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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言情小说】:穿梭千年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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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闪电
时间:
2009-1-9 13:59
标题:
【言情小说】:穿梭千年的爱人
【楔子】
恩爱夫妻禹晶
友人婚前在艳阳高照的某日,偕其准夫婿去放风筝。风筝卡在树上,他去寻找较长
的树枝想勾下风筝,回来时发现他的honey已利落的爬上树取下了风筝,他瞠目结舌,
带著担忧脱口说道:「你这么会爬树,以后会不会很会爬墙?」
婚后,她亲爱的先生有一回突然对她说:「奇怪,为什么你跟别人的老婆不太一
样?」
她不解的瞪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他说:「我同事他们都说他们的老婆管他们很紧,要去哪,行踪都要报备得一清二
楚,家用与他们日常的零用也都是由老婆大人严密的控制,为什么我要去哪你都不问我?
要用钱你也从不限制我?」一脸渴求「妻管严」的模样,深情的凝睇他的「爱妻」。
有一次她先生的同事到家里来拜访,无意间说道:「我真羡慕你,你老公很爱你。」
他举例说:「有一次他们那群无聊男人在谈论谁的老婆最漂亮,众说纷纭,就是没人认
为自己的老婆漂亮,但你老公却在这时深情款款的发出惊人之语,说:我认为还是我老
婆最漂亮。」最后一句话的公正客观性我们姑且不论,但是这样的丈夫实在值得颁给他
一张「爱妻证书」。
还有,当她先生的同事copy一张在网路颇为流行的「爱妻六大守则」,散发给同事
时,他特地带回家给他亲爱的老婆大人看,并且说:「这简直就是在说我们嘛。」
婚前与婚后,友人认为她先生待她始终如一,不曾稍减他的体贴,唯一有差异也让
她有微言的地方,就是他的体重」」与婚前相较增加了不少。
他们夫妻之间的相处诚谐有趣、轻松幽默,口角虽然不免,但总能在幽默中化解争
执。
他们是目前我见过最恩爱的夫妻,由他们的身上,我真实的看到世间还是有值得期
待的真感情。
作者:
闪电
时间:
2009-1-9 14:00
【第一章】
「出……出租?!」除了震愕,更多的是不敢相信,她居然做得出这种事!
把他租给别人!这女人?!这个时代?!喔!
「你别这种表情好不好?像我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的事。」水烟堆满谄媚的
粲笑,眸中闪闪生辉,为著才到手没多久的十万元,她可一定要把他给租出去。其实对
钱她一向看得不重,够用就好,偏偏五个多月前一场酒后误事,使她非赚这十万块不可,
而且一个星期而已,就能赚进十万,不赚白不赚,何况他们都已快喝西北风,还能任他
端架子吗?「你难道不了解我们目前的处境吗?我已经左支右绌榨不出半毛钱了,你好歹
也想想,我这三个月供你白吃白住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的帮我一次吧,现在我们是在同
一条船上,你要有共体时艰的观念呀,否则交不出房租,被曼玲姊撵了出去,我们就只
有露宿街头了。」
「但是你竟然要我去伺候一个女人!我无法答应,我可以去赚钱养你,我怎么也不
能去做这种卑贱的事。」
「你能在明天赚到十万元吗?我们积欠了曼玲姊五个月的房租,明天是她给的期限
的最后一天了,拿不出来我们就得走人!我能了解你的感受,在你们那个时代,男尊女
卑,要委屈你去当曼玲姊的保镖,你一定一时无法接受,但是这是我们现在唯一的机会
呀,你忍忍嘛,一个星期很快便过去了,何况在她那一定吃得好住得好,何乐而不为
呢?」她的手缠在他的颈间,央求的眼神楚楚的望著他,渴求他的点头。
其实这房租在她还未「捡到他」、收容他时,她早已欠下,现在要求他出力,是有
那么一点点过分,不过看在她救了他的份上,他帮她这么一次也不为过吧,何况她又不
是要他上刀山下火海,是要他到曼玲姊阳明山的那栋华丽别墅里,去享受一个星期唷,
又不是要害他,还瞥扭半天迟不肯点头,若是曼玲姊要的是她,她早就飞也似的奔去了。
「离明天还有一日,我们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他仍不答应,为了怕自己挨不过
她的央求,他索性闭上眼不看她。
「采风,我知道这件事委屈你了,但是只剩一天,我们要上哪筹十万呢?你何必这
么坚持?再说虽说是去当曼玲姊的保镖,但是曼玲姊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她不会要求你
做一些不合理的工作的。」好话说尽,笑容也仅在脸上,他要是还不答应,哼哼,她铁
不会让他好过的,就算用押的也要将他押去。
「这不一样,水烟,如果有人出十万要买你一夜,你是答应不答应?」
「当然答应,现在若有人肯开价,我立刻答应。」她答得爽快。
李采风铁青著脸,他的手臂紧缩住她的腰。
「你说什么!」
「喔!你做什么?想勒死我呀!」她的手拚命的抵住他的胸膛,想挣出一些呼吸的
空间。
「你再说一次!」冷冽的声音由他的牙缝中窜出。
「说什么?你快放开我,我快不能呼吸了!」他在发什么失心疯,就算不高兴,也
不能想勒死她呀。
「你方才说如果有人用十万买你一夜,你会答应?!嗯!」他危险的逼视她,目中
闪动极度愤怒的光芒。
「当然,现在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肯……咳咳,你快放手,我真的快休克了!」
缺氧的脑子令她无法思考。
看著她短促的声音、苍白的面容,他不得不暂时放开她。
贪婪深吸几口可爱的新鲜空气。她差点再也呼吸不了这迷人的空气,都是这该死的
人!
「咚。」喔!好痛!一时气愤竟忘了他可是身怀绝世武功的「古代人」,不过是
「有点」用力的给他一拳而已,竟感觉」」手快断了!
「哇!好痛哦!」眼角痛得泛出了几许泪光。
「你还好吧?」他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揉著。
「不好。」她狠瞪他一眼,「你竟然恩将仇报,想把我勒死!你太没有良心了!也
不想想当初我是怎么救你的,还供你吃、供你住,教你适应这个时代的生活,而今,不
过是有点小忙要你帮,你就不高兴的翻脸想勒死我,你还有没有良心呀?」
「我方才不是有意想勒你的,我只是一时激动,所以才」」弄疼你,我很抱歉,但
是你再怎样也不能因钱而出卖你自己,我们已经……你怎么可以……」
「你别迂腐了,你都已在我们这个时代待了三个月,由电视、报章杂志、新闻媒体
中,也总该知道现在的社会与你们那时候是差之千里,男女关系更不像你们那样,现在
的男女是平等的,『性』更是开放的,同居、试婚的男女更比比皆是,合之则来、不合
即去,结了婚的甚至还可以再离婚,你有必要大惊小怪吗?我们现在虽然是同居人的关
系,但是有一点你要明白,我对我自己是有绝对的自主权,我想跟谁好,那是我自己的
事,你是无权干涉的。」
趁现在把话说清楚,免得他每次见到她与异性朋友说话,便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好像她是他准备爬墙的妻子,挺吓人的。
激荡的思潮翻滚在他脑海。是的,这个年代与他所熟知的年代是极端的不同,他没
有权利要求她什么,更无权责备她,他们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他终究要回去的。
「什么时候去?」他看开了。
她眼睛一亮。「你答应了?」忙不迭道:「下午曼玲姊就会来接你。」笑逐颜开的
端来一杯水「孝敬」他。
「我不在的这几日,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从不曾缺过钱,他一向要什么有什么,
而此时却竟为了钱,沦落到要去伺候女人:果然,「时代不同」。
「你放心,没你这位大侠在,那些混混也难不了我。」
「别逞强,应付不了的事,等我回来再处理。」
手忙著帮他梳理他的长发,她随口应道:「知道了。」取来红丝带为他系了个蝴蝶
结。
「别玩了。」他解开发上的红丝带,改用麻绳随意系祝「要过年了,你的头发要不
要去修修?」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我怎能修发?」
「荒谬,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还说这种话?」
「你该知道我的时代与你们不同。」他正色道。
「是,采风大侠。」也对,他那个时代叫他将头发剪短,反而显得怪异了。
「喂,你告诉我你在唐朝到底是什么身分嘛,我看你的气质,应该非富即贵吧?为
什么会中了淫毒,著了别人的道呢?你看来很精明,不像会轻易上当的呀!」
问了他很多次这个问题,只是他一直都不愿提,嗯,也许他心里受的创伤很大,但
是长久惩在心底反而容易积郁成病,所以,还是应该诱导他说出来才对。
「等适当时候我再告诉你。」不想提的原因是,痛心疾首。被自己最信任的好友出
卖,这痛,太深,深到他不愿再回想。
作者:
闪电
时间:
2009-1-9 14:01
你……水烟,我不在的这星期,你要……」安份守己的话他说不出来,因为他没
有这个资格说这种话,也没这个身分,但是只要一思及她的那几位异性朋友,眉就攒得
很紧,心就揪成一团。这个时代的人,男女之间的相处是没有任何距离的,男女之间可
以勾肩搭背、任意亲嘴,甚至上床,只要彼此谈得来,只要你情我愿,任何事都可以没
有禁忌……他真的不喜欢这个时空,虽然生活异常便利,但是……他却无权干涉她,即
令他们已有夫妻之亲,即令他们每日同床共枕,但他却没有权利管束她的任何行为!
「放心,我会自己照顾自己。」她笑得愉悦的由身后环住他的颈子,「你会想我吗?
可别一见了曼玲姊便给迷走了喔。」杨曼玲生就一副魔鬼身材,教女人看了都无法不恨
得牙痒痒的,更教人嫉妒的是,身材好也就罢了,她却得天独厚长了一张天使面孔。上
帝真是太不公平了,所有好的都给了她。
不过,她相信他绝不会被杨曼玲迷走的,否则她怎敢答应杨曼玲让他与她同住一个
星期,她怀的是什么心,她以为她不知道吗?不是她对自己有信心,而是对他有信心,
第一眼见到他,她就知道他是个痴情且绝对专情的男人,除非他不爱人,否则一旦让他
爱上,那真是……不是绝对的幸福,便是绝对的悲惨;他个性中潜藏著强者侵略的性格,
不容许被人拒绝。
她清楚的知道他爱她,所以二个月前她正式与他同居」」同床共枕,不再是他睡地
上、她睡床上,因为这栋房子虽有四间房,却只有她睡的这间才有温暖的床被,而其他
三间是完全空著在养蚊子,最主要的原因是没钱再添购其他家具,三餐温饱都成问题了,
哪来的钱再买其他的东西。
而造成目前生活如此拮据的原因,是五个月前她初来台湾时,被朋友拉去参加了一
场慈善晚会,一时心血来潮想对社会尽一份心,便签了一张支票,谁知那时酒喝多了,
支票上多填了两个零,结果……倾家荡产,外带负债累累……所以,酒真不是好东西,
从那时开始她便发誓:永不再沽酒。
她放心的让他爱,因为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无意中闯进了这个世界,但她相信,
他终须再回到属于他的世界去,到那时,纵使再不舍又能如何?还是要放开的,至于这
段情,只能深藏记忆里,随著岁月而流逝湮灭。爱情定经不起时间考验的,久了,不是
变质便是变淡而无味,所以她是「只要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这两句话的绝对拥
护者。
「我不会,但是你会吗?」他突然问道。
「什么意思?」
「你会被引诱吗?」他要她给他一个保证。
「当然不会。你不信我?」略略扬高的声音微透著她的不悦,能直接回答不信吗?当
然不能。
「不是,我只是担心你的工作接触的人、事比较杂,所以诱惑自然也会比较多。」
「你想太多了,我不过是个记者,而且采访的都是社会新闻,能有什么机会受到诱
惑呢?」她甜笑著抱紧他的颈子:「你该对自己有信心的。」
「我向来对自己有信心,只是来到你们这个时空……我便像个初生娃儿一样,什么
都不懂。」
「谁说的,你现在不是什么都懂了,而且你的学习能力比任何人都强,简直可以以
天才称之。」任何事他几乎是一教就会,甚至她发觉他不仅能一目十行,几乎还能过目
不忘。她轻轻滑到他怀里,划著他的脸:「还有,因为你这张迷死人的俊容,所以曼玲
姊才肯出高价请你当一个星期的保镖,要不然她怎肯花这十万呢?而且你还有一身吓死
人的绝世武艺,若你去拍武打片,铁定震惊全球,你还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他将她压在身下,深吻著她。
「我闯进不属于我的时空,只是为了你吗?」
「或许。」
心灵需要慰藉,而身躯,也需要……
*****
「奇怪,都三天了!他竟连通电话也没有!」
「水烟,从一见面你就念念有词,在念些什么?」
「我正在学一种咒语,只要口中时常念他个几句,就可以心想事成了。」
「真的!」卡洛儿瞪大了眼睛,「灵吗?也教我好不好?」
她噗吓笑出来。
「你也有美梦想成真吗?你不是一向只认钱兄的?」
卡洛儿伸手掐了她一下。
「好呀,你敢骗我!」
「哎,你小心开车,我还想多活几年哩。」
车身滑到对方车道,水烟紧张的赶紧把方向盘打回来。她一向最怕坐卡洛儿开的车,
她一说话便忘了注视前方,有一次还与前方卡车撞了个正著,车全毁,但人却……没有
受伤及时跳出了车外,只是无端的受了惊吓,收了好几天的惊,魂才回来。自那以后,
除非万不得已,她是绝不再坐她开的车!而这次,是不得已才再坐她的车,因为她的
车……卖了,为了那场慈善晚会。
「你别这么紧张嘛,对方车道又没有来车,怕什么。」她瞅她一眼,嘲笑她太胆小
了,脚底便忘了踩油门,蓦地停在路中。
后面一辆满载垃圾、沙土的车煞车不及」」
「砰。」垃圾飞了满天,卡洛儿的爱车顿时成了「垃圾车」,飞扬的垃圾、沙土吻
她爱车全身。
这时能怎么办?当然是下车理论。
「你到底会不会开车?」不管错在不在她,总之理直气壮的大声说话准没错。
不看爱车则已,一看,天!这还能看吗?她的车……竟然被「凌辱」成这模样?!
唉呀,心痛呀!她才买没多久咧!改阋?趺磁馕遥?憔拱盐业摹汉炷铩慌?烧饽Q?
购炷锸撬??獠砍等〉拿?郑?蛭?獠砍凳撬?蒙洗稳ǔ洹负炷铩沟某杲鹇蚶吹模??
圆盘乇鸾兴?炷铮?约湍钏??龉?饧?肝按蟆沟氖隆?
那老实人一脸惊慌,以为他撞到人了,急得满头大汗左顾右盼,想看伤者在哪里。
「我……我不是有意要撞人的,是你突然停下来,我……我来不及煞车,我……!」
吓得结结巴巴。
「老伯,你别紧张,她口中说的红娘是指她这辆红色车子,不是说人。」水烟知道
他误会了,好心为他说明。
卡洛儿这叫「先声夺人」,「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这是她的座右铭,她
一向最能颠倒黑白,就算是黑的她也能说成白的,分明是她自己胡乱开车,现在居然敢
赖别人,这人看是老实人,已被她声色俱厉的吓得一愣一愣的,不知该怎么办,她实在
看不下去。
作者:
闪电
时间:
2009-1-9 14:02
「卡洛儿,我们没时间在这耗,时间快到了,我们得去办好那件事。」说著将她拖
上了车。
「这怎么可以!我还没要他赔偿,我这是新车耶!」
「是任务重要还是你的车重要?要是误了任务,后果你自己负责,我可不管。」
她声明在先。
卡洛儿的脸臭到极点,恨恨的发动车子,立即又下车跑去向他拿了一张纸条回来;
而那可怜的倒楣人正在清理满地的垃圾。
「你拿了什么?」水烟好奇的问。
「他的电话、地址,现在没空谈赔偿的事,等我们处理完那件事,我再来找他谈。」
「你赔给他吗?」她明知故问。
「你说什么笑话,是他撞了我耶,我赔给他?」她又开上车道。
「好,现在不谈这个问题,你只要专心开车就是了。」水烟赶紧闭嘴。
终于到目的地,一栋砖红色的建筑物,占地约二百坪,四周铁丝网密布,围墙外看
得见的摄影机约有十台以上。
「在那几个角落还有六合隐密的小型摄影机。」水烟指了几个地方给卡洛儿看。
「你用『透视眼』看看屋内的陈设,找得出那东西的位置吗?」
水烟凝眸注视屋内半晌,道:「在主卧室床头。」
「好,我进去,你在这等我。」一眨眼已不见她人影。
没多久她再回到水烟身旁,手中多了卷录音带。
「完成任务,走吧!」
「卡洛儿,你是不是走错路了?」水烟怀疑的盯著眼前不同于来时的路。
「没有,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卡洛儿神秘地一笑。
「谁?」
「快到了,你待会儿就知道。」
没多久她停在一栋仿古的建筑物前。
「到了,就是这里。」
讶异于她眸中晶莹生辉,水烟凝注她。
「你谈恋爱了?」
「嘻,你说呢?」她没否认也没承认,「你先用透视眼看看有没有人在家。」
水烟凝眸透视屋内片刻,道:「有两个人在。」
「两个?另一个是谁?男的?女的?」卡洛儿疑惑的问。
「看身形是男的。」水烟好笑的睇住她:「你该不是找我来帮你抓奸的吧?」
「你胡说什么!」卡洛儿伸手往她腰间一牛水烟早有防备先一步跳开。「我是好意
带你来认识一位命理大师,他相人很准确喔,百言百中,无一虚言。」
「是吗?有这么神?」水烟一脸不信。
「真的,你见到他便知道了。」伸手按了门铃。天气虽然阴沈沈,但她脸上阳光般
的笑已驱走阴霾的沈闷。
温文儒雅,这是水烟对卜培玄的第一印象,这种男人世上已不多见了,连那「古代」
人都少了他这种儒雅的气质;采风的气质是尊贵不羁的傲然霸气,他有王者的气息,虽
然他不肯说,但由他的气质,她看得出在他的时代他的身分必定不凡。
「卡洛儿……」卜培玄的眼神蓦地被她身旁的水烟吸引住,「这位是你朋友?」
还没正眼看她,他却以这种「暧昧」的眼神迎接水烟,这算什么意思?当她是隐形
的吗?卡洛儿不悦的掠过他,迳自走进屋内。
她在生气,但为什么?卜培玄灵敏的感受到她的怒气,有所深思的注视水烟一眼,
礼貌的请她进去。
「是你!」卡洛儿讶异的瞪著屋内的人,「正好,我们可以好好算算刚才那笔帐。」
他一进屋,便听到卡洛儿这么说。
「什么帐?卡洛儿,你和我舅舅有生意往来吗?」
客厅里那位老实的长者一脸的无辜:
「不是,培玄,你算得真的很准,前日你对我说三日内会有无妄之灾,果然就在今
天应验了,早上……」
卡洛儿机灵的看出苗头不对。
舅舅?!他竟然是卜培玄的舅舅!
这笔帐……当然不能再追究。
卡洛儿急急打断他的话:
「早上的事纯粹是一场误会,都是我这个朋友啦,我在开车的时候在一旁干扰,所
以我才……舅舅,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个朋友吧,以后我会告诉她,开车的时候是
不能干扰司机的。」
水烟瞪大了眼,听著她颠倒黑白:
「卡洛儿!」
「哎,水烟,我知道你不好意思对舅舅说抱歉的话,你一直说要赔偿舅舅的损失,
但是舅舅是长辈,他怎会要我们这些晚辈的钱呢。」卡洛儿堆满无邪的笑望向「舅舅」:
「舅舅,您说是吗?」
他能说不是吗?
早上还一脸盛气凌人,咄咄逼人的要他赔钱,现在居然换了一张嘴脸?!这女人只
能嘿嘿乾笑。她没要他赔钱,他已很万幸了,真的是一场无妄之灾!清理了半天的垃圾,
手臂还因那时煞车不及,撞到方向盘骨折了,看了医师说要个把月才能好全哩。
「培玄,你既然有客人,那我先走了。」这种女人还是少惹为妙。
「舅舅,那件事我再和你连络。」他送他走到门边。
「好。」
水烟阴鸷的睨著卡洛儿。
「哎,别这样嘛,不过说几句话而已,又没真要你赔钱,做什么眼睛瞪得像个死鱼
眼。」
这真是叫「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她的眼睛像死鱼眼?!她一向最自豪的便是她这
双水盈盈、能如X光透视的美目!
水烟美目流转狠瞪著她。
作者:
闪电
时间:
2009-1-9 14:03
「别生气,我说错话了嘛。」卡洛儿的手忙不迭遮住她双眸,「你的眼睛是世界最
美的眼睛了,独一无二,再没有一双能比得上你如星子般美丽的眼睛了。」遮住她眼睛
的手,隐隐传来灼痛感。
「烟,别把我的手当烤鸡了!」强挤出讨好的笑容。可不能让她烧了这屋内任何一
样东西,或者烧了她的头发。十年前在梦幻学园,那次的烧发之痛她可仍刻骨铭心,当
时她弄坏了她心爱的玩偶,惹起她突来的震怒,她双眼一瞪,瞬间她的一头秀发便著火
了,那次她学会了一件事,要惹人得要看是什么人,有些人惹得,有些人惹不得,尤其
是像水烟这种平时少发脾气的人,一旦发起性子,那真是够吓人的,所以绝对不能惹上
她。「刚才那种情形你也看到了,我也是不得已的,我怎知他竟然是卜培玄的舅舅!」
「卡洛儿,好事你都占尽,但遇到坏事你就发誓让别人成为替死鬼,你该好好检讨
了,要是再有下次,我可不再管你了。」她正色的道。若非自幼一起长大,她怎可能如
此包容她,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才纵坏了她。
「我知道了啦!」见到卜培玄已走进来,她低声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我又不是方朔,有测心术可以测知他的本质。」她深思的望著卡洛儿,「你认真
的?」
卡洛儿但笑不语。
「你近来是不是有什么不寻常的奇遇?」卜培玄走近,双眼在水烟面上梭巡。
「奇遇?」原来他一直看著她是……卡洛儿笑盈盈的瞅著水烟:「还不快快从实招
来。」
「奇遇?」指的是采风的事吗?邂逅古代人这倒也算得上不寻常的奇遇吧。
她相信卜培玄绝不会看错,他说有就一定有,而且能让他说是奇遇,这事一定非比
寻常。
「水烟,你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新鲜事?快说来听听呀!」卡洛儿迫不及待的催促著。
「三个月前我是遇到一件事。」她思索著该怎么说。「救了一个古代人,这算是奇
遇吧?」
「古代人?我没听错吧?」卡洛儿张大了口。
「你没听错。」
作者:
闪电
时间:
2009-1-9 14:03
【第二章】
那天她到桃园跑一条新闻,深夜开著借来的车要回台北时,突然被几辆车前后包围,
下来了一群流氓混混想教训她」」为了她二天前写的一则贩毒的新闻报导,害得他们的
老大被逮进牢里。
「你厉害嘛,动动笔就把我们老大给弄了进去!」领头的人口中嚼著槟榔,手持著
开山刀撂著狠话,「打断你的手,我看你还能写个什么。」
这种场面对她而言实在算不了什么,比起她曾经历的这只能说是小意思。由随身包
里取出双节棍,这群人渣还不用动到她的双眼,她能不费力气便把他们撂倒。
但是上帝的旨意显然是不要她动手,免得弄脏了她的手。?
闪电诡异的阵阵照现在他们上方,忽远忽近的像快电到他们,一声诡谲的霹雳打在
他们头顶上方,已够惊吓的心,霉地被由天而降的怪物一吓,慌得逃也似的开车逃逸,
他们撞鬼了!一定是的。
那个怪物不偏不倚的掉到她的车顶上。?
她就算胆子再大,碰上这种玄异不合常理的事,也不禁吓了一跳。抚著胸口定定神,
她告诉自己:这可能是宇宙的损石掉落吧!
而且她还真幸运,能得到这么大一颗损石的垂青,太棒了!这损石要是送到科博馆
去,一定会引起一阵惊呼的。
欣喜的走近一看,这损石似乎长得有些奇怪,居然穿著衣服!
穿著衣服?!那……这不是损石,是人!
飞机失事吗?她立即抬眼望著圆月照映下的朗朗星空,看不出像曾发生过飞安事故。
那……他是怎么会从天而降?!表演特技?
「喂,你还好吗?」她试著叫唤她车顶上的人。
「嗯。」闷哼一声,车上的人一个翻身滚了下来。
「你没事吧?」她急忙奔到他身旁,定睛细看呆住了!他一身的古装打扮,还有满
身浓烈的血腥味,这……是在拍武打片吗?但是不太像,附近完全没见到任何的人。
而且她确定一点,他此时正身受重伤。
救人如救火,没敢再多停留,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弄进了车,直驱医院。
医院中的人自然讶异于他的装扮,但人都有自动解释疑问的能力,他们旋即了悟道:
「拍片受伤的吗?是替身吧?」
「伤得不轻哩,奇怪他身上怎有这么多刀伤,难不成现在拍片都用真刀实枪吗?」
折腾了大半夜,没多余的床位,甚至没等他醒来,她就被医院委婉的送了出来。
「我们人事已尽了。」也就是说:他没救了。
不知他是何方人士,又不能就这么把他丢下,她只能把他载回家了。
这人绝对称得上师,而且俊拔有型。无法为他再做任何事,她只能陪在他身旁,也
直到此时,她才有机会细看他。
戴著这头假发一定让他不舒服吧,好吧,这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奇怪?
取不下来,好像连著发根……不会吧?这头发是真的!
他身上这么多处的刀伤,衣服早已鲜血汩汩,不过还是看得出这衣服的质料是上好
的丝织品,拍片的衣服会用这么好的布料吗?而且……会用真刀真枪吗?就算是他要跟人
家火并,也没必要穿著这一身……他到底是谁?!虽是昏迷,但是他身上散发的气势不
像一般人。
「好热。」床上的人忽地半睁开眼,目中流露著浓烈的欲火,一把将她拉上床上,
翻身压住了她;表现得完全不像个快要死亡的人。
他孔武有力的双臂,全然的锁死了她的任何挣扎,强势掠夺的占有了她……*****
宣泄兽性后,望著全然陌生的地方、怀中陌生的人,他既惊又疑。
没有哭,她冷然的等著他的解释。
「我……」凝视怀中的人儿,他显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姑娘,我很抱歉,因为
我中了淫毒,所以才……当然,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交代。」
「姑娘?那我是该称呼你公子罗。」嘲谑的眼神显示她不接受这种解释。
「在下姓李,李采风,敢问姑娘芳名?」他有礼的问。
「奴家姓水单名烟。」要咬文嚼字吗?看来这人非旦死不了,而且还挺有开玩笑的
精神。
「水烟,好听的名字。」他自额上取下一镂刻龙凤图腾的古玉,「这是我随身数了
二十年的玉佩,赠予你当信物。」说著已为她戴在额上,他的眼光忽地停驻在她毫无遮
掩的胸前,她急急拉过被子遮住春光。
「你快把衣服穿上!」他身上一丝不挂,她羞得别过头。
他的衣服早已刀痕斑斑,刚才又被他扯破,是不能再穿上了,他望住她:「你有父
兄的衣裳可以暂借给我吗?」
「我没有什么父兄的衣裳可以借你,不过我有一套比较大的休闲服可以借你。」
她紧紧裹著被子走到衣橱前,拿出了一套红色休闲服丢给他,自己另找了一套衣裤,
走进浴室。
不知道为什么,他算是强暴了她,但是她发觉自已居然并不怎么悲愤,更没有丝毫
怨恨他之心,连要掉泪的冲动都没有,是她没有廉耻心吗?此刻她唯一的想法是,他居
然能毫不费力的就制住她!一般纵使身手不错的人,也不可能轻易做到这点。
出来后,发现他居然瞪著那套休闲服,一脸的疑惑。
「怎么了?穿不下吗?」她问,眼睛却不敢直视他仍裸露的身躯。
他满是困惑的望住她:
「水烟,这衣裳要怎么穿?我怎么从没见过这种衣棠?是胡人还是蛮子的?」
她呆呆的瞪著他,他在说哪国话呀?胡人?蛮子?现在还有人用这种形容词吗?而且休
闲服他居然说不会穿!他是古人吗?古人?这个字眼蓦地鲜明的跃进她的脑子。不可能吧!
