
  家伙的脸憋的更红,脸一扭,恼哼哼的走远了。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4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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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兀自开心的笑了半天,这才脱衣下水,顺便把换下的衣服也拖了下去一并清洗。
  虽然是秋凉时节,但今天的天气特别好,正午的灿烂阳光把溪水晒的暖暖的,初入

水时有些凉,但适应一会就相当惬意了。把自己全身泡进水中,直至没顶,然后哗的冒
出来,凉滑的溪水浸透身心。呼,好爽。
  哼着小曲,开开心心的洗呀洗呀洗澡澡……
  洗着洗着,忽然觉得不对头。
  摸……摸……不详的预感升上心头。
  战战兢兢低头看去……
  “啊!!!!!!!!!!!!”一声惨叫划破长空。
  “我的C!我的C!我的C哪里去了啊啊啊啊啊!!!!!!!!!!”崩溃了……她

的C罩杯为什么会缩水成A啊啊啊啊!!!!
  正悲愤的嚎叫不止,突然身子一轻,她整个被人从水中捞了起来!
  忘记了嚎叫,怔怔的看着抱着她的人。
  小狮子半个身子浸在水中,一脸紧张的问:“怎么了?怎么了?真的有水蛇吗?”
  她愣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是□的被他抱着!下意识的,一声高分贝的尖叫飚了出

来——“啊!!!!!!!!放开我!!!!!!!!!”
  他因慌乱而失焦的眼睛这才聚焦在她的身上,猛然被一片白亮的肌肤耀花了眼,手

一抖,就将她“扑嗵”一声丢回水中,激起巨大的水花。
  背过身去,颤抖着声音问:“发生什么事了?你喊什么?”
  她在水中稳住身子,抹去脸上的水花,稍稍平静了一下,道:“没什么事啦,就是

忆古往今来,悲春伤秋,喊一声发泄一下而已!”
  “你……”他的背影僵了一下,怒冲冲的就走回岸上去了……
    ……
    强盗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很肥大,她把裤脚在脚踝处扎起来才迈的开步,上衣足足在

身上裹了两圈,用腰带系住,才勉强拖的起来。
   一直低着头不看她的小狮子,也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她衣着的古怪样子。
  “看什么看!”她带着哭腔冲他吼道,“都A了,当然撑不起衣服!呜……”
  他却误会了她的悲伤,低低嗫嚅出一句:“我不是有意的……”又辩解道,“我是

听到你喊,以为发生了危险,才……”
  她的邪火立刻朝着他去了:“才什么才!才什么才!你还有理啦!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还敢狡辩!”
  “……对不起。”低着睫,软软的说。
  看他那副无所适从的样子,邪火忽然就熄了。叹一口气,仰面倒在草坪上。情绪稍

一冷静,智商就回来了。看面相,这具身体的年龄大约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模样,还在青
春发育期嘛!她的A还是有发展前途的!这样一想,心情就好了许多,道:“算啦,主人
不生气啦。”
  这时肚子也咕咕叫起来,懒洋洋的眯着眼,吩咐道:“小狮子,从包袱里拿个窝头

给我。”
  他听话的拿了个窝头递给她。她惬意的把窝头咬在嘴里。
  恩……绿树,青草,溪流,阳光,帅哥,白鸟,好完美的画面……
  等一下!
  白鸟?!
  方才盘旋在头顶的一只硕大的白色鹦哥,突然加速,迅雷般朝着她的脸猛然俯冲下

来!目标——她嘴里的窝窝头!
  她惊恐的睁大眼睛,叼着窝窝头呆住,忘记了躲避,眼睁睁看着一对铁勾般的爪子

朝着她的脸猛抓下来!
  身边响起一声断喝:“雪舞!”
  鹦哥似被惊吓到,翅膀一击,硬生生偏离了原本的攻击方向,撞到她脸旁的草地上

,原地打了一个滚才稳住身子,羽毛凌乱。用一对漆黑如豆的小眼睛,定定的盯着方才
出声的小狮子。
  忽然一声欢叫,朝着他飞扑过去。小狮子自然的举起手臂,它就落在他的臂上,拿

长着扇形羽毛的脑袋亲热的蹭着他的脸。
  他激动的唤着:“雪舞!雪舞!雪舞!”眼睛里居然浮上一层泪水。
  荒郊野外小男女
  他激动的唤着:“雪舞!雪舞!雪舞!”眼睛里居然浮上一层泪水。
  她吃惊的问:“小狮子!你跟这鸟儿认识啊?”
  “它是父亲驯养的一只鹦哥。”他的嗓音哽咽,“没想到它还活着,它还活着……


  原来是他去世的父亲养的鹦鹉!怪不得他会如此动情。
  他抚弄着鹦哥的羽毛,忽然,动作停滞了。伸手去扳雪舞的弯嘴,往里面一看,目

光顿时变的僵直。雪舞强忍着让他扳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扭了一下脖子躲开他的手

  他的手却还僵在半空,忘了收回。
  “怎么了?”她迷惑的问。
  “雪舞……”他的声音虚浮颤抖,“你的舌头哪去了?……”
  从他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她总算才听明白:雪舞本是一只很擅长模仿人话的鹦鹉,

却不知为什么,被人把舌头割掉了!从此以后,它再也不能说人话了。
  虽然只是一只鸟儿,但割舌头这种令人发指的行为,还是让她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

瘩。谁会对这样一只漂亮的鸟儿下毒手?肯定是虐待动物的变态!
  心生侧隐,顿时摒弃了它险些抓花她的脸的前嫌,拿了一个窝头喂它。它抬起一只

爪子接了过去,就那么用爪子举着一口一口啄食,动作优雅。
  它的饭量不小,足足吃掉了半个窝头。在小狮子的袖子上擦了擦弯嘴,一对黑眼睛

盯着他,突然叫了一声。
  “雪舞,你想说什么?”他问。
  雪舞的脚一蹬,向东方飞去。飞了不远,就落在树枝上,回头,又冲他大叫了一声


  “我明白了。雪舞,你是要我跟你走。”小狮子这样说了一句,爬起来就走。
  “喂,等等我呀!”她一面喊,一面忙忙的收拾晾干的衣服。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4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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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却头也不回的就朝着雪舞指示的方向走去,脚步坚定而匆忙。她只好咒骂着把东
西胡乱卷起来,急急的追去……
  鹦哥一路飞飞停停,引着二人沿着山间小路向前行进。小狮子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一直闷声不响,两眼发直的向前走走走走。
  问他这是要去哪,他不答。
  问他歇会儿好不?他不答。
  问他停下吃口东西行吗?他不答。
  她忍……她大度,她体谅。他刚刚与他爹养的鸟重逢,睹鸟思人,她理解!她让着

他!可是……可是……
  她背着包裹走得跌跌撞撞筋疲力尽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个苦苦追随着主子脚后跟

的丫鬟!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抡圆了包袱,狠狠砸在他的背上。
  他终于停住了脚步,猛一转身,狠狠瞪着她。
  她更凶猛的瞪了回去:“瞪什么瞪!主子我累了!走不动了!要歇息!”
  他的神情勉强收敛了一下,闷声道:“雪舞似是要引我去什么地方,不能跟丢了。


  “它有翅膀,我没翅膀!让它等着!”她气急败坏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甩掉鞋子,

脚心已赫然磨出几个血泡。抱着脚,眼泪汪汪的吹气。
  他终于让步了。忽然弯下腰,手一抄,将她抱向路边的树荫下。她乐了——她家小

狮子终于懂事了!手臂顺势揽住了他的脖子,直到他想把她放在地上时,还不打算松开

  “放手。”他说。
  “不要。你抱我坐,这样比较舒服。”
  “放手。”又飚出一句没新意的命令。
  眉毛一竖:“咦?!让你抱时你不抱,没让你抱时你抢着抱,你这奴才是怎么当的

?”
  他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溪流中的一幕再度浮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在她

的奸笑中,委屈的抱着她坐在地上。她则极舒适的揽着他的颈子,脸惬意的靠在他的胸
口……嗯,好舒服的人肉沙发呀!
  雪舞见他们驻脚休息,也乖巧的蹲在不远的枝头等着。
  手探进包袱里摸了窝头出来,自己咬一口,再递到他的嘴边。他的嘴巴一抿,躲开

了窝头,白了她一眼。
  “咦?!你嫌主人脏啊!”
  “……我不饿。”
  “哼……”
  又摸了一个窝头塞进他手里,这次他倒是接了过去,还咬了一口。
  “你不是说你不饿吗?你就是嫌我脏!”
  一口窝头顿时哽在他的喉咙里,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吃吧吃吧。”坏笑着自顾自啃起来。
  啊,山明水秀,空气清新,坐帅哥,啃窝头,夫复何求!
  她问:“小狮子,这只鸟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他说。
  好吧,好吧。反正她也没有具体的目标,就让鸟儿来决定行程吧,省心……
  休息了一阵重新上路。这一次小狮子主动把包袱背到了自己身上,对于一拐一瘸的

唐果伸过来的手也没有拒绝,搀着她继续追随着雪舞。
  她的两只脚经过一阵休息,疼痛不但没有缓解,反而疼的钻心了,每走一次都火辣

辣的。
  这样走了一阵,渐渐的暮合四野。他侧脸看了一眼她蹙眉的辛苦表情,出声道:“

我们找个地方宿下吧。”
  “咦?不走了啊?”她欣喜的说。
  “你的脚不是疼的厉害吗?”
  “啊!我家小狮子知道心疼主人了!”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欢跳了一下,这一跳又触

痛了脚心的泡,疼得挂在他身上咝咝吸冷气。
  于是,他的脸色虽然难看,也强忍着没把她推开。
  小狮子说:“我去看看四周有没有店家。”
  她应了一声:“哦。”
  就听呼的一下,一声风声刮过,小狮子不见了!她立刻慌了。这怎么说不见就不见

了呀!惊慌的喊道:“小狮子!小狮子!小……”
  “你喊什么?”
  头顶,传来不耐烦的声音。抬头一看,哇,小狮子站在一棵大树的树顶,脚踩颤巍

巍的细细的枝条,身姿飘逸挺拔,正蹙着眉俯视下来。
  轻功!传说中的轻功!他站在高处的样子太帅了,真是名符其实的玉、树、临、风

呀!
  呼啦啦一阵衣响,他轻飘飘落了下来。她两眼放光,噼啪鼓掌,大跳啦啦队热舞:

“我家小狮子好棒!好棒!耶!耶!耶……”
  他瞥了她一眼,飚出两个字:“疯子。”嘴角居然忍了一丝笑意,一贯冷冰冰的眸

子闪动着一点柔光。
  她的动作立刻呆滞,定格一阵,猛的跳过去:“小狮子……你笑了你笑了!你笑起

来好美!”
  他的嘴角一僵,笑容隐匿不见。脸却悄悄的红了。
  她雀跃道:“再笑一个!再笑一个!”
  他干脆换上了一脸怒容。
  “好嘛……不笑就不笑嘛……”
  “四周都不见人间,今晚只好露宿野外了。”
  “啊!露营!我最喜欢露营了!点篝火,吃烧烤,抱美男,惬意啊……”
  对方飞来白眼一记。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4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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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挑选了一个背风的山崖驻脚,小狮子挑来些柴禾。夜色降临时,已燃起一个小
火堆。
  “燃篝火!”她说。
  她拿木棍叉了仅剩的几个窝头在火上烤了烤,吃起来居然格外的香!
  “吃烧烤!”她又说。
  两只围着火堆香喷喷的啃起来,雪舞停在近处的树上,闭着眼睛打盹。
  啃着啃着,小狮子忽然抬头瞄了她一眼。过一会,再瞄一眼。
  怎么回事?这家伙居然在暗送秋波,这可是罕见的很啊!窃喜,眼睛蕴足了电力,

回闪回闪~
  眉来眼去一阵,他终于忍不住了。“你的脸上,粘了黑灰。”
  嗯?!失落……原来不是在对她放电啊!举起袖子,擦擦擦。
  “还有。”他指了一下她的腮帮子。
  她的眼一眯,把脸伸到他的面前:“你替我擦。”
  他犹豫一下,却还是伸出手指,细细的替她揩净。她闭着眼睛,抿着嘴巴,美美的

享受他的伺候,忽然把手中的窝头一丢,扑到他怀中。
  “抱美男!”欢快的大叫。
  “你……”
  “困啦,睡吧。”她的声音突然平淡下去,毫无商量的抱着他的腰身,脑袋熟门熟

路的倚在他的胸口。
  “……”
  她几乎听到了他内心挣扎时神经扯动的噼啪声。于是手臂上加了一下力,表示她的

立场不会动摇。他终于妥协了,没有再做无谓的抵抗。
  她得意的偷笑了……真是万事开头难啊!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顺利了很多不是?

前途一片大好,一片大好啊……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青草香,睡着了。
  半夜,被恐怖低沉的吼叫声惊醒。一睁眼,正看到不远处一对对鬼火般飘忽的幽绿

眼睛!
  有刺客
  半夜,被恐怖低沉的吼叫声惊醒。一睁眼,正看到不远处一对对鬼火般飘忽的幽绿

眼睛!
  她低声惊叫一声,险些跳起来。
  一只手在她的肩头抱了一下:“别怕。”
  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趴在小狮子怀中的。抬头看他的脸,火光映照下,他的五官的线

条深邃了许多,有两小簇火焰在他的瞳仁中跳动着。
  “呜……那是什么?”哆嗦着问。
  “几只野狼而已。”
  “狼?!”脑后的头发顿时直立,一股寒气沿着脊背蹿上来。呜,她只顾着享受露

营的乐趣,却忘了这是古代,人少野兽多的古代,荒山中,是有狼的。狼,是吃人的…

  狼群那边又传来一声阴森的长嗥。她“呜”的一声呜咽,把脑袋埋进了他的怀里。
  “没事的,有火光,它们不敢过来。我将它赶走。”他随手捡起几枚石子,手指微

屈弹出,嗖嗖嗖嗖,几声哀叫传来,绿光顿时纷纷消失。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尽管狼群跑了,但她还是心有余悸,不敢再入睡。那就找点话

题聊聊吧,反正有些话,她早就想问了……
  “小狮子?”
  “嗯。”
  “你到底是谁?”
  “是你买来的奴仆。”
  “少跟我打太极。你的气质,武功,都不像是一般人。为何会沦落到卖身葬父的地

步?”
  “那,你能否告诉我,你是谁?”他反问道。
  “我是唐果。”
  “你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真实的,凭什么来问我的身世?”
  堵……“我说的正是真名,信不信由你。”
  他冷哼了一声。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忽的爬了起来,盯着他的眼睛:“你,凭什么认定我说的是

假名字?难道……你知道我的本名?你认识我?!”
  他冷冷睨着她:“你承认你说的是假名了?那么你的失忆也是假的了?”
  “承认个头!我就叫唐果!我失忆也是真的!如果你知道我的身世,不妨就告诉我

,其实我还是很好奇的!”
  他盯着她,满脸的怀疑。
  这时又有饿狼不死心的围了上来。她瞥见那绿光,倒吸一口冷气,驼鸟般往他怀里

一钻。他再拾起几枚石子,嗖嗖嗖嗖……一阵哀鸣,这个世界又干净了。
  她忽然抬起了头,双目炯炯。他被她看到心虚,躲闪着她的目光,问:“干什么?


  “没什么。”她低脸重又伏回他的怀中。秋夜寒露,好冷……紧紧靠在一起才有些

暖意。方才那石子破空和野狼哀鸣的声音,听起来好生耳熟。
  当初她潜入农家小院,被黑狗追扑时,就是先听到破空之声,然后黑狗一声哀号,

被打翻在地的。一直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现在看来,十之八九是他这一手弹指神功。
  他跟踪她。
  为什么?不会仅仅是担心她的安全吧?
  这家伙的身后,隐隐有看不透的迷雾。可是她并没有太大兴趣去探究。身世对于他

,定是有着深深的凄苦,他不想说,她又何必苦苦追问?两个苦命的家伙,能在时间的
乱流中相逢,相偎取暖,已是十分难得。他要保守他的秘密,就让他保守吧。她不是也
有秘密吗?
  尽管她的秘密并不怕人知道,只是太过诡异,说出来他也不会信。
  渐渐困顿得眼睛睁不开,又对窥伺在侧的狼群有着本能的惧意,挣扎着不敢睡去。

他的手轻轻在她背上拍了拍:“困了就睡吧,我守着,放心吧。”
  心中顿时安稳下来,很快沉入梦乡。
  ……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4 23:06
\  
     次日的傍晚时分,唐果和小狮子在鹦哥雪舞的引领下,抵达一个叫做“暮水镇”的
繁华镇子。
  一到镇口,雪舞就飞得不知去向。两人茫然站在街道上张望了一阵,也没有什么结

果。倒是路边一个小吃摊的香味,勾住了唐果的魂儿,扯着小狮子,一摇三晃的就过去
了。
  “好香的面啊!老板,来两碗!”她冲着老板欢快的喊道。
  小狮子盯着油腻的桌椅,厌恶的皱起了眉头。她却不由分说拽着他坐下:“这时候

由不得你挑挑拣拣啦,就算你以前是王公贵族,既然虎落平阳,也得吃饭不是?”
  他这才勉强坐了下来。煮面的味道却异常的鲜美。小狮子正襟危坐,吃得文雅无比

,与对面某人的吃相形成鲜明对比。
  直到面条吃完,天色黑了,也不见雪舞的踪影。搞得她也担心起来:“糟了,不会

是被人打下来烤着吃了吧。”
  他的眉头跳了一下,她赶紧改口:“雪舞冰雪聪明,怎么会被人打下来!我们先找

个地方住下。它会找到你的!”
  二人在街上转了转,进了一家客栈,直接问最便宜的房间的价钱,然后把强盗身上

劫来的钱掏出来数了一数。
  小狮子瞄了一眼,对掌柜说:“要两间。”
  “不,要一间!”她说。
  “这些钱够要两间的。”
  “要节约!节约懂不懂?今天把钱都花光了,明天喝西北风啊!”
  “可是男女……”
  掌柜插话了:“一间就一间吧,两位都是男的,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都是男的?她愣了一下,旋即想起自己穿的是男装,头发也扎成一个简单的马尾,

再加上平平的胸部……谁看的出她是个女的啊!伤心事被触及,心情顿时恶劣,重重一
掌击在柜台上,吓了老板一跳。
  “给我烧热水,我要洗澡!”她恶狠狠说道。
  老板被震住,连连点头。再狠狠瞪他一眼,转身上楼。走到一半,发觉小狮子没跟

上来,回头吼道:“杵在那里干嘛!还不上来!”
  “你……你要沐浴,我先出去转一下。”
  “不行!你给我守门!”嚷完,头也不回的去房间了。
  小二抬上热水来,她关了门窗,脱衣跳进大木桶中,整个人浸泡进去,热水暖暖的

包裹,顿时让她忘记了刚才的坏心情,一边洗,哼起小曲来:“我洗刷刷洗刷刷……”
  正洗得欢畅,耳中忽然听到一声“卡”的轻响。
  她闭上嘴巴,停止了动作,竖耳听了一会,又向门窗那边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


  可能是听错了吧。她摇摇头,继续泡……
  “砰”的一声巨响!窗户突然被撞开,一名手持利器的蒙面黑衣人跳了进来!
  她怔住,呆愣愣的看着闯入者,脑子里一时转不过弯来。
  蒙面人?破窗而入?拍电视剧吗?她该说什么台词?
  要不要大叫一声“有刺客”?
  刀光一闪,向着浴桶中发呆的她就劈了下来!
  幸好本能救了她。她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
  尖叫一声,猛的往桶中一缩,那刀劈在桶沿上,木桶开裂,水哗的涌出,她也滚落

在地,身上只搭了一块搓澡用的大手巾。惊慌的抬眼看去,那黑衣人的刀由于用力过猛
,嵌在了木桶的铁箍中,正奋力的往外拔呢!
  呜,看他下手之狠,明摆着是想要她的命呢!
  顾不得自己的身体暴露着,抱着那块手巾遮在胸前,爬起来就往门口跑,刚跑了两

步,又是“砰”的一声,门被踹碎,一下子闯进三名黑衣人,举着凶器向她冲来!
  她又是哇的一声哭叫,返回往里跑,这次却是逃无可逃,只有跳到床上缩到床角,

没命的大叫:“小狮子——救命啊——”
  黑衣人却已冲到床前,明晃晃的钢刀当头砍下,她绝望的闭目等死……
  “铮”的一声脆响,黑衣人手中的钢刀被不明飞行物击中,登时震得虎口剧痛,刀

锋偏离了方向,砍在了她头侧的床柱上,床柱顿时断裂,雕花的床顶“哗”的掉了下来
,将她砸在了底下。
  只听一阵乒乒乓乓,几声惨叫过后,屋里安静了许多,然后响起了小狮子的焦急的

声音:“你还好吗?”疾走到床前,猛的掀起了倒塌的床顶。一个几乎赤 裸的胴体顿时
呈现在眼前。
  她又是一声尖叫。
  他忽的别开脸,想回避,却因为如果他松手走开,那床顶又会压在她身上。瞥见床

架上挂着的帘幔,腾出一只手来一把扯下掷到她身上,颤声说:“没事了,那些人都跑
了,快出来吧。”
  她一边抽泣,一边将帘幔裹在身上,慢慢的往外爬。爬到他能够到的地方,他一伸

手,将她抱在了怀中,另一只手松开床架,任其塌落。
  她立刻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号陶大哭起来。生平第一次被人拿刀追砍,吓得神魂俱

裂了……
  听她哭得凄厉,他更紧张了,低头去看她的身上,嘴里忙忙问:“受伤了吗?有没

有伤到?”
  她抽噎成一团,顾不上回答,他等不及就自己去查看,幸好没发现血迹。精神稍放

松些,却不可避免的看到,被她身上的水浸湿的薄幔紧贴在身上,曲线凹凸毕露。
  脸色一红,小小的退了一步。还陷在恐慌中的某果却不依不挠的跟贴上来,不知是

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窗中透入的冷风,浑身瑟瑟发抖。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4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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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中一软,也顾不了那么多,将她拥在怀中,柔声安慰:“好了,没事了……”
  本来情绪已平稳些的她,一听此话,顿时暴怒,一拳击在他的肩头,怒道:“谁说

没事了!不是让你守门吗?!你死到哪里去了?!”
  “我……出去了一会……”
  她的拳头一下下落下,打一下骂一句:“翘班!我让你翘班!我差点让人给杀啦!

差点死翘翘啦!”
  “还好你没事,否则我……”他无怨无悔的迎着雨点般的拳头,愧疚的说。
  “没事?!”一蹦一米多高,“怎么没事?老娘都给看光啦!呜……”
  他的脸色顿时铁青,沉默一会,沉声道:“这几个人,我会挖出他们的眼睛。”
  她心头一凛,定神去看他的脸色。见他目光阴沉,不像在开玩笑的。想起小说中的

江湖人物都是言出必行,赶紧道:“ 算啦算啦,看下又不会少块肉。”
  他看她一眼,见她冷得面色青白,道:“快些换上衣服吧。”转身就往外走。
  她慌忙叫住他:“喂,你去哪里?”
  “回避一下,你好更衣。”
  “不要!”她下意识的喊道,“你不准走开!如果那些黑衣人再来怎么办?”
  “我守在门口,不会有事的。”
  “不行!你不准离开我的视线!背过身去就好了!”
  他只好依言背过身去,听她在身后窸窸窣窣换衣,后颈都慢慢的泛红了。
  换上了原来那身女装,说:“好了。”
  他这才侧回身,却不太敢看她的脸。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门边,忽然探出了掌柜的小心翼翼的脸。见屋子里只剩了他们两个,这才跳了出来

,凄声大叫:“我的门!……我的窗户!……我的床!……毁了!全毁了!”
  小狮子道:“我们会赔付的……”
  “赔?你们剩几钱银子我全看到了,拿什么赔?!”掌柜暴跳不止。
  小狮子脸色涨红,无言以对。却见某果跳了一下,跳到他与掌柜中间,挺着胸脯,

高声道:“你让谁赔?!你让谁赔?!说清楚,你想让谁赔?!”
  掌柜被她的气势震了一下,接连后退了几步,略略发怔,却很快回过神来,腰一叉

:“自然是让你们赔了!你们招来的仇家,弄坏了我的东西,你们不赔谁赔?”
  她眼睛一眯,发射寒光阵阵,并发出阴森森的冷笑:“要我们赔?我们还想让你赔

呢!”为增强气势,猛的拍下桌子,然后偷偷的把拍痛的手伸到屁股上蹭……
  掌柜惊怒:“这话怎么说?”
  “怎么说?我们在你这里住店,你就有义务保障客人的安全!你们家安全防卫工作

做的不到位,才会有歹人闯入!再说了,为什么我们在别处没遭劫,偏在你家遭劫?你
跟歹徒什么关系?你这到底是不是一家黑店!”
  “冤枉……冤枉啊……”掌柜被她说蒙,喊了几声冤,又顿悟过来,上下打量了她

一番,忽然拍了一下巴掌,“你刚才不是男的吗?原来是个女的?!啊——我明白了!
一定你们两个奸夫淫妇,私奔在外,被你的夫家追杀……”
  “砰”的一声大响,小狮子身边的一张桌子被击得粉碎。
  她看看他铁青的脸色,再看看吓得闭了嘴的掌柜,无奈的摊了一下手:“掌柜的,

这是你自找的。本来你还能保住这张桌子的。算了,我们不去官府告你与歹徒勾结,你
也别跟我们讲赔偿的事了,两清了,好不好?”
  掌柜的显然不情愿,但看了看地上粉碎桌子,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跟桌子哪个更

结实的问题,终于大脚一跺,熊腰一扭,含泪而去……
  看掌柜的背景消失,她拍拍胸口:“好险。幸好我伶牙利齿!否则的话,毁了这么

多东西,把你卖了也还不上!”
  小狮子低声反驳道:“我哪有那么廉价……”
  “你是我花五两银子买来的,不就值五两银子吗?这些东西可不止五两银子!”
  “……”他说不出话来了,又满腹的不赞同,再度把脸憋红。
  “小狮子,你说,那些刺客是什么人?好像是专冲我来的,而且一心想取我的性命

!”说到这里,又禁不住寒战一下,往他的身边靠了靠。
  他蹙眉思索了一会:“跟他们过了几招,其中有一两个武功不弱,像是高手,不是

一般的强盗呢。你有什么仇家吗?”
  她白他一眼:“跟你说了失忆了,有也想不起来!”心中暗暗发愁。也不知道身体

的前主人惹下了什么官司,要被高手追杀?这下子可麻烦了……
  一阵风从窗中透入,吹得帘子飘拂了一下,她“嗷”的一声惊叫,有如惊弓之鸟,

跳到小狮子怀中。
  “不要怕,我打伤了他们其中的两人,他们应该不会回来了。”他拍着她的背安抚

道。
  她抱怨道:“你为什么不追上去抓住一个,审问下是什么人?”
  “因为挂念你的安危,所以没有追踪……”
  她的心头一暖。她的小狮子还是很把她放在心上嘛!
  他走到窗前把破损的窗扇勉强关上,让冷风不再透入,再把塌下的床顶掀下来挪到

一边,露出床铺。对她说:“今夜就将就歇在这里吧,我去外边……”
  “不行!”她一个激灵,跳上去扯住他的胳膊。“不准离开我的视线!”
  “我不会再走开了……”
  “那也不行!看不到你我会害怕!”她的脸因为紧张而泛白。
  他犹豫一下,念她刚刚因为自己的失误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心下内疚,道:“那好

,我睡地板……”
  “不行!你睡床!”
  “我怎能让你睡地板?”
  “谁说我睡地板了,我也睡床!”
  “绝不可以!”断然拒绝。
  “我摸不到你会害怕!”她理直气壮的说。
  “男女授受……”
  不待他的大道理念完,她就劈头盖脸一阵嚷嚷:“你现在给我背大道理啦!你早干

什么去啦!我洗澡让你把个门儿你就偷溜出去玩,险些让坏人把我先奸后杀!吓破了人
家的胆还不给人家做伴!你走!你走!让坏人来把我先……”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4 23:12
\     他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别说了!我答应就是!”
  被盖在手心里的嘴巴,立刻咧得弯弯的。
  月光如水。两人和衣躺在失去雕花床顶的破床上,她里他外,共用一条被子。床上

本就一条被子,现在这种状况,他们谁也不好意思再跟掌柜的去要一条。
  被子窄小,两人不免挤在一起。其实就算被子再大,也成为不了妨碍两人挤在一起

的障碍。一上床,某果就八爪鱼般缠到了小狮子身上,理由?害怕!
  好吧,其实她没那么胆小,只是打着“害怕”的旗号揩油罢了。鼻际,缠绕着小狮

子特有的青草气息般的清香;手底下,隔了衣物,仍感觉得到他修长的腰身和结实的肌肉
……
  隔了衣物……为什么要隔了衣物……好不满足……狼心大起,暗暗盘算着如何再占

点便宜。眼珠转了几转,灵光一闪。
  忽然欠起身半坐起来,一只胳膊撑到他身体的另一侧,从上往下俯视着他说:“小

狮子!你的伤好了没有?”
  “已经好了。”
  “真的吗?不要骗我啊!不行,我不放心。让我看看。”说着,抬手就去扯他的衣

襟。
  他急忙按住了她的手:“不必看了,真的好了。”
  “小狮子,伦家是真的不放心,不亲眼看一看,会忧心如焚,整夜都睡不着觉的…

…”一面说,一面努力挤了两朵泪花出来。
  他终于让步,松开手:“那你就看一下好了。”
  她窃喜……动手解他的衣襟。他隐忍的由她去解,双手摊在一边,黑发散在枕上,

眼睛羞涩的看向一边……哇……好一付弱受相啊!
  衣襟解开,她故意拉的很开,露出一片平坦结实的胸口和两粒樱红。月光不够明亮

,她脸趴的低低的才看清胸口正中隐隐还有片淡青色。
  手指轻轻的抚过,指尖感受到一阵战栗,未等他抗议,她就柔声道:“还有些发青

呢,好心疼啊……”
  他眼中刚闪起的警觉又柔和下去。目光水水的,轻声道:“再过一两日就完全好了

。”
  “真的?”她装出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手指在伤处轻轻的抚来抚去。
  他的呼吸渐变得不均匀,颤声道:“好了,看过就可以了。”
  “看过……就可以?”她的手指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我看你的身体一下你好像

很不情愿啊。那你……刚刚看到我的身体,我可什么也没说啊。”
  他的脸涨红,脑子里不可遏制的想起方才的画面,身心顿时燃烧般灼热起来。
  她窃笑一下,左手手指不动声色的滑出伤痕的范围,滑到他左胸的一点上,轻捻了

一下。
  扑与反扑
  她窃笑一下,左手手指不动声色的滑出伤痕的范围,滑到他左胸的一点上,轻捻了

一下。
  他浑身颤抖一下,倒吸一口冷气,惊道:“你……”
  她干脆撕去绵羊的面具,露出大灰狼的真实面目,一个狼扑骑上去,把企图起身的

他压回枕上,左手却没有停止动作,对着那一点轻揉慢捻,笑道:“我是你的主子,你
是我的奴才,我想摸就摸!”
  他想把她狠狠的推开,那反抗的意识却随着她的挑逗变得绵软,喉咙里不可抑制的

发出呻吟,抗议的话语也变得艰涩而暧昧:“嗯……不要……”仰起下巴努力的抑制自
己的感觉。
  可是在她看来,那仰起的脸上,半开半阖迷离的眼睛,因为隐忍而咬得润红的唇,

分明是在索吻!
  那好,就给他!
  低脸,覆住他的唇。他大约有一秒钟的挣扎,就沦陷在她的吻下。交缠的呼吸热辣

的灼烧着皮肤,更要命的是,她的手还一直在不老实的在他的胸口拨弄……
  他失控的撩起她的衣襟,双手探入她的衣内,握住她柔韧的腰肢,所到之处肌肤变

得滚烫;手心传来柔滑的触感让他如痴如醉,手不可遏制的一路上滑,抚上她胸前的柔
软,呻吟溢出她的唇角……
  一道闪电划过脑际,他突然猛的推了她一把,低吼一声:“滚开!”
  翻身就下床。
  她被推倒在床上,愣了一下,转瞬勃然大怒。猛扑上去,一把抱住刚刚站在地上、

尚未走开的家伙,往后用力一扯,将他拽翻在床上,一个上马动作骑了上去,掐住他的
脖子,怒吼道:
  “你敢嫌老娘胸小?!”
  正在打算把她一脚踢飞的小狮子,听到这么一句,惊住:“什么?……”
  “你、敢、嫌、老、娘、胸、小!!!!!!!”她一字一句的再吼一遍,青筋爆

爆。摸一下就推开她,不是嫌小是什么?!触哪个霉头不好,偏点她的死穴!
  小狮子的气焰顿时被这飚悍的指责打压下去,争辩道:“我没……”
  “还敢狡辩!!!!!!”
  她不给他发言的机会,按住他的脑袋,低脸狠狠的吻下去。使出她的浑身解数,深

深的吸吮,轻轻的咬啮,热烈的勾挑,舌尖扫过他敏感的上颚,纠缠勾引着他的舌。手
指不规矩的探入领口,在颈肩处划过。他不自觉的开始回应,喘息着,舌尖探出,半张
着唇索求着更多……
  她却在他完全失控的一刻抽身而退。
  他迷乱的看着她,眼神里满是乞求,她却按着他的肩膀,冷笑了一下,翻身下去,

把自己裹到被子里。
  他倒在那里没有动,满脸的失落。
  她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脚踹了他一下,抛出一句:“滚开!”

      原样奉还!
  他坐起身来,默默的走开,却没有离开房间,只是找了一把椅子蜷缩在上面。
  ……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4 23:17
\      早晨醒来的时候,在床上翻了个身,就看到小狮子歪在椅子上,头枕着硬硬的椅背
,合眼睡着,墨色长发顺着椅背垂下。眉心微蹙着,显然睡得极不舒适。
  她从被窝里钻出来,凉凉的空气使她肩头瑟缩了一下。秋天的早晨真够凉的……该

死,那家伙也不知道从包袱里拿件衣服盖着些!
  抱起那床薄被,蹑手蹑脚走过去,轻轻盖在他身上……
  被子刚一触到他的身体,他就睁开了眼睛。——该死!练武之人感觉当然相当敏锐

,她真是多此一举!
  保持着盖被子的动作僵着,与他默默的对视十秒钟,她镇定的继续把盖被子的工作

做完,并加以注释:“以后睡觉记得盖东西。要是冻感冒了,还得浪费主人的银子给你
抓药。”
  他拥着被子,垂了一下睫,没有应声。看上去乖巧得像个小狗……
  谁也没有提昨晚的事。主要是昨天两个人都表现得很神经,谁也不好意思提……
  她开心的拍拍他的头:“走,小狮子,上街遛遛去!”
  他感觉这句话有些不对头,却又说不出什么,就乖乖的跟在她身后出门了……她得

意的笑:啊!又找到遛狗的感觉了!好想她的小松狮啊!
  路过客栈一楼时,她率先甩给掌柜的一记气势汹汹的眼刀,将掌柜讨赔偿的最后一

丝企图砸到地狱里去,然后背负着手昂首阔步走出大门。
  倒是小狮子,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人家,小脸儿还憋的通红通红的。
  出了门,街上热闹的很。唐果一面走着,一面东张西望。小狮子忍不住问:“我们

这是要去做什么?”
  “找赚钱的路子啊!”她说。
  “赚钱?”
  “对啊!唉……”叹一口气,沉重的拍拍他的肩膀,“本来吧,我光棍一条,一个

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现在不一样了,拖了你这么个大拖油瓶,得养活你啊!起码得想办
法赚到你的狗粮……呃不,口粮钱啊。”
  “……”拖油瓶说不出话来。
  十分钟后,声称要找赚钱路子的唐果,已左手拖着小狮子,右手举着糖人儿,兴高

采烈逛起街来。一个摊子一个摊子的逛的兴致勃勃,卖什么的她都要过去看一看,连卖
袜子的都不放过……对于从现代穿来的她来说,啥东西不新鲜啊!尤其是遇到一个卖杯
碗的小摊时,还激动的捧着人家的粗瓷大碗大叫:“古董!古董!……”
  小狮子面红耳赤的把她拖开……这女人的鉴赏能力实在是低到了令人发指的水平…


  她忽然看到了一串串红艳艳的东西,眼睛一亮:“那不就是穿越女主必备道具之冰

糖葫芦嘛!我要买!”跳了一下,就要往前挤。
  小狮子拉住她,小小声说:“银子不多了,要省着点用。”
  她气壮山河的吼了一句:“这银子是我抢来的,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立刻,方圆二十米内,寂静无声。忽的一下,人群向四周散去,他们周围变得宽敞

又清静,只留下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头,站在那里畏惧的望着她,瑟瑟发抖。
  她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惊奇道:“咦?街上的人怎么突然变少了?……大伯,

我买两串糖葫芦。我自己挑啦。”
  她挑了两串大的拔下来,伸手摸钱。再抬头时,却发现老头已不见了踪影。
  “咦?人呢?我还没付钱呢……难道这位大伯知道我穷,免费送我的?呵呵,古代

人心地真善良!”
  小狮子黑线了……却忍不住问:“你讲话为什么总说古代、古代?还总说一些难懂

的话。”
  “这是主人独特的讲话风格,仆人你有什么意见吗?”当遇到无法解释的问题时,

就拿主人的身份压他!
  “没……有……”
  她得意的举起糖葫芦,往嘴巴里递去。
  “嗖——啪!”一声脆响过后,她手中的糖葫芦被击飞,斜斜飞出一丈多远,跌落

尘埃。
  她震惊的看了一眼那根被拦腰打折的糖葫芦,对着小狮子怒道:“你干嘛打飞我的

糖葫芦!”
  “不是我……我是站在这边的……”他指了指自己站立的方位,从物理学角度表明

自己与该事件无任何关联。眼睛瞥了一眼石子飞来的方向。
  也是……似乎是有人从相反的方向丢过来一块石头。朝那边看了看,只有几个普通

的行人。于是她断定,肯定是哪个调皮的孩子在乱玩弹弓!
  冲着那边嚷了一句:“谁家的孩子那么调皮!抓住你打你屁屁哦!”
  威胁完毕,看了看另一只手中捏着的糖葫芦,歉疚的对小狮子说:“本来这串是给

你买的。可是我的那串却掉了。然而我必须吃到糖葫芦,如果我吃不到糖葫芦,我就不
是一个完整的穿越女主……”
  小狮子听得头晕,无力道:“你吃你吃,我不跟你抢。”
  她满意的举起糖葫芦,张开嘴巴……
  “嗖——啪!”到嘴的美食再度飞掉……
  暴跳:“谁啊!谁啊!到底是谁在乱玩弹弓啊!”
  石子飞来的方向,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看着地上的糖葫芦沮丧道:“这下子全完了……咦?也许擦一擦还可以吃……”伸

手去拣。
  突然一只脚踏了上去,糖葫芦顿时粉身碎骨。大怒,正要发飚,踩碎糖葫芦的小狮

子却已抱住她往旁边躲了一下,同时听到“啪”的一声脆响,有东西击中她原本站的石
板路,听那声音力道不小!
  稳住身形,二人同时转头望去。她瞥见一座小楼的屋顶上,一个黑色的身影一闪即

逝。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却看清那人从头到脚都被黑色斗篷裹住,脸也被连在斗篷上的
帽子几乎遮住,五官的部位一片深深的阴影。
  虽然阳光灿烂,可是那人的身周却散发着一股阴森的鬼气!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4 23:19
\     她定定的望着那个身影消失的屋顶,问:“你看到了吗?”
  小狮子看她一眼,道:“看到什么?”
  “一个穿黑衣服的人……”
  “没有,我没看到,你看花眼了。”
  “可是我明明……”
  “你不是要去找赚钱的路子吗?”
  “啊,对啊!”黑衣人的事暂且放一边吧,这人不过是丢了三颗石头,糟蹋了两根

糖葫芦而已,似乎无意伤她性命,先不要管他好了!还是先考虑衣食大计吧!
  忽然有几名花枝招展的女子奔过,边跑边兴奋的说:“快些快些,迟了就报不上名

了!就是不中,头几名也奖赏好多银子呢!”
  银子?!
  敏感词一出,大脑尚未做出反应,她的行动已然超越了思维,手一探,揪住了说话

的那名姑娘的袖子。
  “这位姑娘,你在说什么报名呀?”
  姑娘停下脚步,端详了她一下,热心的解释道:“姑娘还不知道吗?邻县的有名大

户金家堡金大员外的貌比潘安、风流倜傥的大少爷今日来到本地,开擂比武招亲,未婚
的女子均可报名参加,头名能当金家的少奶奶,享尽荣华富贵;除此之外,第二名可得
纹银一百两,第三名可得纹银五十两!”
  男的招媳妇,还比武!人家找媳妇都要找温柔贤惠的,这什么金家大少爷却要找会

武的,是不是皮痒欠揍弱受被虐狂型的啊!好新鲜!有个性!
  她谢过了这名姑娘,然后转过身,眼睛亮亮的看着小狮子,脸上浮现一个坏笑。
  小狮子的心头,顿时生出不详的预感。
  ……
  金家堡比武招媳妇的擂台,异常火爆热闹。莺莺燕燕脂香粉腻花团锦簇美女如云啊

!美女堆的外围,走过来一高一矮两名女子。高个的清新俊逸,品貌非凡,挽着柔美的
云髻,脸上的神情却很是郁闷的样子;矮个的眉清目秀,看上去十分机灵。
  矮个子的正是唐果,那么高个子那位美女是谁呢?仔细看仔细看……哇呀呀……小

狮子呀,你好美艳……
  没错,小美男在某果的暴力胁迫下,硬生生被装扮成了女装……
  某果跷着脚尖,远远望见擂台上有两名女子正在PK,牙齿指甲全用上了,抓得披头

散发,全无形象,浑似泼妇打架。而台下一百多个女人还在跃跃欲试,围观的人群拥挤
不堪,尖叫之声震耳欲聋。台后飘忽的红帘里面,应该就坐着据说是貌比潘安的金大少
爷了。但她的注意力绝不在美男身上,而在于擂台一边摆的那张案子上,那两叠高高摞
起的银元宝!
  她拽了小狮子一把,迫使他弯下腰,趴在他的耳朵上,把如意算盘又打了一遍给他

听:
  “你武功那么高,这些平凡女子肯定不是你的对手,打赢她们赢得冠军当然不在话

下!但我让你来不是要你得第一名嫁给金大少爷的!我是这样计划的:等她们打到最后
,打的七七八八所剩无几时,你上去把她们都踢下来,表怜香惜玉!然后我上去挑战你
,你假装被我打败,这时只要再有一个人路人甲上来挑战我,我就故意被她打败,如此
一来,路人甲做她的新娘,我作为第二名赢得一百两银子,你做为第三名记得五十两银
子,我们就有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够吃一阵子的了!呵呵……”
  小狮子不情愿道:“这样做是否不符合道义?”
  “笨蛋!肚子重要还是道义重要?”
  “道义……”
  她变戏法一般从身后变出两个烧饼:“想吃烧饼吗?”
  “想。”从早晨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他饿坏了……
  “想天天吃烧饼吗?”
  “想。”
  “那就照我说的去做!现在,先把这两个烧饼吃了,吃饱肚子好上去打擂!”把烧

饼塞进他手中。
  他咬着烧饼,含糊道:“可是我觉得,你的计划似乎不够完善……”
  “嗯?什么地方不够完善?”
  “我假装被你击败后,如果没有人再应战,你岂不是夺了头名,要嫁金家少爷的?


  “呵呵,我家小狮子难道吃醋了?”
  “才没有……”
  “哈!这点我早就想到了!如果没人上去应战,你就顺手抓一个姑娘抛上台去,我

假装被她砸倒在地,让头名给她,不就行了!我不信天上掉下馅饼她不肯接的!怎样?
这下没有漏洞了吧?”
  “似乎……没有……”
  “不过你要注意,一定要挑一个品貌偏上的姑娘的丢上去,要是因为我们耽误了金

大少爷的终身大事,就不好了,呵呵呵。我很厚道的。”忽然想到一事,心头一凛,正
色道:“不过,你可不要企图趁机夺得头名,跑去跟金大少爷玩BL!”
  “……”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4 23:20
\     两个时辰过去,已是傍晚时分,台上已PK的差不多了,台上正斗着的两名女子,占
上风的那一个,能战斗到最后,显然身手不凡,然而其面带凶相,出手狠辣,正是传说
中的男人婆。
  “幸好有我们在,如果金大少爷落入这种人手中,岂不是可惜了!我真是功德无量

啊!”她对着小狮子感叹道。忽然瞥见一个眉清目秀的文静小姑娘,就戳了戳小狮子,
指着小姑娘道:“看见那女的了吗?等一会你把她丢上去砸我就行了。”
  小狮子一脸别扭,却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这时台上的男人婆已把对手踢下台去,正得意扬扬环视台下,显然是认为没有人敢

应战了。
  她推了小狮子一把:“小狮子!该你了!注意!不要赢得太快了,多少走几招,免

得让人生疑!加油!我看好你呦……”
  他白她一眼,足尖一点,飘然上台。飘逸的风姿看得她一愣。她甚至听到了朱帘后

面金家少爷芳心绽放的声音。台下,忽然就多了好多男观众。
  她心里忽然升起了强烈的不安全感,有些后悔……
  如此绝色佳人,就应该好好藏在家里,谁都不给看!她居然主动的把他推到台上去

秀……这如果让人给看去了,那可是哭都没地儿哭了……
  已立在台上的小狮子,虽然只着了平民女子的衣裳,却胜过任何华丽的服饰,无端

的清逸脱俗,尚未出手,只彬彬有礼的做了个“请”的手势,举手投足间的风姿,就引
得台下围观的者一片惊叹。他原来是偶像派的啊!
  唐果忍无可忍,对着身边一个两眼冒红心的男的:“喊什么喊?没见过美女啊?!


  咬着牙暗暗发誓:再也不把她家小狮子亮出来给别人看了!
  男人婆方才还在做着做金家少奶奶的美梦,一瞬间却见场上人气急剧倾斜,心中急

怒,恶狠狠袭向小狮子。小狮子身形灵动飘忽,宛若翩翩仙子,轻易躲过了她的攻击,
那凌厉的招式都成了徒有虚表的花式。
  在躲过男人婆第五招攻击的时候,突然听到台下传来恶狠狠一声吼:“差不多就行

了!还转!还转!你当你在跳舞啊!!!”
  转眼一看,正是面目狰狞的某果在吼叫。
  他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分明在说:是你让我多走几招的。
  她眉毛一竖,用凌厉的眼神告诉他:我让你走几招,没让你走那么妖娆走那么撩人

啊!!!!
  小狮子当机立断,一脚踹在男人婆的屁股上,伴随着凄厉的号叫,那坨垃圾就远远

的被抛到外围去了……
  小狮子负着手,对着台下的她微微一笑,表示自己照她的要求完成了任务。
  台下立刻响起一片抽气声。她恨得咬牙……还敢给我笑!还嫌招摇的不够是吧?!
  这时候,一直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的一个身穿华服的胖老头儿,显然就是金大员外,

颤巍巍站起来,激动的抖着手,就要上前认儿媳了。
  她及时大喝一声:“且慢!我来应战!”
  众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她的身上。金大员外的目光尤其不友好,显然觉得台上这位

姑娘已然是儿媳妇最理想的人选,不希望再有人掺和。却因为打擂有擂的规矩,只能先
退到一边。心里倒是信心满满。
  那个应擂的,肯定不是对手,看她往台上爬的架式,啧啧……
  唐果同学手扒着台沿儿,撅着屁股吃力的往台上爬,台下众人一阵哄笑。忽然一只

手伸过来,把她拉了上去。抬头一看,是小狮子!赶紧甩开他,低声道:“别让人看出
我们是一伙的!”
  她立定,站好,拉开架子,大喝一声,然后,对着小狮子——挤了一下眼。
  小狮子神情尴尬,小脸通红,不知该做何反应。他还真不是演技派的!
  但听她大喝一声:“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
  “狐假虎威!”
  “兔走乌飞!”
  每念一个成语,就上前一步,摆出一个古怪的姿式,几个成语念下来,已然走到小

狮子面前,一掌打在他的肩头。
  小狮子却仍站在那里,毫无反应。抬头一看,咦?!他小子正痛苦的忍笑,嘴角都

抽啊抽的!
  她急得低声道:“你倒是下去啊!”
  他恍然大悟,“啊”的一声叫,满面笑容,欢欣无比的栽到台下去。
  她满意的点点头。这一栽倒是有些演技派的实力了!抚掌大笑:“哈哈哈哈——我

这一招‘含笑半步跌’果然是无人能挡!咩哈哈哈……”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5 08:01
\     她满意的点点头。这一栽倒是有些演技派的实力了!抚掌大笑:“哈哈哈哈——我这一招‘含笑半步跌’果然是无人能挡!咩哈哈哈……”
  嚣张的竖起食指:“还有谁,还有谁敢跟我来抢金大少爷……”
  嗖的一阵冷风掠过,眼前一花,台上已多了一个人。
  她定睛看去,见此人长的倒是白白净净,却是目光犀利,面色阴沉。除此之外,还有些说不清的怪异感觉。
  咦?这人谁呀?这不是那位小姑娘呀!这这这,这是个男人呀!
  转头去看台下的小狮子,眉毛跳啊跳的,用眼神告诉他:你丢错人了!
  他手一摊,用眼神回答:这人不是我丢上去的,是他自己上去的。
  她对着这男的奇道:“这位公子,人家金大少爷是在招媳妇呢,未婚女子才有参赛资格。您上错擂台了,下去吧下去吧。”
  男子不说话,反而拉开了攻击的架式。她无奈的看向一边站着的金大员外,希望他能维护一下比赛规则。却见金大员外忽然俯首到红帘一侧,分明是里面的金大少爷在授意。之后就点点头,负手而立,定神观战,全然没有把那男的驱逐下台的意思。
  她惊喜了——难道金大少爷好、这、口儿?哎,真是同道中人啊,合她这个腐女的胃口!回头有机会要好好跟他交流一个~
  转头再去看上台应擂的这人。嗯,看他出场的架式,是实力派的!反正她目的也不是要夺冠,既然金大少爷没意见,他想要当新娘就给他好了!
  含笑做了一揖:“这位大哥,看您的气势,一定上对金大少爷心仪已久,势在必得了!小妹肯定不是您的对手!咱们点到即止,点到即止啊!”……话要说在前头,免得他抢男人心切,伤了自己。
  说着,摆了个幼稚无比的花架子出来,心中打好了主意,只要他一过来,她就主动摔到台下去,然后跟小狮子去领那一百五十两银子去!
  对方未讲半个字,突然身形一动,鬼魅般侵袭而来,她的皮肤被凌厉的杀气划痛!一瞬间她似乎那到对方袖口内寒光一闪,似乎隐了一柄利器!
  她呆呆的怔住,内心茫然的想:不过是抢个男人而已,至于吗?!
  一念未了,对方的手已袭至咽喉,只需再微微一探,他袖中隐的凶器就会划开她的喉管。本能的抬手去招架,却就在她抬起手的一刹,“嗖”的一阵风声,一声惨叫过后,对方倒在了地上,一只手捂着左眼,血顺着指缝汩汩流出。
  场下一片惊叫,她也完全呆住。自始至终都没有动一下。那人用爬起来,用剩下的一只眼睛狠狠剜了她一眼,飞身跃下台,迅速隐没在人群当中。
  全场寂静了半晌。金大员外走上前来,清了清嗓子,问:“可还有英雄愿上抬挑擂?”
  台下愈发的寂静。
  金员外不舍的看了看台下站着的小狮子,再回头看台上这位。恩……虽然有些傻气,但面目总算还清秀。于是就上前认媳妇:“贤媳……”
  她还未反应过来,司仪就站了出来,用喜庆的声音宣布比武招亲大赛已宣告结束,新娘子闪亮诞生,即刻成亲……一阵震耳欲聋的锣鼓声轰然响起,一群丫鬟拥上来,拖着她请她去更衣。
  她愤怒的瞪向小狮子,却看到他也是一脸无奈的看着她:对方突下杀手,他若不出手,她必然血溅当场,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出手射那人的要害。
  却见小狮子已然冲了上来,企图把她救出重围,却被金老爷子横里拦住。
  “这位姑娘!感谢您对犬子的垂爱!可惜无缘结为连理!”
  小狮子遥遥指着唐果道:“可是……她……”
  “姑娘一片痴心我们心领了,但犬子今夜就要拜堂了,还请去领了赏银,再来喝喜酒吧!”
  正被众丫鬟拖向后台的唐果,敏感的捕捉到了“银子”二字。对啊!小狮子还可以领赏银啊!赶紧对丫鬟们嚷道:“等一下!等一下!我有话对那位姑娘说!”
  丫鬟们们总算是容她住了一下脚步。她走到小狮子面前,按着他的肩膀,装出一脸郑重的神情,语重心长道:“这位姑娘,所谓胜者为王,愿赌服输,你不能耍赖不是?今夜是我与金家少爷的洞房花烛夜,你就不——要——来捣乱了!你何不先领了赏银,然后去买烧饼吃呢?”紧接着脸向前一探,趴在他的耳边低声道:“放心啦,你看不出来吗?金家少爷是个断袖!不准携银子潜逃,到新房外接应我,我会溜出来找你!”
  退后一步,施了一礼,转头对金员外说道:“父亲大人,我看眼睛受伤的那位兄台恐怕不会回来领赏了,再说他原本也没有参赛资格啊不如就把那一百五十两银子统统赏给这位姑娘吧!也不枉他对少爷一片痴心!”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5 08:02
\    金员外生怕婚礼上再出差池,一口答应:“贤媳此言极是!如此办甚好!”
  唐果在甩给小狮子最后一记眼刀后,配合的跟丫鬟们走进金家的大门。
  小狮子对于她的安排颇有异意。她一个姑娘家,却要与金大少爷共入洞房,岂不是有辱名声?就她那点本事,就凭一点小聪明,怎么能应付的来?内心惴惴不安,想要闯进去携了她逃跑,又慑于她的淫威,不敢擅自采取行动。
  这时有家丁上前引他去领赏银。
  恩……先领了银子再说吧。反正是那金少爷是断袖,她不会吃亏……
  金家堡内。上上下下一片喜气洋洋。
  唐果被披上大红喜服,一番晕头转向的折腾后,头上被披了一顶红盖头,被丫鬟引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红盖头遮住了视线,看不到身边新郎的长相,只看到他与她的喜服同样红艳的衣摆在晃动……
  她被领进新房,坐在婚床上。随着新房的门被人从外面带上,她的耳边终于可以清静一会了……她坐歇了一阵,才算是缓过劲来。
  呼……结婚好累好烦!新房内只有她一个人,新郎还没有进来,估计在外面敬酒呢。她一把扯去了头上的红盖,甩下头上沉重繁复的凤冠。
  抬眼看了一圈大红色调的新房。红花烛,红灯笼,红纱帐,红锦被,雕花红木的大床上。
  然而最吸引她的,还是摆在桌子上的梳妆台上的一个首饰盒。
  她踮着脚尖,直接溜到梳妆台前,轻轻的掀开盖子。哇,金凤钗,金步摇,金镯子,金光闪闪简直要刺伤眼睛!再拉开二层的小抽屉,呼……翡翠坠子、碧玉镯子翠莹莹绿汪汪的,项链上的珍珠个个硕大圆润。
  她可是专业的首饰设计师,这些东西搭上眼一看,就做出了鉴定结论:真货!值钱!
  欢喜的抓起来就要往怀里塞……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问话:“娘子在做什么?”
  “嘘,我忙着呢,别吵。”沉浸在珠宝带来的欢乐中的唐果,不耐烦的回道。
  下一秒就反应过来,动作顿时僵滞了。半晌,才艰难的转头去看。
  身着喜服的金大少爷不知何时进到屋内,坐到了床沿——又或是他原本就在屋子里而她没有发觉?他靠在床头,慵懒的略歪着身子,向这边看过来,满有兴趣的欣赏着她的猥琐行径。
  红烛照映下,金大少爷身材修长纤弱,肌肤有如凝脂般细腻,微微上扬的眼角,纹了一只翩然若飞的蓝色蝴蝶,眼睛里满是妖娆的柔媚,薄唇是浅浅的的樱红,极美到眩目,像黑夜里盛放的红色罂粟。头发没有像当下的男子一样挽成发髻,而是用一根红缎松松在颈后,万缕青丝清水般垂下。
  唐果手中的珠宝哗啦一下掉回首饰盒里。
  如此美色当前,她的脑子短路迅速,结结巴巴念了一声:“金……金大少爷?”
  金大少爷唇角略略一勾,妖娆的笑意像带了浓烈的色彩,浸染开来。缓缓开口,声线勾人般缭绕:“娘子倒是过来啊。”
  一对媚眼,一脸媚相,一身媚骨!
  十足一只狐狸精!OMG,他哪是貌比潘安啊,简直是倾国倾城!
  唐果无法战胜自己的色心,像看到鱼的猫儿,眼睛一眯,一步三摇的就走过去了……凑近他口水滴滴的看了半天,忽然叹道:“可惜啊可惜!唉……我就说我腐的过份了,受到天谴了!如此美人空降到手心里,却居然是个断袖!报应啊报应……”捶头顿足……
  金大少爷扑哧一笑:“谁说我是断袖了?”
  “你当然是!要不最后怎么会准许那个男的应擂??!”
  金大少爷哈哈笑起来,忽然身子一仰,躺倒在床上,媚眼斜飞,一片无比诱惑的绮妮风光。“我是不是断袖,娘子一试便知。”
  试?怎么试?!啊啊啊,她抵抗力有限的,不带这样诱惑她的!尽管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但绝色当前,她真的蠢蠢欲动啊,超大块的豆腐啊,不吃对不起上苍眷顾啊……目光犹豫的落在那大红喜服的衣襟上。“那,我可真试了哦,你不许喊哦。”
  金大少爷吃吃笑了:“既已与娘子拜堂成亲,就是娘子的人了,娘子看一看,我怎会叫嚷?”
  有豆腐不吃,她的色心一辈子也不会安宁的!唐果牙一咬,心一横,手就探上了那喜服的衣襟,往两边一扯……露出一片洁白细腻,平坦的胸口。
  NND,身材真好……这么标致的人儿,如果真是断袖就太暴殄天物了,不行,她一定要验证一下才放心!手摸上他胸口的白晰肌肤,触指柔滑,顿时紧张的手指哆嗦起来,有心往下摸下去,却怎么也鼓不起勇气。
    他忽然一个翻身,将她扳倒在床上,抬起一条腿压住她,纤长的手指滑过她的脸庞。
  “娘子不敢试么?不如让为夫来亲自证明一下。”
  她的头轰的一声,道:“我来验证就我来验证,不用你亲自来!”
  说着就想起来,无奈身子被他结结实实压住。只欠了一下脑袋,却没能起来。
  他伏在她的耳边,吐气如兰:“你我都拜堂成亲了,我们便是夫妻,如此奇缘,定是三生注定,何必分彼此?”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5 13:10
本帖最后由 梅儿精 于 2010-12-15 13:12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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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缘?!这种妖艳美男固然是千载难逢,然而这天降艳福也未免太惊艳了些,总觉得事情太过诡异!天上掉陷饼的可能不是没有,可是如果掉下来的是个铁饼……她要不要被砸个满脸开花……
  “春宵一刻值千金……” 他的身上一股淡淡兰花香气萦绕,媚眼如丝,柔声软语,让人心动神怡。
  她紧紧的咬着下唇企图保持意识的清明。
  一点湿软忽然拂掠了一下她的唇角,是他的舌尖在轻舔。柔声道:“娘子不要再咬了,会咬破的……”
  她不由的就松开了牙齿,他温软的唇趁机贴了上来,轻柔的厮磨,蝶翅般的鼻息扑打。
  礼服的大襟不知何时已大开。
  她的脸猛的涨红,耻辱感涌上心头,本已完全混乱的头脑突然有了一丝清明。稍一清醒,力气也回来了,趁他不备,突然一个翻转,把他压住。
  他任她压着,胸口剧烈的起伏,一对媚惑的眸子看着她,眼里是满满的春意,长睫颤抖,眼角那只蓝蝶愈发栩栩如生,似乎那真的是一只蝴蝶停在他的鬓角歇息,随时可能振翅飞去。
  “不要叫我娘子。”她说。“我不喜欢。”
  “那……该如何称呼?”
  重重掐了他一下:“我喜欢当家作主,喜欢男人听我的!叫我妻主。”
  他被掐痛,“啊”的叫了一声,柔弱的叫道:“妻主……”
  这只柔媚蚀骨的小狐狸……
  妻主,这个女尊小说中才见得到的称呼,她享受到了!话说她刚穿过来时,就对天发誓要在男尊的世界混出女尊的境界,听听这声“妻主”叫得,多么的驯服,多么的有女尊世界的感觉啊!
  “妻主相信为夫不是断袖了?”
  “相信了,相信了!呵呵呵,事情搞清楚了就好,我还有点事,先行告退~”说着就想开溜。
  他却一把抱住她,眼眸半眯:“那么,就让为夫来伺候妻主吧……”
  她触电一般的躲闪开。他睁开眼,眸中是满满的失望。
  她眼睛一转,嘴巴一鼓,做严厉状:“我是妻主,我最大!我说了算!我不想这样玩!”
  “哦?那妻主想怎样玩?”他又来了兴趣。
  她看了看四周,很快找到了合适的东西。新房嘛,有的是红绸缎。就令他平躺,将他的两只手牢牢捆绑在床头,还咬牙切齿的打了死结。
  他虽未反抗,却面露惊慌:“妻主想做什么?”
  “不要怕,小狐狸,我们来玩些刺激的。”她勾起他的下巴,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待他扬起脸想要索要更多时却抽身离开。
  “妻主……”他可怜巴巴的叫道。
  “小狐狸……”她俯在他的脸边,柔声说道,“后会无期……”
  最后在他的嘴巴上狠狠吃了一口豆腐,飞身下床,将礼服在身上裹了一裹。
  身后,传来带着哭腔喘息着乞求的声音:“妻主……别这样……不要丢下我……我会死的……”
  她毫不理会,奔到梳妆台那边,把首饰盒里的首饰全数划拉进自己的怀里,回头对着床上难受的挣扎着的小狐狸飞吻一记:
  “欲火焚身是死不了人的,乖啦,BYE~~”
  跑到窗前推开窗子,朝着外面压低声音喊了一声:“小狮子……”
  不远处的一棵大树的树冠中影子一晃,跃下一个人来,可不正是小狮子!她赶紧的顺着窗台爬出过,小狮子迎上来拉着她,迅速溜到墙根,抱着她的腰身轻轻一跃,轻飘飘的就出了墙头……
  新房内,小狐狸双手稍稍一用力,绑住手腕的红绸缎就悉数断裂。
  他难过的蜷起身,急促的呼吸很久才平复下来。抬起头,望着那扇敞开的窗户。
  “真是个会折磨人的家伙呢……”唇角那个意味深长的笑,被尚腮侧的粉红晕染得分外旖旎。
  
  跟着小狮子逃出金家堡,跑了不远,小狮子拉着她拐进一条胡同里,那里居然停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
  “我们骑马离开。”小狮子匆匆解开马的缰绳,一边说道。
  她吃惊的问:“哪来的马啊?!”
  “用赏银买的啊。你闯下这等祸事,金家不追杀你才怪!”
  她夸他:“哇,你想的好周到!好有犯罪潜质!恭喜你跟着我学坏了!”
  “少废话,上马!”他抱着她跃上马背,“驾!”
  马儿扬蹄奔跑,马蹄踏在街道的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清凉的夜风迎面扑来,小狮子的黑发纷纷扬起。第一次乘马的唐果,紧紧靠在小狮子的怀里,又紧张,又兴奋,大声的呼喊起来:“哇——小狮子好帅!好帅!!!”
  “别嚷嚷了!”他揽着她的手臂紧了一下,“要让巡夜的官兵抓住吗?”嘴里数落着,脸上却有忍不住的笑意。
  马儿一路奔出了暮水镇,很快隐入了山野茫茫的夜色中。小狮子放慢了速度,让马上沿着小路慢步走着。
  马背一晃一晃的,她很快被睡意包围,靠在他的胸前昏昏欲睡。
  “困了就睡吧。”他轻声说。
  “会从马上掉下去……”
  “我抱着你,不会。”
  她顿感心中一安,调整了一下姿式,不客气的把手伸进他的衣襟贴着他腰间的肌肤。他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很凉吗?”她呵呵笑道。
  “没关系。”
  “嗯……好暖和……”慢行的马背轻轻摇晃如摇篮,小狮子身上散发的清香分外怡人,手心里传来他的身体温暖的热度。她嘴角噙了一个满足的浅笑,很快睡着了。
  ……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5 13:14
\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是大亮。她发现自己还是在马背上,靠在小狮子怀里。马儿还在往前走。此刻正走在一条林间小道上。
  她揉揉眼睛,抬头看看小狮子因为连夜奔波略显疲惫的脸色。
  “我们就这样走了一整夜啊?”她问。
  “嗯。”他看着她,脸色很温柔。
  “为什么不停下歇息?”
  “担心被金家人追上。”
  “小狮子,这是你这辈子第一次做坏事吧。”
  他的脸红了,躲闪着目光没有回答。她呵呵笑着拍拍他的脸:“呵,还会因为没做过坏事而脸红,你可真可爱呀,小狮子!”
  红上加红……
  她直起身来,道:“停下歇息吧,我们恐怕早就跑出十万八千里了,肯定不会被追上了!”
  他拉住了缰绳,二人下马,坐在一棵树下休息。她绕到他的背后,替他揉肩捏背,道:“我家小狮子累坏了呢,主人好心疼,来我给你捏捏……”
  然后满意的看到,他的颈子都泛红了……
  忽然,他头也不回的问:“昨天的洞房里,发生了什么事?”
  她微微一惊。难道他看到什么了?脸往前一趴,下巴搁在他的肩上,瞅着他的侧脸:“我跟一个断袖,有什么事好发生?”
  他垂着睫,犹疑的说:“嗯……我似乎听到些动静……”
  “咦?……”她调皮的拿手指挑动着他的耳垂,“说说看,你听到了什么动静呀?”
  “似乎……嗯,我肯定是听错了。”他的脸又悄悄的红了。
  她呵呵笑起来:“是小狮子太向往洞房,才会出现错觉吧?”一边说,一边往他的耳朵了吹了一口气。
  他浑身一颤,惊跳起来。
  看他无所适从的可爱样子,她恶做剧心顿起,淫 笑着搓着手向他逼近:“既然你那么向往,那么……不如我们来……玩一下洞房的游戏……”
  他面红耳赤的往后退,退,一直退到拿背心抵着树干,一对眼睛不知往哪里放才好,吭吭哧哧道:“我……我……对了!你饿了吧!我去找点吃的!”
  嗖的一声蹿出,运起轻功,几个跳跃就消失不见了……
  “哈哈哈哈……”某果大笑着跌坐在地,“小狮子,求你不要这么可爱好不好?哎哟,笑得肚子痛,哈哈哈……”
  正笑得一塌糊涂,忽然瞥见前方密林中冒出几个身影。心头一惊,慌忙手揩去眼角笑出的泪花。定睛看去。
  蒙面黑衣人!看这熟悉的造型,可不就是客栈里袭击她的刺客!一眼扫去,她还注意到黑衣人中有一个独眼人。这多半是那个在擂台上企图对她下杀手的家伙了!
  五六名黑衣人像散发着寒气的阴影般,悄无声音立在对面,面罩后的眼睛闪动着精光,手中利刃寒光刺眼。她扶着树干站了起来,腿微微颤抖,努力扯出一个微笑,道:“各位绿林英雄,幸会幸会!所谓美女爱英雄,乃们一贯是我滴偶像!今日一见,果然气质非凡,让人一见倾心!”
  林中冷风萧瑟的刮过……一只乌鸦刮刮叫着飞过……黑衣人的额上有冷汗滴下……
  某果泪……是她讲的笑话太冷,还是刺客都没幽默感?小狮子,你咋还不回来呀!
  一名黑衣人向前迈了一步。
  她突然高声嚷出喜庆的一句:“恭喜各位贺喜各位!”
  黑衣人的脚步立刻滞住,眼中露出迷惑。
  她环手作捐,做“恭喜发财”状:“各位英雄肯定想问:喜从何来?小妹斗胆告知:各位大哥这一票买卖,赚大发了!各位请看——”
  以献宝的姿态从怀中掏出一把从金家带出来的首饰,目光炯炯:“我身上带着好值钱的宝贝呢!真货!如假包换!各位目光如炬,能从芸芸众生中挑中我这么一个身藏财宝的人作为打劫目标,真是有眼光!有眼力!不愧为职业打劫,专业绿林!小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愿将所有财宝双手奉上!”
  话音未落,猛然将首饰如天女散花般,对着黑衣人掷去!
  舍财保命!《道德与法制》节目中警察叔叔反复告诫的一句话!
  首饰撒出的同时,转身撒丫子就跑!
  脑后一阵阴风袭来,她抱头就地一滚,卡嚓一声响过,一棵碗口粗的小树被拦腰砍折,倒下的树冠正将她压在枝叶下面。
  “又是你!我认得你!”还未从枝叶下面钻出来,她就气急败坏的大叫一声。
  袭击者愣了一下,手中的钢刀一滞。
  却听她怒吼道:“上次砍断床柱,这次砍断小树,就是你这个破坏狂!”
  黑衣人气得眼角一抽,举起钢刀向下戳下。她只听“嚓”的一声,脸颊一凉,那钢刀贴着脸侧,深入泥土半尺多深!
  她顿时吓到失声!这要不是繁复的枝叶混淆了他的视线,这一下子就把她脑袋削掉了呀!
  又是“嚓”的一声,钢刀被拔出,接而高高举起,眼看这第二刀就要戳下。她能指望他第二下也砍偏吗?
  她只剩下最后一丝希望了。憋足了劲,扯开嗓子大叫一声:“小狮子——”
  但愿,能像上次一样,小狮子恰巧回来,随便丢过来个小石子,打偏强人手中的钢刀……
  “扑”的一声闷响,利刃刺入肉体的声音。她只觉眼前一黑。原来她不是每次都那么好运的……NND,这下子挂了……
  ……
  可是,为什么不觉得痛?
  半晌,睁开眼睛,摸了摸自己身上。咦?!没事!她没有受伤!
  惊喜的抬头去看个究竟。正看到黑衣人胸口插了一把短剑,正慢慢倒下。
  而四周传来群殴的声音,似乎有好多人打在一起。她小心翼翼的从枝叶间探出头去。七八名身着平民衣裳的男女与黑衣人打在一起!
  什么状况?什么来头?!看不明白!难道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见义勇为英雄团体?
  不管怎样,她最佳的选择应该是——趁机脚底抹油!谁知道这个见义勇为团体能不能打过黑衣人!
  麻利的爬出树底,拔脚就跑。
  一名十五六岁使剑的大眼睛女孩瞥见她的背影,缠斗之际急切的大叫了一声:“小姐——”
  小姐?叫谁小姐?嗯,肯定不是在叫她!与她无关!跑!
  脚底下铆足了劲儿,埋头猛冲,只想着离那群恐怖黑衣人越远越好,哪里的树林密往哪里钻!
  越跑越急,越跑越快,越跑越有感觉,直到听不到那厮杀的声音。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下来,想要停住脚步。这时她突然意识到,她是飞跃在半空中,脚踩着沿途的枝条轻盈的跳跃着向前!
  眼睛向下一看。
  好高!好晕!天啊,她是怎么上来的?!……心中一慌,脚下顿时乱了方寸,一脚踩空,哇哇怪叫着摔了下去,砸断数根树枝,重重摔在地上,眼冒金星……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5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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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到底怎么回事?方才那身轻如雁的感觉,莫不就是轻功?她怎么会轻功?
  头摔的很厉害,估计脑震荡了,不能清醒的思考。
  一个阴影突然打在了她的身上。她眼一眯向上看去,只见一个身影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头边,因为是迎着头顶的阳光,只看到一个轮廓,看不清脸。却判断得出此人从头到脚用黑色斗篷裹的严严实实的,浑身散发着阴森的寒气。
  这个身影为何如此熟悉……
  她因为摔得头昏脑胀,反应极慢,眯着眼想了一会。忽然眼睛一亮:“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糖葫芦杀手!”
  斗篷人的身形僵了一下,突然扬手向她胸口击下!
  糖葫芦杀手
  她因为摔得头昏脑胀,反应极慢,眯着眼想了一会。忽然眼睛一亮:“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
  斗篷人的身形僵了一下,突然扬手向她胸口击下!
  她的头脑尚未做出思考,身体已然做出反应,就地一滚,这一掌就击在了地上,泥土中印下深深的掌印,沙尘四起!
  她哇哇叫着连滚带爬逃去,一面逃一面哭诉:“为毛这么多人杀我,为毛为毛为毛啊!!!”
  跑了几步想起刚才莫名其妙运起的轻功。对了!轻功!先不管这轻功是如何来的,先运用起来逃命再说!
  这样想着,扎撒着两只手做翅膀扑打状,脚下用力的腾跃,嘴里念叨着:“轻功轻功轻功……飞呀飞呀飞呀……呜,为什么飞不起来了。”
  她飞不起来,连跳的高一些都做不到。她的轻功突然不见了,来的没道理,去的也诡异!
  身后传来阴恻恻的嘲笑:“我看你能装到几时!”
  呜,这位糖葫芦杀手大哥,她到底装什么了?
  扑的一下,被长在地面的树根绊了个狗啃泥,慌乱间爬了几下才站了起来,惊恐的回头看了一下,正看到那人飞身跃起,抬掌向她击来,这一掌带起的劲风似挟了惊雷般轰鸣做响,直击向她的胸口!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当机,大睁着两只眼睛,满脸绝望到茫然的神情。
  瞬息之间,那一掌已袭至胸前。
  在挨上她衣襟在一刹,她分明看到他手掌的掌心突然收缩一下,手臂也随之弯曲,身形猛然的停滞,仿佛在用极大的力气企图收回这一掌,然而终于没能收住,还是拍上了她的胸口。
  她只觉前胸受到重重一击,身体平平飞出一丈开外,跌倒在地上,胸口的钝痛立刻弥漫开来,吃力的呼吸如刀片般刮过,痛得眼前阵阵发黑,喉头一阵腥甜,血丝溢出唇角。
  NND,穿到热血江湖最常见之吐血戏码,她终于华丽出演了。
  模糊的看到,打她的那个糖葫芦杀手,居然也是身形萎顿,几乎站不直腰,也在那里按着胸口吐血呢!
  小子,你凑什么的热闹?吐血是被打者的专利好不好?她很想郑重的对他提这个意见,嘴一张,却又是一口血喷出来。
  一声惊慌的呼唤忽然传来:“果儿!……”
  勉强睁开眼睛看去,果然是她家小狮子,正踏着树枝飞奔而来,衣袂猎猎的飘落……
  小狮子,这一次你出场太晚了……
  他奔到她的面前,扶起她抱在怀中,满面的悔恨与痛惜:“果儿,你怎么样?”
  小狮子心疼了呢。她努力的微笑了一下,想告诉他吐血戏码的必要性、重要性和一般不致命性,但一想说话,肺部就如刀割般的疼痛,痛得眼前发黑,眼皮也很快沉重得抬不起来。
  在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瞬,她听到小狮子悲愤的大喊了一声:“蝠影,我饶不了你!”
  ……
  迷迷糊糊中,有一股热流从背心透入,胸口压抑的感觉顿时减轻了许多,局促的呼吸也变的顺畅,她哼哼了一声,脑袋辗转一下,沉入了安稳的睡眠。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呆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躺在一张舒适的床上,身上盖了锦被,金色的夕阳余辉从窗口打进来。小狮子正坐在床前守着,把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他的脸色很苍白,眼窝深陷,神色憔悴。
  见她睁开眼,就唤了一声:“果儿……”
  看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解释道:“这里是雁溪镇的一家客栈,昨天晚上我们连夜赶到的。”
  她对他笑了一笑,他的眼中立刻涌出了一大颗泪珠。
  “哎,小狮子,我这不是没事吗?”她笑着伸手揩去他的泪珠。
  “是我害的你……”
  她盯着他的眼睛,等他说完。他却突然闭上了嘴巴。她追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他顿了一下,道:“怪我离开太久,刺客来时没能保护你。”
  她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问道:“打伤我的那个人呢?”
  “……跑了。”
  “你认得他吗?”
  “不认得。”
  她闭了一下眼。明明记得,在昏过去之前,听他大喊了一声“蝠影……”怎样怎样的。可是既然他不愿说,她也不再追问。
  看她闭上眼睛,他以为她的伤又疼了,慌忙问道:“伤处疼的怎样?”
  她抚着胸口慢慢的坐了起来,他赶紧扶住她:“还是躺着吧,不要起来!”
  她自己感觉了一下,道:“没事的,能行。好多了呢。咦?”她感觉到胸口的伤处似是包了一层厚厚的东西,就扯开衣襟去查看。
  “是外敷的药。”小狮子解释说。
  她笑着瞄了他一眼:“是你给我上的药呀?有没有乱看不该看的呀?”
  他的脸立刻红了,恼道:“刚好些就开始胡说八道了!是请客栈里的老板娘上的药!”转身向门外走去,走到门边又站住,侧过脸说:“我让厨房煮了粥,我去叫他们送过来。”
  “去吧去吧,小可爱……”
  他的脸蛋立刻鼓了起来,夺门而出……
  ……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5 1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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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粥端来了,她明明可以自己吃,去偏偏做出一副伤重无力的样子,靠在枕上,可怜兮兮看着他,要他来喂。
  他没有犹豫,乖乖的坐在床边,一手端着碗,拿调羹舀了粥送到她的嘴边。
  她却躲了一下,怀疑的盯着调羹说:“好像很烫!”
  他将调羹放到自己唇边轻轻吹了一吹,再送到过来。
  她似乎还是不放心,不肯张嘴:“不烫了吗?真的不烫了吗?你试试看真的不烫我再吃。”
  他只好抿了一点进嘴里,试过后说道:“真的不烫了。”
  她这才一口咬住调羹,还使劲的吮了吮,一脸得意。
  他狐疑的问:“你笑什么。”
  “这一招叫‘间接接吻’哦……”
  “什……什么?!”
  “你舔了一下调羹,我又舔了一下,我等于亲到你啦……”
  “你……”他的脸憋得通红,却看她一付病弱弱的样子,又不好发作,只好低声抱怨道:“伤成这个样子,还有力气胡闹!”
  她看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知道他接连两日没有合眼,再加上奔波劳累,体力也是透支了,便不再逗他,乖乖把粥吃完,又劝着他吃了些。
  天色渐渐暗下来,她说道:“累坏了吧,早些休息吧。”
  他道:“等会再休息……还有一件事未做。你的伤势,还需要再运功调理一下。”
  “我哪会运什么功啊?”
  “是由我来助你。”
  她忽然记起昏迷时隐约感觉到的从背心传入体内的那股热力。她睁大眼睛,稀奇道:“哇……是不是那种,一个人用手抵住另一个人的背发功,将真气注入别人体内,然后头顶呼呼的冒白气的那种?”武侠电视剧中看的太多了!
  “差不多是的,但不一定冒白气。”
  “哦呵呵,好经典的桥段!我早就想试试了!我要不要脱衣服?”
  “……不必!”
  于是接下来,她很在行的盘腿坐在床上,小狮子坐在后面,双手抵住她的背心,一股热力缓缓注力她的体内,原本还有些胸闷的感觉顿时轻松了,那热力渐渐抵达四肢百骸,周转盘旋,通体舒畅。好舒服啊!比那什么电疗啊热敷啊可强多啦!
  正无比的享受,忽然听到身后小狮子的呼吸很沉重,心头顿时一紧:自己只顾着享受,竟忽略了他的体力已然透支!据说这种疗伤的方式很耗费功力的,不要伤了他才好!
  登时心中焦急,开口道:“小狮子!可以了!快停下!”
  他低声回道:“别吵!”
  “你再不停下!我就站起来啦!”
  疗伤过程强行中断对双方都会有损伤,他迫不得已收了功,将手从她背上拿开,问:“还没有完呢,你闹什么?”
  她回转身,看到他的脸色愈发的不好,心中难过,一把抱住他:“我已经好啦,你不要再耗力替我治疗了!你若是倒下了,谁来照顾我啊!”囧,就连关心别人,出发点都这么自私……
  他却温柔的看她一眼,轻声道:“无碍的。”
  “躺下睡一会吧!你两天没睡觉了……”
  她按着他的肩膀想让他躺在枕上,他却挣扎了一下想起来:“我睡地板……”
  “好啦!扭捏个什么劲啊!又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了!”强行将他按倒!
  他害怕碰痛她的伤处,也不敢反抗,居然就被她放倒了。为防他溜掉,她手臂环住他的腰,再抬起一条腿压在他身上,我让你跑!
  他动了一下,她立刻凶巴巴吼道:“不准逃跑!”
  “总得……拿条被子盖上吧……”
  两人窝在同一条被子下,过不久,疲惫不堪的小狮子就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她欠起脸来看了看他的睡颜,长长的睫瞌着,秀挺的眉头舒展开来,孩童般无邪的睡颜。不似他醒着的时候,眉头总压着些化不开的忧伤。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眉心。这个可爱的小孩,究竟背负了多么沉重的过去呢?她本无意去了解他的秘密,也无意去追究自己的身体前主人的历史,总以为如果不去了解就可以完全抛开,过去便真的成为过去,他们就可以快乐无忧的浪迹天涯。可是那些如影随形的追杀和暗袭,还是不肯放过他们。
  她足足睡了有一天一夜,这时候全无睡意。于是这几日的经历就在心头过了一遍,前前后后思来想去,疑惑却越来越多,迷雾越来越重。
  一路追杀的黑衣人。擂台上对她下杀手的人。半路杀出救她的那帮男女。穿黑斗篷的糖葫芦杀手。奇怪的金大少爷。还有……就连身边熟睡的小狮子,也有着解不开的谜团。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谁跟谁是一路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害她?又为什么救她?
  还有她的逃命过程中无意间突然运起轻功的事。这具身体果然是有功夫的!只是因为换了个灵魂,完全不懂得如何运用,只有在那种突发状态下才下意识的做出来,而在她想有意运用的时候,反而越发不得其法。
  这具身体的前主人又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仇家?
  愈想愈头疼。就这样一直纠结到半夜,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至少,小狮子是真心对她好,不会害她的!她很欣慰的这样想道。
  窗外,似有夜鸟飞过,发出悠长的叫声。
  身边的小狮子忽然动了一下,睫毛颤了颤,醒来了。她立刻闭上了眼睛,想逗他玩玩。
  闭着眼睛,感觉到他欠起了身,在俯视着她。她心中暗暗窃喜:这个平时装的很乖的宝宝,该不会想趁她睡着,吃她豆腐吧?
  她暗暗打定主意,只要他偷偷亲她一下,她立刻反客为主,将他按在身下,变本加厉的吃回来!
  却听他轻唤了一声:“果儿?”
  那试探的语气,令她顿时泯了玩心,疑惑却升上心头。故意的闭着眼睛不动,装成熟睡的样子。
  他见她没有反应,就伸手摸向她的背部。她是仰面躺着的,他的手想伸进去并不方便。于是便小心翼翼的搬动她的肩膀,试图把将她翻一下身,露出背部。
  他究竟想干什么?难道想趁她睡了替她运功疗伤?
  她可不忍心让他耗费内力了!故意蹙起眉头,小小的哼哼了一声,装做在睡梦中疼痛的样子。果然,他不敢再翻动她。却小声的自语了一句:
  “应该不会醒的……不必点睡穴了。”
  她顿觉心头一凉!原来他不是想替她运功疗伤,而是要点她的睡穴!
  正惊疑间,却听他已小心翼翼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衣袂轻响,已然跃出。
  她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小心翼翼的跟到窗前向外一望,正看到小狮子的身影在走廊的尽头一晃消失了。她没有犹豫,跟着翻出了窗子,朝着他所去的方向轻手轻脚的跟踪而去。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5 19:07
\     
      这是一家规模还算不小的客栈,几座二层的楼房由回廊连接在一起,宽敞的院子设计成花园的格局,还有假山和鱼池装点着。她的房间就在其中一座小楼的二楼。远远看到他小狮子下了楼,转到假山的后面,看不见了。
  她踮着脚尖走过去时,心中充满了矛盾。她宁愿相信,小狮子不管身世多复杂,总是这个世界里唯一与她相依为命的人,单纯的互相依赖,忠诚相待。另一方面,他某些难以捉摸的行为,又让她的心里有一处总是悬空着,如若总是看不清楚,又忐忑不安。
  由不得她心中千回百转,已然走近了假山,隐身在一层密密的蔷薇后头,还未等探出脸去偷看,一句压低嗓音的话声已然传进了耳中:
  “即便如此,也不能完全相信她!”
  她的身体顿时冻僵般,从头冷到脚,一动不能动了。这声音,她认得!不光认得,还怀有深深的恐惧感。
  林中遇袭时,身披黑斗篷的袭击者在击出那排山倒海般的一掌之前,曾说过一句话——“我看你能装到几时!”
  没错,正是“糖葫芦杀手”的声音。如今这个她给起的颇有喜感外号,她感觉已十分不可笑了。那一掌击在她胸口时,那骨头仿佛被摧为齑粉般的可怕力量,让她感受到了濒死的恐惧,已至于一听到这个声音时,就吓得仿佛被抽掉了骨头,动都动不了了。
  却听小狮子回答:“据我一路观察,她真的是失忆了。”
  “失忆?少主子,如此离谱的事情,您怎能相信!”
  小狮子:“蝠影,你不也是反复试探过了吗?我早就跟你说过不必再试,你却还是将她重伤!”
  蝠影似乎也迟疑了:“她的内力的确仍在,我亲眼见她运起了轻功。但我以掌击向她时,她又毫无反抗的能力。似乎是真的把功夫忘记了……如果不是我及时收回七成掌力,她恐怕已经被我……”
  他的语气一凛:“蝠影,我希望,这种事情绝不要再发生!”
  蝠影似乎是笑了,虽然并未发出任何笑声,话音里却带了戏谑:“少主子,您不会是对她动心了吧!您若是将她带在身边,万一泄露行踪……”
  “胡说!”他低低的怒斥一声,“我怎会对她动心!我将她留在身边,自有用意!”
  “少主子既然如此决定,蝠影也无话可说。却还要奉劝少主子一句:事关重大,如若发现丝毫可疑之处,即当灭口,万不可心软……”
  蔷薇枝叶后的唐果,心里顿时冰凉,手脚都颤抖起来。
  突然,一声尖锐的鸟叫从头顶上传来!
  抬头一看,假山的顶上,不知何时停落了那只名叫“雪舞”的鹦哥,两只精光闪亮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她!
  怪不得到达暮水镇后小狮子不再提及雪舞,原来他早就依靠雪舞与蝠影联系上了!
  此时这只精灵的鸟儿发现了偷听者,发出了警报!
  蝠影最后说的那句话轰的回响在耳边:“如若发现丝毫可疑之处,即当灭口!”
  逃生的本能被激发,全身的力气突然回来了,她猛的跳了起来,扭头就跑!
  脑后一阵凌厉阴风迅速袭至,看都不用看,准是蝠影!却听砰的一声响,紧接着是打斗的声音。匆忙之中回了一下头,看到小狮子阻截了蝠影的袭击。
  好!小狮子!算我没白疼你一场,我会记住你放我一条生路!
  身后却传来他的一声呼喊:“别跑!回来!”
  回去?等你们杀我灭口吗?
  她奔到客栈的大门边,吃力的拔开粗大的门栓,头也不回的飞奔进茫茫黑夜之中。小巷深夜的街道上空寂无人,漆黑一片。她的奔跑在青石板路上,脚步声清晰的回响。
  身后传来小狮子的喊声:“果儿!快回来!”
  糟了!追上来了!想到刚刚他和蝠影商量的事情,似乎是很重大的秘密。方才他拦下蝠影的攻击很可能是下意识的举动,等醒悟过来,权衡一番,难免会觉得不如除了她这个后患才干净利落!
  一念至此,更没命的狂奔,专找曲里拐弯的胡同钻,心里想着轻功轻功轻功,那轻功究竟要怎么才使的出来啊!灵光突然闪过:武侠小说中武林人士一运功就要“提气”,会不会提住一口气就能飞起来?
  不过这“提气”可怎么提呢?……试试看吧。
  她一面跑着,一面猛的吸入一口气——这下子,胸口突然一阵剧痛,仿佛一把利刃沿着喉咙直插入了肺部!顿觉眼前一黑,脚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喉中一阵腥甜涌出。
  NND……忘记身上有伤了……
  努力的想站起来继续逃命,胸口的的剧痛却随着一次次的喘息加剧着,挣扎了几次竟没有站起来。
  而身后小狮子的声音已越来越近了……
  忽的一阵轻风掠过,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努力的抬眼看去,却因为光线太暗看不清楚来人的脸。那人朝着她俯下身来,托起了她的身体。她嗅到一阵清淡的兰花香气,如此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闻过。
  却听那人伏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妻主不怕,为夫带你走。”
  啊啊啊,是小狐狸——“金大少爷”!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5 19:09
\  
      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刚想开口询问,却有一个轻柔如月光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嘘……妻主受伤了,不要讲话。一切交给为夫吧。”
  沦丧的疗伤
  刚想开口询问,却有一个轻柔如月光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嘘……妻主受伤了,不要讲话。一切交给为夫吧。”
  他的足尖微点了一下,就抱着她轻飘飘的掠起,衣袂带起一阵轻风,未发出半点声音,便掠上了近处的屋顶,沿着一座座屋脊一路飘去,有如乘风。
  小狮子的喊声渐渐远去模糊。
  她心中暗惊:小狐狸也是有功夫的,从这飘来飘去的轻功看,显然还是个高手!一个身怀武功的“金大少爷”,其飚悍的身份,还真有戏啊!是这个架空年代中高手如云遍地都是,还是她格外的幸运?抑或说不幸……
  秋季的深夜已是很冷,加上速度又快,她更加冷得发抖。他感觉到了,双臂用力紧了紧她,让她贴在身上,汲取一些温暖。
  待他终于落脚在一个院落里,她四下里一看,大吃一惊!他居然将她带回了那家客栈!莫不是要把她交给小狮子?!刚要质问,他已开口:
  “妻主不必疑心,我与他们不是一路。我也是下榻在这里。”
  院子里静悄悄的,不见小狮子与蝠影的身影,显然是去寻找她了。小狐狸抱着她轻捷的从窗口进入了一个房间。她发现这个房间与她原本的房间居然只隔了几个门口!
  他径直将她抱到床上放下,扯过一条被子给她盖上。头都不回的手一挥,带起小风一股,身后数尺远的的窗扇就自动的关闭。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眸中神色如水柔软:“妻主尽管放心,他们决不会想到你藏身在这里。”
  正是如此,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
  他的手略抬了一下,桌上的灯忽然的就点着了。
  如果隔空关窗的事情属于气功,那隔空点灯是怎么回事?!也没看到他拿火柴啊什么的呀!
  她的脑子里清晰的浮现出一个大字:鬼!
  身上的寒毛就刷刷的竖起来了。两手揪住被子,往后缩了一下,惊恐道:“你是人是鬼?!”
  他的表情僵了一下,道:“妻主不认识为夫了?”
  “少啰嗦!我问你是人是鬼?!”
  他叹一口气,眉眼一低,无奈的看着她,顿了一下,忽然欺身上来,脸埋进她的颈侧,探出温软的舌尖舔舐了一下她的颈子,咬耳朵道:“鬼是没有体温的,妻君何不亲自查验一下?”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他已捉住她的一只手,牵带着从他的领口探了进去,按在他温热的胸口:“妻主是否探到为夫的心跳?”
  没错!探到了!不但探到了心跳,还被手心按住的一粒小突起硌得心乱如麻!
  她飞快的抽回手:“知道了知道了,真的不是鬼。”
  他面露委屈:“妻主怎会怀疑为夫是鬼?为夫长的很丑吗?”
  “……”靠靠的,明摆着是讨夸奖嘛。细细看去,他今日身穿一身淡紫色衣袍,领口妖娆的开的很阔,露出线条优美的项颈和玲珑的锁骨,灯光下,衬得肌肤如玉,俊美的容颜被昏暗的灯光渲染了柔和的轮廓,眼角那只蓝蝶更凸显了墨瞳中桀骜不驯的星芒。
  “否也。你貌美如花,倾国倾城,花见花开,车见车载!”夸就往死里夸好了。
  他笑了,媚色横生。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那灯是怎么遥控点燃的?”这个问题不问明白,她下半辈子过不踏实……
  “原来妻主因此而生疑惑。”他手心一摊,灯光下,可以看清有两粒小颗粒托在手心,“燧石在手中擦出火星,以指尖将火星弹到灯芯上,如此而已。”
  O(╯□╰)o……
  “可是,你到底是谁?”她问。
  “我是你的相公啊。”
  “少废话。”
  “怎么能说是废话?我们拜过天地,入过洞房,我自然就是你的相公了。妻主难道要抛弃为夫?”委屈的样子也如此妖娆……
  真怕了他了……“得得,我就是想知道你的名字,金大少爷。”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极其认真的微笑(刚才还眼泪汪汪,这会又笑了,变脸之迅速之自然,令人惊叹),缓缓道:“我的名字叫——洛、羽、痕。”
  “洛羽痕……”她无意识的重复了一遍。
  “嗯……”他软软的应答。
  “你不姓金?”
  “自然不姓金……”
  “那金大少爷是怎么回事?”
  “金大少爷,我将她……”
  “先奸后杀了?!”倒吸一口冷气。
  他幽怨的瞅她一眼:“为夫怎会做出对妻主不忠之事……我们洞房的时候,他还在衣橱里睡着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是看上了妻主……”
  “什么时候看上的?!”
  “你打擂的时候……”
  靠靠的……她那擂打的是非一般的锉,她就不信他那当空儿能看上她……她更不相信金大少爷昏睡在衣橱里,甚至那天金家所有出场的人物的身份是否真实都是个问题。但他既然不承认,她问也是白问。
  不知什么时候,这家伙已不着痕迹的上了床,钻进了她的被窝里!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一见钟情,还真不是一般的脱俗!
  “你为何会与我们住一家客栈?”
  “妻主新婚之夜弃为夫而去,为夫一路追赶,却在半路上错过了。估计着妻主所去的方向,雁溪镇应是必经之路,就在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住下等着妻主。待终于将妻主盼来时,却见到妻主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中……”
  他的声音几乎哽咽了:“羽痕伤心欲绝,无力上前相认。更有甚者,妻主竟然与那男人同床共枕……”
  她怒而插言:“你偷窥我……”
  他顿时恼怒起来:“我看我的妻主,又有何妨?!幸好那男人没有越礼之举,否则的话,为夫一定杀了他!”
  语气之中,阴狠之气毕现。她讶异的看着他脸上骤然出现的狠戾,心尖不由的哆嗦了一下。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眉毛一顺,又是一副温柔无害的样子。
  她却仍探究的盯着他的眼睛,“你到底是谁?”
  “洛羽痕。”
  “你究竟是谁?”
  “你相公。”
  “你……”
  “妻主身上有伤,莫要再伤神了。让为夫替你看看伤处吧。”
  既然他不愿说,她也不再追问了。这江湖中的人物,是不是没个秘密就不时髦?!算了,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好奇心杀死猫……
  正走神间,胸口忽然有些异样,低眼一看,发现他正在解她的衣襟!
  伸手护住领口,怒目而视:“你要干嘛?”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5 19:12
\     “看看妻主的伤势如何啊。”
  “没事了!不必看了!”
  “一定要看。不看一下为夫不放心。”停了一停,又补上一句,“妻主不必害羞,反正我都看过了。”
  怒了:“走开!不要碰我!”╰_╯……
  “妻主不要胡闹了。”
  胡闹的是他好不好!
  他的手指不知在她肩窝的什么地方按了一下,她的手臂顿时酥软无力,他也就顺利的解开了她的衣服。靠靠的,会武功了不起啊?!只能狠狠的瞪他,以期用眼神杀死他……
  他却对她凶恶的眼神完全免疫,视若无睹。目光只盯在她胸口绑着的绷带上。忽然低下头,鼻子贴着绷带嗅了一嗅。她的脸立刻涨红了……这姿式,太暧昧了吧……
  他却蹙起了眉:“这是哪个庸医开的药!疗效微乎其微!”说着,伸手就去扯那绷带。
  她手臂无力反抗,就发出抗议的叫唤:“喂喂喂……”再扯下去,就全露出来啦!
  他毫不理会,三下两下扯去绷带,取过一块手巾,细细的将她胸前残余的药渣擦净。这项工作他做的很专注很认真,她只有闭了眼睛,暗暗祈祷快快完工。
  总算是那手巾离开肌肤,她刚要松一口气,却有一只手直接覆上了胸口!
  她忽的睁大眼睛,怒目而视:“不要得寸进尺哦!”
  “妻主……”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两眼闪着灼热的光,“我也不想这样……妻主有伤在身,不能行房。可是我必须用内力替你化开淤血,否则会落下病根……我也忍的很难受……可又不得不忍……”
  听听,说得就跟他牺牲多么大似的!不过落下病根可就不妙了……好在他说她不能“行房”,应该不会进犯她吧……
  “那好……”她说,“不过,你不要想其他的哦……”
  “为夫可以不做,却不能不想……”
  “得得,少废话,要疗伤就快些!”那摩挲在胸前的手,实在搅得她心乱如麻!
  洛羽痕闭了嘴,专注的开始替她疗伤。他将被子一直拉至二人的下巴,也没有坐起来,就共枕了一个枕头,她仰躺着,他侧躺着,右手按在她胸前的伤处,掌心缓缓旋转,一股热力就透过掌心渗入她的胸口,慢慢扩散开来,感觉非常舒适。虽然这姿式相当的暧昧,但并不妨碍事实单纯的本质!她渐渐的放松,在这惬意的按摩之下,沉入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觉得痒痒的,一种异样的感觉在身体内涌动,呼吸也有些急促。
  睁开眼睛,迷糊了一阵,才低头看去。这一看,倒吸一口冷气!不知什么时候这家伙已结束了治疗,正伏脸在她有胸前做乱……
  惹火
  不知什么时候这家伙已结束了治疗,正伏脸在她的胸前做乱……
  她惊呼一声,伸手去推他的头:“你干什么?!”
  他抬起脸,微微的喘息着,面色绯红,目光滟敛的看着她:“妻主,你醒了……我本不想将你弄醒……既然醒了,我就可以好好的……”
  “别……别这样……你不是说……不能行房吗?”
  她不想就这样委身与他……并非是因为她有强烈的贞操观念。在现代女性的眼里,贞操观念早就被当成个P,更何况前世的她本就不是走清纯路线的。而当她穿过来后,最大的理想就是实现女尊的地位,而在女尊人士眼里,贞操,那是男人才要遵循的东西。
  也并非因为她是处女,对于第一次看的很重。事实上,虽然她现在使用的这具身体虽然确是处子之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答:女人的直觉。),但前世的她,早就不是处 女了。穿过来时她都25岁了,现代社会处 女属于凤毛麟角,她绝不是其中的一毛一角。
  她之所以坚持着拒绝,理由之一是因为他身份不明,她不想与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有太深的关系(当然这也不浅了);理由之二是,她清晰的记得前世她经历过的“第一次”,印象极其深刻——真TM太痛了!!!痛死了!!!!!
  想到自己会经历两次“第一次”,顿感无比的冤屈。
  她这里内心叫屈不已,他的唇已放过她的胸口,一路滑上来,一直滑到她的耳边,沙哑着嗓音低声道:“妻主大伤初愈,确不能行房……可是……我实在忍的难受……上一次妻君撩起的火,一直在心里烧着呢,快要把为夫烧成灰了……就让为夫抱一抱,亲一亲,可好?为夫不会做伤害妻主的事……”
  听他提起上次她做的很不厚道的事,她也无话可说了……好吧,既然有承诺在先,就让他胡作非为一下下好了。再说了,还指不定算谁吃亏呢。还再说了……其实……她也有欲罢不能之感……
  他的脸埋进她的颈子,咬啮着细嫩的肌肤,叹息道:“如此甜美的肌肤,能否让羽痕一直拥有……”
  手,探进贴身衣物里,不规矩的一路探索了下去。
  她拚着一丝意识的清明阻拦住那手,齿间的话语已是混乱不清:“你说过不会……”
  “不会……”他喃喃的重复道,手转了方向,在腰间流连。低脸吻住她因喘息而半启的唇,舌尖探出勾挑着她的。她忽然也处在了失控的边缘,手不由的滑进他的衣襟,在他的胸腹间贪婪的逡巡。他的身体变得火烫,隔了衣服透过来灼热的温度。
  他突然紧紧的抱住了她,有如野火般蔓延至全身。
  不好,要擦枪走火!
  “嗯……不……要!”她艰难的飚出这样一句,与其说拒绝,不如说在诱惑!
  他突然将身体抽离,翻身落到床下,跌坐在床脚蜷成一团,难受的哼哼声溢出喉咙。
  过了半晌才缓过劲来,下巴搁在床上,面上的潮红尚未褪去,幽幽的看着她道:“这样忍下去,为夫真的会死……”
  她也喘息也慢慢平复。白他一眼道:“这种事死不了人!”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5 19:13
\   
      窗外天空渐渐发白,天快亮了。他说:“妻主睡一会吧。大伤初愈,要多歇息才好。”
  他还知道让她歇息!>_<
  她看他坐在冰凉的地上,不忍道:“你去椅子上坐吧。”
  他摇摇头:“不愿离妻主那么远……”
  “那你还是上来睡吧。”
  他摇摇头,眼神锁住她一瞬也不移开:“不敢过去……离妻主太近,会忍不住……”
  “……那你就坐那儿吧。” -_-#
  她其实已全无睡意,但被他一片柔密似网的目光笼罩着,实在是尴尬的很。她只好装做随意的样子翻了个身,面朝里,拿脊背对着他,合上眼,慢慢的盘算着下一步要怎么办。盘算了半天,却还是满心的茫然。
  想到小狮子,心居然暗暗揪痛起来。
  那个本以为会与她相依为命的家伙……却在危及她的性命,成了避之唯恐不及的人。与他在一起时,也没有什么目标,边走边玩,却是快乐的很。忽然失去了这个依靠,就顿时生出飘零之感,无着无落的流落在这个陌生的时空,莫测的江湖……
  孤独感,一点一点的侵袭过来。眼角一滴眼泪久久的凝着,滑下时已然冰凉。
  这样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的天已亮了。回身看一眼床边伏着的洛羽痕,他的脸枕在手臂上,已然睡着了。
  她看着他的睡颜,不由的看痴了。
  睡眠隐去了他脸上的妖艳之气,五官完美到如梦境般不堪一触,几缕青丝贴着他的脸颊柔顺的滑落,显得脸色如瓷器般洁白。
  她尽情的将这美色看了个饱后,却端详出问题来。他的脸色也太白了一些吧,甚至有些过于苍白了。就连那薄薄的唇也毫无血色。晚上灯光昏暗没的注意到,这时候外面天色明亮,就发觉不太对劲了。他的脸色看上去居然像个病重之人。是她多心了吗?
  伸出手去,想试一下他脸的温度。
  指尖还未触及,他的睫就颤了一下,睁开了眼睛。被睡眠洗濯得清亮无比的眸子流转一下,目光落在她僵在半路的手指上。
  他的眼中掠过一丝懊悔,显然是嫌自己醒来的太早了。却不甘错过这次机会,伸指握住了她的手,脸往前探了一探,拱进她的手心,眯了眼,很惬意的蹭了一蹭。
  她却发出一声惊呼:“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他的手指如寒冰般冰冷!
  他的眼神暗了一下,旋即笑道:“妻主替我暖一暖吧。”将两只手合在她的手上,作势往她的袖管里钻,却又怕冰到她,停在了腕上。脸上的笑意多少缓解了病容。
  她赶紧的爬起来,拖着他的手往起拽,嘴里抱怨着:“谁让你非要坐在地上的!”
  他顺着她的力道站起身来,站到一半,突然猛的伏下身去,脸埋进袖中,身体明显的抽搐了一下。
  她吃了一惊,呆呆的不知该做何反应。
  他却很快抬起脸,对着她笑一下,轻松的站起来坐到床沿,笑道:“坐的太久,腿麻了。”
  她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猛不丁扑上去,将他的袖子扯出来看。不出所料,果然在他有意掩起来的袖上看到一块深色痕迹,能嗅到淡淡的血腥之气。
  她有些惊惶的抬头看他的脸,颤声道:“你……”
  他不着痕迹的抽回了袖子,微笑道:“妻主不必担忧……”
  未等他说完,她就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口:“怎么会这样……欲求不满真的会出人命?!”
  他的脸色僵了一下,笑意却旋即变的更深,戏谑的看着她:“那妻主能不能救为夫一命?”
  她眼睛眨巴了两下,腮帮子鼓了一鼓。忽然下定决心般,往床上一横,闭眼握拳大叫一声:“来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吃吃笑了一声,身一侧,不客气的伏了上去,在她绷得紧紧的唇上轻吻了一下,用魅惑的声线说道:“那为夫这就来了……”
  正说着,身体突然又是一阵抽搐,急忙把脸扭到一边,手扭上嘴巴,暗色的血沿着指缝渗出,脸上的神情痛苦的扭曲。
  她急忙的爬起来替他抚背,带着哭腔道:“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不好……”
  他缓过神来,揩去嘴角的血迹,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抚上她的脸庞,笑道:“傻瓜……欲求不满何至如此?我这只是宿疾而已,无碍的。”
  囧……看他吐血,她脑子一时蒙了,因为之前他反复叨念那句“这样忍下去,为夫真的会死”,慌乱之下,智商跌至零点,居然就想到这上面去了……
  就算她脑子短路,他也不必将错就错呀!恼羞成怒,就想揍他一下。可是看他病歪歪的样子,这一拳又实在打不下去。
  他却忽然往她的怀里一拱,甜腻的磨蹭了一下:“妻主心疼为夫,为夫开心的很呢……”
  那欣喜的语气,全然不似假装。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5 19:18
\    他却忽然往她的怀里一拱,甜腻的磨蹭了一下:“妻主心疼为夫,为夫开心的很呢……”
  那欣喜的语气,全然不似假装。她心里忽然柔软了一下。来到这个世界后,满脑子的穿越,架空,古代,她如同在一个虚构的世界里玩冒险游戏,眼睛里看到的每一个人,包括小狮子,蝠影,甚至强盗哥……在她的眼里无异于网游角色,一个个的都好玩又单纯。
  可是自从听到小狮子和蝠影的密谈,事情忽然就变的复杂起来,迫在眉睫的生命危险,也突然让她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真实感。
  心理的警戒线下意识的就提高了。她终于明白,想要生存下去,就要学会保护自己。前提是,不要轻信他人。
  可是洛羽痕一个小小的动作和眼神,让她似乎瞥见了一点情真意切的流露。一瞬间又有些迷茫,不知道该不该再交付出一点信任。
  洛羽痕丝毫没有察觉到她内心的波动,只懒懒的靠在她身上,阖着的睫在苍白的脸颊投下深深的阴影,嘴角噙了一个满足的微笑。
  她轻轻碰了他一下:“喂,你的病,要不要吃药啊。”
  “要的……吃了药就好了。”
  “那要吃什么药,我去给你抓呀。”
  他睁开眼睛,头轻挪了一下,却还是枕着她的肩膀没有离开,仰视着她的脸,甜美的说:“妻主对我真好。”
  她不自然起来,解释道:“没有啊,你替我治伤,我回报你是应该的。”
  他脸上的笑意顿时换成哀怨:“妻主不要说的这般疏远……羽痕听了伤心……就是对我好……就要对我好……”一面说,黑眸中居然就迅速的蓄起两汪热泪,脸在她的颈窝蹭啊蹭的,把眼泪蹭了她一脖子。
  哎呀——真受不了。无奈道:“好啦好啦,对你好对你好就是啦!”
  他这才破泣为笑,手一探环住她的腰,笑得幸福无比。
  她又想起刚才的对话没有进行完毕。“那个,药……”
  “药放在家里了,出门忘记带了……这里买不到的。”
  “啊?!怎么这么不长记性!”
  “妻主训斥的是……”
  “如果不及时吃药,后果会很严重吗?”
  “大概会死吧。”他很淡然的说道,就像在说别人一样。
  她吃了一惊。“那快回家吃药吧!你家在哪里?”
  “家太远了……不想回去,不想离开妻主。”
  “啊?还很远啊?不要任性了!快去快去!”
  用力推了他几下,他却仍像牛皮糖一样粘在她身上,不舍的看着她:“为夫陪妻主用完早点再走,可好?”
  “……”她犹豫了一下,“你的病耽搁的起吗?”
  “一时半会儿无碍的。”
  “那好吧。”
  他欣喜的站起来,拉着她的手就向外走去。
  “喂……”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们也住在这家客栈,这出去要是碰到……”
  他握了一下她的手:“妻主总不能躲一辈子吧。羽痕会保护妻主,不要任何人欺负!”
  “呃……出去以后,不要再妻主妻主的叫了,这让别人听到……”毕竟在这还是个男尊的世界,女尊的观念太前卫了些。
  他的嘴角一撇,露出一个惊惶的表情:“为什么不让羽痕称呼妻主?妻主不要羽痕了吗?妻主不要抛弃羽痕……”
  又来了……她头疼的按了按额角。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对着在她肩膀头猛蹭眼泪的家伙嚷道:“好啦好啦,随你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啦!”
  破泣为笑……
  洛羽痕挽着她的手臂,沿着楼梯,亲亲热热的来到客栈的一楼。一楼其实是饭厅,供住宿的客人在此用餐。他拉着她在临街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些清粥小菜。
  她吃粥的时候,他就靠在桌上,托了下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于是,她送到嘴边的一匙粥,就死活填不进嘴巴里了。
  放下调羹,蹙眉道:“喂,你这样盯着我,我吃不下啦。”
  “那好,为夫不看了。”他干脆合上了眼睛,伸手将她闲着的左手摸过去捧着,侧着脸枕在她的手心,做小睡状。
  她更吃不下去了……那颤抖的长睫不停的扑打着她的手心,她哪还有心思吃饭?
  左手的手指蜷了一下,敲了一下他的鼻梁。“你不要睡呀,起来喝些粥吧。”
  “不舒服,喝不进。”眼也不睁的,懒懒的回答。
  “那怎么行?你有病在身,不吃饭哪来的抵抗力呀?”
  他的脸抬了一下,把尖尖的下巴搁在她的手心,轻轻的钻动“那妻主喂我吃。”
  她瞄了一眼周围:“这不太好吧,人来人往的。”
  眉眼一低,嘴巴一抿:“那我就不吃。”
  真没办法……谁让他生病呢?病人最大!“好啦好啦,喂就喂啦!”她舀起一匙粥,鬼鬼祟祟瞄一眼旁边的人,看无人注意,飞速的往他嘴边送去。
  他却头一偏,躲开了。
  “咦?!你倒是张嘴呀!”
  “妻主还没有吃,为夫怎能先吃!妻主先吃一口……”
  “啊呀,真麻烦!”她不耐烦的将那匙粥填进自己嘴里。再舀起一匙递过去,这次他乖乖的一口含住,将粥抿了个精光,脸上旋即露出一个得逞的笑。
  “你笑什么?”她狐疑的问。
  “这就叫间接接吻吗?”黑眸一眯,魅惑的看着她。
  “……”这个偷窥狂