又不是在拍电影穿梭时空……「你到底是从哪来的?」
「我是从长安来的,水烟,这里是哪里?」
她深吸一口气,长安这个名词只有在书上才看过,现在早已改为西安了。
「这里是……台湾台北,我位于汐止的家。」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给他听。
果然看到他一脸茫然的神色。
「台湾台北?是哪里?我似乎不曾听过这个地方。」
「你说的长安是哪一个朝代的长安?」她愕然的紧盯著他。
「当然是唐朝。」他发觉她的话中似乎另有玄机,「有什么不对吗?」
「你真……是唐朝人!」她想再确定。
「对,难道你不是?」他怪异的审视她的衣著打扮,「你是胡人吗?」
「我不是。」她正色的对他道:「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事,也许你听了会很惊讶,
但这是事实,所以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好,你说。」他定定的注视她。
作者:
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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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9 14:04
「这里是离唐朝一千多年后的世界。」
他征征望著她,没会意过来。
「也就是说,你来到了一千多年后的世界,你明白了吗?」她再解释。
「一千多年后?!」他震住了。她是在骗他吗?晨曦的朝阳迎面而来,她将他带到
窗边,由五楼俯瞰地面。
「你看下面那些在快速移动的是车子,人可以坐在里面开著它到任何地方,昨天你
就是由空中掉到了我的车子上。」还把她借来的车子车顶撞了个凹陷。
他震愕的反应全在她意料之中。
「你的伤没问题了吧?」虽然浑身是伤,不过他应该不会那么轻易死掉了。
「把衣服穿上,我带你出去看看,你就知道我没有骗你。」
依著她的指示,他穿上了休闲服,只是不太合身,小了些,她打量他,他至少也有
一百八十公分吧,而他脚上的古怪鞋子更显得突兀,不过没办法了,她没有男鞋可以给
他换,待会儿再帮他连衣服一起买吧。
他一脸惊异的坐进车里望著车来车往,等她发动了车子,如同驰般的速度,他再被
震住了。眼前所见的一切景物,陌生得深深撼动他。
是真的!这不是他所熟悉的世界。
他真来到了一千年后的世界!
*****
还好他对事实的接受力很强,很快便接受了他跨越时空来到未来的事。
平时她上班时,他就留在家中整理家务,做个称职的「家庭煮夫」;有空时她便带
他四处闲逛。虽然她曾试著找人询问有关跨越时空的事,但都没有任何结果,这种骇人
听闻的事,科学家们是曾有人在研究,但均毫无结果;所有的相关资料也翻遍了,仍找
不出任何头绪,甚至再回到他「降落」的地方,也查不出什么,所以帮他再回古代的事,
是陷入胶著了。
不过他们两人均有一种感觉,他一定能再回去的,只是迟与早的问题。
二个月前,她一场重感冒,改变了他们两人的亲密程度,由室友进展为同居「都十
点了,你今天不用上班吗?」他关心的敲她的房门。
她没有回声。
「水烟,你醒了吗?」他再问了一次,见仍没人答话,紧张的撞开了房门。因为她
虽然嗜睡,但也从不迟到。
「水烟,醒醒,该上班了。」她还睡著,他提高了音量叫她。床上的人儿仍动也不
动。
「水烟!」他总算发觉她气色不对,伸手抚著她的脸,「你发烧了!」她的脸好烫,
他半扶起她。
「我带你去找大夫……医师。」
「不要,我好冷!」她挣脱他,钻进被中,紧紧拉著被子蜷缩成一团。
「水烟,你正发著高烧,我们得去看医生。」他试著再抱起她。
「我不要。」她最讨厌看医生了,尤其是吃药,每次都卡在喉咙,苦得她吃了整罐
糖仍冲不掉那种恶心的味道。「我想睡觉,你不要再吵我,我睡一觉就会好的。」她又
躲进被里缩成肉球。
「你烧得这么烫,怎么可以不看医生?单睡觉是睡不好的,乖,我们去看个医生,
很快就回来。」他不死心的哄她。
「我说不要嘛,你别吵我了啦,我每次感冒都是睡好的,帮我打电话到报社请假。」
拿她无可奈何,他只能帮她打电话请假。
在她身旁守了一天,见她仍没退烧的迹象,他强硬的抱她到医院,不理会她的拒绝
抗议。
打了一支针,强灌她吃药,因为她像个小孩般耍赖不肯吃药,还弄得她眼泪汪汪,
他又哄又骗的才把她带回家。
「人在病中感情都是特别脆弱的。」医生还特别交代要他多让他的「妻子」一些,
因为她哭闹得这么凶,医生不得不怀疑他虐待她。
「我不要,我已经好冷,你还弄一个冰枕来,你存心想冷死我吗?」她将冰枕丢得
远远的。
「这是医生交代的。」他一脸的无辜,「他说这样退烧比较快。」又捡了回来。这
个时代的人都是这样吗?一生起病,性子便特别暴躁。
「我不要,你拿走。」拉过被子闷头便睡,她生平有二怕,第一怕冷,第二怕病,
一旦生病,它的情绪便会失控,所以在她生病时,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理她,等她病好
了自然没事。
「不可以这么任性,大夫交代的便要照著做,病才好得快。」不让她有拒绝的机会,
他抱住她与她睡在一起,强压住她,让她枕著冰枕。
「放开我!」她抗议的叫道。
「等你退烧了,我自然放开你。」他没得商量的道。
「你这个恶棍!你走开,无赖,走开……」任她怎么叫骂,甚至咬他,他都无动于
衷。
吃的药发挥了药力,她很快便入睡了,总算也停止了叫骂。
第二天醒来,她的烧退了大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排深深的齿痕,烙印在
他的手腕上。
「你醒了,觉得好一点没有?饿不饿?我煮了鱼粥,起来吃些好吗?」关切的声音在
她耳旁响起。
抚著他的手腕,她知道那是她的杰作。忘了交代他,她生病时不可以靠她太近,否
则便会遭到无妄之灾。
「对不起,还痛吗?」
「这点伤比起我身上的刀痕算什么。」他不在乎地一笑,轻扶起她,「我盛了一碗
粥,喝一些好吗?待会儿要吃药。」
一听到要吃药,她的眉头攒得死紧。
「我已经好很多,我不需要再吃筑了。」她跳下床展示给他看,「你看,我已经好
了。」墙上的钟敲了九下,她惊呼:「我迟到了!」
「你别紧张,我已经替你请了三天的假了。」
「三天!你替我请了三天!我没有叫你请三天呀!」那要扣多少薪水呀,她的房租,
还有她欠银行的钱……都是那该死的慈善晚会,害得她负债累累!
「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几天,不能太过劳累。」所以他才自作主张为她请了儿垣么
多天假。
他坚决的神色告诉她,这三天里他是不会让她出门的。
「来,喝些热粥。」他端过粥准备喂她。
「我自己来。」她不习惯让人喂食。一边吃一边望著他,他竟然倒了杯水也准备好
了药等在一旁,思及他昨日喂她吃药时的强硬态度,她的喉咙便开始发苦,头皮发麻。
「不合你的胃口吗!」一碗粥她吃了十分钟还吃不到三分之一,他自信他的手艺不
差,虽不敢说他做的粥多么美味,但应不至于到食不下咽的地步吧,但,看她一脸的苦
相,难道真的很难吃吗?「不是,你做的东西一向很好吃。」初时她还挺讶异他居然煮
得一手好菜,古代的男人不是说什么「君子远庖厨」的吗,后来他说他曾在深山中住过
十年,所以不得不学了一手好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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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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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9 14:05
「但是你的表情好像不是如此。」他接过来尝了一口,并不难吃。
「我吃过的东西你不要碰,免得被我传染了感冒。」
「我没那么娇弱。」他轻笑。蓦地明白她原来是怕吃药,所以才吃得这么慢,故意
拖延时间,「如果你不想吃粥,那么先吃药吧。」
果然看到她惊慌失措的表情。
「不要,我还没吃饱。」她抢过碗埋头吃著。
「其实你知道吗?药即是毒,尤其是现在的药,都是化学合成的,吃多了对身体很
不好,而且我胃不好,更不能吃太多西药,会伤胃的。」见他仍无动于衷,她抬起脸更
加努力道:「其实感冒是没有什么特效药可以治疗的,这些药只不过是在减轻不适的症
状而已,所以……」
「所以药还是要吃的。」为她拭去脸上沾的粥,他笑容可掏的端来水与药。
「我刚才说了这么多,你没听懂吗?药不能吃太多的。」她狠瞪著他。
「我当然听懂了,你怕吃药,所以找了一堆似是而非的藉口。」他不为所动的将药
递到她嘴边,「你是要自己吃?还是要我像昨天一样喂你?」威胁的眼神明白告诉她,如
果她不肯自己吃的话,他真再如昨日那般强灌她吃。
「你这算是在恐吓我?」她气得别过头。
「如果你认为是,那就是。」他简洁的道。
「你……以为你是谁,你别忘了这是二十世纪,我有权不受你威胁的。」
「你可以报警,不过那也是在你吃过药后。」定定望住她,「我给你三秒,你决定
是要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说到做到的人,她只有屈服在他的「恐吓」下了,如赴
刑场般咬著牙一口吞下了几颗药。
「哇!好苦!」又梗在喉咙了,「快到冰箱里帮我拿冰糖来。」
她一副痛苦模样,让他又好笑又心疼,急忙帮她拿来一罐的冰糖解苦。
「好一点了没?」
「你不会自己吃吃看,那药简直不是人吃的!」她没好气的回他,然后一把抢过那
些剩余的药,奔到浴室冲进了马桶。一劳永逸,看他还能逼她吗?「你……」他瞪著她,
简直不知该拿她怎么办,她竟然如此讨厌吃药!
她得意的示威:
「你最好弄清楚我们现在的关系,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原是不相干的两人,但是
我『不幸』救了你,成了你的救命恩人,我也不求你感恩图报,不过做人要有个基本的
认知,安份守己,不要矩管你不该管的事。」
「是吗?」他危险的挑起了眉,双臂一把环住了她,将她锁在怀中,「可惜我除了
不知感恩图报外,还不知安份守己。」封住了她的唇,不让她再说出令他生气的话。她
在他怀中的挣扎,撩动他更进一步侵占她的欲望,将她抱上了床……*****水烟哭得泪
流成河。被同一个男人强暴两次,她怎能不哭;这次的反应总算是正常了,因为她掉了
不少泪。
「你……别哭了。」他不知该如何安慰才能止住她如涌泉般的眼泪,他承认他不该
一时冲动再次侵犯她,但是……它是真心对她的。「水烟,你哭疼了我的心了,别再哭
了好吗?」擦不乾的泪教他的心揪成一团。
「水烟,我的水烟,你原谅我吧,我知道我不该,但是对你,我控制不了自己,
水……」
「等等。」她哽咽的包著被子跳下床,找出了一台录音机。「好了,你可以开始说
了。」
「你要做什么?」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就是了。」
「我……」
「说呀。」她抬起泪眼催促他。
「是不是我说了你就原谅我?」
「如果你说得好的话,我考虑。」
他犹疑的望住她,为求她的原谅,他只得把刚才的话再说了一次,还外加了:「以
前对女人我从不曾认真,除非需要,否则我是不沾染女人的,但是对你,我是认真的,
在第一眼见到你时,我该……爱上你了。」
望著他清明坚定的眸子,她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关上录音机,泪已止了。录下这
段情话,以后如果他变心,还能放出来嘲弄他或自己一番,或等他回到过去,也许还能
留个纪念,回忆这场奇异的相逢。
她不想爱人,因为爱人本身是件很累人的事,她厌恶麻烦累人的事,但是被人爱,
她倒不拒绝尝试看看。反正若他厌烦了她,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嘛,又没什么损失,而
且也没什么精神负担,这叫好聚好散、你情我愿,这种游戏值得一玩。
如果他知道她存的是这种心,也许会掐死她,但是她会很尽责的玩这场游戏,不会
让他发现,等他厌烦了她,或回到属于他的时空时,这场游戏就终止了。
踊跃购买他们的书籍,用实际行动来支持你欣赏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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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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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9 14:05
【第三章】
扼要的述说遇上采风的经过,其他的私事当然是略过不提,水烟好笑的望向嘴张得
大到足以塞下一颗蛋的卡洛儿。
「他现在在哪里?我要看看这个古代人跟我们有什么不一样?」卡洛儿兴奋的拉著水
烟。
「除了我,目前只有你们知道这件事。」
「我知道,我们不会再传出去。」卜培玄知道水烟的话意。
「水烟,你快带我们去见见他呀!」卡洛儿追不及待的道。古代人啊,太稀奇了!
以现代科学来看,他不就是活化石了!
「他现在不在我那。」水烟转望住卜培玄,「卜先生,不知道你能否帮助他回自己
的时空?」她怀抱一丝希望的问。他既能一眼看出她有不寻常的奇遇,对于这种玄异的
事或许会有办法。
卜培玄摇头:
「我不知道,这种事千古也难遇上一次,不过若是能让我见见他,也许能有所帮
助。」
「好,我会再带他来拜访你。」
「水烟,你说他不在你那里,他在哪里?」卡洛儿好奇的问。
「总之他现在不在我身边就是了,你要见他,我会再安排时间的。」
离开卜培玄的住处,卡洛儿仍不死心的问:「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嘛?」她等不及想
见见这位古代人了。
水烟肯定的回答:「台湾。」
卡洛儿杏眼一瞪。
「你这不是废话。」转动眸子,她忽问:「阿贝与凌巡他们不是都来台湾了吗?他
们没去找你吗?」
「有,他们常来找我。」回程她坚持由她开车。「雷攸与紫桐也来了。」
「他们也来了!发生什么重大的事吗?」卡洛儿有些讶异的问。
「不知道,他们说还在等联盟的消息,他们只是先来熟悉环境。」
梦幻联盟的总指挥中心位于太平洋的一座小岛上,水烟与卡洛儿他们自幼即在梦幻
学园中长大,并完成学业。但不是每人皆能进入梦幻学园就读,只有身怀特异功能的人
才能进梦幻学园,而梦幻学园中所有的学员,全是经过学园里派出的人特别挑选来的幼
童,自幼时即开始训练、教育。
一旦进入梦幻学园,即须经过一连串严厉的特异功能强化与激发的训练,当然,学
园还兼顾他们正常的学业,大多数在学园里的人,不到二十岁就能取得正式的学士学位,
而一旦取到学位,也意味他们要离开梦幻学园,加入梦幻联盟,成为梦幻联盟的一员,
为世界贡献出他们的超能力」」打击犯罪,凡国际刑警办不了的案,就是他们的工作。
但是没有人知道梦幻联盟真正的主持者是谁,只知道它的宗旨是世界和平。
「他们既然去过你那里,没见过那位古代人吗?」这才是卡洛儿关心的重点。
「见过,不过他们并不知道采风的真正身分,以为他只是与我同住的房客。」
「好吧,那你到底安排他什么时候与我见面?」她知道水烟现在是不可能让他一见
那位古代人了。
「等我安排好,我会通知你的。」
*****
都五天了,他一通电话都没打回来,他是存心的?还是被曼玲姊迷得连自己是谁都
不知道了?难道是她看走眼了?他其实是个好色之徒?为了证明自己是否真看错了人,她
决定到阳明山走一趟。
「曼居」是商界名人王少成六十岁时,赠给新要的第三任妻子杨曼玲,做为新婚的
豪华宅郏不过在娶了她后一个月,他便驾返瑶池了。
所以杨曼玲便一人「孀居」在她的先夫送的豪宅里,而且继承了他庞大的遗产,因
为他膝下只有一子,却在一年前因争风吃醋被人砍死。
「杨小姐,这么晚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唷,采风,我说了几次叫你别那么见外叫什么杨小姐,水烟都叫我曼玲姊,我不
过才二十五岁,我看你应该有二十七、八了吧,你就直接叫我曼玲好了。」她侧躺床上,
半透明的睡衣若隐若现的展露她美妙玲珑诱人的曲线。
李宋风有意无意的瞥一眼窗外,虽然夜很深,但似乎有人睡不著出来散步呢。
他走至她床前,坐在床旁。
「曼玲。」低沈的声音性感至极。
他的一反常态,令她又惊又喜,因为这几日来他对她一直保持著冷淡的礼貌,对她
刻意展现的万种风情视若无睹,每每与她保持五步的距离,彷如她是会螫人的蛇蝎似的,
而现在却……男人到底是挡不住她的魅惑,呵呵!
「采风。」她觉得自己此时竟然像个情窦初绽的少女,一颗芳心怦怦然的跃动,一
双勾魂媚眼直勾勾望著他挺拔的俊容,还有他衣服底下那副伟岸结实的身躯,这才叫男
人啊!自十天前第一眼见到他,她就一直忘不了他,现在总算让她如愿以偿了。
澎湃的欲潮直席卷著她,她半坐起,酥胸不安的半裸露出来,一双纤纤玉手探向他
的胸膛,多结实呀!
「谁?」他忽地低喝。
「什么?」她一愣。
「外面有人,可能就是向你勒索的那些人,我出去看看。」说完他由落地窗追去。
不可能啊,根本就没这回事,这是她编出来骗水烟的,为的是要他来陪她。由窗外
望出去,已不见人影,他追到哪里去了?却不知道他正在他的房中会佳人。
「你不高兴?」他扬起愉悦一笑,「你在吃醋?」
「胡说,我才没……」水烟杏目一瞪,「我是让你来做她的保镖,刚才你们在做什
么?」
「你也看到了,我们什么也没做,倒是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事吗?」他笑意更浓的
睨著她,倒了杯茶给她。
「没……什么事,我是来这里办事,顺便看看你在这里还好吗?」接过茶,她面无
表情的问:「还习惯吧?」
「很习惯,在这里挺好的,每天只要陪曼玲游泳、打球、喝喝咖啡、散散步、逛逛
街,你说的对,她真的对我很好。」他依然笑容可掬。
「那……很好呀。」水烟硬生生挤出了这几个字,放下杯子,「既然你在这很好,
我走了。」为什么心里会很不痛快?他倏地环住她的腰。
「唯一一点不好的是」」」他给了她一记深吻,「我很想你,知道你也同样想我,
我很开心。」
「你早知道是我,所以刚才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她蓦地了悟。她到底还是没看错
人。
原来他是故意试她,所以才不给她电话。
水烟突然惊觉到自己对他的过分思念,这是个危险讯号,表示她该自我控制了。
「你身上的气息我刻骨铭心的记得。」将她抱坐床上,他在她耳畔道:「这次回去
后,我不会再让你为钱烦恼了。」
「什么意思?」
「我决定出去赚钱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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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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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9 14:06
「你?但是你连身分证都没有,你能找什么工作?」不是她对他这份心意不感动,而
是他能做什么?「有很多工作是不需要任何证件的,我会有办法养活你的。」他吻著她
的颈子,「你拭目以待吧。」既已来到这个时空,他必须要学会这里的生存之道,所以
他决定靠自己的能力,不再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为钱所苦,至于何时能回去,那就交给天
意吧。
「好吧,等你回来再说吧,我要回去了。」但是他的双臂仍没放开她的迹象,「采
风,我要回去了。」
「今晚在这陪我一夜吧!」他的手不安份的探进她的衣里。
「不要,这是别人的地方。」她握住他不安份的手。
「那么我陪你回去。」浊重的声音透著他对她的渴求。
「那这里呢?」
「我明天再回来。」不容她拒绝,他抱起她没入夜色中。
*****
水烟的屋内坐著五人,其中一个半躺在椅上的男子,闭著眼,全然一副颓废慵懒的
模样,像是许久不曾好好睡一觉,不过他却拥有著令女人也为之嫉妒的细致、白皙的皮
肤。
「阿贝,二年不见你还是这副死样子,懒得不像话,能躺著绝不坐著,能坐著绝不
站著,能睡著绝不醒著。」卡洛儿瞅著他,拿了一样东西朝他砸过去。
他动也不动,只嘴唇微动,轻吹一口气,那样东西即改变方向,落在水烟脚边,原
来是个小孩玩的弹力球。
「别玩了。紫桐,你不是说联盟有消息了?」坐在卡洛儿左边的凌巡正色的问。
「嗯。」紫桐轻脆稚嫩的声音与她娇憨的容貌很搭。「上面传来的消息要我们随时
准备,银龙再过十天会来台湾。」
「银龙!你指的是世界三大毒枭之一的银龙?」原还一派优闲的雷攸,闻言惊诧的
问。
「若不是他,我想联盟也不会要你们来台湾了。」拾起脚边的弹力球,水烟握在手
中把玩著。
阿贝难得的居然睁开了眼,那双美丽异常的眼睛,教女人看了也为之羡慕万分,更
怪怨上帝,男人没事怎能长得这么「美丽」,那身细皮嫩肉已够让人不平了,竟还生就
一副勾魂媚眼,这还有天理吗?「银龙?他的地盘在南美洲,为什么会来台湾?」阿贝连
声音也是全然的佣懒,像没睡饱的猫。
「现在全世界都在强力扫荡毒品,抓得很紧,据联盟传来的消息,他这次是秘密来
台湾,要和另外一位毒枭密谈合作的事。」紫桐笑望住他,说了一件令他精神为之一振
的事,「盈彩和方朔十天后会到。」
阿贝倏地坐了起来,眼睁亮闪闪的问:「什么时候?我去接她。」他半长及肩的头
发,更加深他几分的阴柔气质。
雷攸也一副神采奕奕道:「我也去。」
「我不知道班机时间,联盟没说,她们到了自然会来找我们。」
能令阿贝神采如此焕发,唯有盈彩,偏偏盈彩对他是咬牙切齿恨到极点,每次见到
他不是冷脸以对,便是疾言厉色的对他。这叫一物克一物吗?否则阿贝对任何事、任何
人,都一派的漠不在乎,只唯独对盈彩……只是有一点令人费解,为何盈彩这么讨厌他?
这种情形似乎是从盈彩十三岁时才开始的,之前他们相处的似乎还不错呀。
他们谈他们的话题,卡洛儿却张眼四下张望,用手撞了撞水烟低声问:「他呢?」
「谁?」水烟一时不解。
她附在她耳旁低声说:「那古代人呢?」
「我不知道,这一阵子他早出晚归,我也很难遇到他。」自他自曼玲姊那里回来后,
就开始忙得不见人影,她根本找不到机会和他好好谈上几句话,他每次回来就是拿钱给
她,然后在她要开口时,他又旋风般的出去了。
「怎么会呢?在我们这个时空他能做什么?怎会忙得不见人影?」至少在她的想像中,
一个来自古代的人,是不可能适应得了这个科技爆炸的二十世纪,他该如受了惊吓的动
物般,乖乖躲在屋里才对,怎么可能忙得不见人影呢?「我也不知道。」他说他要赚钱
养她,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他不仅有了呼叫器,还有行动电话,「事业」似乎做得不小,
而且才没多久,居然就有钱能拿给她了。
「水烟,你要看好他,他是『古人』,对我们这个社会还不够了解,可不要让人利
用,上当受骗了。」卡洛儿难得好心的道。
「让人利用?我倒觉得他不要欺压别人就很万幸了。」虽然他来自一千多年前,但
那可不表示他很「古意」,她相信若他要做一件事,他的手段绝不会输给现代人的。
卡洛儿可不怎么认同她的话,他到底是「古人」,就算他在古代是个多聪明的人,
也不可能适应得了这个离他千年之久的时代,而且现在光怪陆离稀奇古怪的骗人手法是
防不胜防的。
「水烟,你算是他的『监护人』,你对他的安危有责任,要特别注意他的行为,最
好是不要让他任意在外行走,以免不测。」她煞有介事的道。
水烟忍不住笑出声。
「等你见到他再下断论吧!」他岂是能让人关得住的。
紫桐好奇的探向她们。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见到谁?」
「我们在谈水烟的房客。」卡洛儿答道。
「对呀,今天怎么不见采风?」凌巡好奇的问。前几次来每次都会见到他,他总虎
视眈眈的瞪著他和阿贝,而且他所散发的气质令他对他印象很深刻。
「他最近很忙,连我都很少见到他。」
卡洛儿兴致勃勃的问:「凌巡,你见过那个古……」被水烟拧了一把,她急急改口:
「水烟的房客,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凌巡细想片刻道:「他是个很难形容的人,他天生有一股王者的贵气与霸
气,我想他应该不是一般泛泛之辈,就算现在是,他将来的成就也应该不凡,只是我觉
得他的气质好像不属于这个时代,他比较像古代人。」
不止卡洛儿楞住,水烟也征住了。
「我说错了什么?你们的表情为什么这么怪异?」不止凌巡注意到,其他人也发现到
她们异常的神色,纷纷投以询问的目光。
「就是因为你说对了,所以我们才……哎呀!」卡洛儿低呼一声,「水烟,很痛
耶。」
水烟警告的瞪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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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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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9 14:07
「我知道了啦,我闭嘴就是嘛。」卡洛儿自动封住口,不再说话。
「水烟,你到底有什么事瞒著我们?」紫桐深思的盯著她。
「没什么,一些个人私事而已。」
她不死心想再追问,但进来一个人吸引了她的目光。
李采风蹙著眉,环视屋内的几人,阿贝与凌巡他认得,他们曾来过几次,其他的一
男二女他不曾见过。
一见到他,卡洛儿不用再问也知道他就是那位「古人」,果然与凌巡形容相去不远,
而她也顿时相信水烟说的话,他天生有一种王者气势,他不要去欺压别人就万幸了。
「他们是我的朋友。」水烟简单的为几人做介绍。
他象徵性的颔首示意:
「烟,你现在有空吗?我带你下去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你看了就知道。」他朝其他人礼貌的拱手,「失礼了。」牵著她走出去。
「失礼?果然是古代人!」卡洛儿忍俊不住笑道。
「古代人?卡洛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紫桐目光炯炯的盯著她。
「我没……什么意思,我是说他很像古代人。」她赶紧为自己的失言做解释。
「不对吧,你的意思应该不是这样。」阿贝半眯起眼,颇玩味的注视她,「你和水
烟到底在瞒我们什么?」
雷攸锐利的打量她,微沈吟片刻道:「是有关那叫采风的身分?」
「别再问我,我不能说的,水烟会不高兴。」她立即闭紧嘴。
「你说了会令她不高兴,但你不说我们几个也会不高兴。」紫桐笑咪咪立在她身前,
「你是宁愿得罪一人?还是同时得罪我们几人?」
「你们别逼我。」她皱起俏脸,满面为难。
「我们没逼你,只是让你做选择而已。」
「我不选择行吗?」卡洛儿可怜兮兮的望著他们。
他们回她的是摇头。
在他们的「威逼」下,她是没得选择了。水烟,我是被逼的,你不能怪我。
她一字不漏的将水烟说的事重述一次。
除了惊异,他们没第二种表情。
「他是一千多年前的人?!」
「我本来也是有些怀疑,但是在刚才见到他之后,我已经毫无怀疑了。」凌巡一阵
沈思后,忽抬眼。
「你们曾听说过,我们联盟的创办人是个时空旅行者,能自由来去古代与未来的事
吗?」
「听过,但这只是联盟里的一则小道传闻,没有人能证实什么。」雷攸正色的道:
「关于采风的事,就当我们仍不知道吧。他既然跨越时空来到我们这个时代,我相信一
定有著某种意义的。」
*****
眼前一辆崭新的白色保时捷跑车停在她面前,水烟疑惑的回首。
「你要给我看的东西不会就是这辆车吧?」
「不错,就是这辆车,我送你的,喜欢吗?」他扶她上车,「试试看。」
「你送我的?」她忽厉声问:「你哪来的钱买这辆车?」
李采风好整以暇的笑道:「你放心,我既不是偷来,也不是抢来的。」
「但是你哪来这么多钱?」她诘问。
「凭我的能力赚来的。」他坐在她身边,俯身亲了她一口。「我的每一分钱,皆来
的正当,非杀人越货、非奸淫掳掠。」
「你是怎么赚来的?用什么赚来的?」她非弄清楚不可。
「我的烟,你是非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可喽?」他笑睇她。
「你今天一定要说清楚。」她肯定的道。
「我的第一笔钱是用我的随身腰佩赚来的。」他含著笑握著她的手。
「你卖了它?」是那块雕著龙凤呈祥的腰佩。
「嗯,幸好它是一块上好的古玉,所以得了个不错的价钱,然后我就以这笔钱做本
钱做投资。」在杨曼玲那里几天,他最大的收获就是吸收了不少有关这个时代投资理财
的讯息,杨曼玲既然继承了一笔庞大的遗产,她自己当然也有不少理财的观念,还有不
少相关的资讯书籍与杂志。由古至今一项不变的理财之道,就是以钱滚钱,这是获取暴
利的最快捷径。
「你做了什么投资?」她奇怪的问,利润竟然如此高。
「我陆续做过股票、基金、公债、期货、房地产,还有……」
「等等,你怎么说也是生手,你做这些都没亏损过吗?何况你哪来的证件可以买那
些股票基金?」她虽不谙理财之事,但倒也知道买卖这些东西要有身分证明或公司证明。
「你知道吗?在唐代我可也是理财高手哦,至于证件问题,我自有方法,但是必须
保密,因为说穿了就不值一提了。」他盈满笑意的望著她,「我发觉你罗唆的模样很可
爱。」
「你觉得我很罗唆?」她也这么觉得,这是她二十年来最罗唆的一次,但是她非问
清楚才能放心。「因为我对你有责任,所以我必须问清楚,免得你不小心误触法网或受
骗上当。」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不过,不会再有人能骗得了我,你别担心。」被设计了一次,
他怎还能再容许第二次。「现在放心了?可以试车了吧!」以前从没有人敢这么质问他,
只有他的烟,不过也因为是她,他才会不厌其烦的回答。
「你会开车了?」她惊讶的问。她发现他的衣服披在驾驶座上。这车是他开回来的?