  他的脸色忽然一沉:“不准妻主再跟别人玩这个游戏!”
  她眉毛一竖:“咦?你凭什么管我?!”
  他的脸色突然白了一白,捂着胸口靠在桌沿,额上渗出细细的冷汗。
  她登时将怒气抛到九霄云外,抚着他的背道:“怎样怎样?又不舒服了吗?”
  他咬着牙关隐忍了一阵,过了一会总算好些,对着她勉强一笑:“没事的。”
  “哎,让你快回家吃药的嘛!”
  “妻主还没有答应为夫。”
  “嗯?什么?”
  “不准跟别的男人玩那个游戏。”
   唉!她跟病人计较个什么劲?“好好好,不玩就不玩。”
  “还有……不准让别的男人亲你,碰你,一个手指头也不行!”
  “咦?!你还得寸进尺了?!”
  “如果妻主不答应,为夫就不回家吃药,让为夫死掉算了……”他含着泪花,撂出狠话来。
  “……好啦好啦,我答应就是!不准别的男人碰我!”可是没有不准她碰别的男人呀……哼哼,小子,跟她玩……
  被糊弄到的小狐狸,立刻露出一个璀璨的笑容。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5 19:19
\    “来,乖,吃粥……”她又递上一匙粥。
  他却发愁的盯着那粥:“胸腹间难受的很,真的不想吃了。”
  她的眼珠转了一转。“嘿嘿,我跟小狮子玩过一次‘间接接吻’哦,你要不要十倍的报复回来?”
  他的头顶上仿佛“腾”的蹿起一股小火苗,大声道:“要!要百倍的报复!”
  “那就来吧……”
  于是乎,那一碗粥,就在他凶猛的“报复”过程中,你一口,我一口,很快见底了。
  就在她用调羹将碗底的最后一点粥刮了刮,喂进他的嘴巴里的时候,忽然感觉窗外射来一道灼烈的目光落在脸上,几乎烙痛了皮肤。她抬头迎着那目光望去。
  她看到,小狮子僵直的站在窗外几丈远处的街道上,面色疲惫,眼睛周围有重重的黑眼圈,正直直的看着她,目光中揉合了惊喜和痛苦的复杂情绪。
  她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往窗边走了一步,猛然记起昨晚发生的事,又惊惶的向后退去,似乎立刻就要拔腿逃命了。
  身后忽然一紧,一对手臂环抱住了她,耳边传来轻轻一句:“妻主莫怕,有为夫在。”
  她的情绪顿时镇定了许多,却仍是忐忑不安。回身拉住他的手,低声道:“我们走。”
  还未迈出一步,眼前黑影一晃,小狮子已然不知何时进到了店内,挡住了二人的去路。
  她瞟了瞟窗外方才他站着的地方,再看看面前的家伙,心中叹道:这家伙玩的是秒闪吗?
  小狮子阴霾的眼神扫了一眼洛羽痕,沉声道:“他是谁?”
  她的胸口顿时被堵了一下。这个家伙,整夜追杀她,终于被他追上了,还要来质问她身边的人是谁?
  肚子里有千百句的咒骂之辞上下翻滚,涌到嘴边却变成了:“他是……他是……金大少爷。”
  她是想骂他,或者啐他,如果实力允许的话,她还很想踹上一脚。然而,她悲哀的发现,她居然对这个欺骗她、甚至要杀了她的人,恨不起来。
  都怪他在日相处的过程中,一直走清纯可爱路线,那阴险虚伪腹黑的形象,一时半会儿树立不起来。
  却是下意识的,不愿将洛羽痕的真实姓名讲出来。
  难道介绍小狐狸?
  想像了一下小狮子呼唤“小狐狸”的情形。噫……一阵恶寒颤抖。她可不是穿到幼儿故事世界里!
  洛羽痕却轻轻笑了一下,亲昵的拥着她:“妻主说的没错。与果儿拜了天地,入了洞房的,正是在下。”抬眼看向小狮子,嘴角的弧度没有改变,眼中的温度却骤然寒到刺骨。
  小狮子的脸色顿时变的铁青,看也不看洛羽痕,只死死的盯着她,眼眸中是盛怒的火焰:“他说的,可是真的?”
  他的愤怒落在她的眼里,只觉得分外的可笑。心头一直没有燃烧起来的那团火,经他这样一激,噌的就旺起来了。怒极反笑:“真真假假,与阁下何干?”
  他的眼神顿时暗了下去,强抑了情绪,用商量的语气低声道:“果儿,昨夜的事,可否听我解释?”
  她凉凉笑道:“您可千万别解释!开玩笑……阁下的事情知道的多了,会没命的。”
  他的嘴角绷得紧紧的,脸上毫无血色,黑眸里燃烧着痛楚的焦灼。看到他的这付样子,唐果的心里也不是滋味。毕竟本是她宠爱着,欺压着的小狮子啊……心刚刚软了一下,却又想起他那扑朔迷离的身份,硬是狠下心肠,目光扯到远处,看也不看他。
  他沉默一会,艰涩的说道:“果儿,无论如何,你我还有主仆的关联……”
  “哈,哈,哈。我命里可担当不起您这样尊贵的仆人!从此我与你,毫无瓜葛!”
  “果儿……”他越发的手足无措,向前迈了一步,伸手企图把她拉到自己身边。
  洛羽痕突然将她掩至身后,抬手挥出一掌,格在小狮子的手臂上。他毫无防备,冷不丁吃这一招,居然接连后退了几大步方稳住身形。
  四周的客人哄的一声四散而逃,嚷声四起:“打架了!!打架了!!!”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5 19:20
\    这一闹,却有更多的人跑来围观了。原来古人也这么爱凑热闹啊……
  小狮子却在暗暗心惊。简单的过这一招,他感觉出了对方功力之深厚。唐果身边怎会出现如此高手?他接近她究竟有何目的?心中惊怒,盯着洛羽痕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洛羽痕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是回身呵护的拥住唐果,斜睨着他,眸中寒光乍现:“你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吗?果儿与你,再无瓜葛。”
  小狮子面色肃杀:“果儿与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怎会轮不到?”洛羽痕好笑的扬了扬眉,“果儿是我的妻主,我是果儿的夫君,我当然管得。”
  “你……”小狮子被堵得说不成话,面色涨得赤红,身形一动,猛然出击!
  洛羽痕见他突然袭来,却并未抬手抵挡,只是突然转身,将身边的唐果护在怀中,而将脊背毫无遮拦的暴露给了对手。
  电光火石的瞬间,唐果猛然醒悟:洛羽痕抱病在身,根本没有力量抵挡这一击!她一声尖叫:“不要——”
  却是为时已晚,“砰”的一声闷响,重重的一掌击在他的背心,他整个人顿时向前俯冲下去,她也跟着被带倒在地,他却在倒地时努力的用手肘撑住身体免得压到她。
  倒地的一刹那,他的口中喷出一股暗色的血,沾染了她肩头的衣裳。他揩了一下嘴角,歉意的笑道:“抱歉……弄脏妻主的衣服了。”
  “羽痕……”她颤着声音轻唤了一声,全身都在发抖。
  “妻主莫要担心……为夫暂时还死不了。”他低脸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粘染了一点血迹在她的额头。他又歉意的伸指替她揩去,道:“又弄脏妻主的脸了……为夫真是没用,尽给妻主添乱……”
  此情此景,惹得围观的众人一片唏嘘,一阵嗡嗡的议论声传来:“看这对儿苦命的鸳鸯……”
  那边的小狮子,对于两人人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密的行径已是忍无可忍,怒道:“你不必再惺惺作态了!”
  唐果顿时怒不可遏,跳起来奔到他的身前,狠狠推了他一下,怒吼道:“你都把他打伤啦!还要怎样!还要怎样!”
  他隐忍的咬了一下牙关,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果儿,你莫要轻信他人!”
  “哈……”她笑了,用力甩开他的手,“谢谢你的忠告!我的确是太轻信他人了!”
  “果儿……”他急切的叫了一声,想说什么,却被她讥讽的打断。
  “那么请问我忠实的仆人,你是专程来杀主人我灭口的吗?”
  “果儿,”他的声音里满是颓丧的苍凉,“小狮子绝不会杀果儿。”
  一声自称的“小狮子”,让她忽然失去了力气,以致于他再伸手过来捉住她的腕时,竟然无力挣脱。他只轻轻的一扯,就将她扯进了怀时,紧紧的抱住。
  她心里想着要推开他,要离这个麻烦的人物远些。可是他伏在她耳边啜泣一般的呼吸声,却让她的手臂根本使不上力。只能呆呆的由着他抱着,眼神茫然。
  眼前忽然闪过一片紫色云烟般的身影,一对寒冷的眸子看过来,几乎将空气冻结。待她醒悟过来那是洛羽痕绕到了小狮子的身后的时候,只见洛羽痕的手轻轻扬了一下,一点银光一闪即逝,小狮子闷哼一声,身体忽然软倒在地。
  她大惊失色,伸手去拉他,却根本拉不动,他跌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着,发出痛苦的呻吟,冷汗迅速打湿了额发!
  她冲着洛羽痕嚷道:“你对他做什么了?!”
  洛羽痕静静立在那里,面上一片阴霾,冷声道:“妻主心疼了吗?”
  “不是一回事好不好!你到底把什么东西打到他身上了?快给他弄出来!”
  “不过是枚游魂穿心针罢了。”他若无其事的说道。
  她的眼睛惊慌的睁的大大的:“什……什么针?”
  “游魂穿心针。射入血脉之中,随血液流转游走全身经脉,中者剧痛难当,三日后,穿入心脏而亡。”
  “啊?!这么毒辣?!”
  “我还没说针上稍微喂了一点毒呢。”
  她倒吸一口冷气,跳过去揪住了他的衣角:“你能救他的对吧?你不会就这么杀了他的对吧?!”
  “谁让他敢抱妻主的。”他的手指抚上她因为紧张而苍白的脸,“妻主这样关心他,为夫好痛心呢……”
  她猛然意识到这个家伙极其妒嫉的个性,意识到自己表现得越紧张,他就会越想置小狮子于死地。她看一眼那边痛苦挣扎的小狮子,努力的镇定下来,强行扯出一个笑来:“我……我不是关心他!可是……毕竟也与他主仆一场,这样死了我心里反而过意不去!”
  他低睫看看揪住他袖口的小手,因为紧张而捏至指关节微微发白。抬手,捏捏她笑得无比僵硬的脸,苦笑道:“妻主不愿他死,为夫自然不敢让他死……”
  她大大松了一口气:“就是说嘛!大家不过是起了一点小争执,哪就至于杀来杀去的!快去替他把那个什么针拔出来呀!”
  “可是,游魂穿心针需要用特别的手法,辅以极强的内力催动才能迫出体外。为夫现在旧疾发作,内力大损,没有能力替他取出呢。”他极无奈的说道。
  她的心又嗖的一下提起来了:“那怎么办?那怎么办?!”
  “只能让他忍几日,待为夫回家吃了药,恢复了内力,才好回来与他取出。我会尽力在三日之后,日落之前赶回的。”
  “忍几日?!”她回头看了看痛苦得几欲昏厥的小狮子,心中急痛,“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不能让别人给他医治吗?”
  他瞥着她焦急的脸色,心中愈发的不爽,哼了一声:“为夫下的针,世人再无第二人能取。若是硬来,必死无疑!妻主若是不信,不妨可以试试。”
  试试?这事情试的起吗?
  眼泪汪汪揪着他的袖子道:“那,你快回家吃药吧!你的病也不能再耽搁了!”
  他清冷的瞅着她:“妻主究竟是担心为夫的病呢,还是担心那人的命呢?”
  “你为什么要如此斤斤计较……”
  “为夫就是要计较。”
  “好啦好啦,是担心你的病好不好?”
  他有些酸涩的笑了,上前一步拥住她,脸埋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有妻君这句话,羽痕也满足了。妻主就是骗骗羽痕,羽痕也是开心的……”
  他唇的翕动擦在耳边痒痒的,没来由的就使她心中生出些内疚来。心一软,柔声道:“我其实,也真的很担心你的病啊……”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忽然埋脸在她的颈上,含住颈侧的肌肤,深深的吸吮了一下。突如其来的湿软触感让她浑身颤了一下,目光心虚的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周围的人群,结果看到数百对瓦数十足如炬般的八卦牌眼睛……
  o(╯□╰)o……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5 19:25
       “为夫离开的时候,不准你照顾他,不准你心疼他!”
  未等她回答,就松开她,后退一步,眼睛里闪烁着碎星般的光彩。
  “为夫这就去了。妻君在此等我回来。”微笑着说完这句话,就像要出门的丈夫叮嘱妻子一般自然。旋即转身走出客栈,一片淡紫的身影闪了几闪,消失在人群中。
  她望着他的背影烟雾般消散,不由的愣了一会。一刹间,竟有些怀疑洛羽痕的出现是否是个幻觉。
  身后传来的呻吟声却提醒了她:他不是幻觉,他不但出现过,还在小狮子的身上种下一枚毒针!
  急忙转身奔到小狮子的身边。他的身体蜷缩在地上,意识已有些不清,眼睛虽然半睁着,却失去了焦点,涣散的看着不知名的地方,身子时不时的抽搐一下,喉中发出沉闷的呻吟,显然痛至骨髓。身上的衣物已然被冷汗湿透。
  “小狮子……”她颤声唤了一声,他的睫随之抖了一下,似乎想看她一眼,却连转动眼珠的力气都没有。
  她用力的将他软绵绵的身体扶了起来,背到背上,一步三挪的往楼上走去。
  好不容易进了房间,将他放在床上的时候,发觉他不再发出声音,还以为他痛得昏过去了。急忙往他脸上看去,却见他是睁着眼睛的,静静的看着她,表情也没有那么痛苦了。
  “小狮子?好些了吗?”
  他轻阖了一下睫代替了回答。
  她略略的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暗期望游魂穿心针带来的痛苦只是最初那一阵,缓下来之后就不要再那样痛了。
  他的眼神游移了一下,落在她的颈子上,眼中突然现出怒意,伸出手到她的脖子上,用力的擦拭,一面擦,眼眶微微的发红了。
  她愣了一会才明白,方才洛羽痕一定是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吻痕!他是故意的!连这种小手段都施的出来,这家伙还真够歹毒!
  她一把握住小狮子的手,柔声道:“好啦!不要管这些了!刚痛的好些,不要乱动了!”
  他的呼吸变成焦灼的喘息,紧紧握着她的手微微发抖。突然的,身体猛的抽搐了一下,随即剧烈的颤抖起来,手揪扯着被子不住的挣扎,牙关咬得青筋爆起!
  她手足无措的想抱住他,可是根本抱不住。听到他牙关咬得咯吱作响,担心他把牙齿咬碎,就扯了一条手巾过来拧了几下,塞进他的嘴里让他咬着。然后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伏在他的身边一声声的唤着:
  “小狮子……小狮子……会过去的……会好的……”
  这痛楚的发作几乎持续了一个世纪之久。等他终于安静下来,嘴里的手巾滑落在枕边,已是被他咬得破碎不堪。拿来干手巾拭着他额上的冷汗,他感觉到了,失神的眸子颤了一下,看向她的眼睛。
  看着他干裂的唇角,她意识到他可能自昨夜起就水米未进了。
  她将他的头略略托起,将一杯水递到他的嘴边喂了一口。嗓子得到些滋润,唇翕动一下,低唤了一声:“果儿……”
  嗓音沙哑不堪。
  她哽咽道:“不要讲话了,趁着不痛,快睡一会吧……”
  “果儿……”
  “不要讲话啦!还不赶快休息一下,等会又要痛了……”
  他却固执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要告诉果儿……我的名字……”
  她的眼中一热:“好啊。”
  “我的名字叫做……寒非离。”
  “寒非离……嗯,我知道了……”她悄悄的擦去眼角飚出的一星泪花。真是的,不过是告诉她名字而已嘛,为什么就感动得要哭?
  或者是因为,他终于肯坦诚相待吧。孤单的漂流在异世的她,真的很需要一点真诚的对待。
  他吃力的讲了下去:“我其实是……”
  “小狮子,求你休息一下吧,你太累了。”
  “……果儿不愿意知道吗?”他的眼眸中满是失落的凄凉意味。
  哎……真是的。“不是啊,只是你需要休息。等好了再跟我讲,好吗?”
  他的眼神却黯然下去,嘴角浮出一个凄然的笑,喃喃道:“本该如此……自己怀了假意,如何求得来真心……”
  “唉……我不过是让你以后再讲嘛,你想太多啦。”
  “果儿不必安慰了……”
  “哎呀,真没办法,你讲讲讲啦!”
  他的眉间的抑郁立刻释然,唇角也有了笑意。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蕴了蕴讲话的力气,缓缓道:“我是已亡之国日晟国国君的第三子……”
  日晟国,位于天恒国东,三面临海,面积虽然不大,却美丽富饶,国力颇为强盛。天恒国皇帝对将其吞并之心蓄谋已久。只是日晟国国土虽小,却是兵力强大,天恒国对其也颇为忌惮。但天恒国志在必得,不惜血本,耗费巨大兵力,强攻数年,终于将日晟国吞并。
  日晟国被灭国的过程中,皇族血脉一族落入敌手,却没有立刻被杀掉。所有被抓的皇族都受到了血腥可怕的严刑逼供,为的是让他们说出传说中日晟国的秘密。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5 19:54
\     一个关于宝藏的传说。
  传说日晟国的创国国君,在世界的某个地方,拥有一个巨大的宝藏,里面的墙壁都是由黄金堆砌而成,奇珍异宝遍地都是,随便拿出一件来都价值连城。
  至于这些珍宝从何而来,就众说纷纭了,各种版本的猜测五花八门,异想天开。
  而这么一个虚无缥渺神话般的故事,天恒国皇帝就相信宝藏真的存在了。他坚信日晟国国君收藏了一张神秘的藏宝图,只要得到它,就可以得到巨大的财富,使国力极端强大,永世不灭。所以,吞并日晟国,并非只是看中了其富饶的土地,更是为了夺得传说中的宝藏。
  于是日晟国惨遭灭国。可是落入敌手的皇族成员们,皇帝,皇后,妃子,皇子,公主,被逼迫着交出藏宝图,最后一个个被陆续的折磨至死,也未讲出关于宝藏的半点线索来。
  日晟国皇族就这样倾巢覆没。只有三皇子寒非离,在外随师父学习武艺而得以漏网。得到亡国的消息时,追兵已然赶到,其中不乏大内高手。师父拚了性命护他逃出,突围过程中两人都受了伤。当初他胸口那块被她误认为是她打出的淤青,就是那时候所受的伤。
  而其余的师兄弟们却没能逃出来,师门尸横遍地,烧为焦土。
  两人逃出来后,追兵到处都是,不知该往何处躲藏。想到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就扮成平民模样,伤势较轻的他,背着重伤的师父冒险进了京城。师父的伤势很重,命在旦夕,他要带师父去求医,师父却竭力阻止。因为二人已被通缉,他们身上的伤口正是特征之一,去就医难免有暴露的危险。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师父死去。到最后,身无分文的日晟国三皇子寒非离,连安葬师父的能力都没有。于是就有了当街卖身葬父的那件事。
  所以,寒非离卖身所葬的,并非父亲,而是师父。
  语句尽量简短的描述过程中,寒非离的剧痛已断续发作了三四次,话尚没有讲完,就在一次发作中晕厥过去。
  唐果已因为他一次次的发作而急出一身汗来,见他终于昏了过去,好歹松了一口气。昏过去也好过痛得死去活来!一面咒骂着洛羽痕的手段太毒辣,跌坐在床前,心中为他凄惨的身世而苦楚难当。他昏迷中苍白的脸,还挂着一丝苦难也掩不去的稚气。
  她的小狮子,怎能承担得了如此的血海深仇,怎能忍受得住那国破家亡的痛苦?
  心中对他欺瞒她的那些怨气也荡然无存了。一个被追杀的亡国王子,对于冷不丁跳到面前,自称失忆的一个奇怪女子心存戒备,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细细的回想着遇到他之后发生的事。那一次她外出给他买吃的,结果把钱弄丢,只好摸进人家院里偷豆腐干,却被大狗追扑,不知为什么大狗突然倒在地上。想来就是他怀疑她会去报官抓他,故而悄悄跟踪,后来见狗咬她,顺便就帮了她一下吧。
  他的跟踪没有看出破绽,才留她在身边。后来路上遇到鹦哥雪舞,雪舞将他引到暮水镇,再后来蝠影就出现了。蝠影应该是他的故人或心腹,十分的疑心她的身份,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她,直至失手将她打伤。事实上蝠影本也无意伤她,只是认定了她身怀武功,想激她露出本相。不料他那一掌直击到她胸前她也没有反应,最后一刻蝠影曾企图收回掌力,但终于未能全部收回,仍是将她击中,而蝠影当时也口吐鲜血,想来是因为强行收掌而受了内伤。
  再后来,客栈的院子里,她偷听到二人的对话。蝠影显然还是不信任她,而小狮子则是句句在维护。
  回想到那夜的情形时,她的心头忽然一凛。
  那晚他说过的一句话浮上耳边:“我怎会对她动心!我将她留在身边,自有用意!”
  ……他凭什么不会对她动心?!那句“自有用意”,会只是用来搪塞蝠影的措辞吗?                                                                 轻轻抚拭去他额上的冷汗。小狮子,心中的秘密应该还没有讲完吧?等他醒来的时候,还会告诉她更多吧……
  手伸到他的颈子处试了一试,发现他的衣服已被汗水浸透,十分湿冷,这样下去一定会受凉的。便叫店里小二送了些热水上来,又给了他一点银子,托他给小狮子买套衣服来。
  吩咐完店小二,伸手掩好门,回到床边,将小狮子身上汗湿的衣服从外到里一件件脱下。怕他着凉,一面脱一面拿被子掩住他的身体。把所有脱下的衣服都丢到地上后,将手巾浸透了热水再拧干,然后从他的脸开始替他擦拭,沿着颈子一路擦下去,一直擦到脚后跟……
  这一路的风光应该很旖旎吧——毫无知觉的美男任其翻弄……可是她愣是没顾得上欣赏任何风光,直到将他擦的干干净净的,她才长出一口气跌坐在床边,擦着额上的汗珠,感觉腰酸背痛。
  照顾病人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啊。
  歇了一会才歇过劲来,小二也买了衣服送进来。将剩下的铜板打发给小二做小费,小家伙欢天喜地的走了。
  她挑出买来衣服中的里衣,掀着他的胳膊腿儿,替他一件件的穿。替他穿底裤时,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他紧实的小腹,眼睛忽的就睁大了,惊讶得挪不开目光。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8:45
\     他小腹的右侧光滑的皮肤上,赫然印了一朵玫红的五瓣花朵,色泽妍丽欲滴!
  好艳!好漂亮!
  胎记?不可能!怎么会有长得如此绝美的胎记!
  纹身?一定是纹身!
  呼,他居然在这个诱惑的部位纹这般风骚的纹身!真看不出,外表清纯的小狮子原来如此闷骚!忍不住伸出不轨的手指,就想摸一摸那花朵。
  他的身体突然猛颤了一下,剧痛又袭来了。他从昏睡中痛醒,身子一挺,猛的翻滚了一下,若不是她护的及时,他就从床上掉下去了。他就势抱住她的腰身,手臂上的力气几乎要将她的腰勒断;额头抵在她的腰上,拚命的磨转,企图抵消一点痛苦,喉中溢出压抑不住的嘶哑声音。
  她因他所受的痛苦而发起抖来,一面紧紧的抱住他,一面咬牙切齿的咒骂洛羽痕。
  等这一阵疼终于过去,他瘫软在她的怀中动也不能动一下,合着眼睛,呼吸微弱。她也不忍将他放下,就那么坐在床沿抱着他,让他枕在自己臂上。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睁开眼睛,对着她无力的微笑了一下。
  不由得一阵心疼,轻声道:“我去让厨房里给你弄点吃的。”轻轻将他放回枕上,出去吩咐小二。
  回来时,却见他面色有异,满面潮红。
  心中一惊,变色道:“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探手抚上他的额,果然烫烫的。
  却听小狮子吭吭哧哧道:“谁……谁给我换的衣服?”
  咦?!她重新端详了一下他的脸色,顿时释然了——这家伙不是发烧,是在害羞呢。
  嘻嘻坏笑一下,伸指弹了一下他涨红的脸蛋:“自然是主人我替你换的呀。而且在换之前,还拿湿手巾从头……到脚,细细的,擦了一遍呢。”
  一面说着,手指隔着被子,顺着他的身体从胸口到小腿画了一条线,惹得他一阵颤抖,脸更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了。
  这时店小二敲了敲门,用漆盘送上一碗粥来。
  她将粥端到床前,嘀咕道:“真是报应不爽……先前你喂我吃粥,这就轮到我喂你了……来,起来喝粥。”
  扶了他坐起来,就让他倚着自己的肩膀,将粥送至他的嘴边。他却蹙眉道:“心头堵住了一般,吃不进。”
  “必须要吃!不吃不行!”她坚定的将汤匙递过去。他干脆紧紧抿着唇,做出一脸对那粥深恶痛绝的表情来。
  她眼睛一眯,忽然俯在他耳边道:“刚刚给你换衣服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一朵小……花……花……哦……”
  他刚刚恢复些正常的脸色,突的又涨红了。一对眼睛不知该往哪儿看才好。看的出,但凡有一丝丝的力气,他早就爬起来找地缝钻了……
  她嘿嘿一笑:“刚才都没有看仔细,如果你现在不吃饭,我不如就先细细赏一下花……”
  他倒吸一口冷气,急忙道:“我吃,我吃……”
  她就势将粥送进他的嘴里,费尽力气才勉勉强强喂进去小半碗。心中哀叹不已:她今天走的是什么运,净要逼人吃粥啊!
  见他多少吃了点,心中总算踏实了些。然而隔了没一会儿,剧痛发作,他就将刚刚吃进腹中的一点东西全数吐了出来,吐尽了还干呕不止,最后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最后脱力得意识模糊,半昏迷着卧的床上,双目失焦的半睁着,呼吸微弱到几不可探。她摸了摸他的手,冰冷得如同没有生命一般。拖过被子来,将他紧紧的包住。
  她一面收拾着吐脏的床铺和地面,一面强忍住眼泪。看看外面的天色,也就是刚刚天黑而已。洛羽痕要三日才能返回替他取针,而这才是第一日。
  这第一日就度日如年,如此难捱啊!
  看小狮子的状态,时不时痛的死去活来,又粒米不进,真担心他捱不到洛羽痕回来……
  似乎有一阵阴冷的微风掠过。她的动作滞了一下,心中掠过一丝迷惑。没有开门窗啊,哪来的风?
  屋内的光线似乎忽然暗了许多,脊背上莫名的掠过一阵寒气。猛的回头看去。
  这一回头,就见尚未点灯的昏暗房间里,在她身后几尺远的地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影,鬼魅一般寂寂的站着,一动不动,身周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她吓得“啊”的一声惊叫,向后倒退一步,慌乱间左脚绊右脚,摔倒在地。
  这一声惊叫惊动了昏昏沉沉的寒非离,他转头看了一下,急促的说道:“蝠影,不准伤她!”
  那个黑影冷淡的回道:“我没碰她,是她自己摔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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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影飘忽了一下,直接从趴在地上的她的头顶上掠过,飘至床前。
  “少主人,你这是怎么了?”
  “呃……没什么……”
  蝠影手一探,捉住了他的腕脉,凝神片刻,惊声道:“少主人身中剧毒,且体内似有异物!究竟是怎么回事?!”
  唐果已站了起来,接话道:“是中了游魂穿心针……”
  “游魂穿心针!”蝠影惊声重复了一遍,“少主子怎会惹上那等妖孽!我知道您故意找理由将我支开,实是担心我对这个女人动手。可是为何我才离开一天,就发生这种事端!”
  蝠影忽的转过头来,脸仍隐在斗篷帽子的阴影里看不清五官,她却仍感觉到两道杀气腾腾的目光射了过来。“是你这个女人招来的祸事!”
  “……”没错,如果不是因为她,洛羽痕也不会对他下此重手。
  “蝠影,不关果儿的事……”寒非离用微弱的声音替她辩白。
  “少主人都被她害成如此模样,还在护着她!”蝠影身形一晃,瞬息间飘至她的面前,抬手掐住了她的咽喉,“说,你与百变妖狐又是什么关系?!”
  她被掐得几乎窒息,断断续续道:“什么妖……狐?”
  “少跟我装蒜!游魂穿心针是百变妖狐独门暗器!”
  “我……我不知道……咳,咳,……放开老娘……你这个该死的……糖葫芦杀手……”
  听到这个与其气质极其不符的外号再次被她提起,蝠影勃然大怒,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掐着她的脖子提得她双脚离地,顿时她的双眼都翻白了……
  寒非离见状,急得疾呼一声:“蝠影……”话未说完,就痛苦的呻吟一声,身体抽搐不止。经过一整天的折腾,他已没了力气大辐的挣扎,只将身体蜷成一团。
  蝠影赶紧一把将唐果丢在地上,飘过去伸手点了他几处穴道,希望能暂时止痛,却显然没什么用处。
  只能痛惜的双膝跪在床边,紧紧攥住他的手,直到这阵剧痛发作过去。
  过了一阵,寒非离终于能够发声,弱弱说道:“不要再为难于她……”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8:46
\   “少主子莫再忧心,安心歇息。蝠影答应就是。” 一面说,一面回头狠狠剜了一眼还在揉着喉咙上的掐痕的女人。
  哼……看在他心疼主子情绪冲动的份上,她不跟他计较!开口道:“你也别太担心了,下针的人说三日内返回替他取针的。”
  她不说还好,话一出口,就感觉蝠影的身上“腾”的爆开一团寒气,语声寒至彻骨:“替他取针?!百变妖狐那等妖孽,只会害人,哪能救人?!”
  洛羽痕的外号叫做百变妖狐吗?看来她叫他为“小狐狸”还真叫对了。
  “他说过会回来的。”她轻声回答,语气里满是信任。虽然那个人妖艳得不似凡人,行为也诡异莫测,但就是下意识的相信他,也不知为何。
  “鬼才会信百变妖狐的许诺!”蝠影毫不掩饰他的鄙夷。
  鬼魂兄
  “他说过会回来的。”她轻声回答,语气里满是信任。虽然那个人妖艳得不似凡人,行为也诡异莫测,但就是下意识的相信他,也不知为何。
  “鬼才会信百变妖狐的许诺!”蝠影毫不掩饰他的鄙夷。
  她顿时被炝到了毛:“咦?!你居然骂我是鬼?!你才真的像鬼好不好?!”
  “……”蝠影默了。他是很想骂她,但方才那句话,还真不是针对她,而是骂百变妖狐的。这个蠢女人的思路,跟正常人大不相同啊。但若是辩白说其实他不是骂她,岂不是有低头服输的意思?于是恶毒的回了一句:“你这女人丑陋得如同厉鬼一般,说你是鬼绝不为过!”
  某果暴跳……怎么骂她都没什么大不了,但绝对不能容忍有人说她丑!
  “死糖葫芦杀手!你打伤我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我再丑丑的过你吗?!我再丑也没丑到不敢把脸露出来,整天拿帽子把脸遮去十分之八不敢见人!是不是怕露脸来吓死人呀?算你尚有社会公德心!有种你把帽子摘下来咱比一比谁更丑!你敢吗?!敢吗?!敢吗?!”
  一面气势汹汹的嚷嚷着,一面挽起袖子作势要上前扯下他的帽子来。
  于是蝠影被逼得在屋子里飘来飘去,身后跟一只张牙舞爪的女人,状如巫婆在追赶幽灵……
  为了结束这场追逐的囧剧,蝠影努力压着阴沉沉的嗓音道:“不要胡闹了!少主子拖不得了!”
  她顿时停了下来。
  蝠影像片阴影一样贴在墙边,道:“不能在这里空等,需得带少主子去求医。”
  “可是,他说过会回来的!”
  “百变妖狐何曾言而有信!等在这里无异于等死!”
  她也动摇起来。如果洛羽痕真的不会回来,那小狮子的命可就枉送了!犹豫道:“他说过他下的针,世上无人能取的。”
  “离此往南百里之地,有一个叫做蝴蝶谷的地方,居住着天下第一名医……”
  “等……等一下!”她突然截住了他的话头,“敢问那位名医,可是叫做蝶谷医仙?!”
  “正是。”
  她的嗓音几乎因为震惊而变调了:“他的本名可是叫做胡青牛?!”
  蝠影狐疑道:“蝶谷医仙的真名,从未有人知晓。你是从何处得知?”
  金庸,倚天屠龙记,张无忌……她眨巴着眼睛,久久回不过神来。她还当自己是穿越到了架空古代,原来并非如此,她是穿越到了金庸的武侠世界里!
  她激动的猛扑上去要扯住蝠影的袖子,眼一花却不见人了。转头四处乱看也没有发现他的去向。
  只听头顶传来幽幽的一句:“这儿呢……”
  抬头一看,见那只黑影已挂到了房梁上,飘飘荡荡有如吊死鬼。她扬着头,捏着拳头,激动的问:“那么,你知道张无忌在哪里吗?!”
  “张无忌?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咦?难道此时正是张无忌年幼时期,尚未扬名江湖?
  “那么,张三丰你一定知道吧!武当派掌门人张三丰!”
  “武当派现任掌门乃是王洪立!你究竟在说什么鬼话?”
  啥?……她又试探着提了《倚天屠龙记》中几个人物的名字,蝠影均表示从未听说过。
  “那么,蝶谷医仙可有一个外号叫做‘见死不救’?”
  “不,他的外号叫做‘杀人医生’。”
  杀人医生平一指?怎么又拐到《笑傲江湖》里去了?某果晕了……
  那么,蝶谷医仙、杀人医生,应该是巧合而已了……还以为能瞻仰到张无忌的光辉形象呢!
  她正失望着,眼前黑影一飘,蝠影已抱起了床上的寒非离,身形一动,向门外飘去。
  她愣了一下,拔腿追了出去。扯开嗓子大喊:“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啦!!!!!!!”
  蝠影头也不回的阴侧侧道:“我看你这女人是存心要害死少主子!”
  “才不是嘞……晚上这样冷,他身体虚弱,又只穿了里衣而已,你倒是等我拿个东西包他一下啊!”
  蝠影低头看了看怀中昏昏沉沉的寒非离,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这才停下身形。
  唐果飞快的跑去跟客栈老板借了一条薄毯,奔到二人面前,将寒非离裹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鼻子透气。
  包裹的过程中,他的意识有了一丝的清明,微弱的唤了一声:“果儿……”
  她赶紧答应:“嗯……我在这里。”
  “别走……”
  “嗯,好。”她回答。
  得到这样笃定的回应,寒非离安心的昏过去了。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8:49
本帖最后由 梅儿精 于 2010-12-17 18:51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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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蝠影却与她大眼瞪小眼,郁闷了。(果:别问我蝠影遮着脸的情况下如何看到他的大眼或小眼,判断蝠影这种气场很强的人的眼神凭直觉已然足够!)
  虽然他看这个女人十分的不顺眼,已盘算好就此甩下她。但寒非离明显是要这个女人跟着。他蝠影虽然忠心耿耿,但对于主子的吩咐却也时不时的要逆反一下。就当下的情形,主子的病情危重,就医路途遥远,他十分不情愿拖上这样一只拖油瓶。但如果少主子醒了不见她,一旦闹起脾气来,恐怕是难以安抚。
  沉默了一会,蝠影闷声道:“一起去吧。”
  “哦……”她说。
  蝠影抱着寒非离,身形忽攸一下,飘然飞越客栈的墙头,消失不见。
  某果呆住……愣了一秒钟,撅起屁股就扳着墙缝往上攀爬,一面大叫:“等等我,等等我,等等我啊!!……”
  身后传来阴狠狠一句:“如此没用,如何能够带你上路!”
  她吃了一下,回头一年看,惊喜道:“哇,鬼魂你什么时候又飘回来的!”
  斗篷帽子底下传出咬牙的咯吱声,蝠影突然飞起一脚,狠狠踢在她的屁股上。
  某果就在撕心裂肺的狂叫声中,被踢飞到墙的那边……
  含着眼泪揉着屁股站起来,抬头一看,沉沉夜色中,蝠影已抱着小狮子飘出好远了!顿时顾不得疼痛,拔腿就追。追着追着就不见人影了……只能估摸着方向往前疾追。
  很快跑到了郊外,前方还是看不到蝠影的身影,而她似乎迷路了……漆黑一片的荒野,时不时传来的野兽叫声,魔鬼般晃动的树影,荒坟上跳动的鬼火……她又急又怕,一面踉踉跄跄的跑着,一面呜咽起来。
  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跟了上来……听不到脚步声,但分明感觉到了逼近的阴森寒气……
  她脊背上的寒毛乍乍的竖了起来。却不敢回头,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
  身后那种压迫的感觉愈发的清晰起来。她终于忍无可忍,大叫一声,回身向后狠狠踹了一脚!
  惨白的月光下,一个黑影攸忽退出一丈开外。
  待看清这只暗夜幽灵,她却惊喜的掉下泪来。可不正是抱着寒非离的蝠影!她大叫一声扑上前去:“鬼魂兄,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蝠影身子晃了一晃,下意识的想躲开这一扑,身体却不知为何不听使唤,愣是被她抱住了手臂。他的身体僵了一下,冷声道:“放手。”
  她讪讪的松开他的胳膊,伸手掀开寒非离脸上的毯子看了一下,见他已沉沉睡去了。
  “刚才可发作过?”她问。
  蝠影黯然道:“发作过,只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转瞬间又恼怒起来,“少主子病情如此危重,我却要等你这个废物磨磨蹭蹭!”
  她委屈道:“那怎么办嘛!我已经尽力跑了!我又不能跟你这种鬼魂一样飘来飘去的!”
  “你不是会轻功吗?!为何不用?!”
  “我说我失忆你不信!就算是以前会,也忘记怎么用了呀!”
  “那日你是怎么用的?!”
  “那天是因为被追杀,情急之下,也不知怎的就飞起来了!……咦?!”说到这里突然闭了嘴,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
  耳边传来一声阴笑,她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战战兢兢向某鬼看去。
  却见某鬼的袖中,突然现出一把蓝瓦瓦的圆月弯刀……
  月黑,风高,荒野,斗篷,弯刀……鬼魂兄这造型,分明就是传说中的死神嘛!!
  抖着腿后退一步,颤着声音问:“你……你不会是真的要追杀我吧?我要有个三长两短,小狮子饶不了你哦!”
  “主子意识不清,如何知道你是怎么死的?与其让你拖累,不如一了百了……”蓝光一闪……一缕发丝飘落在地……
  “呜……呜……哇!!!!!!!”
  她惊恐的大叫一声,扭头就跑!身后鬼魅般的追击如影随形,冰冷的的刀刃时不时擦过耳边。她哭叫着没命的跑,越跑越快,越跑越轻……
  偶一低头,猛然发现自己已腾空三尺多高,不知何时玩起了草上飞!吃了一惊,一分神间,扑的跌落在地,在草丛中滚出老远。
  还没有爬起来,嚓的一声,圆月弯刀就贴着脸皮斩入泥土中。
  她“哇”的一声怪叫,蹦起就跑,跑着跑着又飞起来了……
  
  还没有爬起来,嚓的一声,圆月弯刀就贴着脸皮斩入泥土中。
  她“哇”的一声怪叫,蹦起就跑,跑着跑着又飞起来了……
  身后传来蝠影沉声的指点:“气沉丹田!……脚尖借力!……轻灵上浮!……”
  凭借着这具身体的功底和本能,再加上蝠影的略加指点,她总算勉强能够掌控体内流蹿的内息,轻功也运用的越来越熟练,惬意的越飞越高,直至在树梢间轻盈的跳跃。
  蝠影赶上了她,伴在她的身边一同前行。她一边飞着,一边欣喜的叫道:“鬼魂兄!飞行的感觉好爽!我刚刚才发现原来我这么厉害!哇哈哈……鬼魂兄的轻功也不过如此嘛!飞的跟我差不多快嘛!”
  鬼魂兄冷哼一声,一瓢冷水泼过来:“你可知道如何收势?”
  “啥?……收势?!……”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8:53
\     未等她明白过来,蝠影就冒出一句命令:“停下歇息。” 疾行当中骤然停住,脚下如坠铅般缓缓落下……
  某果却不知道该如何停下,凭借强大的惯性继续向前冲去。随后,几里地开外的地方,传来一连串树枝被砸折的声音,夹杂着某果的咆哮:
  “死鬼魂,你好阴险!!!!!!!”
  她一路咒骂着狼狈的往回爬行了几里地,在一棵树下找到了两人,蝠影坐在地上,扶着寒非离的身子让他靠在自己怀中,手臂紧紧揽着他。
  她看到寒非离裹在毯子中的身体不住发抖,心中顿时一颤,爬过去看了一下寒非离的脸色,果然见他正在痛楚的发作之中,紧闭着双眼,唇角有血丝溢出。
  一时间,她和蝠影两个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默默的祈祷让他的痛苦快些缓解。
  发作过去后,他张了张眼睛,看到她守在身边,嘴角浮出一丝笑意,转瞬间睫又沉沉的阖上,再度陷入昏沉。
  两人均是松了一口气。蝠影从腰上拿出一只水囊,她配合的扶着他的头,往那干涸的唇间顺进些清水去。不过才喂进去一点点,水就沿着嘴角流出,喂也喂不进去了。她的眼泪一下子没忍住,刷的就流下来了。怕惊动了刚刚睡着的寒非离,捂着嘴巴不敢发出一声抽噎。
  蝠影沉默了一会,忽然起身,抱着寒非离,二话不说就飞身而起。她则擦掉眼泪,赶紧跟上。
  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蝶谷医仙”的身上了。可是……他为什么又叫做“见死不救”?心高高的悬起着,焦灼不堪。
  她和蝠影不眠不休日夜兼程,赶到那个名叫蝴蝶谷的山谷谷口的时候,已是第三日的清晨时分。
  二人都是疲惫不堪,途中除了偶尔喝口水,不曾吃过半点食物。一分一秒也不敢浪费。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寒非离的情况越来越糟糕,面色青白,呼吸微弱,即使是疼痛不发作的时候,也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虽然急切的想入谷求医,但蝠影在踏入谷中第一步前,还是滞了一滞。
  她感觉到了蝠影的犹豫,问道:“怎么了?”
  蝠影道:“蝶谷医仙医术高超,性情却极其怪异,轻易不肯与人医治,在谷中沿途设有重重机关迷阵,所以前来求医者倒有一多半不是死于病痛,而是死于机关。”
  站在谷口,可以看到谷中遍地长满各色花草,晨光映照下,镀了一层淡金,分外美丽祥和。表面看去,还真猜不出里面隐藏着致命的陷阱。
  蝠影又道:“入得谷去,生死未卜。姑娘你就不必跟进去了,想来少主人也不会因此怪罪于我。”
  她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不行!我要跟你们一起进去!如果有个什么事也好照应一下!”
  “照应倒不必,你别拖我们的后腿就谢天谢地了!”
  “咦?!”刚刚冒出的一点感动瞬间烟消云散,“我说你怎么突然那么好心,原来是怕我拖你后腿啊!你尽管放心,我就是掉进泥潭里,也不劳你费神去捞我,你只管带着小狮子往里走就是了!哼!”
  下巴一扬,率先踏进谷中。
  不过是刚走了几步,身后就传来一声低喝:“当心!”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屁股上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脚,踢得她平平飞出几丈开外,跌落在一片草地上。她揉着屁股苦脸道:“死鬼魂,干嘛踢我?!”
  蝠影淡淡指了指她方才险些就要踏入的一片粉色花丛,道:“这花有毒。花粉沾染到皮肤上,奇痒难忍,挠至露出白骨也不能缓解。”
  她盯着那丛娇嫩欲滴纯洁可爱的小花,倒吸一串口冷气。真是花不可貌相啊!
  银蝠冷声道:“这谷中花草多有剧毒,尽量不要碰触。”
  她悚然四顾,战战兢兢站起来,提着裙角,紧跟在蝠影的身边。一面走,一面嘀咕:“蝶谷医仙干嘛在谷里种那么多毒花啊?他到底是要害人还是要救人啊?”
  “蝶谷医仙医术太过高明,求医者多到使其不胜其烦,于是设下机关,将大多数求医者阻在谷外。只有性命攸关的,才肯冒险入谷。”
  忽然间,不知从何处翩然飞来数只七彩蝴蝶,蝶翅上七色流转,分外绚目。
  “蝴蝶!好美!”不由的伸手虚扑了一下。手还未触到蝴蝶,就听“哧”的一声,蝠影凌空弹出一指,蝶翅顿时被击碎落地。
  “彩虹鬼蝶。触到其翅上的毒粉,皮肤即会溃烂。”
  “咝……”她的牙缝里冷气丝丝。自此分外小心,见到蝴蝶就挥舞着袖子拚命驱赶。偏偏这谷中的蝴蝶又特别的多,赶都赶不尽。要不怎么叫做蝴蝶谷呢。
  蝠影忍不住又说:“只有彩虹鬼蝶是有毒的,其他的无毒。”
  她警惕的道:“那可不一定!小心点为妙!我看这谷中没一样东西是没毒的!那蝶谷医仙一定是个奸医,因为生意不好,故意搞些毒物在这里,有人不幸中毒,就去找他医治,他不就可以坐收诊金了嘛!哼哼!”
  话未说完,啪的一下,有东西打在头上。
  她吓了一跳,蹦了一下,叫道:“谁?谁打我?死鬼魂!是你吗?”
  蝠影却在专心躲避着脚下的毒花,并没有注意到刚才有东西打到她。迷惑道:“什么?我没有打你。”
  她狐疑的摸摸头,再看看两侧高高耸立的山崖。嗯,可能是崖上掉下的小石子。
  继续往前走着,想起刚才的话题,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惊道:“啊呀!说起蝶谷奸医为了诊金不惜下毒,那他一定很抠门了!话说你带钱了没有啊!”
  “没有。”蝠影回答。
  “什么?!没带?!我也没带啊!银子全放在客栈里了!这可如何是好?回去拿钱也来不及了……那个变态医生不知赊不赊账……”
  “蝶谷医仙一向不收诊金。”
  “咦?会有如此高尚的人?”
  “非也……他不收诊金,却要留下来者身上一物做为交换。”
  “身上一物?”她端详了一下蝠影,“那好说,把你那把弯刀送他好了。”她早就想跟那把破刀SAY BYEBYE了……
  “用什么交换要他说了算。医仙性情多变,有时只是要一饰物,有时却是一手一脚,或是头颅。”
  “头颅?!人家找他看病,就算看的再好,最后他把人家脑袋留下,那岂不是白看了吗?!”
  “如果遇到他不想救的人,正是要医好了再斩下其头颅。”
  “不想救干嘛要救啊!自找麻烦嘛!”
  “医治是为了彰显其医术,杀人是因为不愿就医者存活。杀人医生的外号也就是这么来的。只是那被杀的患者,必是该死之人。”
  噫……寒战一下!“好个变态医生!那他留那些人体器官做什么!难道要做标本吗?”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8:55
\     “究竟有何用处,就要问他本人了。或者只是个人喜好而已。”
  “他这样张狂,难道医术真的很高吗?”
  “据说但凡病人有一口气在,就没有他医不好的伤病。”
  听到蝶谷医仙的医术这么高,感觉小狮子的命能保住了,心中久久压抑的担忧稍稍放松了一些。可是如果运气不好,真的要留人手脚做交换……
  “那他会跟我们要什么呀?”她忧心忡忡的问。
  “只要能救少主子,就算是要蝠影的命,也甘愿交出。”蝠影平静的回答。
  呼……忠仆啊!她无比感动的说:“……如果他要割下你的JJ呢?”
  噼啪——!她清晰的听到斗篷帽子下青筋爆爆的声音。
  不好!有杀气!骤然降下的气温让她打了个大喷嚏,揉揉鼻子,赶紧打圆场:“嗯,那个,我问的好多余是吧?鬼魂兄命都不在乎,怎会在乎一个JJ?是吧?哈,哈。当我没问!”
  她又听到了某鬼捏拳头捏到嘎嘣作响的声音……

不好!有杀气!骤然降下的气温让她打了个大喷嚏,揉揉鼻子,赶紧打圆场:“嗯,那个,我问的好多余是吧?鬼魂兄命都不在乎,怎会在乎一个JJ?是吧?哈,哈。当我没问!”
  她又听到了某鬼捏拳头捏到嘎嘣作响的声音……
  颤抖一下,为逃一死,拚了命拍马屁道:“鬼魂兄忠心耿耿,苍天可鉴!我要以你为我的奋斗目标,把你的英雄事迹时刻铭记在心,将你的光辉形象做为我人生道路上的座标,激励着我勇敢的向前迈进!鬼魂兄为了救小狮子甘愿奉献出自己的生命,那么我,如果可以救小狮子,我甘愿奉献出我的……我的……”
  她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全身,顿时感觉每个器官都如此可亲,难以割舍。顿了一顿,气壮山河的接道:“我的初 夜好了!”
  蝠影的脚下踉跄一下,险些摔倒。头也不回的埋头朝前疾走。就算是看不到他的脸,也知道他一定脸红了……
  成功整到某鬼的唐果,在后面得意的笑:“哦呵呵呵……我让你再敢乱散发杀气吓我……”
  身后突然一阵簌簌的响动。她登时止住笑,回头看去。在离她十几米远的地方,一棵茂密大树的树冠正簌簌抖动,似有猛兽潜伏在内!
  顿时害怕起来,拔脚就追蝠影:“等等我啊……”
  再往前行,山谷拐了一个弯儿,水声入耳。一道窄窄的瀑布从右侧的山崖上垂直落下,形成一道宽宽的溪水,横贯仅有几十米宽的山谷,就在山谷的左侧石壁底下消失不见了。仔细看去,原来是那边有一处大洞,深不可测,水流全数灌入了地下。
  这一道溪水截断了入谷的去路,溪上去搭有一座木桥,又连通了道路。
  她的眼睛一亮:“瀑布!流水!木桥!好美的风光!好棒的旅游胜地啊!小狮子,等你好了,我带你来这里玩!”
  一面说着,一面率先抬脚跑上桥去。
  身后的蝠影叫了一声:“不要……”
  话音未落,她就感觉脚下突然一空,一块桥板突然竖了起来,某果就“咕咚”一声掉到河里去了……原来,木桥中间的木板,都是活的……
  瀑布冲击形成的溪水可是不浅,唐果咕嘟嘟沉到水底,拚命划拉着爪子浮上去,好不容易把脑袋冒出水面,强大的水流却牵扯着她,迅速的漂向谷壁左侧的那个黑呼呼的岩洞!
  她扭头看到岩洞像野兽大张着的嘴巴要将她吞没,完全将当初“就算掉进泥潭里也不用你救”的狠话撂在脑后,扑腾着两只手,没命的大叫起来:
  “救命……”
  突然见到有什么东西在眼前一晃,下意识的就伸手扯住了。然后身子一顿,停止了向黑洞的移动。定睛一看,手中抓的原来是一根手腕粗的藤蔓,藤蔓的另一头被蝠影紧紧扯住,原来在危急关头,蝠影顺手扯下树上垂下的藤蔓丢了过来。
  蝠影手腕加力,将她拖上岸去。她如同落汤鸡般湿淋淋的爬上去,耳边免不了又响起蝠影的一顿数落:“这谷中处处是机关,怎会搭一座小桥供人通行?不用想也知道是个陷阱!你这女人究竟长没长脑子?这种小桥一看就是其中有诈,直接飞过去就得了!”
  言毕,亲身示范,抱着寒非离轻飘飘飞起,直接落在桥对面。
  然后,就听轰的一声,地上突然出现一个黑洞,蝠影就在某果崇拜的目光中,猛然沉陷入地面……在他身影消失的一刹,他奋力的将寒非离的身体抛了出去……
  这一次唐果反应没有滞后,足尖一点腾空而起,接住半空中的寒非离,却因为轻功到底应用的不熟,狼狈的跌落地面,结结实实的给寒非离当了一回人肉垫子,砸得她几乎吐血……
  缓过神来时,从寒非离的身子底下钻出来,爬到蝠影消失的地方,惊恐的发现,地上根本没有陷阱一类的洞口,地面完好无损,草皮似乎都原封不动!
  这是什么鬼陷阱?
  她小心翼翼的伸出脚去试探了一下。结果只踩到坚实的地面。蝠影哪去了?就这么被活埋了吗?!
  这一路走来,虽然受尽了他的欺负和唠叨,但只要看到他黑乎乎的身影,就如同找到主心骨一般。如今他突然消失,顿时让她感觉茫然失措,心中满是恐慌。呆呆的站了一会,忽然爬在地上一寸寸的拿指头抠着泥土,一面呜咽道:“鬼魂兄,你出来……你本来就是个鬼魂,地府不会收你的,你快给我出来……呜……”
  直到指甲都抠出了血,也没有找到地面有什么破绽。想到谷中满是毒物的情形,便之谷主之毒辣,蝠影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发觉日已西斜,顿时心中一寒。今天是小狮子中针的第三天了,按洛羽痕的说法,日落之时是小狮子能撑到的最后时刻。
  没有时间再耽搁了!蝠影跌入陷阱时把他抛上来,就是指望她能带着他找到蝶谷医仙!
  一念至此,伏在地上拜了一拜:“鬼魂兄!你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你的遗愿,带着小狮子去找蝶谷医仙,把他彻底的治好!你安息吧!”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8:56
\     擦掉泪水,再去看看小狮子,还在昏迷当中。两天饱受折磨又粒米未进,他的两颊都凹陷了下去。
  心中一阵酸软,拉着他的胳膊扶他起来,将他托到自己的背上,艰难的背着他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去。
  她真切的感觉到自己的轻功与蝠影原来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蝠影抱着小狮子飞行了一昼夜还身轻如燕,自己背上他,就几乎腿都挪不动了……
  嗯,不过她也可能是饿的……很久没吃东西了。
  一步步挪得眼冒金星,无比的怀念起蝠影来。呜咽道:“呜……鬼魂兄……这下子你真的成了鬼魂了……我真不该叫你鬼魂兄……是不是我把你咒死的?……”
  背上的人忽然轻微的动了一下。隔了一会,微弱的声音传来:“果儿?……”
  “嗯……小狮子,你还痛不痛啊?”
  “不痛了……”
  不痛?听到他这样说她或许该高兴吧,可是心中却突然更沉重了。不痛会不会是因为感觉已麻木?会不会是伤情加深的症状?
  微弱的声音又问:“蝠影呢?”
  “他啊……嗯,找吃的去了。你饿不饿啊?”
  “不饿……这是……去哪?”
  “带你去看医生。乖啊,看了医生就好了。”水滴顺着发丝滑下,不知是汗水,还是掉进水中打湿头发的缘故。
  “果儿……累了……休息一会……”
  “不累。你不要说话,要保持体力。”
  “果儿……”
  “跟你说了不要说话!……”她的话音未落,就觉肩头一阵温热浸透了,还有更多的液体一股股的流下。
  她颤抖了一下,却没有转脸去看。她知道是小狮子吐血了。她不能看,看了会崩溃掉。她要撑住,坚持着往前走,她是小狮子的唯一希望……
  一面跌跌撞撞的走,一面碎碎的念叨:“小狮子……不害怕……我一定会带你找到医生……你会好起来……一定会……相信我……”
  “我……不怕……”肩头传来微弱的回答。“跟果儿在一起,我很开心……”
  她用力甩了甩头,把蒙住视线的眼泪甩开。因为手要托住他的身子,抽不出空来擦脸。
  他的手轻轻的抚过她的脸,手指冰凉:“果儿不哭……”
  “我没有哭!”她咬着牙说,“那是汗水!你不会有事!没什么好哭的!这破山谷为什么TMD这么长!”
  随着夕阳一点点下沉,山谷中的光线越来越暗。道路也变的复杂起来。路上忽然出现了左一堆右一堆的青石,看上去像是人工垒起来的,将路阻得左曲右拐,十分难行。
  青石堆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绕了一阵,拐过某个弯时,她惊慌的发现,她被这奇怪的石堆搅得迷失了方向,她搞不清自己是从哪个方向来的了。其实山谷中无非是两个方向:来处和去处。她却连这一点也搞不清了。抬头看看太阳,虽然未完全到落日时分,但因为山高谷深,早就看不到了,无法借助太阳的方位判断方向。
  茫然的呆站了一会儿,小声泣道:“我真没用,直走的道路都会迷路……”
  肩头传来小狮子微弱的声音:“是……天罡迷魂阵。”
  迷魂阵!原来如此!可恶!可恶!可恶的变态医生!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一面背了小狮子在阵中乱走,一面呜噜噜哭起来。
  “该死的变态医生……呜……怎么办?怎么办?……天快黑了……怎么才能走出去?……”
  “果儿……停下来……”小狮子唤道。
  “不能停,不能停。我一定要带你出去。呜……”
  “停下来……抱着我……”
  她心头一痛,腿一软,就跪倒在了地上,小狮子的身体也滑落在地。顾不得膝盖的疼痛,就爬过去抱起小狮子,紧紧的拥在怀里。眼里的泪大滴大滴砸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
  他的眼睛半睁半阖着,就连睁眼的力气也似乎都拚尽了全力,凝望着她不肯移一下眸子。
  他的身体没有一丝热度。随着天色渐渐的暗下,她几乎能感觉到生命力从他身上一点点流失。他的嘴角忽然浮现一丝微笑。一句微不可闻的话飘出唇角:
  “如此死在果儿怀中,甚好……”
  随着最后一个字尾音的消失,他的睫沉沉的阖上,似乎永不再睁开。
  变态医生
  “如此死在果儿怀中,甚好……”
  随着最后一个字尾音的消失,他的睫沉沉的阖上,似乎永不再睁开。
  她大叫了一声:“不要!……不准死!……主人不准你死!”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抱着他猛的就站了起来,没头苍蝇一般在迷阵中乱闯,手肘和膝盖在青石堆上磕得鲜血淋漓却毫无知觉。
  终于在某次被石头绊倒在地,怀中的小狮子滚出几步远,她想再站起来去抱他,脚踝却一阵剧痛,只能四肢着地爬过去。爬了两下,手中突然一凉,按上了一根冰凉扭动的东西。
  下意识甩了一下手,就见一条青绿色的小蛇飞了出去!
  生平最怕蛇的她,狂叫一声向后坐去,手一撑地又按上了同样的东西,她哭叫着滚到一边。耳边响起了毛骨悚然的咝咝声,她惊恐的发现,青石堆的石缝里,正在源源不断涌出细如筷子的青绿小蛇,吐出的黑色的信子彰示着它们的剧毒,潮水般蠕动着蔓延,眼看着就要把躺在不远处的小狮子淹没!
  她大叫一声,忘记了脚踝的疼痛,爬起来不顾一切的奔了过去,一把抱起小狮子就跑,只跑了两步远,脚下突然一空,两人顺着一道长满赤红色藤蔓的斜坡滚了下去。
  她下意识的将小狮子的头紧紧按在怀中保护着,随着一路滚落,暴露的皮肤上却传来烈烈的刮擦的疼痛:那赤红色藤蔓长满了细细的毛刺!
  终于滚到坡底,她还没来的及去察看一下小狮子的情形,被藤刺擦到的地方就奇怪的麻木起来,手,脚,脖子,迅速的麻痹,一动也动不了了。
  很快,她的意识也在迅速蔓延全身的麻木中模糊了。
  ……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8:57
\     好怡人的清香……温暖的包围……每一个毛孔都张开……
  她舒服的哼哼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眼前飘浮着迷蒙的水汽。透过水汽,看到自己似乎是身处一个宽敞的屋子里,阳光从薄纸封住的窗间透入。一个模糊的白衣身影,背对着她,静立在不远的地方,背影飘然出尘,宛若嫡仙。
  一时间,不知自己身处何方。迷惑中不自觉的问出了声:“天国?……神仙?……”
  白衣身影听到声音,缓缓回转身,落在肩头的万缕乌丝滑动,一对幽潭般的眸子看了过来。
  她一时失去了发声的能力,愣住了。眼前的这个男子,美到如梦幻般不似真实的存在,玉般无暇的脸庞,玉洁冰清的神韵,清冽如出水白莲。
  “你醒了。”
  声音也如天籁一般。
  她呆呆的问:“你……你是……”
  “蝶谷的主人。”
  “变态医生?!”她大叫一声,呼的就往上站,不料身上传来一阵剧痛,又跌了回去,这一跌,扑嗵一声,激起巨大的水花……
  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是半躺在一个白玉砌成的浴池里,浸泡在池中淡绿色的热水中——怪不得那么暖和!
  而她的身上,则是……一丝不 挂!
  意识到这一点时,身子一缩,蜷进了水中,只留脑袋在水面上,对着那个淡定的看着她的男人,慌得语无伦次:“你……你……我……我……”
  “姑娘身上伤处甚多,用在下配制的药水沐浴,可助伤口痊愈。”
  “可是,可是……为什么我……这个这个……你却……那个……在这里……”
  “在下是医生。”医仙用很平稳、很专业的语气回答道。
  就算你是医生,也好歹找个女护士来做这项工作吧!
  心中忿忿不平,却没有心思跟他计较这个。忙忙的问:“医仙大人,我带来的那个病人,您看到了吗?”一对眼睛充满希冀的望着他。
  医仙扬了扬眉,显然对于之前“变态医生”到现在“医仙大人”的称谓急剧变化,感到不以为然。他看着她的眼睛,平平道:“姑娘可知道他是何病?”
  “是中了游魂穿心针。”
  “原来姑娘知晓。那姑娘可知,那游魂穿心针除了下针者,世上无第二人能取?”
  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眸中最后燃起的一丝希望彻底熄灭,眼底顿时黯淡无光。
  她身子动了一下想站起来,又想到自己没穿衣服,茫然四顾,嘴里喃喃道:“衣服,我的衣服呢?”
  医仙道:“找衣服做什么?”
  “我要去看看小狮子,要去看看他……”
  医仙向前迈了两步,走到浴池边,单膝跪下,任池边溅出的水浸湿了白衣。忽然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
  她茫然的眼神被他锁住,却仍是不能聚焦。
  医仙忽然低低问:“你后悔吗?”
  “什么?”她无意识的回答。
  “他既说过三日之内定能返回,你为何不信他?”
  “我不知道……我不敢拿小狮子的命来赌……”下意识的回答着,思维混乱不堪。
  冷冷的轻笑传入耳中:“他的命终于毁在你手,你可如意?”
  大滴的眼泪砸在医仙的手背。这个难以面对的问题终于摆在了她的面前。如果相信洛羽痕的话,等在客栈里,说不定小狮子不会死……是她害了小狮子。
  她无法承受这样的结论,剧烈的抽泣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要去看小狮子,求你给我衣服,给我衣服……”
  捏着她下巴的手僵硬到几乎颤抖起来,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隐约间看到医仙的眸底闪过一丝痛楚的意味,却没有丝毫的力气去思考。
  他的手忽然松开,在她的下巴上留下两枚发青的指印。拇指忽而轻轻的抚过那青印,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手一探,不知从何处扯来一件男装的白袍,一只手将她从浴池中扶起,用白衣将她的身体裹了一下,横抱了起来。
  她的皮肤接触到衣服,顿时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掠过,疼得大叫了一声。
  医仙安抚道:“你身上被火藤刺擦伤,接触织物会很痛,我们快去快回。”
  火藤!她记起来了,一定是滚下山坡时那些红色的藤蔓。当时被那毒刺麻痹,过后却这般疼痛!心中又是咒骂一句:变态医生种的变态植物!
  过了一会稍稍适应了一下,疼痛稍减,她略略的挣扎了一下想下来自己走,却被他手臂的略一用力阻止了。
  “不要动,你脚上有伤,不能走动。”
  她只能由他抱着,走出了那间屋子。一出门,才发现这里是一片环境幽雅的宅子,院中处处种植着丛丛翠竹,一盆盆优雅的兰花装点在各个角落,处处透着雅致清幽。几名十岁左右的僮儿在忙碌打扫。
  然而她却无心欣赏,裹在白衣里的身体瑟瑟发抖。既盼着见到小狮子,又害怕看到他的尸体,心疼痛得几乎撕裂开来,手无意识的紧紧攥住衣襟,苍白小脸上的一对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瞬也不瞬,睫毛却颤抖不已。
  医仙抱了她一直走到一间闭着门的房间前,停住了脚步。
  头脑陷在混沌状态下的她,忽然清醒过来,低声问:“他,在里面?”
  医仙点了点头。
  她轻轻挣扎了一下要下去,却又被他抱住了。“别动,”他说,“我抱你进去。”不知为什么,他的语气里总有黯然的意味。
  门被轻轻的推开,门开的一刹那,她不忍的闭上了眼睛,浑身发着抖,只觉得被医仙一路抱进去,走了几步停下。似乎是蹲下了,将她轻轻放在膝上。
  “不是要看他吗?睁开眼睛啊。”医仙说。
  泪水顺着紧紧闭着的睫下决堤般滑落。终于鼓足了勇气,睁眼看去。
  是她的小狮子……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神情安然,身上盖了一层薄被。
  她想叫一声“小狮子”,喉咙却哽咽住了,就伸出手,握住了他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按在了脸上。
  “小狮子……”她终于叫出声来,“是我害了你……呜……”
  哭了半天,忽然觉得不对劲。
  小狮子的手,为什么是温热的?!
  忽的抬起头,睁大泪眼,握住他的手用力捏了捏。
  没错!是温热的!不敢相信,呆愣了一会,再去探他的鼻息。
  虽然那气息十分微弱,但还是被她的指尖捕捉到了。
  还是不敢相信,伸手去扒他的衣服……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8:58
\     一只手横里伸来,一把拦住了她。头顶传来医仙恼怒的声音:“你要干什么?”
  “试心跳!”她紧张的叫道,“试试看有没有心跳!他好像还活着!”
  “……他当然活着。鼻息都探到了,还有必要再试心跳吗?!”
  “我不放心!我要试下才放心!让我试下!”
  爪子不依不挠的去扒扯小狮子的衣襟,却被强硬的拽了回去,脑袋狠狠砸进医仙的怀里。
  “看过就可以了!”医仙似乎非常生气,一把将她抱起就往外走去。
  她使劲的挣扎:“让我下来!让我下来!我要陪着小狮子!”
  “不!准!”他蛮横的吐出两个字,强行抱着她往浴室走回去。
  “为什么?!为什么?!”
  “你再乱动,我就治死他!”一句恶毒的威胁从医仙圣洁的嘴唇里飚出来……
  某果顿时老实了……
  然而,医仙脸上的怒火似乎更盛了……回到浴室,手一用力,就将她连人带衣服,“扑嗵”一声丢进浴池里。她扑腾了好一会儿才冒出脑袋来,又呛又咳。
  好半天才顺过气来,泪花闪闪的望着背负着手立在窗前生闷气的医仙,心中一片迷茫:他到底在气什么呀?
  想了一想,讨好的叫了一声:“医仙大人?”
  医仙恍若未闻,背影纹丝不动。
  “嗯……医仙大人,谢谢你救了小狮子!医仙大人的医术果然是天下第一!传说只要病人有一口气在,就没有医仙大人救不活的,果然名不虚传!那洛羽痕还吹牛皮说什么他下的针世上无人能取,在医仙大人面前,就是个笑话!哈,哈,哈。”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就不信拍不穿他!
  果然,医仙的背影僵了一下,缓缓回过头,眯眼盯着她。
  咦?……不对头!被拍中马屁者不应该是满面春风面若桃花吗,这家伙为什么拿这么凌厉的眼神虐杀她……
  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不自禁的往水中缩了缩脖子。
  医仙一步步走了过来。寒冷的眸子一闪,就变成了满眼的旖旎。手指,轻佻的勾起了她的下巴,目光,顺着颈子一路滑落下去。
  她“咻”的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的扯过浸在水中那件白袍,遮挡在胸口。难道,这个外表看起来冰清玉洁的医生,实际是个禽兽?!
  “医……医仙大人?咱,咱是专业医生……”她努力提醒他,猥亵女病人是有悖医生的职业道德的!
  他忽然冒出一句:“还记得我的规矩吗?”
  “规矩?……”她呆了一会,才记起蝠影说过的话——“他不收诊金,却要留下来者身上一物做为交换。或一手一脚,或是头颅。”
  呜……这就来跟她算诊费吗?
  她忍不住哆嗦起来。蝠影本来说,只要治好他家少主子,他可以拿命来换的。
  可是现在……蝠影连命都没啦!只能她来埋单了……好凄惨……
  转念一想:小狮子的命保住了,不是比什么都强嘛!
  当下牙一咬,狠声道:“说吧!看中了胳膊还是腿?要啥咱都认了!”
  医仙的牙根咯吱响了一声。忽尔又笑道:“姑娘不是就早想好了要给再下什么吗?”
  “咦?什么?”她茫然的挠挠耳朵……猛然想起了之前跟蝠影开玩笑时说过的那句话。——“我甘愿奉献出我的……初 夜!”
  吸冷气……忽然意识到了某件事,勃然大怒。“原来那时候你就潜伏在我们旁边了!”
  医仙扬了扬眉,不置可否。
  “你眼睁睁看着蝠影落入陷阱,眼睁睁看着小狮子受罪,眼睁睁看着我们在谷中的狼狈样子,却不肯伸手帮一点忙!!!!”想起最后在石阵中迷路、遇到蛇群、滚入沟中的情形,气得浑身发起抖来。
  “那又如何?”医仙无所谓的答道,“在下就是喜欢看你们的狼狈之态!”
  “你你你……”手指抖啊抖的指着他的鼻子,“你还好意思自称什么蝶谷医仙,你就是个禽兽!你叫蝶谷兽医好了!”
  闻言,他的身子忽然向前一欺,她吓了一跳,哗啦一下跌坐在水中,被逼迫得倚在浴池壁上退无可退。
  他的薄唇轻启,吐出一句:“我还可以更禽兽一些。”
  手指抚上她颈侧的肌肤,轻轻向下划去。
  “啊!!!——”她闭着眼尖叫一声,用力的扑腾,“禽兽禽兽禽兽!!!!!!!!!”
  他被她激起的水花淋湿了脸,长睫上挂了水珠,颤一下,跌入水中。嘴角忽尔勾出一个妩媚的笑:“你说过的话莫非要反悔?”
  他笑的样子,妩媚的眼神,忽然让她有熟悉的感觉。也就是在这一刹那,她的鼻际捕捉到一种淡淡的清香,似乎在哪里嗅到过。自从她苏醒,这种清香其实一直都在,只是心中焦灼,没有注意到。
  因为专注于对话,她的迷惑一闪即逝,没能抓住。愣愣的问:“什么话?”
  “就是——要用来交换的,初——夜啊。”手指停在她的锁骨上,轻轻滑动。
  “就是要反悔!怎样!你这只兽医!”
  “哦……反悔就反悔吧,无非是换一样东西罢了,在下能够接受。”
  “嗯?换一样?换什么?”她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警觉的看着他。
  “那就……那只小狮子的脑袋吧。如此甚好。”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啊?!”某果大惊,“医……医仙!他的脑袋虽然好看,但那都是长在脖子上的缘故!割下来就没那么好看了,你不要也罢!”
  咬牙……“我要了有用。”
  “一只脑袋能有什么用哇?!”
  “当痰盂,或是当球踢。”言毕,起身向外走去。
  “等一下!等一下!!!”身后传来某果的狂叫声。
  他站住了脚步。
  身后的女人犹豫了一下,但并没有犹豫很久。很快,一声响亮的回答飚出来:“初 夜是吧!我给!”
  反正她的初夜也不是第一次,她不希罕!能拿来换小狮子的命,物超所值!更何况,对方虽然变态些,但总归还是只极品美男,她不吃亏……
  然而,医仙听到她的回答,脊背却僵硬得很,身体两侧的两只拳头却攥得咯嘣作响了!
  她糊涂了……她倒是同意给了,他到底想要不想要呀……
  忽的一阵风起,眼前一花,医仙已迫及眼前,和衣浸入了浴池,身子一欺,将她扣在身下,一只手撑住池沿,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脸压低至她的鼻尖,压抑着嗓音一字一句道:“为什么……你肯为他如此付出……”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9:04
\  她迷惑的睁大了眼睛。刚要出声询问,他的唇忽然狠狠的落下,重重的咬啮,粗暴的掠夺,吻得那样霸道又热烈,几乎要夺走她全部的氧气,她几欲窒息的时候,那唇忽然滑落,沿着颈上的肌肤一路咬啮下去,留下片片细碎的齿痕。
  她用力的呼吸几下,刚要说什么,他的手却粗暴的在她水中的身体上揉搓,触痛了尚未愈合的伤口,痛得她疾声痛呼起来,要问的话也没能说出来。
  那手最后捉住她胸前的柔软狠狠的握住,他的身体紧紧抵住她,脸埋在她的颈间发出啜泣一般的话音:“这样得到你……我不甘……不甘……”
  他猛的推开她,衣衫一甩甩出水花一片,呼的向外冲去。
  她抹净眼睛上的水,呆愣了半天,心中为医仙的怪异行为迷惑不已。——箭在弦上,怎么又跑了?难道这次的诊金免收了?
  同时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却又想不明白,说不出来。
  浴室里已是空荡荡的,蝶谷医仙,已是不知去向。
  满腹的迷惑排解不开,很想找医仙问个清楚。向四周看了一下,见墙边还挂了几件白袍,便爬出浴池,忍着脚踝的疼痛,一拐一瘸的过去拿了一件穿上。
  这一穿,触到身上的火藤刺伤,免不了又是一阵发抖。忍了一会好些了,这才拐着脚走出去。
  时间已是日暮时分,雅致的院落里非常安静,连打扫的小僮也干完了活,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她便沿着回廊,扶着墙慢慢走,东张西望的找医仙。走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他的影子,却走到了小狮子歇着的房间。
  嗯,那就先进去看看小狮子吧。
  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小狮子还在床上睡着。她坐到床沿看着他的睡颜,心中满是庆幸。幸亏他活了下来。如果小狮子就此死了,她心里一辈子也不得安宁。
  叹息一声,手轻轻抚上他消瘦的面颊。
  他的睫忽然颤了一下,慢慢的睁开了。半晌,眼神聚焦在她的脸上,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意。
  她惊喜的唤道:“小狮子!你醒了?身上痛不痛?有没有哪里难受啊?”
  他轻轻摇了摇头,抬手抚上她的脸庞。
  她的眼泪忍不住又冒了出来,喜极而泣:“小狮子,你的针取出来了,没事了!饿了吧?好几天没吃饭了都!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拐着腿跑到外面一阵乱嚷:“有人吗?厨房在哪里?快找些吃的来,快一些……”
  还未嚷完,就见有僮儿端了漆木饭食从走廊那头走过来,走到她的面前时恭敬的行礼道:“回姑娘的话,饭菜已备好了。医仙说病人会在这个时辰苏醒,故预先做好了饭食。”
  她大喜,伸手去接托盘,僮儿却轻闪了一下躲开了她的手:“医仙吩咐过,不让姑娘伺侯病人。让小的来就好了。”
  “嗯?……哦,好好好,有劳了!”不让她伺候?这里的医疗配套服务还真周到啊!
  看着僮儿端了饭食走进寒非离的房间,她舒心的松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脚好痛,就往回廊的栏杆那边挪了两步,一下子走进了夕阳照到的地方,阳光打在眼睛上,忽然一阵晕眩,直直的就往前栽去。
  脑中只来得及冒出一个念头:拜托不要摔到脸!
  百变妖狐
  看着僮儿端了饭食走进寒非离的房间,她舒心的松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脚好痛,就往回廊的栏杆那边挪了两步,一下子走进了夕阳照到的地方,阳光打在眼睛上,忽然一阵晕眩,直直的就往前栽去。
  脑中只来得及冒出一个念头:拜托不要摔到脸!
  一对臂膀及时接住了她。睁开眼睛,逆着光看不清来人的脸,只看到一个人的剪影。
  恰恰是看不清五官的剪影,反而更让她容易认出他来。
  一句埋怨从头顶上传来:
  “只知道让别人吃饭,不晓得自己也饿了几天了吗?”
  她嘴巴一咧就笑了。
  对了,就是这个声音。这才是他原本的声音。
  洛羽痕。
  蝶谷医仙就是洛羽痕。
  之前他偶尔的眼神和表情,就让她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行为也让她感觉怪异,但相貌实在相差很大,均被她草率的解释为“变态”,并没有深想。直到他扑到她身上,那股无人能及的醋劲儿,让她终于将二者隐约联系了起来。
  蝶谷医仙,就是洛羽痕……她或许早该猜到,医仙那飘逸的身姿,本就与洛羽痕一般无二。虽然面目完全不同……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吧。连声音都改变了。细想一下,改变声音对于这些武林高手来说,也并非难事。
  可是他居然连气质都改变了。第一眼看到医仙时,那超尘脱俗的气质,并非一袭白衣带来的,似乎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清高傲气。只有不经意间的流露,才看的到洛羽痕的妖娆妩媚。
  怪不得洛羽痕的外号叫做百变妖狐。
  又怪不得医仙口口声声说游魂穿心针无第二人能解,而他偏偏又救得了小狮子,还知道洛羽痕订下的三日之期。
  原来百变妖狐与蝶谷医仙本就是一个人。
  “百变妖狐”和“蝶谷医仙”这两个称号,都是从蝠影口中听来。蝠影说起百变妖狐,那是满脸的唾弃。说起蝶谷医仙,哪怕是谷中的毒物在眼前飞来飞去,也未削减他语气中的敬畏之意。
  如果告诉蝠影这二者本是一人,他会相信吗?别说蝠影,就是事实摆在她面前,她也很难将二者的形象重叠起来。洛羽痕究竟是个怎样复杂的人物?
  而这一次,他是把一切都算计好了,有意在蝶谷中等着她和小狮子的到来,还是他如约返回客栈,不见了她和小狮子的踪影,一路追赶而来?
  她这边思量着,洛羽痕已将她抱进一间清雅的房间,房间正中的桌子上摆了几样精致的饭菜。他坐在椅上,让她坐在他的膝上。手指轻弹,远在墙角的灯扑的点燃。
  老招数!
  她双目炯炯的看了他一会,忽然抬手去摸他的脸,他也没有反抗,于是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就从他的脸上落下,露出眼角那只妖娆的蓝蝶,灯光映照下,眸光温柔的流转。
  她将手中的面具捏成一团,咬牙切齿道:“洛、羽、痕!……”
  “妻主莫要生气……要生气也要吃了饭再说。”他柔声说着,在她的脸上轻落一吻,提起筷子夹了菜喂到她嘴边。
  她却顾不吃,忙忙的问:“你真的是蝶谷医仙?”
  “正是。来,先吃饭。”
  她又躲开了筷子,一把揪住他的领子,狠狠瞪他:“你害死了蝠影!”
  他叹息一声,将筷子放回桌子,道:“妻主放心,蝠影未死,蝶谷之中的陷阱和毒物只能伤人不会杀人,蝠影我已让僮儿妥善安置。”
  光线逐渐暗下的窗外,忽然传来僮儿惊恐的叫声:“鬼啊!!!!!”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9:05
\    她惊得身子一跳,却被他按住了,安慰道:“是蝠影跑出来了……”
  啊!对于蝠影形象,群众真是众口一词啊!喜悦的叫了一声:“鬼魂兄……”尚未嚷出来,就被他捂住了嘴巴。
  “嘘……让他们主仆二人聚一聚吧。妻君先吃饭。”
  知道蝠影活着,她大喜过望,露出一脸喜色来。
  洛羽痕却神色黯然,幽幽道:“妻主总是对别人这样关心……”
  执起她的手,当时她企图把蝠影从土里挖出来时,将指端磨破的伤痕犹在。嘴唇微启,将她指尖的伤含在嘴里,疼惜的吸吮了一下。
  这轻柔的接触让她心中一颤。瞅了他一眼:“嗯,那个,你的病怎么样了?吃过药了吧?”
  他有些酸楚的笑了,下巴在她的肩上研了一研:“妻主总算想起关心为夫了……”
  没来由的尴尬起来,倒感觉好像真的很对不住他似的,呐呐解释了一句:“我看你气色不错,所以一开始没问啊……”
  他这才舒展的笑开:“药早就吃过了。”
  “你自己是医生,为什么还会生病?”
  “傻瓜,医生也是人,自然也会生病。”
  “呃,我是说,你的病不是‘旧疾’吗?你的医术那么高,为什么不给自己开付药根治了它?”
  “再高明的医生,也有治不愈的病。”
  她惊了一下:“难道……是……绝症?”
  他浅浅一笑,眼中竟满是苍凉:“绝症也好,小病也罢,无非是死的早些晚些,谁会在意?”
  见他说起自己的命来毫不在意的样子,她的心微微疼痛起来,轻声道:“我会在意,好不好?”
  “妻主骗我……根本没有人在意羽痕的生死……”
  “我没有骗你!”她恼怒的大声道,“我不喜欢你这付无所谓的样子!”眼中竟忍不住有泪水飚出来,恼火的抬手用力擦着眼睛。
  他眸中有光亮闪动着,忽然埋头在她的颈间:“从未有人这般在意过羽痕的命,我很开心……”又抬起脸来笑笑的看着她,“妻主放心,不是绝症,只是固疾,定期的服药就完全无碍。”
  听他这样说,她心中总算好受了些。
  他再度夹了菜喂她。她早就饿得肚子失去知觉的,此时一见饭菜,胃口苏醒,毫不客气的大吃起来。
  他却没有容许她吃太多,说是饿了太久,一次吃太多会伤脾胃,不顾她眼巴巴盯着盘子的贪婪目光,强行将她抱离餐桌,抱到了床上,自己也袍角一撩上了床,伸出手臂环住她,额抵在搁在她的鬓角,静静的卧着。
  她清了一下嗓子,唤道:“嗯,那个……你……”
  “妻主不知该如何称呼为夫了吗?”
  “……没错。洛羽痕?百变妖狐?蝶谷医仙?”
  “那都是我,世上只有妻君一人知道这个秘密呢。百变妖狐原有百变,没有什么稀奇的。”
  没有什么稀奇?可是稀奇的很呢!“为什么要让自己有那么多身份?”
  “因为……有的身份是不得不做,有的身份是情愿担当。百变妖狐如何?蝶谷医仙又如何?妻主只要知道洛羽痕就足够了。”
  好深奥……她听不懂。
  又问一句:“你就是来谷中吃药吗?”
  “不,是去另一个地方……我怕妻君等得心焦,片刻也不歇息的赶路,第二日就赶回了那客栈。妻主却信不过我,带着那人求医去了……估计你们会来蝶谷,故一路追来。”
  “……”如果自己对他多一点信任,又何苦生出这么多枝节。
  他的声音忽然阴沉了下去:“在谷中看到妻主对那男人疼惜有加,不顾生死样子,为夫很心痛呢……”突然恨恨的咬上了她的肩头,直至舌尖尝到了血腥味,才慌忙松口,掀开她的衣服,满眼的懊悔之色,探出舌尖轻舔舐渗血的牙痕。“抱歉……妻主为何不喊痛?”
  她没有喊痛,虽然这一咬疼得入骨,但她只是忍痛颤抖了一下,居然没有敢出声。心中对于洛羽痕,忽然充满了惧怕。
  在谷中时,他明明就暗中跟随在侧,却冷眼看着她背了小狮子在迷阵中苦苦挣扎,从石缝中涌出的青蛇群,更是给她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这时再想起当时的绝望和恐惧,胸口还感受得到撕裂般的痛苦。对于他的狠绝,心中忽生寒意。
  他的性情如此变幻莫测,忽而暴戾,忽而温柔,身份更是扑朔迷离,心里忽然有了远远逃离的想法。
  看到她眼中的恐惧神气,他忽然慌了,急急的拥住她,语调哀婉:“妻主不要这样看着羽痕……不要怕羽痕……为夫只是嫉恨他,才忍心不出手相助……为夫保证再也不会伤害妻主,再也不会……”
  这样的一面许着诺言,一面却反复在她身上留下伤痕,更累及了她身边的人,小狮子险些命丧他手。
  看到自己的哀求也未能消减她眼中的陌生,他急怒难奈,用力将她按向胸口,抽泣般喘息道:“不准你怕我!不准……”
  这一抱却碰痛了她原本就火辣辣的皮肤,痛得叫出声来。
  他慌忙松开她:“抱歉……又弄痛妻主了……”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9:07
\     这一抱却碰痛了她原本就火辣辣的皮肤,痛得叫出声来。
  他慌忙松开她:“抱歉……又弄痛妻主了……”
  忽然探手取过一只瓷瓶来,道:“火藤之毒排解甚慢,这是解毒镇痛的花草精油,为夫替你涂抹上,很快就会好了。”
  说着撩起她的衣袖,将精油倒在掌心,轻轻的抹在她的手臂上因火藤刺伤而布满细细伤痕的地方,用掌心缓缓揉开,淡淡的花香弥漫开来。精油抹过之处,顿时疼痛消减,舒适无比。
  他的手忽然探入她的白袍之下,触到她腰间的肌肤,她下意识的拦住他的手。
  “妻主身上也有伤啊,为夫只是要为你涂药而已,不要误会。”他无辜的看着她。
  好吧,是她想多了好吧!她身上的火藤擦伤到处都是,除了手脚之外,背部也被严重的擦伤,躺在床上时有如躺在钉板,实在太过痛苦,也就不再拒绝。
  纯医学的探讨嘛……虽然她很不信任该医生的专业性。
  他让她俯身趴在床上,手探进白袍下,沿着赤 裸的腰背一寸寸的为她涂抹,手法温柔,清香四溢。
  她甚至享受的闭上了眼睛……这不就是专业的芳香SPA吗!
  他忽然郁郁的开口:“果儿全身都伤痕累累……你可知道,那只小狮子,身上竟无一处擦伤?就连从遍布火藤的山坡滚下去,他都未被藤刺划到一下!只因果儿将他严严实实的护在怀中……”
  他的手上忽然加力,痛得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他却丝毫没有减轻手上的力道,原本轻柔的按摩几乎变成了肆意的蹂躏,她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痛痛痛……轻一些……”
  “痛吗?”他忽然欺身压到了她的背上,脸伏在她的耳边哑声道:“痛能否让羽痕在你的心里,印的深些?”
  手忽然滑离背部……
  她挣扎了一下:“洛羽痕……你不能这样……”
  “为何不可?妻主不是要以初 夜交换他的性命吗?为夫笑纳了!”
  他咬着牙低声吐出这一句,身子一撑,将她的身体翻了过来,让她仰面躺着,原本只是简单系了一下的宽大白袍完全散开。他的眼睛深处如同有风暴在肆虐。
  她抗议的叫了一声:“洛羽痕……”
  一句没有喊一完,唇已被他低头封住,薄薄的唇倔强的压下来,柔软又冰凉的触感,深刻又痛楚的掠夺。他的舌尖探入的时候,她狠狠的咬了一下,口腔中顿时有血腥味蔓开。他却全然不顾疼痛,血腥味道反而让这个吻更加的浓烈。
  他的指上残留了花草精油,滑得几乎捉不住。手心却像着了火,所过之处撩起片片火焰,她反抗的意识像被火焰炙烤的冰块一样融化,然后被点燃,不知何时反抗已变成了索求。
    .
  此处删除有关小狐狸吃糖的2000字。请读者尽情发挥自己的想像力。
  。
    她窒息一般断续的喘息渐渐平复,湿润的嘴唇翕动着,脸上涸着的晕红久久不散,耗尽了全部的力气和精神,双目失焦的睁睁闭闭,沉沉睡去。他感觉这时她已幻化成雾或云,在他呼吸吐纳之间同他融为了一体。

       ……
  睁眼时,看到清晨的阳光打在帐子上。
  转了一下脸,看到他卧在她身边看着她,目光如泉水一般清澈。看到她的眸子聚焦在他的脸上,他轻轻唤了一声:“果儿……”
  跟狮子走吧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僮儿连声的呼喝:“你要干什么!不准乱闯!”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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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僮儿的警告显然没起什么作用,门砰的被踹开,伴随着一声“果儿”,寒非离一步闯了进来。
  与此同时,洛羽痕的神色一凛,抱着她疾闪到一道帐幔后面,手在脸上过了一下,再放下时,已变成蝶谷医仙的面目。这一招看得她目瞪口呆。这小子易容的速度真够快的!
  易好了容,洛羽痕往外走了一步。
  眼前的景像顿时让寒非离愣住了。医仙身上衣衫半敞,横抱着果儿,而果儿也是衣衫不整,半个肩头都露在外面,颈子上布满紫红的痕迹,正睁着一对眼睛愣愣的看着他。
  他的眼中顿时盛起了怒火,暴喝一声:“你这个禽兽!!!”
  身形猛冲过来。医仙微微抬指一弹,凌空哧的一声轻响,劲力飞去击中他膝上的穴道,他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转瞬就想再跳起来,却因为伤势初愈没有力气,居然站了两站才站起身来,又要向前扑。
  “小狮子!”她大叫一声阻止了他。就他现在的状态,上来挑战只能是自寻死路!
  他被她一声断喝止住了脚步,悲愤的看着她,眼眶烧得发红:“果儿,他……他……把你……”
  “啊!没事的!我很好!”她忙忙的说。
  “这算什么很好!”他痛苦的嘶哑着嗓音道,“都是我无能……居然让你用清白来换我的性命……你可知道我宁愿去死!”
  “嗯?!”她狐疑的睁大眼睛,他是怎么知道这话的!
  却见他的身后鬼影一闪……
  “死鬼魂!!”她指头一伸,锁定那只飘来飘去的游魂,“你这只八婆!!!!你跟他乱说什么了!!”
  鬼魂无语,飘远……
  “蝠影都跟我说了……”寒非离神色沉痛。
  昨夜蝠影找到了他,见他已得到治疗,并从他口中得知唐果也安好,很是惊喜。直至今日天明,他们到处找唐果时,僮儿告知在医仙的卧房。寒非离大惊失色,而蝠影则记起她在谷中说的那句戏言,脱口就讲了出来。
  于是,小狮子发疯了……
  冲进医仙的卧房后,看到这样香艳的一幕,愧疚之心几乎将他击垮,恨不得立刻杀了这个无良医生。
  看到他的拳头捏的咯吱响,眸中闪动着疯狂的光,心叫不好,他再上来铁定会吃亏!
  急喊一声:“不是这样的!”
  寒非离一愣,身形顿住。
  “我,我其实……”她抬头看了一眼医仙。他始终没有正眼看寒非离,目光一直柔水般落在她的脸上。她手一抬,指着他的脸,“嗯,我其实是垂涎他的美色,主动强 暴了他!”
  两个男人的脸都明显抽搐了一下,就连在门外玩鬼飘的蝠影,都方向错乱,砰的一声闷响,撞到了柱子上。
  医仙扑哧一笑,下巴抵到她的额上,得意的回道:“多谢姑娘垂爱……”
  寒非离回过神来,酸楚道:“果儿不必说这种话来安慰我。……我定用一生来补偿你所受的羞辱……果儿,我们走。”他向前迈了一步,伸出手来。
  医仙抱着她后退一步:“阁下弄错了……在下要来交换阁下性命的,并非这位姑娘的清白。”
  “?……”这话说得连唐果都愣住了。
  他凝望着她的眼睛,徐徐说道:“在下索要的诊金,是这位姑娘本人。”
  闻听此言,寒非离又惊又怒,猛扑过来就要抢夺他怀中的人。待寒非离奔至面前,他突然飞起一脚,正中其胸口。寒非离的身体直直飞了出去,跌到门外一丈多远的地方。
  她惊叫了一声:“小狮子……”腰间旋即一痛,被某人警告的掐了一把。
  蝠影疾速飘过去,扶起寒非离,他捂着胸口抽搐一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蝠影变色,对着医仙沉声道:“医仙,在下一直对您甚是敬重,医仙如此做,确是过份了。”
  医仙的声音忽然透出阴狠:“如再纠缠我的果儿,我还会做的更过份。”
  看着靠在蝠影手上的寒非离身体摇摇欲坠,面色惨白,吐出的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她心疼不已,抡拳用力砸着他的胸口,腿也拚命的乱踹:“你还要怎样过份!你还嫌做的不够过份吗?!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让我走!小狮子,小狮子……”
  他的声音忽软了下去,慌乱的抱着她不让她挣脱,心虚的嗫嚅道:“果儿……为何如此绝情?”
  她咬着牙道:“为何如此,问你自己!放开我!我要离开这个地方!离开你这个混蛋!再也不要看到你!小狮子!小狮子!带我走……”
  寒非离闻声向前冲了一步,却踉跄着跌倒在地,嘴角溢出的血,淋漓滴在地上。
  她见状几欲发狂,没命的挣扎:“放开我放开我!!要么放开我,要么杀了我!小狮子你怎么样?小狮子,小狮子,小狮子……”
  她一声声泣血般的呼唤,洛羽痕的手渐渐发软,就被她从怀中逃脱,看着她一拐三瘸的跑到寒非离身边,捧着他脸,带着哭腔一迭声的问:“小狮子……你怎么样怎么样……”
  寒非离捉住她的手指紧紧的握着,嘴角浮出深深的笑:“我没事的……”
  她拿袖子替他擦净嘴角的血迹,再抬手揩了一下自己的泪水,和蝠影一起将他搀起来,哽咽道:“小狮子,我们走……”
  扶着他,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去。
  身后,传来一声呼唤:“果儿……”
  微弱的声音,透着胸腔中破碎的疼痛。她的脚步滞了一下,旋即抬脚继续前行,强忍着没有回头。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9:09
  直至走出了医仙的院门,身后那心碎如死一般的寂廖,冰凌一般凝结在她的背后,直至在谷中行出很远,也没有融化。
  洛羽痕……她知道,这个媚惑蚀骨的男人,轻易的就会让人沉迷沦陷,然而,却是有毒的……他用伤害来表达爱的方式,如此危险,如此血腥,小狮子已被他玩掉半条性命。……那是爱吗?即使答案是肯定的,如此偏激的方式,只让她想着退避三舍。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穿越女而已,头脑简单,神经粗大,爱情观平淡明朗,她不想要那种玉石俱焚,你死我活的爱情,就凭她这条穿越过来的半条小命,玩不起。
  蝠影已将无力行走的寒非离负在了背上,她则一脚深一脚浅的跟在后面。
  直至走出了医仙的院门,身后那心碎如死一般的寂廖,冰凌一般凝结在她的背后,直至在谷中行出很远,也没有融化。
  蝠影已将无力行走的寒非离负在了背上,她则一脚深一脚浅的跟在后面。
  寒非离道:“蝠影,我自己能走,你背着果儿吧,她脚上有伤。”
  未等蝠影讲话,她就断然据绝:“不行!你这个样子哪能自己走!再说了,我就算是走断脚,也绝不要那只八婆鬼来背我!”
  她还在生这只鬼魂乱嚼舌头的气呢。
  蝠影冷哼一声,想反唇相讥,又想到她因他家少主子所受的委屈,居然就将冷言冷语忍了回去,没有还嘴。
  寒非离无奈道:“那我们停下歇息一阵吧……”
  “不行!不能停!我一刻也不要在这里呆下去……”她的声音黯然下去,咬了唇,埋头苦走。
  她一刻也不能停下……如果停下,会忍不住回望。如果回望,会忍不住跑回去。如果跑回去,会忍不住跳到他的身上,抱住他的脖子,吻去他脸上深刻的失落伤心。如果那样,她就走不掉了。
  她不能停的……
  寒非离听到这话,却完全误会了,认为她在医仙那里受到了非人的羞辱,急于逃离这让她感到恐惧的地方。想到这里,心中更是痛楚难当。
  沿着蝴蝶谷向外走的路上,只需小心毒花和毒蝶,那些机关陷阱几乎没有再阻碍到他们,石阵也在蝠影的带领下轻易的穿过了,看的出他是懂得这天罡迷魂阵的。
  行出谷外时天已黑了,正好遇到一家简陋的客栈,三人便进去投宿。
  店掌柜头也不抬就热情的招呼,待抬头看清来人时,脸刷的变的惨白,手脚都发起抖来。
  她顺着掌柜惊恐的目光,看了看蝠影的死神造型,无语了。
  忽然想起一事:他们没带银子!正要提醒蝠影,却见该鬼魂袖中突现圆月弯刀,嚓的砍在柜台上,阴森森道:“要两间上房。”
  掌柜得吓得一个劲哆嗦,都快哭出来了:“遵……遵命!”
  “送些热食上去。”再阴森森补充一句,蝠影嚓的拔出刀,大摇大摆上楼了。
  她同情的看一眼掌柜的,颠颠的跟上……
  虽然要的两间上房有一间是给她预备的,但她还是挤进了另一间去。
  蝠影试图驱逐,她张牙舞爪道:“我怎么敢自己睡一个房间?这位大哥,你是拿刀付的帐哎,就不怕人家拿刀找我零钱?我睡到一半的时候,保不定会被掌柜的……咯嚓……”她做了个拿刀抹脖子的动作。