「开车并不难,比学骑马容易。」
「可是你没有驾照,小心被抓到时就麻烦了。」她不得不承认他是个绝顶聪明的
「古代人」,短短几天他混得比她这个「小记者」还好。说「小记者」当然是自谦,她
揭露了不少的秘闻,早已是报社的当红记者。
「我真喜欢你唠叨的可爱模样。」他忍不住啄了她小嘴一口。
「我唠叨?」她好像真的变得像个杂杂念唠叨的女人了,还不是因为他是古代人,
所以她才会不知不觉多叮咛了些话,唠叨?看来他是完全不需要她为他担心的了。
「我爱极了你唠叨的模样,这表示你开始对我认真了,嗯。」他没看她,枕著椅背,
享受微风轻巧的拂过耳际。
水烟顿时被他的话一震,噤口无语。
他兀自轻笑望著前方。
「我无法预测我会在这个时空停留多久,但我希望在我离开时,我能让你有一个安
逸无虞的生活。」
「我……」她感动得无法成言。
「什么都别说,是我欠你的。」
*****
作者:
闪电
时间:
2009-1-9 14:08
「看到没?那栋别墅就是银龙来台湾时暂时落脚的地方。」在阳明山僻静的一隅小
土丘,卡洛儿指著不远处一栋占地约五百坪三楼高的豪华别墅道。
「水烟,你透视看看屋内的陈设。」雷攸拿著望远镜勘察附近的地形。
她凝视那栋别墅半晌后道:「地下有二楼,最下面是停车场,再上来看起来像是仓
库,地上一楼则是大厅与厨房,还有一间看起来像监控室,二楼有健身房、弹子房、吧
台、音响室,三楼有七间房间,顶楼则是游泳池,咦?已有几个人在监控室里面,好像
是在安装什么东西。」
「应该是银龙派来负责打点一切的先遣人员,监控室……」雷攸望著凌巡。不须言
语,凌迅即会意。
「我们今晚也来帮他们一点小忙。」
「据闻银龙做事非常小心缜密,果然」」」卡洛儿忽瞥见下方的路上一辆黑色旅行
车朝别墅驶去。「水烟,你能看得出那辆车里载了些什么吗?」她忽道。
「我试试。」水烟注视著车,拧起了眉,「全车满是手枪、手榴弹、子弹,还有冲
锋枪等各种武器。」
「银龙的火力还真是惊人!」紫桐蹙眉,「我们得先毁了这批武器。」
「我和阿贝去,保证毁得它一个不剩。」卡洛儿笑嘻嘻道。
水烟反对道:「不可以,这么做会打草惊蛇,让银龙有所防备,我们要找到他的罪
证及擒住他就更难了。」
「水烟说得没错,银龙做事一向谨慎小心,从不留下任何证据,所以国际刑警才会
拿他没辙,连墨西哥那件轰动一时狠绝残酷的灭门血案,明知是他干的,但找不到证据,
也拿他无可奈何。」雷攸慎重的道:「这次我们必须特别小心,连同他的犯罪证据,将
他一举成擒。」
卡洛儿望著那辆事道:「但是个那些武器,总也不能让他留著对我们不利呀!」
尽管他们身怀超能力,但到底是血肉之躯,被轰到还是会死人的。
水烟望住她和阿贝:
「卡洛儿,你们不需要毁了那批武器,只要让它们到时发挥不了作用即可。」
「水烟说的不错。」凌巡望向他们,「卡洛儿、阿贝,你们应该没问题吧?」
阿贝一副懒猫模样。
「做了就知道。」打了个呵欠,眼睛已快闭起来,「可以离开了吧?」
卡洛儿撇撇嘴,瞪向他,没救似的摇头。
「睡猪一条。」
他毫不在意的钻进车里蒙头大睡去了。
车经过一片豪华高级别墅区,其中一栋便是杨曼玲住的别墅,水烟不得不想起昨天
她打来的电话,交代的事,她还没告诉采风。
「采风不在?」她电话中的语气明显不信,似乎认为是她有意不让他接她的电话。
「他真的不在,他最近一直都很忙。」
「他在忙什么?」她尖细的声音隐隐透著质问。
「我不知道。」若非看在她是房东,而且当时向她租房子时,她没有向她收取押金
的份上,她早已把电话挂断。
「看来你们的关系最近好像不太好嘛,你是他的同居人,竟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莫非……」她高兴的咯咯大笑:「你们之间出现危机了?」她自顾自的得意道:「我早
就看出你们之间是无法长久的,他不是那种能让女人拴住的男人,他就像一匹未驯化的
野马,要遇到真正的女人才能拴住他。」
她当然听得出她的话中之意,她说的真正的女人是指她自己,她不想说话,懒得理
这种人。
「水烟,最近又有人来骚扰我,我要再请他来当我的保镖。」她直接说出她的要求。
「我想他可能没空再当你的保镖。」这是她的藉口,她很清楚她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上次让采风去她那里,是因为欠她房租,现在她已没欠她什么,而且她知道他绝不会答
应再去她那里。
「你没问他,怎知道他没空?」她怪声道:「你不是他的什么人,你不能代他回答
我,等他回来你叫他打电话给我。」她命令的说完,「卡」一声甩上电话。
昨夜她没告诉他这件事,因为他回来时,她已睡著,早上醒来时,他已不在,只有
桌上留给她的早餐,及一张小字条,让她知道他曾回来过。
凌巡他们送她到楼下便开车走了。
冬日的傍晚六点,天色已一片暗沈,快过年了,这是她在台湾过的第一个年,自她
有记忆以来,每年的过年都是在梦幻学园里度过的。
她应该要采办年货了吧,不知道古代是怎么过年的?走上五楼,打开门」」迎接她
的是一颗子弹!
又是上次的那些混混流氓,这是他们第三次来找她,他们这次竟然大胆到敢在她屋
内开枪,她灵敏的侧身闪过那颗子弹,双节棍已握在手中。
「哼,我们这次非替老大报仇不可。」五个人,领头的那人恶狠狠道,似乎非置她
于死地不可。
「他被判死刑,那全是他咎由自取,怪得了谁。」上次因她的报导而坐牢的那名毒
贩,在两天而被宣判死刑时,她就知道这些人会再来找她,不过比她预估的迟了一天。
「哼,你这臭女人,我撕了你的嘴,看你还能嘴硬吗?」五个人、五把枪,枪口全
对准了她。
子弹在屋内乱射,边闪躲,她便已撂倒三个人、三把枪,只剩二把;不过有人替她
解决了另外二把枪。
取来绳索将他们绑在一起,玻璃窗全碎了,冷风飕飕灌进来。幸好他们的枪是消音
的,没有惊动到其他人,否则在这里发生枪战,不早吓坏住在这里的人。
水烟打电话报完警,她的腰际蓦地被一双熟悉的臂膀环祝「这个地方不能再住了。」
「我想也是,明天得找人来修理玻璃。」旋过身子,她笑问:「大忙人,你这个时
候怎么有空回来?」
深吻了她一口,李采风才道:「想你呀。」
「哎唷!这是怎么回事?战争呀?天!水烟,你把我的房子弄成什么德行了!」
拔高的失声突兀的响起。
杨曼玲瞪著三寸的高跟鞋,款摆妖烧身子走进来,一见到李采风立即换了一张面孔。
「采风,你也在呀,那正好,我正要找你呢!」娇滴滴的嗲声直瞅著他,但看到他
的手正环住水烟的腰际,魅眼便半眯起,含著妒意的睨视水烟。「水烟,我昨天要你对
采风说的事,你是不是没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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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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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9 14:10
「我还没机会说。」水烟淡然道。
「没机会?我看你是存心不告诉采风!」
「什么事?」或许她是许多男人眼中的性感尤物,但是对他,她完全不具任何吸引
力,这种女人他见多了,青楼、妓院多的是比她更妖烧美艳、风情万种的女子,何况唐
朝的女子多的是比她更丰满的。
她走至他们面前,扬起娇艳的脸,展露一抹巧笑望住他,娇声道:「采风,我昨天
打电话找你,水烟说你不在。」
「我确实不在。」对她,他只有不耐。
「我找你是想请你再当我的保镖,最近又有人来骚扰我。」要找男人必须要有正当
的理由,毕竟她丈夫才死不到半年,她若明目张胆的找男人回家,难免会引人非议,悠
悠众口还是要杜的,不能让人说得太难听。
「杨小姐,很抱歉,我没空。」夜风灌入,他发觉水烟略略的瑟缩,脱下了外套为
她披上。
他的断然拒绝令她很难下台,加上这种体贴的举动看在她眼里,酸意与怒意直奔喉
间。
「水烟,这栋房子当初我是完好的租给你,你竟然把它弄成这样!你要怎么对我交
代?」她咄咄的瞪视她。
「我会负责让它恢复原状。」
「哼。」她忽瞥见正绑在地上的五人,失声道:「哎哟!你们真的是在这里打架啊,
我就知道你不单纯,居然……哇,还有枪哩,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要报警,天哪!
我的房子里竟然发生枪战!以后还有谁敢住喔。」她连串失声惊呼。
「水烟,我的房子不租你了,太恐怖了!你竟然和别人在我这里乱搞,你明天就给
我搬走!」她抓起电话要报警。
「我们已经报过警了,你可以不用多此一举了。」水烟没好气的道。这女人居然公
报私仇,要她明天就搬,这么短时间她上哪找房子。
畅曼玲娇脸泛红,气得阴阴冷笑。
「你现在就给我搬走!」
「你……」
李采风轻柔的握住她的手。
「不要紧,我们现在就走。」
「哪来得及?我的床还有这些家具怎么办?」她攒著眉望住他。
「不要了,我们再贾新的。」
「不行,这些家具跟了我几个月,是我买的第一批家具,我舍不得丢掉。」
他拿起行动电话拨了通电话,交代完后笑看著她:「你去收拾要用的东西,我们待
会儿就搬走。」
她听到他电话中说的话,狐疑的望著他。他要人过来搬东西,还要人去买家具?他
牵她到房门口,然后转对杨曼玲道:「我们十分钟后便搬走。」另开了张支票给她,
「这些钱够修理这房子了吧?」
十分钟后,来了六个西装笔挺的男子,在他的指示下搬走了床与家具。
在杨曼玲恨恨的目光相送下,他温柔的牵著水烟走出去。
「我们要去哪里?」坐进车里,她问。
「到我们的新家。」他熟练的开著车。
「我们的新家?」
「你到了便知道了。」
车子驶进一栋以守卫严谨著称的高级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他挽著她坐电梯直上十楼,
有人适时打开大门迎接他们。
约五十坪的屋内已大略布置妥当,看得出所有的家具装饰全是才弄好没多久。
「由于太仓卒了,所以有些地方来不及弄好。」屋内伫立著七名同样西装笔挺的男
子,其中一人道。
「我知道,辛苦你们了,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送走他们,他望著正用目光在梭
巡屋内的水烟,拉著她走进一间房间,里面摆著的床便是刚才自杨曼玲那里搬来的。
「这样摆设可以吗?与你原来的完全一样。」
「采风,这栋房子……」她狐疑的睇著他。
「是我用你的名义买下的。」他自口袋取出一张纸,「这是房地契。」
「你拿我的证件便是要买这栋房子?」她接过来打开看,她虽然来台湾才五、六个
月,但也知道这栋大厦的任何一户都价值不菲,这里住的多为高官名流,因此守卫特别
严密。
「你加入黑帮吗?」她惊问。刚才那些人,还有他短短时间内便有这么多的钱,只
有这个可能。
「我没加入黑帮。」他肯定的回答。
「但是那些人……」
「他们是我找来的属下,也就是你们说的职员,别怀疑,我不会涉及不法的。」
他别有所指的道:「我知道你的『工作』,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你知道?」他所指的是……
他轻轻拥她坐在床上:
「你不会以为我对你的事全不关心吧,在这个时空,我能关心的也只有你了。」
她惊疑的望著他,他如夜般漆黑的眸子盈满的是深不可测的挚情。
「我明天带你去见一个人。」她幽幽道。
不需要探究他对她的情有多深,因为纵使再深的情,也终抵不过时空的隔阻啊!他
们是分属两个时空的人,而且她的游戏规则是」」好聚好散,临别时能潇洒的挥一挥衣
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不想为爱受至诂,不想为爱而痴迷。
「谁?」
「一位或许对你回去有帮助的人。」
「你很希望我回去?」他抚著她清雅娟细却又隐然不羁的容颜。
环住他的颈子,她低声诉说:「终是要回去的。人生无永不散的筵席,你我能有这
种千古奇遇,就让我们把它收藏在记忆中,等想到时再拿出来细细品味一番,或许会带
来更多的甜美回忆。」
「那么……让我更爱你吧,以后所留的回忆会更深刻。」
两颗心与火热的身子遣绻的纠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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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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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9 14:12
第四章】
一室安静,几双眼睛的焦距全盯在卜培玄身上,等著他开口,但他却一脸莫测高深,
久久不语。
「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你都不说话。」卡洛儿打断他的思绪,她很少见过他有
这种神情。
卜培玄抬眼望望她,转又盯著李采风与水烟,总算开口道:「我帮你们卜一个卦。」
取出了一些米,很快的卜了一个米卦。
望著卦象,他沈吟不语许久。
屋内的人随著他的表情心情上下浮动。
「你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就是了嘛。」卡洛儿好奇的想知道,为什么
他会有这种「深思」的神情。「采风他到底能不能再回古代呀?」能或不能不就一句话
而已,他需要想这么久吗?「以卦象来解,他是可以再回去的。」卜培玄困惑的再次注
视他们两人,以面相学与他看相的经验来说,他们确实该是……但是他们是两个不同时
空的人,怎么可能……问题出在哪里?他们两人都看得出卜培玄还有话没说,也许他考
虑到什么,所以才没说出来。
他轻柔的握住水烟放在椅把的手,回去的念头不再似初临这个时空那么的强烈,甚
至有时他会有一种念头,就算无法回到属于他的时空里,那也没关系了,只因这个时空
里有他心爱的人在,他……不舍得丢下她呀。
「卜先生,那么应期何时?我曾听说卦象能看出应验时间。」水烟望著他问。
「元宵前。」
*****
「看来你可以留在台湾过个二十世纪的年了。」望著驾驶座的他,自离开新竹卜宅
后,他便一直默然无语静静的开车,沈浸在自己的思潮里,「我们去采买些年货吧,两
天后就过年了,这也是我在台湾过的第一个年。」
「你相信他的话?」他忽道。
「你不信吗?」她反问。
「我很想不信。太短了,我只能再待不到一个月,不够!不够!」或许能带著她一
起回去,他便不会有如此强烈的牵念与不舍了。紧握著方向盘的手,显现出他心底的自
我挣扎;如果他够自私的话,也许他会这么做,但她会怨他的。
「但你却又无法不信。」卜培玄见到他的第一眼便道:「你贵与富交集于一身,权
谋通达、知晓机变、天纵英才,只是你眼神狂放不羁,带有草莽之气,折损你的贵气,
否则将贵不可言,登至极位。」虽然他没置一言,但他震愕的神色显示出卜培玄说的不
假。
「你既身在古代,以古时相术论,应为一方之王、一地之霸主,而且你财气逼人,
应是掌握当时的经济动脉之人。」这是卜培玄最后下的结论。
他没反驳他的话,只说:「卜先生的相学果然神奇。」
这表示卜培玄没说错。
「采风……」
他忽在路肩停下车,嚣地狂猛的深吻住她。
直到身体里的氧气消耗完,他才不得不放开她。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闯进这个时空?上天这么安排,有什么用意吗?只为了让我遇
到你?」他狂放一笑,「我回去后,你会不会以为只是作了一场梦?梦醒便忘了一切。」
「就算真是梦,我怎么忘得了。」她轻声低语,「走吧,让我们过一个难忘的年。」
缘总有尽时,何必愁伤,多添烦恼罢了。
*****
一群不速之客津津有味的吃著满桌丰盛的菜肴,也不管有人频频拿著一双不怎么欢
迎的眼瞪著他们,不知他们是全然不知主人家此时并不欢迎他们,还是故意漠视那双不
悦的眼神,总之,他们显然吃得既尽兴又满意,而且似乎还一副没打算要早些离开的样
子。
望著精心为水烟做的年夜饭,被她的这群朋友扫得盘底空空,李采风实在没办法强
挤出笑脸来,而且他们还破坏了他和水烟原打算要过的温馨的两人世界。
好吧,既然吃饱了,也该识趣的拍拍屁股走人吧,居然兴致高昂的说要在这守年夜!
「难得我们竟然聚在台湾过年,今晚我们就玩个通宵吧,就这张桌子凑和吧,家伙
我都已经带来了。」卡洛儿由她的大包包里拿出了副麻将摆上了桌,「采风,你不会玩,
你帮我们准备茶和零食就好了。」
他瞪著她,她居然命令他做事!在他的地盘!再眼拙的人也该看得出他十分的不欢
迎他们吧,知趣的就该自动滚蛋,难道要他开口赶人吗?若非看在他们是水烟的朋友份
上,他早已不客气的开口了。
总算有人识趣的道:「卡洛儿,我们该走了。」紫桐瞥了一眼卡洛儿,为她收起了
麻将。今晚闹得他们也够了,再下去只怕有人要翻脸了。
「去哪?今天是除夕夜,又没什么地方可去。」她一副无意要走的模样。
「你可以去新竹,我相信那里一定会更好玩。」她是故意想试探采风的忍耐极限吗?
他的脸色已显示他的忍耐已到极限,再下去他会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水烟不得不道:
「紫桐,卡洛儿有一位朋友相术十分精准,很值得你们过去拜访。」
「喔,那倒挺有趣的,雷攸、阿贝、凌巡,我们去看看吧!」紫桐拉过卡洛儿,
「走吧,带我们去见识见识你这位朋友。」
阿贝早已睡死了,雷攸又拉又扯的才将他弄醒。
总算请走了这群不速客。
「别生气,他们不是故意的。」
「对,不是故意,是有意的。」他轻拥著她坐在沙发里,「如果现在再有人来吵我
们,我一定会把他给丢出去的。」
「别怪他们,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我没有其他的亲人了,他们就如我的亲手足一
样。」自她有记忆以来,她一直就待在梦幻学园,那里算是她的家,而梦幻学园里的每
一个人都是她的亲人,虽然没人告诉过她有关她父母的事,这件事对她只曾有过小小的
遗憾,学园里教导他们的师长们与同侪,已给了她比家还温暖的亲情,早已弥补了她心
中的遗憾。
「我知道,我不怪他们。」他爱怜的揉著她及肩的长发,「方才你都没吃到什么东
西,我再弄一些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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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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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9 14:15
「嗯,我们一起弄。」她的厨艺平平,而且她不喜欢下厨,因为讨厌下厨弄得油腻
腻的感觉,所以除非必要,她是不进厨房的,宁愿吃外食或泡面。
做了她爱吃的菜,两人甜蜜的偎在一起吃,你一口我一口,好不亲昵。
「采风,你几岁了?」水烟忽问。
「二十七,过了这年二十八了。」
「你结婚……成亲了吗?我听说古代的人都很早婚的,对吧?」她不怎么希望听到肯
定的答案,那表示他们此时的关系是婚外情。之前为什么没想到这点?虽然是在不同的
时空下,但她不愿做第三者,那等于间接伤害了另一个无辜的女人,她略略拉移开了与
他的距离。
感到她刻意的疏离,他立即将她再拥回怀中,双臂箍紧她,不准她再疏离他。
「以你们的观点来说,是算早婚,但我还没成亲。」他笑睇住她,「我算晚婚的
了。」
听到他否定的话,水烟释然的绽出一抹笑。
「为什么?以你的条件该不至于娶不到妻室吧,还是你眼高过顶?咦,不对,古代的
婚姻好像都是靠什么媒灼之言吧?」
「嗯,我确实也曾订下过一门妻室。」他毫无隐瞒的道:「不过她与她的家人却意
外的死于一场洪水中。」
「因此你才没成亲?」她吃了一口他送到她口中的菜,以为他对他的未婚妻情深义
重,所以才没另娶。
「不,她许给我那年,不过才一岁,而我也才八岁,甚至我根本不曾见过她,你以
为我对她会有多深的情?我没成亲,是因为以前一直不曾遇到能让我倾心的人,也因此
对于我的终身大事,我并没有很在意,一拖便到现在。」
「你们两家是世交吗?」书上与电视上常这样演,世交的两家彼此指腹为婚,或表
兄妹成亲,亲上加亲。
「不。」他沈吟片刻才道:「我幼时因体弱多病,看了无数名医也不见起色,甚至
有一次几乎病危,有一相士便对我父……亲道,我必须远离宫……家里,才有可能平安
长大,且还必须择娶一名阴年阴户出生在南方的女孩,才可以保住我的性命。我父亲命
人查访了许久,找到了那名女孩,便替我订下了这个婚约,但半年后,那女孩的全家便
不幸丧生于洪水中,那名相士说是那女孩的全家为我挡去灾厄的,而我便被相士带到山
中交给了一位老者。」
「所以你才会在山中一待十年?」他曾说过他的手艺便是他在山中生活十年时学的。
「嗯,我的武功也是在那时学的,是那名老者,也就是先师,传授我的。」
「为什么当时你会受那么重的伤?还中了淫毒?」她善解人意的道:「如果你仍然不
愿意说,那就当我没问。」那段回忆一定是非常的难堪,所以他一直不愿提,但是她真
的好奇的想知道,是什么原因使他竟来到这个离他千年后的世界。
那不是个愉快的回忆,而且也很难启齿,他龙告诉她是因为一个女人,所以才导致
他来到这个千年后的世界吗?「我是被一个很信任的朋友陷害的。」他仍清楚的记得,
那天是初二,他到飞星山庄祝贺他的多年好友江沂的大婚之喜,那时他还为了江沂与木
纯纯结为连理之事而高兴,江沂热络的挽留他,一定要他多留几天,碍于他的盛情,他
不疑有他的留了下来,第二天江沂设宴于后花园宴请他,好友小酌,自是不需要有太多
人在场,他摒退随从与好友畅谈。
饮完一壶济,另换了一壶他珍藏了多年的酒,喝到第三杯,他即发现酒有问题,却
也来不及了,体内一股燥热之气直扑胸臆,蠢动的欲火在体内翻滚。
「你……为什么?!」他打翻了酒,晕眩的站起来。
「李兄,不要怨我,我也不想对你下这种毒,但是纯纯她坚持要你一尝欲火焚身的
滋味。」他笑颜中泛起深深的冷酷与恨意。
「为什么?!」翻腾的欲火不住的烧灼他的肉体,唯有扶住石桌他才能傲然的立住
身形,不便自己屈下身子。「我与你们有任何仇怨吗?为什么?」他如此信任的好友,竟
然这般算计他,恨哪,痛哪,是他识人不明吗?「为什么?」江沂忽地一声狂笑,「你知
道纯纯为什么肯答应嫁给我吗?这便是代价,她要我做的事。」笑声转趋平静,代之的
却是无尽的嫉恨。
他一扬手,进来了十数名的杀手。
「不要一剑杀了他,我要他受尽欲火焚身而死。」
他凭著深厚的内力、精湛的武功,但没有兵器,又中了毒,仍难逃利刃加身。
拖著伤痕累累的身躯,虽然闯出了飞星山庄,但江沂岂肯就此放过他,他们一路围
杀他到飞星山庄后出的危崖。深不见底的险崖只要一跳下,只怕断无生机,但前无进路,
后无退路,他宁愿粉身碎骨也不甘死在这卑鄙小人的手中,旋身一跃……以为就此告别
人世,怎知……江沂杀他是为情,木纯纯要他受尽欲火焚身而死也是为情,不同的是,
江沂是妒恨他,而木纯纯对他却是因爱转恨,在得不到他的爱下,她下嫁江沂,原来是
为了要报复他,他却以为她终于想通了,所以才委身对她痴心一片的江沂,为此还著实
为他们高兴许久,却怎知原来这场婚礼暗伏著致命杀机。
如此丑恶的事,没必要让水烟知道详情,只要在以后的日子里她能记得曾有他这个
人存在,他已心满意足。
爱,是一件能让人狂热的事,直到遇到水烟,他才明白个中滋味,所以对江沂与木
纯纯,他已不恨,甚至原谅了他们。
「但是此时我并不恨这位朋友,我想我该感谢他,若非他,我怎能有此奇遇来到这
个千年后的时空,而且遇到了你。」他诚挚的道,轻柔的在她额际印上一吻。
望著她胸前莹洁晶润的古玉,是他送给她的信物,在第一眼见到她时,他使毫无犹
豫的将这块他自出生即戴在身上的古玉送给她,「水烟,你是否也能赠我一样东西为信
物,就算日后……我尚能睹物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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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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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9 14:15
「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送你。」她知道他送她的这块古玉价值不菲,困窘
的想了想。「啊,我有一尊鱼篮观音,但是目前不在我身边,不过后天有人会带来给我,
那时我再送给你好吗?」那尊鱼篮观音跟了她二十年,去年她离开学园时,一时忘了带
出来,已托了盈彩这次来台湾时顺便帮她带来。
「好。」轻轻的抬起她的小脸,比她更美的女人多的是,至少杨曼玲就比她更有女
人味,更风情万种,但偏就她这张娟秀却又略带不羁的脸庞,深深吸引住他的全部心神,
为什么她要是这个时空的人?「烟,如果……我是说如果可以,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吗?」
他试探的问。见过卜培玄后,他就有一种感觉,他彷佛真的快离开这个时空,回到属于
他的世界了。
「你的意思是……与你回古代?!」
她错愕的望著他。
「对,若可以,你愿意吗?」他热切期待她肯定的回答。
水烟直觉反应的摇首:
「不,我自幼便生活在这个凡事便利、自由的二十世纪,我是不可能适应得了你们
那个凡事靠脚靠手的古老封建年代,而且你们那种男尊女卑的年代,可能比较适合男性
生存,不适合女人。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为所欲为,而女人却得卑躬屈膝、三从四德的伺
候男人,而且动辄得咎,挨打挨骂也只能忍气吞声默默承受,无处诉苦,那种生活我怎
么样也不可能过得下去。
「不,我不会这么对你的。」
他急急道。
「也许恩爱还在时是不会,但再深的情也有淡的一天,等到你厌倦了我,有了新欢,
或许我的遭遇会更惨,那时我岂不是呼天抢地也无处可逃。」她很冷静的道。
「如果我是这么容易为情所动的人,我岂会到现在还没有娶妻,我要娶的人,一定
是我挚爱的人,否则我宁愿终生不娶。水烟,我的情只有一份,只够给一个人,再没多
余的可以分给其他的人,而我,已经给了你,你该知道的。」
深情的凝注教她有些心虚,不敢迎视他真情的目光,因为她一直告诉自己,这只是
一场体验爱情的游戏,千万不能太投入,至少……要有所保留,因此对他的真爱,她」」
受之有愧,她将头偎入他坚实温暖的胸腔,默然不语。
午夜鞭炮声络绎不绝的响起,吵扰了宁静的夜。
「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她乘机转移话题,刚才的话题太严肃了。
她在逃避,他知道,但此时他不想逼她。
如果可以,他会带她回去,就算她会恨他,他也会这么做,宁愿让她恨他,也不愿
选择永远失去她,但问题是,上天肯让他作主吗?