    蝠影试图驱逐,她张牙舞爪道:“我怎么敢自己睡一个房间?这位大哥,你是拿刀付的帐哎,就不怕人家拿刀找我零钱?我睡到一半的时候,保不定会被掌柜的……咯嚓……”她做了个拿刀抹脖子的动作。
  寒非离发话了:“蝠影……就让果儿留下吧,她一个人会怕。”
  她欢叫一声:“还是小狮子对我好!”
  小狮子的脸悄悄的红了。
  蝠影在屋子里烦燥的飘了一阵,忽然停下,看看寒非离,再看看那女的,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的电灯泡性质。无声的飘了出去,自行去隔壁的房间了。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9:11
\     唐果爬到一张椅子上,紧了紧身上的白袍,蜷坐了上去。
  寒非离走过来:“这边很冷,果儿到床上睡罢。”
  她笑了一笑:“不,你是伤员,你得睡床,我坐这儿挺好的。”
  “果儿身上的伤……比我多得多呢。”他低声说道。单单她露在外面的手和一截小腿上,就布满了擦伤和淤痕,虽然经过医仙的治疗已快要痊愈,看上去仍然触目惊心。他难以想像,她背着他在谷中行进的那一段,是何等的艰难。
  她却笑着回道:“我这不过是些外伤,你虽然表面看不到伤口,伤势却是要重的多的。别啰嗦啦,站在地上很冷,快去床上躺着吧。”
  他沉默一下,似乎下定了决心,涨红了脸,眸子闪闪的,鼓足勇气道:“这床很是宽敞……”后面的话尚未说出来,就见她好笑的看着他,顿时呐呐的讲不下去了。
  看着他的窘态,她哈哈笑起来:“小狮子你进步了!思想开化了!好啦好啦,我们都睡床啦!”
  拉着他爬到床上去,扯开被子帮他盖好,自己却没有躺下,而是抱膝蜷坐到了床角,怔怔的发起呆来。将身上的白袍紧了又紧,裹到身上。
  这件从浴室里穿出来的白袍,定是他的衣服吧。衣服上面,还带着他特有的兰花清香。离开蝶谷医仙住处时,他伤心落寞的样子,在她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心深处的一点酸楚,在这静谧的夜里,肆意的疯长起来,咽喉处似有什么东西堵住一般。
  忽然,传来寒非离涩涩的一声呼唤:“果儿……为何不睡?”
  “啊?哦,我睡不着,你先睡啦。”
  月光打在她的侧面,形成一个单薄的剪影,仿佛轻轻碰一下就会破碎。蜷坐成小小一团的样子,似乎在躲避莫名的恐惧。寒非离的心中痛到淌血。自从他遇到她以来,她一直是快乐的,阳光的,勇敢的,小疯子一般的家伙。这般落寞的意味,他从未在她的身上看到过。
  在他看来,她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才会变得如此的。心中悲楚得难以抑制,欠起身来,捉住她凉凉的手指,哑声道:“果儿,别怕,我不会容许任何人再伤害你!”
  她怔了一下,旋即明白了他的心思,笑道:“当然啦,我家小狮子怎么会伤害我!”
  他的眼中却突然暗了一下,神情有些僵滞。停了一下,起身挪到她的身边坐着,将被子拖过来,把两人都盖在底下。她转脸看了他一眼,没有反对,而是往他身边挤了挤,把脑袋搁在了他的肩上。
  她的头发毛茸茸的擦到他的面颊,轻轻的呼吸就在耳边,寒非离眼里的温柔,满得要溢出来。
  她的心里却是乱的很,没抓没挠的难过。便试图找些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嗯,小狮子,你们国家那个传说中的宝藏,会不会真的存在?”她抱着漫漫长夜听故事的心态,扯起了这个话题。
  不料却得到一个笃定的回答:“我相信是存在的。”
  “咦?!”她顿时来了精神,两目灼灼。猛然记起眼前这个人其实是日晟国皇族的唯一幸存者,假如宝藏确实存在,那么它究竟藏于何方的秘密,最有可能着落在寒非离的身上!兴奋的追问道:“难道你知道宝藏在哪里?!”
  “不知道。”
  “哎……”她失望的缩了回去,“我就猜着是个传说而已,这种事情往往是以讹传讹,子虚乌有的。”
  “小的时候我就听过一个传说。传说我们日晟国皇族的祖上,并非日晟本土之人,而是来自一座遥远的黄金之城。那黄金之城不知因了什么原因,沉入了地下。又不知是什么原因,这座黄金城的原址居然失传了,谁也不知道它沉睡在哪里,是不是真的存在。这个传说我打小就是当故事听的,从未当过真。亡国之后,更是认为那纯属谣传。试想如果黄金城真的存在,而父皇又有什么藏宝图,为何不将其启出,使国力壮大,何苦会落得国破家亡?”
  她点头道:“是这个道理,谣言可怕啊。”
  寒非离接下来却道:“然而自从与蝠影重逢后,我的这种想法,又出现了动摇。”
  “嗯?”
  “还记得雪舞被割去舌头的事吗?”
  “记得啊,可怜的小鸟,不知是哪个变态干的好事!”她忿忿道。
  “……正是蝠影所为。”
  “啊?!”她呼的爬了起来,怒吼一声:“这只变态的鬼魂!我这就去揍他一顿!我最恨虐待动物的人了!别拦我!”
  寒非离揽了一下她将她按住:“蝠影如此做,是有苦衷的。”
  她就不明白了:“他苦衷他的,跟小鸟有什么关系!”
  “只因雪舞是从亡国浩劫中逃生,它,带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
  她顿时屏住了呼吸。
  寒非离继续道:“雪舞是父王心爱的宠物,一向与父王形影不离,也只乐于重复父王所教的话。据蝠影说,父王落入敌手后,雪舞从宫中逃出,与蝠影相逢,一张口就说了两个字:密室!”
  “密室……”她听得眼睛闪闪发光,完全入了神。
  “蝠影猜测,这个词应该是父王在紧要关头,特意教授给雪舞,希望它能转达给在外学艺、幸免于难的。因担心畜牲无知,怕雪舞将这两个字乱嚷,泄露了机密,蝠影就狠心割掉了它的舌头。”
  “原来如此……这鸟儿就这么倒了霉。”她叹息道,“那么‘密室’二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应该指的是父王寝室下方暗藏的一个秘宝。敌军虽然攻陷了王宫,但未必能发现那个秘室,我却是知道它的存在,也知道如何进入。父王留下这个信息给我,定是在提示秘室中有关键的事物,让我去找寻。而它是否真的与黄金城有关联,尚未确定。”
  “一定有的!一定有的!”听到“黄金”二字就莫名兴奋的某果捏着拳头道,“宝藏哎……发财了也……小狮子,我陪你去找宝藏吧!”
  “这正是我们下一步的计划。”
  “哦呵呵……如果最终找得到,分我一点点的财宝就可以了!”
  她伸出手臂张的大大的,比划了一下“一点点”的概念……不是她贪心,宝藏哎,不都是金银堆积如山,奇珍异宝无数的吗?相对来说,她比划的这“一点点”,根本就不算多嘛!
  寒非离微笑道:“就是把全部都给果儿,我也愿意。”
  “哇……小狮子好大方!”她的眼睛里,美美的掉着元宝。
  寒非离的笑意悄悄的加深。他说的那个“全部”当中,包含了他本人。因了耍的这个小小花招没被她发现而暗暗得意。
  某果被宝藏的美梦缠绕,一直到靠在寒非离怀中睡着,还在念叨着“金子,好多金子”的梦话。寒非离抱了她轻轻放到枕上,小心翼翼的将她拥在怀里,心里默默的祈愿着,再也不要让她从怀中飞离。
  ……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9:13
次日清晨,三人在客栈掌柜哭丧着脸的表情中,离开了客栈。某果很过意不去,特地留下一句:“掌柜的,等我发了财,会加倍的补偿你的!”
  掌柜的用杀人的眼神回答她:他没耐心等她发财,她还是有多远滚多远好了!
  因为三个人倒有两个人身上有伤,所以不能运用轻功前进,三人只能步行着走走歇歇,隔三岔五吃个霸王餐,住个霸王店,返回雁溪镇时已是五日之后了。
  回到他们居住过的那家客栈,她直奔他们原来的那个房间——他们的银子还藏在那屋里呢!自从上次买包子时遭窃,她的防范意识大大加强,早就将银子藏到了神鬼不觉的角落。这好多天过去,也不知是否住过别的客人,不知有没有把银子翻了去。
  让她惊喜的是,那间客房再没有住过别人,银子也安然无恙!特地到柜台上跟掌柜的道谢,感谢他把房间一直给他们留着。
  不料掌柜的悚悚然曰:“非我有意给你们留屋,只因那个房间无人敢住……”
  她大奇:“这是为什么?”
  掌柜神神秘秘道:“因为,那屋里闹鬼……”话音未落,突然两眼发直,大叫一声:“鬼来了!!!!”跌坐在地。
  她扭头一看,正看到蝠影顺着楼梯飘上去…… -_-b
  默了……暗叹道:鬼魂兄的这个造型,还真是大有稗益啊!
    他们决定在雁溪镇驻脚休养几日,一是要等寒非离和唐果的伤势完全痊愈,二是此去日晟国路途遥远,要准备一些物资。
  采购的事交给蝠影去办——他买东西一般能得到极大的折扣。她和寒非离则百无聊赖的呆在客栈里。这时候多日不见的雪舞忽然飞来了,她拿一点食物,轻易的就俘获了它的芳心。
  雪舞停在桌上,吃着她送过来的食物,完全对她放松了戒心。当它偶一抬头,看到该女人眼中闪动着凶光,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翅膀一振就想逃跑,却被该女人一把扑住了。
  雪舞吓得大叫起来。寒非离见状也慌忙上来劝阻:“果儿为何抓雪舞?求你放了雪舞,它的肉不好吃的,晚上我们买烧鸡吃……”
  听到主人的救援说辞,雪舞更是惊慌,没命的大叫。
  某果狞笑道:“小鸟不准乱动!我要把你……”
  刷的一下,抽出一把……刷子来。
  “把你涂成彩色的!”又变魔术般,变出数盒五颜六色的颜料。
  寒非离这才明白她前日为何托蝠影买这些颜料。劝阻道:“果儿不要拿雪舞玩了,当心把它玩死了!”
  “谁要拿它玩了!”她努力做出一付一本正经的嘴脸,“这只白鹦哥既是你父王的宠物,自是有一定的知名度了!这次带着它上路,你就不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吗?”
  寒非离犹豫了,迟疑道:“可是……将雪舞一身洁白的羽毛涂上颜色,对它是否太残忍了?”
  “有两个选择。涂上颜色或是拔光羽毛。你选哪一个?”
  雪舞惊恐的“嘎”的大叫了一声。寒非离点头:“雪舞,我明白你的选择。……涂吧。”悲怆的转身……
  “嘎嘎嘎嘎嘎……”雪舞乱叫一通,渲泻着内心的委屈:我的意思是两个选择都不要哇……主人你理解错了哇……
  不论它反抗得如何激烈,某果最终还是将它涂得乱七八糟,头顶上高高竖起的几道白翎都给涂得跟把彩色扇子一般。
  总算完工,她用批评的眼光端详着。看到她满脸的不满,雪舞顿时停止了反抗,惊恐的看着她。只听她抱怨道:“哎,如果你老实些,我本来能涂的挺好的。”
  听到如此评价,雪舞绝望的叫了一声,挣扎她的掌控,呼的从窗口飞了出去,跟一只大花篮儿似的投向天空,找地儿哭去了……
  蝠影花几天时间买好了车马、食物和一些日用品,还到衣铺里定制了几套男装来。这是她特意嘱咐的。她自己也要穿男装,一是扮作男人路上行走方便,二是这古代的女装穿起来着实麻烦,还是男装干净利落。
  换上新买的衣服,将那蝶谷中带出的那件白袍洗净晾干,细细的折好收进了包裹之中。
  蝠影还给寒非离买回一把剑来。寒非离将剑拿在手中稍稍比划了一下,脸上微微的动容。他原本是擅长剑术的,从师门逃出被追杀的过程中,竟连武器都弄丢了,实为奇耻大辱。
  她看着他执剑的样子,锋利的长剑衬得他俊美的面容生出几分冷峻,剑光映在眸中一闪。身周突然多了凛然不可冒犯的英气,让她看得微微一呆。
  她的小狮子,好像长大了呢。
  出发的前一日,她拉着寒非离上街,要再买些蝠影想不周全的物件。直到站到店铺前,寒非离才明白她要买什么……
  她拎起一条水红色的小肚兜,往胸前一比量,转身对着窘迫的站在一边,两只眼睛都不知该往哪儿放的寒非离问:“好不好看?”
  寒非离看都不敢正眼看,吭吭哧哧说不出话来。
  她恼道:“好不好看嘛!不好看的话我们换家店再挑!”
  换家店?!他一刻也不愿在这些肚兜摊子前转悠了……赶紧敷衍道:“好看好看!”
  她发现他根本没有看,怒道:“你倒是帮我看一下嘛!到底好不好看!这些东西我没怎么穿过,不会挑的!”
  “好看,你穿哪个都好看!”着急的冒出这句,脸旋即涨的更红——这话说的,在别人听来,就跟她穿哪个他都看过似的……
  唐果这才满意的挑了七八条——古代没有文胸,只能用这个来凑合了。不过小肚兜的设计实际上还是非常有风情的,在现代也曾风靡,她前世十七八岁的时候,就曾大胆的直接穿了肚兜上街,还在果露的背上绘了妖艳的彩绘,走在大街上,跌落眼球无数。
  可是在这个时代,恩,只能穿在里面了。
  抱着一大包肚兜往回走的时候,路过一家金铺,她下意识的就拉着寒非离走了进去,将柜台里的金银首饰一样样感兴趣的看着。
  首饰设计,这可是她前世的专业!古代首饰造型多精巧华美,纯手工的制作彰显着手艺人精湛的技艺,又透着古朴之美。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烧蓝镶金花细,白银缠丝双扣镯,千叶攒金牡丹钗……以前只在书上看过类似的首饰图片,如今能见到实物,真是难得的学习机会!
  只是学归学,她那现代的首饰设计理念,在古代恐怕是吃不开呢……想到这里,暗叹一声,想着自己的唯一所长在这里是无用武之地了……
  却听身边的寒非离说道:“果儿看中了哪一样?买下来好了。”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9:14
\     她忽然抬头,双目炯炯的看着他。他被看得一阵不安,问:“怎么了?”
  她笑了……说起用武之地,这不是有一现成的吗!转头一拍柜台,招呼掌柜的道:“掌柜的!你们这里,能不能现打一件首饰?”
  掌柜的回答:“可以打。公子要什么式样?”
  “拿纸笔来!”她要了纸笔,歪头想了一想,笨拙的拿着毛笔,尽量细致的在宣纸上画了一个图样出来。
  递到掌柜面前,道:“要白银质地的,这图你可看的明白?”
  掌柜的眯眼看了半晌,犹疑道:“公子确要这个式样吗?”
  “确定!”
  掌柜的道:“请午后再来取货。” 擦去额上的一滴冷汗,转身制作去了。
  唐果最终将亲自设计的首饰拿到手时,她的眼睛一亮。掌柜的不愧是专业金银匠,做出的东西手工极其细致,甚至超出了她的期望。她拎起了那条银链子在眼前端详着,笑眯了眼。
  这是一条略粗的绞丝银链,连接的地方,是两只指环大小的银环,相扣在一起,简洁,时尚,环环相扣的造型又有着特别的含义。
  “不错!做的很好!谢谢掌柜的!”她眉开眼笑。
  掌柜的忽然艰难的开口:“斗胆问一句……是给……是给……”诺诺的不知该不该问下去。
  “没错!是给人戴的!”她两眼亮瓦瓦的,笃定的点了点头。
  一转身,将链子绕在寒非离的脖子上,银环轻轻一扣,紧紧扣在了一起。
  “哎?……”他微吃一惊,“这不是果儿要戴的吗?”
  “谁说我要戴了!这是专门为你订作的!”
  他的眼中闪烁起星光,满心的喜悦。
  她将他的衣领往下拉了拉,让银链衬得肌肤,流转着柔和的光泽。得意的转头问掌柜的:“掌柜的,你说好看吗?”
  “好……好……”
  她满意的拉着寒非离走出金铺。
  掌柜的长出一口气,将他的评价完整的讲完:“……好一条狗链子啊!”
  次日,一行三人乘着车马,从雁溪镇出发了。他们现在拥有一驾马车,蝠影在前头驾车,寒非离和唐果坐在车厢内。马车虽不豪华,乘起来也很是颠簸,比起之前的徒步旅行却不知要好上多少倍了。
  因寒非离是被通缉之人,为避免官兵盘查,一路上有意避开大道和繁华市镇,专拣些偏僻的道路行走,所以行进速度尤其慢些,该十几天到的路程,倒走了近一个月。也许是因为他们行动谨慎,这一路上居然也再没有遇到什么波折。
  化身为大花篮的雪舞,有时跟着马车飞行,有时又会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一整天不见踪影,但夜间住宿时,一定会赶上他们,栖息在附近。
  她时不时的就拿食物引诱它,想跟它沟通一下感情。但感情已受到深深伤害的雪舞,对于她的套近乎总是嗤之以鼻,一脸“人家再也不要理你”的神气。
  一只小鸟恼火的样子真是可爱到无与伦比,某果经常会被它惹得笑到打跌。
  一路走来,唐果烦闷的心情渐渐开解了许多,车里车外,时不时响着她没心没肺的笑声。只是在独处的时候,她会偷偷的抱着那件白袍发一小会儿的呆而已。
  会忘记的。总会忘记的。她告诉自己,等忘干净了,就不会难过了。
  寒非离只看到她高兴的样子,感觉她已从阴影中解脱,心里也跟着欣慰,对这次的旅程分外的喜欢,丝毫不觉得漫长,如果不是她时不时的躲在车厢里对他动手动脚,那就更好了……
  不过实际上,对于她的骚扰,他也并不是十分反感……
  “小狮子!你一个人坐在那里面若桃花的,想什么呐!”某果清脆的一嗓子,打断了他的暇想。
  慌忙道:“啊……我哪有……我没想什么啊。”他将车帘撩开一道缝向外看去,用这个动作掩饰着心虚。“快要抵达日晟国的都城的了。那里有许多认识我的人,需得分外小心些。”
  “那么蝠影呢?会不会被人认出来?”

  “蝠影原是父王座前的侍卫,之前并未做过这付打扮,应该不会被人认出来。”
  原来蝠影是亡国之后才化身鬼魂的啊……不得不说,他选择的路线非常的另类!
  日暮时分进了原日晟国的旧都——风语城。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9:16
  \    进城后,她不存在被人认出的顾忌,伸出脸去好奇的观看着街景。因为是临海的城市,空气犹其清新。街道上很是热闹,看得出是个颇为繁华的城市。虽然不久前这里曾被战争蹂躏,但现在已基本看不出战后的痕迹,只有街道上尤其频繁的官兵巡逻,才嗅的出硝烟散去后余烬的味道。
  百姓只要能安居乐业,又有几个人能在意江山易主啊。
  寒非离重归故国,却是物是人非,脸色凝重,一语不发。
  三人谨慎的选择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客栈暂时住下。从房间的窗户望出去,遥遥可见一片废墟,曾经的华美宫殿只剩下断壁残垣,偶尔有几座伫立的建筑,也是满是疮痍,凄青的瓦色分外的苍凉,上方的空气都仿佛变得冷寂,与周围环绕的繁华格格不入。
  “那就是王宫。”寒非离沉沉说道。
  她的心中跟着一阵酸楚。那就是王宫啊,小狮子原来的家。虽然已破败,却仍想像的出曾经的气势和昌盛。近在眼前却不能回去,即便是回去,也再也找不到一个家人。
  看着他站在窗前的背影,削瘦,落寞,清冷。不由的动容,走上前去,从后面环抱住了他的腰身,低声道:“小狮子,不管怎样,我都是你的家人!”
  他任她抱着,一动没动,任背后传来的温暖将他完全包容。
  一阵阴风掠过,蝠影悄没声息的出现在他们身后。
  她转头看了他一眼,再看看紧闭的房门,叹道:“鬼魂兄,你的穿墙术越来精进了!”
  蝠影:“……我不会穿墙术!”
  “那你究竟是从哪里进来的?!”抓狂……
  蝠影鼻孔中喷出冷气一股,不接她的话茬,对着寒非离汇报道:“少主子,我去王宫探查了一番,战后天恒国官兵为了寻找宝图,掘地三尺,将大半的殿堂拆毁了!皇上寝宫也被拆掉,但秘室似乎没被发觉!宫内仍驻了不少官兵看守,巡逻也颇为频繁。”
  “再大的困难也不怕!”某果响亮的叫嚣一声,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我早就有了周密的计划!”
  寒非离看着她,露出一脸迷惑,蝠影的表情虽看不见,头顶上却赫然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你,鬼魂兄!”她双目炯炯指了一下蝠影,“今天夜里半夜时分,到王宫上方飘来飘去,飘来飘去……”她左右忽悠着做女鬼状,“吸引卫兵的注意力!然后,我与小狮子身穿夜行衣,趁乱去寝宫那边进入秘室!如果这时候被发现,小狮子你只管迅速打开机关进入密室找寻宝图,我就来负责引开官兵!这对我来说小菜一碟!我就来一段辣舞好了!边脱边跳!就不信吸引不了全体官兵!……唔……”
  她的周密计划还未讲解完,就被小狮子一把捂住嘴巴,狠狠按进怀里,呜噜噜个没完。
  “蝠影,去买根绳子,要软一些的。”他吩咐道。
  蝠影得令飘走。
  她从他怀中拔出脸来,狐疑的问道:“小狮子,你要绳子干嘛?”
  小狮子笑而不答。
  “……小狮子,你不要这样笑了,这么阴险的表情不适合你!”
  “……”
  天黑下来的时候,换好夜行衣的寒非离,就很温柔的将她捆在了椅子上。她一边被捆着,一边由衷的赞叹道:
  “小狮子,你的手法好棒!松紧得当,巧妙又难以挣脱,带一点危险,又有些刺激!你从哪里学来的S.M.捆绑调 教?”
  “什么……木?我只是怕把果儿勒疼而已。手腕这里疼不疼?结打在这里硌不硌?”
  “疼!怎么不疼?太紧了!回头主人我还得好好传授你一些捆绑精髓!”
  “那我再稍微放松一些……”
  蝠影阴森森的声音飘来:“少主子,差不多就行了!再不出发就太迟了!”
  “好,我们走。”他歉意的再看一眼被捆的某人,“不要乱动哦,我们去去就来,回来时给你带好吃的……”
  “少主子!您打算磨蹭到几时!”
  寒非离这才跟在蝠影后面,一步三回头的出了房间……
  看着门被轻轻的带上,唐果就使劲的挣扎起来,一边挣扎一边咬牙切齿:“小狮子越学越坏了!这么奇妙的冒险之旅居然不带上我!”
  挣扎了没一会儿,居然就让她把手挣脱了出来。哼哼,小狮子根本舍不得把她绑太紧嘛!从绳子里脱身出来,活动了一下手脚,两眼兴奋得囧囧发光,沿着窗户敏捷的翻了出去,足尖一点,轻飘飘飞起……
  问她为什么不走门?
  咱会轻功!咱很久没有展示的机会了!
  来到废弃的王宫的一侧,她轻易的就翻过墙头进入了院中。王宫很大,到处黑漆漆的,昔日的美丽园林草木荒芜,树影森森。只有一两座房子里亮着灯光,传来男人喧哗的话声,想来应该是驻守在此的官兵。
  那么寝宫在哪边呢?
  她伏低身子,沿着依稀可寻的小径,凭感觉往前乱走。环境太黑,路况太复杂,走了没多久,她就毫不意外的迷路了。所幸是这一路居然没遇到一队夜巡的官兵。看来对于这片废园,他们也没有太高的警惕性。
  某个方向突然响起惊呼声:“有鬼!!!!!!”
  然后是一阵混乱。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9:17
\    她窃笑了……等的就是这一出!一定是鬼魂兄出动了。这下子就能把胆大的吸引过去,胆小的吓得躲在屋里不敢出来,小狮子就可以不慌不忙的行动了!这本就是她的主意嘛!剽窃她的计划,还将她绑在客栈里不准她参与,不厚道!切!
  现在,只要朝着与闹鬼的地方相反的方向走,就应该能找到寝宫。
  这样一路摸索着,摸到一片断壁残垣前时,借着惨淡的月光,忽然隐约看到前方黑影一闪。
  赶忙潜伏下身子定睛看去。待看清那挺拔的身姿,她就释然了——虽然穿了一身黑,脸也被黑巾遮着,只露出一对明亮的眸子,但那身材那气质,一看就知道是她家小狮子嘛!
  他正站在一片废墟上,警惕的向四周环望。她下意识的摒住呼吸,不让他发现。哼哼,等会儿她突然跳出来,吓他一跳!谁让他不带她的!
  寒非离看了一会没有察觉什么异常,就开始低头收拾地上的残砖碎瓦片。
  这她就看不懂了。如果他只是要进入密室,那顶多将入口所在收拾出来就好了,为什么要满屋子收拾,就好像在整理整个房间一样?
  却见寒非离很快将一个已不复存在的房间的地板收拾了个干干净净,露出原本的青砖地面。略微站了一下,身形突然轻灵而动,在“房间”里轻盈的旋转跳跃,身姿飘逸,步法变幻,足尖有节奏的轻踏在青砖地面上。
  某果张着嘴巴,呆呆得看着,口水都流出来了……这舞跳的!太帅了!太迷人了!她家小狮子好有舞蹈天份!
  只不过……大半夜的,他来这边跳什么舞哇?!
  正迷惑间,忽听卡卡卡一阵闷响,那青砖地面的一侧,突然出现了一个一米多宽的方形洞口!
  秘室!原来玄机在这里!密室的机关并非像她想像中的,这里扳一下,若是那里按一下就可以打开,而是如同设置了“密码”一般,地面的青砖就是输入“密码”的键盘,要以特殊的步法踩踏事先设置好的青砖,完全踩对了才能打开密室。看小狮子方才跳的那一段舞,这密码设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复杂!这密保措施设的,还真是万无一失滴水不漏啊!
  正要进入密室的寒非离突然抬头,双目寒锋一闪,沉声问道:“谁?!”
  被发现了!她正要欢快的跳出去相认,突然从黑暗的墙角冒出一个黑衣人,手执长刀,一语不发就朝寒非离扑去!寒非离手中寒光乍现,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紧接着又是刷刷刷数声,十多个的黑衣人凭空冒出来般,迅速的聚拢过来!
  早有埋伏!
  这些黑衣人看起来个个武功不弱,寒非离顿时身陷围攻之中!原来他们一直没有放弃寻宝的企图,废弃王宫的守卫实是外松内紧,专在这儿等着漏网的日晟国三皇子自投罗网呢!
  寒非离身手自也是不弱,寒冷月光下,寒非离眼神冷峻,出招狠辣,一会功夫,已有黑衣人血溅当场。躲在一边的她,看着黑衣人的尸身跌落在不起处,浓重的血腥味弥漫过来,从未直面过杀戮场面的她,忽然胆寒起来。这冒险的游戏,真的很不好玩……
  虽然寒非离以一当十,但久缠下去也恐怕没有胜算,更何况有黑衣人高声呼啸了一声,似乎是发出了信号,应该会有援兵随后赶来,那时候就难以逃脱了!
  必须想办法帮他!可是想什么办法呢?……难道真的要跳脱衣舞?
  ……
  一众黑衣人与寒非离斗得正酣,忽听一阵阴侧侧的女声平平的传来。
  “是谁~~在此吵闹~~我人都死了,为何还不让我地下安息?”
  暗夜,废墟,忽然响起一个女人声音,嗓音又如此阴森,众黑衣人都是一个激灵,不由的停止了打斗,均扭头看去。
  只见一个头发披散在前面,将整个脸都遮住的女鬼,垂着双臂,缓缓的,缓缓的从土里冒了出来!
  “我死的好冤啊~~”女鬼轻飘飘的向前飘了一下,众黑衣人低声惊呼一声,均是向后退了一步。
  只听她吟泣道:“我不过是个深宫怨妇,为何连我也杀?是不是你砍的我的头?是不是你!!”
  声音猛然尖利起来,手臂直直的指向其中一个黑衣人。那人惊声回道:“不是我!不是我!攻陷王宫的那一役我没有参与!”
  女鬼突然又指住挡在寒非离身前的另一名黑衣人的脚下,尖声叫道:“你踩到我的头了!!!”
  他“嗷”的一声怪叫,猛的蹦出老远!
  这时“女鬼”飞也似的扑向寒非离,寒非离一把抓住她,身形一翻,就抱着她落入大开的秘室入口,紧接着隆隆一声闷响,入口迅速关闭。
  呆立的一群黑衣人中,有一人战战兢兢开口:“那女鬼……将那人拖入了地府?!”
  另一黑衣人猛的暴跳起来:“什么女鬼!上当了!这底下有秘室!给我挖!!!!”
  一帮子黑衣人一轰而散,喊人的喊人,报警的报警,找工具的找工具去了……
  ……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9:18
\    随着头顶上密室的入口处的关闭,不知引发了哪处巧妙的机关,一簇灯光“扑”的亮了起来,照出一个跟地面上的房间同等大小的空间来,地面上叠着两个人……
  寒非离抬手拨开身子底下躺着的人的脸上的乱发,露出一张笑得一排小白牙的嘴巴,和一对弯弯的笑眼。
  他的脸上却只有紧张和后怕,责备道:“谁让你跑来的!怎能如此冒险!刀剑无眼,万一伤到……”
  “哎……我怎能袖手旁观我家小狮子遭围攻呢!”
  “以后不准如此了!”
  “你打算在我身上趴到什么时候?”
  他猛然醒悟到这姿式的暧昧,忙忙的爬了起来,转移话题道:“呃……这就是父王的密室了。”
  她好笑看他一眼,不再逗他,细细了打量了一下整个密室。这密室倒摆设得像个书房,靠墙的书架上摆了一排排的书籍,点缀着几件雅致的古董。一张宽大的书案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墙上挂了一两张字画,还悬了一把长剑,剑鞘上只简单的雕饰了花纹,却显然十分大气。
  看到那柄长剑,寒非离眼睛一亮,快步走上前去取下长剑,握在手中微微动了一下,锵的一声剑吟之声,抽出了剑身。只见一道淡青幽光绽放而出,宛如一道冰水般冷冽,映着寒非离沉静而肃杀的面容。
  “这是父王最心爱的宝剑。终有一天,它会饱饮仇人之血。”他轻声说道,眸中瞬时涌动着腥红的色泽。
  唐果看在眼中,身上忽然感觉一阵寒意。
  锵的一声,剑身回鞘,他宝剑将仔细的挂在腰上。再抬眼时,已是目光淡然。但她总觉得有些冰冷沉淀在了他的眸底,让她感觉些许的陌生。
  意识到她一直在看着他,他转眼看过来,微微抬了抬眉,问:“怎么了?”
  “啊……”她掩饰的笑笑,“嗯,你拿剑的样子好帅啊。”
  他的嘴角禁不住微弯了一下,眼里蓄回了笑意,睫微微一垂,掩饰着眸中碎碎的闪光,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她顿时觉得她的小狮子回来了,暗舒了一口气,环顾着四周:“你知道宝图藏在哪里吗?”
  “之前父王从未提起过宝图的事,除了雪舞转达的‘密室’二字,没有丝毫线索,也不敢断言宝图确有其物。先找找看吧。”
  于是二人就分头在密室中翻找开来。几乎是顺着墙角开始,一寸寸的翻。
  正翻找着,头顶上方传来一阵砰砰的闷响。
  她惊慌道:“他们开始挖了!怎么办!”
  “别怕,这密室的石门十分坚固厚重,别说挖,就是拿炸药炸,一时半晌也炸不开!”
  “那我们迟早得出去啊!他们肯定会守在出口的!”
  “放心,这密室另有出口。让他们在上面折腾吧,不必理会!”
  哦……她对老皇帝的周密设计狠狠佩服了一把。继续埋头翻找。她一面翻着,一面叮嘱道:“要注意所有纸质的东西!把所有书都翻一下,看有没有地图样的东西。封面的夹层尤其要注意,里面很可能封有宝图!如果有的书的封面上绘有意义不明的线条就更要注意了,很可能几本书的封面拼起来能成一幅地图!再看看墙上的字画,看那些诗句会不会在暗喻什么,山水画会不会描绘的是什么特别的地方,画中人物的神情动作是否有异,身上的饰物有什么特别!”
  寒非离投来钦佩的目光:“果儿的心思居然如此细密!这些是你是怎么想到的?”
  “以前看小说看过的!”
  寒非离依言细细的查看,忽然盯着墙上的一幅人物画像道:“父王在这幅自画像中,佩戴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饰物呢。”
  她问:“嗯?哪是你父王的自画像?”
  他指了指墙上挂的一幅画,画中人是一位气质不凡的中年男子。虽身着便服,却掩不住眉宇间流露出的王者之风。眉目之间,依稀与寒非离有些相像。
  正在书案那边乱翻的她抬头看了看:“哇,你父王好帅啊。你说哪个饰物没见过?”
  “这个像是玉坠的东西。”他指了指画中人腰间挂的一块圆圆的挂饰,表面似乎还有些纹理。上下两端各有一孔,上端拴了丝索挂在腰间,下端的孔上坠了流苏。“父王擅长丹青,这幅画正是他的自画像,这样显眼的一个饰物应该不会随意画上,应该确有其物。但我却从未见他戴过。”
  “嗯?!是这个东西吗?”
  寒非离转头,看到她手中托着一个圆圆的白玉雕成的小圆盘形挂饰,可不正是画中之物!
  他惊奇道:“你从哪里找到的?!”
  “在这个抽屉里呀,装在这样一个精致的小木盒中。”她把小盒子也拿了出来。只看这包装,就知道这玉盘是件贵重之物了。
  她将玉坠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下,见这玉盘有小孩巴掌大小,洁白剔透,质地上乘,以她专业的眼光,识得是块极品美玉。表面虽光滑,却有细碎的冰裂,裂纹杂乱,毫无规律可言。看过了一面,将玉坠在手中翻了一下,去看背面。这一看,“哇”的惊叫了一声,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也张成了O形。
  寒非离见她那付表情,认为她发现了什么,惊喜道:“上面有什么?”
  一边问,一边快步走到她身边,伸头看了一看。然后,脸“腾”的就红了。赶紧别开目光,口吃道:“这……这刻的是些什么!”
  她两眼放着光,呵呵乐道:“这刻的正是小狮子你呀!”
  “乱说!怎么会是我!”
  “除了你,谁会有这么风~骚~的纹身呀!!”
  原来在玉盘的背面,刻了一个几乎全 裸的男子,只有羞处掩了一点布缕。雕工极其细致,可以看的出这男子眉目清秀,身材修长匀称。但她之所以说这是寒非离,并不是因为小像的脸长得跟他特别象,而是因为这男子的小腹处,也有一个五瓣红花的纹身,那红花是利用白玉上原本生有的一点红色雕刻而成,取材相当巧妙。红花的形状和位置,跟寒非离小腹上的纹身一模一样!
  却见寒非离涨红了脸,辩解道:“这当然不是我!身上有红花的又不止我一个人。我们家族所有人身上都天生生有这样一朵红花!看这玉盘的色泽,定非近代之物,上面雕刻的人物也定是我的先祖了!”
  “咦?……”她惊奇的睁大了双眼,满脸的妒嫉,“你那朵红花是天生长的,不是纹上去的哦!而且你们家的人都会长哦!你们怎么那么会长?不可能!那么漂亮,肯定是纹上去的!让我仔细看看……”
  一边说,一对狼爪就朝着他的腰间摸去。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9:20
\    他匆忙的躲开,恼道:“别闹了!……”
  头顶突然传来沉闷的巨响。寒非离神色一凛:“他们在使用炸药了!”
  她也不敢再闹,说道:“这玉盘跟宝图究竟有没有关联?”
  他略略思索,沉声道:“父王特意在自画像中画上这玉盘,说明它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那就先收着再说。”她将玉盘递到他手中,“即使与宝藏无关,也是你父王的遗物,你好生收好了。”
  他点点头,将玉盘仔细收入怀中。
  二人又继续在秘室中寻觅了一阵,再无收获。而头顶的爆破声一声响似一声,碎石簌簌落下,密室的石门已撑不了多久了。寒非离将墙上的几块石头用特别的手法按了数下,书案背后立刻出现一个洞口。
  他拉着她迅速钻入洞中,再按下某一处机关,洞口厚重的石门在身后关闭,眼前随即有昏黄的灯光燃起,照出一条深不见底的低矮隧道,隧道一侧的石壁上,隔一段距离就有油灯陆续自动燃起,形成一道微光的长龙。
  寒非离二话不说,迅速扳下身边石壁上一个铁制的扳手,随即听到石门那边传来“轰”的一声沉闷爆响,身后的石门迅速发起烫来。
  她吃了一惊,问:“这是什么机关?”
  “密室自动毁灭的机关!一扳下来,密室墙壁上会喷出大量火油,发生爆燃,一切都会化为灰烬,即使我们没有将宝藏的秘密找到,那别人也休想得到!”
  “哇……这密室设计的太拉风了!密码进入,密码退出,感应照明,还有自毁装置,简直太帅了!不知是哪位能工巧匠设计的!”
  “均是出自我父王之手。”
  唐果对老皇帝的钦佩有如滔滔江水,咋收也收不住了!惊叹着“人才啊人才”,对这位超智慧大叔心中充满了景仰之情。可惜他已不在人世,无缘瞻仰其风采!
  寒非离扯起兴奋莫名的她,疾速向隧道深处跑去。
  这隧道出忽意料的长,大约跑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跑到尽头。然而尽头处却不是出口,而是一片小水潭!
  她吃惊的盯着那口井说道:“你不要告诉我,我们要跳进水里去!”
  “正是如此!”寒非离答道。
  “大冷天的,我才不要泡到水里!”刚才还在夸老皇帝的设计能力呢!这出口无疑是整个设计中的败笔!
  “隧道很快会被发现,耽搁不了了!果儿可识得水性?”
  “会一点……”
  “那就来吧!下水后要潜游一段距离!深吸一口气!”
  她看他说的急迫,没的选择,赶紧深呼吸,拉着寒非离的手,跃入冰冷的潭水之中。
  一入水中,漆黑一片,不能视物,只能凭借寒非离的牵引一路潜游向前。大约游了有两分多钟,寒非离停了下来,在水中摸到了什么机关,隐隐有石头摩擦的沉重声音响起,他拖了她从一个狭小的门钻过。就在她险些要憋不住气的时候,寒非离将她往上一托,哗的一声,脑袋冒出水面。
  抹去脸上的水,向四周看去。时间已是黎明时分,他们冒出来的地方,是一口小小的鱼池。四周是一片寂静的密密竹林。透过竹子的缝隙,隐约可见一道高高的院墙。
  “这是什么地方?”她低声问。
  “这是朝中一位臣子府邸的后花园。这宅子是父王建好了赐予他的,他并不知晓这鱼池底下藏有暗道。战后这名奸臣投靠了敌国,应该还住在里。嘘,不要声张。”
  两人小心翼翼的爬出鱼池。时节已是秋末冬初,寒风吹来,湿透的身体冷得瑟瑟发抖。他拥着她在池边稍稍站了一下,迷惑的低声道:“蝠影应该在此接应的。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先不管了,我们先走。”
  转身欲走,忽听嗖嗖嗖一阵破空之声响起,他抱了她猛的闪向一边,一排利箭擦着他们的发稍掠过,齐齐钉进一根粗竹!
  随后竹林间迅速闪出数名全副武装的卫兵,手执劲弩,将他们团团包围。
  二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此处怎会有埋伏?!看方才那几支箭的力道,这劲驽射杀力极强,被这样一群弓箭手包围,无异于陷入天罗地网!
  两人一时间动也不敢动一下,生怕稍有动作,便会招来如蝗飞箭!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9:21
\    竹林深处突然响声一声沉声的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立刻有弓箭手回话:“回大人的话:发现两名可疑的人!”
  一阵脚步声走近,来人的面目渐渐清晰。是一名体态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身穿锦袍,仪态威严。
  中年男子盯着寒非离的脸看了一会,面色激动起来,叫道:“三殿下!是三殿下啊!”
  寒非离冷冷一笑:“董洪,你抓住我,可以到你的皇帝面前领功请赏了!”
  董洪扑腾一声跪下了:“殿下何出此言!董洪心目中的皇上只有一个,就是先皇!”
  寒非离怒极反笑,讥讽道:“董大人的英雄事迹我听说过,你就不必演戏了!”
  董洪老泪婆娑,凄切道:“连三殿下都如此说,老臣不如死了算了!”
  寒非离冷哼一声,别过脸不去看他。
  董洪颤颤的叩了一个头,落泪道:“想老臣忍辱偷生,为的就是等殿下归来啊!皇城沦陷后,不降者一律处死!老臣宁愿受死,那样倒干净利落!却想到三皇子尚在人世,只要有您这一线皇室血脉,日晟国就有起死回生的希望!老臣违心假降,暗地里派人四处打听三殿下的下落,却始终一无所获!如今三殿下安然归来,实为日晟国之福啊!日晟国复国有望了……”举袖揩抹着眼泪,泣不成声。
  寒非离眼里闪动着怀疑:“如此,你却怎会在此设下埋伏?”
  董洪道:“今夜夜半时分,提督府突然下令戒严,命调动全部人手搜寻两个可疑之人,老臣不知内情,就先依言照办。不光是此处,府内府外,全布满了明哨暗哨,整座城都有官兵在搜查,已布下天罗地网!”
  寒非离犹豫道:“你果真是假降?”神情已是半信半疑。
  董洪仰天长叹:“老臣忠心耿耿,苍天可鉴!”
  寒非离的面色缓和下来,道:“既然外面全是官兵,我们暂且在你府上避一避吧。”
  董洪道:“正该如此!先在微臣府中暂避几天,待风头过去,再从长计议!”
  寒非离点点头,执起了唐果的手,柔声道:“冷坏了吧?请董大人给我们找件干燥的衣服换上吧。”
  他执住她手的时候,一块圆圆硬硬的东西塞进了她的手心。她把那东西紧紧握住,浑身发着抖,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冻到发青的唇微微颤着,唇形无声的吐出两个字:不要……
  他却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眼中是沉稳坚定的神色,又透露着决绝的意味。
  董洪忙应道:“是!是!请殿下和您的这位朋友先去换件衣服!”
  寒非离双臂一抄,将她横抱了起来,却站着没动,冷眼环视了一下四周,蹙眉道:“为何不让这些弓箭手把弓箭放下?吓到我的朋友了!”
  董洪抬手甩了自己一个耳刮子:“看我老糊涂了!见到殿下只记得高兴,忘记这些奴才了!”
  用力挥手道:“还不快把弓箭放下!”
  弓箭手闻令,纷纷将手中的弩稍稍压了一下,不再正对着他们。
  寒非离低头看了她一眼,柔声道:“走,我们随董大人过去。”
  走了两步,他突然将她朝那道院墙外面抛去!其实他们所站的地方离院墙还有相当一段距离,单这一抛是无法将她抛出墙外的。好在她早有准备,人在半空已调整好身形,足尖在竹竿上轻灵点踏,借力飞向墙外!
  这电光火石的瞬间,训练有素的弓箭手已反应过来,迅速抬起弩瞄准!寒非离足尖在地上猛踢一下,踢起飞沙无数,沙子疾雨般扑到射击地势最有利的几名弓箭手身上,他们的弓箭顿时失了准头。其他弓箭手位置不是十分得当,射出的一丛利箭纷纷射空。唐果已在两个起落之后飞出墙外!
  越过墙头后本应平稳落地,人在半空中向下一看,不由暗叫一声苦!这墙外居然不是街道,直接就是一条宽宽的河!宽阔的河面根本不可能跃过去,她眼一闭,屏住呼吸,做好了落水的准备,整个人向着河面直冲而去。
  身体突然一轻,被什么人半空里接住,然后扑扑扑几声轻响,接她的人足尖在河面轻点了几下,踏水而行,瞬时已跃至河的对岸,平稳着陆。
  她睁开紧闭的眼睛,仰脸,看清了来人的面目。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可是注视着她的这对眸子中,流转的琉璃般的华彩,疼惜的神情,以及身上淡淡的兰花香气,让她立刻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她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大叫一声:“洛羽痕!”
  那张易过容的脸对她温柔的笑:“不管为夫的脸变成什么样子,果儿一眼就能认出来呢,为夫好开心。”
  “洛羽痕!”她牙齿咯咯做响,又叫了一声。
  “为夫在这里,果儿不怕……”他几下拉扯开自己紫色衣袍的衣襟,将她湿透的冰凉身体紧紧拥进怀中,以自己的体温给她一点温暖,温软的唇印上她湿湿的额头。
  她没有功夫去思量为什么他会这般碰巧在这里出现,只是用力的推着他的胸口,打着战道:“快去救小狮子,去救小狮子啊……”抖着手指,指向墙内。
  他的脸色一阴,眸中温度骤降,郁郁道:“果儿就这般牵挂那个男人?”
  她心急如焚,顿时大哭起来,撕扯着他的衣领,边哭边哀求:“我求你!我求你!求你救救小狮子!我求求你了!求你求你求你……”
  他的手臂松开了她,任她倒在地上,直起身子站在她身前,面无表情的冷冷俯视着她:“我苦苦的一路追寻而来,你却只在这里为别的男人哭求吗?”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9:22
\    她抬起脸,睁大泪眼看着他。她忘记了,这个人早就巴不得小狮子消失了。小狮子在里面生死不明,她却在这里跟他穷扯!
  心中顿时充满了绝望。她不能丢下小狮子独自逃生,洛羽痕不救他,她去救!不再发出任何企求,一咬牙,猛的站了起来,扭头就向着那道河奔去,奔到河边足尖一点,飞身而起!
  她知道凭她这点三脚猫轻功根本越不过那道河。没关系!她会游泳!能飞多远飞多远,剩下的距离游过去好了!游到墙边再想办法爬过去!
  眼看着粼粼的河面近在眼前了,身后突然伸过一只手托在她的腰上,轻轻带了一下,她的整个身体随之翻转,天旋地转之后,已是落进了某人的怀中。洛羽痕抱着她凌空扭转了方向,足尖踏水,几下飞回对岸。
  她愣了一会,突然醒悟过来,没命的挣扎,用力捶打着他的胸口,尖叫道:“放开我放开我!让我去救小狮子!你这个混蛋!你不去就不去,为什么不让我去!放开放开放开……”
  他紧紧绷着唇角,用力抱住她让她的反抗无效,低脸看着抽噎不停的她,低声道:“何时果儿能如此对待羽痕,羽痕死也知足了。”语调里,有着深深的哀伤。
  她却顾不得去领会他的伤感,嘴巴里兀自谩骂不休。他忽然反手脱下身上的紫袍披在她的身上,对着暗处沉声道:“来人。”
  立刻有两名身穿淡紫衣衫的女子悄无声息的出现,恭敬的单膝跪在洛羽痕面前齐声应道:“宫主!”
  宫主?!
  唐果惊奇得暂停了打闹,看看两位紫衣美女,再看看洛羽痕。他是哪门子宫主?!真不愧是百变妖狐啊!这会子又成什么宫主了!他一层层复杂的身份,就跟那千层饼似的!
  洛羽痕对着两名女子吩咐道:“带这位姑娘回住处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
  唐果回过神来,抗议道:“我不去,我要去救……”
  他拥了一下她,低声截断她的话:“我回去救他。你随她们去,安心等我。”
  说完,有些不舍的将她送到其中一名紫衣女子手上,后退一步,飞身跃去。
  看着洛羽痕只穿中衣的身影消失,她呆呆的半张着嘴巴,再也讲不出一个字。想到刚才骂得口不择言,心中的愧意涌上来。嗯,等他救了小狮子回来,再跟他道歉好了……
  紫衣女子二话不说,抱了她就朝着远处飞奔而去,运起轻功在街巷间纵跃。另一名女子伴随在侧。
  看这抱着她的女子身材也颇瘦小,大概跟她差不多高,她很是过意不过去,说道:“这位姐姐,让我自己下来走吧,我也会轻功!”
  那女子却像没听到一样,看都不看她一眼,面无表情,毫无反应。
  嗯……似乎是不好沟通的性格。只得由她抱着了。很快她们在一处虽然不大,却算得上精致的小院内落脚。见她们到来,又有几位紫衣女子迎了上来。这些女子居然个个都颇有姿色,看得唐果眼花缭乱。她们都是洛羽痕的手下吗?挑些美女跟在身边,这家伙还真会享艳福啊!
  心中不由的酸溜溜起来。
  美女们将她送到一间卧房内,很快麻利的燃起一个旺旺的火盆,烘得屋子里暖哄哄的,又送了一大桶热水来,散发着淡淡的草药清香,想来是放入了驱寒的草药。她们可真贴心啊!
  房间里留下两名女子,然后对她屈了一下膝,说了一句:“奴婢伺候姑娘更衣沐浴!”
  就上前脱她的衣服。
  她还真享受不了这细致周到的伺候,慌忙按住衣襟道:“我自己来,自己来!”
  美女坚定的说:“奴婢不敢有违宫主命令,须得把姑娘伺候周到!”
  唐果道:“够周到了!够周到了!你们出去吧,我自己洗就好了!我不习惯别人看着我洗澡!”
  两位美女却俨然是话少内敛型美女,不再废话,直接就上前动手脱她的衣服。见她们那么执着,她也无奈了……
  被塞进浴桶中,匆忙的洗了一洗就急着出来——她能不急嘛,自己可怜巴巴的小身板儿,被两个身材火爆的美女盯着看,虽然人家以极强的意志力压抑了眼中的鄙视,但阻碍不了她自卑!
  看她要爬出桶出,两位美女再次上前,居然提出要给她做全身按摩,在她的强烈抗议下,总算是作罢。
  帮她换上了一套全新的紫色衣衫——跟美女们身上的工作服一模一样,二位美女抬了浴桶退出去了。
  她则在屋子里坐立不安,心中牵挂着小狮子能否逃出虎口,洛羽痕能否全身而退。这一等就等了两个多时辰,已是正午时分,却还不见二人回来。紫衣美女送来的饭食放在桌上直到凉透,也没有胃口动一下。期间数次忍不住想出去张望一下,每次拉开门,门外就有两位紫衣美女迎过来,问:“姑娘有什么吩咐?”
  紧张得她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慌忙缩回去。
  她只能焦灼的屋子里转来转去,转来转去……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9:24
\     门忽然吱呀一响。她惊喜的转身,看到只穿了白色中衣的洛羽痕走了进来,他已去掉了面具,绝色的脸上挂着微笑,看着她,双手在背后将门慢慢掩上。
  “洛羽痕!”她大叫一声扑上去,捉住他手急切的问:“小狮子呢?救出来没有?”可能是刚从外面回来的缘故,他的手很凉。
  他面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冷冰冰道:“果儿就只知道关心小狮子吗?”
  又来了……“你这不是好好的嘛!快告诉我啊,小狮子怎样了?”
  “既然答应了果儿,羽痕就是拚了命,也会救他出来。他不过是受了点轻伤,昏一阵子就会自行醒来。”淡淡的回答。
  惊喜交集……听说小狮子受了伤,心又揪起来:“他人呢?在哪呢?!”
  “扔了。”平静的飚出两个字。
  呆住:“什么?!”
  他凉凉瞄她一眼:“扔到荒郊野外了。”
  “你你你……怎么能这么做!野外有狼的!被狼吃了怎么办!”
  “他那付臭皮囊,野兽根本不屑吃他!”他一脸嫌恶的样子。
  怒了……“你太过份了!就算是不给野兽吃掉,外面官兵可都在抓他啊,要是被抓住了怎么办!快去找他回来!”
  “不去。”
  “你不去我去!”怒吼一声,猛的将他推向一边,自己冲向门口。
  手落在门把手上,却停住了动作。他为何那样轻易就被她推开?
  犹疑的回头看了一眼,惊住了。
  被她横里推出去的洛羽痕,伏倒在一张桌子上,已无力站起,他的背上左肩胛处,赫然插了一支黑色箭驽,鲜血已浸透了整个背部,如大朵的红花绽放在白色的中衣上。
  之前她一直只看到他的正面,居然没有发现他身受箭伤。
  惊叫一声扑了上去,俯下去看他的脸,颤声唤道:“洛羽痕,洛羽痕……”
  他伏在桌上,低垂着睫,紧抿着嘴唇,一脸生闷气的样子,看也不看她一眼。
  她搀着他想把他搀起来,他却也配合的想起来,一用力却扯动了痛处,闷哼一声伏了回去,紧闭了眼睛,睫毛颤抖不停。
  她急得眼泪飚了出来,猛然想起外面还有紫衣美女,真忙大叫起来:“来人啊!来人啊!美女姐姐救命啊!”
  立刻有两名美女推门而入。看来她们早就看到了宫主的伤势,一定是洛羽痕吩咐她们不准声张,才一直等在门外的。
  在美女姐姐的帮助下,将洛羽痕扶到床上俯卧着,有美女迅速捧来了药箱、热水和包扎用的干净棉布,然后一挽袖子,就要替他治疗。
  他却抬了一下手制止了那位美女:“你们都出去。”
  美女立刻收手,几个人麻利的退了出去。
  “喂……”一直手足无措在旁边转来转去的唐果,急忙的扯住其中一人的袖子挽留道:“姐姐们别走啊……”
  美女不动声色的挣脱了她的手,迅速消失。
  唐果急得跳脚,冲着床上的人嚷道:“她们出去谁给你治伤啊?!”
  “果儿替我包扎。”侧了脸伏在枕上,一脸任性的样子。
  弱智小狐狸
  “果儿替我包扎。”侧了脸伏在枕上,一脸任性的样子。
  “我?!我不会啊!祖宗,这不是任性的时候,你流血太多了,不能再拖,我去叫美女姐姐回来……”
  “我不让她们治,她们死也不敢治。”平静的口吻,让人不得不信。
  “祖宗!你到底要怎样?!我错了不行吗?!我不该只关心小狮子不关心你!我跟你道歉啦!你不要拿自己的命整我好不好……”血的腥味,那露在外面,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的半截箭身,他的任性,让她几乎崩溃,膝一软跪伏在床边,抓住他的一只手按在自己的额头,忍不住呜咽出声。他的手如此冰冷……为什么她刚才没有放在心上?
  “果儿……”他轻声唤一声,手指抚过她泪湿的脸,“果儿能因我如此伤心,羽痕死也值得了。”
  她身子颤了一下,一对泪眼怒目而视:“不要再说这种话!你再提半个死字,我打死你!”
  “……”
  “现在叫她们来给你疗伤,好不好?”软语相求。
  “不好。果儿不肯替我治,就让我死了算了。”
  这刚才警告过他,又来!!如果不是他这副样子,一定揍他一顿!
  洛羽痕抿着嘴巴,赌气的伏在那里,脸色却是愈加的苍白,额上密布细细的冷汗,呼吸也看着吃力,再捱下去恐怕撑不住了。她只能屈服:“我来就我来。你教我怎么做。可是我手笨,会弄痛你的。”
  “无碍,果儿给予的痛楚,羽痕乐于享受。”
  “……”这话让她没法接。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9:25
\     在他的授意下,她拿剪刀剪开了他的衣服,让伤处和整个脊背暴露。看着箭身陷在肌肉里血淋淋的样子,她一阵眼晕,深呼吸几次才回复清醒。
  “别怕……”洛羽痕轻声安慰,“握住箭尾,用力拔出,会出一些血,别慌,没事的。拿湿布清洗一下伤口,再按一会,血流变小时,将青色的瓷盒内的止血伤药涂抹上,拿棉布包起来即可。”
  即可?!说起来简单,单拔箭这一步,就让她哆嗦得不成样子。
  做了点准备工作后,努力稳住手握住箭尾,颤声道:“你忍着点儿……”
  “我能忍得……”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下手一定要利落。越是迟疑,他就会越痛苦。牙一咬,眼一闭,猛的用力,扑的一声可怕的箭身离开肉体的轻响,一股热热的液体喷溅到她的脸上。
  洛羽痕的身体猛的颤了一下,痛得几乎晕去,手底下的床单被他撕裂,却居然强忍着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她终于忍不住哭起来,一边哭着手却不敢停,急急的清洗了一遍不断冒血的伤口,再拿棉布用力按住。眼泪啪啦啪啦砸在他赤果的脊背。
  他弱弱的冒出一句:“果儿,不哭……”
  “你不要说话……”她抽噎着说,“不要说话,保持体力。”
  血终于基本止住,她哆嗦着手将伤药抹在伤处,再拿棉布制成的绷带替他包扎。结果笨手笨脚的包得一塌糊涂,更像是将他五花大绑。最后将绷带打结的时候,连牙齿都用上了,才算系结实。
  做完这一切后,洛羽痕已被折腾得半昏迷着,伏在枕上一动不动,眼睫无意识的开开阖阖。
  她也是全身脱力,跌坐在床脚,喘息着抱怨道:“为什么偏要我给你包扎,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床上传来一声断续的回答:“如此,能让果儿……更心疼些。”
  她猛的转过身,狠狠瞪着那个嘴角挂了一丝邪魅的笑的家伙,两只拳头捏了又捏,恨不能揍他一顿。
  终于败在他媚惑的笑靥下,无力道:“你的目的达到了,我心疼死了。”这样说着,满心的疲惫,脸上竟流露出心灰意冷的神情。
  洛羽痕看到她的样子,心下一慌,唤道:“果儿……”
  她没有理他,慢慢站起来走去打开门,请紫衣美女们进来帮着收拾一下。
  两位美女将血污的东西拿了出去,轻手轻脚的挪动着洛羽痕,把床上换上新的被褥,将他身上的血污用湿热的手巾擦净,连唐果身上粘染的血迹也一起帮她擦洗了,其细心轻巧的动作,与唐果的笨拙形成鲜明的以比。
  留着如此心灵手巧的姐姐不用,偏要用她这个笨蛋,这头猪脑子长毛了!
  美女们又拿来干净的衣服打算替洛羽痕换上。
  一位美女的手刚刚接触到他的身体,他忽然蹙眉道:“你们退下,让果儿替我换。”
  坐在一边喘气儿的唐果无力道:“就让姐姐们帮你换吧,她们澡都帮你洗,又不是没见过你光身子。”
  他的眸中寒光一闪,肃杀的眼神扫向两名女子,语气突然变得冷酷无比:“这是谁说的?”
  两名女子面露恐惧,扑在跪在地上,辩解道:“奴婢没有说过!奴婢什么也没说……”一边向着唐果投来求救的目光。
  唐果吓了一跳,自己无心的一句话,似乎要给两位美女姐姐惹来大麻烦!看她们害怕的样子,隐约能够猜出洛羽痕对于她们有多强的威慑力!
  事实上虽然他整个人半死不活,仅仅是神情变了一下,身周就散发出迫人的凛冽之气,让人不由的胆寒。怪了……之前没有觉得他很凶嘛!
  赶忙解释道:“她们什么也没说!我就是从她们照顾我洗澡的程序中,猜出来的!”
  他的目光这才从两名女子身上移开,却也没有看她,低着睫小声道:“从此之后,除了果儿,羽痕再不会让任何女子贴身伺候。”
  她泪了……这意思就是要她贴身伺候了!就他那被众美女惯出的惰性,还不得累死她啊!
  忙忙的摆手:“不必不必,就让美女姐姐们继续伺候你吧,我不介意,真的~”
  洛羽痕一记锋利的眼神甩过来,她呐呐的闭了嘴。真是的,爬都爬不起来了,还拿眼神抽打她,就不怕她会趁人之危上前踩他?……
  两位美女悄无声息的退出去了。
  没的选择,还得她帮他换衣服~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9:26
尽量避免牵动他的伤口,小心翼翼的把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下,再穿上干净的亵衣和中衣。然后扶他侧卧在床上,盖上被子。
  她则坐在床边喘息,一转眼,看到他一脸春光旖旎的德行,苍白的面颊居然洇出两片粉红。
  真服了他了,都这样了,换个衣服还能换得面若桃花。
  想到他失了那么多血一定口渴,就用垫子将他的头部垫高,倒了水过来喂他喝了一点。这时外面的美女轻轻敲门,送了一些清淡的饭菜过来。还低声禀报了些什么事,见她们无意让她听到,她也没有刻意的问。
  喂他多少吃了一点东西,再扶他躺好,替他将被角掖实。他一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柔声道:“果儿也躺下歇一会吧。”
  她没有动。
  感到了她的疏远,他怯怯的轻轻扯了扯她。
  她也不忍心再拒绝,再说也真的累坏了。顺从也躺下了。他努力的挪了一下企图靠她近些,却扯痛了伤口,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好啦好啦,我过去就是。”她无奈的靠近他,贴着他的身子躺着。
  他伸手揽住她,脸埋进她的颈边,轻声说:“不要生羽痕的气了……”
  她静静躺着看着床顶,没有应声。
  他等了一会没等到她的反应,又小心翼翼的开了口:“我知道错了……”
  “你知道什么了?”她凉凉的问。
  他怯怯的看她一眼,道:“不该硬要果儿替我包扎,故意惹果儿伤心……”
  认错总算是认到点子上了,但她怒火未消,又不能对着他一个伤员发作,怒吼一声:“我困了!睡觉!”翻了一下身,拿脊背对着他。
  他顿时噤声,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乖乖的趴在她的颈后一动也不敢动了。颈子却感觉到他蝶翅一般的呼吸。
  她确是又累又困,可就是睡不着。无他,就是放心不下小狮子。洛羽痕这个家伙外表美艳,内心可是着实狠毒,对于小狮子早就视如眼中钉,他说将小狮子丢在野外了,恐怕是毫不夸张,完全做的出来。
  想到小狮子身上有伤,被丢弃到野外,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满心希望能问一问洛羽痕,却不知这话要是问出来他又会发什么疯,只能一个人闷头纠结。
  或许是她不均匀的呼吸让身后的人察觉到了她还醒着,洛羽痕轻声问道:“果儿为何不睡?”
  “嗯?睡不着。”
  他的声音骤然冷下去:“是在挂心那小狮子吗?”
  她的心中顿时更加烦燥,没好气道:“是又怎样!”
  他凉凉道:“即便是羽痕受伤,也换不来果儿一日的全心全意吗?”
  她愣了一下,回身望住他:“换?心意怎么能拿来交换?你以为受伤博取来的同情能跟心意划等号吗?……等一下!你不会是……故意受伤的吧?!”
  他冷冷的睨视着她:“是又如何?本以为如此能让你暂时忘记那小狮子,却未料到果儿如此狠心,恐怕羽痕即便是死了,也换不来果儿的全部真心!”
  她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他则平静的迎着她的目光。
  她突然就癫狂了……猛的跳了起来,拳头对着他的脸扬啊扬的,愣是没打下去,愤怒之情无处发泄,转身跳下床去,搬起一把椅子狠命摔在地上,椅子顿时碎成碎片,又一把掀翻了桌子,仍没能消减心中的怒火,抓住什么摔什么,够到什么砸什么,一时间屋子里乒乒乓乓,天翻地覆。
  她的突然暴发把洛羽痕吓到,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唤了一声:“果儿……”
  “不要跟我说话!!”她疯了一样喊道,眼泪四溅,“我讨厌你!你这个混蛋!”
  他赤了足蹒跚的走向她,希望能安抚下她暴怒的情绪。
  她狠狠将手中的一个瓷器摔碎在两人中间,怒吼道:“别过来!离我远一点!”
  他却执意走了过来,赤脚踏在碎瓷片上,一直走到她身边,张开双臂,慌乱的将她拥在怀中:“不要这样……不要说这种话……羽痕受不了……”眼泪滴进她的颈窝。
  看着他身后一连串带血的足迹,她身上的力气顿时像被抽空,再也无力将他推开。嘴巴里却仍在恼怒的呜咽:“你走开……我受不了你……”
  “我只是太喜欢你。”他闷闷的回应。
  “我不要你这样的喜欢。”
  他用力将她勒紧,痛苦道:“为什么不要?!”
  “我不喜欢你的方式!可不可以不要伤害别人,也不要伤害自己?”
  他忙不迭的应声:“好的,好的,我保证不那样做了!果儿不要生我的气,我只是太急于得到果儿的心……”
  怒道:“没有你这种急法!”
  “知道了,我知道错了,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柔软的唇落下,吻去她脸上的泪痕。
  她还能说什么?叹一口气,扶着他回到床边:“脚又受伤了……我再给你包下吧。”
  他坐在床边,由着她手忙脚乱的替他拔出脚上的碎瓷,清洗,涂药,包扎……目光一直追随在她的脸上,眸中是深深的忐忑。
  忽然出声道:“我早先就命人暗中看着小狮子,直到他醒来才可回来。方才宫女复命说,他已自行醒来离开了。”
  她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点点头,闷声不响的专心替他把脚包好。
  她站起身时他牵住了她的手,仰脸乞求的看着她,弱弱唤道:“果儿……”
  她不看他的脸,淡淡道:“躺下歇着吧。”
  “我知道错了……”
  她不耐的打断他:“这句话我已听得厌烦了。”
  “那,那要如何说……”他惶惑的紧紧抓着她的手。
  “什么也不必说了。”
  他忽的站了起来,脚上的绷带很快洇出血色,他却浑然不觉,握住她的手急切道:“果儿不要这样,你可以骂我,打我,甚至杀了我,也不要拿这种眼神看我,这让我觉得,在你眼里像个陌生人……”他慌乱如一个乞求父母不要抛弃他的小孩。
  她眼中又现恨意,咬牙道:“我才不会像你那样,用伤害来表达爱!”
  “爱?!”他的眼睛一亮,脸上浮现喜色,“果儿爱羽痕?!”
  他究竟有没有听懂她的话……她无力的摇摇头。
  他忽然捧住了她的脑袋,恼道:“不准摇头!就是爱!就是!就是!”
  她满脸的无奈。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9:29
\    他的唇忽然落在她的睫上,细碎的呢喃:“不准用这种疏离的眼神看我,让羽痕好生心寒……我也知道那样吓果儿不好,可是不知如何,竟就那样做了……果儿不知道,羽痕有多么眷恋果儿眼中的疼惜,那次我犯病时,果儿疼惜的样子,让我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要好起来……”
  他的吻零星的下落,落在她的唇上时就不肯再离开,赌气的轻咬深吮,急促的呼吸如啜泣的喘息,绝望的神情如同落水之人最后的求生,她的心里想着要将他推开,却是于心何忍!
  她的心中酸酸苦苦,也不知是气他,还是有些心疼。
  暗叹一声,道:“算了,去睡会吧。”
  见她口气略松,他也稍稍松了口气,却不肯自己去睡,固执的拉了她一起上床。她本还在生闷气,却见他精神萎靡,一直在强撑着,再纠缠下去怕是要撑不住,也没有拒绝,躺在了他的身边。
  她忽然问道:“你怎么会恰巧出现在那座官府的围墙外?”
  他淡淡回答:“知道果儿会在那里出现,我早就等在那边了。”
  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蝠影被抓了,供出了秘室的出口,被我派出去搜寻的宫女偷听到了。”
  她一个激灵,猛的坐了起来:“蝠影被抓了?!”
  他微笑道:“寒非离自以为行踪隐秘,岂不知风语城中处处有暗哨眼线,已等了他许久了。恐怕你们一进城就被盯上了。”
  她的眸中闪过一丝疑虑:“你知道他的身份了?”
  他平静的回答:“原先也不是十分确定,是替他取针时看到他身上日晟皇族特有的标记,才确认的。”
  话里话外,居然没有刻意的掩饰有意接近的初衷。他接近寒非离的最终目的,是否也是那传说中的宝藏?她很想问个清楚,他的坦然,却让她追问的话问不出口。心中也是隐隐的害怕会问出她不愿面对的隐情。
  想到蝠影落入敌手,叹道:“蝠影那样忠心耿耿,居然会招供,也不知受到了多么残酷的刑讯逼供!”
  “果儿心疼了?”酸溜溜的语气。
  “……”眉毛一竖。
  见她要变脸,他勉强收敛了一下满脸的醋意,道:“果儿放心,蝠影未受到什么酷刑,只不过被下了一点**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此而已。”
  她心头顿时一松:“我就说嘛,鬼魂兄没那么容易屈服的!”顿了一下,又问:“能不能告诉我,你这又是哪门子宫主?”
  他嘴角一弯,深深的微笑:“果儿愿意了解羽痕,我很欢喜。”
  她尴尬了一下:“嗯……其实不说也罢,你的身份太多了,我怕记不过来。”
  “要说。”他固执道,“叫做绝影宫。”
  “哦。好名字。是正派还是邪派呢?”这话一问出来,自己囧了一下。当着人家宫主的面问人家是正是邪,太直接了些吧。
  他却笑笑的反问:“绝影宫以擅用各种奇毒而扬名江湖,人人谈而色变——你说呢?”
  一面是蝶谷医仙,救人性命。一面又是绝影宫主,以毒药害人。洛羽痕,为何要让自己活的如此矛盾?
  “……这么多身份,你不累吗?”
  “累,累死了。”他的语气里是深深的疲惫。却不再解释为何要活的如此辛苦。他的眼睫已是困倦得睁不动,却硬撑着不肯合上,目光溺溺的缠着她。
  她也不再追问,微微的心疼。轻声道:“累了就睡吧。”
  他却得寸进尺,伸臂环住她的腰身,在她的肩上辗转着脑袋,扁着嘴巴道:“果儿要亲口说不再生我的气,否则我就不睡!”
  她眉毛一竖:“刚说过不准伤害自己,又来!”
  他惊得睫一跳,旋即紧紧闭上了眼睛,一动也不敢动了。
  她忍不住微笑,轻声道:“好啦,我不生气了。可是以后不准那样做了。”
  “再也不会。”他轻声的回答,仍合着眼睛,眉头却舒展开,嘴角漾出一个微笑。此时他的脸绝美到让人心醉神迷,她不由的看痴了。
  他的呼吸很快变得深长均匀,总算是睡熟了。她也很快被沉沉的睡眠俘虏。
  醒来时已是次日的清晨。这一觉睡得很沉,精力得到了充分的恢复,通体舒畅。初醒的眼睛被窗外透入的亮光耀得睁不太开,就惬意的合着眼,在被窝里狠狠伸了个懒腰。
  忽然感觉身边传来有些急促,又很不均匀的呼吸声。
  一歪头,看到洛羽痕卧在身边,嘴里咬着被角,面色潮红,眼里水色渺茫,一脸痛苦忍耐的样子。
  她吓了一跳,撑起半个身子,手抚上他的额头,一边问道:“怎么了,很难受吗?”
  他低哑着声音回答:“难受……难受死了……”
  心中一惊,难道是伤口恶化了?急忙问道:“哪里难受呀?!”
  他忽然展臂抱住她,猛的将她拉入怀中,身体急不可耐的贴向她,毫无章法的磨蹭纠缠,嗓音里带了颤音:“浑身都难受……想要果儿……要果儿……”
  一句话未说完,一个热辣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唇上,未做过多的纠缠,就伴随着急促的呼吸,沿着颈子一路印了下去,她的衣服在他手底下发出撕裂的脆响。
  唐果大睡初醒,身体的感觉都尚未苏醒,完全不在状态,尚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这个性急的家伙揉得一团糟!
  顿时联想起上次他同样强横的情形,恶向胆边生。
  用力推了他一把想把他推开,他却像树袋熊一般死死抱住她。她恼怒的吼道:“不行!我不要!走开!”
  他却已沉迷在乱 欲的情绪里无法自拔,眼里一片痴迷,口齿不清的呢喃着:“要的要的要的……”
  “我说不要就不要!”她坚定的拒绝,用力蜷起身子想躲开,却怎么也避不开他的唇,落在何处都是滚烫的一吻。她反抗的动作惹得他越发心急,竟双手握住她的手腕按住,低脸在她胸前咬了一口。
  这一口力道没有控制好,居然咬重了,疼得她一声痛呼,眼泪哗的流了出来。
  他被她的痛呼声吓了一跳,迷乱的头脑终于有些清醒。低头再看,那雪白的隆起上,清晰的印了一个紫红的牙痕!
  心中顿时懊悔不已,探出舌尖去轻抚那牙痕,一边道着歉:“对不住……弄疼果儿了……我不是有意的……”
  也不知是恼怒,还是伤心,她居然收不住眼泪,呜咽道:“你就是有意的!就是有意的!你想强 暴我!”
  他慌忙摇头,睁大眼睛辩解道:“我没有……”
  “还说没有!你看看你自己!”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9:29
、   他这才审视了一下当下的情形——他强势的压在她的身上,俩手死死按住她的手腕,而身下的人儿衣衫破碎,坦露的胸部印了一个血色的牙印,从颈子到胸口更是遍布了紫红的吻痕,脸上涕泪交流,胸口因为抽噎剧烈的起伏着。
  这个情形,不是强 暴又能是什么?!
  他如梦初醒,急忙松开她的手腕,从她身上下去爬到一边,手足无措的坐了一会,又爬回来,想替她把撕破的衣襟掩上。她抬腿就踹了他一脚,骂道:“滚!”
  他默默的捱下这一脚,硬着头皮又上去了,小心的抱住她:“对不起……”
  “说这个没用!”她怒吼道,狠狠擦去脸上的泪水。
  爬起来坐在床沿,背对着他掩了掩衣襟,往上一站,就想甩手离开。
  这一站却没能站起来,被他从背后抱住了。
  “果儿,莫要生气,是我忍了一夜,太心急了,真的无意强迫你……”
  “KAO!你怎么不说是你兽性大发?!”
  “是,是我兽性大发……”
  “承认了就好!找地儿发你的兽性去吧,什么时候有点人性了再来我面前蹦跶!”
  “现在就有了,有了,有人性,没兽性了……”
  她不再说话肩头抖啊抖的。
  “果儿莫哭了……”他讨好的伏在她的肩上,瞥见她的侧脸,忽然起疑。
  “果儿……你是在笑吗?”迟疑的问。
  “噗……”终于忍不住笑喷,“哦呵呵呵,你这句有人性没兽性很雷人啊……”
  他无奈道:“果儿……”看她展颜欢笑,悬着的心放松下来,又溺溺的贴上来。却不敢再用强的,只从后面环了她的腰,轻吻着她颈后露出的一抹肌肤。
  她被那羽毛一般轻盈的吻撩拨得心头一阵乱跳,却总还有些气他之前的侵犯,呼的站了起来,将他的手臂扳开,离开床边。
  他眼睁睁看着她走开又不敢硬拉,只能用他最柔软的声调唤了一声:“果儿……”
  她回头,看到他脸上化解不开的春意和乞求的神情,心中暗爽。哼哼,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就领悟不到女尊的真谛!
  她眉一扬,道:“饿了,洗刷刷,吃东西!”
  他不甘心的不肯下床,还在那边磨蹭,她已打开了门,想找紫衣美女们问问洗手间在哪边,却惊见门外已恭恭敬敬站了一溜美女,捧洗脸盆的捧洗脸盆,捧衣服的捧衣服,看来已恭候多时了。
  回头看看薄薄的门板,囧了。古代房屋隔音效果差到极点,刚才那些沦丧的声音岂不是都被她们听见了?看她们平静得波澜不起的表情,又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难道她们听习惯了?洛羽痕的房间里是不是经常搞出那种声音……还有……她瞄一眼宫女手上捧的干净衣服,是一套女装。哼,想的真周到!是不是每天早晨都有个被撕破衣服的女人从他的屋子里出来?
  她这边腹诽得千回百转,脸上青红变幻,紫衣美女们已恭敬的行过礼,捧着洗漱用具从她身边鱼贯而入,对昨晚某人发飚时摔的一地狼籍视若无睹,镇定有序的来到床边,伺候洛羽痕洗漱。更有宫女走到她的面前来,伸手就要替她换衣服。
  她急忙将宫女手中的衣服接了过去:“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来。”
  那边正很自然的接受宫女服侍的洛羽痕听到了,动作一僵。伸手从一名正在给他擦脸的宫女手中接过手巾,吩咐道:“把东西放下,你们将地上的东西收拾一下吧。”
  宫女们遵命,转身麻利的去收拾地上的狼籍。她们的手脚着实利落,一会的功夫就将屋子里收的干干净净,悄悄退了出去。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9:30
  、    自己动手洗漱完毕的洛羽痕,有些不安的瞥了一眼拉着脸的唐果,小心翼翼道:“果儿,过来洗漱吧。”
  她哼了一声,没有答腔。
  他的神色更忐忑了,将姿态继续放低:“让羽痕来服侍果儿……”
  她眼一瞪:“我才不像某些人,洗个脸要七八个美女围着转!”
  “她们……只是宫女……”
  “切!”
  “果儿不喜欢,我以后不要她们服侍了。”
  “咦?!你们内部管理关我甚事,你就是上茅厕都拖上美女帮你擦屁股,也不关我的事!”
  他忽然笑了,走近她,身子一欺,从后面环住她,下巴在她的肩上钻啊钻的。
  “果儿吃醋了。”
  “嗯?!哪有!我才没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醋了!”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她奋力的抖了抖肩膀想将其甩开,他却像块牛皮糖一样根本甩不掉!“放开我!我要去刷牙!”
  他这才放开她,脸上笑意却越来越深,眼中满是璀璨的星光,看得她心跳漏掉一拍,赶紧转脸去刷牙。
  自从来到古代,刷牙一直是个问题。一般客栈里提供的洁齿用品就是青盐和特制的杨柳枝,她每天早晚都得苦着脸嚼那根小枝子,就跟个骆驼似的,嘴巴里还咸的要命。
  洛羽痕这里却有特制的牙粉和牙刷。那牙刷的柄是骨制的,一端钻有数个小孔,似乎是马鬃制成刷毛栽植在小孔中,用金属丝束住,其外型已跟现代的牙刷十分接近了。
  再以牙刷蘸了牙粉塞到嘴巴里,更是惊喜得两眼发光。咬着牙刷,含混的惊呼道:“薄荷味的!居然是薄荷味的!”
  洛羽痕立刻凑过来讨赏:“是我配制的。”
  这就不奇怪了,他是蝶谷医仙哎,这点小配方自然是不在话下。嚼了多日青盐的她,忍不住夸他:“你真聪明!呼鲁鲁……”
  他像得到夸奖的小孩,笑得明媚耀眼。
  很快她又有了新的发现。那块用来洗手的四四方方的肥皂,柔滑细腻,浑不似别处黑不溜秋的皂块,还散发着怡人的清香。
  “香皂!!玉兰油保湿美容香皂!!!!!”她捧着那肥皂惊喜的叫道。
  “玉兰油……?果儿这名称起的好,只是太长了些。这也是我配制的。”
  “哇,你好有才!”
  没想到牙粉和皂块换来佳人的诸多赞赏,他欣喜不已,认为已找到了沟通的锲机,上前一步,从后面环住正在擦脸的唐果,鼻息凑到她的颈窝咻咻的轻嗅,用媚惑得滴水的声线道:“果儿喜欢的话,就天天跟羽痕在一起,我配制更多香香的东西给你用!果儿好香……让羽痕尝尝……”
  舌尖探出,在被水湿过分外润泽的颈侧肌肤上,轻轻一扫。
  她颤抖一下,脊背一僵。刚刚忘记的恼火卷土重来。恨恨道:“走开。”
  他委屈得嘴巴抿成了弯弯的一线:“果儿欺侮羽痕……”
  某果眉毛一竖:“嗯?!你再说一遍!!!!!”
  “果儿……果儿……羽痕欺侮果儿……”心虚的将次序颠倒了过来。
  “哼!你心中有数就好!”
  有宫女端来了早点。
  一见有吃的,某果立刻两眼囧囧来神,扯了一下洛羽痕的衣袖:“吃饭啦吃饭啦!”
  颠颠的坐到桌前,先把筷子抓在手里,喜孜孜的打量着桌上的饭菜。洛羽痕没精打采的跟来,将椅子拉得与她的椅子极近。一对眼睛倒也满是饥渴,不过丝毫不理会那饭菜,只流连在她的身上。
  发现桌上的饭菜多数清淡又精致,却有一份清炖的鸡汤,香气扑鼻。心知应该是宫女们见他受伤,特意给他做了补身子的。
  就拿手肘碰了他一下:“喂,你多喝些那鸡汤。”
  “嗯。”他漫不经心的应着,却压根儿碗筷都不碰一下,只歪着脸梦幻般看着她,颊上居然晕着粉色。
  她瞪他:“你倒是吃啊!”
  “哦。”他恍然回神,伸手就摸筷子,胡乱夹了些青菜塞进嘴巴里。
  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她恨恨的把汤匙塞进他的手里:“要你喝鸡汤!喝鸡汤啊!”
  “嗯嗯嗯……”他接过白瓷汤匙,也不去舀鸡汤,直接就送到自己唇边,探出粉色的舌尖,极其妖娆的对着那汤匙反复舔 弄,一对眸子半眯着看过来,媚色横生。
  如果那个汤匙有知觉,定然血脉爆裂而亡了……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9:32
、   她放下筷子,哭笑不得:“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不问还好,这一问,他抬手将那汤匙一丢,整个人扑到她身上,纠缠不休,泫然欲泣:“就是在想果儿,想果儿,想果儿,想果儿……”
  囧……感情他这会儿从思想到行为,已经全部被动物思维控制了……
  这个刚刚失血几千CC的家伙,怎么觉也不睡,饭也不吃,整天净想着这点事儿啊!这样下去不出人命才怪!总得哄着吃进些东西啊!
  一念至此,脸上做出一个极其和蔼的微笑:“先吃饱了饭,再说其它的,好吗?”
  洛羽痕的眼睛一亮,顿时看到了希望。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忙忙的吃起东西来,给什么吃什么。一会功夫就吃饱了,急切的就想跟唐果谈一下“其它”,却见她仍在慢条斯理的吃着哪。
  “果儿……”他充满希冀的看着她。
  “食不语。”她简洁的飚出三个字。
  他只好强行将那“其它”话咽下,眼巴巴的等着。不过是等了片刻,就不老实了,爪子不规矩的摸过来,在她的腰上逡巡几下,便往衣襟下探去……
  “咳……”她猛的被食物呛到。
  他慌忙替她抚背:“对不住对不住……”
  她又咳又喘半天才算是顺过气来,一抹咳出的泪花,怒道:“我这儿吃饭呐,哪有你这样的!难不成你又想强……”
  他一把捂上她的嘴巴,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讲,直憋到眼泪汪汪,忽然发狠道:“只要果儿心中能将此事释怀,怎么样都可以……不如……果儿强要羽痕一次,如何?”
  她手一抖,筷子“啪啦”一下掉到了桌上,又是惊讶,又是佩服的看着他。
  他的眼里燃烧着浓浓的妩媚,无限诱惑的引诱着她。
  让她强要他!真是个狐狸精才想得出的法子!她要是答应,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可是小狐狸啊,她唐果是谁?会这么轻易中计?知不知道她最擅长的就是将计就计!
  “嘿嘿”坏笑一个,摩拳擦掌曰:“好啊……”
  他的眼里满是惊喜。
  她继续道:“那,我们就来玩洞房那天玩的那个游戏吧~”
  他倒吸一口冷气,惊慌道:“果儿又要将我绑起来,折磨得人不上不下,然后丢下我一个人生不如死,自己溜之大吉?!”
  听听,说得就跟给他上刑似的。“不会不会,说强你就强你,这次绝不会跑。”
  “果儿要言而有信!”
  “当然,我才不会像某些人……”
  一听又要揭到他的短,赶忙道:“那就来吧!为夫一刻也等不得了!”
  等不得?哼哼哼,小狐狸,不好好收拾收拾你,你就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她正捏着下巴坏笑连连。他已急不可耐将她抱到了床上,俯下身子试图捕捉住她的唇,灼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
  她一伸手将他撑开一段距离,眯眼道:“搞清楚,是我强你哦!躺下!”
  他顺从的被她按倒在床上,双手摊开,媚眼如丝。那付任君宰割的柔顺样儿,看得她一阵心痒,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他吃掉!深吸一口气——镇定,镇定。
  她回头找来了两段昨天包扎用剩的绷带,将他的手腕系在床头。不过是松松的打了一个结,一面系一面说:“知道你力气大,你想挣脱自然是容易的很,但话说在前面,你要是强行将这布条扯断,咱就不玩了。”
  “果儿说怎样就怎样……”
  将他的两只手都系好,某果Y笑着将他的衣服一件件挑开,露出还绑着绷带的胸口。这绷带和他手腕上系着的带子交相呼映,倒更符合强J的情境了!
  嗯,不过……人家不过是肩后受伤而已,她就几乎把他的整个上半身都裹进绷带里了,她的包扎水平真是有待提高啊。这包的严严实实的,还真让她有无处下手之感。
  躺在那里等着被OOXX的某人,等了半天没等到该有的调戏,急得吭吭出声:“果儿……”
  “闭嘴!是我要强你,你好歹也配合一下,做个害怕的表情好不好?”
  他的嘴角抽了两抽,只露出一脸委屈。
  “嗯嗯不错,差不多就行了。”她大度的说道。忽然发现绷带的缝隙露出一点樱红的小豆,大喜:“啊!在这呢!”
  探指就轻掐了一下。
  “啊……”忍耐了很久的他,这一点小小的碰触竟带来极强的刺激,颈子一仰,发出一声深长的叹息,醉眼迷离。
  “哼哼,不准出声!”某果蛮不讲理的瞪眼。
  他赶紧隐忍了咬了唇,一对云雾缭绕的眸子企盼的看着她。
  她的手指在那粒樱红上恶意的揉弄着,俯下脸,探出舌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舔耳垂和颈子,直弄得他呼吸紊乱。忽然发现他还在咬着唇坚忍,又有些心疼起来,轻声道:“别咬了吧,看咬破了。”
  这话一说出来,忽然觉得十分的耳熟。仔细一想,记起来了,那夜“洞房”时,他曾对她说过同样的话。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他得到赫令,松开牙齿,下唇上赫然一排清晰的牙痕。半张着嘴巴,舌尖探到唇沿颤抖着,想索求一个深吻。她却只蜻蜓点水般在他的唇角落下一吻,手离开他的胸前,在他的腹上坏坏的打着圈圈。一面低下脸去,咬住绷带间那一点,轻轻的研啮。
  他浑身一颤,禁不住的唤出声来:“果儿……”
  她的脸向下滑去,舌柔软的在他细瘦的腰腹上卷动,惹得他呼吸紊乱,粉色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晕染。
  他越是挣扎,越是激起了她折磨他的兴致。手忽然滑了向危险的领地,指尖轻轻的打转……
  他短促的哼了一声,身子猛的绷紧,闭上了眼睛,呼吸暂停了一下,过了一会,胸口又剧烈的起伏。手紧紧的抓住床头,努力抑制着自己想挣脱那束缚的冲动。喘息着颤声道:“果儿……用些力,求你用些力……”
  这令人血脉贲张的景象看在眼里,她的呼吸也有些急促了。偏偏又想起上次的痛楚,暗暗发虚,心里打起退堂鼓来。
  他抬起脸,哀求的看着她:“果儿……求你……”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9:34
、   她暗骂自己无能。说好了要强他的嘛,这时候再被吓跑,岂不是丢脸!心一横,伸出手去……手心被那滚烫的温度烫到,怕怕的抖了几抖。
  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半闭了眼睛,劲瘦的腰腹微微起伏着,腰身绷紧出让人心乱的弧度。
  手心的触感让她心慌意乱,心虚的撤回了手。他不满的哼叫一声:“不要松开……”
  她越发把手藏到背后去了……啊,真有够丢脸的……
  他难受的扭动几下,忽然展开修长的腿攀在她的腰上,将她揽自己的身体。她没有防备到他的腿上功夫,就被那腿儿勾倒在他的腰上,她“啊”的惊叫了一声,浑身的气力仿佛被抽走,扑倒在他的身上。
  他居然就将就这个姿式,迷乱的磨蹭着,眼睛半眯着,眸里云雾缭绕,嘴唇微启着发出混乱的呢喃,粉色的舌尖时不时探出唇边妖娆的轻扫。啊……真够诱人的……
  啊!不行!不能让他占上风!她打起精神,撑起了身子,躲开他的磨蹭,低头一口啃在他的锁骨上。他似乎毫不觉痛,眼神柔软热烈。她就一口一口的啃了下去,啃完颈子啃脸蛋,啃完脸蛋啃胸口,一路走一路啃,直至他身上布满红红的印子,他呢喃得渐不成语调。而她强势的啃咬不知何时已变成了沉溺的深吻,渐渐的失控,一件件褪去了自己的衣服,直到只剩下一个水红的小肚兜儿,再也不好意思脱了。头脑迷蒙,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漫无目的磨蹭缠绕。肌肤相触燃起烈烈的火焰,蔓延至全身,却混乱得不知如何去化解。
  洛羽痕终于忍耐不了,急促的道:“果儿,果儿,求你给了羽痕罢……”
  她这才明白自己应该干什么。她还真不是玩强J的料……
  抖抖索索的爬到他的腰腹上骑着,却发起愁来,开始后悔自己提出的这个玩法。这……让她自己来,还真有些怕的。瞥了一眼全靠他的自制力才得以仍绑在床头的手,心中倒暗暗希望此时他兽性大发,挣断布带亲自动手。然而这家伙被她整的死去活来,好像是已经彻底学了乖,她不让他挣开,他是咬了牙不挣开的。
  这时候她如果主动给他解开的话,也太丢脸了吧……
  “果儿……”他喘息道:“果儿累了,让为夫来,好吗?”
  “嗯嗯……”算他识相,知道找个台阶给她下!
  他听到这回应,如遇大赫,手腕一用力,捆着的布条登时断裂,一把抱住她,天旋地转了一下,已被他覆在身下。
  “果儿也等不得了吗……”他沙哑着嗓音低声道。
  “哪有……没有!”某果这时候还在嘴硬。
  “是吗~?”
  他用实际行动来揭穿她了薄弱的谎言。一开始唇游腮颈,动作轻怜缓惜。说不清的奇妙感觉纷至沓来……这一刻他不再小心翼翼的怜惜,直至玉碎红乱,魂飞魄散……
  身心仿佛被惊涛淹没,她一度陷入了浮云般的晕迷中。
  身体上传来轻柔的触感唤回了她的意识。睁眼一看,原来是洛羽痕正拿了一块柔软的帕子替她揩抹着。

     身心仿佛被惊涛淹没,她一度陷入了浮云般的晕迷中。
  身体上传来轻柔的触感唤回了她的意识。睁眼一看,原来是洛羽痕正拿了一块柔软的帕子替她揩抹着腿间。
  她的脸顿时羞红,双腿一并就要躲开。他轻轻扶住她的腿阻止了她:“别动。还没有擦净呢……”
  他一脸认真的注视着那个地方,擦擦擦……忽然误触了什么地方,她“啊”的一声惊叫,身子颤抖了一下。急忙伸手去推他:“不用擦了不用擦了……”
  他的呼吸却已然变的急促,将帕子一丢,抱住了她,颤声道:“果儿,羽痕又想要了……”
  她惊道:“不是刚刚才……”
  “就是又想要了!果儿那般手段撩起的火,岂是这么好灭的!”
  感情还是她的错了!她后悔死了……“不来了不来了,我不想来了!”
  “可是好难受……”用他重新坚硬起的部位磨蹭着她的腿根……
  “不行就是不行!” 要命了,她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果儿想怎样玩,就怎样玩,好不好……”媚惑的眼里满是痴缠……
  咦?!……又用这一招诱惑她!
  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两眼一弯,笑道:“倒是有个新鲜法子,想不想试试?”
  “想的!想的!”小狐狸开心得小白牙都露出来了,“是什么法子?”
  “这个法子叫做捆、绑、调、教。”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9:36
本帖最后由 梅儿精 于 2010-12-17 19:49 编辑

       番外 洛羽痕
  江湖中人谈起“绝影宫”三个字,无不悚然变色。绝影宫擅毒,无影无形中,可以让你死得不明不白,也可以让你死得惨烈无比,也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绝影宫却是一个世外仙境般的所在。翠竹依依,亭台楼阁,薄雾环绕,湖水敛滟。谁又知道这般美好的景致之下,其实是冰冷如地狱。
  我自小在绝影宫中长大。在我之前,师父是绝影宫的宫主。
  宫中除了我与师父,一律是清一色身穿紫衣的宫女。宫女虽多,却个个冷冰冰的淡漠疏离,宫中没有一丝暖意。
  洛羽痕这个名字,是师父给我起的。我并非姓“洛”,因为我无父无母,出身不详。也并非是从师姓,因为我的师父也不姓洛。等我识字的时候,将这个三个看似雅致的字写在纸上,默默的念,洛、羽、痕,飘落的羽毛留下在空气中残留淡淡的痕迹……竟念出了命薄如纸的味道。
  师父从未说过为什么给我起这样一个名字,我也不敢问他,我对于师父总是惧怕多于亲近。师父高傲,暴戾,残忍。他的武功很高,擅长研究各种奇毒。他教我武功和用毒,传授的方法却很是奇特。教我武功时,他会只略作点拨,然后令武功高的宫女和我对打。“悬赏”的奖品是各种奇怪的毒药,谁输了谁就以身以毒。那毒药往往是致命的。我若是输了,无可抗拒的要服下毒药,然后拼了命的翻毒谱,配解药,数次险些配不出解药而丧命。若是宫女输了,我还是得去翻毒谱,配解药,否则就得眼睁睁看着她们死掉。
  我的武功和毒术就是这样练就的,能活着练就,也是幸运之至。
  师父似乎有一种奇怪的病。前一刻还好好的,突然就面色大变,严重者口吐鲜血,不管不顾的狂奔而去。有时几日才回,回来时就已恢复正常。我对师父虽然畏惧,甚至有些痛恨,但终归是有些感情,偶然关切的问了一次,他就狂性大发,险些将我打死。至此我再不敢提。
  直至我七八岁的一天,我突然出现了跟师父一样的症状。胸口毫无预兆的猛然疼痛,难以忍耐,耳边响起尖利的呼啸,一种强烈的感觉刺痛着神经,要求我奔向某个方向,直觉的感到,我若是不立刻赶去,就很快会死掉!
  我失控的狂奔而去,不管前方有什么阻拦都不顾一切的冲过,足足跑了一昼夜之久,跑得足底出血,咽喉干枯,直奔进一座大宅院,凭着感觉冲进一个房间里,看到一名与我一般大的男孩儿,心口的刺痛顿时减退,身上却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倒伏在他的脚下,几乎昏去。
  男孩高昂着头,俯视着我,那高高在上的眼光,如同看一条狗。
  他身后的帘子里,传出低缓的女声。那女人说:要注意召唤的手法和距离的远近,手法重了,或是路途远了,被召唤者可能死在半途。
  于是我知道了,我被妖术控制了,我是他的奴隶。
  师父忽然出现在门口,对着那名男孩跪地行礼。那男孩示意他可以将我带走了。师父抱着我,返回绝影宫。
  那大概是师父唯一的一次抱我。尽管当时我已是奄奄一息,意识模糊,却仍记得靠在师父宽阔的胸口的感觉。那一刻体会到的师父的体温,是我有生以来得到的唯一温暖。
  回到绝影宫后,师父又恢复了冰冷的形象。他冷冷的告诉我,我身上被下了一个叫做“召唤蛊”的怪东西。在我还在襁褓中时,体内就被种下了一只可怕的蛊虫,蛊虫的主人就是我见到的那个男孩。他可以随时召唤我,我若是不及时赶到,体内的蛊虫就会发疯,从身体的里面将我活活咬死。
  我听到这话时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杀了那个男孩,让他不能召唤我。
  师父却冷笑着说,召唤蛊还有一个功效,就是蛊主受到的任何伤害,都会在受蛊者身上同等体现。那男孩若是死了,我也不会多活一刻。
  我果断的告诉师父:那,我就与他同归于尽好了。
  师父看着我,没有说什么,眼光很复杂。
  自那以后我更刻苦的习武研毒,等着有一天有足够的力量,去与那男孩同归于尽。
  别人习武或是为了强身健体,或是为了锄强扶弱,我却是为了赴死。
  在我十几岁的某天,师父突然不见了。我四处寻找,最后在绝影宫外不远的路边找到了他的尸身。那条可怖恶心的蛊虫已从他身体里钻了出来,师父的胸口被蚕食出一个大洞,心脏已然不见……
  师父死后,即接到主上——即当年那个男孩的指令,任命我为新任绝影宫主。我没有拒绝。没有勇气拒绝。之后主上给我下的各种命令——替他除掉一些他想除掉的人,我也奉命照办。
  我不再想与他同归于尽的事。只因为,我不想像师父那样,到死没有摆脱蛊虫,尸身还要被它蚕食亵渎。
  我发誓要它死在我的前头。它一日不离开我的身体,我一日不敢死。我不要跟这个怪物死在一起。
  死也要死得干干净净的。
  我试图用药物将它驱除出体外。为此查阅遍了天下医书,甚至不惜服下一些剧毒药物,可是次次都是我险些死在它的前头,迫不得已又服下解药。蛊没有驱成,倒将自己搞得半死不活。
  我是如此痛恨这个让我生不如死的世界。我理解了师父乖戾性情的根源所在。仇恨和痛苦的折磨,不能与命运抗衡的长期压抑,让我们下意识的去伤害每一样可以伤害的东西,残暴的对待比我更弱小的人,宫女们对我都是又恨又怕。
  这期间,我时常以“百变妖狐“或”绝影宫主”的身份去杀人,而不会有人怀疑到主上的头上。执行主上分派的任务时,更成了我宣泄心中抑郁的出口,出手异样的残忍。我的双手因此粘满血腥,手下冤魂累累。
  不敢违逆主上,又不敢去死,只是心中的债一日重似一日。心境偶有清明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的心性已然扭曲。我痛恨这样的自己。我也想改变。尽可能在善待自己,将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仔仔细细,仿佛如此就能掩饰内在的阴暗。
  可是时不时被召唤的痛苦还是在提醒我,身体里藏有异样的怪物,这让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很恶心,时常幻想着将刀刺入自己的身体,直接将它杀死。实际上我也的确那样疯狂的做过。然而险些死去的还是我自己。
  所有这一切都不能救赎我破碎的灵魂。
  只有一件事能让我获得暂时的安宁。我背着主上,在蝶谷中设起医馆,济世救人,以赎些许的罪孽。这多少让我苟活的生命有了一星半点的意义。

     我却是从未放弃寻找驱蛊的方法。皇天不负苦心人。偶然在一次翻阅一本奇闻异志类的古书时,竟有了意外的发现。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9:50
本帖最后由 梅儿精 于 2010-12-17 19:51 编辑

番外 洛羽痕
   这时,主上发来一道密令,让我跟踪一男一女,并进一步确认他们的身份。我得知这二人的名字时,寒凉的笑意浮上嘴角。或许,命动的轮盘,终于肯为我而转动了。
  接近他们有很多种方式可选择,我却偏偏设下一个“比武招亲”的圈套。因为这个名叫郭糖的女子,与主上有着特别的关系。主上,他控制我的身体,践踏我的灵魂,让我的生命沦落到狗都不如的境地。我却能与他未来的新娘先一步拜天地,入洞房,或是……给予更多的羞辱。拟定这个计划后,我心中的快意阴暗的盛开。
  “比武招亲”的把戏玩的还算顺利,郭糖如计划中那样,与我拜了天地,入了洞房。事前我愉悦的设想过她被我羞辱时的情形——尖叫,哭泣,挣扎……
  可是十分意外,她全然没有一般女子应有的反应,反而表现得十分大胆,还让我称她为“妻主”,那样泼辣的性格,让我觉得事情好玩起来。那个特别的洞房之夜,让我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暂时放过了她,以便看看她究竟还能多有趣。
  第二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与那个被她称为“小狮子”的人产生了裂痕,一个追,一个跑。我趁机“救”下她。她当时身有内伤,缩成弱小的一团,被我抱在怀中,胸口感觉得到她温存的体温。我忽然记起了师父唯一抱过我的那一次。忽然间就有些心动了……
  将她带到客栈的房间。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一种抢到一件宝物,私藏起来的感觉。
  那一夜我为她疗伤……真是混乱的一夜。半真半假的纠缠,心中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的失控。戏弄羞辱的初衷渐渐被丢在脑后,我忽然贪恋起与她在一起的感觉。这时主上的召唤来了,我却拖延着不肯去,强忍下被召唤的痛楚,想多留一晚。
  次日清晨初醒时,一睁开眼睛,竟看到她脸上挂着关切的神情,伸出手,正欲来探摸我的脸。那一刻我悔青了肠子——如果我再晚醒来一小会儿,待她的手指触到我的脸颊,在她温暖的触摸下醒来,那该是多么甜美的一刻……我长这么大,从未有人如此亲昵的触摸过我。而当这个爱抚来临时,我居然不识时务的睁开眼睛,生生将这美好的一刻中断了。
  于是我不甘心的往前探了一下脸,自己送上门去,拱入她的手心——我深深的迷恋上了她手心的温度,我简直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换取这半刻的温暖。
  主上的召唤使得我忍不住吐了一点血,被她发现了,吓得脸色发白。那时我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心疼”的神色吗?我不太敢确定。当我开玩笑的告诉她,吐血是因为“欲火焚身”时,她竟当了真,往床上一倒,要“献身”救我……
  她竟缺心眼至此,让人忍俊不禁,可是心中,竟刹那间全盘沦陷……不曾有人甘愿为洛羽痕如此付出过。
  那一刻我无比清晰告诉自己:不管她是谁,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我要定了她。
  召唤蛊给身体带来的痛苦十分难忍,我却强撑着能捱一刻是一刻,对她只谎称自己是病了。她悉心的照料我,为了劝我吃饭,居然亲手来喂我。何曾有人如此对我好过?在她身边多留一刻,我便更深陷下去一分。
  我自小不知道“爱”为何意,当这个字眼从我的心中生芽时,几乎在瞬间就疯长了起来,占领了我的胸口的每一寸角落,没有留下丝毫间隙。
  当寒非离突然出现,试图将她从我身边拉走时,嫉恨之心几乎将我焚为灰烬。我只想独占她,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确认寒非离的身份,是主上给我的任务之一。确认的方法有很多种便捷的法子,我却独独借用了最歹毒的游魂穿心针。这也是算他好运了,若不是有任务在,我当时就会取了他的性命。
  然而最让我不能忍受的,是她对寒非离的好!
  当她带着寒非离进谷求医时,我已悄悄跟在他们身后。看到她对他百般呵护,心中的毒焰烧红了我的双目,我无法容忍,几乎失去了控制。居然在她背负着那人在谷中苦苦挣扎时,冷眼旁观。我是那样的狠心。却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些伤痕留在她的身上时,我的心感受到加倍的疼痛。我却仍不知道我错了,只知道自己的心意没有得到完全的回报时,一味的发泄着自己的怨恨。
  当她知道真相时,眼中疏离的神情,让我忽然意识到:我的行为似乎是太离谱了。我是爱她的不是吗?我是想表达自己的爱不是吗?为什么最终却让她伤痕累累……那时我就意识到我错了,却慌乱得一塌糊涂,不知如何才能挽回。
  或许占有了她,就能得到她的心了。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不但没有遏止,就那样任了自己的性子。
  而我所做的一切似乎让她离我越来越远了。
  她果断的离开了我,跟着寒非离走了。
  我几乎陷入绝望。不知道如何是好。强撑了多年的活下去的勇气,摇摇欲溃。
  再次见到她时是许久以后。她从包围圈里冲出来,堪堪落入我的怀中。我满心充斥着重逢的欣喜,她却揪着我的衣服,哭求着让我去救寒非离。心中的温度骤然冷却下去。分离那么多日子,每时每刻的时光,都是划过心脏的薄刀。然而见到她后她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让我去救那个男人。
  为什么她总是在挂念着别人,关心着别人?那疼惜的神情,就不能独独给我一个人吗?
  又记起寒非离中针后她着急怜惜的神情,我嫉妒得不能自持。我忽然很渴望自己也受伤,那样就能得到她的关爱了。
  于是我就那样做了——故意受了一箭。
  我如愿以偿了。看到我受箭伤,她不再闹着去找“小狮子”,只顾得上照料我,心疼得哭了出来。我身体很痛,可是心中不知有多幸福。
  然而好景不长,我鬼使神差的将故意受伤的真相讲了出来。她是那样的震惊、愤怒,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我有些不明白。我没有弄伤她,也没有弄伤别人,只是弄伤了自己,为的只是想赢得她的心,她为什么会如此生气?
  “洛羽痕,不要伤害别人,也不要伤害自己,好不好?”
  略微平静之后,她无力的说道。我这才惊觉了自己的问题。
  伤害。
  我竟一直在用伤害来表达自己的感情。之前我只知道自己会用伤害来表达仇恨,却不知道已形成了习惯,除了伤害,竟不会其他的表达方式了。
  我的感情原来已然是扭曲的形状。
  我逐渐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并愿意改变。命运待我一向太苛刻,在此之前,我从未感觉这世上有任何事物值得我留恋。如今我只想尽全部的力量,抓住这世上唯一的温暖,至死不放手。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9:56
、   “好奇怪的名字。”狐狸眼兴奋的闪啊闪的。
  “试试就知道了,刺激的很哦……”她的手指挑逗的滑过他的胸腹。
  他的呼吸不均匀了,眉梢眼底尽是化不开的情 欲。“果儿想怎样,便怎样……快些来罢……”
  “只是需要一根绳子,很结实很结实的绳子。一般的可不行哦,你有功夫,一用力就挣断了。”
  “我会忍住的!像方才那样……”
  “哎呀,方才那个可没法比,这种玩法……太过刺激疯狂,你想忍也忍不了的……”一面说,一面轻咬了一口他细致的锁骨,在火上浇点油。
  “嗯……”他难耐的哼哼了一声,目光惊喜又热烈,回身找出了一根细细的长绳出来。但见这根绳子细细软软,由细密的黑色丝线绞扭而成,中间又夹着缕缕金色。
  她怀疑的将绳子拿在手中扯了扯:“这么细,够结实吗?”
  “这是天蚕金丝索,我决计挣脱不开的。”他轻声说道,唇角抿的弯弯的,脸上居然难得的出现一抹羞红。
  那小模样看得她心痒难挠,忍不住扑上去在他的嘴巴上咬了一口,亲手替他将衣衫整理好。
  他任她摆弄着,疑惑道:“果儿……有必要穿衣服吗?”
  呀……这话问的,多么香 艳……强行吞下口水:“当然!这是程序!束缚越多,越让那激 情无处渲泄,你的身体就变得越敏 感……”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单只听果儿说一说,就让人如此难奈……”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脸已埋进她的颈窝,缠溺不止。
  “喂喂喂,急什么,你配合一下……”纠缠着好不容易将他穿戴整齐,自己也理了一下衣衫,指了指地上的一张椅子:“你,现在去那张椅子上坐好。”
  他顺从的下床,坐到了椅子上,无比乖顺的拿眼神儿勾着她。她捏着绳子,Y笑着走过去,开始动手将他捆在椅子上……
  洛羽痕一面被捆着,忍不住开口循问:“果儿?你确信要如此捆绑吗?”
  正趴在他的脚踝处死命的打结的某果飚上强横的一句:“当然!你敢质疑的我的技术?!”打完了这结,站起来后退一步,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他低头打量着自己被捆成粽子状的身体,迟疑道:“不是……只是觉得捆成这般,无法与果儿交 欢……”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声线沙哑低沉,透着浓浓的诱惑,她听得腿一软,险些跌倒在他的身上。
  强行定了定神,站直身子,后退几步,脸上的神情忽然严肃起来。叫一声:“洛羽痕。”
  她沉稳的语调让他忽的抬头,惊疑不定的看着她。
  她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嗯……我得走了。我有件重要的事必须得去办。迫不得已才把你捆起来,对不起。你……好好养伤。”她吭吭哧哧的不知说什么好,“那个……我走了。”心中忽然生出扯不清的绻恋,却咬着牙,狠心不看他的眼睛,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阴沉的声音:“你是要去找他吗?”
  她的脚步滞了一滞,却没有停留,坚定的朝门边迈去。
  身后的人又问:“你可忘了什么东西?”
  她的脊背一僵,站住了。愣了一会,突然抬手在身上乱摸一气,结果什么也没摸到,猛的回头,不可思议的盯着洛羽痕。唇嚅嗫一下:“你拿了?”
  他俊美的脸上笼了一层寒霜,唇角勾出一个冷笑,突然浑身一用力,猛的站了起来,随着他的动作,身下的椅子发出断裂的脆响,碎成碎片,天蚕金丝索虽然未断,却因为椅子的破碎,全部滑落到他的脚下。
  她被那刺耳的碎裂声惊得后退一步,心中暗叫失策!绳子虽然够结实,却忘了椅子也可以碎掉的!
  他抬手,袖中落出一块圆圆的玉盘,系绳勾在他的食指上,轻轻的晃动。正是小狮子托她保管的那块玉!他是什么时候拿去的?这家伙好阴险!
  她的眼睛忽的张大,大叫一声:“还我!”猛的往前一扑,企图抢回来,他的手轻轻一抬,她这一扑就扑空,结结实实扑进他的怀里……
  他任她抱着,低脸看着她,唇角挂一个讥讽的笑,眸中却掩不住深刻的痛楚:语气中是酸涩的讥诮:“不过是为了一块玉,就值得果儿投怀送抱吗?”
  她赶忙退开一些,乞求道:“那是小狮子的东西,对于他有特殊的意义,我想去找他就是要把玉还给他的。”
  他将玉翻过来看了一眼,看到那半裸的男子像,满眼的讥诮:“这等下流的东西,自然不该留在果儿身上!那果儿有没有打算把东西还他之后,就回到羽痕身边?”
  “……”她沉默的看着他,没有回答。她只是想着尽快找到小狮子确定他安好,他身上有伤又处于险境,让她如何放心得下?找到小狮子后要何去何从,却也没来的及细想。
  而这时的洛羽痕,眼里闪着嫉恨的火焰,看上去霸道又危险。
  他就像一味毒品,她食髓知味,几乎上瘾。可是他那不论对人对己,都狠绝无情的手段,此时愈加清晰的历历在目,让她感到胆寒。热情起来,如火焰般要把她烧成灰烬,冷酷起来,将她伤到遍体鳞伤也不解恨。玩起苦肉计来,真的是拿性命在玩,简直是死而后已。似乎是时时刻刻的等着与人同归于尽!
  尽管他一再的承诺不再如此,不再如此,她多少也信了他,可是这时他眼中阴亵的神情,又他遵守承诺的意志力变得十分可疑。
  她有种感觉,觉得他像是一团火焰,而她自己如一只飞蛾,心中满是扑向他的渴望,又理智的感觉到危险。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9:57
、   看她不语,他认为自己猜中了,脸上的神情凄楚又愤恨。忽然将那玉握在手中,冷声道:“果儿不必去还了,我将它捏碎好了!”
  “不要!!!”她大叫一声。别说尚且不知道这玉跟宝藏是否有关联,即便是仅仅是小狮子的父王的一件遗物,在她的保管之下就此被毁,她也无法跟小狮子交待!
  她对这玉如此珍惜的样子,让他心中刀割般的疼痛。眸子如寒潭般阴鸷,嘴角冷酷的绷紧,握住玉盘的手指微微用力。就让这玉碎了吧,如同他的人生一样破碎成碎片。
  洛羽痕骄横霸道的神情,让她突然怒不可遏。
  她伸手摸过桌上的一只碗,“啪”的在桌沿上拍碎,手中留了一块碎瓷片,抬手抵在了自己的咽喉。
  洛羽痕大惊失色,上前一步欲阻止,她随即后退了一步,迈步时手没拿稳,颈子上的肌肤一阵刺痛,一股温热的细流渗了出来——居然失手让那碎瓷片划伤了!暗骂一声自己猪头。
  洛羽痕见她流血,再不敢上前,眸中满是又心疼又痛楚的意味。哑声道:“不过是为了他的一件东西而已,就值得你以死相逼?”
  不是这样!是你小子太横了,据说横的怕不要命的!她受够了他的为所欲为。
  “就是以死相逼了!怎样?!把玉给我!”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气愤,手抖的厉害。
  看着血浸染了那瓷片,他顿时失去了力气。脸转向一侧,睫沉沉的合上,手托着那玉盘,平平的伸展到她的面前。
  嚓的一下,一只爪子探过来,毫不犹豫的抄走了那玉。
  胸口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同时抽走,撕裂般的锐痛。听着她的脚步向门口处退去,他没有睁开眼睛,却有泪水从睫下顺滑而下,在脸上留下银色的痕迹。
  唐果拉开门一步迈出去,立刻有两名紫衣宫女拦在了面前。
  “让开!”她声嘶力竭的嚷道。
  宫女看看她抵着喉咙的瓷片,目光迟疑的望向她身后的洛羽痕。
  “让她走。”
  身后传来漠然的一句吩咐。毫无感情的语气,枯叶破碎般干枯的声音,让她的身形僵在了门口,以致于宫女们把路让开了好半天,她都没有抬脚离开。
  洛羽痕合着眼,想着不要看到她决绝离开的背影。那脚步声却迟迟的没有响起,以至于让他心中已熄灭的一点灰烬慢慢的复燃。
  他满怀希冀的将睫打开,向门口望去。
  就那么恰巧的,看到她跺了一下脚,拔足奔走。那急乱的脚步声,仿佛是在逃离一个多么可怕的噩梦。
  这女人就是这么狠绝,连他“不看”的微薄权利,都要剥夺……
  他豁上了性命,费尽了心机,还是留不住她……到最后竟致于让她以死相逼。他的感情就成了她如此急于摆脱的负担吗?如果她对他厌恶至此,他是不是应该远远的避开,不要再让她因他而困扰……
  他这种人,或许原本就没有资格爱与被爱的。
  可是,他要如何才能摆脱心中欲死一般的痛苦呢?
  ……
  他豁上了性命,费尽了心机,把感情变成一张透着血腥味的网,急切的来捕捉她。逃跑,是被捕猎者的本能吧。
  唐果怀里揣着那块玉,埋头苦走,心中千回百转。她自己也弄不清楚,洛羽痕的这种灼热到伤人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与他的几次短暂相处的情形依次从在眼前掠过。
  记得初次见到他的那夜,他冒充金大少爷,演了一出别样的洞房好戏。那戏他演得香艳浓郁,分外出彩,但总掩不了眼中的一抹游戏的意味。
  他的眼睛生得分外妖娆,再加上眼角那只蓝蝶,更是媚色横生。可是那抹游戏的戏谑意味,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忽然的,一对清亮如水的眸子在脑海中一闪。
  是在客栈中的那个早晨,他坐在地下,伏在床边睡着,初醒的时候,一对眸子清澈得如同被泉水洗濯过一般,看着她伸过去欲探摸他的脸颊的手指,脸上露出一丝懊恼的神色,然后伸过脸来,眼睛一眯,拱进她的手心。
  脸上的神情,就像一只寒夜里流浪的猫儿,得到一个温暖的拥抱。
  百变妖狐。蝶谷医仙。绝影宫主。
  层层的面具底下的洛羽痕,究竟有多孤单?
  她的胸口忽然发闷,钝痛不已。不得不放慢了脚步,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扶着墙,慢慢的前行。
  只有极孤单的人,才会认为没有人在意他的生死,才会把自己的性命玩笑一般鄙薄吧。她曾经跟他说她在意他。是因为这个,才让他那般眷恋和珍惜,以致于拚了性命玩苦肉计,来确认他在她心中占据的份量吧。
  忽然觉得,他有多霸道,就有多脆弱。美艳的外表、神秘的身份、骄横的性情遮掩下的洛羽痕,是那样的单薄。
  而她这个口口声声在意他的人,却也因为嫌他的性情乖戾,这样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这只蠢猪会不会又要感觉没人在意他了?
  这个爱走极端的家伙,不会跑去自杀吧。
  这念头冷不丁的冒出来,她猛的站住了,惊得冷汗涔涔。突然一个转身,拔腿就往回跑。
  “砰”的一声闷响,与紧紧跟在身后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那人没有防备她突然转身,被撞翻在地。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9:58
、   她定睛一看,被撞者是一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衣着虽不华丽,却十分讲究,此时正坐在地上,苦着脸揉着额头被撞出的大包眼泪汪汪。
  她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啊……”伸手去拉女孩。
  女孩却是神色有异,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突然大叫一声:“小姐!真的是你!”
  小姐?……唐果愣住了。
  女孩爬起来,一把抱住她,呜呜哭道:“呜……小姐……可算找到你了!我们找你都找疯了!夫人都急病了……”
  唐果脑子里亮光一闪,记起来了。怪不得看这女孩有些面熟!上次在树林中遭到黑衣人追杀时,就是这女孩和其他几个人与黑衣人斗在一起,从而救了她一命!当时这女孩也叫了她一声“小姐”!
  她呆呆的被她抱住,不明所以。这都哪跟哪呀?
  女孩神情激动,自顾自说道:“刚刚远远望见小姐的背影,只觉得很像,虽然不敢断定,也不敢错过一丝可能,特意跟过来看看,却不料真的是小姐!”
  女孩喋喋不休的说着,感觉到她的异样,抬脸盯住她,看她一脸茫然的样子,慌了。“小姐!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吗?”
  她呆呆的摇头。
  “呜……我是棋儿啊!你的丫鬟棋儿啊!”
  她猛然醒悟。是她这具身体前主人的家人,找来了。原打算逃离之前的生活,跑了这么远,终究没有躲过。
  看到她的眼神依旧陌生,棋儿急得哭得更厉害了,抓着她的手,朝着一边叫道:“齐海!齐海!小姐这是怎么了!”
  唐果抬头往两边一看,好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围过来四五个男人,被唤做齐海的年轻男子看上去很是干练,上前一步,道:“别急,小姐可能是在外遇到什么事吓糊涂了!只要是找到了小姐,一切都好说!咱们赶紧准备一下,带小姐回家吧!”
  “对,对,对,我都急傻了……幸亏有你齐海……小姐的脖子是怎么划伤的?小姐在外受苦了,咱们这就回家……”
  棋儿扶着她的手,想拉她走。她却用力往后一躲,摇头道:“我不能走!我还有事!”
  棋儿急道:“有什么事比回家重要呀!”
  “不不不,我真的不能走,我办完事再跟你们走好吗?我急着要去见一个人……”她摇着手,一个劲的往后退。既然被身体主人的家人找到了,想逃避也不可能,但至少现在她不能走……她放心不下洛羽痕,一定得回去看看。还要把玉盘还给小狮子……
  这一群人却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劝道:“小姐不要闹了,快跟我们回去!……”
  解释他们也不听,走也走不掉,心中一急,忽然一低头,从人缝里钻了出去,拔腿就跑,足尖踩踏了几下就运起轻功,迅捷的奔走。
  身后传来棋儿的呼喊:“小姐你去哪儿?!……”语调忽然转成惊呼,“齐海你干什么!……”
  还没等她明白过来,只觉身后袭来一股劲风,紧接着脖子后面一痛,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这是个黑暗,温暖,绵长的睡眠。在似醒未醒的时候,思维还没有醒来,心底的焦灼就已复苏,胸口像被大石压住一般越来越闷,黑暗中依次闪过小狮子决绝的神情,洛羽痕落寞的眼神。
  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的灼烧感越来越剧烈,猛的坐了起来,大叫了一声,冷汗淋漓。
  “小姐,小姐,怎么了?”
  一个女孩惊慌的脸出现在眼前,关切又担忧的看着她。
  她盯着女孩看了一会,记起来了。
  “棋儿?”
  女孩大喜:“你认出我了!小姐!你终于记起我来了!”
  唐果囧。什么记起来了,她不是说过她叫棋儿嘛。
  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棋儿答道:“是在回京城的路上!咱们找到小姐的时候,小姐不肯跟咱们走,齐海那个冒失的家伙就出手将小姐打晕了。虽然他是怕小姐又跑丢了才那样做,但怎么也不该打小姐啊!我已把他狠狠骂了一顿!小姐脖子还痛不痛?”
  唐果这才感觉到她们的四周在轻轻晃动,是呆在一驾行驶平稳的马车里。车厢里铺着厚软的褥子,车帘子也十分厚实,挡住了车外的寒风。她正是睡在褥子上,身上已换好干燥的衣服,盖着锦被,车内十分温暖。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19:59
、   洛羽痕。
  脑际猛然一炸,猛的往上一跳,头重重的撞到车顶,顿时跌了回去,抱着脑袋呜呜叫,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棋儿赶忙过来替她揉着,抱怨道:“小姐还是那么冒失!”
  她顾不上脑袋疼,一把抓住棋儿的肩膀,叫道:“停车!我要下车!我要回去!”
  棋儿慌道:“为什么要回去?!老爷夫人都快急死了……”
  这时驾车的人听到车内喧闹,隔着帘子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一定得回去!”她吼叫一声,一把推开棋儿,冲到车门那儿,掀开帘子就要往下跳。
  刚钻了半个身子出去,迎面“啪啪啪啪啪”,驾车者麻利的点了她几指头,她顿时维持着伸头瞪眼的动作,动弹不得了。
  葵花点穴手?!
  唐果和郭糖
  葵花点穴手?!
  又惊又怒的盯着点她的人——正是先前将她打晕的那个齐海!
  齐海一脸惶恐,忙不迭的道:“请恕奴才冒犯!车尚未停,跳下去会受伤的!迫不得已才点住小姐……”
  棋儿从后面一掀帘子冲了出来,冲着那人怒道:“齐海!你又对小姐动手!!”
  齐海拱手低头道:“实在是情急之下别无选择,回去后一并领罪!”
  唐果咬牙切齿道:“齐海……我记住你了。”
  一阵寒意掠过齐海的脊骨。
  棋儿瞪他一眼, 扶着动弹不得的唐果回车厢,直接将她抱回褥子上的被窝——这小妞人不大,力气不小!替她盖好被子,很贴心的把被角掖实。
  唐果竖着眉怒道:“倒是让那个家伙替我解穴啊!”
  棋儿一脸歉意:“如果解了穴,保不住小姐又要跑。咱们好不容易找到小姐,可不能让您再跑了!放心,齐海手底下有数,不会伤到小姐的!”
  见硬的不行,她改成软的。眉眼一顺,哀求道:“求你放我回去一趟,你们陪着我也可以!我只要见个人,知道他安好就好了。见过之后,一定跟你们走!如若反悔,天打雷劈……”
  棋儿一把掩住她的口,含泪道:“小姐不要随意诅咒自个儿!自打您失踪,棋儿急得心都焦了,经不起这般惊吓了!”
  泪……她根本没有听到重点嘛!
  偏头躲开棋儿的手,急道:“我真的得回去,必须得回去……”
  “回去干什么啊?!风语城里乱的很,听说逃脱了一名重犯,官兵正满大街抓人呢!”
  一名重犯?!不会是在抓小狮子吧。风语城肯定有许多人认识他,蝠影下落不明,小狮子孤身一人在风语城,身上又带着伤,是怎样危险艰难的境地……
  不敢想下去,怔怔的睁大眼睛,面色微微发白。
  看她不说话,棋儿以为她害怕了,继续说道:“官兵满城里搜查,所有的城门都封锁了,就连我们的车驾都要查验呢!哼!小姐的车驾怎能容那帮子粗人冒犯,齐海一打出大将军府的旗号,那帮子官兵立刻灰溜溜的放行啦!”棋儿一脸得意。
  唐果微微一愣:“什么?大将军府?”
  棋儿也怔了,呆了一会,小心道:“对啊,大将军府,你的家啊。”
  “我的家,是大将军府?”
  棋儿更惊怔了,着起急来:“对啊!你正是咱们天恒国大将军郭宇骆府上的千金啊!……小姐,原来你还糊涂着啊!”
  看棋儿急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她只好搬出了老招数:“呃……我失忆啦。”
  “失忆?!失心疯?!”棋儿惊叫一声,“小姐真的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嗯……能否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她歉意的看着棋儿。看这丫头心疼的样子,一定跟她主子感情很好。
  “您的闺名叫做郭糖啊!”
  郭糖。唐果。正是将她的名字倒过来。是巧合吗?还是冥冥之中躲不过的劫数?
  棋儿抹泪道:“怪不得小姐会突然离家出走,连上次我们在树林中遇到,您也不肯相认!原来是失忆了!我就知道那件事对小姐打击很大,小姐一定是难以承受。却没想到竟到了患上失心疯这种程度……”
  “哪件事?”她敏锐的捕捉到了棋儿话中的内容,眼睛看着她问道。
  棋儿却慌忙闭了口,顾左右而言他:“小姐一定饿了吧?我吩咐他们停车歇息,先吃点东西……”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吃东西。”她已意识到自己在这丫头心目中的位置之重,丢出这一招来。
  棋儿赶忙说:“我说,我说!反正,您迟早要知道的。您一边吃些东西,一边听我说罢。”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20:01
、   棋儿先是吩咐齐海停车歇息,自己下了车,不一会捧了些尚冒着热气的饮食进来。唐果搭眼一看,居然有荤有素有靓汤,不由惊奇道:“路边恰好有饭店吗?”
  棋儿道:“饭店?小姐是说饭庄吧……怎么失忆竟搞得话也不会说了……这荒郊野外的哪来的饭庄?是出风语城时,担心小姐半路醒来饥饿,特意买好了热食,用棉絮层层包裹,因此到现在还是热着的。”
  哇……好周到,好奢侈!
  棋儿将她扶起身来靠在软垫上,要亲自动手喂她。她百般不愿,强烈要求解穴自己吃饭,并一再保证不会再跑。
  棋儿这才喊齐海进来给她解了穴。齐海“啪啪啪”后,恭敬的说:“请小姐不要再试图跑走了,小姐轻功虽好,齐海的身手却也不错,到时候免不了又要冒犯小姐。”
  KAO,威胁的话也能说的如此谦卑!唐果甩给他一记眼刀,他浑然不觉,极淡定的退出去了。
  虽然心中百般牵挂,有车外这个“身手不错”的齐海守着,她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不如先吃饱肚子,听棋儿讲一下“自己”的身世。
  她靠在软垫上,捧着粥碗,以听故事的心态,催促棋儿开讲。
  棋儿犹豫道:“小姐还是先吃完了饭再……”
  “不用不用,讲吧讲吧,我都等不及了。”她两眼亮亮的望着棋儿。
  棋儿看她一眼,心中隐隐不安:小姐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打听别人的八卦!
  在棋儿的娓娓叙述下,唐果了解到,“郭糖”的父亲的身份相当的拉风,是天恒国三军统帅,最高军职,职掌统兵征战,是最有职权的重臣之一。母亲柳氏也是出身贵族,二老对郭糖疼爱有加,视为掌上明珠。自从她失踪以后,柳氏急火攻心,病倒在床。她还有一个小弟弟,年方八岁,一向非常调皮,却是很粘他的姐姐,据说自从不见了姐姐,他以为姐姐是因为他不乖而离开的。一下子就变的很听话很懂事。
  出身的显赫自然是让唐果感到震惊,但听到后面心中免不了微微的发酸,对于未谋面的家人,生出很多亲切感来。
  她忽然想到一事,心中一紧,问道:“棋儿,攻打日晟国的战役,父亲是否参与了?”
  棋儿得意道:“老爷做为天恒国的大将军,如此重要的战役,是亲自领兵出战的!最后攻陷风语城,占领王宫,生擒日晟国皇帝,老爷都是临阵指挥呢!”
  唐果心中顿时冰凉,眼前阵阵的发黑……她和小狮子之间,突然裂开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亡国之恨,杀父之仇……这血淋淋的字眼,晃得她眼晕,胸口阵阵发闷,喘不过气来。
  小狮子若是知道了她的身份……她无法想像。
  忽然的,另一种更可怕的猜测浮上她的心头。初遇小狮子时,他对她的跟踪;他眼中偶尔流露出的仇恨目光;蝠影对她一再的试探;还有那夜两人接头的可疑对话……很多迹像都表明,小狮子很可能自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身份!
  明知他是仇人之女,却一直将她留在身边,甚至带她进了可能藏有宝图的秘室……是彻底抛弃前嫌信任了她,还是另有所图?
  外表单纯可爱的小狮子,究竟能把心中的秘密和仇恨隐藏的多深?
  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寒战。旋即,狠狠的甩了甩头。不可能的!她的小狮子不可能那般阴险!他们一起历经生死磨难,已是肝胆相照,他甚至在落入敌手之前,把父王唯一遗物托付给了她!
  她怎能去质疑他的真诚?
  遇到小狮子之后一切经历,一遍遍的在脑海里过着,信任与不信任的声音在心中激烈的争吵,吵得她头疼欲裂。
  棋儿不知何时停止了叙述,不安的端详着她苍白的脸色,担忧的道:“小姐,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
  她抬起头勉强一笑:“没有啊,你继续讲,继续啊。”
  棋儿犹豫了一下:“就是这些,没什么好讲的了?”
  “没什么好讲的?我十几年的生活这么几句话就完了?你刚刚说的我受的什么刺激,说来听听。”
  棋儿躲闪着目光:“这个不要提了,都过去了,小姐忘了最好,提起来无非是伤心。”
  这倒愈发激起了她的兴趣:“你放心说啦!我跟你说哦,我这一失忆啊,听你说起之前事情,就像听别人的事一样,那什么伤心事,现在在我看来无异于一场戏,再也伤不到我了。”
  棋儿叹一口气,道:“说就说罢,即便是不说,将来遇上时惹出些尴尬就不好了。说来也简单,就是与您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景家大公子景诀,被皇上指婚给了凌薇公主。小姐定是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伤心欲碎,然后就失忆了的。”
  唐果听得睁大了眼睛,兴致勃勃的要求棋儿讲的细些。棋儿见她真的不在意,就越讲越兴起。原来那个名叫景诀的男人,也是官宦贵族出身,因为其家世背景良好,与皇族关系密切,再加上他本人武艺高强,精通保镖的防护之道,又擅长管理统筹,是个又有技术,又会管理的人才。年纪轻轻就被任命为宫里的大内侍卫总管。
  郭糖与景诀两家长辈来往密切,因此他们从小就认识。郭糖出身武将世家,自小习武,本就一付男孩子脾气,又因为父母宠溺,性格就有些骄纵,小时候只要与同样习武、性格同样骄纵的景诀碰见,那是见一次打一次,搞得双方父母都哭笑不得。
  却不料这两人打着闹着,直到青春萌动的年纪,居然就变成了“打得火热”,两人好上了,暗许终身。双方父母看在眼里喜在心上,景家正打算上门提亲呢,却不料相貌英俊的景诀因为常出入皇宫,居然就被四公主凌薇看上了,直接跑到她父皇那里要人,皇帝一向宠爱这个女儿,再加上景诀的出身也十分合适,龙头一点,就将这婚姻大事定下,抢走了郭糖的情郎。
  郭糖知道后几乎气疯,暴跳着要到皇上面前叫他取消指婚,把人要回来!郭宇骆和柳氏虽然心疼女儿,却不能由她胡闹!皇上金口玉言,说出的话怎能反悔,这可闹过去,可是杀头之罪!
  老俩口儿连哄带吓,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总算是劝住了女儿。
  郭糖稍一冷静,也知道君命不可违,自己若是再任性,图有累及家人。心中痛楚郁闷却难以排解。趁看着她的家人不留意的当空,居然偷跑了出去。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20:02
本帖最后由 梅儿精 于 2010-12-17 20:03 编辑