作者:
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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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9 14:16
【第五章】
还是打探到盈彩与方朔的班机时刻,一早,阿贝难得的神清气爽、神采奕奕,容光
焕发的笑得开心,雷攸与紫桐也一起来接机。雷攸的情绪虽也有些亢奋,但他一直小心
的压抑,不让兴奋的情绪泄漏出来。
「我两年没见到彩儿了,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阿贝一双异常俊美的眼晶亮地凝
视入境处,毫不遮掩的爱恋满溢眼中。
他何尝不是,两年没见到方朔了!雷攸的目光也直勾勾的锁住入境处,希望能第一
眼看到她。
这两个男人好像一副等著接驾似的,尽管雷攸小心抑制自己的思绪,但眼中所流露
的热切盼望岂是能遮掩住的;而阿贝自然不用说,任谁都可以看得出他此时兴奋期待的
情绪,他对盈彩的情,早在梦幻学园时,已闹得人尽皆知。
紫桐眼光无意一瞥,那个外国男人──是银龙!
天!联盟不是说他再过三天才会到吗?怎会提早了?「阿贝、雷攸,你们看!」她低
声的唤他们。
「看什么?」阿贝的眼睛仍定在入境处。
雷攸转过眼,随她手暗指的地方望去。
「你看,是不是他?」那眼神、那神态,与联盟交给他们的照片如出一辙。他吃了
一惊。
「他提早到了?!」
外国男子身后五步的距离也跟著两名外国男子。
「阿贝,目标物出现了。」雷攸低低在他耳旁道。
「什么──」这话终于让他移开眼睛,一回首,即瞥见三名外国男子。「是他!怎
么会提早了?」
「不知道,也许是他临时改变主意。」紫桐望住他们两人,「我们要有一人去跟踪
他。」由他们的神情,他们显然都不想在这当口去,但是跟踪的工作他们一向最擅长,
所以他们之中一定要有一人抽出身。
雷攸望向阿贝,他的脚彷佛生了根,没半点移动的意思──所以当然是由他去了。
「我去吧。」最后再瞥了一眼入境处,他才没入人群。
阿贝毫无半点歉意的继续盯著入境处,显然银龙的事也立即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事比他见他的彩儿更重要,两年了!他想死她了。
紫桐一副无可救药的摇头。他什么事都淡漠得不在乎,唯独对盈彩,绝对称得上痴,
唉!可怜的人,她已可以想见盈彩第一眼见到他会给他什么脸色看。
终于入境虚有了动静,熟悉的人影由模糊而渐清晰,阿贝笑逐颜开的直奔过去,而
那人影也直奔过来。眼看她已来到眼前,他收紧双臂抱了个满怀,思念的话还是出口,
却惹来一声惊呼:「你这变态还不放手!」
一位老人家拿了手杖,作势要打他。
他惊得急急放开他。他怎会错抱一位老人?他应该是抱住他魂牵梦系的彩儿呀。
他回头急寻,只见彩儿正与紫桐搂在一起,开心的说笑,方朔则噙著微笑静站一旁,
她素来话不多,而且除非必要绝不碰触别人。因为一旦碰触到人,那人当下的思绪她能
清楚的感知到。
「彩儿!」他兴奋的急步走向她。
对他热切的呼唤,她宛如没有听到,看也不看他一眼,与紫桐开心的迳自聊著。
「彩儿。」他热烈的直勾勾凝望她。他的彩儿比两年前更加丰腴动人了,他骂地将
她拥入怀中,「彩儿,我好想你!」真情的话语在她耳畔轻吐,却得来一句斥喝:「可
是我一点都不想你。放手!」
「彩儿,我知道你说不想,其实是反话,我知道你一定也很想我的,只是不好意思
说出口罢了。」他没放开她的迹象,唇重重的在她颊上一吻。
「放手,你别自我陶醉了。」她用力的拭去她颊上的印痕,重重踩了他一脚,然后
奋力的推开他。
他佯装不在乎地一笑,眼底却掠过一抹不易觉察到的受伤神色。
一直没出声的方朔,瞥了他一眼道:「走吧,我们不是还有正事要办。」
*****
接过鱼篮观音,水烟的神情是眷恋,也是不舍,这尊鱼篮观音自她有记忆以来就一
直不曾离开过她,虽然她上次离开学园忘了带出来,但这尊鱼篮观音到底仍是她的。
除夕夜那晚,她是不是太欠考虑了?想也不想便答应要送采风,但是话已出口,现
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唉!为什么忍不住一时口快呢?「不过才半年没见到这鱼篮观音,
水烟,如有必要这么动容吗?」盈彩不明白的问。水烟向来就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为何
一见到鱼篮观音,多种情绪便纷汨而来?「因为这鱼篮观音再过不久就不是我的了,我
能多看一眼是一眼,也许以后我都看不到了。」奇怪,她是为鱼篮观音在愁伤?还是─
─他?昨天他拿了两本存摺给她,告诉她:「我帮你开了两个户头,一个是银行的,一
个是股票的,就算我不在了,你也不需要担心钱的问题,这个银行的户头每月都会定期
汇钱进来,而这本股票的集保存摺里有一些股票,如果你急需用钱,将这些股票卖了,
会有一笔为数不少的钱,应该够你急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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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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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9 14:17
她打开一看呆住了,里面的钱与股票──她赚一辈子也赚不了百分之一!他将她抱
坐腿上轻笑道:「你还记得我们相遇没多久,你缺钱用时我拿了一张银票给你的事吗?」
她忍不住笑道:「记得,你说那张五千两银票应该够我用的吧,结果──」她嘲弄
道:「银票──我需要的是钞票,你这张破纸在我们这个时代唯一的价值是,当废纸回
收。」
盈彩奇异的看著水烟,她兀自傻笑却又带著丝伤感,她的神态颇奇怪,她遇到了什
么事吗?她望向卡洛儿,她和水烟是最早到台湾的。
卡洛儿耸耸肩回她一笑,她明白她的意思,但是此时不方便多言,免得她被水烟掐
死。
小心的将鱼篮观音收在口袋中,水烟正色道:「你们说银龙提早到,那么我们也该
有所行动了吧。」
「我们今天来找你就是要谈这件事。」一直默然无语的方朔,此时才开口,环视屋
内其他人说道:「紫桐与阿贝、雷攸、凌巡已先去探查,等他们回来,我们就可以决定
何时行动了。这次对付银龙非同小可,除了他自己,他其他的手下也个个身手矫健,尤
以他八个贴身保镖为最。他性好渔色,据我所知,以他的习惯,他会命他的手下找来几
个女人──」
她没说完,水烟已明白她的意思:
「你是要我们乘机混进去?」
「不错,一来可以里应外合,二来可以找出他的罪证。」
「那不就要水烟去了。」卡洛儿拿著挫刀一边修著手指、一边说著:「她有透视眼,
找起来方便。」
方朔严肃的说:「我会和水烟一起去,当你们看到我们的暗号,便可以进来接应我
们。」
结果门口传来一声坚决的反对:「我不同意。」
盈彩与方朔难掩吃惊的望向门口,他竟然能无声无息的进来,她们居然没人发觉到!
「你们谁去我都不管,唯有水烟我不答应她去。」李采风凛然无可辩驳的道。
他走进客厅,揽住她慎重的道:「我不许你去,太危险了!」
「你偷听我们说话?」水烟不悦的瞪视他。
他没理会她的不悦,再次重申:「总之,我不许你去冒险,听到没?」
「他是谁?」盈彩好奇的问卡洛儿,她似乎认识这人。
「他是水烟的朋友,叫李采风。」
方朔望望他,转看著水烟:
「水烟,既然你和朋友有事要谈,我们先走了。」
方朔既已出声,卡洛儿不得不随她和盈彩离开。真可惜,她还以为可以看一出好戏
呢。
关上大门,水烟瞪著眼前的人,他不是说有事要出去,下午才回来吗?为什么还不
到十一点便回来了?而且还一副盛气凌人的「赶走」盈彩她们。
他将她搂入怀中:
「烟,我不许你去冒险,她们的计画我不许你参加,嗯。」
「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她抬眼质疑的问。
「一些。」他解释,「我不是有心要窃听你们谈话,是你们太专心没发现我回来
了。」
「你可以出声呀,你走路与动作像猫一样全然没声音,我们怎知道你回来了。」
她不满意他的解释。
「这是我的习惯,你不是不知道。而且我见你有朋友,所以才没开口。」
他定定的望住她,「答应我,不许去,别让我为你担心,好吗?」
「这是我的工作,我非去不可,况且除了我,他们也没更好的人眩」她蓦地发觉他
束在身后的长发与套头毛衣上沾了不少的尘土。「你去了哪里?」为他轻轻拨弄掉尘土。
「我去了一趟郊区,在要走的时候没由来的吹起一阵风,卷起一阵黄沙,所以才弄
得满头满脸。」
在回来的路上,他还碰到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说是老人,似乎又不太对,因为他
除了白发外,容貌并不显得老态,红光满面、身材颀长,他在半路拦住他的车要搭便车,
临下车时,他没头没尾的对他说:「回去时带走你该带走的,原就不属于这里,是时候
了,也该回去了。」
这话令他微微一震,这人是有心说的,还是只是无心随口瞎说,他再回首看他,发
觉已不见他人影。
他的话声忽变得轻柔:
「烟,我有感觉,我似乎快回去了,不要让我即使在另一个时空,仍为你担忧,好
吗?」爱怜的抚著她的脸,他的眼里溢著多少的不舍,「答应我,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
求。」
她的额抵著他的,低哑的语声透著她深切的动容:「我很想答应你,但是采风,这
是我的工作,我没有任何藉口可以逃避我的责任,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该对我有
信心的,嗯。」
「尽管你有透视眼,但是你只有一双眼,若遇事,岂能应付得了许多人?若真论身
手,你又岂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凶猛杀手的对手?」
她震愕的凝睇他。
「你知道我有透视眼?!」她从没向他提过这件事,更不曾在他面前使用过,她是
有意不让他知道的,他竟已知道!
「我知道的岂止这些,我还知道有关梦幻联盟的事。你的记者身分不过是一种掩护
而已,实际上你们来台湾主要是执行联盟的任务,对吗?」
他果然知道!才想开口问他到底如何得知的,他已先开口:「不需要问我是如何得
知的,我自有我的门路。」他神色肃重的道:「银龙不是容易对付的人,他生性异常的
狠辣残酷、奸狡多疑、喜怒难测,一旦惹到他甚或他觉得看不顺眼的人,他会毫不留情
的杀了那人,若你真要对付他,让我来,我自有办法可以对付他。」
她一笑,自口袋中取出鱼篮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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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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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9 14:17
「喏,这便是我自幼戴在身上的鱼篮观音。」她对他的能耐一向不怀疑,但银龙的
事是他们梦幻联盟的事,联盟交代的事他们岂能假外人之手,而且她不需问也知道,紫
恫他们也绝不会同意的,这件事他们尚有能力解决,只是他们考虑的是,如何才能让伤
亡减至最低,甚至最好不要造成任何伤亡,这是联盟的原则,除非绝对必要,否则绝不
伤人。
接过鱼篮观音,他细看了许久,不知道为什么,这尊鱼篮观音他竟然有种眼熟的感
觉,好像曾在哪见过似的?她为他戴上。
「不许弄丢,这是我最珍视的东西,跟了我二十年了。」她难得郑重的叮嘱。
「除非我死,否则这尊鱼篮观音是不会离开我身上的。」话说得轻,语气却是坚决
的。
他不肯死心的再劝说:
「烟,别去涉险。」
她的手描过他纠起的肩,抚平他拧紧的剑眉,以不容置疑坚决的口吻道:「这是我
的责任,也是我的义务,我推卸不了。」用她温润柔软的唇堵住他欲出口的话,小手在
他胸膛抚弄著,挑逗起他如火的情欲,令他暂时忘了一切,沈浸在两人的爱恋里……
*****「你说他来自古代?!」盈彩与方朔震撼的对视一眼。
「千真万确。」卡洛儿慎重的点头。
「紫桐他们知道吗?」盈彩面容严肃的问。
「知道,而且他们也去见过了卜培玄,谈了一些有关李采风的事。」
「结论呢?」方朔直接问道。她曾听卡洛儿约略提过有关卜培玄的事,知道他是位
很高明的命理大师。
卡洛儿抱住了沙发上的抱枕,轻描淡写的说:「就是他近日内会再回到属于他自己
的地方。」老哥不在台湾,这栋房子便由她作主,但是他临走时的三令五申她又无法漠
视:「借你暂住是可以,但是我屋内的东西你──一样也不能动。」因为卡洛儿有一个
人尽皆知的坏毛病,她没有物归原位的习惯,而且太整齐的地方她住不惯,非要将东西
弄得乱乱的她才看得顺眼。她当然也知道自己的怪癖,所以这栋房子她也很少来住,这
次是为了暂时安置盈彩与方朔,所以才来这里,况且弄乱了有盈彩与方朔整理,这是她
们的义务,免费住宿的代价。没向她们收取住宿费,只以劳务代替,不为过吧。
「他回到古代,那水烟呢?」方朔神色怪异的问道。
「水烟?什么意思?」卡洛儿一时没弄懂她的话意。
「水烟和他的这段情该怎么办,她放得下他吗?」
卡洛儿顿时敛起笑容:
「放不下又能如何,他们是两个不同时空的人,早已注定不会有任何结局的,水烟
她自己心里也应有这种认知,我想对她不会有太大影响的,况且对感情的事,她一向看
得很淡,也很洒脱。」这段时间她不是没看出水烟与李采风的感情。但是她认为水烟自
己会有分寸,能处理好自己的感情,她不是那种一陷入爱情中便会盲目失掉自己的人,
在梦幻学园时,她一向就是有名的理智胜于情感的人。
盈彩不以为然。
「那是还没遇上时口中说得很洒脱,愈是这样的人,一旦情不自禁放入了真情,那
就有得苦了。」刚才李采风的眼神令她心惊,那深遂的眼神里只看得到浓烈的情与炽热
的爱,而水烟的眼中虽没他那么显而外露的情意,但她眼中望著他时的柔情,却也若隐
若现。她已爱上他,她确信这一点,只是水烟对他的爱有多深了,她测不出来,但愿,
她不要因此而吃苦。
「卜培玄对他们的事还说了什么?」方朔突然问。
卡洛儿咬著食指,侧首细想:
「也没什么,就只提到李采风的面相,说他在古代是个很有权势的人,还有他是个
用情至专的人,还有他提到他是个天生的领袖人物,不论在哪里都能轻易开创出一番局
面不小的事业,这点倒是真的,他才来我们这个时空没几个月,竟然已会玩期货、股票
呢,而且似乎玩得不校」这是除夕夜,他在与人说电话时,她无意听到的,而且水烟也
说过,她现在住的地方便是他买下来的,可见这个古代人真的挺混得开的。
「只这样?他没说到水烟的事吗?」方朔质疑的问,她说的这些不是她想知道的。
卡洛儿又努力的想了一想:
「好像没有──等等,他有提过,水烟的气质与李采风颇神似。」当时他说这话的
时候似乎言语有所保留,欲言又止,并没有全部说出他的看法,不过那时她也不以为意,
没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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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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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9 14:18
方朔仰靠著沙发闭目养神,没再说话。
盈彩沈思片刻拿起一本书也迳自低头看著。
卡洛儿觉得自己彷佛被人利用完了就用开了似的,无趣的皱皱鼻子,沈浸在自己隐
密的思维中。
*****
水烟和方朔成功的混了进来,她们在银龙别墅附近打扮性感、浓妆艳抹的搔首弄姿,
没多久,果然有人来将她们找了进去──开价一天一万元。
她们被安排在三楼最旁边的一间房间,里面已有三名长相不差的女孩,据说银龙现
在正「宠幸」著另一名女孩,所以才会冷落了她们。
房门外有二名黑人男子守著,房门没关,显然是为了方便他们监视她们的一举一动。
刚才进来时,水烟早已透视过这里,中间第二间的房间是银龙住的地方,他屋内有一名
女孩,不过她没看清她的面容,因为那时她在浴室,她很快扫过,很有道德的没多看一
眼。她们要找的东西应是放在银龙床旁的矮柜里的一只银色盒中,那只盒子显然是铅制
的,因为她的透视眼无法看透。
「晚上动手。」交换一个眼神,方朔进入浴室,以她特有的连络方式传话给守在外
面的盈彩;她与盈彩自幼即能互传心意,冥思片刻即出来,在水烟耳旁说了一个数字。
「十二。」
水烟知道那表示晚上十二点动手。她坐在靠窗的椅上,远处依稀听得到鞭炮的声音,
今天才初四,仍有一些残存的过年味道。她是背著采风来这里的,在她毅然的坚持下,
他仍不同意她到这里。她不想与他做无谓的争执,佯装拿他没辙,找了个机会,骗他外
出买她爱吃的食物,便悄悄的离开。此刻他一定正在大发脾气吧。
门廊外一阵高跟鞋喀喀的声音传来,没有令她好奇的回首,她仍兀自望著窗景,但
一声尖锐的声音却令她不得不回首。
「水烟,你怎会来这里?」
她惊诧的回首注视著杨曼玲,她竟然会在这里出现!
杨曼玲轻蔑的瞥著她的穿著,不屑的撇著她高傲的嘴。她可是这里的主人亲自礼遇
请她来的,跟她们这些人的身分可不一样,看她们的样子就知道,她们八成是他的手下
召来的二流娼妓。
「哟,大记者,你什么时候竟然沦落为『落翅仔』!被那个男人骗得人财两失了吧,
哼,你也有今天啊,我早就知道那个男人不是个好东西,幸亏我聪明,才没教他给骗
了。」她在说这话的时候,她身后的一个男子匆匆离开。
方朔虽然敏锐的注意到,但尚未想到因应之策,已来了两名外国男子,不由分说的
架走了水烟。
她被带至银龙的房内,他们押著她来到落地窗前。她没反抗,因为她在等,等确定
他们究竟想做什么,为何会突然把她架来这里?是他们发现了什么吗?窗旁一名银灰头发
的外国男子,半眯著蓝灰色的眼,目露凶光,他扯动上唇,牵起一抹冷酷嗜血的残暴。
「记者!我向来最不喜欢记者了。」他拉丁美洲腔的美语透著讥诮,「小美人,真
可惜,你竟然是个记者,注定你无福享受我的温柔了。」他的手摸上她的脸庞,以万分
遗憾的语气说道:「惹人怜的小东西,再见了。」
在他手扬起时,她早已凝聚眼力,但瞄准她的枪有三把。
被采风说中了,她只有一双眼,再快也快不过几个人同时动手。
「啊!」二把枪陡然掉落地上。这已是她能力的极限了,另一把枪的子弹已射出,
她是逃不过了。
「轰隆拢」窗外,晴空下,却突来几响诡异的闷雷,天色倏地一片奇诡的黯随著雷
响,一条人影窜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拥著她,破窗而出。
屋内的人却一阵震愕──为著枪里射出的竟然是一颗糖果!及那名不知从何冒出的
男子。
没让他们有思考的时间,屋内倏地又出现两条人影,以快如旋风的速度制伏了银龙
与他的三名手下。
阿贝如旋风般的把他们捆成五花大绑。
「怎么样?糖果枪好玩吧。」他用英文说著,得意的笑睨他们。这里所有的武器早
被他和卡洛儿动了手脚。
而他们却涨红了脸,半个字也吐不出,因为他们的嘴里各被塞了一颗弹力球。
凌巡则打开床旁矮柜,取出一只铅制的银盒,俐落的解开了盒上的密码锁。他望一
眼盒内的东西。
「没错。」
方朔急奔进来。
「水烟呢?」望遍房内没见到她的人影。刚才情况紧急,她不得不打出危急讯号,
通知他们提前行动。
「我们进来时便没见到她的人了。」凌巡望向落地窗的破洞,「她可能由这出去
了。」探首望,并没有见到水烟的身影,反见到盈彩征征望著半空发愣。
方朔探下头朝她高声问:「盈彩,水烟呢?」最后一声打斗声也倏然而止,显然这
栋屋内的人已全被摆平。
盈彩满是疑惑与不敢置信的抬起眼。
「不见了──他们消失了!」
「消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盈彩苦笑的道:「就是消失了,他们在我眼前平空不见!像掉入一个隐形的袋子里,
隐没于半空中。」就那一瞬间,她抬头,然后他们在她眼前被天空吞噬,消失不见。
「等等,我下去。」她无法明白盈彩的话意,急急冲下一楼来到她面前。
「我知道你无法相信,我何尝不是,但是他们真的就在我眼前,在半空中消失了身
影。」
「盈彩,你说的他们,除了水烟,另一人是谁?」方朔觉得自己必须重新理一理思
绪。消失于半空中?!!那一刹那间发生了什么事?「李采风。」虽只一瞥,但她肯定
是他。
「他?!」方朔蓦地脸色发白仰望天际。
「朔,你没事吧?」雷攸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旁,望著她苍白的面容关切的她没答
话,默然凝视黯沈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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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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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9 14:19
【第六章】
「李兄,你真是福大命大啊,中了毒,甚至受了那么重的伤,由飞星崖坠落,居然
没死!而且似乎还好得一如往昔般健朗。」话说的像是十分轻松,但心下江沂却揪紧了
心,他居然没死!那时他中了毒,甚且抓他不下,此时显然他的状况很好,更是不容易
对付了,若是让他平安的离开飞星山庄,那么将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以浩天会的势
力,即使要消灭五个飞星山庄亦绰绰有余,所以,他绝不能让李采风平安回到浩天会。
他费尽心机才让他的随从相信他是因酒醉误跌下飞星崖,应付了浩天会几位当家,
不容易才使他们相信他们的魁首已死,而且责任不在他。如今他竟然没死!却又怎会回
到飞星山庄?方才一阵诡异不寻常的青天霹雳,在后花园上方闪现,几乎就要劈到他与
正在比试的手下,蓦地,他们两人就随著霹雳倏地不知从何处冒窜出来──或者该说是
由半空中跌撞出来,在落地时他看得很清楚,李采风紧密牢实的抱著那名女子,像小心
翼翼的呵护著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江沂惊疑的四顾左右,飞星山庄仍如往昔,看不出任何被浩天会包围的迹象,而且
为何竟然做这般诡异的装扮,还披头散发?他这身的衣物他从不曾见过,是胡人或是哪
一个蛮夷之国的衣物?他身旁的女子又是谁?听说他有一名侍妾擅长使毒,莫非是她?他
打算毒攻飞星山庄?!
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这是飞星山庄的后花园,站在他眼前的便是设计陷害他的
江沂,此时此景,一如那时他离开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他身边多带回了一个人。这真
是他生活二十几年熟悉的天地!
水烟惊愕的盯视四周,刚才一阵昏天暗地,然后眼前霍然一亮,出现在她面前的竟
然是一群古色古香的建筑物!还有面前这些古味十足的古装扮像的人,而且人人手持著
刀剑,一副随时准备火并一场的模样,为什么她居然有一种时空错置的感觉呢?好像置
身在古代──不会吧!难道她来了古代!就刚才那一刹那间穿越了时空来到了千年之
前?!啊!上帝!不可能吧,她急急望住他寻求答案。
李采风回她一笑。
「你想得没错,我们是回来了,这是唐朝。」他紧握住她的手,以极轻的声音道:
「不要离开我一步,此刻我们正陷身险境,镇静些,有什么事等离开这里我们再谈。」
他看得出江沂的心惊,若无其事的望住他:「没想到我竟还会再活著回来是吗?江
兄,只怪你下的毒不够歹毒,你该下见血封喉的毒的,那么我此刻也许就无法再站在这
里了。」他朗声一笑,毫无任何的惧色,并且胸有成竹的道:「我没死,你是遗憾呢?
还是为我高兴?看在我们多年朋友份上,我以为你该为我大笑三声吧。」
「你……想怎么样?」江析一直小心的暗中注视四周,他埋伏的人手到底在哪里?相
交多年,他太了解他的手段与个性,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一旦决定要做的里,就志在
必得,否则他怎能一手创建浩天会,并在五年内跻身江湖黑白两道第一大帮派,垄断了
江南地上、地下的经济脉动,并间接操控北方的商机。
他打算怎么报复他?灭门?还是更残酷的手段?李采风噙笑神色自若的向前逼进几步,
以便更接近后门与马厩。
「你放心吧,对你,我不会亲自动手,那只会脏了我的手。」说完拉著水烟提气纵
身,跃身飞上了屋顶,再借方便力的直奔马厩,跨上马,策马夺后门而出。
江沂楞住片刻,他在玩什么把戏?
「庄主,我们立刻去追。」江沂身边的手下已要跟著追出。
「等等,不要中了他的调虎离山,即刻传命下去,派人全面戒护,浩天会的人一定
立刻便会攻进。」他太了解李采风,他不会做没把握的事,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等了半晌,一点动静也没有。等他察觉不对劲,派人急迫而去,早已没了他们的踪
影。
*****
巡更的更夫已敲了三更,她却仍半点睡意也没,她虽没阿贝那么嗜睡,但平时她只
要一沾上枕头,不消多久便能入睡,而此时──床太硬,枕头也硬得像石头似的,她根
本睡不著,古代的生活她适应不了,但要什么时候她才能回去?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被
他带来了古代?这里的人对她十分不友善,甚至还有些敌意,除了采风,几乎没人肯跟
她说话,就算是采风派来服侍她的两名侍女,也是成天绷著一张脸,好像不知道要怎么
笑似的。
她也终于知道他的身分。他是什么浩天会的魁首,其实以现代的说法,他就是所谓
黑道的大哥大大,听说浩天会是江湖第一大的帮派,而且还只手掌控了整个江南的经济
活动,原来他是黑社会老大,所以才不肯告诉她他的身分,然而他却还有另一个身分,
他是皇亲贵族──靖王李瑜,采风其实是个的字,并不是他的真名,他是当今皇帝的同
父同母的唯一亲弟弟,他还有几位同父但不同母的兄弟。
虽然来到这座王府已几天,她仍觉得生疏得可怕,外面静得没一点声音,漆黑的眼
睁在烛火下溜转。本该要熄灯而眠,但一熄掉烛火,四周黑得有些诡异,外面没有任何
的光亮,这间房间至少有四十坪以上,却只有她一个人住,有点吓人!来到这里,他说
他们目前不宜再同床共枕,说这是为了她的名节著想,所以把她安置在这栋叫「荷心斋」
的厢院,离他住的「蕙兰院」不远。
烛火映照出一条人影,蓦地一张面孔在她眼前放大。
她停住呼吸,了眼前的人一拳。
「你想吓死我啊!」他总半夜摸到她房里来。
李采风含笑握住她的手。
「怎么还没睡?在想什么?」和衣爬上床将她拥入怀中。
「想我该怎么回去。」她枕著他的胸膛,他的胸膛至少比那硬邦邦的枕头舒适多了。
他细咬她的颈,轻声道:「我不许你回去,既然你跟我回来了,我就不会再让你
走。」他说的霸道,吻住她的唇,掠夺般的与她的舌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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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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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9 14:20
「你说不让就不让吗?我不是这里的人,时候到了我相信我一定还能再回去的,只
是早、晚而已。」她的手抵著他的胸膛,不让他的唇再侵犯她的,回到他的地盘,她发
觉他有些改变,变得霸道不少。
「我却不这么乐观,水烟,我有感觉你回不去了。上天既然让我带回了你,我想它
的意思便是要你与我厮守终生,你没这种感觉吗?」他偷了她一个吻。
「当然没有,我相信我一定能再回去的,而且就在不久之后。」其实她一点感觉也
没有,只是一心希望能尽快离开这里,她不喜欢这里,一点都不喜欢。
他明白她对这个陌生环境的恐惧,而他这两日又忙著处理事情,毕竟他离开几个月
了,他的属下,甚至他的皇兄,都以为他真的死了,这次乍然回来,当然令他们意外。
隐瞒了他意外闯进未来的事,这种事太骇人听闻,更不可思议,他只约略说道他因跌落
断崖身受重伤,被人救去了异邦,这段时间都在养伤,所以直至此时才回来。
「烟,这几天我冷落你了,明天我会带你四处走走,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上这里
的。」他的手不安份的在她身上游移。
「我想睡了。」她翻过身背对著他,此时她没什么心情满足他的欲求。
知道她还没适应这里,他也不想勉强她,只能委屈的按捺下体内蠢蠢欲动的情欲。
要解决生理欲求未必一定要她,他有侍妾,但是有了她之后,他再没有想碰别的女人的
念头。
日上三竿,见水烟仍没起床的迹象,他不得不挖起她,今天他是为她特别空出来的,
可不能让她就这么睡去了大好光阴。
「烟,起来了,我们今天要出去逛逛的,你忘了吗?」由浓睡中转醒,昨夜太晚睡
了,她宁愿补眠也没什么意愿出去逛,古代人生活不就像电视上看到的那个样子吗?会
有什么好逛的?「我还想睡,你自己去吧。」她推他一把继续睡。
他取来了她的衣裳为她穿上,然后把她抱下了床,迳自吩咐侍女伺候她梳洗。
梳洗过后,水烟睡意全消。离开床底升火的暖炕,此时她只觉得冷。
他为她披上一件狐裘斗蓬包裹住她,这里比起台湾是要冷多了,他拉她坐进花厅喂
她吃东西。
「你今天怎么有空陪我出去逛逛?」
「你初来这个环境一定很不能适应,所以我想带你熟悉一下,也许你很快就会发现
自己爱上了这个年代、这个时空。」
「我想这恐怕很难,这里太冷了,我一向不喜欢冷的地方,那会让我有想冬眠的感
觉。」
「我们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的,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我们会回江南,那里才是我们
会久住的地方,而且江南也比较温暖,你会喜欢的。」
「为什么?这里不是你的王府吗?」水烟疑惑的问。
「这只是我在京师的字邸,我的封地在江南,而且浩天会的总坛也在江南,我之所
以会来长安,本是为了祝贺飞星山庄江沂的大婚,怎料到……」他爽朗一笑,「做了一
趟奇异之旅。」
「飞星山庄?就是我们初来的那个地方?」地想到一件事问道:「那个人陷害你的人,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他曾约略对她说过他们之间的恩怨。
「我还没时间想这个问题,就先让他怀著恐惧度日吧!」那比直接杀了他更教人难
过,他相信江沂知道他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当然在他身上也绝不会有什么以德报怨之事,
而他做事的手段他更该清楚,在他还没打算怎么处理他们之间的恩怨时,就让他终日惴
惴不安惊惧的度日吧!