、   讲到这里,棋儿抹去眼角的一滴泪,道:“发现小姐不见了,老爷和夫人先是害怕小姐任性胡为,跑进宫里去闹事。到宫里打探,却不见什么动静。连景诀那边也没有见过小姐。不知哪个不懂事的,说了一句:‘不会是寻短见了吧”,夫人一下子就晕倒在地,从此一直卧床不起。府里派出人去四处寻找。因为是姑娘家走失,担心声张起来名声不好,又不能大张旗鼓的寻人,只能派出好几拨人,多方暗暗打听。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公子哥儿,说曾见到一位小姐当街亮出了绣有郭府族徽的荷包……”
  听到这里,唐果的眉头一跳。
  荷包!当初她为了买下小狮子,当街亮出荷包时,那个混混立刻拔腿开溜,想来是认出了大将军府的族徽,自知惹不起就跑了。而作为战败国的皇子,小狮子是不是也认得敌军将领的徽章?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或许从那个时候,他就猜出了她的身份了……心底有凉意渐渐侵上来。
  棋儿还在讲着:“凭着那个荷包,我们断定那就是小姐您!又有人说小姐跟了一个……一个男的走了,还指了大体的方向。除此之外再也没有线索,我们只能沿着这个方向一路打听着寻来……沿途的线索断断续续,我们只抱了一丝希望寻下去。很意外的居然在那片树木中遇到了您,而当时正有一帮不明身份的人企图谋害小姐!”
  唐果猛的抬起头:“对了,那帮黑衣人!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为什么要追杀我!”
  棋儿愤怒难当,两只亮亮的大眼睛几乎冒出火星,却摇头道:“只跟他们过了几招,只觉得他们个个武功高强,不似一般匪徒!不过大将军府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只斗了一会儿,他们便不再恋战,扛上死伤者就跑了!我们也顾不得追击,只想追上小姐,却可能找错了方向,居然没能追上!那天我狠狠哭了一场呢!想到小姐流落在外,还有歹人窥伺在侧,真真让人担心死!此事早已禀报给老爷,若是让老爷查出来是谁人指使的,定当饶不了他!”棋儿恨得牙齿格格响。
  唐果细细思量……自从树木中遭遇黑衣人,之后就再也没有见他们出现过。莫不是“禀报给老爷”这一招震慑了幕后的指使者?倘若如此,那此事定然还有戏可挖……
  却听棋儿恨声道:“最让人心凉的,莫过于景诀那个浑蛋!亏他前不久还在与小姐山盟海誓,一下子被招成驸马爷,就晕得找不着北了,自打皇上赐婚,小姐在家哭得肝肠寸断,他也不曾过问一声,就连小姐失踪不见这等大事都毫不理会,整天在泡皇宫里,跟他的公主卿卿我我!”
  听到棋儿这么说,唐果的心口忽然痛了一下,不禁抬手捂住了心口。
  心痛?
  怎么会?棋儿所说的事,不过是那个郭糖的经历,跟她并无关系,她应该完全置身事外才对。可是为什么听棋儿说起那个连长相都不知道的景诀时,会有心痛的感觉?
  难道这具身体还残留了郭糖的记忆?
  正有些迷惑着,脑海中却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
  楚坤。她前世爱着的,又甩了她的恋人。
  她知道了,她不是因为听到“景诀”而心痛,而是触景伤情,想到了前世的伤心事而已。忽然的,她悟到了穿越的真正缘因所在。
  唐果和郭糖,生活在不同的时空,名字有些相近的两名女子,有着各自伤心的经历,在某个特定的时刻,都选择了“借酒浇愁”这一招,但这都不是她穿越的真正原因。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郭糖在醉翻的最后时刻,一定也对着天空做了类似于竖中指的手势,并口出“贼老天,你病的不轻”之类的狂言,总之跟她当初嚷的那一句“天大爷,你TM就是一更年期综合症扩散晚期”,一定有异曲同工之妙。
  为了惩罚她们的冒犯,飚悍的天大爷,恶做剧的将她们二人的灵魂对换了。
  自从穿越过来之后,她一直有意无意的避免想起前世的生活和亲人,不敢去想“唐果醉死酒桌”一事,会让父母多么伤心欲绝,会有几个人洒下惺惺之泪,会成为多少人街头闲谈的笑柄。
  至于楚坤会做出什么反应,她更是想都不愿想。
  然而现在,她几乎可以肯定,那个世界里的“唐果”没有死,会有一个叫郭糖的女子在她的身体里醒来,以她的身份生活下去。
  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情绪突然决堤,她失控的揪着被角歇斯底里的大哭,一边哭一边大声说:“郭糖!你要替我好好活下去!替我好好照顾爸妈!要争气!要争气啊郭糖!我也会照顾好你的家人!你尽管放心!放心……”
  棋儿被她突如其来的激烈情绪吓呆,惊慌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胡说些什么……齐海!齐海!快来啊!!!”
  齐海闻声冲进车来,只见棋儿泪水四溅的嚷道:“快来看看,小姐好像是发疯了!”
  齐海当机立断,伸出手来,啪啪啪啪啪!
  一阵浓重的睡意顿时袭来,她立刻昏睡了过去,用最后一丝意识在心中骂道:“浑蛋齐海!就不能让老娘先擦擦鼻涕再点我睡穴吗……”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20:05

  这大将军府内着实宽广,府内的建筑和装饰也十分气派,处处透着武将之家的大气。走了良久,才来到做为内寝的三堂,二娘引着她来到一个房间外面,还未敲门,就听到门内传出一名女子焦急的声音:
  “别拦着我!让我去迎迎糖儿!”
  数个声音齐声相劝:“外面冷,夫人不能出去,小姐一会就到了!”
  二娘赶紧扬声说:“姐姐别出来了,人已经来了!”说着推开了房门。
  唐果好奇的往里望去。只见一名体态微微发福的中年贵妇,容颜憔悴,正坐在床沿上挣扎着要下地,几名丫鬟正努力的拦着她不让她下来。见门被推开,顿时停止了动作,睁大眼睛急切的望向门口。目光落在唐果的身上,顿时悲喜交集,流下泪来。
  这就是郭糖的娘亲啊……尽管一脸病容,却掩不住骨子里的高贵气质和对女儿的慈爱。二娘悄悄推了一把发呆的唐果,低声提醒道:“糖儿,还不快拜见娘亲!”
  “哦哦哦……”唐果回过神来,心中默念:郭糖,我替你抱抱你的娘亲,你也要替我好好抱一下我的妈妈啊!张开双臂,热情的扑过去,嘴里嚷着:“娘亲……偶想死你了!……”
  跑了两步,身后一阵小风刮过,冷不防腿肚子被抱住了,她毫无防备,就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身子前倾,扑的一声,整个人摔的五体投地,算是给娘亲行了个极品大礼。
  从地板上拔起灰土土的脸,正欲飚出“是谁给老娘使绊子”等骂辞,却听腿肚子处传来一阵号啕:“哇……轩儿好想姐姐!……轩儿以后不敢调皮了!……姐姐别不要轩儿……呜哇哇……”
  这谁啊这是!绊了她个狗吃屎,倒比她哭的还惨!
  趴在地上回头一看,就见一七八岁胖乎乎的小子,正树袋熊一般扒在她的腿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到她的裙子上……
  这又是哪里杀出来的少儿版程咬金呀?!她抱一下娘亲的小小心愿,究竟要受到多少阻挠?!……
  旺仔牛奶
  这又是哪里杀出来的少儿版程咬金呀?!她抱一下娘亲的小小心愿,究竟要受到多少阻挠?!……
  却见二娘赶忙把那小子从她的腿上扒拉下来,啪的轻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一边蹙着眉尖轻斥:“轩儿总是这样冒失!知道你想姐姐,就不能轻些吗?看把姐姐绊倒了吧!”
  轩儿……郭轩!唐果的脑子转了一转,旋即想起棋儿说过她还有个名叫郭轩的小弟弟,想必就是这小子了!看二娘宠爱的责怪着轩儿的态度,她恍然大悟:轩儿应该是二娘所生的孩子,与郭糖是同父异母吧。
  旁边的丫鬟赶紧上前将唐果扶了起来,这时娘亲也已由丫鬟扶着颤巍巍走了过来,一把将她揽进怀中,泪水纵横,恨恨的呜咽道:“你这不懂事的孩子!跑出去这么多天不见音讯,想要了娘亲的命吗……”
  娘亲的怀抱与她前世的妈妈一般无二的温暖,唐果不由的也抱紧了娘亲,闭上眼睛,一时间竟有与妈妈异世重逢的错觉。
  这温情的一幕很快被一个拚命想拱进二人中间的小毛头打破。
  郭轩用力的挤着,嘴巴里嚷嚷道:“我也要抱!我也要抱……”
  二娘用力的扯住他:“轩儿咱们先出去,让她们娘俩说会话!”
  “不要!不要!我要姐姐抱!要姐姐抱!呜哇哇……”
  亲人团聚的温馨场景最终在该小子的满地打滚、号陶大哭中落下帷幕。
  大小姐平安归来,全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二娘进进出出的张罗着,准备给她接风洗尘压惊。
  唐果想找机会把家中的成员结构细细的跟棋儿问清楚,轩儿却像个牛皮糖一样粘在她的身上,无论如何也甩不掉,最后只能以上厕所为由,拉着棋儿尿遁进茅厕。
  轩儿恨不能跟进去,却也无可奈何。亮开小嗓门儿,大喊了一声:“旺仔!到茅厕后面守着,不要让姐姐翻墙跑了!”墙角的大狼狗吼的一声,得令而去。
  唐果一个踉跄,好险没摔进茅坑。泪了……这小子还真是小瘟神一只啊!还有那只熊般威武的狼狗,叫什么?……旺仔?!旺仔牛奶?这萌毙了的名字,跟它飚悍的气质真的很不般配呀!
  拉着棋儿,细细的问了家中的成员结构。总算是大概弄清楚了。家中主要有如下成员:一家之主郭宇骆,当朝大将军;大夫人柳氏,郭糖的生母。二夫人倪氏,闺名倪端儿,性情开朗,与大夫人相处融洽,跟郭糖更是十分投缘,一直是像姐妹一般要好。小弟郭轩正是倪湘儿所生。
  其他人唐果都见过了,唯有父亲郭宇骆上朝未归,还没有谋面。唐果感觉得出,这是个和睦的大家庭。郭糖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等于是蜜罐里泡大的,恐怕是打小就没受到过什么挫折,所以突然失去青梅竹马的恋人的打击,一定是非同小可。
  棋儿领着她回到她的闺房,沐浴更衣,洗去一路风尘。天色擦黑时,有人来传话说老爷回来了,要大小姐过去。
  唐果随着仆人,一路来到郭宇骆的书房。一直跟脚猫似的跟在唐果后面的轩儿,却是跟到书房的门口就不跟了,小声道:“姐姐,我在外面等你~”然后就溜到门边猫着去了。

  书房里文房四宝虽也不少,墙壁上的装饰却是刀剑弓弩多于书画,处处透着武将之家的氛围。
  唐果踏进门里,抬头看去,见书案前背有一人对着门口,背影高大,负手而立,脊背挺直。尚未转身,就有一股迫人的威慑力扑面而来。就连大大喇喇的唐果也不由的收敛了身形,规规矩矩站在门口,犹犹豫豫开口,叫了一声:“父亲。”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20:06
、   郭宇骆转过头来。一对冷酷无情惯了的鹰目,深深看了一眼女儿,线条坚硬如刀刻一般的脸上,不动声色,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停了一会,才开口道:“以后不可再做此等蠢事了。”
  她知道指的是离家出走这件事,赶紧回道:“是。”
  “身为未来的太子妃,言行要尤其检点,此次你私自外出的事情,家里只对外称你出远门探亲,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替你遮掩下来。再任性妄为出此类的差错,皇上若是降罪下来,全家人都要被你累及了。”
  郭宇骆的嗓音低沉平稳,听到唐果的耳中,却是如同炸雷一般。
  未来的太子妃?!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她睁大眼睛看着郭宇骆,面色微白,嘴唇颤抖着,就想开口问个清楚。
  身后忽然走上一人,将她的手握在温暖的手心。扭头一看,是二娘倪端儿。她嗔怪的看一眼郭宇骆,道:“糖儿这才刚刚到家,辛劳不堪,老爷也不问问姑娘在外受过什么委屈,这一见面就先训斥上了!”
  郭宇骆看一眼女儿发白的脸色,也懊悔自己性子太急,却也不肯表露出来,道:“为父也知道你在外受了委屈,不过那些事,暂不要再提。”
  “嗯?!”她又愣了,这又指的是什么?
  郭宇骆见她不解,补充道:“就是刺客那件事。”
  “为什么?”他可是是当朝重臣,他的女儿被追杀哎,为什么要如此忍气吞声?
  “姑娘家不要过问的太多。”
  “……”被追杀的可是姑娘家本人哎,她倒是不想过问,请问刺客能不能也不要过问她?……
  “你此次回来,略休整一下,明日就进宫给皇后请安吧。做为未来的太子妃,切记举止要谦恭有礼。”
  “等……等一下!”她再也忍不住了,“什么太子妃?!”
  郭宇骆浓眉一竖,就要发作。
  倪端儿见状赶紧直言相告:“老爷!您刚刚到家,有些事还没来的及跟您禀报。其实,糖儿她,身体出了一点问题。”
  郭宇骆一怔,上下打量着女儿,除了更消瘦了些,并未觉得有何大碍:“什么问题?”
  “唉……”倪端儿心疼的瞥她一眼,“糖儿她,可能是在外受了惊吓,患了失心疯,不光以前的事不记得,其实连家里的人都不认得了呢。因为怕此事再惊吓到夫人,才让糖儿假意装作认得人的模样。”
  郭宇骆眉头一跳,嘴角抽搐了一下,半响不说话,终于移步上前,抬手抚了抚女儿的肩膀——这大概是这位严厉的家长对女儿最亲密的动作了。而后转过身过,默立了一会,闷声道:“明日找个好郎中来给糖儿诊治一下。”
  唐果吓了一跳,赶忙摇手:“不必了不必了,我慢慢就想起来了,真的~”碰上庸医乱开药,没病也会吃出毛病的。
  郭宇骆回过头来一瞪眼:“还要如此任性!你多少本份一些,也不致到如此地步!”
  唐果立刻被震慑住,半个字也不敢说了。
  郭宇骆稍稍缓了语气:“进宫请安的事缓缓再说吧,在皇后那边暂且称病。这等模样进去难免闯祸,等好些再去吧。”
  唐果应下,随着倪端儿告退,离开书房。一出门,看到等在门口的棋儿,立刻扑上去抓住了这小丫头,咬牙切齿道:“太子妃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路上时不告诉我?!”
  棋儿呜咽道:“棋儿真的不敢说啊!当时只是提了提景诀那浑小子,小姐就跟发了疯一样大哭大嚷,情绪激烈难平,到最后都迫不得已让齐海点了小姐睡穴!我还敢提太子?!”
  是了……当时她的反应是太激烈了些,但实际上并不是因为什么景诀,而是因为突然悟到穿越的真正来由才情绪失控的。倒怪不得这个丫头了。可是……“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回事哇!我又是哪门子太子妃哇!”
  太子妃……皇后……深宫……宫斗……好狗血好烦人的戏码,她穿越到的是热血江湖,不是宫廷啊,她不要宫廷啊……
  眼看着大小姐捏着拳头咬牙切齿,似是又要抓狂,倪端儿赶紧拉着她道:“糖儿,咱们回屋,我跟你慢慢说来……”
  通过倪端儿耐心的解释,她才知道原来皇帝同时乱点了两个鸳鸯谱,一对是景诀与凌薇公主,一对是郭糖与当今太子卫清萧。
  倪端儿执着她的手,委委的劝说着,说太子卫清萧如何如何英俊,嫁给他如何如何风光,前途如何如何的明亮,绝对比嫁给景诀好上十万八千倍……
  唐果眼睛看着倪端儿,后面的话却是完全没有听进去,脑子里冷静的分析出了“赐婚”的大概原委。她的父亲郭宇骆作为大将军,国家兵权一手掌控,就算是再大的忠臣,却让皇帝如何放心得下?如果结个裙带连理,大家变成一家人,岂不是皆大欢喜,从此就可高枕无忧了。可是郭宇骆的女儿郭糖,有个青梅竹马的小恋人景诀……别说是恋人,就是夫妻,想拆散他们,也不过是皇帝一句话的事。偏偏这景诀也是重臣之子,这就让皇帝有些难开口了。这时凌薇公主恰如其分的跳了出来,跟皇帝说她看上了景诀。皇帝灵光大现,一下子找到了解决问题的突破口。
  景诀配公主,郭糖配太子。多么的皇恩浩荡,无上荣光啊!景家和郭家除了三叩九拜,大呼万岁,还能做什么?!
  唐果几乎看到了皇帝老儿捋着胡须,奸笑连连,暗叹“朕好有才”的德性了。
  好一个小正太
  唐果几乎看到了皇帝老儿捋着胡须,奸笑连连,暗叹“联好有才”的德性了。
  这该死的皇权至上、没有婚姻自由的封建社会!一想起“太子妃”这个飚悍的头衔,她的身上就禁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太子卫清萧毫无兴趣,全部的心思都纠结在“宫斗”二字上。从前她看过诸多宫斗小说,别说小说中人物勾心斗角、步步小心,活的究竟有多累了,就连她这个看小说的人也累的够呛。
  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摆脱皇帝强加给她的命运,绝不能让自己陷到深宫之中。
  可是如何摆脱呢?强行抗旨?绝对不行。虽然与郭家人只是初次相认,但对家中每一个人都是颇有好感,他们让她在异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抗旨的行为肯定会给郭家招来灾祸。除此之外,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倪端儿见她郁郁不语,天色也不早了,叮嘱她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棋儿服侍她洗漱歇息,见她神色一直呆呆的,以为她又受到刺激了,心中暗暗担忧。
  唐果其实也着实累了,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20:07
、   唐果其实也着实累了,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睡梦中,梦到跟一个陌生的男人拜堂成亲,那男人Y笑着对她说:“爱妃,来见过我的一百零八房小妾~”她一抬头,看到一大片女人对着她咬牙切齿,怒目而视……
  唐果从梦中惊醒,惊出一身冷汗。睁眼看到天色已大亮。从床上爬起来,懊恼的把头发刨乱,嘟囔着“我不要宫斗不要宫斗……”
  垂帘一掀,棋儿应声进来,问道:“小姐要什么?”
  “哦……没有要什么啊。”
  棋儿端来了洗漱用具请她洗漱,她说着“我自己来”,自己挽袖子洗脸。棋儿站在一边微笑道:“小姐虽然不记得从前的事,但性格一点没变呢。”
  她的动作顿了一下,透过湿漉漉的睫毛看着棋儿:“是吗?我从前就是这样子吗?”
  “是啊。小姐从小就没有架子,对下人极随和的,拿棋儿就跟亲妹妹一样对待,性情像男孩子一样随意。”棋儿抿着嘴笑道。
  唐果也忍不住微笑,对身体的前主人郭糖越发觉得亲切起来。不知穿到现代去的郭糖,会不会像她一样只显示出“失忆”的症状。只是公司里还有几个做到一半的设计案,天知道郭糖怎么应付,会不会搞的一遢糊涂,然后被老板炒鱿鱼?
  湿着脸出了一会神,叹一口气,嘀咕一声:“努力吧郭糖。”继续把脸洗完。
  洗漱完毕,棋儿拉她坐在梳妆台前,给她挽了一个极简单的发型。看棋儿那得心应手的自然样子,就知道以前的郭糖喜欢这种简洁的风格。抬眼细细打量着自己的闺房。屋子里没有什么女儿家的饰物,倒是摆了两三把刀剑,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还真猜不出是闺房。梳妆台上的水粉胭脂和首饰也几乎没有。看来郭糖还真是男孩子性格啊——她喜欢!
  裹了厚厚的披风,一出门儿,迎面对上一只毛茸茸的巨首,血盆大口里的热气几乎扑到脸上,唬得倒退一步,险些绊倒在门槛儿上。
  “旺仔!退后些!”大狼狗身后冒出一个小小的身影,努力拉住旺财脖子上的狗链。不用猜,正是郭轩这小子!
  唐果抚着胸口惊魂未定:“轩儿……你不会是在这里蹲了一整夜吧!”
  “本来是打算守着的,可是后来睡着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坏蛋把我送回去了!”轩儿嘟着嘴巴愤愤的道。
  棋儿竖眉:“少爷说谁是坏蛋呀?”
  “啊!我就知道是你!”小子一蹦三尺高。
  唐果无奈道:“轩儿,天这么冷,怎么可以整夜蹲在这里?冻病了怎么办?”
  郭轩嘴巴一抿,扑了上来,抱住她的大腿:“轩儿不守着门儿,姐姐再跑了怎么办!”
  他这一扑不要紧,松开了手中的狗链子,旺仔也趁机热情的扑了上来,将两只巨爪搭在她的肩上,伸出热腾腾的舌头对着她的脸一阵猛舔。
  看来旺仔跟她也是颇有感情的……
  可是她跟它没感情基础啊!“牵好你的狗,牵好你的狗哇……呜哇哇……”
  郭府平静的上空,被某果惨烈的叫声划破……
  先是在棋儿的提醒下,去父母的卧房请安。娘亲拉着她的手,又说了一些圣命不可违,要以大体为重等等话,面对尚在病中的娘亲,她能说什么?只能含糊的点头应承。
  与家人用过温情早餐后,郭宇骆就上朝去了。原本因为父亲在而敛着声气的郭轩见父亲一走,立刻恢复原形,猴在姐姐身上不肯下来。
  唐果将他抱在膝上,细细的打量。见在小子生的白白净净,五官非常的漂亮,嘟嘟的小嘴巴边上有个深深的单酒窝,两只聪慧的大眼睛明亮有神,黑宝石般的眸子时不时的转上几转,鬼心眼儿便才思泉涌。
  捧着他的小脸蛋,她暗叹一声:好一个小正太呀!
  忍不住在他的小酒窝上“叭唧”亲了一口。小子美得两眼眯眯的,长睫毛遮得眸子都藏得不见了。溺溺的扒在她的身上,甜兮兮道:“姐姐,以后我乖了,不调皮了,也不欺负你了。你不要再生我的气跑走了!”
  “乖啦,我不是因为生你的气才跑走的。”小孩子的思维就是可爱哈。
  他却倔强的说:“姐姐骗我!姐姐一定是生我的气!我以后再也不往你的被窝里塞死老鼠了……再也不往你的茶水里放泥土了……再也不趁你睡着给你画胡子了……再也不把我自己尿湿的褥子换到你床上,然后让景诀哥哥来看了……再也不骗景诀哥哥来约会,又安排丫鬟去赴约了……再也不偷偷把肉块挂在景诀哥哥身上,然后放旺仔出来了……”
  唐果听得冷汗滴滴……郭糖真的不是被他小子整得离家出走的吗?……
  这时棋儿慌慌的走了进来,道:“小姐,老爷从宫中捎话回来,说是太子不知如何知道了小姐归家的消息,连小姐患了失心疯的事都知道了呢!老爷原本打算隐瞒小姐的病情,太子却当面问了出来,老爷也是始料未及,只能承认了。”
  听棋儿这么说,她却丝毫不觉得奇怪。宫斗的戏码看多了,就知道皇族向来多疑,肯定在各臣子家中都安插有眼线,更何况是郭宇骆这等手握兵权的重臣了。她失忆的事现在全家上下只瞒了柳氏一人,仆人们早就议论纷纷了,想瞒自然是不可能。
  却听棋儿接着道:“太子说是明日要亲自登门探望呢!”
  她大吃一惊:“什么?难道你们这个时代,订了婚的男女可以随便见面的吗?!”
  棋儿道:“就是说啊!这不合礼数啊!可是这话太子说了出来,老爷怎敢拒绝?只怕是太子知道了小姐因了景诀而得病,心中会不痛快呢!”
  唐果暗暗叫苦。她倒不管那太子痛快不痛快,只是不愿跟皇家人发生任何瓜葛,至少在她想出办法甩掉“未来太子妃”这个身份之前,她不想见到那什么太子!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这个问题纠结了唐果整整一天,直到天黑了,还在闺房里转来转去,烦乱不堪。忽然停住了脚步,两眼囧囧有神。心中已是打定了主意。
  跑!!她太不情愿跟太子见面了……但要求要是跟家人提出来,肯定会遭到反对。干脆偷跑出去得了,修书一封留下跟家人解释一下就好,就说未婚男女私下会面,有伤大雅,等等等等冠冕堂皇的理由摆一下,估计太子就算是见不到人,也找不到理由为难她的家人!
  其实她满希望就此跑去找寻洛羽痕的下落,但京城距风语城路途遥远,孤身上路实为下策,只能先顾眼前,先出去暂避,细细打算一下再说。
  恩!就这么定了!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20:13
、   扬声道:“棋儿!笔墨伺候!”
  棋儿闻声进来,奇道:“咦?小姐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写字了?往常先生逼着你练字你都偷懒的!”
  囧……郭糖你真不爱学习。道:“还不允许咱进步吗?快拿纸笔来。”
  棋儿笑着应下,依言送了文房四宝进来。于是某果就以学习环境要安静为由,将棋儿支到外屋去,自己趴在桌上,笨拙的举着毛笔,准备开写。一笔未落,又犹豫了——她不会写繁体字。写简体字家里人又不认得,写也白写。
  纠结半晌,只能伸出头去问棋儿:“棋儿,你认得字吗?”
  “不认得。”棋儿回答,“小姐遇到不会写的字了吗?少爷认得的,他正在门口守着呢,何不去问问他?”
  对哈!她颠颠的跑到门口,拉开门……
  呼,旺仔热情的扑了上来……郭轩拉着狗链子,警惕的问:“姐姐,这么晚了,你想去哪里?”
  泪了……看来想开溜的话,能不能过这臭小子跟旺仔这一关还是个问题。她擦着脸上旺仔的口水,道:“我哪儿也不去,我是来问你个字的。”
  “字我会啊!姐姐在练字吗?什么字不会写啊?”
  “亲爱的‘亲’。”
  难缠的人质
  “亲爱的‘亲’。”
  递上纸笔,让郭轩在纸上工工整整写下一个繁体的“亲”字。她在旁边看得赞叹不已。小小年纪,正楷就写得如此有功底!
  将纸还给她时,他语重心长道:“姐姐,女子无才便是德,你不会写字没什么,我不会笑话你的。”
  丢脸……没好气道:“快回去睡吧!守这里干嘛?我不会跑的啦!”
  “我不放心!”
  “好好随你啦。”无力的捧着字退回屋内。
  过了没两分钟,又出来了。谄笑道:“轩儿,亲爱的‘爱’怎么写?”
  郭轩给她写了,狐疑的看她一眼,神神秘秘道:“姐姐,你在给景诀哥哥写情书吗?”
  囧……揪了他的小脸蛋一下,道:“不是啦!”
  “嗯?那你是在给谁写情书?!”
  “我是给……啊呸呸呸,谁说我在写情书啊!”
  郭轩的大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我知道了。不是写给景诀哥哥的,就是写给太子哥哥的!是不是口牙?”
  “再乱说我揍你哦!”威胁的扬了扬拳头,缩回屋中继续涂抹……再有不会的字再问,再问,再问……二十个左右的字倒有十几个是问来的,剩下几个其实也拿不准究竟写的对不对,但总不能全都问,那铁定会让那精灵的小子猜出来她的意图,只好勉强凑合上,估计别人顺着句子读一读,猜也猜的出来了。
  总算是写完,长舒一口气,将信反扣着压在桌上,擦了擦脸上的墨汁,伸头对外面的棋儿道:“棋儿,我累了,要睡了。”
  正在灯下做针线的棋儿道:“小姐这么早就睡啊?我打水小姐洗漱一下。”
  她装模作样的洗漱了,爬到床上,对棋儿道:“你不必进来了,也早些睡吧。对了,快些把轩儿劝回去吧,看蹲在外面冻着了。”
  棋儿应着,退出去把门带好。
  唐果在床上躺了一会,侧耳听到棋儿跟郭轩在外面纠扯。轻手轻脚起了床,找了事先找出来的一套天青色的衣裳出来换上。这套衣服是从闺房里的衣橱里翻出来的,郭糖平日习武,所以备有不少这种式样简洁利落衣服。又从墙上取下一柄镶满宝石的华丽小匕首,揣进腰间做防身之用。
  外面安静了,应该是棋儿去送郭轩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推开窗子,往外张望了一下。虽然夜还未深,夜却黑的透彻,各屋透出的灯光也没能带来多少光明。轻轻跳了出去。
  突然一阵腥风袭来!
  她本能的一躲,却没能躲开,被扑倒在地,一对巨爪搭在了肩上,吧唧吧唧……湿漉漉的大舌头舔过来……
  “旺仔……”她崩溃的低声斥道,“起来起来起来!”
  旺仔得令放开她,仍是兴奋的绕着她打转。她暗骂轩儿那小子狡猾,人走了还把狗留下守着!但是他忘记了,旺仔跟她也是很有感情基础的啊。
  她沉声命令道:“旺仔,坐下,不准动。没我的命令不准起来!”
  旺仔乖乖的坐在地上,姿式标准,神情忠诚。
  她满意的拍拍它的大脑袋以示表扬,然后衣角一撩,施施然走人了。
  可怜那单纯的小狗狗,一直坐在那里,直到天亮被人找到时,硬拉它也不肯起来……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20:14
、   之前听棋儿说过大将军府占地数十亩,房屋百余间,之深之广可想而知。她初来乍到,根本辩不清路,大门在哪边都摸不着。干脆就认定一个方向直行,只要找到围墙,翻出去不就得了!咱会轻功!
  可这将军府着实大的不像话,她沿着小径走了半天也没走到尽头,很怀疑自己是选择错了方向,舍近求远了。府内夜间戒备森严,时不时有一队队巡逻的家丁走过,她就在树下石后躲躲藏藏的前进。
  走到一座人工小河的小拱桥中间时,忽听前方拐弯处传来一人走路的脚步声。她慌忙前后张望了一下,却发现桥前桥后都没有利于藏身的地方,这时如果跑下桥找藏身之处已是来不及了。
  情急之下,抓住桥栏翻跃而过,双手扒住栏杆,脚踩住栏外稍稍凸出的石沿,呈蛤蟆状蹲下,将脑袋缩在石栏之下,暗暗祈祷来人快快过桥,不要看到扒在栏杆上的两只爪子。
  只听得脚步声上了桥,却意外的在桥中间停住了。半晌没有动静。她强忍着埋头一动不动,狐疑着此人是不是发现她了。
  忽然传来清朗的吟诵之声:“风动花枝探月影,天开月镜照花妖。”
  KAO!这谁啊这是!大半夜的不快走路,站这里赏起月来了!赏月也得挑别的地方好不好,她的手冻麻了,快扒不住了!
  忽听头顶传来一句:“敢问这位姑娘,是人是妖?”
  她惊悚的抬头,正对上一对黑濯石般的眸子,河中月影反映在眸中,碎星般的光彩。
  被发现了!
  心中一慌,居然滑脱了手,惊叫一声,身子就向后仰去!腕上一紧,却被那人伸手拉住了。
  还好……然而她不过是庆幸了半秒钟,就觉桥上那人站立不稳,身子前倾,居然被她拽得跟着摔了下来。
  扑嗵,扑嗵……两声水响。
  不远处立刻传来呼喝之声:“什么声音?过去看看!”听声音是那个名叫齐海的家伙。
  脚步纷沓,一些夜巡家丁奔了过来,在小桥附近一阵搜索。
  齐海忽然伸头向桥拱下看去。看了一会,将脑袋缩了回去,大声说道:“往那边再找找看!都给我警醒着些!”
  家丁们渐行渐远了。
  桥拱下一尺多深的水里,蹲着两个全身湿透的人。一个是唐果,另一个就是被无辜扯到冷水里的素衣男子。唐果手里捏着匕首,抵在男子的咽喉上,用威胁的目光逼视着他,警告他不准出声。
  但是她不明白的是,刚才齐海伸头往桥下看时,应该能看到他们啊,为什么没有做声,就那么走掉了?难道是因为光线昏暗,而齐海眼神又不好,其实没有看到他们?唉,回头该提醒一下父亲,注意关心一下家丁们的视力问题,安全第一啊。
  这时男子忍不住道:“这位姑娘,人都走远了,咱们上岸去吧,水中很冷。”
  唐果凶巴巴道:“少啰嗦!你要搞清楚,是我在劫持你,你是我的人质!我说了算!……上岸。”
  二人湿漉漉的爬上岸去,站直身子,唐果才发现她的人质身材颀长,以她的小个子,想再拿匕首抵着人家的脖子很是困难,于是刀尖下滑了一下,换成抵在他的后腰,凶道:“告诉我,围墙在哪边!”
  那人的表情僵了一下,墨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被看得心中发毛,眉毛一竖,拿刀尖戳了戳他:“快带我去!”
  他收回目光,温和的道:“姑娘这边请。”彬彬有礼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倒好像他是主人,在给她这个客人引路似的。
  她不由的发囧,倒还是坚持举着小刀子,努力维持着劫持者的威严,直到来到围墙脚下,道:“恩……好了,你可以走了。对了,你是什么人?大半夜的到府里来做什么?”
  “在下是来府上做客的。”
  “嗯?做客?!哼哼……不准把今天的事告诉别人!知道不?”威胁的晃了晃小刀子。
  他却神定气闲的回答:“在下一向不擅说谎,别人若问我衣裳是怎样湿的,定会忍不住说出来。”
  “咦?!……”这个家伙在威胁她!“反了你了!你摆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人质!轮不到你跟我讲条件!”
  “不是讲条件,是情非得已。”
  “好啦好啦,究竟怎样才能堵你的口?”
  “没有办法。不如,姑娘继续劫持在下,如何?有个人质在手里,行走江湖也方便。”
  “咝……”她倒抽一口冷气,后退一步。如此自我推销的人质,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慌忙道:“不必了不必了!”
  “不必管饭的。”
  “不是管饭的问题!”
  “你劫持了我,就要对我负责。”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20:16
、   呜……她究竟是劫了个何方妖孽啊!隐隐听得有夜巡的声音靠近,心知不能再拖延下去。道:“好啊,只要你跟的上,就来吧~”
  后退一些,助跑几步,足尖在墙上轻点了几下借力斜刺里飞起,身体灵巧的翻转,翩然跃出墙外。
  轻巧的落地,得意转身,自言自语道:“哈,有种出来啊,出来啊,出来……啊!!!!!!!!!”
  迎面冷不丁撞上黑暗中走来的一个,吓得大叫一声,退后几步。
  “绑匪姑娘莫怕,是我,人质。”对方温和的自报家门。
  定睛一看,可不正是他小子!抬头望望高高的院墙,心中暗惊。难不成这小子也会武功?古代怎么是个人就会武功啊!结结巴巴道:“你,你是怎么出来的?”
  他抬手指了指身后不远处:“从那个边门出来的。”
  原来几步远的地方就是供仆人出入的一个门口,囧……
  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这人的长相,但在唐果眼中,他脸上赫然写着“麻烦”两个大字。她满心希望再运起轻功甩掉这只大麻烦,无奈手足已冻得麻木,功夫也施展不出来了。
  只好哆嗦着道:“随你吧……先得找个地方暖和暖和……”湿衣服已快要结冰了……
  本打算找个远些的客栈以防家人很快找来,但实在是冷得受不了,只能就近进了家客栈,进门就对掌柜的说:“掌柜的,拿两套衣服来。”
  山羊胡的掌柜的慢条斯理拨着算盘珠子,抬眼眯缝眼瞄了一下两人的狼狈相,道:“一两银子一套。”
  “一两一套?!趁火打劫啊你?!”
  “爱要不要。”
  泄气了……“要要要。”伸手在身上掏摸了一下,摸得两手空空,这才猛然记起,自己出门忘记带点盘缠了。扭头问身边同样哆嗦成一团的人质:“你有银子吗?”
  “我是人质……”
  “得得。”她摸出那把华丽小匕首拍在柜台上。“这东西不止二两银子吧?两套衣服加两间上房加热水澡,换不换?”
  掌柜的眯缝眼落在五色宝石镶嵌的刀鞘上,眼睛顿时变大了数倍,把刀抢在手里,拿手指在宝石上反复摩挲,很快判断出是真货,一声“成交”忙不迭的嚷了出来,
  唐果心中暗叹:同样是拿刀付帐,命运咋就这么不同捏?鬼魂兄,我好想你啊!
  却见掌柜又迟疑道:“只是,只有一间空房了……”
  “嗯?!”只有一间房?孤男寡女,深夜投宿,共居一室……这桥段狗血的太过份了!掀桌子……
  然而她已冷得没有精神做掀桌子这种剧烈运动,满脑子只想着热水澡,热水澡……无力道:“一间就一间,给两桶热水,中间扯一道帘子,你滴明白?”
  掌柜的爽快的应下。