「你会不会杀了他?」她问,那日她看得出那个叫江沂的很怕他,何况他竟然这么
对待他,为了一个女人毒害朋友,他──应该不会饶了他吧,黑道的人不是更加讲究恩
怨分明的吗?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不知道。他的事我现在完全没考虑到,也或许我会破例饶了他吧。」
「真的!」出乎她意料之外,「为什么?你不恨他吗?」
「若非拜他所赐,我怎能有此奇遇来到你们的时空与你相识,为著这点,我就考虑
饶了他,何况他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爱,看在这厢情的份上,我是不是更该饶他?
虽然他用错了手段,但我想我并不恨他。」
她点头表示认同,报复太累了,而且她讨厌血腥,他能既往不咎也算是好事。
用完了餐,房门外竟然飘起了雪。
「下雪了!」水烟开心的按著飘落的雪花。她很少看到雪,梦幻学园位于南太平洋,
本就一年四季皆夏,之后来到台湾,台湾也很少下雪,就算有也只有少数几座山有下雪,
而且听说赶著去赏雪的人潮很多,她也懒得去人挤人。
本要让她进屋,但见她玩得开心,他便没要她进屋,为她戴起斗蓬的帽子遮雪。
迎面婢婷走来一名女子。
「雪儿见过王爷。」
声若黄莺出谷,貌如闭月羞花,那体态丰腴动人,只要是男人看了,相信没有人会
不动心的,就连水烟也不得不多看了几眼。赛雪微一欠身,美目霎时盈满了珠泪,盈盈
欲滴,任是再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要为之心疼不舍。
「嗯。」他却只微一颔首,好似没见到美人含泪楚楚可怜的模样。
「几个月前听说王爷不幸罹难,雪儿伤心欲绝,日日以泪洗面,痛不欲生,几次全
随王爷于地下,却都被春月她们死拦住了,天可怜见,王爷竟然没死,平安无事的回来
了,雪儿一得知消息,便急著想来见王爷,却怎知王爷这几日十分忙碌,直至此时雪儿
才能一见王爷之面,总也算稍慰雪儿思念欲折之心了。」赛雪哀矜的容颜,总算露出了
喜色,希冀的睇著他,似乎渴求著他的抚慰。
李采风却只有一个念头,希望她尽快离开,他不希望让水烟知道她的身分,尽管她
只是他的侍妾,但他有预感,若是她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没完没了。
她不像是一般的侍女,就算是,以她闭月羞花般的容貌,也没人会再让她做侍女的
工作,有妻室的怕不早已收她为妾室,没有的说不定还会娶她为妻子,但采风说过他还
没娶妻,所以她不可能会是他的妻子,不过她对它的态度很奇怪,他们是什么关系?赛
雪美目流转瞥到了他身旁的人,轻吐娇语问:「王爷,这位姑娘就是您带回来的那位姑
娘吗?」她早已听说他这次回来带回来了一位女子,而且他对这位女子异常的宠爱,但
论容貌她不认为自己有不如她的地方。
「我叫水烟。」她友好的自我介绍,伸出了手,却被李采风握住,低声说:「我们
这里不兴这套。」
他对她的宠溺,她看在眼底,微微一服。
「我是雪儿。」她想知道王爷把她定位在哪里?也是侍妾吗?她伺候王爷这么多年,
除了她,王爷便只在去年再收一人为侍妾,但他从不曾这么亲昵的对待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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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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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9 14:21
「雪儿,你好美。」她相信一定有很多人对她说过这句话,她一定听腻了,但她还
是忍不住这么说。她回眸问他:「采风,雪儿是王府里什么人?」
「她……」他愣了片刻,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却主动道:「雪儿是王爷的侍妾。」
「侍妾?」水烟一怔,问道:「什么是侍妾?」蓦地她质问道:「你不是说你还没有
娶妻?你骗我!」
「我没骗你,我确实是还没有娶妻。」他无辜的望住她。
「那她是谁?你别告诉我妾跟妻是不一样的。」被欺骗的怒气登时涌现她的面容,
不想听他花言巧语的解释,水烟蓦地旋身奔回房间。
「确实是不一样的。」他急急拦住她,「水烟你听我解释。」陡然感到拦住她的手
一阵灼痛,微一松手,她便直奔房内锁上了房门。
「王爷,是雪儿说错了什么吗?」赛雪无辜的闪动眸子。比起那名女子的易怒善妒
不懂事,她的温柔可人该更能博得怜惜。她居然不知道妻与妾是多么截然不同!
「以后没我的允许,你不许再来荷心斋。」对她的突然出现坏了他和水烟的游兴,
他有些气恼;她不该这时出现的。
丢下赛云,他走至房门前,思索著该怎么向水烟解释,在她们的时空,是没有所谓
侍妾,那个时空的婚姻制度是一妻一夫,尽管再有钱有势的人,就算是统领一国的领袖,
也只能拥有一名妻子,三宫六院七十二槟妃早已湮灭在历史洪流中,妾,在那个时空也
早已成为历史名词了。
所以水烟会如此生气,他能理解,但在这个时空侍妾是再平常不过的了。
倘若他能少在乎她一些,也许他就不须挖空心思的在门外寻思能令她接受的理由。
想他堂堂一个王爷,却竟为了区区侍妾要在此神伤,他也不过就是有二名侍妾而已,
这比起其他人,他已算是寡欲之人了,二名?若水烟知道他还有一名侍妾,不知会做何
反应?现在只不过让她知道一名,她的反应已是如此,若是再让她知道他还有另一名侍
妾,那岂不……只为了区区二名侍妾,他有必要在此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的苦恼吗?
毕竟这是唐朝,不是千年后的世界,他何需为此做什么交代?她该有此认知的,她
现在是踏在唐朝的土地。
是的,他不能宠坏了她,任她使性子。
雪花愈飘愈多,转眼间已一树银花了,地上残存的雪留著他已远走的足迹……
*****「我说那位水姑娘也是不知好歹的了,王爷这么待她,她却仍不知满足想要独得
王爷的专宠,居然还不准王爷有侍妾!她也不照照镜子,她比起雪夫人不知差了多少,
王爷也不知为什么偏会看上她?」被指派专门服侍水烟的侍女月悔,打著水与另一名女
侍月萍嘀嘀咕咕的说著。
「可不是吗,咱们雪夫人不止人生得美若天仙,连那性子也是温柔可人、仁慈得很,
她来了咱们府里这么几年,咱们可从来不曾见她使过一次性子,对咱们这些下人,更是
好颜好色的嘘寒问暖,我还在想若王爷要立妃子,雪夫人便是最好的人选,她若当了咱
们王妃,一定更会善待我们这些下人的。」另一名小厮李旺也加入了她们的话题。
「就是呀,我真是为雪夫人抱屈,她是我见过最美最好的女人了,王爷却不知珍惜
她,虽然雪姑娘是出身歌妓,身分低了些,若要王爷立为王妃是说不过去,门不当户不
对,但总也该为雪夫人正个名,纳她为侧室吧,月梅,你们说我这么说不过分吧?」他
说得满脸的不平。
「当然不过分,让雪夫人做侧室还委屈了她呢!」月梅很认同的点头。
「你们没事干吗?在这吱吱喳喳尽说些长短,小心被人听见了,还不快去干活!」
总管李鑫走来斥责道。
「是,总管。」三人匆匆的离开井边。
离井边不远的树上的人,木然的静听方才他们的对话,在这里,她竟是如此的不受
欢迎,是的,如他说的,她该弄清楚这是唐朝,这里不是二十世纪,在这里她没有资格
说什么,甚至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水烟,雪儿她只是我的侍妾,她根本算不上是我的妻子,侍妾在这个年代是很寻
常的,你何必为此如此小题大作的与我闹性子。」今晨他来到她房里温颜的这么说。
「我小题大作?我闹性子?尊贵的王爷,您的事有我置喙的余地吗?我不过区区一介
草民,我怎敢评论王爷呢?更怎敢干涉王爷娶妻娶妾的事,您就算要娶一百名的妻妾,
也与我无关呀!」她冷凝的面容一如不带任何温度的话语般冰冷,如果她还有一丝热情
的话,早在昨日用罄,她等了他一天一夜,以为他必会进来对她做个解释,但他没有,
他和他的「侍妾」不知快活到哪去了?是的,那样娇滴滴的大美人,有谁见了会不动心呢?
而她,是的,她是长得不差,但她有自知之明,是无法与那位大美人相提并论的。
男人──不过是一种好色的动物罢了,值得她为他而轻易动怒吗?不,别傻了,水
烟,你早就已打定主意,这场爱情游戏只是一种新的体验,犯得著太认真吗?既然玩不
下去了,就结束了吧!她在心底这么提醒自己。
而他显然对她的冷漠不能接受。
「水烟,别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
他将她一把拥进怀中。
「别碰我,放开你的手,去抱你的侍妾,我有洁癖,我不喜欢与人共用一样东西。」
她严正抗拒,全然一副不容他侵犯的神色,她无法忍受他抱过别人的手再来抱她──到
此为止,他们之间的关系正式结束。
「你……」他被她的话与态度激怒了,眼中闪烁著怒焰,「我不止要抱你,我还要
你──」他强势的吻住她,暴烈的撕裂了她的衣裳……「你住手!住手……」她的话湮
没于他的唇舌间,她挣扎的手被他定在头顶上方……事后他对自己的「兽行」似乎也后
悔了,歉疚的低喃:「烟,我不是……你不该故意惹怒我,我控制不了我自己,看著我,
烟!」她冷冷闭上眼眸别过脸,不想再见到他。
「烟,若我少在乎你一些,我不会对你失控,烟,说说话,别这样对我!」他轻抚
她的脸,企图使她开口。
她仍迟迟不开口,唇抿得更紧,面容也紧绷著。
「烟!烟!别这样,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呢?你说,你希望我怎么做?」她的深沈不语
令他不安。
「你什么都不必做,出去!」她终于开口,拥紧被褥背过身。
「烟──」他不知自己该拿她怎么样,默然的穿上衣裳失落的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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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她便就一直待在这树上,沈淀自己纷乱的思绪,得出了一个结果──她要尽
早回到属于她的时空,再继续待下来,铁定会惹得自己更加不开心,还有与他的磨擦必
也会愈来愈多,唉!但是时空的甬道在哪里?她要如何回去?烦!烦!
烦!上帝为什么要这么跟她开玩笑?!
直接跳过黄昏的时刻,没有阳光的冬日,黑夜降临得格外的早,月儿悄悄的露了脸
悬在树梢上方,若不是温度陡然下降,她真不想回房──不想见到他。
跳下树,她以极慢的龟步走回房,夜空洒下一点一点白白的雪花,在房门口便听到
一声熟悉的怒吼。
「我要你好好伺候人,人呢?你伺候到哪去了?」
「我在这里。」她转对被吓得浑身打颤的月梅道:「月梅,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颤抖的声音还夹著哽咽的鼻音,月梅垂著首,急急的拉开房门离开。
「你到哪去了?天这么冷,你竟然只穿得这么单薄!」李采风立即抓来一件斗蓬,
密密的包裹住她,为她拭去落在她没有任何装饰的半长直发上的雪花。
由于她的头发长度不够长,所以侍女没有为她挽髻,便任由秀发直直垂在肩上。
水烟被他的穿著引逗出笑容,凝在心头的窒郁一时消散──他身穿一袭黄纹衣袍,
圆领、右衽、窄袖,衣长及膝,头上戴著一顶奇怪的黑色纱帽,脚瞪靴子,腰系一条玉
带,与她曾在电视上看到的一出中国大陆制的戏──武则天里的戏服几乎没什么两样,
不同的是他身材较为倾长健硕,并没有电视里的人物那么拥肿。
她的手忍不住去逗弄他那奇怪的帽子及腰带。
「你穿这身衣服好滑稽喔!」
见她终于有笑容了,他总算放下心中的牵挂。
「我这身是官服,我刚进宫向皇兄辞行。」
「辞行?你要去哪?」
她停下玩他帽子的手,讶异的凝注他。
「我们要去江南。」将她兜往怀中,他轻怜的抚著她冰凉的面庞,「我说过要带你
到江南,那里气候温暖而且景致优美,你会喜欢那里的。」今晨在失控中狂暴的对待她
之后,他已决定要提早带她离开这里,他看得出她很寂寞,她虽没向他诉过苦,但他很
清楚的知道,王府里的人对她并不友善,虽不敢冷言冷语的对她,但一整天没有可以说
话的对象,更令人难受,或许带她到浩天会,她会过得自在些,江湖中人性情豪爽、不
拘小节,应该会对她的脾胃的,他们应也能敞开胸怀接受她,甚至与她成为谈得来的朋
友。
「你的事这么快就处理完了吗?」不管哪里对她来说皆没什么不同,因为都是离她
千年之远的时空。
「没有什么事比得上你对我重要,我不希望见你怏怏不乐,我想你会比较喜欢浩天
会,江湖儿女多热忱豪迈,你会乐意与他们亲近的。」他扶她走至炕上坐著,炕下早已
升著热烘烘的炉火。
「是为了我所以决定提早去?」她的手拨弄著他腰间的玉带,「不需要,在哪对我
来说不是都一样吗?除非是回到属于我的世界。」真的,此时她不得不佩服他,当他误
闯二十世纪时,竟然能如此快适应二十世纪的生活,甚至混得有声有色,而她却……是
她该检讨吗?适应力太差了,想想,有谁像她这般好运气,能回到古代来观光,这是千
载难逢的机会呀!她却不知珍惜,浪费掉了一天又一天。
他的手握住她的。
「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永远都不能再回去呢?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缘份把我们
牵系在一起,但我无意闯到千年后的世界,然后带回了你,你不觉得这冥冥之中有什么
不知名的力量连系著我们彼此吗?否则我为何会闯到你们的世界?而又为何阴错阳羞的带
回了你?」
她默然不语的低垂螓首,这个问题她也想过很多次,但是──无解,恐怕只有上帝
知道吧。
「烟,如果你不喜欢我有侍妾,我会把她们送走,今后你是我唯一的妻子。」
李采风像立誓般在她耳旁道。
「她们?!」她抬起眼,他到底有几位侍妾?!
「别以那种眼光看我,仿似我是个好色之徒似的,我总共只有两位侍妾,在诸多王
公贵臣、富豪商贾中,我已算是寡欲的了,甚至连我的属下都不止两位妻妾。」
他无辜的解释。
「是呀,你是堂堂一位王爷,就算拥有数十位美妻宠妾,那也是十分寻常之事,何
需向我解释,我们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也不可能会是你的妻子,对你的好意,
我──心领了,你也用不著送走你那如花似玉般的美妾,免得你将来怨我,今后我们就
只当一般的寻常朋友就好,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你什么。」她试图离开他的怀里,
却反被他箍得更紧。
他强忍住欲发的怒气,眯紧了眼。
「你到底想我怎么做?」
「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我们今后就以一般寻常朋友之礼相待……」她话未说完,
已被他狂热的吻祝「朋友?我不会这么对待我的朋友,你也休想就这么和我划清界线,
我们之间永远没完没了,你欠了我,而我也欠了你,除非我们都死了,才能有一个了
结。」
再继续谈下去,他一定会被她再次激怒而失控,不得不放开她,至少先让两人各自
冷静片刻。
*****
能不受车马颠皱,安稳舒适的乘船沿途观景,或许该感谢隋炀帝当年的挥霍无道,
开辟了这条南北运河,连接了南方与北方的河运,这也恐怕是这位昏君留给后人唯一的
建树吧。
乘船南下,愈往南行,愈感温暖,中国大陆的秀丽山川真的美极了!沿河杨柳依依,
吐露著鲜嫩的细蕊,透露著春神将临的气息。
水烟贪恋的极目远眺河两岸的景致,缕缕的炊烟在一片广貌的土地上升起,依稀见
到远处是一落幽深宅院。
一双蒲团大手由她身后环住她的腰,脸颊偎著她的轻声道:「有印象吗?那就是飞
星山庄。飞星山庄与我们的缘份不浅,我第一次是在那里误闯你的世界,第二次却是和
你由那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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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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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9 14:22
水烟心底蓦地一动,顿时喜上眉梢,却不敢作声色的直盯著飞星山庄──时光的甬
道莫非就是在那里?!只要能再进入那里,也许……她就有机会回到二十世纪了,强压
下心底的欢愉,不敢稍露出半分,因为她知道他不会允许她回去的。好吧,趁此机会与
他回江南,好好的游览江南的名胜,再找机会到飞星山庄,寻觅时光的甬道。
如此一想,水烟心下蓦地十分的笃实,语声也为之轻盈起来。
「你对付江沂了吗?」以他的性格,她相信他绝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陷害他的人,
不如要他……「还没,我一直没去想这个问题。」
他拉开身上的斗蓬兜揽住她。
「采风,那座庄院对我们既有这么大的意义,不如要他们让出那座庄园,当是惩罚
吧!」她旋过身,揽住他的腰,眸子晶亮的睇住他。
「你是要我就这么放过他们?」他拨整著她被风吹乱的秀发,其实他一直延搁没处
理,原也是不打算追究,有意想放过他们。
「既然我们都安好无事,我想……就算了吧,要他让出那座宅子,也算是略施小惩
了。」
「你喜欢那座宅院?」
「那是我第一眼见到的古代建筑物,所以印象特别深刻。」她小心翼翼的回答,怕
被他窥出端倪。
「好,只要你喜欢,我会要他让出那座庄院。」
「真的!谢谢。」她开心的偎在他肩上,眼光瞥见立在船舱虚的婢婷身影──赛雪。
采风原是没准备携她一同下江南,但是她却在前一天到她房里央求她:「水姑娘,
我知道我不该来央求你,为你添麻烦,但是我真的希望能随在王爷与姑娘的身边伺候你
们。」
她说得言词恳切,还有她楚楚动人的神韵,让人很难拒绝。
就这样,她答应了。花了许多的唇舌说服采风,当然,他根本不相信她居然会要求
他带他的侍妾一起来,他怀疑的盯著她,十分疑惑她的用心。其实她何尝不佩服自己,
居然替自己的情敌说情,不过此时,她很庆幸当时自己一时心软,幸好有带她一起来,
也许日后对她的计画会有所帮助,而且她绝对相信她会很乐意帮助她的。
赛雪艳羡的眸光毫无隐藏的流泻在美丽的面庞上──只要是女人,谁不渴望这么被
人宠爱。
一旁的丫鬟月萍看在眼底,却很为主子心疼,该得到宠爱的人应该是温柔美丽的主
子,不该是那位毫无教养、乾瘪瘪又没主子美丽的女子,她真看不出来到底王爷为什么
竟对那种姿色平平的女子倾心,任何正常的男人都看得出来雪夫人比她更值得怜惜,王
爷真是太太太没眼光了!
水烟瞥见月萍忿忿不平的神色,但觉好笑,这小丫鬟是在为主子抱不平呢。
想作弄她们,她故意抱得采风更紧,受娇的将唇印在他面上。
不过却惹来他激情的反应。
攫住她的唇给了她一个火辣辣的热吻。
啊呀,真是羞死人了!她怎么也没料到他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她虽身为二十世纪的人,但她还没那么开放,当众接吻,这可还是头一遭,这家
伙……平时她是不太容易脸红的,此时脸上的热度清楚的让她知道脸一定红得不像话了。
他惊诧她脸上瑰丽的酡红,爱怜的抚著,他又不是第一次吻她,为何她竟脸红成这
般?不过她脸红的娇羞模样真是可人极了!忍不住捧著她的面容,细细啄吻著。
「采风,你……」她推开他,抱怨的低声咕哝:「这是甲板,有很多人──」
「是你先引诱我的。」他将她揽向自己,在她耳旁轻声道:「那么我们进舱里。」
「不要──」
他不理会她的拒绝,是她先勾引他的,不是吗?有几只马儿轻盈的飞跃在杨柳树间,
悦耳的鸣声似乎在欢呼著春已将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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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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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9 14:23
【第七章】
他们全骑马。连那娇滴滴的美人赛雪也单人一骑,为什么偏她要和他共乘一骑,这
岂非显得她更无用吗?竟连骑马都不会!骑马难吗?她才不相信,她们都能骑的那么好,
难道她会不如她们?「烟,骑马不是你想像的那么容易,你要骑马,回到浩天会后我再
教你,好不好?」
「她们可以骑,为什么独我不行,难道我会驾驭不了这马儿?」她指著后面的女侍
们及赛雪道。
「我们唐朝的女子多半自幼即学骑射,上马能持弓射箭,甚至狩猎也不遑多让于男
子。烟,你没骑过马,不懂马性驾驭不了马儿的,甚至会被摔落马背,等回到浩天会,
我再教你骑马,好吗?嗯。」李采风好言的在她耳旁道。
水烟噘著嘴没再说话,知道他是怎么也不会让她自己骑一匹马的,死心的盯著眼前
迥异于北地的景致,此时的江南已有几分春的气象了,树间新吐的新芽、河畔旁鲜嫩的
青草、含蕊待放的花苞,处处可见春的踪影,而且江南的风也温和许多,没北方冷冽。
「再约莫二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我们就能到浩天会了。」知道她在生气,但
他情愿她生气也不能冒险让她单独骑马,骑马与开车是不同的,车是死的,只要知道方
法便能很快上手,但马是活的,除非娴熟马的习性,否则非但驾驭不了它,一旦惹恼它,
甚至会弄出人命。
本不想再理他,但她突然思及一事,问道:「你说唐朝女子自幼即学骑射,为什么
在我印象中不是如此?古代的女子不是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学骑射?这不是男人独有
的权利吗?古代女人是不能做这种事的吧。」
「你说的那是其他的朝代,自惰唐以来,风气便十分的开放,女子能骑善射,这是
很普遍寻常之事,甚至有关男女之事也是十分的开化,成了亲之后,若发觉彼此合不来,
自动下堂求去的女子亦不乏其人,以你们的说法,便是『离婚』,甚至女子二嫁三嫁也
大有人在。」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这个时代并不重视贞节?」在梦幻学园时她对历史一向是最不
惑兴趣的,所以对唐朝也所知不多。不过听他这么说,生在唐朝的女子,倒是比任何一
个朝代的女子都好运。
他犹豫了片刻才道:「或许也可以这么说,女子在这个时代是较不受一些繁文褥节
的干涉,她们较不在乎礼教的约束。」
「这么说来生在唐朝的女子倒是十分幸运的喽。」
与他边说边谈中,她已见到远方巍巍庄严、浩大壮观的石砌建筑物,依著山势而建,
偌大的建筑物前有一些隐隐约约的小黑点在移动。
「到了,喏,那就是浩天会。」他指著前方告诉她。
「很壮观,看起来像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堡。」
说话间有几个黑点往他们移近,随著哒哒的马蹄声震耳的传来,来人清晰的在她眼
前放大──为首约有三名男子,后面跟著二名女子。
「毕杰率牧照、伍掬情恭迎魁首回浩天会。」中间为首一名高瘦嶙峋的中年男子,
恭谨的拱手抱拳道。
「毕叔多礼了。」李采风也有礼的拱手。
左首另一名肥胖壮硕,畜著短髻的巨汉,笑冽了嘴。
「掩就知道咱们魁首不是那么容易死的,哼,江沂那鸟厮,我非把他的皮给剥了不
可!魁首拿他当知心朋友看,他竟然敢如此不义陷害魁首,这种人渣委实不能让他再活
著白白浪费米粮,做个蠢米虫。」他声如洪钟,方圆十里几乎皆可听到。
「牧照,这事我相信魁首自有处置。」右首那位皮肤白净,具有文人气质的年轻男
子噙著笑,目光深思的打量他怀中的人儿。
水烟看著三人,她能猜得出他们是谁,在船上时他曾约略提过浩天会的几名主要人
物。他称呼「毕叔」的这人,该就是浩天会的第二号人物,大当家毕杰,据采风告诉她,
他一直尊敬他如父兄,他是他乳母的丈夫,曾任职宫中武将,在他被送往山中时,便只
有他与乳母随行照看他,他可以说是照顾他长大的:而那位声如洪钟的巨汉,是二当家
牧照,也曾是武将;那位白脸书生应就是三当家伍掬情,曾是他的军师,随他出征汶平
回纭之乱;至于跟在他们后面的那二名女子,左首右下巴有一颗红庶的美艳女子是韩梦
姬,是浩天会的总管,掌理一切内务;右首的那位,她就不知道是谁了,采风没提过,
不过她很美,虽然她的肤色并不白,但相对于赛云的美,她并不逊色,她的美是一种野
性的美……她正带著敌意的目光审视她。
水烟蓦地知道她是谁,她该就是他的另一位侍妾──童漓儿,这名字还是她无意中
听到别人谈论时才知道的。
水烟没注意他们又说了些什么,大概也只是些客套话,因为她正专注的凝视童漓儿,
她身穿无领露胸的窄袖宽袍,披著黄色肩帛,梳著偏髻,她强烈敌视的目光,令她浑身
不舒服,她知道这是──嫉妒的眼神,她在嫉妒她,她毫无半点修饰的神色说明了这点,
这女子是个爱恨强烈的人。
「魁首,这位是……」毕杰注意到他怀中竟然异于往常的抱著一位女子,这委实是
件稀奇的事,他素来少近女色,连他的两名侍妾也是他费心为他寻来的,因为他年纪已
不小,却一直没置妻妾的打算,他不得不为他著急,至少就算他还无意娶妻,但也可以
先有个子嗣以传承香火。关在房内时他不知道他是怎样对待他的两名侍妾,但是在他看
得到的地方,他从不曾如此亲昵的对待过任何女子。
「她叫水烟,」他笑睇她,「将是我的妻子。」
这句话没进入她的脑子,她正专注的打量童漓儿,在研究她是汉人或是胡人。
所有的人全被这句话愕然震住,魁首要娶妻了?而他怀中的人就是他要娶的人真的,
他们看不出这名女子特殊在何处,竟然能令他动心?!太突然了!
作者:
闪电
时间:
2009-1-9 14:23
李采风很满意水烟居然没反驳他的话,这表示她默许了,他开心的轻吻她的额际。
「一路舟车劳顿,我想水烟也累了,我们回去再谈吧!」
水烟不明白为什么童漓儿眼中的妒嫉霎时转得更烈,忿恨的睨住她,像要把她给生
吞活剥似的,这女子情绪反应也太大了点……*****长安王府里的枕头硬得像石头,而
眼前的枕头居然就是石头──白玉做成的枕头,雕刻成如意的模样,下面还镂刻著八仙
过海的图腾。这么硬的枕头,他们是怎么睡的──难怪采风在她那里时会睡不惯她的枕
头,说太软了,还特地去寻了一个扁平的石头回来,她那时还以为那是他的怪癖,喜欢
睡石头,原来……彻底的洗了一个香喷喷的澡,真的是一个香澡,浴池里侍女洒满了一
些她不怎么认得的香花,起身时,身上仍沾著花香的气味,多日来舟车的疲惫,在花香
中一消而散。
半枕著硬邦邦的枕头,她不得不找来一些衣服权充枕头垫著,今夜他应该不会来吧,
他才初回来,该是有很多事要处理,才想著已被拥入一具熟悉的胸膛里了。
「好香!」他在她耳颈间嗅著。
「你怎么有空?才回来不忙吗?」
「再忙也不能不来看看我的烟,嗯,还习惯吗?」他轻轻的在她颈间细啄著。
「还不都一样,庭深院广,人事繁杂。」
「浩天会是比王府复杂些,明天我会让梦姬领你慢慢熟悉这里,梦姬是个豪爽心细
练达的人,你会和她处得来的。」
「童漓儿是汉人还是胡人?」她忽地问。
他神色一沈,道:「她是苗人,为什么这么问?」
「据闻苗人会放蛊,什么叫蛊?你见过吗?」
「我没真见过,不过据说在五月五日取来百虫,大至蛇,小至虱,一起放置于器皿
中,令其自相咬食,最后仅剩的一种,那就是所谓的蛊,蛊毒得之不易,漓儿拜在黄山
毒婆之门下,只擅使毒不会使蛊。」
「她会使毒?」那是否意味她该离她远一点,否则只要她姑娘一个不高兴,手一挥,
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嗯,太危险了!尤其她正妒嫉著她,如果真狠下心,她就有可能
再也见不到卡洛儿他们了,但这种事防不胜防呀,谁知她会如何动手?喔喔,不怕,她
有透视眼呀,她差点忘了,不过此地还是不宜久待,她必须找个机会尽快到飞星山庄,
找到时光甬道,回到她自己的世界。
「水烟,日子我订了,就在下个月初七。」他褪去靴子,抱搂著她钻进锦被中。
「什么?」她怔愣的望著他,不明白他突然说这话的意思。
「我们的婚事呀,我挑好了日子,就在下个月初七,离现在还有一个月,我想够我
们准备的了。」他的语声透著洋洋的喜意。
「什么?婚事!我没有答……」看见他的眼中徒然燃著两簇火炬,水烟识相的不与
他正面冲突,咕哝的低低自语:「如果你不怕闹笑话,那就随你高兴吧,到时新娘失踪
了,难看的可不是我。」她的最后一句话说在心底,他当然听不见,否则她相信他一定
会把她绑起来。
「婚礼上需要的一切东西,梦姬都会准备妥的,你什么都不须多想,只要安心的等
著成亲就是了,嗯。」
水烟没说什么,拿他的胸膛当枕头,舒适的枕著,连日的舟车劳累,她的眼眸一合
上,便安稳的睡著了。确实什么也不需要多想,明天的事留给明天去伤脑筋吧,她向来
不带著烦人的事入梦的。
*****
「魁首,您要娶水姑娘的事,皇上知道吗?」毕杰面无表情,但眼底却流露著不怎
么赞同的眼神。
「知道,我曾告诉过皇兄。」他站在书房面向院中的窗前,观著庭中寒梅枝哑上残
存的几朵白花。不看他的神情,他也能料到毕叔会不赞同这门婚事,因为门不当户不对,
一般的平民也许还可以不如此计较门户之差,但他出身皇家,是必须在意门第之别,更
何况皇兄一直有意要他娶卢节度使的女儿,以巩固皇室的权势,他以各种的藉口推拒,
不提卢节度使的女儿淫名在外,要他介入朝廷争斗他是万不愿意的,当初就是为了避开
纷乱的朝廷斗争,所以他才落足江湖成为江湖人。
「皇上怎么说?」
「他没说什么,没反对也没赞成。」事实上他皇兄只说:「你的事一向不让别人替
你做主,既然你已决定,纵使我反对也没用吧。」
「魁首,虽然您落足江湖,但您到底是出身皇族,这门第之差不能不顾虑啊!」
毕杰语重心长的道。
「但是我一直当自己是个江湖人,江湖儿女是不拘这些繁文褥节的,毕叔,你别再
劝我了,我已打定主意非水烟不娶。」语声虽轻,却听得出不可动摇的坚决。
「但是她来自千年之后,她的身分委实是骇人听闻、匪夷所思,倘使有朝一日,她
又突然回到了她的世界,魁首您将何以自处?」昨日他曾约略对他提及他不可思议的奇
遇,虽然教人不能置信,却又不能不信,她既是来自未来,那么也许哪一天她会再无声
无息的回去,届时,最难堪的将是魁首。任何人都不难看出,对这名女子他是动了真情。
?
「我不会让他回去的,我不让她离开我的生命中。」他坚决的道。
「但是有些神秘的力量不是人力所能操纵,或许就在下一刻,她便突然失踪回到她
自己的世界了,这种玄奥的事谁能预测呢?怕只有老天才知道了。」
他厌恶听到这种话,这只是一种无稽的假设,既然她随他来到他的世界,那么就表
示她不会再离开他的,这是天意,他相信。
「她不会离开的,上天既然安排我从千年后的世界带回她,就注定她将是我的妻子
了。」语气终结,表示他不愿意再继续这个他不喜欢的话题。
几朵残梅傲然的垂立枝哑,彷佛在抗拒寒冬的逝去,桃花的鲜蕊不知何时已悄悄的
露出粉嫩。
*****
作者:
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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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9 14:24
李采风很满意水烟居然没反驳他的话,这表示她默许了,他开心的轻吻她的额际。
「一路舟车劳顿,我想水烟也累了,我们回去再谈吧!」
水烟不明白为什么童漓儿眼中的妒嫉霎时转得更烈,忿恨的睨住她,像要把她给生
吞活剥似的,这女子情绪反应也太大了点……*****长安王府里的枕头硬得像石头,而
眼前的枕头居然就是石头──白玉做成的枕头,雕刻成如意的模样,下面还镂刻著八仙
过海的图腾。这么硬的枕头,他们是怎么睡的──难怪采风在她那里时会睡不惯她的枕
头,说太软了,还特地去寻了一个扁平的石头回来,她那时还以为那是他的怪癖,喜欢
睡石头,原来……彻底的洗了一个香喷喷的澡,真的是一个香澡,浴池里侍女洒满了一
些她不怎么认得的香花,起身时,身上仍沾著花香的气味,多日来舟车的疲惫,在花香
中一消而散。
半枕著硬邦邦的枕头,她不得不找来一些衣服权充枕头垫著,今夜他应该不会来吧,
他才初回来,该是有很多事要处理,才想著已被拥入一具熟悉的胸膛里了。
「好香!」他在她耳颈间嗅著。
「你怎么有空?才回来不忙吗?」
「再忙也不能不来看看我的烟,嗯,还习惯吗?」他轻轻的在她颈间细啄著。
「还不都一样,庭深院广,人事繁杂。」
「浩天会是比王府复杂些,明天我会让梦姬领你慢慢熟悉这里,梦姬是个豪爽心细
练达的人,你会和她处得来的。」
「童漓儿是汉人还是胡人?」她忽地问。
他神色一沈,道:「她是苗人,为什么这么问?」
「据闻苗人会放蛊,什么叫蛊?你见过吗?」
「我没真见过,不过据说在五月五日取来百虫,大至蛇,小至虱,一起放置于器皿
中,令其自相咬食,最后仅剩的一种,那就是所谓的蛊,蛊毒得之不易,漓儿拜在黄山
毒婆之门下,只擅使毒不会使蛊。」
「她会使毒?」那是否意味她该离她远一点,否则只要她姑娘一个不高兴,手一挥,
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嗯,太危险了!尤其她正妒嫉著她,如果真狠下心,她就有可能
再也见不到卡洛儿他们了,但这种事防不胜防呀,谁知她会如何动手?喔喔,不怕,她
有透视眼呀,她差点忘了,不过此地还是不宜久待,她必须找个机会尽快到飞星山庄,
找到时光甬道,回到她自己的世界。
「水烟,日子我订了,就在下个月初七。」他褪去靴子,抱搂著她钻进锦被中。
「什么?」她怔愣的望著他,不明白他突然说这话的意思。
「我们的婚事呀,我挑好了日子,就在下个月初七,离现在还有一个月,我想够我
们准备的了。」他的语声透著洋洋的喜意。
「什么?婚事!我没有答……」看见他的眼中徒然燃著两簇火炬,水烟识相的不与
他正面冲突,咕哝的低低自语:「如果你不怕闹笑话,那就随你高兴吧,到时新娘失踪
了,难看的可不是我。」她的最后一句话说在心底,他当然听不见,否则她相信他一定
会把她绑起来。
「婚礼上需要的一切东西,梦姬都会准备妥的,你什么都不须多想,只要安心的等
著成亲就是了,嗯。」
水烟没说什么,拿他的胸膛当枕头,舒适的枕著,连日的舟车劳累,她的眼眸一合
上,便安稳的睡著了。确实什么也不需要多想,明天的事留给明天去伤脑筋吧,她向来
不带著烦人的事入梦的。
*****
「魁首,您要娶水姑娘的事,皇上知道吗?」毕杰面无表情,但眼底却流露著不怎
么赞同的眼神。
「知道,我曾告诉过皇兄。」他站在书房面向院中的窗前,观著庭中寒梅枝哑上残
存的几朵白花。不看他的神情,他也能料到毕叔会不赞同这门婚事,因为门不当户不对,
一般的平民也许还可以不如此计较门户之差,但他出身皇家,是必须在意门第之别,更
何况皇兄一直有意要他娶卢节度使的女儿,以巩固皇室的权势,他以各种的藉口推拒,
不提卢节度使的女儿淫名在外,要他介入朝廷争斗他是万不愿意的,当初就是为了避开
纷乱的朝廷斗争,所以他才落足江湖成为江湖人。
「皇上怎么说?」
「他没说什么,没反对也没赞成。」事实上他皇兄只说:「你的事一向不让别人替
你做主,既然你已决定,纵使我反对也没用吧。」
「魁首,虽然您落足江湖,但您到底是出身皇族,这门第之差不能不顾虑啊!」
毕杰语重心长的道。
「但是我一直当自己是个江湖人,江湖儿女是不拘这些繁文褥节的,毕叔,你别再
劝我了,我已打定主意非水烟不娶。」语声虽轻,却听得出不可动摇的坚决。
「但是她来自千年之后,她的身分委实是骇人听闻、匪夷所思,倘使有朝一日,她
又突然回到了她的世界,魁首您将何以自处?」昨日他曾约略对他提及他不可思议的奇
遇,虽然教人不能置信,却又不能不信,她既是来自未来,那么也许哪一天她会再无声
无息的回去,届时,最难堪的将是魁首。任何人都不难看出,对这名女子他是动了真情。
?
「我不会让他回去的,我不让她离开我的生命中。」他坚决的道。
「但是有些神秘的力量不是人力所能操纵,或许就在下一刻,她便突然失踪回到她
自己的世界了,这种玄奥的事谁能预测呢?怕只有老天才知道了。」
他厌恶听到这种话,这只是一种无稽的假设,既然她随他来到他的世界,那么就表
示她不会再离开他的,这是天意,他相信。
「她不会离开的,上天既然安排我从千年后的世界带回她,就注定她将是我的妻子
了。」语气终结,表示他不愿意再继续这个他不喜欢的话题。
几朵残梅傲然的垂立枝哑,彷佛在抗拒寒冬的逝去,桃花的鲜蕊不知何时已悄悄的
露出粉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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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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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9 14:25
学骑马是当务之急,将来要「私逃」也才能跑得快,但是……水烟望望眼前的红色
小马,再望望他身前的那四高大的黑色骏马,这太瞧不起人了,凭什么她只能骑这种蹩
脚的小马,她面前的这匹马比起他的甚至差了一倍不止。
她假装没看到眼前的红色小马,直接要跨上他身前的那匹黑色骏马,不过这匹马真
的很高大,比她还高出一个头不止,有些难跨上。
李采风直接将她抱至专属她的小马上。
「别好高求远,这匹马是我专为你挑选的,虽小可也是大食来的名种马,虽不能日
行千里,但八百里可没问题。」让她坐在马上,他示意马夫牵著缰绳慢慢的让马儿缓步
走著,「你要先学会熟悉马性,才能学会骑马,慢慢来不要急,学骑马不目三朝一夕能
学会的。」
她很急呀,她必须要在一个月内学会骑马。
这几日梦姬带著她已约略知晓了一些这里的地形,连到时要从哪里走她都已思索好
了路线。离开了这么久,方朔他们一定很担心她吧,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将她失踪的事回
报联盟?他们可知她此时人在千年之前的世界呀?不远处频频传来阵阵银铃般的笑语声,
水烟忍不住好奇地引颈翘望,好像是一群女孩在玩什么游戏,不过她们却个个骑在马上,
有些人弯身似乎在打什么。
「她们在做什么?」
他望向那里。
「她们在玩马球,你想玩吗?我们过去瞧瞧。」他示意马夫牵著小红马,他抱她上
他的马,直驱竹林子前面的那片空地。
一群女子身著各式花样的襦服与各色的膝裙,有人梳刀形双髻;有人梳著偏髻;她
们之中有人是侍女,有人是各位头头的夫人,赛雪与童漓儿也在其中,赛雪身著半臂式
的上衣,下著彩色的长裙,额间贴花,更显几分柔美,童漓儿身穿红色胡服,头梳双螺
髻,娇俏美艳。
她们惊见李采风来,纷纷停下动作,翻身俐落的下了马背,身子微微一服。
「参见魁首。」虽然有人心中颇有怨惫,但碍于他在,没人敢溢于言表,每人都知
道,在他面前胡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也许从此打入「冷宫」:也许被遣送出去,其实
此时她们的情况与在「冷宫」有什么差别,他没再碰过她们,连一句话也几乎没与她们
谈过,以前他虽也甚少找她们,但一个月里多少总还有个几次,但现今……此时他的眼
中、心中只有「那个人」!他把她们一直盼望得到的真情给了她!
怎能不恨?怎能不怨?论才华、论容貌,她们有哪一点不如这个女人?她甚至连马都
不会骑!
「继续玩你们的,不用在意我们。」他勒住马立在一旁让水烟看个仔细。
她定定注视著她们的马上游戏,她们玩的马球与二十世纪的马球似乎颇相似,莫非
现代的马球其实便是源自于唐朝?与几双含著敌意的眸子不期而遇,有人显然很不欢迎
她,正斜睨著眸子瞪视她,恨不得能将她拆了大卸八块。
其实每次看到她们,她总觉得心坎怪怪的,她忘不了她们是采风的侍妾,曾服侍他
上床的事,虽然每次她都要自己不要在意,现在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等她回去后,她
们的事就再与她无千了,然而她还是无法不介怀,她在意她们的身分,她真的在意,她
不希望与任何人分享采风!
只是若论先后,她们比她先到;论资格,在采风还未与她相识时,她们已是他的侍
妾,她能说什么?也许在她们的眼中看来,她才是入侵的第三者。
她看得出童漓儿对她怀著很深的敌意,不过她的喜怒总明显形于色,表示她的城府
不深,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所以对她,她或许倒不需那么防著,反倒是另一人,分明对
她恨得咬牙切齿,却还能和善的对她示好,这种人才真是要防的,所谓的口蜜腹剑便是
这类的人。不过同为女人,她能体会得出她们的心境,她们会恨她,这也是恨理所当然
的事;若她们不恨她,那才反常哩。只是,但愿她们对她的恨不要太深,深到要用行动
来表示。
有时她很想对她们说,现在她独得他的专宠只是暂时的,等她回去后,她相信采风
会再注意到他这两位美如天仙的侍妾。男人总是健忘的,不是吗?一时的深情很容易,
但要他们的情终生不移,恐怕会比要他们的命还难受吧?「这与你们的马球是不是挺像
的?」他问。
「嗯。」她想起他曾在电视中见过马球比赛,那时他直盯著电视一副十分神往的模
样,她还以为他对这种运动感到好奇呢,之后他告诉她,唐朝也有类似的运动,她还会
怀疑古代人也会有什么休闲运动,她记忆中古代人最大的运动该就是骑马狩猎而已吧,
此时来到这个朝代,她才发觉其实他们也很懂得享受生活的,各式各样有趣的活动都有,
杂戏、马戏、歌舞、角力、棋艺、蹴鞠,就是踢球,而且这球是有弹性的「气球」,是
用八片皮革密密缝成并且灌了气的,还有拔河、赏花等等,而且他们还有丰富多姿的艺
术与文学,唐朝不愧是当时文明最先进的国度,这句话似乎是方朔告诉它的,方朔最喜
欢研究历史,她最喜欢的朝代便是唐朝,她说那时唐朝是世界最文明先进,而且最多样
多彩的国度,如果她知道她来到她最向往的唐朝,不知会有多羡慕她。
「想玩吗?」他温柔的问。
「我不会。」
「我教你。」
「我不会骑马恐怕玩不来。」有人不欢迎她,她没必要自讨没趣去惹人更嫌,「学
骑马吧,我想早点把马骑好。」这是当务之急。
金色的夕照将他们的身影拖映在地上,水烟清楚感觉到身后不友善的目光如利刃般
射来。
世上最可怕的事是什么──是嫉妒,那是情感最黑暗的深渊,一念之差便能轻易毁
灭一个人,不!也许是所有身边的亲人,或无辜的人.
作者:
闪电
时间:
2009-1-9 14:25
【第八章】
与韩梦姬相处几日下来已十分熟稔,她确实是个豪爽又精明干练的女子,三十岁,
是个寡妇。她看得出来她对二当家牧照极有意思,但牧照却似个呆头鹅,不知是真的没
有发觉佳人有意于他,或是他存心装傻规避美娇娘的一片情意。
她发觉浩天会上下,似乎都没有打算管他们两人这档闲事,连她对采风说起这件事,
他也仅道:「那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旁人是帮不上忙的。」还要她省省心思,不要去
探问他们的事。
虽然好奇他们之间到底存在著什么问题,但她向来离好奇宝宝还有一段距离,所以
也没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
据韩梦姬告诉她,此时唐朝,北方是政治中心,江南则是经济重地,然而江南的泰
半经济活动──黑的、白的、明的、暗的,全掌握在浩天会手中,也就是浩天会直接操
纵江南的商业生机,若浩天会要谁混不下去,谁就无法在江南立足,所以黑白两道没有
人敢不知死活得罪浩天会,俨然十足的黑道做法,唯一可取的一点是,浩天会的戒律很
严,绝不纵容属下在外为非作歹,否则一律以帮规处置,毫不容情。
「水姑娘,来喝个茶歇会儿吧,您已经练了一晌午的马了。」韩梦姬领著女侍端著
茶,立在假山的一座八角亭里吆喝著。
她已经能自己驾驭马儿了,只是还不熟稔,不太上手,仍每天骑著她那匹小红马兜
圈子,时间一天天逼近,她不得不加紧练习学会骑马。日前采风已令人为她量身裁制新
嫁裳了,再过几天便是婚礼,她必须赶在那之前离开,其实这也全是为他好,她总不能
等和他成完亲再离开吧,对她是没有什么影响,她相信古代的婚橙,在现代是没有任何
法律效用,是不会被承认的,没人能证实她曾在古代结过婚。但对他就太说不过去了,
老婆无故失踪,这传出去很难听吧。
翻身下了马,把缰绳交给马夫,她走至亭里,女侍已恭谨的奉上了茶,她饮了一口,
望向杯中,杯中的茶竟看似活生生的小鱼在泅水似的,讶异的道:「这茶怎么这么像
鱼?」
「我的水姑娘,这茶本来就是一种鱼制成的。」韩梦姬笑道:「这茶叫『琴鱼茶』,
是一种贡茶,只有皇室才能享用得到,是泾县琴溪中出产的一种长不盛寸白嫩的琴鱼,
经过许多道手续烘制成的,由于经过各种调制后,它能发出茶香,所以便将它当成茶来
饮了。」
她惊叹的道:「原来真的是鱼啊!」唐朝人的花样还真是挺多的,连这也能制成茶!
她很容易便有这种惊奇的神情,彷佛很多事情她都不曾见过,而且她说话的用词有
些也挺奇怪的,她常问:现在是几点了?刚开始他们不知道她的意思,弄了半天他们才
知她问的是「什么时辰」了,但她的气质却又不像没见过世面的女孩,真奇怪!魁首到
底是打哪找到她的?心底虽这么想著,但面上韩梦姬可没有流露出半分,任谁都看得出
来她可是魁首的心头肉,给她难堪无异与自己过不去,况且经过几日相处,她发觉这女
孩并不难相处,魁首虽然如此眷宠著她,她却丝毫的骄气也没有,而且凡事喜亲力亲为,
从不指使下人,单是这点她已很欣赏她了,而且她与她气味也甚相投,谈话十分投机,
她虽没童漓儿野艳,也没赛雪娇美,但她看她却比较顺眼,所以对魁首准备迎娶她,她
倒是没什么意见,她相信她将来会是一个善待下属的魁首夫人。
水烟思及一件事,虽然心底很在意,面上却佯装不在易地随口问道:「关于飞星山
庄的事,采风可有交代吗?」这是很重要的事,她不敢向采风询问,怕被他看出她的意
图,但她必须问清楚这件事。
「有,魁首已交代三当家去办这件事了,昨日我听二当家提到,三当家已办妥了这
件事,正在回来的途中。」
「这表示飞星山庄已是浩天会的产业了,是吗?」
「是的,水姑娘很喜欢飞星山庄吗?」她奇怪的问,因为她看得出来她对这事似乎
异常的关心。
「呃……我觉得那儿的景致还挺幽雅的。」幸好采风只对毕叔一个人提过关于她的
事,否则以她的精明,也许会察觉到她的用心。
*****
「这城镇很热闹!」到浩天会这么多日,她第一次来到附近的市集城镇。喧嚷的市
集,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甚至还有许多「外国人」,看他们的穿著打扮应是阿拉伯人,
还有一些肤色较深的胡人,与一些看起来像是欧洲的人及日本人穿梭其间,一旁的摊子
形形色色,有些她有见过,但大多数她没见过的东西。
韩梦姬笑道:「这里是扬州城最繁华的市集,所有想得到的东西在这几乎都可以买
得到。」
她听采风提过扬州与泉州,是当时唐朝最重要的两大商港,世界各国很多商人都会
来此做交易买卖,果然,十分有国际都市的架式。
来这逛一圈也值得了,当是她离开前对唐朝的最后巡礼,回去后把这里的事告诉方
朔,她一定会很羡慕她居然能做一趟时空之旅,而且还是到她最向往的朝代。
领她走过最热闹的市中心,韩梦姬带她到了一处古色古香却又异常豪华的街道。
「水姑娘,魁首交代让我陪您来亲自挑选一些您喜欢的饰物,扬州城内所有最好的
店家都集中在这里,看您喜欢什么尽管挑就是了。」她一家一家约为她做粗略的介绍,
她们的身后五步距离的地方,亦步亦趋的跟著四名看起来就知不好惹的大汉。
她向来不喜在身上戴一堆饰物,不过也好,或许她可以带回去当纪念,也可以送给
方朔,得到这种「古物」,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找了一家玉饰,她挑了几件镂刻彩蝶、牡丹与凤凰的金步摇,及簪子、耳饰。
「咱们再到其他店看看。」韩梦姬说道。
作者:
闪电
时间:
2009-1-9 14:26
「不用了,这些够了。」她不贪心,这几件已足够了,「我们再到其他地方走走
吧!」
韩梦姬暗自点头赞赏这姑娘也真不贪心,见到那么多名贵饰物,她竟然只挑了简单
几件,魁首果真没看错人。
领著她又逛了几条街,来到一条街上,有一处张灯结彩,布置得华丽异常,气派非
凡,大门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但奇怪的是,似乎进出的只有男人,而且是衣冠楚楚的男
人。
门匾上横书著「牡丹楼」三个金色大字。
「这牡丹楼是做什么的?生意竟然这么好!我们也进去看看吧!」说著才跨一步就
被韩梦姬拉祝「水姑娘,这地方不是咱们能来的。」
「为什么?」她不解的问。
「这是男人来的地方。」她说时水烟瞥见一匹马被带进不远处的侧门,那马她发誓
她认得,是采风的坐骑。
「那是采风的马,他在这儿,我们进去找他。」
「不可以,水姑娘,这地方咱们不方便进去。」她急拦住她。
「为什么?你刚才说只有男人能来,这是什么道理?」简直就是性别歧视嘛,男人能
来,女人为什么不能?「水姑娘,我话都说得这么白了,您真听不懂吗?」她怀疑的问,
她已暗示得如此清楚,她竟还不明白吗?水烟茫然的睇著她,她该懂吗?见她一脸不解,
也许她真是不明白,她只好明示:「牡丹楼是扬州城最大也最有名的青楼。」
「青楼?」她一愣,蓦地怒上胸臆,他竟然背著她跑到青楼风流快活!
很好!他休想再碰她一根头发!下流、龌龊、肮脏的人!
韩梦姬察言观色看得出她正十分愤怒,而原因──她想她明白,这下惨了,她定会
被魁首责备,什么地方不好带她去,偏带她来到这儿,她忙堆起笑脸解释:「魁首平时
很少涉足青楼的,今天应是有重要的事要谈,所以才会……」
水烟根本不听她解释,迳自掉头而去。再重要的事也没必要选在妓院谈,其他的地
方难道不能谈吗?这是男人最擅用来欺骗女人的藉口,千百年来都一样,居然都没改!
「水姑娘──」她急急追上她,「你听我说,魁首平时真的不常涉足青楼。」
她没骗她,这是实话,除非必要,他是不会轻易上青楼的,今天据说是有很重要的
事,魁首才会……水烟不想听她为他辩解。
「梦姬,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听,请你住嘴。」真的,她不在乎,这是他的朝代,他
可以随心做任何他想做的事,她管不著!是的,她管不著,但是为什么她心头的火不断
汹涌烧著,快要灼痛她的心,该死!该死!该死!好想大吼出声,甚至好想拿皮鞭狠狠
抽他一顿,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闷在心头的怒气。
水烟咬牙切齿埋首走路,连她们是骑马来的都忘了,闷著头一直往前走。
「小心!」韩梦姬急急拉住她,免了她一场与树的冲突。
她抬眼,面前不到一寸的地方,一株大树不识相的挡住她的去路,她使劲的踢了一
脚,想发泄胸腔不住冒出的火气。
「啊!」好痛,她错了,她不该迁怒这株无辜的树。弯身痛楚的抚著脚趾,这叫报
应,谁教她胡乱迁怒。
「水……水姑娘您……不要紧吧?」韩梦姬强忍住笑意,不敢爆笑出声。另一方面
也讶异于她竟然对魁首上青楼的事如此在乎,这姑娘可也算是标准的大醋坛子,想来魁
首可有罪受的了。但她会是第二个遭殃的人,被魁首责备是免不了的了,谁教她好死不
死竟然让她在青楼撞见魁首的坐骑!唉!
「不要紧。」水烟忍著痛,突然想到她们是骑马来的,望向后面四名大汉牵著她们
的马候在一旁,她跛著脚走过去,吃力的跨上马,轻挥鞭扬长而去。
*****
她竟然得到这种待遇──被软禁!