于是,在一间客房里,扯起了一道严严实实的帘子,两边各摆一只热腾腾的大木桶。某果欢快的奔向里侧那只木桶,迫不及待的动手褪去湿漉漉的衣服。脱了一半又想起了什么,伸头出去警告帘子那边的人:“你可不准偷看……啊!!!!!”
  猛的闭眼缩了回来……该死,人家都脱了一半了,她只看到一个标致的裸背……她真的不是故意想占他便宜的……
  帘子那边传来平静的回应:“彼此彼此。”
  该死!……
  终于泡进了热水里……舒服!冷透了的身体一点一点泡暖了过来,她惬意的仰着脑袋,枕在桶沿,闭目养神。
  很快,她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折腾了半夜,累死了……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20:17
、  半睡半醒中,隐约听到有声音在不远的地方呼唤:“姑娘,姑娘……”
  烦不烦啊!扰人清梦!她在睡梦中蹙了蹙眉头,坚定的抱着她的清梦不撒手。
  脸颊被人轻轻的碰了碰。她百般不情愿的微睁开睡眼,不爽的看着打扰她的好觉的人。
  咦?这位帅哥是谁啊?玉白的肤色,如画一般完美的五官,漆黑的冰晶般的眸子,披在肩头的湿湿的长发,颇有些冰肌玉骨的味道。
  却听这位帅哥道:“水凉了,莫要在水中睡了。”
  声音好熟悉!对了,是她的人质……之前因为光线不好,一直没有看清他的长相,现在借着屋子里的灯光看去,还真是赏心悦目的一只啊!等一下……水中?
  低头一看,猛然发觉自己还是光着身子泡在桶里,尽管只露了肩头在水面,但这人这个角度站在这里,也难免看到不该看的啊!惊慌之下,身子一滑,连头没顶到水中,扑腾了几下才冒出头来,扳着桶沿,咳了一阵,才扯开嗓子嚷起来:“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出去出去!……”
  “在下已经出来了。”
  抹去脸上的水珠,睁眼一看,眼前已不见了人影。果然是到帘子另一侧去了。
  人质隔着帘子解释道:“方才久久听不到动静,猜着姑娘是睡着了,喊又喊不应,担心姑娘着凉,才出此下策,姑娘见谅。”
  这话说的貌似彬彬有礼,可是他的语气很淡然,全没有该有的诚惶诚恐,让她觉得对方的道歉十分没有诚意。多亏她是一无贞操观念的现代女性,这要真的一古代小妞被看了,还不得悬梁自尽以示清白啊!这小子,绝对没有好意。
  但又说不出什么,只能默默的甩了自己一个嘴巴子——以后再劫持人质,先看看惹不惹得起撒!
  爬出水桶,擦干身子,换上掌柜的提供的粗布女装。别说,这衣服尽管不华丽,但却是绿色天然纯棉织物,穿在身上相当的舒适。
  瞥了一眼帘子,提了提气,努力逼出威严的嗓音,扬声道:“你,睡桌子,不准再进来!”
  “桌上很凉。”
  一条被子丢了出去。
  “桌子太短。”
  “闭嘴!你是人质!想睡就睡,不想睡走人!”心中暗求:这位瘟神,您赶紧走吧。
  等了半天没动静,悄悄的伸头一看,却见那家伙半躺在椅中,长长的双腿搁在桌上,身上拥着被子,满舒适的德行。
  悻悻的缩回头去,爬到床上,拿剩下的一条被子把自己卷巴卷巴,很快睡着了,一夜无话。
  早晨起床以后,满心希望人质先生已自行消失,伸头到帘子外面看了一看,正看到一人负手立在窗前,听到声音,回头微笑:“姑娘醒了?”轻亮的晨光打在他的身上,身上仍披了他自己的外袍,举手投足间透出高贵的气质。神情虽是温和,眉宇间总透出傲慢和疏离。
  她猜的出,能够出入大将军府的客人,身份应该非富即贵,想来也是个人物。为什么这个很人物的家伙,甘愿当她的人质,留在她身边绊手绊脚?
  却见人质对她微微一笑,道:“绑匪姑娘,人质饿了。”
  “咦?你说过不用管饭的。”
  “绑匪姑娘难道自己不饿?”
  ……还真是到饭点儿了。不过,当务之急不是吃饭,而是甩掉这只麻烦人质。旋即挺起胸来,做底气十足状:“啊,我不饿,不饿。这位人质,你跟着我也没饭吃,不如……”
  “不吃也无碍的。”
  “……”
  “不知绑匪姑娘今天打算到何处打劫?在下乐意配合。”
  囧……“我不是专业打劫的!”
  “那姑娘今天……”
  “我……逛街!嗯!逛街!你也该回家了吧,你妈妈该叫你回家吃饭了。”
  “在下是人质……”
  她扶着额头,浑身无力啊……这是要赖上她啊。她不过是拿小刀子晃了他几下嘛,犯得着吗?这人到底什么人啊?太阴险了!回头跟郭宇骆打听一下,然后警告他要交友慎重,这等披着漂亮皮毛的狼,以后不要放进院子里去。
  “我跟你说啊,我不过是绑了你一回,可不能因此养你一辈子啊。我要去逛街了,我身上没钱,别指望让我给你买吃的……”
  某果扶墙而出……
  京城之内十分繁华,商铺小贩,人来人往,分外的热闹。然而唐果无心闲逛,只低头猛走,见人多就钻,见弯就拐,走了半天,偷偷往后瞄了一眼,瞥见神定气闲跟在身后的某人,暗叫一声苦。
  怎么这么努力还是甩不掉他呢!眼睛一眯,就打算作弊一下,瞄了瞄近处的墙头屋顶,考虑着如何运用轻功溜走……
  正瞄着,目光掠过处,似乎捕捉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心忽的停跳了一拍,再定睛看去。
  不远的地方,站着一名青衣男子,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剑眉朗目,唇形棱角分明,头发挽成一个简洁的发髻;身材高挑健硕,腰间悬了一把长剑。此刻微微蹙着墨色的眉,眼中压抑着些许不耐,看向身边的一位娇痴的挂在他手臂上的女子。
  唐果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听力暂时的失聪,身周的世界瞬间退离出很远,只有这张熟悉的面孔在眼前晃动。
  楚坤。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20:18
、   她前世的男友,哦不,前世的前男友,楚坤!那个牵着女模,突然跳到她面前,招呼不打就甩了她的楚坤,那个致使她穿越到架空古代的罪魁祸首,楚坤!
  他也穿过来了?!怎么可能?
  手臂上忽然紧了一下,有人扶住了她。转头一看,对上一对探究的墨瞳。
  “姑娘,你怎么了?”对方问。
  声音回来了,世界回来了,她的意识也回来了。发觉人质先生扶着她,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在摇摇欲坠。
  她苍白着脸色,没有回答,再转头去看前方的一对男女。这时候思维清醒了一些,细细看去,才发现那男子的面相虽跟楚坤有七八分相似,却也不完全相同,肤色要深些,目光敏锐又凌厉,五官倒比楚坤生得更英俊几分,身材也明显健硕的多。
  她的心中百般滋味陈杂。当她以为这人是穿过来的楚坤时,前世未了的心愿立刻变成强烈的冲动:揍他小子!
  而这时又发现其实只是长的很像而已,不免失望。
  前方传来那女子略带嗲气的话声:“陪我再去那边逛逛,再去那边逛逛嘛……”唐果移目看去,见那女子身段袅袅婷婷,身着不张扬的粉色衣裙,修身的衣型高雅又不过于华丽,恰到好处的衬得肤色如玉,腮旁透出浅浅的粉红;瓜子脸儿,生得眉目如画,眼睛此时正讨好的笑眯眯的弯着,长睫蒙蒙的几乎遮了晶莹的眸子,水遮雾绕的;小嘴儿因为在撒娇,嘟嘟的鼓着,分外的惹人疼爱。哇,美女啊!
  男子明显的压抑着烦恼:“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美女面色微恼:“不行!今天就是有天大的事也给我放下,专心的陪我!”转瞬神色又软下来,捉着男子的手臂轻晃,柔声道:“求你了……”
  男子轻轻挣脱了她的手,眼睛不看她,沉声道:“我先走了。”
  美女眼睁睁的看着他转身离开,娇嗔的神气顿时消失,脸色略略的苍白。
  男子转身只走了两步,突然迎面冲上一个人,扬手就对着他的脸打来!
  练武之人警觉非常,反应灵敏,稍稍一躲,就轻松避过了这一击,再定睛看向突然袭击者——一名身着平民衣裳的女子。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顿时怔住了。
  一掌打空的唐果,见这男的躲过一击后,突然开始发呆,心道好机会啊!再次扬手——“啪”的一声脆响,结结实实打在这男的脸上。然后迅捷的向后跳出老远,以防他反击,怒吼一声:“NND!我最恨男人欺负美女了!人家姑娘如花似玉,哪点配不上你了?你这种三流货色装什么13啊!”
  男子这次躲都没有躲,结结实实挨了这一耳光,被打脸以后,也没有发怒,只僵立在那儿,一对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她,眸中蓄满痛楚的神色。
  咦?这反应不对着啊!一般人被陌生人突然袭击后,应该是暴跳如雷啊,她怎么就像打了一个木头人?然而唐果现在心中义愤填膺,顾不得想那么深,她捏着拳头,瞪着眼睛,鼓着嘴巴,竖着毛,正兴奋着哪……刚才误将此人认作楚坤时升起的暴力念头终于在这男人欺负美女的时候,找到了渲泻的理由——感觉就像PIA了楚坤本人一样,爽!!!!!
  正自暗爽到内伤,见那位美女朝着她走过来。恩……这是要来谢她打抱不平啊?赶紧谦逊的摇手:“美女,不必谢我了,我不过是帮你教育一下他,女人要互相帮助嘛,呵呵呵……”
  却见美女已走到跟前,一对美眸蓄满了恨意,咬着银牙道:“轮不到你来教训他!”
  玉手忽的扬起,向她的脸上狠狠搧来。
  这美女为什么恩将仇报啊?唐果的嘴巴张成O形,惊讶的看着她忘记了躲闪。美女的手即将落在唐果的脸上的一刹那,横里伸过一只手来,握住了她的手腕。
  美女惊怒的看向是谁拦了她,待看清来人,脸色顿时憋得通红,眼里迅速汪起了泪水,不甘的叫了一声:“大哥。”
  大哥?唐果奇怪的扭头看了看助了她一臂之力的人——没错,是她的人质。原来他跟这位美女是兄妹啊!
  人质满面寒霜,警告的盯着美女:“凌薇,不得无礼。”低低的声音,却饱含了不容杵逆的威严。
  凌薇?这名字好生耳熟!在哪儿听过呢?她一时想不起来。
  凌薇忿忿的抽回手,狠狠的剜她一眼,肩膀一扭,背过身去。不再理二人。
  却见那名被唐果抽过的男子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对着人质施了个大礼,恭敬道:“景诀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
  唐果忽的往旁边闪了半步,腕上一紧,却被人质握住了。她眼睛睁得圆圆的,不可思议的盯着这个正在充当她的人质的尊贵的太子殿下。他居然是太子!皇帝硬塞到她手里的红线的另一头系着的人!他居然还跟她装了这么久!
  等一下!景诀?这个被她抽了一巴掌的人,就是郭糖的青梅竹马景诀?!与此时同她也明白过来这位美女是谁了,指婚给景诀的凌薇公主嘛!
  太子卫清萧,凉凉的俯视着景诀的头顶,半晌,才淡淡道:“起来吧。”
  景诀站了起来,垂手肃立,低着脸,谁也不看。
  卫清萧不再理会二人,扯着发怔的唐果的,径直离去。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20:19
、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唐果的思绪都是混乱的,沉浸在悲喜交集的复杂情绪里。她原来揍到了郭糖的前男友!这感觉,就跟揍到楚坤本人一样痛快啊!她总算出了一口恶气了,哪怕这口恶气是替郭糖出的,也爽到爆!
  郭糖啊郭糖,我替你揍了负心郎了,在那个世界里,你也要替我狠狠的搧楚坤那混蛋一巴掌啊!往死里搧!
  她该高兴不是吗?可为什么她感觉要流泪呢?不能哭!她要欢欣鼓舞,击节相庆啊!
  忽然瞥见眼前有一个茶碗儿,一把端了起来,举到半空,大声道:“郭糖!咱喝一杯!庆祝一下!”
  一仰脖子,把那茶水倒进嘴里,入口却觉冰凉苦涩,“扑”的全喷了出去。
  刷拉,对面展开一把折扇,及时挡住了这飞来狂雨。折扇移开,露出后面一对冷冷的眸子。
  冰凉凉的目光砸在某果的脸上,顿时让她从自己的世界中清醒了过来。眨巴眨巴眼睛,看看对面那个拿眼光当锤子敲打她的卫清萧,再看看四周。红漆的四方餐桌、墙上挂着附庸风雅的字画,暗红的木制窗棱。
  好熟悉的环境!这不是她刚穿过来时身处的那个杏花酒楼的包间吗?卫清萧拉着她一直进了酒楼,而她居然一路浑浑噩噩,全无知觉,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身处何方。而从刚才那碗凉茶来看,她已经在位子上坐了不短的时间了。
  包间的门这时吱呀一响,进来一名小伙计,殷勤的问:“二位要点什么?”
  她扭头一看,惊道:“小二!是你?!”这不是她穿过来后遇到的第一人:店小二嘛!
  店小二仔细看她一眼,也认出来了,脸上顿时露出丝鄙视:这不是那次要吃霸王餐的那女的吗?
  某果却全然没有留意到小二鄙视的目光,激动得手都抖了。今天真是个特别的日子:揍了前男友——尽管是郭糖的前男友,但揍起来的手感绝对TMD毫不逊色!偏巧又来到了穿越后的第一场景,遇到穿越后见到的第一人,怎能让她不激动,不亢奋?!
  今天是个纪念日!穿越了这么久,她刚刚才到找重生的感觉。没错,今天就是个重生纪念日!
  随着那一巴掌甩出去,似乎才与前世的那段恋情真正决裂,就是一个字:爽!
  她“啪”的把茶碗豪放的砸在桌子上,冲小二嚷道:“小二!给我上菜!上好菜!上最好的菜!”
  小二犹豫了一下,心道这女的该不会是又打算吃霸王餐吧,看她的衣着,比当日寒酸了不少,她到底有没有银子付帐?目光转到她对面坐着的那位公子身上,他的疑虑顿时打消了。这不是有跟着付帐的人吗。看这位公子的打扮,非富即贵啊。
  一念至此,顺溜的应道:“好咧!二位请稍候……”
  “等一下!”唐果忽然又叫住了他,“每个菜里都要放辣椒,越辣越好!”
  小二奇了一下,却仍是应下了。客人的要求高于一切,是他的服务宗旨。不过爱吃辣的客人很多,爱到每个菜都要越辣越好的客人却并不常见。
  唐果前世就爱吃辣。但是皮肤又偏敏感,吃了就会长痘,所以每当吃饭时有辣菜放在了她的面前,她都会把它挪走。楚坤深知这一点,所以在那天的宴席上,楚坤会习惯性的将她面前的那盘小泡椒挪走,并说了那句:“不要把辣椒放在她面前。她吃辣会长痘,又受不了辣椒的诱惑。”
  这么体贴的一句话,在劈腿进行时的情境下说出来,无异于捅在她心口的温柔一刀,让她耿耿于怀至今。
  然而今天,她已换了一个身体,这个身体的皮肤极好,从不过敏,吃辣也应该不会再长痘了!她重生了!她能吃辣了!她要把上辈子没吃到的辣全吃回来!
  唐果捏着拳头兴奋莫名,全然没感觉到对面的卫清萧已化身冰雕一座,全身上下散发着寒气,包间内的气压已越来越强大。
  一道道红通通的菜很快端了上来。她抓起了筷子,豪放的冲卫清萧道:“来来来,吃吃吃,不要客气!”
  卫清萧没的动作,继续散发他的冷气。
  唐果也不再管他,迫不及待的夹起一块辣子鸡块填到嘴巴里。心里在欢呼:吃到了!老娘终于吃到辣了!
  只嚼了一下,强烈的辣味从口腔直冲脑门,舌头像被火苗烧燎到,下意识的一扭头,“扑”的把嘴巴里的东西吐了出去,喉咙也被辣味呛到,伏在桌边咳得泪花四溅。
  稍稍顺过一点气来,没命的满桌子找水,好不容易摸到一个茶碗,里面却是空的——茶水之前被她喝了又喷掉;一眼看见卫清萧面前还有一个茶碗儿,伸手摸过来,一饮而尽,总算是稍稍缓解了嘴巴里的火辣,舌头却还在刺痛,于是就像小狗一样半伸着舌头,不住的哈气。
  她还是不能吃辣……还是不能!这具新身体的味蕾超级敏感,根本受不了辣味!
  “咣”的一下把茶碗儿顿回到桌上,怒吼一声:“为毛我还是不能吃辣!为毛!为毛!这到底是为毛!”
  相见不相认
  “咣”的一下把茶碗儿顿回到桌上,怒吼一声:“为毛我还是不能吃辣!为毛!为毛!这到底是为毛!”
  不知是因为辣到还是气到,泪如雨下。
  卫清萧看着她对着一桌子辣菜发着无名火,忽然冷笑一声,道:“你的所谓失忆,果然是假装的。”
  唐果一愣:“什么?”
  “居然还装作不认得我。”
  “喂,我是真不认得你啊。”苍天可鉴啊……
  “那如何又认得景诀了?哦……即便是忘记了所有人,也会记得他罢。”
  这话听起来真别扭……可是真的解释不清啊。她无力的挥挥手:“说了你也不信,我是真不认得他。对了,你还说我装,你才是真能装好不好,太子殿下?”
  卫清萧鼻中喷出冷气一股,忽然起身,一语不发的拉开包间的门就走了出去。
  唐果看他突然离席的背影,忽然意识到一个极现实的问题:他走了谁付帐?!
  显然有人比她还关注这个问题,早就候在外面的店小二斜刺里冒出来,一步拦在卫清萧的面前,赔笑道:“公子这是要走吗?请随我到楼下付帐吧。”
  卫清萧拿折扇反手指了一下包间内,头也不回的道:“找她付帐。”
  “咦?!”唐果大吃一惊,赶紧跑了出来,对着他高高的背影道:“不带这样的哈!明明是你带我来的!”
  他侧了一下脸,用眼角的余光扫她一下,道:“菜是你点的。”
  丢下这一句,举步就走。店小二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道:“公子,您不能就这样走啊……”
  唐果在旁边握拳鼓励道:“对!不能让他走!就让他付帐!他有钱!全国人民都比不过他有钱!”
  卫清萧的目光落在店小二的爪子上,眼睛不悦的眯了一下,冒出两个字:“松手。”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20:21
、    店小二手一哆嗦,不由的就松开了,眼睁睁看着他沿着楼梯走了下去。
  唐果大急,“喂”了一声,就欲追赶,却被小二死死扯住了。
  “你休想溜走!”小二愤怒的说,“我早就看出来,你这女的是专门吃霸王餐的!”
  唐果跑又跑不掉,气急败坏:“你……我……卫清萧!你这个小气鬼!小气鬼!小气鬼!……”
  卫清萧毫不理会,身影迅速消失在楼梯拐角。
  ……
  巨胸老板娘,店小二,死死守住包间的门口,抱着手臂,毫不让步的盯着做可怜兮兮状的唐果。
  唐果瞄一眼摆满了桌子,却辣到她一口也不敢吃的菜。呜,在这家杏花酒楼,她两次面对满桌的菜,两次一口也没吃到,她跟杏花酒楼是不是命中相克啊。
  她的眼睛眨巴了一下,讨好的对小二说:“小二啊,你不知道哇,其实我跟你非常的有缘……”
  “啊呸!”小二唾弃,“少跟我套近乎!鬼才跟你有缘!我只跟你有冤!”
  她嘴角下抿,小声哼哼道:“我没有钱~我真的没有钱~”
  “没有钱就把你卖到青楼里去!”老板娘气壮山河的吼道。
  “呜……”唐果做悲摧状扭身扑到窗台上假哭,眼睛透过手指缝往楼下瞄了瞄,暗暗估量着自己的实力,打算运用轻功跳楼逃跑。
  这一瞄之下,却意外的在街道的人流中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修长的背影,飘逸的身姿,让她的心跳漏跳了一拍,手按住窗台,身子拚命向外探出,想看个究竟。
  身后一紧,被小二死死揪住了后襟。这小子粗暴的吼道:“早知道你想跳楼逃跑!要钱不要命的主儿我见得多了!”
  “哎呀!放手!!”她真的想跳楼,跳下去追上那个人。
  “不放!”
  她心中一急,就扒着窗户朝下面大喊了一声:“洛羽痕!”
  那个身影明显的僵滞了一下。却是没有回头,举步继续走去。
  她回头用力的推小二,企图甩掉他,这小子却是咬上了就绝不松口。她急中生智,道:“我看见了一个熟人,他可以帮我付钱!”
  一听到“钱”字,老板娘的眼睛顿时亮了:“那就一起下去找那个人!不许跟我耍花招。”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她身后拖着大尾巴一般的小二,急急的奔出包间,沿着楼梯跑了下去。跑到大街上,见那背影还未走远,疾追了上去,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角。
  “洛羽痕!”
  那人停下脚步,转头。她看到了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他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她,道:“姑娘认错人了。”
  她揪住他衣角的手指抓的紧紧的,丝毫不放松,坚定的迎视着他的目光:“得了,不管你易容成什么样子,我都认得出来。”
  “姑娘说笑了。在下原本就长得这个样子,哪会什么易容。”
  “洛羽痕。看到你能好好的,我很高兴。”
  “姑娘在说什么,在下完全听不懂。”
  她看住他,有什么东西从眼睛倒流进咽喉,苦涩难咽。
  老板娘挺着波涛汹涌的胸部,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仍挂在唐果身后的小二见老板娘到来,大声的告起状来:“老板娘,这女的骗人,这位公子根本不认得她!”
  老板娘惊怒不已,细眉倒竖:“当真?!”
  被唐果揪住的人淡淡一笑:“在下真的不认识这位姑娘。”
  “啊!你这个骗子!”老板娘一把揪上唐果的衣襟,猛力将她揪扯到一边,“我就知道你是骗子!”
  这一扯之下,手里的衣角滑脱,她单薄的小身板在肥壮的老板娘手中被甩得脚步踉跄。
  小二在一边加油鼓劲:“揍她!揍她!揍她!”
  老板娘哼哼冷笑道:“揍她干嘛?揍坏了脸怎么能卖给青楼?”
  “老板娘英明!”小二拍马屁。
  “走!这就卖了你去!”老板娘揪着她的领口走向酒楼对面的青楼。
  小二挥着拳头叫得像啦啦队:“走!走!走!”
  唐果的领口被抓住,回头颇为困难,却还是费力的转着脸看向他。却见他漠然的移开目光,转身,踏着平稳的脚步,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她只看得见他冷漠的背影。
  她真的认错人了吗?
  不,她确信自己的判断。他不认她。他不认她……
  他这是在告诉她,从此要形同陌路吗。
  一次次的,总是她从他的身边跑走,让他看她的背影。他终于也将背影丢给她了。原来目送一个头也不回的人的感觉,是如此痛彻肺腑。
  痛到她失了力气,像个没有骨头的布娃娃,跌跌撞撞的被揪着前行。
  直到一股浓重的脂粉气冲进鼻腔,才猛然醒悟过来。抬关一看,“凤艳阁”三个大字灼灼生辉。
  大吃一惊,屁股向后一坐,脚蹬住地面,拚命向后用力,号叫道:“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被卖进青楼呀……”
  老板娘用力的拽她:“你吃霸王餐的时候怎么没早想到?给我进去……”
  “不要不要不要哇……”
  二人在青楼门口揪扯成一团。唐果突然大声叫道:“跟我回家拿钱!回家拿钱!”
  “钱”字落入耳中,老板娘顿时停止了纠扯,却仍忿忿道:“不要再耍花招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在骗人!”
  “不骗你!绝对不是骗你!我家里有钱!”
  小二在旁边扇风点火道:“老板娘别相信她,家里有钱还出来吃霸王餐啊!”
  眼看着老板娘要听从小二的谗言,她急忙道:“只要你们愿意跟我回家,我付双倍的钱!如果我做不到,你们尽管再把我拖回来卖好了!”
  老板娘心动了,吩咐小二道:“咱们把她抓紧了,不信她能跑的了!”
  二人一左一右,把唐果夹在中间,一人抓住她的一只胳膊,跟着她走。这状态看似很亲热的三人行,实则没爱的很啊~
  ……
  郭府内堂里,郭宇骆、柳氏、倪端儿三个人,围着家仆齐海,面面相觑。
  半晌,郭宇骆头痛的抚了抚额头,指了指齐海,道:“你,再说一遍。”
  齐海有板有眼的重复一遍将刚刚的汇报:“昨夜小的带人巡夜,忽听花园拱桥处传来异响,就过去查看,结果看到小姐跟太子殿下蹲在桥拱下的水中。”
  柳氏不甘心的道:“你确信那是太子吗?”
  齐海:“小的目力还好,不会看错。”
  郭宇骆烦躁的催促道:“还有呢,你刚刚说糖儿当时正在做什么?”
  齐海犹豫一下,还是说道:“小姐拿了一把匕首,抵在太子殿下的咽喉。”
  柳氏脸色一白,跌坐在椅中。郭宇骆勃然大怒,一掌击在桌上:“这个不肖女!这是犯上之罪啊!”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20:22
、   齐海道:“小的当时以为小姐不会真的伤及太子殿下,但胁迫太子之事非同小可,若是声张倒让局面无法收拾,索性装作没看见,带人离开了。”
  郭宇骆点头:“好,这事你做的好。本该如此。哼!等这不肖女回来,我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倪端儿惊得一颤,眼珠转了一转,忽然上前一步道:“老爷,妾身倒觉得,此事没甚大不了的!”
  郭宇骆眼一瞪:“还没什么大不了?!都拿刀胁迫太子了,这可是杀头之罪!你还护着她!糖儿任性妄为,还不都是你们平日里惯的!”
  倪端儿耐心的娓娓道:“老爷息怒。妾身觉得,糖儿对太子不敬的行为,且要看是在何等情境下。老爷想一想,小姐怎会与太子在花园中相遇?或者是私下相会也是极有可能的。妾身猜想,大概是二人在花园中相会,恰被夜巡的家丁发觉,小姐怕被人知道失了颜面,所以才逼着太子不许他出声的。是否真的如此,但看太子是否声张此事就知道了。”
  郭宇骆一听,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却仍是愤怒难平:“即便如此,仍是该打!即使是有婚约在先,也不该私下幽会!即使是幽会,也不该拿刀威胁太子!”
  倪端儿仍不死心,搜肠刮肚的找着辩辞,半晌憋出一句:“老爷,闺房之乐,有甚于玩刀者……呃……”这话说出来,又遭到郭宇骆狠狠一瞪,顿时呐呐的不敢再说话。
  这时忽有家丁进来通报,说太子殿下来访。三人顿时面色发白,心内慌张。
  郭宇骆首先镇定下来,对两个老婆道:“你们先退下。”
  倪端儿不放心道:“老爷切不可急着领罪,且看太子做何反应……”
  他挥了挥手:“我自有分寸。”
  柳氏和倪端儿躲进了内室,郭宇骆欲出去相迎,卫清萧已走了进来。郭宇骆向前行礼,卫清萧扶住:“大将军不必多礼。”
  落座后,卫清萧微笑着问道:“令爱的病症可有好转?”
  郭宇骆赶紧回道:“不过是在外受了点惊吓,已好些了。”
  “哦。那就好。”闲闲的抿一口茶。
  郭宇骆见他毫不提起昨夜之事,心下大安,认为情况恐怕就是倪端儿猜测的那样,本是小儿女间的胡闹,无甚大事的。
  卫清萧将茶杯放回桌上,站起身来,道:“清萧颇是牵挂呢。不如就进去探望一下,如何?”
  “这……” 郭宇骆心道,看来你是打算把戏演到底了,老夫奉陪!转身捧起女儿离家时留下的那封书信奉上,“还要跟太子殿下请罪,小女知道太子今日要来,居然不知好歹的躲出去了。”
  卫清萧眉毛一扬,接过那张涂得狗爬一般的纸,看了一眼,眼睛立刻眯了起来,低声念道:“亲爱的父母大人:未婚男女婚前见面实在是有违伦……(是伦吗?)伦理纲常,有失体……(是体吗?)体统,女儿出去避一避,很快回来,勿念,我爱你们……糖儿上。”
  一边念着,嘴角深深的抿弯。
  郭宇骆偷偷瞥一眼太子的神色,见似乎没有怒意,心下松了一口气。
  卫清萧微笑道:“令爱写错了好几个字,语句不甚通顺,书法尚需修习。”
  “是是是,老臣教女无方。”郭宇骆擦汗。听起来太子殿下是在挑剔糖儿的文笔,可看起来为什么一脸喜色呢?
  ……
  老板娘和店小二押着唐果一直走到大将军府的门口,唐果停下了脚步,道:“到了。”
  老板娘抬头一看,“大将军府”四个大字跃入眼中,朱红大门厚实沉重,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两名守卫威不可犯……老板娘顿时勃然大怒,一把揪上她的领口:“小丫头,你耍我啊!你敢说这是你家?!”
  还未等她辩解,噌的一下,一支锋利的长枪指中老板娘的鼻尖,但听奶声奶气的一声大喝:“大胆刁妇!放手!”
  老板娘吓得一哆嗦,松开了唐果的衣领,两眼盯着枪尖变成斗鸡眼儿,冷汗涔涔,呆若木鸡。再顺着枪杆儿望去,却见执枪对着她的,居然是个七八岁的锦衣小娃娃,怒目圆睁,小嘴巴愤怒的抿着。
  唐果乐了——原来是郭轩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见有人欺负他的姐姐,就夺了守卫手中的长枪冲了上来。
  老板娘见原来是名小娃娃,气不打一处来,拿手拨拉了一下那枪杆,斥道:“谁家的小孩这么调皮啊这是?走开走开。”
  郭轩手中长枪一送,直直插入老板娘头顶的发髻。老板娘大惊失色,尖叫一声,面色惨白,再也不敢动一下。
  唐果见状赶紧劝阻郭轩:“轩儿不必这样,莫要伤了她,把枪收回来,乖啦乖啦。”
  轩儿哼了一声,这才将枪收回。
  两名守卫走过来将老板娘和小二拿住,对唐果恭恭敬敬道:“大小姐受惊了。请大小姐示下,是否将这两名刁民押下杖责?”
  老板娘和小二腿一软,跪倒在地,没命的哀号起来:“大小姐饶命啊!小的有眼无珠哇……”
  唐果过意不去了,道:“哎呀……起来啦起来啦,是我不对在先啦。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跟我爹要银子给你们。”
  守卫应下,却见老板娘拚命摇手:“不要了不要了!钱我不要了……”一边哭唧唧的嚷嚷着,由店小二扶着,狼狈而去。
  唐果在后面叫道:“哎哎哎,别走哇,我真的想给钱啊,我很有诚意的~唉……”
  见老板娘和店小二逃命似的远去,她无奈的叹一口气,腿上一紧,某小子扑过来抱住了她的腿,小嘴一张,哇的哭起来。
  “呜哇……姐姐又偷跑……姐姐说话不算数……呜哇哇……”
  ……
  郭宇骆正与太子坐着闲话,齐海忽然进来,禀报说小姐回来了。
  郭宇骆看一眼卫清萧,却见他的嘴角的笑意已然隐去,眼中蓄了些阴霾。他心中咯噔一下,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起来。心中暗暗叫苦:这两人到底在搞些什么啊!
  却听女儿的讲话的声音渐行渐近:“好啦……轩儿不哭啦……擦擦眼泪……乖啦乖啦……”
  说话间,唐果已牵着还在抽噎的郭轩进到屋内。一眼看到座上的卫清萧,顿时拉下脸来。
  郭宇骆赶紧道:“糖儿,还不快见过太子殿下。”
  “哼!”她鼻子里喷出冷气一股,脸一扭,看也不看他,只对着郭宇骆说,“爹,给我十两银子。”
  “要银子做什么?”
  “赎、身。”她从牙缝里狠狠飚出两个字,一记眼刀甩向卫清萧。
  “咳、咳、咳、咳……”郭宇骆一口气走岔,咳个没完。唐果见状赶紧上前给他抚背。
  卫清萧神静气闲站了起来,朝着咳嗽中的郭宇骆拱了一下手:“我先告辞。”
  转身悠然离去。某果的眼刀刷刷刷飞向他的脊背……
  ……
  是夜,唐果被郭宇骆罚跪着抄写《女诫》。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20:23
、   听起来罚的挺重的,可是仔细看去,就能发现这被罚之人膝下垫的厚软的垫子,身边燃着暖烘烘的暖炉,左手摆着茶水,右手摆着点心,前面站了一个棋儿替她研墨,后面蹲了一个轩儿给她捶腿。
  可是她仍是叫苦连连——这繁体字她认都认不全,抄起来尤其费力。不过是抄了一小段就无法坚持了,索性往案上一伏,假装睡着了。
  棋儿见状,小心翼翼的将她扶到床上睡下。然后回去继续研墨。在床上装睡的某果奇了——她都不写了,还研墨做什么?
  偷偷将眼睛睁开一道缝看去。只见轩儿正伏在案上替她抄哪。抄了一会儿,停下看了看,摇着小脑袋叹了一声:“唉,姐姐的字真是丑到难以摩仿。”
  然后醮了醮墨,苦苦的埋头抄写。
  唐果合了眼,睫被悄悄的打湿。来到异世,能得到如此温暖的家人,她是何等的有幸。
  ……
  次日,瞅着郭宇骆上朝去了,唐果立刻打算出门。棋儿见她又往外跑,赶忙阻拦住:“小姐,老爷吩咐过你要在家练字,不准你出门的。”
  “哎呀,让我练字不如打死我!让轩儿替我写啦。我就是出去逛逛嘛。”
  “不行!让老爷知道了,又要挨罚了!”
  “不让他知道不就得了,在他下朝前我一定回来。”
  “可是……”
  “哎呀,你陪我去好了,这下放心了吧。”
  棋儿阻拦不住,只能跟在她的后面。
  唐果直奔昨天见到洛羽痕的地方,在路边找了个台阶坐下,托着腮,凝神看着来往的人。
  棋儿坐在她身边,奇怪的问:“小姐,坐在这里做什么呀?”
  “看人。”她简洁的回答。
  “真是的……人有什么好看的?”棋儿倍感无聊,闷闷的陪坐在旁边。
  “你若觉得无聊,就去近处转转。”
  “我才不敢!小姐若是又跑丢了,老爷会打死我的!”
  “我不会跑的,我今天就坐这儿,哪也不去。”
  棋儿还是不太敢离开,但陪她坐了一个时辰后,终于坐得腰都痛了,无聊到了极点,忍不住跑到附近的小摊上去看杂货。
  唐果却还坐在哪里,眼睛死死盯住每一位来往的行人打量着。忽然,她的眼睛一亮,忽的跳起来,跑到一个身着黑衣的路人身边,随着他的脚步向前走,一边走,一边说:“洛羽痕,我知道是你。跟你说过你怎么易容我都认得出来的。我跟你道歉洛羽痕。那天的事我做的不对,我不该就那么丢下你跑了,不过你也有不对的地方。……”
  “姑娘认错人了。”黑衣男子头也不转的说道,脚步毫不停留。
  身后传来棋儿的一声呼唤:“小姐!你去哪里呀!”
  她回头看了一眼棋儿,再转过头来时,黑衣男子已走得看不见了。
  她无力的叹一口气,沮丧得五官都垮了下来。
  棋儿奔过来拉住她的手,警惕的问:“小姐你想去哪儿?”
  “我能去哪儿啊?”她有气无力的挥挥手,“咱回家。”
  ……
  第二日,唐果准时又来到那路边的石阶上坐着。
  棋儿看了一眼双目囧囧有神的盯着路人的小姐,抱怨道:“真不知道这人群有什么好看的。……您慢慢看,我去那边逛会儿。”
  几个时辰后,她终于瞥见了熟悉的身影。跳起来就追。那人却忽然加快了脚步,竟然不易察觉的运起了轻功,迅捷得她根本追赶不上。
  她冲着那背影大声道:“浑蛋!既不想认我,就不要让我认出你来!你那是什么破易容术!不知道自己的身材很妖娆,根本没必要看脸就认得出来吗?!”
  那背影滞了一滞,却没有回头,迅速的消失了。
  她站在街心,抬手狠狠挥去眼角的泪花,回头找到棋儿,打道回府。
  第三日。街边石阶上。
  瞥见一个脸部削瘦的胖子走过去后,唐果哈哈一笑:“真是的,谁见过胖子长着瓜子脸啊!光在衣服里塞棉花有什么用?在脸上糊块面团才显得协调好不好?”
  瓜子脸的胖子板着脸一声不吭的走过去。
  第四日,街边石阶上。
  当那个身影被她捕捉到,她干脆站都没有站起来。只是扬声道:“以为衣服里面塞些鼓鼓的棉花,下巴糊块面团,我就认不出来了吗?!走路姿式都不会改改吗?!换成内八字或是外八字好不好?!”
  那个圆滚滚的身影落荒而逃。
  唐果猛的站起来,怒吼道:“你够了吧?!我不过是让你看了两次背影而已,你都让我看了多少回了?!”
  没有回应。
  第五日。街边石阶上。
  唐果又得手了。她不屑的高声道:“下次记得塞上棉花、糊上面团、走路改成外八、然后换一种香水用,如何?还百变妖狐呢,没创意!”
  还是没有回应。
  第六日。街边石阶上。
  唐果睁大眼睛在人群中徒劳的搜索着,却再也认不出哪个是洛羽痕。
  他小子的易容术终于在她的督促下进步了,完善了,精进了,更上一层楼了!
  她放出的那句狂言“不管你易容成什么样子我都认的出来”,算是最终落空了。
  现在她认不出他了。经过他的不懈努力,终于让她再也认不出他。他是有多么不情愿见到她啊。
  一直到天色暗下,她还是不甘心的坐在石阶上拚命盯着人看。直到光线暗得看不清路人的脸,终于挫败,捂住酸痛的眼睛,泪水沿着指缝渗出。
  “你赢了,洛羽痕。”她小声的说。
  棋儿见状,不明所以,愣愣的问:“小姐,你怎么哭了?”
  “棋儿,我们回家。明天不来了。”
  棋儿顿时开心的忽略了她的伤感,喜道:“小姐终于看够人了!这阵子天天陪小姐坐街角,闷都闷死了!”
  “嗯,明天不来了。不来了。”她机械的重复着。
  慢慢站了起来,扶着棋儿的手站了一会,缓一缓坐麻的双腿,才黯然离开。
  石阶对面的茶棚底下,一个坐在那里喝了整整一天茶的客人,茶杯从指间滑落,摔到脚下青石板的路面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20:24
、   回到家后,唐果就觉得头重脚轻,恹恹的没有力气,饭也吃不下。棋儿赶紧去告诉了夫人柳氏。很快郎中就来了,诊脉之后,说是受了些风寒,并无大碍,开了些驱寒的药物。
  棋儿将煎好的药端到床前,服侍她喝下。
  喝了汤药后的唐果沉沉睡去,棋儿也伏在床边昏昏欲睡。半夜里被小姐抽泣的声音惊醒,赶紧上前查看,却见小姐还睡着,可能是做了噩梦,抽噎不住,眼泪打湿了枕头。
  灯光下发觉她的面色潮红,伸手试了一下,果然是发热了。
  棋儿打来热水,浸了热手巾拧得半干,覆到小姐的额上。然后伸手有节律的拍抚着她的肩膀,良久,小姐睡梦中的抽泣才渐渐止住。
  棋儿看着她的睡颜,叹息了一声:“小姐越是长大,越是与我生分了,连为什么事伤心,都不肯说与我听。”
  郭家大小姐的体质原本是极好的,很少生病,偶而感冒伤风,喝点姜汤或是汤药,隔天也就好了。可是这一次小病居然断断续的总也好不起来。自第三日烧退下后,就开始咳嗽。一阵咳上来时,咳得泪花四溅,好半天才能平息。白天恹恹的无力,晚上也睡不安宁。
  这场感冒让唐果烦闷不已。她怀疑自己现代人的灵魂改变了这具古代人身体的体质,是不是离了抗生素就治不了感冒了?搞得全家人跟着忧心,棋儿更是整夜的伺候她,夜里睡梦中若是咳嗽就替她抚背,若是咳醒了就递上水来润喉。
  她觉得这不过是小毛病,不愿让别人伺候,再说感冒是会传染的。可是棋儿总是不依,无奈之下她只好画了个口罩的图样,让棋儿自己做了戴上,免得被她传染。棋儿因为觉得戴了这东西就像在嫌弃小姐一样,拒绝佩戴,但唐果坚持说她若不戴就不准进里屋,棋儿拗不过,只好敷衍着戴了这个怪怪的面罩。
  她的咳嗽一直拖了十多日还未好转,郭宇骆也着起急来,怕转成痨症,请了名医来看,抓来一包包的草药。唐果每天喝汤药就能喝个大半饱,再加上食欲原本不振,整个人恹恹无力,消瘦苍白,皮肤都似乎变成了半透明的。
  更让她苦恼的是,自己的心情总是阴霾着,明明想活的明朗一些的,却总是打不起精神。
  都怪这该死的感冒。都怪古代没有抗生素,连个感冒都治不好。她烦闷的想着,据绝去碰触心情不好的真正原因。
  趴在床上昏昏欲睡时,重重的药味缭绕在身边,时不时忍耐不住的闷闷咳嗽,忽然让她对自己感到很厌烦。
  这样病着的、无精打采的唐果,真让人厌烦。为什么还不好,真讨厌。
  薄荷糖
  郭府的侧门外,郭轩一个人在玩爆竹。点了几个后,又觉得无聊,闷闷的坐到石阶上,托着腮帮子唉声叹气。
  旁边忽然有人问道:“小公子为何叹息?”
  郭轩抬头瞅了说话的人一眼。却见这人身着白袍,长身玉立,面容白净,很和蔼的看着他。
  他再大大的“唉”了一声,道:“姐姐生病了,不能陪我玩,无聊啊无聊。”
  那人的眼中闪动了一下,问道:“哦?你的姐姐病的厉害吗?”
  “我不知道哎。他们不准我去看姐姐,说是怕把病过给我。不过娘亲说就是感了风寒,总是咳嗽。”
  那人默默的低眼站了一会,忽然把手伸到郭轩面前,掌心托了一枚浅青色的小药丸,道:“我的这药,吃了以后第二日病就能好。送给你,你设法让你姐姐吃下,可好?”
  郭轩并不接那药,抬起了头,一对精灵的大眼睛仔细打量着他。忽然站起来猛的往后一跳,大声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娘说了,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你到底是什么人,打的什么主意!”
  对方冷汗下……为什么这小孩这么精明……
  郭轩见他吱吱唔唔,更觉得不像好人,回头朝着门内大喊起来:“快来人啊!抓坏人啊!”
  白袍一撩,迅速溜得不见踪影。
  ……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20:25
、   是夜。唐果的闺房。
  唐果睡在床上,棋儿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手撑着腮旁,脑袋一点点的打着瞌睡。外面似乎刮了一阵强风,呼的把窗户吹开了,冷风顿时灌了进来。
  棋儿被惊醒,赶紧起身跑去关窗户,刚走到窗前,颈上似乎被谁轻拍了一下,立刻失去了意识,软软的倒地。
  窗外无声的飘入一个身影,轻轻将窗扇合上,回身望着床上还在昏睡中人,慢慢的走近。
  唐果在睡梦中,模糊的感觉有人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一个小小的颗粒被塞进嘴巴里,慢慢的溶化。这东西很像薄荷糖,冰凉清爽,很是可口,她甚至闭着眼睛,美美的叭唧了几下嘴巴,还没有品够,那甜凉的味道就尽数咽下了,不满的微张了嘴,还想再索要一颗。
  她没有等到另一颗薄荷糖,却有凉凉的柔软,轻轻覆盖到了她的唇上。
  她大部分的意识还是在昏睡,半梦半醒中,对于没有得期待中的薄荷糖感到十分不满,懊恼的哼哼了一声。
  那柔软忽然撤离。
  窗再一开一合,屋子里恢复了平静,仿佛不曾有人来过。唐果在梦里很快忘记了薄荷糖的纠结,继续她的沉睡。倒在窗前的棋儿没一会也醒了。发觉自己躺在地上,只道自己是连续熬夜太疲倦了才会晕倒。
  次日清晨,唐果醒来,狠狠伸了个懒腰,顿觉神清气爽,起身下床。
  棋儿从外面进来,见她起来,吃了一惊,恼道:“小姐怎么自己起来了!看病还未好,又让凉气闪到了!”走上前来就要把她往被窝里塞。
  唐果笑道:“哎呀,我觉得病突然好了,浑身充满了活力!”
  棋儿打量了一个她的脸色,果然是精神了许多,又记起自昨天半夜直到现在也未听到一声咳嗽,看样子确是见好了!心中高兴,神色也跟着喜上眉梢,却还是不敢大意,强按着唐果不准她到屋外去。
  直到郎中到来,细细诊断后,确认唐果的病已全好了,她这才重获自由。
  诊病的郎中走在院里,脚步顿了一顿,疑惑的自言自语道:“昨天病征还颇为深沉,今日怎么就全好了?奇怪啊奇怪。”摇着头,锁眉苦思而去。
  屋内,洗漱中的唐果似乎想起了什么,停顿了一下动作。歪着头想了一会,却再也抓不住方才一飘而过的一点迷惑。
  棋儿见她发呆,问道:“小姐在想什么?”
  唐果下意识的回答:“想吃薄荷糖。”
  棋儿笑答:“我马上去买。怎么忽然想起要吃薄荷糖呢?”
  唐果怔怔的道:“我也不知道。”
  这可是多日来小姐第一次提出想吃什么东西,棋儿火速赶去买了来。唐果掂了一块放进嘴里,咂了咂,却蹙起眉道:“不对,不是这个味。”
  棋儿奇道:“薄荷糖都是这个味呀。小姐想要的是什么味?”
  “……我说不上来。”她摇了摇头,对于自己奇怪的念头也感到好笑,扬眉笑道:“算啦,我还是吃饭吧,我觉得都饿扁了。”
  棋儿大喜,火速赶去备饭……
  这些日子唐果一直病着,都没有注意到外面零星响起的鞭炮声。待走出厢房,看到府里的下人们都在忙着张灯结彩、置办年货,才意识到快过年了,而唐果的痊愈,让郭家所有人的心境真正的喜庆起来。因她生病刚好,郭宇骆也不再督促她练字,于是她就每天和轩儿疯玩,陪他上墙爬屋,调皮捣蛋,搅得郭府上下鸡犬不宁,不提。
  除夕之夜守岁,全家人欢聚一堂,其乐融融。外面,鞭炮声此起彼伏。被新年的气氛包围的唐果,面上的笑容多少有些心不在焉。逢此佳节,自然是思念异世的父母。也不知他们是否健康安好。不知他们会不会发现其实女儿已换了一个灵魂。但愿他们不要发觉——郭糖,全靠你了。
  然而心中却不仅仅只是挂念异世的亲人,在这个世界,也有很大的失落。一个是不知流落何方的小狮子,也不知他能不能躲过官兵的搜捕?能不能营救出被捕的蝠影?
  还有一个人,她倒是找到他了,他却不愿再认她。用形同陌路的方式,抹煞所有的过去。这比起跟小狮子失去联络的情形,更让她不堪承受。
  手里握着酒杯,怔怔的发起呆来。
  这场家庭的欢宴一直持续到凌晨才散,女眷们由丫鬟们扶着回各自的厢房。唐果正跟棋儿提着灯笼走在回屋的路上,忽听到不知哪里传来一声惊恐的惨叫:“有鬼啊——”
  棋儿吓得惊呼一声,手中的灯笼掉到地上,扑到唐果手臂上哆嗦成一团。
  唐果听到这那惊悚的号叫,却没有惊慌,反而是面露惊喜之色。回头朝惨叫声传来的方向张望了一下,对棋儿道:“走,我们快些回屋。”
  “对对对。”棋儿慌忙应着,两人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屋子。
  进屋后,棋儿仍是惊魂未定,不敢单独呆着。唐果笑着安慰她:“害什么怕呀,肯定是不知道谁看花眼了才胡乱咋呼,哪来的什么鬼呀!这屋里灯火通明的,你还怕什么?我要睡了,别进来吵我。”
  不由分说将棋儿推到了外屋。棋儿只好一个人呆在外面,守在灯下不敢离开。
  唐果自己从里面把门栓上,回身奔到窗前把窗户打开,向外张望。
  外面黑漆漆的,没看到半个人影。她缩回了脑袋,却将窗户仍开着,然后在屋子里焦虑的转来转去,转一会儿到窗前望一眼,转一会儿再望一眼……
  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她猜想中的人。难道真的是哪个下人看花了眼,胡乱喊了一声?
  在她最后一次到窗前张望时,一抹青色的剑锋从身后探过来,逼在了她的颈侧。一声压低的威胁飘出:“不准声张,把窗关上。”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17 20:26
本帖最后由 梅儿精 于 2010-12-19 15:16 编辑

、   那熟悉的声音落入耳中,本该欣喜若狂吧,可一切都因为那剑锋的冰冷,寒至心底。
  她难以置信的回头去看,回转得匆忙,竟都忘记了利剑在喉,以致于颈侧的肌肤在剑锋上轻划了一下,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她浑然不觉疼痛,只睁大了眼睛看去,希望自己是听错了声音。
  正对上一对清透依旧的眸子,瞳中却有危险的杀机。
  “小狮子?”尽管都看清了对方的脸,她还是不敢相信,不死心的再确认一遍。
  “不准出声。把窗关上!”寒非离低声重复了一遍他的命令。
  她呆呆看了他一会儿,机械的回身把窗户关好。再回过头来,低头看了看仍逼在她颈前的剑,抬眼,对着他努力的微笑了一下。
  “小狮子,你在跟我开玩笑吧。”满是企望的看着他,幻想着能在下秒就能看到他熟悉的清亮笑颜。
  他的眼神却阴沉依旧,低低冒出一句毫无感情 色彩的话:“说,你把那块玉交给谁了?”
  她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渐渐的败去。眼眶渐渐的烧红。
  半晌,干涩的问道:“想知道玉的下落?那你得告诉我,你可曾相信过我?”
  他短暂的沉默一下,道:“怨我心思不够缜密,居然信了你失忆之说,直至你携着玉消失,才醒悟到被你蒙骗。你一直在演戏。”
  “演戏?”她唐果苦涩一笑。那一次次的生死相依的记忆,就这样被这个词全部摧毁。“你总算曾经信过我。”“曾经”两个字,咬得重重的。
  “少废话,告诉我玉在谁的手上。”剑身在她的肩上威胁的压了一压。
  “如果我不说,你会不会杀了我?”她很平静的问出这句话,目光很单纯的看着她,神情看起来像个好奇的小孩。
  他一字一句的回答:“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她笑了,呵呵的笑出声来。这笑声听到耳中,他微微的怔了一下,仿佛听到了某种破碎的声音。
  是有东西破碎了,她的心里积蓄了多日的担忧、期待、牵挂,破碎得。
  她忽然抬手,从脖颈处扯出一道红绳,那块圆圆的白玉就被从领口拎了出来。
  那湿润的色泽落入他的眼中,顿时怔住,手上的剑也失了力道,剑锋慢慢的偏落。
  她费力的想把系着玉的红绳绕过脑袋取下,可是当时系上时因为担心丢失,有意将绳系的很短,绳圈太小,努力了半天也没能拱出来,干脆揪住红绳奋力的一扯,硬生生将绳儿扯断了,细细的绳子勒伤了皮肤,留下红红的印子。
  她嫌弃的将玉丢进他的怀里。
  “还你。”
  他接住玉握在手里,脸上浮现出茫然的神气。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她背过身去,冷冷道:“你可以走了,寒非离。”
  他没有动,半晌,迟疑的道:“我……”
  “走。”她简洁的截断他的话。
  “果儿……”
  “你得到你想要的了,为什么还不走?”她的声音不知不觉的高了起来。
  门口忽然有人拍门,棋儿的声音传来:“小姐,开开门。”
  她瞥一眼站在那里脸色发白的寒非离,扬声道:“这就开门。”
  径直朝门边走去。手放在了门把手上,眼睛的余光瞥见他还站在那里。哼,你不走是吧?我看你能站到几时!牙一咬,就拉开了门。
  与此同时身后风声微动,就见他钻进了床帐之内。
  棋儿已站在门口,慌慌的道:“小姐,老爷派人来说今夜有两名刺客进了院子,其中一个还被齐海伤了,却没有抓到。”
  听棋儿说“其中一个伤了”,唐果的脸色白了一白。
  棋儿以为她害怕,赶紧道:“小姐也不用怕,老爷已派了几名家丁守在小姐的屋子四周。而且齐海夜巡时刀上是习惯抹上**的,受伤的那个刺客也不会有能力再伤人。要棋儿进来陪着小姐吗?”
  “啊……不必了。你自己去睡吧,外面有人守着,我不怕的。”
  支走了棋儿,把门栓好,站在门口,回头再看一眼帐子低垂的床。眼角忽然捕捉到方才寒非离站过的地方,地板上有点可疑的东西。定睛看去,果然是几滴暗红的血迹。
  眉微微跳动了一下。
  齐海的刀上抹了**?伸手撩开了帐子,。
  寒非离蜷坐在床脚,剑已入鞘,脑袋歪在床角,已然晕迷过去。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23 19:47
本帖最后由 梅儿精 于 2010-12-23 21:19 编辑

\     一瞬间,寒非离又成了小狮子,卸下了所有戒备,单纯恬静的睡颜。
  他穿着黑色的夜行衣,看不太出伤在哪里。她凑上去仔细观察,才发现左臂上的刀伤。他另一只手执剑,正是用这只手握着玉,手里的玉已被手臂上顺下的血液浸透。
  她将他的袖子往上卷了卷,露出臂上三寸长的一道深深伤口。看到伤处肌肉外翻红肿,深度几乎见骨,心中颤了一下,回身找了些干净的布条来,先替他勉强包扎了一下。
  包扎的时候布条触痛了伤口,昏睡中的人手指有些痉挛,失了握力,手中的玉滑落在床上。唐果只顾得包扎的事,也没有去管它。
  待终于包扎完了,唐果的目光无意中落在那块玉上,吃惊的“咦”了一声。
  方才玉落下时,表面还沾满了寒非离的血迹,此时那血色似乎全数渗入了玉原有的冰裂纹内,形成了隐约的红色线条。
  她好奇的捡起来看,见那并非是所有的冰裂纹都渗入了血迹,变红的线条仅是一部分而已,而这一部分线条恰恰勾勒成了奇特的图案。看上去似乎像是……地图?
  自然而然的联想到“藏宝图”。
  这块玉的玄机在于见血才能显图!而这时图像显示的似乎不全,又看不出个所以然。是不是刚才沾上的血不够多?再来一点好了!瞄一眼寒非离臂上的伤口,他的血已止住。
  狠了狠心,将自己的手指塞进嘴巴里咬破。
  把指上渗出的血抹到玉上,然后等着。等了好一会,也不见血渗下去。她不解了:“怪了,怎么回事呢?难道这吸血的玩艺儿还挑食不成?”说到“挑食”,眼睛忽然一亮:“对了!这玉的背面人像的身上生有红花,难道是在暗示只有他们家族人的血才能引发玉上的玄机?”
  瞅了一眼仍在昏睡中的寒非离,道:“我白白牺牲我的手指头了。”
  这时他臂上伤口的绷带下又有少许血液渗出。哎,她的包扎技术真是差劲啊。不过这血来的正好,不能浪费啊,她赶紧将玉贴到绷带边缘。刚刚挨近,那刚刚渗出的血就自动的吸附到玉上,缓缓的渗入玉的冰裂纹内。他皮肤上的血液朝着玉聚拢流淌过去的样子,如同活了一样,让她心中微微惧怕。而地图也终于清晰起来。
  这块玉果然是会挑食的!非寒非离的血不认!一块古玉,居然具备DNA鉴定功能,他的祖上的智慧简直高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这等奇事当前,她忍不住将玉拿在手心,好奇的去看上面显出的图案。图虽然小,却是非常的细致。明显的是一幅微缩的地图。在图上的某一点,显出一朵五瓣红色花形,正对应的玉的另一面人像腹上的红花标记,似乎是那朵红花透过玉身渗到了这一面。这红花在整个地图上尤其的醒目。
  如果这是藏宝图,红花的位置所示,大概就是宝藏所在了。
  

作者: 梅儿精    时间: 2010-12-23 20:01
本帖最后由 梅儿精 于 2010-12-23 20:07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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