「相骂无好言」,尤其人在气头上,很多不该说的话便会不自觉溜出了口,除了悔
恨交加,更怪自己为什么竟然按捺不住心头的火焰,她一向不是坏脾气的人,更痛恨吵
架之事,但是她却做了这样的事,喔!笨!呆!蠢!她此时只有痛骂自己一顿才能舒解
心中的郁闷。
房门锁著,而房外站了四名大汉守著她,就像犯人一样被关在牢笼等著终极审判─
─成亲,直到那天她才会被暂时放出来与他拜堂,然后──他打算拿她怎样?她不知道?
是要关她一辈子?还是把她绑在他身上?三天前她在青楼门口瞥见他的马,一口闷气直到
深夜仍未消褪,他来,她冷著一张脸给他看,他一进来却便温言的解释:「我今天是有
一笔重要的生意要谈,所以才安排在牡丹楼,平时我是绝少涉足青楼的。」显然已经有
人向他报告过今天她看到的事了。
「千年来千篇一律不变的好笑说词。」她冷哼。
「我没有骗你,我说的是真话,平时有任何必要的应酬我都让牧照代劳,但这次是
很重要的事,所以我不得不亲自应付。」他捺著性子道。
「你不需要花费唇舌编些不入流的话来搪塞我,这是你的时代,你有权去寻欢作乐,
不需要对我交代什么。」他身上仍散发著浓烈的脂粉味,更加证实他曾如何左拥右抱的
与其他的女人取乐,已隐忍下的怒气又无状的窜起,直逼喉头,「但是请你以后不要再
用你的脏手碰我!」她嫌恶用力拨开他碰触她肩的手。
「水烟,你讲讲理,不止我们这个时代,就是你的时代上酒家谈生意也是非常平常
的事呀,我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他抓住她,眉眼间已有几分怒气。
她失声吼叫,企图挣脱他。
「放开我,拿开你的脏手!」地无法忍受他碰过别的女人的手再来碰她。
「你……太不可理喻了!」他低吼,「我偏就要碰你。」他锁住她,强吻了她。
她奋力的打他后头,他无动于衷,她忿然的凝起眼──他倏地放开她,抚著耳际─
─显然有几根头发被烧焦了,传来淡淡烧焦味。
作者:
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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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9 14:28
「你……」他迅速撕下衣袍上的一截锦布,快得让她来不及反应的蒙住了她的眼睛,
手箝制住她挣扎的手。
「你这恶霸!你放手,我再也不要见到你!我要回去,我再也不要再留在这里!你
滚!我后悔救了你,当初该让你死的,不该救你这恶棍,就算救个乞丐也强过你,该死
的!你放手!你这恶魔、流氓、混蛋──」她生平第一次如此失去理智的骂人,但是她
真的气疯了。
不让她再激怒他,唯一的办法便是堵住她的嘴,他将她的手定在身后,吻得她喘不
过气。
「你永远也不可能离开这里,你注定要一辈子面对我,你死心吧,你不可能再回去
了。」他倏地换了一张脸,噙著笑道。心情顿时一喜,因为她此时的表现意味著──她
在吃醋,她若不在乎他,何需如此在意这件事,还发了这么大的脾气,这表示她根本是
以他妻子的身分来看待他上青楼的事,所以──值得开心。
「我回不去?」她怒极反笑,「哼,只要我到飞星山庄一定能找到时光的甬道,我
怎会回──」她倏地住了口,她居然呆到脱口而出!希望……他没注意到她这话!
但他眯紧眼狠瞪著她。「你一直就是这么打算,才要我买下飞星山庄?」
「没……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虽然看不见他此时的神色,但由他的声音中她
听得出他此时的脸色一定难看到极点,现在,她真心希望自己刚才没发那么大的脾气。
为什么?刚才为什么要生他的气呢?现在可好,简直是搬砖块砸自己的脚!自寻麻烦!
喔,好想打自己一耳光。
「很好,从今天开始,没我的命令你休想离开这个房间一步。」他冷冷的说完便旋
风般离开房间,没多久来了一个丫鬟,说是伺候她不如说是监视她,而门外却多了四名
大汉守著,不许她踏出一步。
刚才那丫鬟被她支了出去,她宁愿一人独处,也不愿有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监视她
的一举一动。
唉,这不是她自找的吗?逞一时口快,结果却……他三天没来看她了,是在他哪一
位侍妾那里?赛雪?还是童漓儿?思及此心中就不禁隐隐发酸。她似乎──把持不住自己
的感情了。
──不知觉中投下了太多的真心。
喔,傻水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玩火自焚!
明知不该却……这叫自作自受,不能原谅。
丫鬟捧著她吩咐的食物进来,将菜肴端放桌上,她自袖间取出一只手绢。这是雪夫
人亲自绣的,交代奴婢送来给您。」
她心中一动,接过低头细看,她无故差人送来手绢,定事出有因,手绢绣著几朵怒
放得娇艳无比的牡丹,果然她在左下角瞥见书著几行极小的字。
若想离开
或可相助
明日戊时
静待良机
赛雪要帮助她离开?但门口那寸步不离的大汉她打算怎么解决?他们的身手显然都不
是泛泛之辈,更不是没脑子的人,因为她已试过很多方法逃走,但都逃不过他们的耳目。
好吧,或许她会有办法,明夜拭目以待吧。果然当初决定让她跟著来是对的。
她离开之后,最高兴的该是她吧,这也足以说明她为什么会愿意帮助她,思及他温
暖的胸怀将属于别的女人,她只觉心坎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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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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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9 14:29
【第九章】
「等二天后我们成亲,你的头发便要梳起髻了,不能再这么披散著了。」
如果明夜走得成,她的发髻是梳不成了,她淡淡轻扯一笑,手描绘著他的眉眼鼻唇,
她对这张容貌竟是如此的舍不得──呵,如果她真的回去了,她知道她无法忘掉这张深
深刻入她心底的容颜,也好,人生总要经历几件刻骨铭心的事,才不致辜负这美丽人生。
「答应我,不要再有回去的念头,留下来陪我。」他执著认真的要求。
她浅笑。
「你不许,我走得成吗?」
「不,我要你心甘情愿为我留下来。」
她轻叹一声幽幽的道:「你知道吗?有缺憾的爱情才是最美,也最值得回忆与珍惜,
人是善变更是健忘的,即使曾有过什么海誓山盟,却也经不起岁月无情的洗礼,也许当
时是真的情真意切,但是再深的感情也会疲乏,经不起岁月的考验,会变淡,甚至会变
质,更甚者反目成仇也大有人在。我想保留我们此时的美好感觉,留著一辈子回忆,我
相信这份刻骨铭心的情我一生也忘不了,这会是我最美的回忆,你又何苦非破坏我心中
的感觉呢?」
他不认同的反驳:
「水烟,你的思想太消极,你总是想到灰暗的一面,只要是真情,随著岁月的碎矿
只会使真情更纯美、更甘甜。你说的那些皆非发自内心的真情,真情该是永恒不移的;
会随岁月改变的,那只是一时的迷恋,也许迷恋的是对方的容貌,也许是对方的权势,
一旦色衰人老年华不再,或权势消退,所有曾有的恩爱也随之幻灭,那只是假爱虚情,
根本谈不上是真感情啊!」他炽热的望著她,「我不要有任何遗憾的感情,我只求完美,
而且我更知道我今世的爱只有这一回,烟,我不许你离开,我不允许你带走我的灵魂,
留下空虚的我。」
水烟一阵静默无语,若说她不被他的话感动那是骗人的,她感受得到他对待她的深
情──很久以前她就知道了,她知道他爱她,不为她的容颜,赛雪与童漓儿更胜她几分,
但他并没有为她们的美而痴迷。
但男人到底还是脱不了几分好色,否则他为什么要收她们为侍妾,难道能说全然没
有被她们的容貌吸引吗?骗鬼。
他特马栓在一株桃树上,抱她下马。
此处遍植桃树,中间参杂著几株梅树,桃树已展露出红艳艳苞芽,而梅树上只残留
几朵自白的残花,其余的结成了青青的果子』
她欣赏含苞待放的花,觉得那样的花有一种含蓄的婉约美,此时观桃花正是最美的
时候,水烟美目流转汲取淡雅的花香。
李采风摘来一朵含苞桃花别在她耳鬓。
「虽然经历过你们那个便利的世界,但我还是宁愿生活在这个时代。」他话中有著
几许感慨。
「当然,在这个年代你是雄霸一方的王,你说的话便是律法。」水烟自然的脱口说
道。
「你以为我是为了这个原因?」他淡笑,语气却带著点狂傲,「就算在你们的时空,
我也能闯出一番事业。」
她没有怀疑这话,她相信他确实有能力做得到。
「你们的生活虽便利,但你们却把环境弄得乌烟渎气,在你们的时空中,要再享有
如此纯净的空气,谈何容易;一栋栋的高楼压得人喘不过气,生活在那样的屋子里,就
像生活在牢笼似的。烟,比起来,你难道不认为现在的环境更适合你吗?」
水烟一阵沈默。
「在这里我并没什么朋友,我很──寂寞,没个可说话的朋友,我很想念卡洛儿、
方朔、盈彩、阿贝、紫桐、雷攸、凌巡还有梦幻学园里的每一个人。」
这些──他看在眼里,他都知道,所以他才提早带她回浩天会,就是希望她在这里
能找到谈得来的朋友,至少他知道梦姬应该就能与她谈得来。
「这些日子我一直很忙,我知道我疏忽你不少,等过了这段时日,我便能有较多的
时间陪你了,我保证不会再让你有寂寞的感觉,嗯。」
「但我到底不属于这个世界。」她以极轻的声音说。
他听到了,知道她仍没打消回去的念头,脸色一黯,眉纠得死紧,他真是不愿意再
关住她──但显然目前是无法放她自由。
──为了不想失去她,他只能继续限制她的行动──软禁她。
夕照的金晖逐渐被黑暗吞噬,风也变得冷洌,他骑著马缓缓往来时路走去。
*****
暗夜早已悄悄来袭,水烟仍不懂这里时辰的算法,不明白这个时候算是什么时辰了,
她转头问一直侍立一旁的丫鬟。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丫鬓一征,探了外面的月夜道:「四时,快交戌时了。」
「我有点饿,你去帮我弄点吃的来。」
她犹疑一下才道:「是。」
在她转身之际,水烟往她肩颈使劲一劈,她幽幽倒了下去,她及时接住她,将她拖
往床上。
「你好好的在这睡一觉。」水烟为她盖上锦被。
她屏息倾听外面的动静,好一会儿她听见有人打开门锁的声音,隔窗压低声音道:
「你可以出来了。」
她立时打开房门,那守在她房前的四名大汉业已倒卧地上,院前的一排树丛后传来
极轻的话:「你现在立刻往东而走,在后门自会看到你的马栓在桂树下,骑著你的马立
刻往东而行,不要停下来,连夜赶路,等过了今夜自然就能离开浩天会的范围。」
她望向树丛说了声:「谢谢。」便依那人的话往东而走。
作者:
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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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9 14:33
在她离开后,树丛后方传来簌簌的两声女声。
「她即将踏上死亡之路居然还向我道谢!」柔柔的声音竟透著无比的残酷,在月夜
下不禁令人打了个寒颤。
「你说什么!」另一名女声激动的道:「我们不是说好只是要帮他离开吗?并没有
说要害她性命啊!」
「我是说要帮她离开,但是,是离开──人世。」阴沈的笑声显示出她对水烟的恨
意有多么深。
「你──」她愤怒的低吼:「你偷了我的一刻催狂散!」树丛后原低伏的人影霍地
站了起来,惊怒的道:「你喂了那马儿吃了!」
她只笑得得意。
她顾不得其他,急奔水烟的方向而去。
「来不及了,而且──你不知道你也在我的算计中吗?总要有人来背这黑锅。」
她掩嘴而笑,轻声的朝她追去的方向低喃:「明天王爷只会知道是你把所有人毒昏
的,更会知道他心爱的人儿已摔得粉身碎骨,哈,童漓儿,你擅使毒,可是你一定没想
到你自己也已经中了毒吧──无色无味的一日断魂散,这还是你的独门毒药,等你发觉
时已来不及了,毒入肺腑药石罔效!这是你教我的,在九泉之下想必你定然会很高兴,
短短时日我的下毒功夫竟青出于蓝吧!」她得意的眸子在月夜溶溶下闪烁著阴狠的辉芒,
「没有人能夺走属于我的东西。」
*****
虽然全面封锁消息,但是还是无法堵住悠悠众口的臆测,而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其中
一个猜测是:「浩天会的魁首夫人与情郎私奔了,所以大婚之日才会延后」|说不定大
婚之日早变成大衷之日哩,以浩天会的能耐,怎可能会抓不到那对奸夫淫妇!浩天会的
魁首李采风又岂会放过与人私逃的妻子!」
各式各样的流传臆测在扬州纷纷崛起,各种流言说法莫衷一是,当是茶余饭后的闲
谈话题。
尽管许多浩天会的人看不过去,但他们早已奉命对此事不得置喙半句,所以没人敢
开口澄清一切的传言。
此时就算用狂怒也无法道尽李采风的震怒,及深深的焦躁。当夜子时他便发现水烟
不见,偏又突然下起的大雨盖去了地上可能的蹄印,不过他相信她一定是往飞星山庄的
方向而去,派出了许多的人手追查,且立即命人飞鸽传书到飞星山庄,也派人沿途追去,
但所传回来的消息却是──并没有发现她的任何行踪。
他对她「私逃」的震怒转为深切的担忧,他的探子居然探不到她任何的消息,这深
深的令他不安,他手下的探子皆经过严厉的训练,没有伶俐的身手、敏锐的追查功夫,
是不可能被挑选为探子,探子网更密布南北各地,甚至连塞外、边关都有。
她一定是往飞星山庄而去,没理由竟会找不到她的下落,三日了!按理她一定会由
陆路换水陆到飞星山庄,她只认得这条路,而且这是最快到达的路,除非漓儿带她走其
他的路,但其他能到达飞星山庄的路,也早已全封锁住了,只要她们出现,他一定能立
刻得知,但到现在仍没她们任何音讯传回!
他不明白为什么漓儿要帮助她「私逃」,据他所知,水烟和漓儿并没有任何的交情,
她没理由帮水烟,何况这对她并没任何的好处。
这三日他像活在炼狱一般,狂乱得无法静下心来,无名火一直在他心头煎熬著,吞
噬著他;恐惧、担忧、愤怒,各种情绪直啃蚀著他全部的思维,他甚至不曾合过眼。也
不敢合眼,浩天会几乎所有的事都停摆,把全部的人力全投入在找人。
「噢,老天,你一定要让她平安无事。」他在她的房间抚著她曾睡过的床,焦虑无
助的喃喃低语。
「魁首。」
他蓦地回首:
「毕叔,有消息了吗?」
他在他身后已站了好半晌。他竟然失去往日的警觉,丝毫都没察觉到他的存在,兀
自沈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这情形教人担心哪,魁首太在乎她,这绝不是一件可喜之事。
「毕叔,有消息了?」劝他的神色,他知道一定有消息了,急切的问。
「是有消息了。」毕杰却隐隐蹙著眉,取出一件东西。
他一望,夺了过来,惊道:「我的龙腾凤舞佩,这是我送水烟的。」他停住呼吸颤
声问:「她人呢?」
「不知道,是一个小厮送来的。」
「他是谁?怎么会有这块玉佩?」他急切的揪住他问。
「他只是一个打杂的小厮,是有人花钱命他送这块玉佩来,并要他带话来。」
「什么话?」
毕杰犹豫了片刻,迟迟没说。
「他到底说了什么?」他吼。
毕杰镇定的望著他缓缓道:「那人要他转说:他会好好对待你的爱妻,等他尝腻了
之后,他会考虑把她送回来。」
只听「砰」一声巨响,茶几应声碎裂支解成碎屑躺在地上,一口鲜红的液体由他口
中狂喷而出。
「魁首!」
「把这个人揪出来!」他狂吼,「他敢碰水烟一根头发,我会把他撕成碎片!」
拭去唇角的血渍,他陡然换上冷峻毫无血色的阴骘面孔。
「把那个小厮带来!」
*****
「你认为她们两人谁说的话是真的?」
「若论姿色,李采风将迎娶的人应是那叫童漓儿的,但是那叫水烟的竟然有那块玉
佩!我认得那玉佩,那是李采风随身多年的玉佩,他不可能会轻易送人的。纯纯,我曾
向你提过那日李采风陡然出现飞星山庄,便是和她一起出现的,他看她的神色我觉得不
太寻常,或许她说的是真话,她才是李采风要娶的人。」
「论姿色确实是那叫童漓儿的要美上几分,只要是正常男人,比较起来都该会选她
为妻才是,但是李采风确实不轻易赠人物品,尤其是女人,他曾说过他绝不会花钱去讨
好女人,更遑论赠如此名贵价值连城的玉饰,也许她真是李采风要娶的人。反正玉佩已
送到李采风手里,不管她们谁是真的,我们等著看他的反应,就可知道我们手中的棋子
值多少份量。」
作者:
闪电
时间:
2009-1-9 14:34
「你对他……难道还无法忘情吗?」江沂审视的盯视她。
「不,我现在对他只有恨!我恨不得剥他的反、吃他的肉、啃他的骨、喝他的血!」
她咬牙恨声道。她忘不了他曾怎样的羞辱过她。那时她喝得半醉,主动对他投怀送抱,
而他却把她推给别的男人,让江沂占有了她!这样的羞辱,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唯有
他死,唯有用他的血才能浇息她曾有的羞辱。
他迟疑了片刻道:「纯纯,我看我们放了她们吧,既然李采风已打算放过我们,我
看就……算了吧,我们别再招惹他了,你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她冷声道:「你怕了他的淫威了?你答应过我要帮我杀了他的,我木纯纯的丈夫难
道是个言而无信、贪生怕死的懦夫!」
「不──我不是……纯纯,」他的眸子盛著痴痴的情意,坚决的道:「我会帮你杀
了他的──我只要你真心对我。」
「当然,你是我的丈夫。」话中听不出几分真心。
两人的背影渐走渐远。
午后的阳光给了幽室一些光亮,几缕光线无私的穿透幽塞上方仅有的一个小格窗,
洒洒了几许的温暖。
直到话声逐渐淡得再也听不到,幽室内的两人才放松凝神谛听。
「他们已经怀疑你了,我要你别开口,你偏不听,现在可好,成了他们拿来要胁魁
首的弱点了。你不该为取信他们而拿出魁首送你的玉佩,魁首怎么待你的,你该比谁都
清楚,他会为你答应他们任何条件的。」童漓儿神情疲惫的俏脸布满不悦与担心,她身
上的绿色襦衣染著数道触目的血痕。
「难道要我眼睁睁看著你为我被他们鞭打吗?」水烟冷静的说。
连著两日被绑在木架上,她的手部已麻痹无知觉,像不是长在自己身上了,这也是
她第一次尝试站著睡觉,唉,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我欠你一条命,就算还你也是该当的,何况只是区区几鞭,我挺得住的。」
那日,她追她而去,但是来不及了,她已跨上了马,她跃上她的马想救她下来,马
儿却狂奔而去,水烟被吓呆了,而她也控制不住发狂的马儿,马儿发狂的奔向南边的瀑
布;瀑布下方是一深不见底的水潭,水潭的水汇聚成一条溪涧,融溶的雪水壮大了瀑布
的声势,溪涧也因而变得丰沛湍急。她知道是一刻催狂散的药性发作了,所以马才会狂
奔向瀑布,想浸泡滚烫的身子──这是一刻催狂散的药性,中者不论人畜,皆会身热如
滚、炽热难受,一心只想找水消热。但也一如药名,熬过一刻便没事了。
发狂的马儿无法分辨危险,它狂冲下瀑布。
当醒来时,她们已被人救起安置在一间雅室,而她忽地但觉心痛如绞、痛不欲生,
立时她知道自己中了毒──她的独门毒药一日断魂散,她也立时知道是赛雪下的毒,她
真歹毒的心,竟连她都不放过!原来这是她早算计好的,要她背下黑锅,来个死无对证。
「你怎么了?」水烟也醒来了,在她身边关切的注视她。
「我中了毒!」她呕出碗大的血,弄污了胸前的衣裳。
「那要怎么解?采风说你是使毒能手,该知道怎么解毒吧,需要我帮忙吗?」
水烟镇定的问,她相信她应有办法解的。
「无药可解了,毒已入肺腑!哈,我竟然会死在自己的独门毒药下,真是可笑啊!」
她讥讽的笑著。
「什么!你自己的毒药?为什么?」水烟惊愕的问,旋即了悟,「是有人偷了你的毒
药!既是你自己的独门毒药,难道你竟无法解吗?」
「就是因为是我的独门毒药,我才知道已无药可解,这毒药的毒性极强,中者一个
时辰内没有服下解药,毒入肺腑,纵使大罗天仙也救不了。」
「难道真的没救了?你再仔细想想,或许还有其他方法呀!」
她苦笑摇头,猛按著心房,痛得斗大的汗珠直滴落面颊。
「会有办法的,漓儿,你要撑下去。」虽然心急,水烟冷静的静下心思索。
脑子里所有能用得上的资讯全在脑里翻腾过一遍,找不到有关任何解毒的资讯,最
后瞥见窗外洒进来的阳光,一个意念忽跃进她脑里──X光,也许她可以先用她的眼睛
扫描她体内的状况,看看情况再说,但是她还不曾做过「人体透视扫描」,不知道行不
行?顾不得那么多,先试试再说吧!
「漓儿,你还撑得住吗?」
「一时半刻还死不了,不过是看不到夕阳了。」虚弱的声音教人心疼。
「你试著把手移开,让我看看你现在体内的状况。」
她当她在说笑,蓦她笑了起来:
「我有没有听错,你说要看我『体内』的状况?」
「你没听错,总之现在一时也解释不清,如果你肯相信我,便把手移开,或许会有
一线生机。」
她痛苦的拧著眉,望住她片刻,手自胸前移了开。
她凝眸定是注视著她──真的!绝不会再有第二次,真是……也许她会有好几日吃
不下饭──肺叶部份黑黑的一片,那就是毒药吧,它正一点一点腐蚀肺脏,对了,毒药
积聚在肺腑……或许可以让毒药随著呼吸呼出体内!虽然她不像卡洛儿和阿贝有那么强
的眼力可以搬移重物,但几许药应是难不了她。
「漓儿,你站直身体,我现在要帮你把毒药随呼吸移出身体,要站直,头微往后仰,
我说呼气时你便深深吐气。」
「你……真有法子?!」她惊疑的瞅著她。
「相信我,这是你唯一的生机。」她不容置疑的道。
「好,横竖要死,我把我的命交给你了。」地做水烟的话站直身子,头微后仰。
水烟凝眸,一点一点将毒药随著她的呼气移出──随著童漓儿渐感浑身轻松舒畅,
水烟的眼睛已快睁不开。
不知多久完成后,她眯住了眼睛,她的一双盈盈美目这次是超载工作了,恐怕要闭
目休养好几日!她轻拭去额上微渗出的汗珠。
「水烟,我──毒解了!我完全不疼了!你是怎么办到的?」她兴奋的抱住水烟。
「太好了,那么让我睡一觉吧,我需要休息。」她眯紧眼倒头就睡,这是休养生息、
恢复元气的最佳方法。
她感激的望著床上的水烟──她欠她一条命,她会回报她的。
不知多久来了一名小丫鬟,带了些吃的来给她们。
「姑娘,你醒啦,咦,另一位姑娘还没醒吗?」
「嗯。请问姑娘,是你救了我们吗?」她没多说不必要的话。
「不是,是我们总管昨儿个经过山下,在溪边发现你们的,哦,还有一匹红色的马,
现在拴在马厩,那马应该是你们的吧,因为那马一直守在你们身边。」
童漓儿点头再问道:「请问这里是哪里?」
「飞星别苑。姑娘你真美!我想浩天会魁首私逃的新夫人,应该也如姑娘这么美
吧!」她无心的道。
作者:
闪电
时间:
2009-1-9 14:35
童漓儿抓住她惊问:「你说什么?啊!是今天!你怎么知道这事?」
「这件事早已传遍扬州,浩天会取消了今日的婚礼,虽然浩天会说是因为新夫人身
体有恙,但是街上大家都说是那位新夫人与情郎私奔了。」小丫鬟得意的道,这可是她
刚听来的大消息。
「不,事实不是这样的,她不是跟人私奔!」
丫鬟奇怪的瞅著她。
「你怎知道不是?扬州城内大夥都是这么说的。」
「我……总之不是就是了。」
小丫鬟搁下食物,挺无趣的道:「姑娘,你用点东西吧,我还有事要性。」
她摇摇首,暂时不管那小丫寰说的话,人嘴两片,最会搬弄是非了,随他们去说吧,
一切等回到浩天会再说。
吃了点东西填了肚子,没多久一名矮胖的男人便来看她们。
「姑娘醒了,无恙吧?」他低沈的问道,并昂起首,傲然的自我介绍,「我是这里
的总管。」
「感谢相救。」她拱手简单称谢。
「姑娘贵姓,怎会跌落溪涧里呢?」他的一双小眼睛直不溜丢的盯在她身上。
她对他第一印象并不太好。
「我叫童漓儿,我们是……」她犹疑一下没对他说实话,「昨夜赶路没瞧清路况,
所以才失足跌落溪里。」
来了一名男丁,匆匆跑进来对他低低说了几句话。
「姑娘才刚醒,好好歇息,我不打扰你了。」他便匆匆走了出去。
水烟一直沈睡著到第二日仍没醒来,她有些担心的叫唤她,蓦地,被人由后袭击。
再醒来时已与水烟置身在这间幽室里,被绑在木架上。脸上仍残留湿洒洒的水渍,显然
是有人等不及她们清醒用水泼醒她们。
两男一女立在她们身前,其中一个男的,童漓儿识得,就是那名矮胖总管,另两人
她则没见过,但那名女子望她的眼光很古怪,像恨不得凌迟她似的。
「你是李采风即将要迎娶的人?」冰雪般的声音还夹带著火焰般的恨。
神志渐渐恢复,她下意识的望了眼绑在她身旁的水烟,她仍末清醒,她不得不担心
她是怎么了,他们也泼了她水,她竟然到现在还没醒!是她救了她,她欠她一命,眼下
这种情况,不用问也知道他们企图不良。
「你既然知道还不放开我们,你不怕浩天会的人寻来吗?」她恫吓的道。
「很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会好好招呼你的。」
她使了个眼色,那名总管抡起鞭子狠狠往她身上抽。
水烟终于被鞭声惊醒,她蒙珑的睁开眼,一时适应不了光线地半谜著眼,侧首望向
发出声音的地方,征征望了片刻,意识苏醒,才猛然知道现下是什么情状。
「住手!住手!你为什么要打她?」她急吼,声音痛。
「你这丫头,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你给我住嘴,不然我连你一起打。」那名总管
粗嘎的吼。
「漓儿,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打你?我们为什么会被绑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
么事?」水烟满腹的疑问。
童漓儿却喝道:「你给我闭嘴!我没要你开口你不许说话。」
她呆愣的望住她,它的语气像在吼下人似的,这是为什么?她若没记错,她救了她
呀,她虽不求她感激她,但这种语气对待她也太没道理了,何况现在的情况实在很诡异,
她为什么会被人鞭打?她们为什么会被绑在这里?「若是李采风知道他的妻子受到这种待
遇,不知会不会心疼呢?哈!哈!哈!」
那名女子失声的高笑,在她转身出去时她撂下一句话:「给我用力好好招呼她。」
「等等,你们以为她是我?」这句话让水烟蓦地有了个底,他们要针对的人其实是
她,「不,你们弄错了,采风要娶的人是我不是她。」眼睁一瞥,她望见女子身旁的男
子。
「江沂!」她低呼,再转望女子,她倏地知道她是谁了,「你一定就是木纯纯了。」
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她已能想像得出。
「你知道我?」木纯纯瞪著眼在她身上上下梭巡。
江沂若有所思的盯住她,忽地低叫:「是你!」
「不错,我们见过面,在飞星山庄。」
「她到底是谁?」木纯纯侧首问他。
「她就是上次与李采风突然出现在飞星山庄的那名女子。」他道。
「就是她?」她凤眼圆睁,细细的打量水烟,「你说李采风要娶的人是你?」
「不,你们别听她胡说,她是跟在我身边服侍的丫鬟。」童漓儿急叫,「我知道你
想护我,我们虽名为主仆却情同姊妹,我怎忍心让你代我受苦,别再多言,听到没有!」
原来她是想护她,水烟侧首冷静的道:「你的好意我心领,我不能让你代我受苦。」
她转望向他们,「你们要找的人是我,不要再打她了。」
童漓儿叫道:「单看容貌也知道她是瞎说的,你们别信她。」
「哟,好一对主仆情深。」木纯纯唇色一扬,娇声道:「既然你们如此主仆情深,
给我两个都好好招呼。」
作者:
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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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9 14:36
「等等,我说的是真的,采风要娶的人真的是我,我叫水烟,她叫童漓儿,只是采
风的侍妾,不信你们可以去查,他要娶的人是不是叫水烟?」
木纯纯凝住眼望向江沂。
「是吗?」
他摇首道:「浩天会没放出消息,只知道是个身分神秘的女子。」
木纯纯阴恻恻的盯住她们。
「两个都给我打,狠狠的打!」
江沂随后吩咐:「别把她们打死了。」
「你们不信?我可以拿一样采风的信物给你们看。」水烟急道,她不想连累童漓儿
自白挨打。
「采风?叫得可真亲热!」她冷哼,「是什么?」
「在我颈子上,是一块玉佩。」
她指使那名总管自她颈间取下玉佩。
「你知道采风为什么一直没对你们进行报复吗?是我要他只取下飞星山庄对你们薄
施小惩就算了,所以他才没再追究你陷害他的事,安好的活到现在,否则以他的脾性,
你应该知道你那么陷害他,他怎么可能就此算了,所以说到底,我也算是你们的恩人。
你们现在放我们走,这件事我不会再追究,就当不曾发生过。」水烟试著对他们动之以
情,如果他们还有一丁点良心,至少不会再为难她们,当然,最好是能立刻放了她们,
但是似乎不太可能。
江沂深思的望著她,随即带走木纯纯。
那名总管望望情况,也跟著离开,她们才免了一场皮肉之苦。
思及这短短三日的遭遇,令她不由有度日如年的感觉,唉,多漫长的三日!水烟轻
吐一口气。
「但愿采风能找到我们。」
「会的,凭浩天会的实力,我们一定会很快被救出。」童漓儿安慰的道。
她心底却暗想,倘若赛雪能留下些线索的话,那么魁首定然不难查出蛛丝马迹而循
线追寻到她们,但是依赛雪心思的深沈,她必然早已湮灭了所有可能的线索,甚至魁首
绝不会想到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者就是赛雪,而她,却会被认为是这件事的元凶。若她不
听信她的话教她使毒,那么现下一切的情势都会改观,什么也不会发生。
对那些守卫的人下毒,她第一个会被怀疑,而她竟然傻到相信赛雪会为她证实清白,
她说她会为她作证,事发时她们两人一直在她的房内没有离开一步。
她真是鬼迷了心窍才那么容易的相信了她。
「水烟,我能问你一件事吗?」她突然说道。
「什么事?」她紧闭著眼,眼睛仍感疲累。
「为什么你想离开魁首?」
水烟沈默片刻,叹口气道:「因为我不属于这里,我有我该去的地方。」
「你不爱魁首?」她疑惑的质问。
「不是这个原因,而是……」水烟娣向她,「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明白的好。」
童漓儿噤口没再问,只道:「倘若不是因为我们的身分,我想我或许会交你这个朋
友。」
水烟没答话,只暗叹一口气,没错,情敌是很难成为朋友的,她也没这个雅量和她
成为朋友──情人眼里是容不下一拉沙子的。不过她发觉她已开始喜欢她了。
她闭目半晌,霍地睁开眼决心再试一次「眼力」,这么久了也该恢复了。
「漓儿,你的手不要动。」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偏过头,凝注她绑在身后的绳子。
良久,绳子缓缓的冒出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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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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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9 14:36
【第十章】
「我就说当初不该就这么放过江沂那鸟厮,现在他居然敢骑上咱们头上,在咱们嘴
上拔虎须。」牧照瞪著铜铃般的眼忿然道。
他们已由那小厮身上追查出命他带玉佩来的人是谁,尽管他们行事严密,找了许多
的人来传递玉佩,最后传至那小厮,但只要有点蛛丝马迹,浩天会绝对能循线追查出来,
甚至他们也已追查出江沂此时的藏身处──飞星别苑,这是他在扬州的一处隐蔽别苑。
李采风只阴鸷著一张俊脸,黯沈得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另外两位当家则默不作声,议事堂内只回响著牧照的洪亮声音。
「魁首,让我去把那鸟厮擒来劈成八块。」牧照粗著嗓门道。
「不,江沂的事我要亲自解决。」他已放过他一次,这次他会让他后悔他所做的事。
如果水烟少一根头发,他会让他尝尽什么叫痛不欲生,他取下头上深埋衣襟里的鱼篮观
音,细观片刻紧握手中,「吩咐武堂准备。」
「是。」它的随身侍卫应声退了出去。
「魁首,您手上的东西可是一尊翡翠玉雕鱼篮观音?」毕杰忽问,他坐在他左首的
位置,清楚的看到他握在手中的东西。
他点头。
「可否借我一观?」毕杰突兀的要求。
李采风注视他一会儿,递给了他。
「魁首,这尊鱼篮观音是从哪得来的?」毕杰怪异的问道。
他凝视他半晌才道:「是水烟的,毕叔有什么问题吗?」
「这尊鱼篮观音水姑娘是如何得到的?」他没答再问。
「她自幼即戴在身上。」
沈吟片刻,毕杰才说道:「约二十年前我曾见过这尊鱼篮观音。」
议事堂里突然一片沈静,等著他接下去的话。
毕杰慎重的摒退议事堂内的闲杂人等,只余下他和两位当家,因为李采风皇族的身
分只有少数亲信才知道。
「这尊鱼篮观音是当年先皇御赐给平陵节度使文呈明,为魁首订下婚事的下聘信物
之一。」当年便是他护送这批御赐给平陵节度使文呈明,所以他确信绝不会认错。
他定定注视他,等著他回答他方才的问话。
「那又如何?」他虽然心中一动,但旋即想到水烟是千年之后的人,便打消了陡然
浮起的思绪,「当年文呈明全家不是全死在转赴卢陵节度使那次的黄河洪河中吗?这鱼
篮观音当是有人捡拾后辗转流落到水烟身上的。」依常理来推应是如此。
毕杰却陷入深思,他是知道水烟的身分,她来自千年之后,不该是──可是人巧了
──魁首的奇遇莫非正带著这样的机缘,二十年前的下聘之物如今重现……「大当家,
莫非你怀疑当年那名女婴没死,她就是水姑娘?」伍掬情出声问道。他知道魁首幼时先
皇曾为他许下过一门婚事,不过他和牧照并不知道水烟来自千年后的事。
李采风摇首否决伍掬情的臆测。
「不可能的,水烟不可能会是……」
「我曾见过那名女婴,她右耳后方有一颗红痣,左颈肩有一小块扇形胎记……」毕
杰末说完,李采风已震住了。
「毕叔,你再说一次!」
「我曾见过魁首许婚的那名女婴,那尊鱼篮观音便是我为她亲手戴上的,她右耳后
方有一颗红痣,左颈肩有一小块扇形胎记。」他慎重的说道。
李采风震动得久久说不出话。
「我闯入千年后,原来是为带回我的妻子!」他喃喃道。水烟不是千年后的人,她
竟是唐朝人!他的未婚妻子!噢,她再没理由回去了。他蓦地狂笑出声。
牧照与伍掬情不解的怔住,什么千年之后?双双望住毕杰,似乎只有他知道魁首的
话意。
毕杰给了他们容后再叙的表情。
「毕叔,水烟真的是我的妻子!」他形容不尽的喜悦道:「她没理由再离开我了。」
眼下唯一的问题,就是平安的救回她,她会平安回到他身边,他相信。
*****
他没料到他们竟会如此迅雷不及掩耳的追查到这里,面对他,他忽然有些心虚,他
曾真心待他是朋友:也曾豪爽的在一起把酒言欢;曾并驾驰骋大漠;也曾逐月高歌,他
们曾是如此真心相待的义气之交,但他却为──情,与他决裂交恶。甚至──能娶得纯
纯,也是他促成的,他这算──恩将仇报!
他曾有意放他一马,但他却──
──他不会再放过他,他知道,骑虎难下,眼下的情况唯有全力一搏。
「交出她来。」李采风冷肃的道,这里已被浩天会武堂迅雷不及掩耳的攻下,但差
了一步,没来得及救下水烟,让他们做了困兽之斗──木纯纯的利刃架著一名女子,女
子的脸被斗蓬的帽子遮祝「有你的妻子陪我们下地狱,够了。」木纯纯冷声道:「但是
倘若你不想她的这么早死,最好后退一里外,然后依照我的指示做。」是的,她在赌,
赌他对他的妻子有多重视,最好他对她够深情。
「你把她怎么样了?」见她一直垂著首,脸埋在耳篷的帽子里,显然是昏迷不醒,
他心疼的想杀了木纯纯,她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我没把她怎么样,只是让她暂时昏迷,
但若你还不退,那么我会在她心坎上刺一剑。」他的神情令她对手上的棋子加深了信心,
她作势欲动手。
「住手!我退。」他吼。
「魁首。」伍掬情看得出她只是在试探魁首,魁首不该对她流露出在乎,那只会让
木纯纯占住优势,有可乘之机。「魁首,我怀疑木纯纯手中的人并非水姑娘,否则她为
什么不敢以水姑娘的真面目示人,而要用斗蓬遮住她的脸?」他素来心细多智,所以毕
杰才会坚持要他跟来。
他何尝不知,只是他没有本钱拿水烟的命来赌,他输不起呀!
「你再不退,我不保证我的手会听我的使唤了。」她加强了劲道,利刃密密贴合住
她手中人儿的颈子。
「退!」他低吼一声,凝注著木纯纯手上的剑,他知道她在试探他,但是他赌不起
水烟任何的闪失,他无法承担这样的后果。
他们返到一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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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
时间:
2009-1-9 14:37
「很好。」木纯纯满意的笑,「现在让你的手下返到飞星别苑外。」
他漆黑的眸子跃动两朵火炬,他知道她在向他的容忍极限探底。
「我要先看清她的容貌。」他压抑著不让声音泄漏出情绪,以淡得不带一丝感情的
声音道。
江沂的唇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尽管极细微,伍掬情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他锐如
鹰隼的眼睛如看猎物般紧紧盯视著他。
在他强势的窥伺下,江沂侧过首望向木纯纯,以避开他灼人的窥测。木纯纯不作声
色沈静的道:「你没得选择,不是她心坎吃上一剑,就是你退。」她嫣然一笑,「不过
我担心她赢弱得禁不起一剑。」
没让他有思索的时间,她旋即下最后通牒:「是你要退?还是让你的妻子心口上开
一个窟窿?」
伍掬情在他耳旁轻声低语几句,他面无表情的微颔首,手一挥,示意身后的手下退
出去。
「还有他。」她指著伍掬情,然后警告的道:「你们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否则我一
受惊手便没了轻重了。」
「掬情,你也退下。」李宋风冷然的道。
伍掬情再望江沂一眼,语意深远:「江沂,想想魁首以前是怎么待你的,你能得娶
美眷,也是魁首成全你的,而你却竟然如此忘恩负义的回报他!为了一个根本不爱你的
女人,你真是痴傻得可怜!」
「伍掬情,你休想挑拨离间我们夫妻!」木纯纯怒喝道。
「我离间?若你曾有一丁点顾念你们的夫妻之情,又怎会让他背负忘恩负义、恩将
仇报的千古罪名?江湖中人人均知魁首对江沂曾有恩,更知他两入乃是知交,如今却因
你而变成忘恩负义、陷害朋友的小人,就算你们能全身而退,他将来要如何再在江湖中
立足?木纯纯,难道你敢说你曾如此为他设想过吗?你不过只是在利用他对你的厢情而已,
可怜的江沂却仍没自觉的任你玩弄摆布。」他说完同情的望了江沂一眼,便默然退出别
苑。
江沂垂著首,没人能看清他此时的神情。
「江沂,你别上了他的当,他是故意用话想离间我们夫妻的。」
「我知道。」阴郁的声音自他喉中迸出。
「那就好。」木纯纯放心的转向李采风。
「说吧,木纯纯,你到底想要如何?」他的声音冷得没半点温度。
「我要──」浓烈的恨在她眼中烧灼著,她定定望著他缓缓的道:「我要你受江沂
一剑,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那么就由你这可怜的妻子代你受这一剑吧,日后江湖
中只会传出浩天会的魁首贪生怕死,竟眼睁睁看著妻子惨死剑下。」她冷冷狂笑:「怎
么样?你是要选择哪样?你死?还是她死?」
「我没想到你竟这么恨我!但你可曾想过若我死了,你们也逃不过浩天会的报仇。」
他口气淡漠、神情冷静,只除了眸子里一抹忧虑一闪而逝。
「我早已把命豁出去了,从你羞辱我的那一刻起!」她压低的嗓音吼出了她深沈的
恨。
「我羞辱你?」他诧异不解,是指他把喝得半醉投怀送抱的她推给江沂的事吗?为了
这件事,所以她才这般恨他,欲置他于死地?甚至不惜与他同归于尽?「是要她死还是你
死?我的手已没耐心了!」她厉声道,手加了劲道,不给他任何拖延时间的机会。
温柔的凝睇她手中仍昏迷不醒的人,李采风淡淡的道:「江沂,你动手吧!」
江沂抬起了眼,神色怪异的直望著他。
「李兄,你爱她吗?」他口气异常的温和。
他讶异的定定望著他。
「你爱她吗?你的妻子。」江沂再问,语气仍然温和。
他喟叹一口。
「若不是,我怎会三日夜不曾合眼。」他们之间似乎回到了以前那般无话不谈的情
谊。
「江沂,快动手,你还罗唆什么!」木纯纯不耐的催促,含著异常兴奋的神情目不
转瞬的等著,她盼了许久甚至不知想了多少次的一幕──她终于能一报他对她的羞辱了。
「好,我要动手了。」江沂合著一笑,深沈的一笑,拔出了佩剑,剑尖指向李采风,
步子向前一跨。
「不──我在这!」一声失声划破天际,震动得静立树梢的马儿振翅高飞,随著这
声落下,另一失声也随之响起,却只是一短声,倏地戛然而止。
两件事几乎发生在同一时间。别苑屋顶上突地窜起了两人,在江沂举剑之时,两人
没地站起,因著激动水烟脚下一个踉跄,就在滚下屋脊时被人倏地拦腰抱起,在她确定
她已安全的跌落一具熟悉的胸怀时,耳畔传来一声惨呼,她抬首一瞥,只见江沂的剑刺
进了木纯纯的胸腔,江沂的脸上一片的安详静谧,温柔无比的道:「纯纯,我好累!爱
你爱得好累!让我们都停下来歇息吧!」他抽出剑,木纯纯死瞪著大眼,不敢置信的倒
地,江沂含笑望住她,「不要怕,我会陪著你的。」便往颈子一抹,剑当的一声落地,
他倒卧在木纯纯身旁。
水烟将头缩回李采风怀中,忍不住挂了两行清泪,他无言的拭著她的泪,望向已由
木纯纯手中救下人的伍掬情道:「这里交给你了。」抱著她离开。
*****
为著自己一时的冲动,水烟深深的自责著,她早该知道他不会有事的,偏偏还要忍
不住出声,暴露了行踪,哎呀,笨哪!这下──她偷偷瞄著他的脸色,用难看到极点还
不足以形容他此时可怕的脸色。
作者:
闪电
时间:
2009-1-9 14:39
早知道她直接走了就是了,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留下来观看情况呢?真是──哦,
蠢呐!现在他不知会怎么对她?她不安的在他怀中挪动身子,不住的偷眼瞄他。
而他只直视前方的骑著马,那脸色──很吓人。
「呃,采风,其实我……我只是想回到属于我自己的地方而已,你知道的,我不属
于这个地方……我──」她吞吞吐吐、结结巴巴的企图解释什么。
他忽然大笑睇向怀中的人儿:
「不,你属于这里,属于我,你是唐朝人,你不是一千多年后的人。」
水烟蹙著眉瞪著他:
「你在说什么?不论你怎么说,你不能改变一个事实──我们是不同时空的人。」
他仍笑睇她。
「不,你错了,我们是同一个时空的人,你确实是唐朝人。我闯入未来,其实是为
了带回你,你是这个时空的人,这是千真万确的。」见她眉愈拢愈紧,他解释:「记得
我曾说过我曾有过一位自幼订亲的未婚妻吗?」
她点头,不知他在卖什么关子,静静的听他说下去。
他继续说道:「她是平陵节度使文呈明的女儿,名唤涤萱,当年父皇为我订下这门
婚事时,曾派毕叔护送下聘信物到文家,而毕叔亲手为我那位小未婚妻戴上其中一件信
物──一尊翡翠玉雕鱼篮观音。」
水烟错愕的呆望他,他的意思该不会是……但这也不能证明她就是呀,毕竟隔了千
年,怎么可能?他抚著她的发丝含笑道:「毕叔为那名女婴戴上鱼篮观音时,见到那名
女婴的耳后有一颗红痣,肩颈虚有一小块扇形胎记。」
她的错愕震惊与不敢置信他看在眼中,轻笑道:「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这是事实,
我贸然闯入未来,水烟,原来是为了带回我的妻子。」
「这……不可能──我……真的无法相信……」她纷乱的抬眼望著他,怀疑的问:
「这是不是你瞎诌出来骗我的?」
他不容置疑的摇首:
「我不会如此卑劣编出这种事来骗你,你自可亲向毕叔求证,有关鱼篮观音的事,
还是毕叔先向我问及的。」他将那时的经过告诉她。
听后水烟一直呆愣的沈思,直到回到浩天会。
「你要先见毕叔?还是想先休息?」
「我想先饱餐一顿再见毕叔。」她饿昏了。
回到房里,他命丫鬟为水烟准备食物,看得出她饿得浑身无力。
坐在花厅里,他为她斟了杯热茶,顾不得烫,水烟呼噜噜的一口饮尽,被绑在幽室
中,他们一天只供她们一餐白饭和一杯水,挺不人道的,不过随著他们的死,这一切也
没得追究了,或许这样的结局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吧。感伤的抬眼,忽望见桌上一封信
──浅蓝色的牛皮纸信封,信封左上角印著一个淡紫色的心形贝壳。
水烟倏地一震。
李采风也发现到了这封信,他拿起来,水烟由他手上夺了过去,急著拆开,她看著
呆住了。
「水烟,信里为了什么?」由她手上接过,他望著信,只有两个斗大的字:祝福他
疑惑的望著水烟。
「水烟。」她似乎明白这封信的来处。
她沈重的凝思了许久,缓缓的抬眼。
「我想不需要再问毕叔了。」
「水烟,这封信──不是唐代之物。」唐代的制纸技术还没有如此高明,能印制出
淡蓝色的纸,紫色的贝壳浮雕花样。
「嗯。」她点头,「它是梦幻学园的专用信纸箴。」
他诧问:「你的意思是这封信来自二十世纪──梦幻学园?!」他忽笑道:「我想
该是梦幻学园的哪位能人异士限时专送来的吧!」
水烟正色的道:「梦幻学园确实有许多能人异士,有人能穿越时空来到这里的这并
没有什么值得诧异的。」
一个人忽跃进他脑里──他在二十世纪时曾遇过的那位满头白发奇异的人,他那时
说的话此时竟清楚的出现在他脑海中:「回去时带走你该带走的,你原就不属于这里,
是时候了,也该回去了。」
那时他是否就是在暗示他什么?他才想问她梦幻学园是否有这样的人时,发现水烟
正低首看著那封信的背面,他也侧过首看著。
由于是起雾时在水畔发现你的,所以为你取名水烟,或许你已找到自己的出处,该
回复原来的名字了。
「你说我原叫什么名字?」水烟抬眼问。
他轻啄她一口:
「涤萱。」
作者:
闪电
时间:
2009-1-9 14:40
水烟拧起眉:
「好拗口,我还是喜欢『水烟』这个名字。」
「我也叫惯了这个名字。」他将她抱入怀中,侍女端来了菜肴,水烟挣开他的怀抱,
很快又被他拉回怀中。
总管梦姬却在此时慌忙求见。
「梦姬,什么事?」
「魁首,雪夫人……服毒自尽了!」她慌张的道。
「赛雪自尽!」他惊问:「为什么?」
「属下也不知,她没留下任何遗言。」
「我想我知道原因。」水烟忽道:「不过详情要问漓儿,她更清楚,啊!漓儿呢?
我差点忘了她了!」
梦姬答道:「三当家已带她回来了。」
「我要去看她。」她挣开他。
「但是──」梦姬犹豫著,缓缓启齿:「她正在刑堂。」
「为什么?」水烟激动的道:「她身上有伤,为什么不让医生先为她治疗?「她是为
我而受伤的,采风,我要见她,刑堂在哪?」
他沈声道:「梦姬,带她过来。」
她应声随即离开。
「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他将她重又抱在怀里。
「漓儿是位好女孩。」她将漓儿告诉她的事约略的告诉他,「若不是漓儿护著我代
我受鞭,我怎能完好无伤站在你面前。」
「这么说赛雪是畏罪自杀!」他冷沈著声。
水烟没答话默然的望著他──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嫉妒真的比利刃还可
怕!她喟叹一声,一天内连著死了三个人,而且都与她有关,今天真不是好日子。而且
又知道了这个坏消息──她居然是「古代人」!哦!希望这只是一场梦,醒来便什么事
也没了。是的,梦。
她心力俱波的倒卧他怀中,寻周公去了。
*****
两匹马并峦而驰,另一匹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桃花红艳艳的绽著,云淡风轻,阳光暖暖的,在这么风和日丽下送行,心头五味交
杂,却又知道唯有这样对大家都好。
「漓儿,你决定去哪儿了吗?」
「还没,不过我要去找一个真心爱我的人,一份永恒的真爱。」童漓儿绽出绝美的
笑靥,「水烟,我想我们是朋友了。」
水烟开心的泛起笑容。
「你是我回到这里的第一个朋友。」她伸手握住她的,「等你寻到那人,告诉我好
吗?」
「好,只要我找到了,我第一个告诉你。」她承诺。
「即使在千里之外。」她好舍不得她。
「是的,即使在千里之外,我也一定让你知道。」
水烟递给他一件东西。
她接过,是一件金色漆黑字,书著浩天会的腰牌。
「这是……」她惊疑的问。
「是采风给你的,今后若你有需要或困难,可持这到浩天会任一分堂。」
童漓儿回首。
李采风微笑颔首。
「谢谢,水烟,可以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们回去吧!」说毕,她策马扬长而
去──因为不愿让他们看见她眼中盈满的热泪。
「漓儿,祝福你──」水烟高声的朝她的背影喊。
直到她的身影已消失在桃花尽处,他们才回头。
两人并峦缓缓的任马儿慢步在桃花杯中。
「你会不会怪我?」水烟突问。
「什么?」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两名天仙般如花似玉的侍妾,皆因我而全离开了你。」
他爽朗一笑,深情的拟睇她:
「今生只要有你相伴,吾愿已足!」
水烟喃喃的道:「可惜没有录音机!」
「你说什么?」他不解的望向她,没听清楚她的话。
「没什么。」或者可以叫他写下来,「我听说这个朝代的人很会写诗,尤其是情诗,
你会吗?」
他一愣,点头:
「诗是略懂一些,但情诗──我不曾写过。」
「那么你现在应该可以开始尝试了,至少把你对我的情意写下来,有诗为凭,将来
等我们老的时候,或许这些会成为我们有趣的回忆。」人世有永远不变的爱情吗?她不
确定,或许等将来白发皤皤的时候,再回首看来时路,会有不同的心境。
「你喜欢情诗?」他开始头痛,他一向从不吟作风花雪月的语,曾经,他说过那样
的诗「靡烂」毫无可读性。
「嗯,非常喜欢!」她加重语气,「回去你便要写一首歌咏我们之间爱情的语噢。」
他差点哀嚎出声。
「可以不要吗?」他喃喃的道,望著她,她愉悦的笑声飘荡在春风里,他摇首,认
命了……*****录音机中逸出李采风的声音:「水烟,你原谅我吧,我知道我不该,但
是对你,我控制不了自己,以前对女人我从不曾认真,除非需要,否则我是不沾染女人
的,但是对你,我是认真的,在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爱上你了。」
这段话后接著一段备忘,是水烟的声音:「这是xx年xx日录下的,他的这份情能维
持多久?未知数,也许一个月;也许二个月;也或许明天他就回到了他的时空──唐朝。
这是一个唐朝男人曾来过这个时空唯一的证明,也是一个曾爱过我的人留下的一段情话,
也许等十年后、二十年后再听到这段话,我会觉得感动或」
」好笑。」
房里的人东倒西歪的抱著肚子笑个没停,笑声震动屋顶,惹来楼上楼下的人一阵抗
议,他们才节制了些,用抱枕闷著头大笑。
「我没想到水烟竟然是这样的人!」卡洛儿笑倒沙发的指著录音机,录音机里的带
子已被重复倒带好几次了。
连平日不易妄动七情的方朔也笑得开怀不止。
「我想她在那应该过得很好。」
「可惜她没能把这录音机带走,我想她一定正在懊悔吧,这么精彩的一段情话,或
许水烟会叫他写下来呢,哦,那可怜的男人,谁不好爱偏爱上水烟这种人,她凡是最讲
求凭据了,连感情这种事她居然也要口说有凭的把它录了下来。」紫桐笑得泪迸出眼眶。
雷攸浑然忘我的专注凝视方朔,他从不曾见她笑得这般开心。
「唐朝?水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那里的生活?」盈彩突然心有所感的叹一口气,「我
们再也见不到她了!」
屋内蓦地突然静默下来。
「会的,水烟一定能适应那儿的生活,只是也许会没现在这么便利。」凌巡悠然的
开口。
作者:
闪电
时间:
2009-1-9 14:41
「彩儿,人生总有聚散,水烟既然回去她自己的世界,我们也只能祝福她了,我相
信那男人会好好对待她的。」阿贝坐近盈彩身边,想握住她的手,她立即如避瘟疫般换
了个位置,离他离得远远的。
阿贝一副受伤的神情瞪视她,她却怒视他一眼,没给他好脸色看。
一声极细的狗吠声响起,凌巡低首摊开手掌,中指的一枚银质戒指上闪著微微的红
光。
旋即取出一黑色只有手掌四分之一大小的手机俯听片刻,「紧急事件!」他轻声道,
「分两组行事,阿贝、盈彩、方朔一组,即刻前往埃及;雷攸、卡洛儿与我一组,我们
到中国大陆;紫桐暂时留在这里。」
他话毕,卡洛儿的呼叫器随即哔哔叫起,看了一下电话,她立即回电。
「你找我!」有点意外的惊喜,因为向来都是她找卜培玄,这次他居然反常主动找
她。
「卡洛儿,近日内不要离开台湾。」他开口便说这句话。
「哈,你真是准哎,你怎么知道我才要离开?舍不得我吗?」她调笑。
「不,卡洛儿,最近你不可以离开台湾,不管什么事都不能!」他话声异常的急切。
「不行耶,我有事非离开不可,不过你放心,我会再回来的。」
「答应我,别去!」
他几近央求。
她很奇怪他的态度,他不是躲她都来不及吗?为什么这次居然要求她别离开台湾?
「卡洛儿,我们得走了。」
凌巡催道。
「知道了。」应了声,她转向电话:「你放心,我很快会再回来的,或者我到中国
大陆时再打电话给你,再见。」她匆匆的挂断了电话,没听到电话中卜培玄焦急的声音:
「不!别去!什么地方都可以,别去那里!卡洛儿──」她的名字他几乎是用尽力气由
灵魂深处吼出来的──
---------完---------
作者:
ypq
时间:
2010-2-1 02:52
到你的~~贴吧收藏~~~我的发言~`找
作者:
ypq
时间:
2010-2-1 15:12
多多关照。。。嘿嘿,回个贴表明我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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